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人咬着我耳垂低笑:「早知道姐姐不喜欢乖的,我就不装那么久了。」
我从拍卖会上救下未来的疯批反派顾迟宴时,他漂亮得像件易碎品。
他爬上我的床,眉眼温顺地说:「姐姐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用五年时间捂热他冰冷的心,教会他什么是爱。
却在任务完成后悄然消失。
三年后,他把我抓了回去,将我困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
男人咬着我耳垂低笑:「早知道姐姐不喜欢乖的,我就不装那么久了。」
「你教我的爱,我已经学透了。今晚,要不要亲自检查功课?」
1
我被按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唇齿间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花洒的水珠劈头盖脸砸下来,湿透的衬衫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少年精瘦的腰线。
「姐姐……」他喘息着凑近,睫毛扫过我锁骨,「你心跳好快。」
我猛地清醒,用力推开他。
顾迟宴踉跄后退,水珠顺着他发梢滴落,在锁骨汇成一小片水洼。
他歪头看我,眼神湿漉漉的,像被雨淋透的流浪狗。
「姐姐怎么了?」他声音带着蛊惑的沙哑,「刚才不是你说,要我好好报答你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
我穿书了,穿成那个把反派顾迟宴折磨致死的恶毒大小姐。
原著里,他会被我踩碎尊严,最终黑化成屠城的疯批。
而现在,我正重演着悲剧的开端——拍卖会初夜。
「离我远点!」我揪紧衣领,指尖掐进掌心。
顾迟宴低笑一声,反而逼近一步。
水汽氤氲中,他指尖划过我颈侧:「可姐姐的耳朵红了。」
我触电般弹开,后背撞上金属置物架。
瓶瓶罐罐哗啦啦砸下来,在脚边迸溅开晶莹的碎片。
「系统!」我在脑中尖叫,「这就是你说的恋爱氛围?」
电子音结结巴巴响起:「根据数据分析,目标人物颜值评分SSS级,亲密接触概率高达90%……」
「可他马上要掐断我脖子了!」我盯着顾迟宴骤然阴沉的瞳孔,冷汗浸透后背。
原著写过,顾迟宴最恨别人碰他锁骨下的旧伤。
而刚才,我的指甲不小心刮过了那里。
「抱歉。」我迅速蹲下捡拾碎片,借机拉开距离,「你伤口沾水会发炎,先出去包扎。」
顾迟宴却跟着蹲下来,伸手捏住一片碎玻璃。
鲜红血珠从他指尖渗出,滴进瓷砖缝里。
「姐姐在害怕?」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我耳垂,「怕我……恩将仇报?」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舔去指尖的血,喉结轻轻滚动。
像蛰伏的兽在品尝猎物。
2
「宿主冷静!」系统在我脑中放烟花,「黑化值目前稳定在65%,尚未触发致命危险!」
我简直想把它揪出来格式化。
顾迟宴此刻的眼神,分明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大字。
原著提过,他幼时被囚禁在黑市笼子里,像牲畜一样被展示拍卖。
任何触碰都会激起他的应激反应。
而我刚才不仅碰了他伤口,还推了他。
「其实我买你回来,是想让你当保镖。」我强行扯出微笑,把玻璃片丢进垃圾桶。
顾迟宴挑眉:「可拍卖师说,您喜欢温顺的宠物。」
「那是误会!」我抓过浴巾裹住他,「我看中的是你一拳打翻三个守卫的身手。」
这是真话。
原著中,顾迟宴被拍卖前曾殊死反抗,差点拆了黑市的擂台。
浴巾下的身体骤然紧绷。
顾迟宴眼底浮起讥诮:「所以姐姐要我当条会咬人的狗?」
「是雄鹰。」我扶正他肩膀,直视他瞳孔里摇晃的灯影,「浴火重生的那种。」
水声忽然停了。
寂静中,他忽然闷哼一声,额头抵在我肩上。
「伤口疼……」他声音发颤,湿发蹭过我下颌,「帮帮我,姐姐。」
演技拙劣得像在念台词。
但我还是摸到了他后背狰狞的鞭伤。
新伤叠着旧伤,有些已经化脓发白。
「别动。」我拧开医药箱,棉签蘸着碘伏划过他脊梁。
他肌肉猛然收缩,又强迫自己放松。
「之前的主人喜欢用烟头烫这里。」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棉签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蝴蝶骨上密密麻麻的圆形疤痕,胃里一阵翻涌。
「以后不会了。」我拆开新纱布,「我讨厌血腥味。」
顾迟宴低低笑起来:「姐姐说谎。」
他转身抓住我手腕,带着我按向自己心口。
掌下心跳蓬勃有力,撞得我掌心发麻。
「你这里,」他眼底翻涌着暗色,「在为我难过。」
3
我夺回手腕时,打翻了酒精瓶。
刺鼻气味弥漫开来,顾迟宴却深吸一口气,像在嗅花香。
「姐姐和传闻中不一样。」他任由我包扎,目光钉在我发抖的指尖。
我剪断纱布:「传闻说我是什么样?」
「喜欢看宠物互相撕咬的变态。」他轻笑,「或者……被撕咬。」
医药箱哐当合拢。
我拎起他往客房走:「现在你有新身份了——我的助学项目一号志愿者。」
顾迟宴愣住:「什么?」
「明天去办入学手续。」我把他推进客房,甩上门落锁,「记住门禁是九点。」
门外静默片刻,传来叩门声。
「姐姐。」他声音带着鼻音,「我怕黑。」
我捏紧钥匙:「灯开关在左边。」
「黑市的地牢没有灯。」他轻声说,「他们关了我四十七天。」
我动作顿住。
原著用三行文字带过的经历,此刻被当事人用一句话摊开。
最终我拧开门,抱起枕头砸向他:「只此一次。」
他接住枕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像得逞的狐狸。
半夜我被热醒时,发现顾迟宴像八爪鱼似的缠着我。
月光透过纱帘,照亮他恬静的睡颜。
与白天那个阴郁少年判若两人。
我轻轻拨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他却突然惊醒。
瞳孔在黑暗中骤缩成危险的竖线。
「是我。」我打开床头灯,「做噩梦了?」
他喘息着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我脸上。
「梦见姐姐不要我了。」他把脸埋进我睡衣,声音闷闷的。
我僵硬地拍拍他后背:「睡吧。」
却在抬眼时,瞥见玻璃窗映出他勾起的嘴角。
4
朝阳学园的樱花落在顾迟宴肩头时,周围响起压抑的抽气声。
我把他往前一推:「李老师,这就是需要心理辅导的转学生。」
班主任盯着顾迟宴颈侧若隐若现的疤痕,欲言又止。
「他小时候被拐卖。」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最近才获救。」
顾迟宴配合地低下头,露出脆弱的后颈。
「欢迎入学!」班主任顿时眼圈发红,「老师会好好照顾你的!」
等对方走远,顾迟宴立刻收起温顺表情。
「姐姐编故事的能力不错。」他拈下肩上的花瓣碾碎,「可惜骗不过所有人。」
我拍掉他指尖的花汁:「你需要的是正常社交,不是伪装。」
他冷笑:「就像姐姐现在这样?」
我噎住。
的确,从进校门起,我一直在扮演温柔善良的资助人。
第一节课间,麻烦就来了。
几个混混模样的学生把顾迟宴堵在楼梯间。
「听说你是大小姐养的小白脸?」黄毛伸手拍他脸颊。
顾迟宴垂着眼睫,像尊沉默的雕塑。
我正要冲过去,却见他突然抓住黄毛手腕。
「别碰我。」他声音很轻,「我有病。」
黄毛哄笑:「什么病?马上让你得绝信……」
话音戛然而止。
顾迟宴拽着对方手腕按向自己心口。
透过薄薄校服,能看见他左胸蔓延着紫红色瘢痕——那是电击留下的永久性损伤。
「传染病。」他凑近黄毛耳边,「要试试吗?」
混混们落荒而逃。
我站在转角,看着顾迟宴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下次可以直接告诉老师。」我把矿泉水递给他。
他拧瓶盖的手一顿:「姐姐觉得我恶心?」
「我觉得你很聪明。」我拿走水瓶喝了一口,「但聪明人该学会利用规则。」
他盯着我沾湿的唇瓣,眼神暗了暗。
5
期中考试前夜,顾迟宴失踪了。
我找到他时,他正坐在天台边缘,脚下是霓虹流转的都市。
「下来。」我伸手,「那里危险。」
他回头看我,眼底盛着破碎的星光:「姐姐,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
「我会接住你。」我打断他。
他笑了:「然后呢?把我送回拍卖行?」
夜风卷起他的校服衬衫,像即将坠落的蝶。
「然后告诉你,」我向前一步,「我冰箱里还留着你的生日蛋糕。」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
那是上周他生日时,我亲手烤的巧克力蛋糕。
当时他许的愿望是:「希望姐姐永远骗我。」
「蛋糕我扔了。」他别过脸。
「撒谎。」我抓住他手腕,「你嘴角还有巧克力渣。」
他猛地将我拉上天台边缘。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箍住我的腰翻身,自己垫在下面。
后背撞上水泥地,我听见他闷哼一声。
「抓到你了。」他在我耳边喘息,「我的……监护人。」
樱花簌簌落在我们交叠的身体上。
第二天,顾迟宴的考卷写了满满当当的答案。
班主任惊喜地打电话给我:「顾同学居然交了白卷!」
我看向正在厨房煎蛋的少年。
他举着锅铲回头:「姐姐,单面煎还是双面煎?」
阳光给他睫毛镀上金边。
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能养他一辈子。
6
变故发生在毕业典礼当天。
顾迟宴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时,观众席响起窃窃私语。
「听说他以前是黑市货品……」「真的假的?那身校服下面怕是……」
我攥紧裙摆,看着台上神色平静的少年。
聚光灯下,他忽然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
露出手臂上交错的疤痕。
全场哗然。
「如各位所见,」他对着话筒轻笑,「我确实来自深渊。」
我冲向后台时,听见他继续说:「但我的监护人告诉我——」
「站在光里的,才算赢家。」
掌声如雷贯耳。
我扶着门框,看见他弯腰谢幕时滑出衣领的项链。
挂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
那是他黑市牢笼的钥匙,我亲手熔铸成羽毛形状。
当晚庆功宴,顾迟宴喝了很多酒。
他把我抵在储物间,酒气混着樱花香笼罩下来。
「姐姐,」他蹭着我颈窝,「我考上你母校了……」
我揉乱他头发:「嗯,恭喜。」
「恭喜……」他重复着,忽然咬住我耳垂,「那有没有奖励?」
心跳漏了一拍。
我推开他:「给你订了新款游戏机。」
他眼神暗下去,又亮起来:「想要别的。」
「想要姐姐。」
空气仿佛凝固了。
直到系统提示音惊醒我:「警告!目标黑化值降至10%,即将达成救赎任务!」
我落荒而逃。
7
订机票时,我的手抖得拿不稳护照。
系统在耳边欢呼:「只要脱离世界,宿主就能回家啦!」
窗外下着雨,顾迟宴正在花园里种玫瑰。
他说要种出蓝色的,配我新买的裙子。
「现在走的话,」我轻声问,「他会怎么样?」
「按照原计划成为优秀公民呀!」系统弹出一堆数据,「毕竟黑化值已经……」
话音戛然而止。
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99%。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
顾迟宴端着果盘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姐姐要走了?」
我下意识藏起机票:「出差而已。」
「骗人。」他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我的航班信息,「你连回程票都没订。」
雨声忽然变大。
他走近一步,水果刀插进苹果,汁液溅在我手背。
「为什么?」他声音发颤,「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后退着抵上窗框:「你很好,是我不配……」
「配不配该由我决定!」他摔了果盘,碎片四溅。
系统尖叫:「黑化值100%!触发终极危险预警!」
我被顾迟宴拽进怀里。
他咬着我肩膀,像绝望的兽类:「别走……求你。」
雨声吞没了呜咽。
最终我点头说「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将机票塞进抽屉深处。
那就再陪他过个生日吧。
8
二十二岁生日宴办得盛大隆重。
顾迟宴穿着我送的西装,在宾客间游刃有余地应酬。
「像做梦一样。」他趁着切蛋糕时耳语,「姐姐终于完全属于我了。」
我挖奶油的手一顿。
蜡烛熄灭时,他忽然单膝跪地。
绒布盒里的钻戒熠熠生辉。
宾客的惊呼声中,我接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我愿意。」我笑着擦掉他眼角的泪。
却在午夜钟声响起时,听见系统倒计时。
「三、二、一——」
顾迟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伸手抓向我,指尖穿过我逐渐透明的身体。
「再见。」我用口型说。
最后看见的,是他碎裂的瞳孔。
9
回归原世界的第三年,我在公司遇见了秦沐。
他有着和顾迟宴相似的眉眼,却更阳光开朗。
「贺小姐?」他递来咖啡,「你看起来很难过。」
我摸着无名指上的戒痕摇头。
三年了,我依旧会从关于樱花的梦里惊醒。
「周末有个拍卖会,」秦沐放下邀请函,「或许能散散心。」
我鬼使神差地赴了约。
拍卖师端出压轴品时,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玻璃罩里是枚锈蚀的钥匙,被熔成羽毛形状。
「神秘卖家委托,」拍卖师说,「据说能打开命运之门。」
我冲上台的瞬间,全场灯光熄灭。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熟悉的樱花香漫进鼻腔。
「抓到你了。」那人咬住我耳尖,「我的逃犯小姐。」
10
顾迟宴的囚笼是座玻璃花房。
他每天给我涂珍珠色的指甲油,说这样像人鱼公主。
「怕你变成泡沫逃走。」他抚过我无名指上的戒痕。
我沉默地看他浇灌蓝玫瑰,花瓣像他锁骨下的瘢痕。
直到某天他醉酒,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姐姐教我的爱,」他哽咽着,「就是日夜不停地疼吗?」
我擦掉他的眼泪,发现窗外有无人机掠过。
秦沐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贺小姐!我们找到你了!」
顾迟宴眼神骤冷,抄起剪刀走向窗边。
「顾迟宴!」我抓住他手腕,「别这样。」
他回头看我,瞳孔里翻涌着暴戾与哀求。
「那就留下来。」他抵着我额头,「或者杀了我。」
我吻住他沾泪的睫毛。
剪刀掉在地毯上。
「我教你下一课,」我轻声说,「爱是相互驯服。」
他僵住,忽然把我搂进怀里。
蓝玫瑰在夜色中无声绽放。
11
无人机像受惊的蜂群般散去。
顾迟宴把脸埋在我颈窝,呼吸烫得像要灼穿皮肤。
「他们带不走你。」他齿尖磨着我突起的锁骨,「这座岛的地契写着你名字。」
我怔怔望着玻璃穹顶外的星空。
三年前我消失那晚,他用全部身家买下这座孤岛,种满蓝玫瑰。
「姐姐看,」他引着我的手触摸花枝,「这些花刺都被我拔光了。」
月光下,他指尖密布着新鲜伤口。
我抽回手,从医药箱翻出创可贴。
他乖顺地伸着手,眼神却紧锁着我每个细微表情。
「秦沐是你安排的人?」我撕开包装纸。
他轻笑:「姐姐终于发现了。」
从相似的眼角痣到刻意的偶遇,全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为什么?」
「因为……」他忽然抽走创可贴,将染血的指尖按在我唇上,「想看看姐姐会不会为像我的影子心动。」
血锈味在舌尖弥漫开。
我咬破了他手指。
他吃痛缩手,却低笑着凑近:「疼才好,证明不是梦。」
第二天清晨,我在枕头下摸到硬物。
那把锈蚀的钥匙穿着银链,静静躺在掌心。
「囚禁游戏结束了。」顾迟宴系着围裙在煎蛋,「现在开始追妻火葬场环节。」
鸡蛋煎成了心形。
我举起钥匙对着阳光:「不怕我打开笼子飞走?」
他端着盘子走近,颈间挂着同款钥匙项链。
「笼门三年前就拆了。」他舀起一勺喂到我嘴边,「是姐姐自己不肯走出去。」
蛋液顺着喉咙滑下时,我听见窗外传来螺旋桨声。
12
秦沐带着记者闯进花房时,顾迟宴正给我涂脚指甲油。
闪光灯骤亮,他下意识用身体挡住我。
「顾先生!」记者将话筒怼过来,「您非法拘禁贺小姐三年是否属实?」
顾迟宴抓起剪刀,被我轻轻按住手背。
「要上电视了。」我替他理好衣领,「笑一笑。」
他瞳孔里的暴戾渐渐褪去,变回二十二岁生日宴上那个青涩少年。
「姐姐教我。」他弯腰把额头贴在我手背。
我拿起梳子,慢慢梳理他睡乱的黑发。
「各位看到了,」我对着镜头微笑,「我和未婚夫在私人岛屿度假。」
记者们面面相觑。
秦沐突然冲出来:「贺小姐别怕!我们带你……」
话音戛然而止。
顾迟宴起身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滚动着秦沐的银行流水。
「收钱扮演痴情救世主?」他轻笑,「演技比三流演员还差。」
现场哗然中,我勾住顾迟宴的项链吻上去。
直播信号在惊呼声中切断。
当晚热搜爆了。
顾迟宴 宠妻狂魔#
现实版囚宠#
蓝玫瑰岛屿地契#
我刷着手机,忽然看到一条考古贴:「五年前拍卖会神秘买家身份曝光!」
配图是少年顾迟宴被铁链锁在笼子里,眼神死寂。
而最新照片上,他正笑着给我剥虾。
「别看。」顾迟宴抽走手机,递来一沓文件。
「这是什么?」
「我的病例。」他翻开第一页,「创伤后应激障碍,痊愈期三年。」
最后一页的评估日期,是我消失的那天。
医生批注:患者执念过深,需防病情反复。
我合上文件时,发现扉页有行小字——
「病因:弄丢了太阳。」
13
治疗师建议我们玩角色扮演游戏。
「重现初遇场景,有助于修复创伤记忆。」她递来拍卖会邀请函。
顾迟宴把玩着镀金请柬,眼神渐冷。
「不去也行。」我伸手要拿回,他却突然收紧手指。
「去。」他扯松领带,眼底浮起顽劣的光,「但姐姐要演物品。」
拍卖师敲锤时,我穿着黑纱裙站在展台上。
聚光灯烤得皮肤发烫。
「起拍价,一元。」拍卖师刚开口,顾迟宴就举了牌。
「一亿。」
全场寂静。
他一步步走上展台,链锯劈开玻璃罩。
「成交。」他当众撕碎拍卖合同,纸屑如雪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镁光灯疯狂闪烁中,他忽然单膝跪地。
「这次换我买自己。」他举起钻戒盒,「用余生分期付款。」
戒指内侧刻着「监护人」三个字。
后来治疗师在笔记里写:「患者通过重构记忆,将痛苦转化为安全感。」
但我知道不是。
离开展厅时,顾迟宴偷走了拍卖师的小锤。
「留个纪念。」他把冰凉的金属塞进我手心,「下次再不告而别,我就敲晕自己。」
车窗外掠过巨幅广告牌,上面是我们婚礼的预告片。
「顾太太。」他咬我无名指上的戒圈,「该回家了。」
14
婚礼在蓝玫瑰岛屿举行。
我捧着花走向顾迟宴时,他正对牧师打手势暂停。
「少个步骤。」他掏出发皱的试卷铺在圣坛上。
那是他初中时的零分作文,题目是《我的家人》。
他在上面写:「我没有家,只有笼子。」
如今空白处添了新字迹:「现在有了。她带着光走进来,拆掉铁栏,种满花园。」
我接过钢笔,在评分处画了颗星星。
「满分。」牧师笑着合上圣经。
晚宴时,顾迟宴跳进了喷水池。
水花惊飞了白鸽,他举着香槟喊:「都看清楚!是我高攀贺圆!」
宾客笑闹着泼水,我被他拽进池中。
「姐姐看,」他指着夜空,「烟花。」
绽开的焰火组成一行字:谢谢你来爱我。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
顾迟宴转身面对镜头,眼眶通红地微笑:「电视前的某个混蛋——」
「要是再敢消失,我就天天上新闻找你。」
直播弹幕瞬间刷爆。
顾迟宴 疯批情深#
婚礼现场威胁逃妻#
蓝玫瑰岛屿永久开放#
深夜,我在更衣室发现他对着手机发呆。
屏幕上是三年前我消失那天的监控录像。
「别看了。」我抽走手机。
他忽然抱住我,泪水浸透婚纱:「那天我找遍全世界……」
我捧起他的脸,吻掉不断坠落的泪珠。
「笨蛋,」我抵着他额头笑,「现在全世界都看着你呢。」
15
女儿周岁宴上,顾迟宴拆了所有门锁。
「怕她以后谈恋爱被关。」他举着螺丝刀解释。
小丫头摇摇晃晃扑向婚礼录像,指着屏幕咿呀学语:「爸爸哭哭。」
顾迟宴红着脸把她扛上肩头:「爸爸那是高兴。」
窗外,当初的玻璃花房已扩建成心理疗愈中心。
很多受过创伤的孩子在这里照料蓝玫瑰。
「顾先生!」有个女孩举着画跑过来,「我画了您的全家福。」
画上的顾迟宴牵着我和女儿,身后没有阴影。
他盯着画纸看了很久,突然蹲下身抱紧女孩。
「谢谢。」他声音哽咽,「画得真好。」
晚风拂过玫瑰丛时,我听见系统久违的提示音。
「检测到反派命运线已彻底改写,新世界线稳定度100%。」
顾迟宴若有所觉地抬头。
「姐姐刚才有说话吗?」
我笑着把女儿塞进他怀里:「问你今晚做不做樱花布丁。」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装满星星的玻璃罐。
夜色渐深时,我摸到书房。
当年那张没用的机票还锁在抽屉里。
我点燃打火机,火舌舔上纸角瞬间,有人从背后抱住我。
「留着吧。」顾迟宴把下巴搁在我头顶,「提醒我永远别懈怠。」
灰烬落进玫瑰盆栽,他忽然抱起我转圈。
「下周结婚纪念日,」他眼睛亮得惊人,「我带你去冰岛看极光。」
女儿在婴儿床里咿呀附和。
月光漫进窗户时,我看见玻璃上映出的影子。
他低头吻我耳尖,无名指上的戒圈闪着细碎的光。
「回家真好。」他说。
我踮脚吻住他,在弥漫的樱花香里轻声回答。
「不是回家。」
「是我们终于把世界变成了家。」
窗外的蓝玫瑰在夜色中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映着漫天星光。
女儿咿呀学语的声音从婴儿房传来,像最动听的夜曲。
顾迟宴将我的手贴在他心口,掌下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姐姐,你听。」
「这颗心终于学会为你正常跳动了。」
我笑着擦掉他眼角的泪,发现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曾经破碎的少年,如今成了为我挡风的屋檐。
曾经冰冷的囚笼,如今开满永不凋零的蓝玫瑰。
「顾迟宴。」
「嗯?」
「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他轻轻摇头,将我和女儿一起拥入怀中。
「不。」
「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换我走向你。」
晨光漫过窗棂时,玫瑰丛中有鸟雀啼鸣。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