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果征程可以被设计,它会长什么样?也许,答案藏在一辆路虎卫士里——一台自1948年起便用结构探索地貌,不是速度,也不是风格,而是将功能性压缩到骨架的原型机器。它在沙丘之上,在冰原边缘,在未被命名的路径上,留下一次次“如何抵达”的物理答案。
导语:
如果征程可以被设计,它会长什么样?也许,答案藏在一辆路虎卫士里——一台自1948年起便用结构探索地貌,不是速度,也不是风格,而是将功能性压缩到骨架的原型机器。它在沙丘之上,在冰原边缘,在未被命名的路径上,留下一次次“如何抵达”的物理答案。
上世纪四十年代,当Wilks兄弟在苏格兰艾拉岛的海边,驾驶着满身泥泞的试制车征服荒凉的滩涂时,路虎卫士在人类历史中的传奇序幕由此拉开。2025年,路虎卫士历经七代车型演化,仍保持着原始且坚定的行进姿态,而今更添顶尖与卓越的成熟专注,以不变的骨架逻辑,继续书写关于“如何抵达”的全新答案。
CHAPTER 01 时间的起点 · 粗野之形
如果说勒·柯布西耶的清水泥混凝土是理性的纪念碑,那么Series I就是可以启动的粗野主义。它没有风格,但它成了一种风格。
1948年,那是一个尚未重拾装饰欲望的年代。战争刚刚结束,物资紧缺、钢材稀贵,功能性成了最有说服力的美学。于是,这辆名为Series I的车,被造得像砖块一样简洁,像工具一样可靠——方正的钣金、外露的螺丝、可拆卸的门板与车顶,每一个设计决策都不带情绪,却自带结构。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粗野主义建筑也正悄然生长。作为勒·柯布西耶代表作之一的马赛公寓建成,裸露的清水混凝土在阳光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非装饰性存在感”——它们不再掩饰构造,不再取悦目光,而是以材料本身说话。粗野主义不是冷漠,而是一种不解释的诚实。
尽管按照如今的标准,当时的Series I与精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人们却对这辆方方正正造型的越野车有着极大的兴趣。这代车型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方盒子”,这与粗野主义中的“体量优先逻辑”完全一致。方正造型不是风格选择,而是为了承载结构、简化制造、应对复杂地形所形成的工具性体积思维。
与很多车型不同,路虎卫士的设计哲学从不掩饰形体。结构即美学,功能即形式,坦然地呈现出“本来该有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样子。就比如它装配的圆形头灯,其目的就是因为圆灯更便于更换,也有着很高的辨识度,功能属性被放在第一位。这恰好符合粗野主义中强调功能逻辑下的视觉语言最小化,既是照明装置,也是识别装置,功能压倒形式,最终达到一种“功能带来的独特情绪”。
而这种理念,在外挂式备胎上得到了最佳的体现。它让备胎成为一种公开的使用逻辑,成为整车最具“可读性”的一部分。这就好像建筑中的应急出口,消防栓等设置,当人们看到一辆车后面悬挂着一条轮胎,首先便会联想到这辆车强大的功能属性与远途能力,而在这份不羁背后,同样也展示出对旅途的敬畏之心。
除此之外,铝合金车身更体现了材料诚实原则(Material honesty)。选择这种材料打造车身,完全是出于强度高、轻量化、防腐耐用的实际需求,毕竟从诞生之日起,路虎卫士便注定了不会老老实实在公路上行驶。当然,作为全世界公认讲究情调的国家,英国人并没有忘了在它身上体现情怀,就比如从地形测试中衍生出的阿尔卑斯山之光侧顶窗,这不仅与建筑中“基于地形做构造”的策略呼应(如瑞士建筑设计师Peter Zumthor的作品,他的作品以其对材料和氛围的深刻理解而闻名),更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窗户披上了传奇色彩。
CHAPTER 02 地貌之上,车辙为证
从王室到战地、从探险队到设计师,Defender不是一辆为“名人”打造的车,而是一台因“真实使用”才成为传奇的移动结构。
路虎卫士从不是为了抵达某处而被制造的。正如它的意义从来不在终点,而在每一次出发本身。它生来就与极限地形绑定——盐碱地、火山岩、浅滩与无人区,它从未以速度为傲,却始终以“能走得更远”而被信任。但更深的意义或许在于:它并不将“冒险”标榜为姿态,而是将“准备好承受一切”当作本能。
1955年,6名英国大学生驾驶Series I穿越欧亚大陆,从伦敦出发,耗时半年,横跨29,000公里。这场以身体为尺度丈量地理的行动,是人类第一次不借助军用或政府力量、以民间方式完成的跨洲探险。穿过中东与南亚,他们不是“走最短的路”,而是在“没有路的地方”走出一条生存曲线。车辙留在沙地,也留在人类地理探索的版图上。
英国作家、探险家Tim Slessor作为成员之一,将这段经历记录在著作《First Overland》中,路虎卫士的传奇也正是从此开始。Slessor 在书中生动描绘了驾驶 Series I 的感受:“驾驶这辆车更像是骑马,而非我们今天所熟悉的现代四驱车。它相当吵闹,每个部件都有自己独特的敲击声、叮当声和吱吱声。”这种原始的驾驶体验,正是 Series I 的魅力所在。
1981年至1998年,骆驼杯驾驶挑战成为路虎卫士越野精神的象征。在这场横跨全球的多国极限竞赛中,车辆经过雨林、峡谷、河流与泥滩,完成一次次救援、漂流、修复与重构——它不仅是一辆车,更是一个“人+结构”的复杂生存单元。那些涂成 Sand Glow Yellow 的车身,仿佛是极限地貌中的建筑标识,提醒我们:功能并不只是为了使用,它也会生成记忆。
2003年与2006年,路虎卫士再次出现在 G4 全球挑战赛中,这次不再是单点突击,而是围绕全球多个地理单元展开的多国竞赛——从南非到老挝,从澳洲到南美,50天,数千公里,它用实际表现打下了“多地形兼容体”的声誉。它不是哪一类地貌的专家,它是“全地貌场”的通才。
路虎卫士的故事,始终写在地表。它不是去征服世界,而是让你带着它,重新感知这个世界的尺度与边界——那些地形尚未被整平,那些旅程仍在继续。
CHAPTER 03 结构演化 · 减法之后
“创造积极的情感共鸣是路虎现代主义设计理念的核心。每一条线条、每一项功能都蕴含着其意义。这是一种由创意智慧定义的理念。通过简约的艺术和精简的工艺,现代感被推向前沿——打造拥有隽永品质而令人梦寐以求的座驾。”
——捷豹路虎首席创意官芮哲勋先生(Gerry McGovern)
最初,路虎卫士的结构是露在外的——螺丝、接缝、备胎、铰链,每一处都在提醒使用者它的真实、它的必要。但在新款路虎卫士身上,这些语言不但没有被取消,更被重新排列、被克制整合,转译成一种更精密、更安静的存在方式。
在一次采访中,捷豹路虎首席创意官芮哲勋先生(Gerry McGovern)表示:“Reductionism is about taking away excess in design.(极简构成主义就是关于在设计中去除多余的部分)”。他进一步解释道,这种理念体现在车辆的清晰线条、平衡的比例、隐藏式门把手、长轴距和最小的悬垂等设计元素上,呈现出一种更精致、现代和优雅的外观。
路虎卫士的设计不再诉诸粗犷与野性,也不流于复古,而是将功能逻辑精确嵌入体块秩序之中:轮廓不喧哗,线条被节制,结构被收束进形体内部,却仍保有骨感张力。正如在建筑设计中:“Reductionism 极简构成主义”表现为一种“简约至上”的意志表达:材质要统一,功能要清晰,结构要直接,情绪要克制。
在具体的细节上,我们可以看到新款路虎卫士车身造型转向纯净几何块面,取消旧款上复杂的钣金凹凸与曲面切割;无不必要的外部装饰或多余线条,每一条线都服务于功能与结构逻辑;车大灯设计,从传统圆灯进化为简约LED矩阵圆环,极具视觉留白感。后备胎外挂设计保留,但造型更加对称、精密、安静。
而那些依旧裸露的结构——螺丝、铰链、固定螺栓,从未是怀旧的姿态,而是有意留下的结构留白。中控台与内饰面板大量使用裸露镁合金横梁与橡胶材质,显露出车辆内部的“工程语言”;实用储物槽、防水地板、隐藏抽屉一一可见即用,每一处空间都在强调“功能逻辑大于装饰逻辑”。座舱色调亦极尽克制,摒弃传统SUV常见的木饰与金属抛光,转向工业风格的清淡语法——它不营造奢华氛围,只保留被需要的部分。
当然,路虎卫士并未与科技脱节。它接受现代性,但并不为其张扬。激光雷达、车顶进气系统与摄像头被巧妙嵌入车体结构之中,而非以科技符号自居;软硬件一体化仪表系统提供完整信息,却不喧哗表达;防水线、密封圈、牵引钩皆遵循“可见即用”的原则。这不是炫技,而是回到目的——让技术回归使用逻辑,而非形式欲望。
结尾:
从未迎合定义,也从不需要风格标签。路虎卫士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用于“去往”的骨架原型,一种能穿越时间的结构实践。当1948年的第一缕海风掠过艾拉岛海岸的晨曦,这台机械造物便开始以一种清晰的方式回应“何为真正的目的性设计”。在碾碎荒原的车辙深处,在引擎唤醒旷野的瞬间,它始终在诉说同一个命题——不是所有的路径需要被预设,不是所有的抵达都要被定义。
路虎卫士不是博物馆橱窗里的纪念碑文,而是77年持续生长的移动图腾。当柏油公路在炽热中扭曲,当冰川在车轮下碎裂,这场与时空的博弈实验仍在以金属的语法书写新的进化方程。
来源:卷宗Wallpap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