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山西吕梁某黄土坡村落,土窑洞里,28岁的赵铁柱(男主)蹲在炕沿上,盯着墙根攒了三年的彩礼钱——总共27块5毛,外加半袋莜面。窗外传来邻居娶亲的唢呐声,他捏紧拳头砸向炕桌:“今秋说啥也得把杏花娶回家!”
黄土坡上的彩礼帐
山西吕梁某黄土坡村落,土窑洞里,28岁的赵铁柱(男主)蹲在炕沿上,盯着墙根攒了三年的彩礼钱——总共27块5毛,外加半袋莜面。窗外传来邻居娶亲的唢呐声,他捏紧拳头砸向炕桌:“今秋说啥也得把杏花娶回家!”
女方家要80块彩礼+“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赵铁柱家徒四壁,唯一“资产”是窑后那棵歪脖子枣树。
赵铁柱路过公社菜地,见邻村二流子偷摘西红柿,突然灵光一闪——摘菜换钱当彩礼。当晚他摸黑钻进自留地,摘了半筐青椒,却在翻墙时被看田狗追得摔进泥沟,怀里的菜撒了一地。
赵铁柱咬咬牙,借了舅舅家的二八杠自行车,凌晨三点驮着菜筐往县城赶。露水打湿粗布褂,他哼着信天游给自己打气:“杏花啊,哥这回准让你风光嫁进门!”
县城菜贩子联手压价,一筐菜只卖了3块2毛。赵铁柱攥着钱路过供销社,橱窗里的上海牌手表闪得他眼疼。回家路上,他撞见杏花她哥王大柱正给邻村小伙说亲,对方拿出一台崭新的收音机,杏花低头不说话。
赵铁柱听说邻村庙会缺烧饼师傅,连夜跟村西头的刘大爷学手艺。窑洞的油灯亮了整宿,他揉面时刺破手指,血滴在案板上,却笑着对妹妹说:“等哥娶了杏花,给你换条花头巾。” 赵铁柱挑着烧饼担去庙会,半路被王大柱截住。“就你这穷酸样,也配娶我妹?”王大柱踢翻烧饼筐,芝麻滚了满地。赵铁柱攥着染了土的烧饼,眼睁睁看着庙会散场,人群里飘来杏花的叹息。
赵铁柱蹲在黄河边啃硬饼,突然想起小时候替杏花赶跑抢她糖瓜的男孩,她塞给他半块饼说:“铁柱哥,你比俺哥仗义。”如今自己却连彩礼都凑不齐,对岸传来老羊倌的鞭子声,惊飞了一群灰鸽子。
暴雨冲垮了赵铁柱家的菜窖,他跪在泥水里扒拉烂菜叶,突然抓起一块石头砸向枣树。树皮裂开的瞬间,他看见树洞里藏着个布袋——是父亲临终前埋的银元,共12块。“老天爷,你这是要断我念想啊!”他对着天吼,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
妹妹偷偷塞给赵铁柱一张纸,上面是杏花用铅笔写的:“俺不要彩礼,你带俺走。”字迹被水洇过,皱巴巴的像片枯叶。赵铁柱攥着纸冲进雨里,却撞见王大柱正给杏花戴金耳环——男方是县城开照相馆的,彩礼堆了半炕。
赵铁柱借遍全村,凑了台旧缝纫机,又赊来两斤棉花。他带着妹妹熬夜赶制棉被,手指被针戳得通红。鸡叫头遍时,他用板车拉着被子、缝纫机,外加半筐烧饼,直奔杏花家窑洞。
王大柱抄起扁担拦在门口:“除非从俺尸体上跨过去!”赵铁柱挺直腰板:“叔,婶,俺知道家里穷,但杏花嫁过去,俺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掀开棉被,里面藏着父亲的银元、庙会剩下的烧饼,还有一本红本本——“主席语录”。
杏花突然从窑里冲出来,把金耳环砸在王大柱脚边:“俺就认准铁柱哥!”她攥住赵铁柱的手,掌心的茧子硌得她眼眶发酸。王婶叹口气:“罢了,把西屋的木箱搬来,就当陪嫁。”木箱打开,里面是杏花攒了三年的鸡蛋钱——47块8毛。
赵铁柱用自行车驮着杏花过黄土坡,车筐里的缝纫机叮当作响。路过公社时,广播里正播《在希望的田野上》,杏花指着远处的梯田:“等攒够钱,咱也买台收音机,每天听天气预报。”赵铁柱拍拍车把:“ 咱还能盖起砖瓦房!”
三年后,赵铁柱的烧饼摊成了县城招牌,他给杏花买了块梅花表。女儿抓着缝纫机上的布角问:“娘,为啥这被子上有个血印?”杏花摸着补丁笑:“那是你爹当年娶娘时,用血汗绣的‘囍’字啊。”
黄土坡的风卷着沙粒,却埋不住人心底的热乎气。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子里,比彩礼更贵重的,是穷得干净的骨气,和咬着牙也要把日子过甜的倔强。
夕阳把夫妻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赵铁柱给杏花别上花头巾,远处的山梁上,一群麻雀扑棱着翅膀,朝着有光的方向飞去。
来源:云天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