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服务区小歇的时候,安彬对罗丹说:“老婆,时间还早,返程高峰还没有到,我们慢慢玩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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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彬的大姨离安家很近,初二一家过来玩,安家留吃晚饭。
安彬在吃饭的时候才出来露了一个面,叫了声大姨和大姨夫。
席间,安彬大姨很关切地问安彬:“安彬,你哪天上班?”
安彬笑着应道:“初八。去年堵车,在路上太难过了,我准备明天就走。”
大姨问:“你有女朋友没?”
安彬停了下筷子:“我的婚事,不需要家人操心。”
大姨不是妈,不会像宁锦瑟那样紧追不舍。
安彬吃完饭,转头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一早,高速路口,罗丹等着安彬,罗丹的车在前,安彬的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年还没有过完,路上很顺畅。
在服务区小歇的时候,安彬对罗丹说:“老婆,时间还早,返程高峰还没有到,我们慢慢玩回去,好不好?”
从小到大,罗丹一直都在为学习为工作为生活奔忙,从来没有真正闲下来过。
安彬很懂罗丹。他的提议,罗丹马上同意了。
七个小时的路程,两人走了四天,有安彬相随,罗丹放飞自我,玩得乐不思蜀。
这次不用尹松提醒,罗丹准备好几份礼,有她们本地特产,还有湖南产的烟和酒,尹松也有一份。
罗丹送其他人已经送顺手,唯一对尹松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下班前,办公室没人,罗丹叫住尹松:“领导,我带了些礼物给你。”
尹松笑着对罗丹说:“我的就不用了,拿给余工吧。”
罗丹小声回道:“余工的我也备了。”
尹松看了看,抽了条烟:“我拿这个就好。”
罗丹将东西拿给余工时,余工很开心,不客气地收了。
罗丹的人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渐渐地拓展开来,她不再是刚到单位那个懵懂的小姑娘。
工程部主任见了罗丹不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罗丹去行政部领东西的时,也有人笑脸相迎。
要想站稳脚步,必须要走上层路线,没有必要和同级的同事之间勾心斗角,这是在尹松的指点下,罗丹悟出来的道理。
罗丹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尹松避着嫌。
尹松是什么人,罗丹一动,他马上明白她的意图,很快他就往后退了半步,与罗丹保持着别人眼中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不会让罗丹觉得不自在。
这样的尹松,罗丹从不敢深想,也不让自己多想。
过完年后,罗丹和安彬两人像两只辛勤的蜜蜂,一点一点往家里买东西,精心地布置着他们的小窝。
两个工科专才,拿着卷尺,在房间里量着、画着精细的结构布局图和完工效果图,然后拿着自己画的图纸去定制他们设计出来的家具。
工民建专业有专门的绘图课,罗丹的手绘效果图非常漂亮,安彬看了,激动不已,抱住罗丹在家里转着圈:“老婆,你怎么这么厉害?看吧,我真有眼光,一眼就知道你是块宝。”
罗丹被安彬夸得脸都红了。
家具装好,挂上新的窗帘,家就有了雏形。
说好的罗丹出钱买全屋家具家电,这楼上楼下的家具,罗丹手上的钱就花得差不多了。
家电还是安彬买的。
楼顶房间,安彬买了一张乳黄色长毛的地毯,罗丹最喜欢蜷缩着睡在上面。
这段时间安彬加班,没有回来,罗丹侧躺在地毯上,看着外面星星点点,她心中感叹:在这个城市,我也有窝了。
现在的这一切,对罗丹来说,是她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的。
罗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为自己的喜欢买单,这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她和安彬趴在安彬宿舍的床上,两个人头碰头商量着选出来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她满意地模样。
罗丹花光了自己的积蓄。
那天尹松无意看到罗丹夹在文件里的手绘效果图,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图角落龙飞凤舞的那个丹字,让他对罗丹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字如其人,她温婉沉静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欢脱的心。
尹松看了许久,终是将图纸夹回原处,合了起来,放到罗丹桌子上。
罗丹和安彬俩人因为房子,更紧密地绑在了一起,罗丹不许自己再生杂念,对尹松多了几份尊敬。
好久没有露面的嘉惠,打了个电话给罗丹:“丹丹,我和几个朋友做了个品牌内衣,周日开张,你过来帮我捧捧场,好不好?”
罗丹马上答道:“好啊,地点发过来,周日一定到,我买几个花篮过去。”
嘉惠大笑:“不用,你人过来就好,这里什么都有。”
嘉惠给罗丹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楼盘的内铺里,铺子的招牌上是英文写着的LADY SALON,铺位有两层,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一楼接待室,站了两排年轻的女孩,一见人来,马上笑容满面地鞠着躬:“欢迎您来!”
嘉惠在一楼,正和几个女子说着什么,看到罗丹,马上丢下众人,朝罗丹迎来。
嘉惠画着浓妆,剪短了头发,穿着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一点都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
罗丹轻声问嘉惠:“不是内衣店吗?”
嘉惠拉着罗丹往楼上走:“上楼去说。”
旋转楼梯上二楼,金线米黄大理石的台阶,实木楼梯把手,墙面用鎏金色隔音棉包满。
二楼到处是人,全部都是女人,房间中央,有个圆形的舞台,嘉惠拉着罗丹到了舞台边上,对她说:“等会你睁大眼睛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罗丹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有些紧张,手紧紧地拉住了嘉惠的手。
半个小时之后,二楼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给关上了,窗帘全给闭上了,灯光一开,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美妇拿着麦克风走到舞台中间,慷慨激昂地开始讲话。
罗丹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原来真是卖内衣的,内衣品牌叫女人媚,那人将这个品牌的内衣吹得天花乱坠,好像穿了这内衣,可以媚惑天下男人,让所有人为你臣服。
女人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第二个环节就是表演秀,各种小姑娘穿起女人媚品牌内衣走到那圆形舞台上大大方方地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演出结束后,有一个试穿环节,那些小姑娘帮着来看演出的女人换上她们的品牌内衣,感受效果。
因为都是女人,试衣间里满人的时候,有人并不顾忌,直接脱了外衣,在试衣间外面换了起来。
罗丹看到那些女孩笑嘻嘻地对着女客人上下其手,女客人并不避讳,反而有种享受的神情时,她实在受不了。
罗丹要走,嘉惠留不住,嘉惠对罗丹说:“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件?不贵的,6998一套,很有效果的。”
罗丹摇头:“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消费不起这么贵的衣服。”
罗丹是落荒而逃的,她不知道嘉惠究竟是在干什么,她没买那内衣,要离开时,嘉惠眼中明显有着不悦。
罗丹还是单纯的,她天天在工地上班,埋头在她的工程数据和图纸中,根本无法理解嘉惠所处的世界,是那样光怪陆离。
年前罗丹回家,去市场探望了谢连成,嘉惠拜托罗丹去看看她爸。
谢连成精神不错,他搬出了给谢嘉豪建的房子,在市场边上租了一间小房,自己一个人住。白天帮儿子谢嘉豪看档,每月谢嘉豪拿一千五百块钱给他。这钱,还是谢连成努力争取来的。
谢连成说起嘉惠,满心满眼的担心和后悔:“我家嘉惠上学成绩那么好,都是我的错,当时若让她上了大学,她那么聪明,应该和你一样有出息了。”
时过经年,罗丹都忘了嘉惠成绩好这件事,谢连成却记得。
罗丹和嘉惠已经有一年多没见了。她不知道嘉惠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嘉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嘉惠让罗丹感到陌生,有种莫名的恐惧。
罗丹脑子里一直是嘉惠拉着她的胳膊不放她走的模样,嘉惠的眼神里有罗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罗丹想起就有些害怕。
罗丹下午到工地加班,罗丹盯着电脑上面的工程数据发呆,脑子里想着嘉惠,半天没有动一下。
尹松从外面进来,叫她:“罗丹,刚才让你统计的数据做好没有?一会开会要用。”
天气热了许多,办公室开了空调,尹松摘下头上的帽子,看到罗丹没有理他,声音关切地又问了一句:“罗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罗丹恍然醒悟:“领导。”
尹松问:“表格好了没有?”
罗丹有点慌:“我马上做。”
尹松没有责怪罗丹,他是一点一点被罗丹吸引的。罗丹就是他的一个翻版,他心疼罗丹,就像心疼过去的自己。
为了向上爬,尹松掩下了自己真实的性格,当压抑成为一种习惯,时间长了,变成了他身上的一种气质。
罗丹做事认真,从不敷衍,没有一般女孩子身上那种的娇气。工地其他办公室,都有阿姨在做清洁。罗丹他们办公室,四个人,室内清洁一直是罗丹做,几年如一日。
罗丹来得早,做好清洁后,先前她只整理自己和尹松桌上的资料。
余九思看到后不愿意了:“罗丹,你得帮我也收一下,我这里的东西,都是要到你那里去的,没有隐私,不必忌讳。”
后面进来的张工也附和道:“我的也一样,罗丹,以后辛苦你了。”
这间办公室是工地上最整洁的,余工和张工是骨干工程师,年纪差不多四五十岁,他们经常感慨:“罗丹,下个工程我负责的时候,你得跟我走,我提你当副总工程师,有你,事半功倍呀!”
小时燕妮说罗丹不爱干净,罗丹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长大后住进三楼,看到安家住了两年的房子,搬走后,还像样板房一样整洁干净,罗丹学会了整理家务。
水投集团工程师的办公室里,那些工程师的台面上到处是堆得厚厚的图纸,抽屉里面塞满了东西,随时好像要爆出来。但当你向他们要东西时,他们又很快可以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纸里面,迅速挑出你要的文件来。
罗丹很佩服她的前辈们,她觉得她自己真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将转到她这里的资料整理得整整齐齐,贴好标签,分门别类,编好号,放到柜子里随要随取,很顺手,极少出错。
当时熊炜偷出来给罗丹的那些内部档案管理资料,是县水利局前辈们经验的总结,上面盖有内参两个字,罗丹当时花了她长大以来最大的一笔钱,将那些资料复印了一遍,到现在时不时拿出来翻翻,让她的工作轻松许多。
人长大了,思维也跟着在变动。
熊炜很花心,罗丹以前会因为他抢走嘉惠,又不好好对待嘉惠,非常恨熊炜。
这次过年回家,罗丹在路上碰到熊炜。熊炜又胖了许多,肚子很大,像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女人,油腻了许多。可能是放纵欲望太多,前额的头发少了许多,眼睛凸出,眼袋耷拉得很长,三十不到,身上已经有了中老年人的颓败。听说熊炜后来娶妻生的孩子是重度自闭症,罗丹想来他现在的日子也应该难过。
那一瞬间,罗丹就原谅了熊炜,突然觉得熊炜活着也不容易。
我们都是自私的,那个我恨的人过得不好,我便开心了。
罗丹甚至还想起熊炜的好来。熊炜是罗丹上大学后第一个提醒她,他说若没有后台,罗丹大学所学的东西,会无用武之地,毕业就是失业,让罗丹有了很深的危机感,她逼努力学习,拿奖学金,修双学位。罗丹有今天,熊炜功不可没。
熊炜送给罗丹的这些资料,伴了罗丹这么多年,罗丹常看常新,那些书,像一个老师傅,在她有问题时,都能在里面找到答案。
罗丹想起自己过去,因为熊炜和嘉惠在一起了,她生的那些闲气,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怎么会做那样没有道理的傻事。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罗丹对嘉惠的那些小心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散了,淡得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曾对嘉惠起过意。
人心易变,岁月无情,匆匆十年,起点一样的孩子,已经变了模样。
人说,高官难有旧友,罗丹虽然不知嘉惠现在做的啥,心里已经对她生了嫌弃。
晚上回家,安彬看到罗丹精神不是很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罗丹笑着摇摇头:“没事,可能太累了。”
上次罗丹无意识提起嘉惠和她的两个孩子,安彬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那是嘉惠的孩子,也是熊炜的孩子。
安悦再不是东西,也是他安家的人,安悦如今这样,安彬觉得全都是熊炜害的,他在安悦懵懂无知的时候花言巧语骗了她。
安彬不想听到有关熊炜和他有关的任何人的消息。
罗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别人不喜欢听的话,她知道后,就不会说。
罗丹是个缺爱的孩子。
熊炜对她笑笑,她就觉得熊炜对她好。熊炜开玩笑说罗丹以后嫁不出去,就嫁给她,小时候的罗丹当了真,她害羞了很久。
罗丹发现熊炜和安悦楼顶约会,她对熊炜的美梦破灭了。
嘉惠从小保护了罗丹,没有熊炜,罗丹便跟着嘉惠,她还曾经想着跟嘉惠一辈子。
嘉惠却和熊炜混到了一起。
罗丹被嘉惠抛弃了。
那年正月初六的火车站,罗丹将安彬当成了救护自己的天使,她甚到觉得自己爱上了安彬,可是安彬,与她十指相扣,与她情意绵绵,可下车后转身弃她而去,电话号码也不曾留下。
罗丹感觉安彬心里是有她的,她望眼欲穿,臆想着他来找自己的各种场景。
那一年对安彬的盼望与等待,罗丹从期望守到了绝望。
在这段孤苦的日子里,尹松就这样静静地站到了她的身边,工作教她,鼓励她,在外面时,帮她遮风挡雨,有事时为她出谋划策。
尹松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男人,他成熟睿智,做事沉稳,精明有手段,身居高位,手指缝里漏下的一点温柔,便让罗丹沉迷。
尹松是第一个除了爸爸之外,护着她的男人。
罗丹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的是尹松,她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敢越雷池半步。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罗丹甚至不敢多抬头看尹松,她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她绝对不能做别人的第三者,绝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罗丹整天陷入理智与情感的困斗里。
从周霄口中知道安彬一直单身,他却从不曾主动来找她。
罗丹是难过的,她以为自己会心疼,其实没有。
为了让自己不再沉溺在对尹松的感情挣扎中,罗丹将安彬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感情中,从来不曾主动的罗丹,在那年除夕的晚上,主动添加安彬的微信,可是安彬玩游戏,睡觉,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她。
那一晚一天,将罗丹对安彬仅存点的期待消磨殆尽。
大年初一,罗丹回乡下,王涛带着人求到她伯伯家,她忐忑地给尹松打了一个电话。尹松一句话就解决了村子里几十个男劳力的工作。
挂电话前,尹松最后一句话:“穿多点,别感冒。”
罗丹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暧昧?
罗丹那时已经不爱安彬了,她知道,如果不抓住安彬,过完年后,再见尹松,她会不顾一切投入到他的怀中的。
罗丹陷在牢里如困兽一般。
安彬来的正是时候,知道那么晚,安彬在自己的单位门口等她,罗丹是跑着来的,从来不主动的她,将安彬领到了自己的宿舍,就算安彬要她,她也不会反抗。
情人节的时候,安彬求婚,罗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罗丹她想用安彬掩盖她倾慕尹松的事实,她用尽力气去对安彬好,安彬要她,她就给。
通过余九思的口说出罗丹有男朋友的事,平息了别人的闲话。
尹松当面问罗丹时,罗丹却迟疑了,她第一时间是想反对的,但最后她还是是承认了,尹松看着她,无可奈何地笑。
罗丹和尹松都要顾忌,两人并没有再进一步。
安彬提出房子加罗丹名字的时候,罗丹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她觉得受之有愧。
可那天年会,苏曼出现,让罗丹彻底死心,安彬在雨中打伞过来时,罗丹好远就看到了尹松的车,她知道尹松和苏曼都看到了她,她想正式与过去割裂,她要一心一意对待安彬。
安彬真的很好,罗丹感觉得到,因为没有那么爱,罗丹清醒地站在局外,看得很清楚。
安彬眼中,罗丹没有脾气,什么都好,所有的优点都长在他的心坎上,是他心中眼中的完美恋人。
因为清醒,所以完美。
就像现在,知道安彬心理洁癖,不喜欢关于熊炜的一切,罗丹为嘉惠难过,她也不会向安彬吐露半句。
安彬上班很累,洗完澡,爬到床上先睡了。罗丹收拾完房子,洗好晒好衣服,上楼给安彬盖好夏凉被,熄了灯,下楼到书房加班。
工作完的罗丹,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黑漆漆地夜,孤独地站了许久。
尹松很晚才回家,他岳父岳母在沙发上刷手机,女儿作业还没有做完。
尹松叫了声:“爸,妈,怎么还没睡,早点休息。”
岳父问他:“最近总是这么晚吗?”
尹松很认真地答道:“我们水利工程是地下工程,一期工程已经完工,配套的地面环境工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这几天在做交接。”
女儿尹笑笑听到尹松声音,从房间冲了出来:“爸爸,爸。”
尹松笑了,声音柔了许多:“笑笑,作业还有多少?”
尹笑笑看了一眼尹松:“爸,有几道题,我不会,我一直等你回来帮我讲讲呢。”
尹松很疲倦,但仍坐了过去:“来,给爸爸看看。”
给女儿讲过习题,尹松洗了个澡,往书房小床上一躺,不一会,房间便响起了打鼾声。
尹松的岳母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弃,站起身,走过去带上了尹松小房间的门。
苏曼外出学习一周,让父母过来帮忙照顾女儿笑笑。
尹松老家在北方小县城,最近这些年,县城没有产业支持,人口外流严重。有点门路的,都携家带口离了故乡来到大城市生活。
尹家三姐弟,姐姐尹桃是老大,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当地的一个林场工人。尹松老二,从小聪明懂事,很会读书,自理能力强,从来不让家人为他操心。
尹家将家中所有的资源都集中在尹松身上,一家人省钱给他一个人花。尹松承载着将他们一家带离这个小县城的希望。
尹松知道自己的责任和身上的担子。他的一切全是计划着来的,他知道不能行差一步路。
恋爱结婚是用来跨越阶层的,他连恋爱都是算计着来的。
尹松的人生,每一步都是权衡着利弊来走的,哪里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个人从底层杀出来的人,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哪里会是一个不争不抢的赘婿能达到的。
南方就业机会多于北方,尹松目标明确,高考点着南方的985、211工科院校考,南方经济繁荣,以后总有一处能容得下他。
尹松大学学的是建工,成绩优异,很得老师喜欢。老师有学生在水利系统做领导,建议尹松研究生主攻水利,毕业后他来安排。。
尹松上研究生时,苏曼上大二,她在工科院校学文科,就是来混文凭的。
苏曼洋气,追求她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尹松打听到她父亲苏保平是市里管水利的一个中层领导。
苏曼这是尹松当时能够伸手够得的最高处。
苏曼有男朋友的,尹松将她从别人手上抢来的。
没有手段,哪里能够得美人青睐?
苏曼对尹松不离不弃,非他不嫁。
苏保平坚决不同意,骂苏曼:“你看看那个穷腿子,你嫁给他,你就得背着他的一家人,永远脱不开身。我们家就三人,就得不停地为他家输血。这市里多少男人让你挑,你为什么要向下将就?还找一个吸血鬼家庭。”
苏曼就一句:“我爱他。”
再爱也没有用,苏保平夫妇坚决不同意。
尹松在老师的安排下,凭着自己的本事,成功进入本市水务局的工程部。
苏保平大怒,命人将尹松分到下级市的小的水务部门。
尹松技术过硬,学识严谨,人又聪敏,不到两年,就在当地水务部门立住了脚,深受顶头上司的器重。
苏曼非尹松不嫁,看到尹松做出了些成绩,时间长了,苏保平拗不过自己的女儿,最终不得已同意了这门亲事。
结婚后,就算苏保平不说什么,尹松凭着苏保平女婿这个招牌,在水务局工程部做得风生水起。
五年时间,尹松在众多工程师里面脱颖而出,领导检查时,被上面的人瞧上了。
苏曼得意得不得了,向她爸炫耀:“爸,你看,我说吧,我老公就是本事。”
苏保平骂苏曼:“你呀,平时挺精明,在这看人上面,就缺心眼。那尹松,我承认他是个人物,但如果你将他抬得太高,他若有一天能坐到比我高的位置,第一个就是缷磨杀驴,不要你。”
苏曼一向自信,她相信尹松:“爸,你不要多想,其他人,我不理解,尹松不会对不起我。”
苏保平根本不理女儿苏曼说的话,让人将尹松架空,不给他工程做,让他闲置着。
下面两年基地工作,水务局的五年辛辛苦苦,尹松已经攒起了足够多的资源和资本,得知岳父苏保平对他进行打压后,他直接找到他跟的领导。
很快,尹松便调到了水投集团工程部,两三年间,和毛奇志配合得天衣无缝,是水投的标杆和金字招牌。
这个河道改造的水利工程,是省重点工程,谁都争不过,就是他尹松的总工。
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手段。
克制、隐忍,不急不躁,明知是苏保平压制他,仍然不动声色。知道苏曼的妈看不起他,他就算会生气,回头又会叫谦逊地叫妈。
这样的人,连苏保平都怕。
来源:幸运柳叶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