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去接儿子放学的路上,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掳走了他,看着他扒着车窗哭喊妈妈的脸被狠狠按下去。
去接儿子放学的路上,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掳走了他,看着他扒着车窗哭喊妈妈的脸被狠狠按下去。
可当警察反复盘问,当丈夫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忆凶手特征时,我却一个字不说。
公婆红着眼眶打我骂我,说我是冷血的刽子手,可我只是缩在沙发角落。
记者堵在小区门口,我抄起厨房的擀面杖就冲出去,像只疯狗。
顾衍辰却没有和我离婚。
这个曾经把我宠成公主的男人,用一把锁锁死了家里的大门。
他不顾外界的一切争论,执意要留着我赎罪。
他日日折磨我,直到五年后,脑机技术发展成熟,他把我送上了全国直播的记忆审判台。
……
“苏晚,你根本不配当母亲!”
审判台上方的电子屏亮起顾衍辰冰冷的脸。
他站在中心礼堂的主席台上,身后是密密麻麻坐满三万人的观众席。
“念念那么黏你,你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连凶手的一点线索都不肯说!”
我躺在特制的病床上,喉咙里插着呼吸机,因为身体长期遭受折磨,连转动眼珠都要耗尽力气。
“别装死!”
顾衍辰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
“当年警察说你是唯一目击者,监控拍到你在路口停留了十分钟,你到底在怕什么?”
“今天这台记忆提取器,会让你把藏在脑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谩骂声,鸡蛋和菜叶砸在隔离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公婆坐在第一排,婆婆被公公扶着,哭得浑身发抖。
“你这个杀千刀的!念念才六岁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那是你的儿子啊!”
我知道他们恨我。
念安是顾家唯一的孙子,是公婆看着长大的宝贝,当年因为我不肯开口,案子始终没有进展,成了悬案。
公婆一夜白头,不到一年就苍老了十岁。
记忆提取器的金属探针贴在我太阳穴上时,我看着顾衍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却冷笑一声,冲技术人员示意。
“开始。”
瞬间,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大脑,我瞳孔放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跟着,我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医生慌忙上前,想注射镇静剂,却被顾衍辰拦住。
“我要她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记忆,清醒地赎罪。”
礼堂中央的大屏幕亮起,开始同步播放我的记忆片段。
画面里是顾衍辰的背影,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一间摆满白色百合的房间里。
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念安的照片。
六岁的小男孩穿着蓝色背带裤,手里举着刚画好的向日葵,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周围散落着他的玩具车和绘本,墙上贴满了他的涂鸦。
这是念安的纪念堂。
我往前走,想碰碰顾衍辰的肩膀,却被他甩开。
他转身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拖到照片前。
“你有脸来?”
他眼底布满血丝,“警察问你凶手的车牌号,你说没看清!”
“问你那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说记不清!”
“苏晚,你看着念念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记不清!”
我浑身发抖,却依旧不肯开口。
画面开始扭曲模糊,台下的骂声更激烈了。
“她就是故意的!说不定和凶手是一伙的!”
“这种女人就该千刀万剐!”
我的身体更加剧烈抽搐起来,插在喉咙里的呼吸机管子随着身体的痉挛不断摩擦,带来剧烈的疼痛。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混着唾液滑落到枕头上。
医生的脸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晃了晃,他迟疑地看向主席台上的顾衍辰,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咬了咬牙,将肾上腺素推进了我的静脉。
药物注入的瞬间,我原本混沌的意识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紧接着,礼堂中央的大屏幕开始疯狂扭曲。
混乱的谩骂声,顾衍辰冰冷的脸,孩子跑开的背影,所有画面都搅成一团模糊的色块,最后嗡的一声炸开,化作了一片温暖的橙黄色光晕。
医生走到屏幕旁,对着话筒解释。
“记忆提取器检测到强烈的情绪波动,现在呈现的应该是患者潜意识里最深刻,也是最重要的一段记忆。”
屏幕上的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我们家的客厅,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念安穿着小小的恐龙睡衣,正趴在地毯上画画。
蜡笔在纸上涂出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和记忆里纪念堂照片上的那幅一模一样。
我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刚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递到他嘴边。
“妈妈,你看!”
念安仰起小脸,举着画纸凑过来,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黄色的蜡笔印。
“我给向日葵画了爸爸妈妈,这样它就不孤单啦!”
我笑着擦掉他鼻尖的颜色,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
“我们念念真聪明。”
他咯咯地笑起来,扑到我怀里蹭了蹭,小脑袋在我颈窝里拱来拱去。
“妈妈身上好香,像小蛋糕一样。”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顾衍辰推门走进来。
他换鞋的功夫,念安已经从沙发上滑下去,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爸爸!你回来啦!”
顾衍辰弯腰把他抱起来,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温柔取代。
礼堂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这……这不是挺幸福的吗?”
“她之前到底为什么不说出凶手的信息啊?”
“要是真那么狠心,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的温馨画面?”
“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但质疑声很快就被更激烈的谩骂盖过。
“装的吧!现在还演深情母子戏,真恶心!”
“肯定是故意的,回想温馨画面博同情,想蒙混过关!”
公婆坐在第一排,脸色复杂地看着屏幕。
而主席台上的顾衍辰,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笑靥如花的我们,双手紧握成拳。
“够了!”
他突然怒吼一声,“苏晚,你没资格回忆这些!”
他快步走下主席台,不顾技术人员的阻拦,冲到记忆提取器旁边,一把夺过控制杆。
技术人员慌忙劝阻。
“顾先生,不行啊!现在功率已经是安全阈值的百分之八十了,再调高会对患者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不可逆?”
顾衍辰冷笑一声。
“她害死了念念,就算大脑坏掉又怎么样?”
“我今天一定要让她把凶手的样子吐出来!”
话音刚落,他猛地将控制杆推到了顶端。
“嗡。”
记忆提取器发出刺耳的轰鸣,贴在我太阳穴上的金属探针像是瞬间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我感觉自己的头骨像是要被生生撬开,脑浆都在跟着沸腾。
我的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身体的抽搐比刚才剧烈十倍不止,四肢都已经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医生!快停下啊!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台下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太残忍了!就算她有错,也不能这么折磨人啊!”
“这已经不是审判了,是谋杀!”
“要是真把人弄死了,顾先生也脱不了干系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几个情绪激动的观众站起来,想要冲上台阻止。
保安立刻围了过来,拦住了他们。
医生也急得满头大汗,再次试图注射镇静剂,却被顾衍辰一把推开,重重摔在地上。
顾衍辰站在病床前,眼里只有恨意。
“苏晚,你敢死?我告诉你,在说出凶手是谁之前,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带不走你!”
他转头冲技术人员吼了起来。
“把功率再稳定住!我要清楚的画面,凶手的脸!”
“我要所有人都看清那个畜生的样子!”
技术人员脸色惨白,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颤抖着手调整仪器。
我能感觉到大脑里的神经在一根根断裂,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只有屏幕上还在闪烁着破碎的记忆片段。
那是接念念放学的路上,阳光很刺眼,路口的红绿灯闪个不停。
紧跟着,念念扒着车窗哭喊的脸在我脑海里放大。
“妈妈!妈妈救我!”
而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像被钉在了地上。
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这些画面太破碎了,拼不出完整的模样。
大脑的剧痛让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只能任由痛苦将我吞噬。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像是在慢慢沉入无底的深渊。
台下的骂声渐渐小了下去,更多的人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说顾衍辰太偏执了,说这样的审判已经失去了意义。
公婆看着我惨不忍睹的样子,脸上的恨意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无措。
但顾衍辰像是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凶手呢?他的脸呢?”
“苏晚,你快想起来!快啊!”
我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抽搐,四肢软软地垂在病床边,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
医生爬起来扑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脉搏,又看了看监护仪。
“不好!患者心率过低,血压也在下降!快准备除颤!”
护士们立刻围上来,推着除颤仪跑过来。
顾衍辰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更深的恨意取代。
他没有离开,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等着把他想要的答案说出来。
屏幕上的记忆画面还在闪烁,却始终停留在那些破碎的片段上,凶手的脸始终模糊不清。
我拼尽全力去对抗,去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许久,我才睁开了眼睛,看向顾衍辰。
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别……别继续了……”
他低下头,冷冷地盯着我。
“现在知道怕了?”
“早干什么去了?当年念念被人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我用尽全身力气摇头。
“你,你不会想看到答案的……”
“真的,求你了!”
“少装模作样!”
他咬牙呵斥我,“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蒙混过关?”
“我告诉你苏晚,今天就算把你的大脑搅成糨糊,我也要把凶手的样子挖出来!”
他俯身,死死掐住我的下巴,眼底寒芒涌动,杀机毕露。
“你不是喜欢包庇吗?我倒要看看,等所有人都知道你护着的是谁,你还有没有脸活着!”
“我没有……”我疼得浑身发抖,意识又开始变得混沌。
“闭嘴!”
他狠狠甩开我的下巴,我的脑袋撞在病床的护栏上,眼前瞬间发黑。
医生连忙冲过来,想检查我的状况,却被顾衍辰一把推开。
“别碰她!让她醒着!我要她亲眼看着,看着自己有多肮脏!”
我躺在那里,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干。
六年了,从念念出事那天起,我就活在地狱里。
现在他非要把一切都挖出来,那就挖吧。
我缓缓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抵抗。
不再挣扎,不再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平缓下来。
或许是我的顺从让记忆提取器的信号稳定了,原本刺耳的轰鸣渐渐变得平稳,贴在太阳穴上的金属探针只有一种奇异的麻木感。
“机器信号稳定了!”
技术人员突然喊了一声,“正在读取核心记忆片段!”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中央的大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念念出事那天的场景。
念念刚才还在我身边跑,说要去捡掉在巷子里的恐龙挂件,一转眼就没影了。
“念念?”
我喊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巷子深处开出来,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动作很快地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
屏幕上的镜头突然拉近,对着那辆黑色轿车的后车牌。
数字和字母一点点变得清晰,台下有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来源:橘子味一点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