1990年冬天,爹患了病住到了医院,隔天晚上,我家院墙外趴满了人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5-20 05:20 2

摘要:我攥紧了衣襟,五指冻得发麻,却紧紧护住那几包中草药,仿佛捧着救命稻草。

"民弟,这药先拿回去给爹喝。"

"钱的事,咱们改天再聊。"

胡大夫递过装药的纸包,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

1990年冬天的傍晚,穿县城老街的风带着刀子般的凌厉。

我攥紧了衣襟,五指冻得发麻,却紧紧护住那几包中草药,仿佛捧着救命稻草。

我叫周民生,县棉纺厂的一名普通工人,今年三十二岁。

爹名叫周长顺,县水泥厂的老工人,干了整整三十四年,从未请过一天病假,厂里人送他绰号"老黄牛"。

妈在我十六岁那年因病去世,从那以后,就只剩我和爹相依为命。

如今我和媳妇小芹结婚三年,住在厂里分的一间十八平米的平房里,墙面斑驳、四处漏风,但总算有个栖身之所。

那几日爹的咳嗽越来越重,干咳变成了带痰的湿咳,后来竟断断续续开始发烧。

起先我以为只是伤风,毕竟水泥厂粉尘大,工人们谁没个三病两痛的?

可昨天晚上,爹的温度忽然蹿到三十九度,整个人昏昏沉沉,额头烫得吓人。

赶到单位医务室,医生说是肺部感染,需要立即治疗,建议去县医院。

但爹偏不去,死活要在家里扛。

"小毛病,睡一觉就好了,哪用得着去县医院啊?"爹摆摆手,眼睛半睁半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去找了老街口的胡大夫抓了几副中药。

回家路上,雪花开始零星飘落,风夹着细碎的冰粒子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推开家门,屋里温度不比外面高多少,只有炉子上那个缺了口的搪瓷壶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勉强带来一丝暖意。

小芹正用毛巾给爹擦额头,见我回来,赶忙迎上前:"怎么样?胡大夫怎么说?"

"他说爹这情况很可能是肺炎,吃几副药看看,要是烧不退,就非进医院不可了。"我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床上的爹。

炉子上的煤球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火星子飞溅起来,在暗沉的屋子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

床上的爹突然咳嗽起来,声音沉闷,如同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我连忙端来热水,扶着爹慢慢坐起来喝药。

爹的手抖得厉害,碗沿不断撞击着他的牙齿,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民生,别折腾了,我这把老骨头...耗不起..."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眼神涣散。

"爹,你可别吓唬我,听话,把药喝了。"我故作镇定,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小芹在一旁急得直揪衣角:"民生,要不...咱们还是去县医院吧?"

爹这一病来得突然又凶猛,我心里也没了主意。

夜里,爹的情况更加糟糕,连续高烧不退,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

我和小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顾不得天寒地冻,我背起爹,小芹提着简单收拾的换洗衣物,连夜赶往县医院。

那时的县医院条件有限,走廊上挤满了病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值班医生匆匆看了爹,皱起眉头:"肺炎,情况不太好,必须立即住院。"

"先交两百块押金,再去四楼找护士安排床位。"穿白大褂的年轻姑娘头也不抬地说道。

两百块钱!这可是我整整两个月的工资啊!

我呆立在收费处前,脑子里"嗡"地一声,两腿发软。

"医生,能不能...少交点?"我声音发颤地问。

"这是规定,没有商量余地。"收费处的玻璃窗后,传来不容置疑的回答。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物价飞涨,工厂经营困难,拖欠工资已成常态。

我上个月刚领到了三个月前的工资,本想买件过冬的棉衣,现在全都得用在爹的医药费上了。

小芹见我犹豫,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线绳系着的小布袋,倒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这是我攒的钱,先用着。"

我鼻子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这钱是小芹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私房钱",原本是准备买台缝纫机,好在家做点零活补贴家用。

现在全都要用在爹的医药费上了。

病房里挤着六张病床,每张床头都悬挂着褪色的床帘,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药味的混合气息。

爹被安排在靠窗的一张床位上,窗外的树枝上挂着几缕残雪,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凄凉。

"老人家情况不太好,肺部感染严重,需要打针吃药,这几天要密切观察。"

医生在病例上匆匆记录着,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例。

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上班,晚上赶来医院照顾爹,小芹则轮换着白班。

厂里的同事知道我家的情况,主动帮我顶班,让我能多抽些时间去医院。

张师傅甚至悄悄塞给我五十块钱:"民生,拿着花,哥们儿知道你不容易。"

可医药费就像无底洞,几天时间就花去了四百多块,我和小芹的积蓄几乎见了底。

那天下午,我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盯着手里那张刚开出来的药费清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小伙子,看你愁眉苦脸的?"身边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隔壁床一位老大爷的女儿,五十来岁,一身朴素的灰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旧暖瓶。

"没什么,就是...医药费有点紧张。"我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说明实情。

"咱们老百姓看病不容易啊。"大姐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我爹住院这半个月,家里砸锅卖铁才凑齐钱。"

"听说你爹是水泥厂的老工人?"她突然问道。

我点点头,不知她为何问这个。

"我记得县水泥厂前年被评为省级先进企业,还上了县报呢。"大姐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县报社的杨编辑吗?"

我摇摇头。

"他是我初中同学,现在主编一个'爱心接力'专栏,专门帮助那些有特殊困难的人。"大姐说,"你爹是老工人,为工厂贡献了一辈子,现在有困难,说不定他们愿意报道一下,引起社会关注。"

我一时语塞,心里犹豫不决。

爹这一辈子,不仅是个踏实肯干的工人,更是个要强的人,从不欠人情,也从不向人伸手。

要是让他知道我去报社求助,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病情加重。

但看着爹日益消瘦的脸庞和越来越沉重的医药费单子,我咬咬牙,决定试一试。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刺骨的寒风来到县报社,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门口挂着"XX县日报社"的牌子,已经被风吹得歪歪斜斜。

接待我的就是那位杨编辑,四十出头,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看起来很有些学者气质。

"周同志,请坐。"杨编辑给我倒了杯热水,"方便的话,能不能详细说说你父亲的情况?"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爹在七十年代初荣获县先进工作者时的合影。

照片上,爹穿着整洁的蓝制服,站在县领导旁边,背景是水泥厂的大烟囱,他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杨编辑认真地翻看着我带来的材料,爹三十多年的工作证明、奖状、荣誉证书,以及近期的医疗诊断书。

"你父亲是位了不起的工人,这样吧,我安排记者明天上午去医院采访,后天见报。"杨编辑郑重地说。

我心里一阵感激,又有些忐忑:"杨编辑,能不能...低调一些?我爹这人要强,要是知道我来报社,怕是会不高兴。"

杨编辑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回到医院,我没敢告诉爹这件事,只说厂里同事送来的营养品,让他好好补补。

爹半靠在床上,摆弄着贴身口袋里的那个旧怀表,那是他参加工作时厂里发的奖品,伴随了他三十多年。

"民生,坐下,爹有话跟你说。"爹突然开口,声音比前几天有力了一些。

我在床边坐下,不知道爹要说什么。

"这一辈子,厂里分的房子还没住热乎,就病成这样,真是没用。"爹自嘲地笑了笑。

"爹,你别这么说,您为厂里操劳一辈子,休息一下怎么了?"我宽慰道。

"人啊,活着不能光想着自己舒服。"爹拍了拍我的手,"咱们周家人,世世代代,就是凭着一股子踏实劲儿过日子的。"

看着爹苍老的面容,我心里一阵酸楚。

爹这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却把能给的都给了我和这个家。

第三天,县报如期刊登了一篇题为《三十年模范工人陷入困境 社会能否伸出援手?》的报道。

文章详细介绍了爹的工作经历和当前面临的困难,特别提到了七十年代初他参与技术改造为厂里节约大量成本的事迹。

报道还婉转地提及了目前很多国营企业面临的经营困难和工人工资拖欠问题,呼吁社会各界给予帮助。

我本以为这篇报道或许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没想到,当天下午五点多,我刚下班回到家,就看到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我家院墙外竟然趴满了人!

那些人有老有少,男女都有,手里拿着报纸,在寒风中搓着手,不时地往我家门口张望。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知是惊喜还是惶恐。

"就是这个院子,周师傅家。"有人认出了我,大声地说。

人群立刻涌了过来,有认识的,也有素不相识的。

"小周啊,看了报纸,特意来看看。"

"我带了些鸡蛋,给老周补补身子。"

"这是我们几个退休老工人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啊。"

一位高高瘦瘦的老大爷,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两瓶老冰糖,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情。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抬眼望去,只见水泥厂的刘厂长带着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刘厂长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留着八字胡,平日里和工人关系还算融洽,但今天他的表情却异常严肃。

"周民生,你这是在干什么?"刘厂长站在人群前,声音清冷。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和刘厂长身上。

"刘厂长,我..."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不按规定走职工医疗报销程序?"刘厂长厉声问道,"擅自去找记者报道,这是在抹黑厂里,你知不知道?"

我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确实有这个规定,重病要先通过厂医务室转诊,才能去县医院。

但那天爹病得实在太急,我根本来不及走正规程序。

更何况,即使按程序报销,也只能报一部分,剩下的钱我们还是拿不出来。

"再说了,报道里说咱们厂拖欠工资,这是在揭厂里的短,让厂里颜面何存?"刘厂长继续批评道,声音越来越大。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刘厂长,人家儿子也是没办法了,老人病得这么重,能怪他吗?"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站出来说道。

"就是,我家老头子在县棉纺厂,四个月没发工资了,这事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啊?"另一位大妈也附和道。

刘厂长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和愤怒。

"周民生,明天上午八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刘厂长留下这句话,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开。

围观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邻居老王头拍拍我的肩膀,憨厚地笑道:"民生,别怕,咱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谁对谁错,大伙儿心里清楚着呢。"

小芹从医院赶回来,看到院子里这阵势,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忧心忡忡地说:"明天见了刘厂长,你可千万别犯倔。"

"嗯,我知道。"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在前院里清点了今天收到的捐款和物品,所有人都很热心,却很克制,从不让我们难堪。

老李头送来了他自己晚上吃的那份冰糖燕窝,笑呵呵地说是他闺女从广州寄来的,让老周尝尝鲜。

蔬菜店的小刘非要塞给我们一兜苹果,说是刚从山东老家带回来的,水分足,营养高。

还有些素不相识的人,递过来二十、三十的钱,然后匆匆离开,连名字都没留下。

傍晚,我骑车去医院换小芹的班,告诉爹今天单位里的同事都很关心他,给他带了许多营养品。

爹笑了笑,眼里含着泪花:"民生,这世上好人还是多啊。"

我没敢说出报道的事,只是点点头。

深夜,医院安静下来,只有护士站的小灯亮着,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我坐在爹的床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思绪万千。

这么些年来,爹辛苦劳作,从不抱怨,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从不向人伸手。

他总是说,"人活着,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堂堂正正做人,问心无愧地过日子。"

可如今,爹病了,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堂堂正正地养病呢?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满腹心事去了水泥厂。

刘厂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几间有暖气的房间之一。

推开门,我看到刘厂长正在看文件,桌上放着一份《XX县日报》,翻开的正是报道爹的那一版。

"来了?坐。"刘厂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

我坐下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爹在咱们厂干了三十多年,是老同志了。"刘厂长突然开口,"昨晚我翻了翻档案,当年那次技术改造,要不是你爹提的建议,厂里那批老设备还不知道要用多久呢。"

我点点头,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知道吗?那次改造,为厂里节约了十几万,那可是七十年代初期啊,十几万是什么概念?"刘厂长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我没想到刘厂长会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但是,"刘厂长话锋一转,"你去报社的做法不对。"

我低着头,等着挨训。

"有困难为什么不直接找厂里?绕这么一大圈,搞得现在满城风雨,对厂里多不好?"刘厂长语气严肃起来。

"刘厂长,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苦笑道,"爹突然病得那么重,医院又要先交钱,我一个月四十多块钱工资,哪来那么多钱?"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难处。"刘厂长叹了口气,"可厂里现在也不容易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厂区:"你知道厂里为什么会拖欠工资吗?"

我摇摇头。

"市场变了,我们的水泥卖不动了。"刘厂长的声音低沉,"南方那些乡镇企业,设备新,成本低,产品又便宜,抢了咱们不少市场。"

"而且咱们的产品积压得厉害,库房里堆了成山的水泥,一到阴雨天就结块。"刘厂长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无奈,"我们也想按时发工资,可钱从哪里来?"

我第一次从厂长口中听到厂里的实情,心里不由得一震。

原来不只是我们工人在挣扎,整个厂,包括厂领导在内,都在生死线上徘徊。

"这样吧,"刘厂长似乎做了决定,"厂里会给你爹报销一半的医药费,剩下的,我再和工会商量,看能不能从福利基金里再挤一点钱出来。"

我没想到刘厂长会这样决定,一时间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刘厂长!"我站起来,真诚地说。

"别谢我,这是你爹应得的。"刘厂长摆摆手,"三十多年的老同志,为厂里添砖加瓦一辈子,厂里不能不管。"

"只是...能不能请你去报社解释一下,我们厂并不是不关心老职工,只是实在困难?"刘厂长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

"我明白,我这就去。"我点点头。

那天下午,我专程去了报社,向杨编辑说明了情况。

杨编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厂里能承担一半的医药费,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现在很多厂子日子都不好过。"我感慨道。

"这样吧,我们在明天的报纸上,再做个跟进报道,既表扬水泥厂关心老职工,也进一步呼吁社会关注像你爹这样的老工人。"杨编辑提议道。

我连连点头,这既照顾了厂里的面子,又能继续引起社会关注,可谓两全其美。

回到医院,我把厂里报销医药费的好消息告诉了爹,他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我就知道,厂里不会不管我这把老骨头。"

"爹,不只是厂里,还有很多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我把这两天收到的捐款和慰问品的事情告诉了爹。

爹静静地听着,眼睛渐渐湿润:"民生,爹这辈子没什么大成就,就是踏踏实实干活,没想到这么多人记挂着。"

我看着爹的眼睛,那里面有感动,有欣慰,也有深深的自豪。

"爹,您这辈子活得值!"我忍不住说。

爹点点头,抚摸着贴身口袋里的那块旧怀表,轻声说:"是啊,值了。"

经过两周的全力治疗,爹的病情渐渐好转。

那次报道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仅带来了物质上的帮助,也让我和爹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出院那天,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爹坚持要自己走出医院,虽然步履蹒跚,但腰杆挺得笔直。

"民生,你扶啥扶,我自己能走!"爹推开我的手,倔强地说。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经过了县报社那栋灰色的小楼。

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报社的牌子说:"回头咱们得去谢谢人家杨编辑。"

"嗯,一定去。"我点点头,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爹已经知道了报道的事,而且并不生气。

"你知道吗,我躺在医院那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爹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问题,爹?"我好奇地问。

"咱们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啥?"爹的目光望向远方,"不是图大富大贵,也不是图大权大势,又是为了啥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躺在病床上,想来想去,可能就是为了活出个人样来吧。"爹自言自语般地说,"堂堂正正地活着,干自己的活儿,不扯别人后腿,走到哪里都能挺直腰板,这就够了。"

夕阳西下,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我忽然发现,在我心里,爹永远都是那个高大的身影,永远都是那个指引我前行的灯塔。

回到家,我惊讶地发现,院墙外又站着一群人。

这一次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帮忙的。

有的帮忙打扫卫生,有的送来了补品,还有的主动提出轮流来照顾爹。

爹站在院子中央,激动得直搓手:"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个送冰糖燕窝的老李头乐呵呵地说:"老周啊,咱大伙儿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就是,老周,你可别跟我们客气。"蔬菜店的小刘也跟着附和。

爹低着头,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爹的脸上滑下两行泪水,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在众人的真情面前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谢谢...谢谢大家!"爹声音哽咽,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小芹在一旁悄悄对我说:"民生,你看咱们院墙外的人,多像是吹哨人啊。"

"吹哨人?"我不解地问。

"对啊,就像是报警的哨子。"小芹眼睛亮晶晶的,"咱们有困难了,他们就自发地聚在一起,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所有人:该伸出援手了!"

我恍然大悟。

是啊,这些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不正是墙外的吹哨人吗?

他们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但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善举,构成了世间最温暖的力量。

后来,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他坚持要回厂上班,虽然只做些轻活,但每天都干得很认真。

水泥厂也兑现了承诺,不仅报销了爹一半的医药费,还安排他在厂史馆做了义务讲解员,向年轻一代讲述厂里的发展历程和那些值得铭记的故事。

我常常陪爹去厂里,看着他神采奕奕地给参观的人讲解,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心里无比欣慰。

爹又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价值和尊严。

年关将至,工厂里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令人惊喜的是,在春节前夕,厂里一次性发放了拖欠的三个月工资,还给老工人们每人发了一个小红包,虽然不多,但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暖意。

刘厂长告诉我,厂里最近和南方一家企业合作,引进了新技术,产品质量有了显著提高,销路也开始好转了。

"新的一年,希望会更好。"刘厂长拍拍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爹从厂史馆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上面刊登着一篇题为《国企改革中的曙光 ——记水泥厂的困境与突围》的报道,正是杨编辑写的。

"民生,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报纸上的字,仿佛在触摸未来。

那个冬天的雪,终于融化了。

阳光照耀着我们这座小县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一年的希望。

而我,则深深地记住了那个寒冷冬夜里,墙外那些默默无闻的吹哨人。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有人遇到困难时,我也会成为那个站在墙外,为他们吹响温暖哨音的人。

因为我知道,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不是高山大海,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那一份真情和善意。

这,或许就是爹所说的,活出"人样"的真正意义吧。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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