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人类文明的星空中,有一种职业如北斗般恒定,似烛火般温暖——那是教师。从甲骨文里“教”字的手持教鞭、哺育学子(《说文解字》释“教,上所施,下所效也”),到今天三尺讲台前的言传身教、立德树人,教师始终站在文明传承的枢纽处,既托举着个体生命的成长,又支撑着民族精神
编者按: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守着这三尺讲台,看着一批又一批孩子长大。但每当想起他们眼里的光,我就觉得,这一辈子值了。#哼伯#
在人类文明的星空中,有一种职业如北斗般恒定,似烛火般温暖——那是教师。从甲骨文里“教”字的手持教鞭、哺育学子(《说文解字》释“教,上所施,下所效也”),到今天三尺讲台前的言传身教、立德树人,教师始终站在文明传承的枢纽处,既托举着个体生命的成长,又支撑着民族精神的延续。古人将“师”与天、地、君、亲并置,绝非偶然:天育万物,地载众生,君治邦国,亲养血脉,而师则赋灵魂以秩序、予蒙昧以光明。这种被历史反复淬炼的职业价值,让教师的快乐超越了世俗的功利,升华为与文明共生、与生命共振的深沉喜悦。当我们穿透“春蚕到死”“蜡炬成灰”的悲情想象,会发现教师之乐,恰是在“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孟子·尽心上》)的过程中,实现着生命最丰盈的绽放。
荀子在《礼论》中言:“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这短短二十字,道破了教师职业最本源的神圣性——它关乎“治之本”,即文明秩序的构建与传承。在古代中国,“天地君亲师”的牌位被供奉于千家万户的厅堂,与祭祀祖先、敬畏天地同等重要,这不是简单的迷信,而是一个民族对文明传承者的最高礼赞:天地赋予生存的根基,父母给予肉体的生命,而教师则塑造精神的灵魂。这种神圣性,让教师的劳动超越了“谋生手段”的范畴,成为参与“天地人”三才秩序构建的神圣事业。
夸美纽斯在《大教学论》中曾发问:“我们对于国家的贡献,哪里还有比教导青年和教育青年更好、更伟大的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韩愈《师说》),一个国家的未来,不在摩天大楼的高度,而在青年一代的精神厚度;一个民族的复兴,不在武器装备的精良,而在文化血脉的延续。教师正是这血脉的传递者,是让文明基因在代际间永续的“摆渡人”。孔子周游列国,弦歌不辍,虽“惶惶如丧家之犬”而不改其志,只因他深知“教化不行,邦国不宁”;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生徒数千,餐风饮露而乐在其中,既秉持“为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的信念,更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观书有感》)的热忱传承文脉,这份坚守比任何功名利禄都更恒久。这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横渠四句》)的使命感,让教师的快乐有了与天地同辉的格局。
这种神圣性在当代并未褪色,反而因文明的复杂性更显珍贵。当信息爆炸带来认知的碎片化,当功利主义冲击价值的坚守,教师成为“意义的锚点”——他们不仅传授知识,更在喧嚣中为学生指明方向,在迷茫中为心灵点亮灯塔。疫情期间,无数教师化身“主播”,在方寸屏幕前坚守课堂,不是为了生计,而是深知“教育中断一日,文明传承便缺一环”;山区教师数十年扎根讲台,放弃城市的繁华,只因明白“每个孩子的眼睛里,都藏着乡村的未来”。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守,这种“虽九死其犹未悔”(屈原《离骚》)的担当,正是教师神圣之乐的底色——它不来自外界的赞美,而源于对“文明托孤人”身份的自觉,源于“我在,故道存”的笃定。
列宁曾强调:“应当把我国国民教师的地位提到在资产阶级社会里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的高度。这是用不着证明的真理。”这种地位的提升,本质上是对教师神圣价值的确认。我国颁布《教师法》、设立教师节,绝非简单的权益保障,更是一个文明古国对“师道尊严”的现代诠释:当社会普遍尊重教师,其实是在尊重文明传承的规律,在守护民族精神的根脉。而教师从中感受到的快乐,正是这种被文明所需要、被历史所托举的神圣感——如孔子所言“天生德于予”(《论语·述而》),这份职业让个体生命与宏大的文明叙事相连,在“为天地立心”(张载《横渠四句》)的过程中,实现了精神的永恒。
教师职业的稳定性,常被世俗解读为“平淡”,却不知这份“稳”中藏着生命最坚实的依托。在变幻莫测的时代浪潮中,教师职业如磐石般恒定,不是因为它“一成不变”,而是因为它所承载的使命——“培养人”——是人类社会永恒的刚需。这种稳定性,给了教师安身立命的底气,让他们能在从容中深耕教育,在持久中见证成长,这种“慢慢来”的快乐,恰是急功近利的时代最稀缺的养分。
中国传统文化向来推崇“安居乐业”,而教师职业天然契合这一追求。与那些“朝不保夕”的职业相比,教师不必为“明天是否有工作”而焦虑,不必在“效率至上”的压榨中透支生命。他们的工作节奏与生命成长的规律同步:“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管子·权修》),一个学生的品德养成需要三年五载,一个知识点的真正内化需要反复打磨,这种“慢教育”的特性,让教师得以在时光的沉淀中感受生命的渐变。就像老农守护庄稼,不急不躁,静待花开,教师看着学生从懵懂孩童长成有担当的青年,这种“陪伴式成长”的快乐,只有在稳定的职业土壤中才能生根发芽。
这种稳定性更体现在精神的安宁上。教师不必在“追名逐利”的漩涡中疲于奔命,不必为“业绩指标”而扭曲教育本质。他们的价值评价虽有量化标准,但其核心始终是“人的成长”——一个学生的一句问候,一次回头,一点进步,都是比“KPI”更珍贵的回报。这种“不被异化”的职业状态,让教师能保持精神的独立与自由。正如陶行知所言:“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陶行知《捧着一颗心来》),更强调“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打动心灵的深处”(陶行知《爱的教育》),这份“心”的纯粹,很大程度上源于职业稳定性带来的安全感:不必为稻粱谋而折腰,方能坚守教育的初心。
在当代社会,这种稳定性更显其价值。当“35岁危机”成为职场魔咒,当“行业颠覆”让无数人陷入焦虑,教师职业的稳定如同一剂镇静剂,让教育者能专注于“育人”本身。一位从教三十年的老教师曾说:“我看着三届学生长大,有的成了医生,有的成了农民,有的成了科研人员,他们回来看我时,说‘老师您当年教我的那句话,我记到现在’,这种被需要、被记住的感觉,比任何升职加薪都踏实。”这种“踏实”,正是稳定职业带来的深层快乐——它让教师能将全部精力投入教育的“慢变量”,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收获时间赠予的厚礼。
当然,教师职业的稳定绝非“躺平”的借口,而是深耕的底气。它允许教师进行长期主义的教育实验:一位语文老师可以用十年时间探索“整本书阅读”对学生人格的影响,一位乡村教师可以用二十年时间改善当地的教育生态,这种“以时间换空间”的深耕,只有在稳定的职业保障下才有可能。这种“可持续发展”的职业状态,让教师的快乐不是“一时的爆发”,而是“细水长流的滋养”,如陈酒般,越久越醇厚。
教育是世间最美好的相遇——是生命与生命的对话,是灵魂对灵魂的唤醒。教师职业的美好,正在于它始终与“成长”“希望”“可能性”这些人类最珍贵的词汇相连。在校园这片相对纯净的天地里,教师每天面对的是求知的眼睛、蓬勃的朝气、未被世俗污染的心灵,这种与“美好事物”的持续接触,让教师的生命始终保持着对世界的热爱与向往,这种“被美好包围”的快乐,是其他职业难以比拟的。
人们常用“园丁”赞美教师,这一比喻道尽了职业的美好本质:园丁的工作是培育而非雕刻,是顺应生命本性而非强行塑造。教师看着学生如幼苗般舒展枝叶,如花朵般绽放色彩,这种“见证成长”的快乐,带着造物般的欣喜。一个调皮的学生突然在课堂上专注听讲,一个内向的孩子鼓起勇气举手发言,一个自卑的少年在作文里写下“我想成为更好的人”——这些细微的变化,在教师眼中都是奇迹。正如苏霍姆林斯基所言:“教育的技巧不在于传授本领,而在于激励、唤醒和鼓舞”(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建议》),更有蔡元培倡导“教育者,非为已往,非为现在,而专为将来”(蔡元培《教育独立议》),而每一次“唤醒”的瞬间,都是教师最幸福的时刻。
这种美好还体现在“教学相长”的互动中。“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学记》),教师在传授知识的同时,也在被学生的纯真与活力感染。一个小学生会问“老师,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这种对世界的好奇会唤醒教师麻木的感知;一个高中生会与老师探讨“人生的意义”,这种对真理的追问会激发教师对生命的再思考。鲁迅在三味书屋求学时,寿镜吾先生的严谨与博学影响了他的一生,而鲁迅对知识的渴求,何尝不是对先生教学热情的滋养?这种“双向奔赴”的美好,让教育成为一场灵魂的共舞,教师在成就学生的同时,也在被学生成就。
教师职业的美好,更在于它能创造“超越功利”的纯粹关系。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师生关系是少有的“非利益交换”的联结:教师的付出不期待即时回报,学生的尊敬源于真心认同。一位退休教师整理旧物时,发现三十年前学生的贺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老师,您说我能行,我现在真的做到了”,这种跨越时空的呼应,是金钱买不到的美好。这种关系里没有算计,只有真诚;没有交易,只有牵挂,它让教师在复杂的社会中,始终保有一份对人性善的坚信。
这种美好还体现在教育过程的“创造性”中。教师不是知识的“搬运工”,而是“意义的建构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学记》),同样的课文,不同的教师会读出不同的韵味;同样的知识点,不同的课堂会碰撞出不同的火花。一位数学老师用“故事”讲解方程,让抽象的数字变得生动;一位历史老师带学生“穿越”到古代,让冰冷的史实变得可感。这种“创造性转化”的过程,让教学成为艺术,教师在每一堂课的设计中,都能感受到创造的快乐。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这种“摇动”“推动”“唤醒”的过程,本身就是世间最美好的诗篇。
教育是科学,更是艺术,而艺术的生命力在于自由。教师职业的自主性,赋予了教育者施展智慧的广阔空间——在遵循教育规律的前提下,教师可以自主设计教学方案、自主选择教育方法、自主构建师生关系,这种“我的课堂我做主”的自由,让教育成为充满创造性的事业,教师在这种自主性中,体验到作为“独立思考者”的尊严与快乐。
这种自主性首先体现在“教学方法的自主”。同一本教材,有人擅长用讲授法条分缕析,有人偏爱用讨论法激发思辨,有人喜欢用实践法引导体验——没有“唯一正确”的方式,只有“适合学生”的选择。孔子对不同学生问“仁”,给出不同答案:对颜回说“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对子贡说“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这种“因材施教”的智慧,恰如朱熹所言“圣人之教,各因其材”(《四书集注》),正是教师自主性的最高体现。当代教育倡导“个性化教学”,本质上就是赋予教师更大的自主空间,让他们能根据学生的特点“量身定制”教育方案,这种“量体裁衣”的过程,让教师感受到专业智慧被尊重的快乐。
自主性还体现在“教育内容的拓展”。教材是教育的基础,但不是全部。优秀的教师总能突破教材的边界,将生活中的素材、时代的热点、个人的思考融入课堂:一位地理老师结合新闻中的极端天气讲解气候变迁,一位政治老师用社区治理的案例分析民主实践,这种“跳出课本教课本”的自主拓展,让知识与生活相连,让教育与时代同步。教师在这种拓展中,不再是“教材的奴隶”,而是“知识的主人”,这种掌控感带来的快乐,是职业尊严的重要来源。
更重要的是“教育理念的自主坚守”。在应试教育的压力下,在功利主义的裹挟中,教师仍有选择教育方向的自由:可以选择“只看分数”,也可以选择“培养完整的人”;可以选择“填鸭式灌输”,也可以选择“启发式引导”。陶行知放弃大学教授的职位,到乡村创办晓庄师范,践行“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陶行知《生活教育论》)的理念;魏书生在繁重的教学任务中,坚持让学生“自主管理”,主张“教育的本质是解放人——包括人的智力和心灵,思维和情感”(魏书生《班主任工作漫谈》),培养他们的责任意识——这些教育者正是在自主选择中,坚守着对教育本质的理解。这种“不随波逐流”的自主,让教师感受到作为“思想者”的价值,这种精神上的自由,是任何物质奖励都无法替代的。
教师的自主性还体现在“师生关系的构建”上。是建立“权威-服从”的关系,还是“平等-对话”的关系?是保持距离的“严师”,还是亦师亦友的“益友”?教师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苏霍姆林斯基常与学生一起在田野劳动,在劳动中倾听他们的心声;陶行知与学生共同生活,在生活中引导他们成长。这种“关系模式”的自主选择,让教师能根据自身特点与学生需求,构建最有效的教育互动,在这种互动中,教师感受到的不仅是教育的效果,更是人与人之间真诚连接的快乐。
当然,教师的自主性并非“随心所欲”,而是建立在专业素养与教育良知基础上的“负责任的自由”。它要求教师不断学习、持续反思,让自主的选择更符合教育规律、更有利于学生成长。这种“戴着镣铐跳舞”的自由,恰恰体现了教育的专业性——不是盲目创新,而是在深刻理解教育本质后,创造性地解决问题。教师在这种“专业自主”中,体验到的是作为“教育专家”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让职业充满了内在的驱动力。
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孟子·尽心上》)这“三乐”中,前两者关乎个人伦理与家庭幸福,而第三者则将个人价值与社会使命相连,道尽了教师职业最本源的幸福。这种幸福,是“付出即收获”的满足,是“见证成长”的欣慰,是“参与伟大”的自豪,它让教师的生命在与无数年轻生命的相遇中,变得丰盈而厚重。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幸福,不在于“英才”的“天赋异禀”,而在于“教育”的“化育之功”。这里的“英才”,并非特指成绩优异的学生,而是每一个具有“成长可能性”的生命。一个曾经调皮捣蛋的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变得有责任感;一个曾经自卑怯懦的学生,在教师的鼓励下变得自信开朗;一个曾经对未来迷茫的学生,在教师的启发下找到了人生方向——这些“转变”的瞬间,都是教师最幸福的时刻。正如叶圣陶所言:“教育是农业而不是工业”(叶圣陶《教育与人生》),更有“师者,人之模范也”(扬雄《法言·学行》),教师的幸福就像农夫看着庄稼从幼苗长成饱满的谷穗,这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踏实,是最真切的幸福。
这种幸福还体现在“被需要”的价值感中。学生在困惑时会找老师倾诉,在迷茫时会向老师求助,在成功时会与老师分享——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教师感受到自己是学生生命中“重要的人”。一位教师回忆:“有个学生毕业后去了边疆当兵,每年春节都会给我寄一张明信片,说‘老师,您当年教我的坚强,我现在每天都在用’,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这种跨越时空的“被需要”,让教师的付出有了超越当下的意义,这种价值感带来的幸福,深沉而持久。
教师的幸福,更在于“精神的传承”。教师传授的知识可能会被遗忘,但播下的精神种子却会在学生心中生根发芽。孔子的弟子将其言行整理成《论语》,让儒家思想影响中国数千年;蔡元培在北大倡导“兼容并包”,直言“大学者,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之学府也”(蔡元培《北京大学月刊》发刊词),这种精神至今仍是大学的灵魂。普通教师或许没有如此深远的影响,但他们教给学生的善良、正直、坚韧,会成为学生人生的底色,进而影响他们身边的人。这种“间接影响世界”的幸福,让教师感受到自己是文明链条上的重要一环,这种“参与感”带来的满足,是生命意义的重要来源。
这种幸福还体现在“职业的回甘”中。教育的效果往往有“滞后性”,教师的付出可能在数年甚至数十年后才显现。一位退休教师在同学聚会上,听到学生们说“老师当年批评我的那句话,现在才明白是为我好”,这种“迟来的理解”带来的幸福,如浓茶回甘,越品越醇。它让教师明白,自己的每一份努力都没有白费,都在学生生命中留下了痕迹,这种“确信感”,是幸福最坚实的基石。
在物质主义盛行的今天,教师的幸福或许不体现在银行账户的数字上,却体现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课堂上学生恍然大悟的眼神,毕业时学生依依不舍的拥抱,多年后学生一句真诚的“谢谢”。这些瞬间串联起来,构成了教师职业最动人的幸福图景——它告诉我们,有一种幸福,不必向外索求,只在向内耕耘中生长;有一种快乐,不必惊天动地,只在润物无声中绽放。
教师的幸福,还在于“教育相长”的双向滋养。学生的成长是教师幸福的明证,而教师在教育过程中的自我完善,则是幸福的深层注脚。一位物理老师为解答学生提出的前沿问题,主动学习量子力学新知识,在跨界探索中拓宽了认知边界;一位语文老师在与学生讨论文学作品时,被年轻人独特的视角启发,对经典有了新的解读。这种“教学相长”的过程,让教师的生命始终处于“生长状态”,不致因岁月流逝而僵化。正如苏格拉底所言:“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苏格拉底《论教育》),在点燃学生求知火焰的同时,教师自身的生命之火也越烧越旺,这种“与学生共成长”的幸福,让职业充满了新鲜感与生命力。
更深刻的是,教师的幸福承载着“代际传递”的温暖。许多人选择成为教师,正是因为自己曾被某一位老师深深影响。一位乡村教师回忆:“小时候家里穷,是我的老师每天给我带一个煮鸡蛋,告诉我‘读书能改变命运’,现在我回到家乡教书,也想成为这样的人。”这种“被照亮者成为照亮者”的传承,让教师的幸福超越了个体范畴,形成了温暖的“教育接力”。当自己曾经感受到的善意与鼓励,通过自己的双手传递给下一代,这种“参与美好循环”的幸福,带着宿命般的圆满感,让职业有了更动人的意义。
时代在变,教育的形态在变,但教师之乐的内核从未改变。在信息化、全球化的今天,教师的神圣性被赋予了新的内涵,稳定性有了新的保障,美好性增添了新的维度,自主性拓展了新的空间,幸福性也有了新的表达。当代教师的快乐,正是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在坚守与革新的平衡中,展现出更丰富的层次。
在知识获取日益便捷的今天,教师的“神圣性”不再仅仅源于“知识垄断者”的身份,而更多体现在“价值引领者”的角色。当学生在海量信息中迷失方向,教师是帮助他们辨别真伪的“灯塔”;当年轻人在多元价值观中摇摆不定,教师是引导他们确立信仰的“路标”。一位思政课教师将抗疫精神融入课堂,秉持“为学须实,为人须诚”(王阳明《传习录》)的理念,让学生在鲜活案例中理解“家国情怀”;一位班主任通过组织“生涯规划沙龙”,帮助学生在纷繁职业选择中找到内心热爱。这种“在迷茫中导航”的神圣感,让当代教师的快乐有了更贴近时代的注脚——他们不再是“标准答案的提供者”,而是“人生意义的摆渡人”。
职业稳定性在当代的体现,更在于“专业成长的可持续性”。如今的教师培训体系日益完善,从新教师入职培训到骨干教师研修,从线上课程到线下研讨,教师拥有充足的机会提升专业能力。这种“终身学习”的职业生态,让“稳定”不再意味着“停滞”,而代表着“持续发展的底气”。一位教龄二十年的教师说:“现在每年都有机会去名校交流,学习新的教学方法,感觉自己永远在进步,这种‘稳定中的成长’比单纯的‘安稳’更让人踏实。”这种“有奔头”的稳定,让当代教师的快乐多了一份对未来的笃定。
教育的美好性在今天则体现在“跨界融合”的创新中。科技的发展为教育注入了新的活力:虚拟现实技术让历史课“穿越”到盛唐,人工智能助手帮助教师精准分析学生学情,线上课堂打破了时空限制让偏远山区的孩子接触优质教育资源。但技术从未取代教师的“温度”,反而让教育的美好有了更广阔的舞台。一位乡村教师通过直播课,带着学生“云游”故宫,秉持“教育无国界,爱心无距离”(苏霍姆林斯基)的信念,当孩子们看到太和殿的金顶发出惊叹时,屏幕内外的笑容同样灿烂。这种“科技赋能”的美好,让当代教师的快乐多了一份“连接世界”的开阔。
自主性在当代教育中则表现为“课程创新的自由度”。随着“核心素养”理念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学校鼓励教师开发校本课程、特色课程:一位生物老师结合本地生态,开设“湿地探秘”实践课;一位音乐老师融合传统戏曲与现代流行乐,创作“校园音乐剧”,践行“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论语·雍也》)的教育智慧。这种“我的课程我创造”的自主空间,让教师的专业智慧得到充分施展。正如一位参与课程开发的老师所说:“当看到自己设计的课程让学生眼睛发亮,那种成就感难以言喻。”这种“创造性自主”的快乐,让当代教师的职业充满了成就感。
而幸福性的当代诠释,则在于“教育成果的多元呈现”。今天的教育不再以“分数”作为唯一标尺,学生的品德养成、创新能力、合作精神等都成为重要的评价维度。一位教师看到自己教过的学生成为社区志愿者,用所学知识服务邻里;另一位教师发现曾经调皮的学生成了非遗传承人,将传统文化发扬光大——这些“非功利”的成果,让教师的幸福有了更丰富的载体。这种“不拘一格育人才”的幸福,让当代教师的快乐多了一份“尊重差异”的包容。
纵观教师职业的种种快乐,其本质指向一个朴素的真理:教育是一场“给予即收获”的修行。教师给予学生知识,收获的是启迪他人的智慧;给予学生关爱,收获的是被爱包围的温暖;给予学生方向,收获的是参与成长的价值。这种“在付出中丰盈自我”的快乐,超越了物质的得失,抵达了生命的本真。
古人云:“学高为师,身正为范。”(陶行知)更有“经师易求,人师难得”(《资治通鉴·汉纪》),教师的快乐,正源于“学高”与“身正”的双重修炼。在“学高”的追求中,教师保持着对知识的敬畏与渴望,让自己的生命始终与真理相伴;在“身正”的践行中,教师以人格为镜,让自己的言行成为学生的榜样。这种“修身”与“育人”的统一,让教师的快乐有了坚实的人格基础——正如王阳明所言“知行合一”(《传习录》),更契合“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学记》)的辩证智慧,教师在“知”与“行”的互动中,既成就了学生,也完善了自己。
教师之乐,还在于它构建了一种“超越功利”的生命联结。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师生关系是少数不被利益计算污染的纯粹关系:教师的付出不求回报,却收获了最真挚的尊敬;学生的成长无需等价交换,却成为教师最珍贵的财富。这种“不计得失”的关系,让教师在世俗的奔波中,始终保有一份对人性善的坚信,而这份坚信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快乐。
从更宏大的视角看,教师之乐是文明传承的“隐性动力”。正是因为无数教师在平凡岗位上感受着这份快乐,才让教育事业薪火相传,让人类文明生生不息。孔子因“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而乐,这份快乐化作《论语》的智慧,滋养了中华文明两千余年;夸美纽斯因“把一切知识教给一切人”的理想而乐,这份快乐催生出现代教育体系,推动了人类的进步。今天的教师,正是在延续这种快乐,让文明的火种在新时代继续燃烧。
对于每一位教师而言,这份快乐或许藏在清晨备课的灯光里,藏在课堂互动的笑声里,藏在学生毕业的拥抱里,藏在多年后一句“老师,我还记得您”的问候里。它不耀眼,却温暖;不喧嚣,却持久。正如一位老教师在退休感言中所说:“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守着这三尺讲台,看着一批又一批孩子长大。但每当想起他们眼里的光,我就觉得,这一辈子值了。”
教师之乐,是神圣的担当,是稳定的安宁,是美好的相遇,是自主的创造,是幸福的回甘。它告诉我们,有一种职业,能让个体生命与文明长河相连;有一种快乐,能在岁月流转中始终保鲜。当教师以快乐之心育人,学生便会在快乐中成长;当教育成为传递快乐的事业,文明便会在快乐中延续。
从“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到今天的教师节,从孔子杏坛讲学到现代校园的琅琅书声,变的是教育的形式,不变的是教师对“乐教”的坚守。这种坚守,让教育超越了“谋生手段”的工具性,升华为“实现生命价值”的目的性;让教师超越了“职业人”的身份,成为“文明的守望者”。
愿每一位教师都能在教育的田野里,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如春风化雨,滋养学生的成长;如星火燎原,照亮文明的前路。这,便是教师之乐最动人的归宿。
——哼伯20251118(致敬历代“人梯”、“春蚕”、“红烛”、“铺路石”、“园丁”……)
来源:哼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