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扇缘——红粉骷髅,一段孽债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5-18 01:14 1

摘要:金陵城的暮春总带着几分缠绵,青石板路上落英缤纷,檐角铜铃在微风中摇曳出细碎清响。书生陈玉卿身着月白长衫,正沿着秦淮河畔的市集缓步而行。他生得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腰间悬着半旧的玉佩,虽衣着素净,却难掩书卷气。

金陵城的暮春总带着几分缠绵,青石板路上落英缤纷,檐角铜铃在微风中摇曳出细碎清响。书生陈玉卿身着月白长衫,正沿着秦淮河畔的市集缓步而行。他生得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腰间悬着半旧的玉佩,虽衣着素净,却难掩书卷气。

行至一处偏僻的旧货摊前,陈玉卿忽然驻足。摊位上摆着几把旧扇,其中一把湘妃竹骨扇格外显眼:扇面绘着一位妙龄女子,云鬓堆翠,面若芙蓉,正执帕掩唇而笑,眼尾一抹胭脂红似有流光流转,竟似要从画中走出一般。

“公子可是有缘人?”卖扇老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满脸皱纹深如刀刻,左眼蒙着灰白的翳,嘴角叼着半支旱烟,“此扇名为‘画骨’,湘妃竹骨是百年老料,扇面用的是前朝宫绢,绘的是苏州第一美人芸娘的真容呢。”

陈玉卿心中一动,伸手欲拿骨扇。老叟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公子切记,莫要夜半轻摇此扇。这画中魂灵,最是贪恋人间烟火……”话音未落,忽有一阵风过,骨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的女子竟似眼波流转,嘴角笑意又深了几分。

陈玉卿只当老叟故弄玄虚,随手丢下几文铜钱,接过骨扇便匆匆离去。老叟望着他的背影,浑浊的右眼突然闪过一丝冷光,指间捻动着几粒朱砂,在摊位阴影里低低笑出声来。

回到书院后,陈玉卿将骨扇插在案头笔架上,反复端详扇面女子。那女子眉尖微蹙,似有无限愁思,唇角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凄婉,竟比寻常仕女图多出几分灵动。他忍不住轻轻摇动骨扇,忽闻扇骨间传来细碎的“咔咔”声,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

是夜,新月如钩,陈玉卿在烛下读书,不知不觉已至子时。忽听得窗外传来“嗒嗒”的叩窗声,似是指尖轻敲木质窗棂。他起身推开雕花窗,只见月光如霜,一个身着水绿罗裙的女子正立在梅树下,手中轻摇着那把湘妃竹骨扇。

“公子可是陈玉卿?”女子款步走近,裙裾扫过满地落梅却不沾一瓣,“妾身芸娘,今日得遇公子,实乃前缘注定。”她抬头浅笑,眼尾胭脂红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能否容妾身进屋,讲一段陈年旧事?”

陈玉卿只觉一阵幽香扑面而来,神志竟有些恍惚。他怔怔望着芸娘,只见她肌肤胜雪,眉如远黛,举手投足间尽是江南女子的温婉,与扇面画像分毫不差。鬼使神差般,他竟侧身让开,任芸娘款步进屋。

“公子可知,这把骨扇已有百年历史?”芸娘坐在椅上,指尖轻轻摩挲扇骨,“百年前,苏州有户姓柳的富户,家中独女柳芸娘,因父亲经商失败,被卖入秦淮河畔的画舫。妾身虽沦落风尘,却发誓只卖艺不卖身,直到遇见那个让我倾尽所有的人……”

她声音婉转如莺,说起往事时眼波流转,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泪光盈盈。陈玉卿听得入神,忽见芸娘手腕翻转,骨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的牡丹花纹竟在烛光下缓缓绽放。她轻启朱唇,唱起《牡丹亭》选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歌声清越,如泣如诉,直入人心。陈玉卿只觉一阵困意袭来,竟靠在椅上沉沉睡去。朦胧间,他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的面颊,带着几分眷恋,几分怨毒。猛然睁眼,却见芸娘俯身盯着自己,朱唇张开,竟露出一排细密的尖牙,泛着青幽幽的光!

“公子,莫怕……”芸娘轻笑,指尖划过陈玉卿的脖颈,“妾身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鬓角的发丝竟渐渐变白,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蠕动,宛如活物。

陈玉卿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推开芸娘,踉跄着撞翻案上烛台。火光中,他看见芸娘的身影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骨扇之中。扇面上的女子画像却愈发清晰,嘴角笑意中竟带着几分狰狞。

次日清晨,陈玉卿面色灰败地坐在镜前,发现自己两鬓竟添了几缕白发,眼底乌青如墨。正自惊疑,忽闻窗外有人呼唤,却是同窗好友李淳风来访。

“玉卿,你怎的如此憔悴?”李淳风一进门便皱起眉头,目光忽然落在案头的骨扇上,脸色骤变,“你竟买了这画皮扇!”他一把抓起骨扇,反手扣在桌上,指尖微微发颤,“此扇乃邪物,扇中囚禁着一只厉鬼,专以活人精气为食!”

陈玉卿大惊,忙将昨夜之事相告。李淳风长叹一声,说起这骨扇的来历:“百年前,秦淮河畔有位名妓芸娘,色艺双绝,却被负心汉骗走全部积蓄,含恨自缢。她死后怨气不散,附在生前最爱的骨扇上,每逢月圆之夜便化作画中美人,勾引男子吸食精气。待吸满七七四十九人,便可借尸还魂,重塑肉身!”

“难怪那老叟说莫要夜半摇扇……”陈玉卿想起老叟的警告,悔恨交加,“如今该如何是好?”

“唯有毁了这把骨扇,才能除去厉鬼!”李淳风话音未落,忽闻窗外狂风大作,骨扇竟自行从桌上飞起,在空中急速旋转。扇面上的芸娘画像渐渐变得血红,女子眼中流出鲜血,顺着扇面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行小字:“陈玉卿,你可知前世恩怨?”

陈玉卿只觉一阵眩晕,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百年前的苏州,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中,一位华服男子正从芸娘手中夺过一箱金银,冷笑道:“你这贱籍女子,也配与我谈婚论嫁?”芸娘哭着哀求,男子却一把将她推入深井,井口倒映着他的面容——竟与陈玉卿有七分相似!

“原来……原来我是那负心人的转世!”陈玉卿恍然大悟,看着扇面上渐渐清晰的血迹,只觉一阵愧疚涌上心头。芸娘的声音从扇中传来,凄楚中带着恨意:“没错!你先祖骗我钱财,害我性命,如今我吸你精气,不过是讨还血债!”

话音未落,骨扇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芸娘的身影从扇中飘出,长发及地,面色青白如纸,颈间还缠着一道深深的勒痕。她伸出双手,指甲瞬间变得尺许长,寒光闪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陈玉卿只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忽闻窗外传来悠扬的佛号,一道金光破窗而入,将芸娘的身影击退数步。

“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太深,早已忘了往生之道。”一位游方僧人手持金钵,踏月而来。他身披灰色袈裟,颈挂佛珠,眉间一点朱砂痣泛着微光,“百年前的恩怨,若以血还血,何时能了?”

芸娘发出凄厉的长啸,骨扇在她手中疯狂开合,发出“咔咔”的怪响,如催命符一般。僧人闭目诵念《金刚经》,金钵中金光大盛,化作一张金色法网,将芸娘困在中央。

“我不甘心!”芸娘眼中血泪不止,扇面上的画像渐渐褪色,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他负我骗我,我为何不能报仇?”

僧人叹道:“施主可知,那负心人早已在轮回中受尽苦楚,你却因执念困在这小小的扇面中,百年不得超生。红尘俗事,皆如过眼云烟,唯有放下,方能解脱。”

随着佛号声渐歇,芸娘的身影渐渐透明,手中的骨扇“啪”地落在地上,扇面画像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具白骨缠绕在湘妃竹骨之间。僧人捡起骨扇,放入金钵中,金光闪过,骨扇化作一堆齑粉,唯有一粒晶莹的泪珠,从齑粉中滚落。

“她终究是放不下啊……”僧人喃喃自语,将泪珠收入锦盒,“施主,此扇已毁,今后好自为之。”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陈玉卿路过市集,又见到了那个卖扇老叟。老叟依旧坐在原地,摊位上摆着一盏琉璃灯,灯中隐约映出一个女子的笑靥,眼尾那抹胭脂红格外醒目。

“客官,可要看看新到的美人灯?”老叟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黄牙,“这灯里的姑娘,可比那骨扇中的温柔多了……”

陈玉卿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不敢多留,转身便走。背后传来“咯咯”的轻笑,混着琉璃灯的摇曳声,在暮春的风中渐渐消散。

回到书院,陈玉卿翻开《金刚经》,忽然从书中掉落一张字条,上面是芸娘的字迹:“妾本良家女,误入薄幸门。扇底千年怨,灯中一缕魂。若问来生事,清风已无痕。”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花瓣,忽然明白:红颜白骨,不过是皮相幻梦;爱恨情仇,终究是过眼云烟。那扇底的风,吹不散百年的执念;灯中的影,照不尽三世的轮回。唯有心怀慈悲,方能在这虚妄世间,守住一寸清明。

异史氏曰:红颜白骨,不过皮相;爱恨情仇,皆是虚妄。扇底风,吹不散百年怨;灯中影,照不尽三世缘。世人皆道鬼魅可怖,岂知最毒不过温柔乡里藏着的那段未了的冤!当执念化作青烟,当恩怨归于尘土,唯有那盏琉璃灯,还在夜色中摇曳,诉说着红尘中永不褪色的悲欢离合。

来源:重回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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