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导演杨洁自传(3): 烽火中的成长从凶屋惊魂,到14岁发表小说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8 05:07 1

摘要:1938 年,抗日战争正处于紧张阶段,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街上时常有游行的人群,他们举着旗帜,喊着口号,号召大家同心抗日;还有人在街上演出《放下你的鞭子》等街头剧。妈妈还带着我去 “妇女抗日救亡会”,为前线将士缝制棉衣,我在那里学会

从父亲最初担任协进中学教务长,到后来在成都大学任教、《华西日报》担任主笔,我在成都一共住了八年。

1938 年,抗日战争正处于紧张阶段,全国人民的抗日热情空前高涨,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街上时常有游行的人群,他们举着旗帜,喊着口号,号召大家同心抗日;还有人在街上演出《放下你的鞭子》等街头剧。妈妈还带着我去 “妇女抗日救亡会”,为前线将士缝制棉衣,我在那里学会了一首歌:“秋风起,秋风凉,民族战士上战场,爱国男儿举刀枪。我们在后方,多做几件棉衣裳,帮助他们打胜仗……”

我特别喜欢那种热烈、紧张、同仇敌忾又众志成城的氛围,每个人都在为抗日奋不顾身地忙碌着。

父亲当时在协进中学任教务长,那段时间是我最自由的日子。他经常不在家,就算回家,也会有很多学生来家里,他们关起门来不知谈论些什么。父亲根本顾不上我的学习,我也就有了很多时间读自己喜欢的小说。

我们楼上住着著名作家萧军夫妇。我读过萧军先生的《八月的乡村》,对他的名字早有印象。他常常穿着皮夹克、马裤,脚踩一双锃亮的马靴,手里抡着一根手杖,看着特别时髦。他见到父亲总会热情打招呼,有时也会来家里和父亲谈心。

萧军先生的夫人萧红女士则显得不那么随和,从来没到过我们家。没过多久,他们突然就不见了踪影。父亲说,他们去了进步人士聚集的解放区。

日本飞机的轰炸越来越频繁,几乎天天都来。无论白天黑夜,刺耳的警报声时时响起,炸弹随时可能落在任何地方。我们每次都得跑很远去躲避空袭,父亲决定听从张雪岩伯伯的建议,搬到乡下避难。

于是我们搬到了离成都约 15 里远的士桥镇,张伯伯给我们腾出了一间空房,那个院子叫王家大院。这个新家让妈妈满心烦恼:屋顶是茅草铺的,因为潮湿长了很多肉虫子,还经常从房顶上掉下来!我常常听到妈妈因为虫子掉在身上发出的尖叫声,可爸爸总说她 “大惊小怪,连个虫子都怕”,他自己不怕,抓起虫子就摔在地上踩死。

我也恶心这种肉乎乎的虫子。有一次,我觉得脖子里有东西在动,妈妈一看原来是条虫子,我吓得哭了起来,直到爸爸过来才把虫子抓走。我坚决要求:“我不在这儿住了!咱们搬走吧!”

不久后,我们搬到了一个叫茅桥的地方,离成都更远了。父亲要去城里教书,得走更远的路才能赶到长途汽车站。我们住的是大院外一处单独的房子,里面有一大一小两间屋,爸爸妈妈住外屋。他们的房间是长形的,一头是卧室兼书房,另一头是乡下的大锅大灶,我感觉就像住在厨房里一样!房子很高,虽是瓦房,却因为长期没人住、光照不足,显得格外阴冷。妈妈之前没看过房子,搬来后才发现条件这么差,又听说这里有土匪不安全,便不断抱怨。可爸爸只说:“这是熟人介绍的,就凑活住一段吧。现在是夏天,房子阴冷些反倒凉快!”

我却很喜欢这个新居,虽然房间很小,摆上一张小床和书桌就转不开身,但终究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我的小屋门正对着外屋,因为天热没关门。夜深人静时,一阵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而且醒得格外彻底。我听见门外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撕东西。是谁呢?我睁大眼睛,难道是妈妈起来烧火做早饭?可天还没亮啊!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想叫妈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想动也动不了!

这时,我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门外缓缓走过,走过去又走回来,那根本不是妈妈!是贼吗?还是别的什么?无数恐怖的想法涌上心头。我拼命挣扎,想敲响床头叫醒妈妈,可就是动弹不得。我又踢又打,想要挣脱那无形的束缚,最后终于敲响了床边,发出了声响。这时听见爸爸问:“你在干什么?还不睡觉?”

我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是不是妈妈起来了?”

“什么?”

“妈妈,你是不是起来了?”

妈妈的声音传来:“没有,快睡觉!做梦了吧?”

我安慰自己:“没事,是个梦!” 可那种真实的感觉,根本不像做梦!

第二天,爸爸外出后,我和房主家的丫头聊天时说起了昨晚的怪事。她告诉我:“这房子一直没人住,因为它是个‘凶屋’,里面吊死过一个女人,之后就总闹鬼,谁都不敢来住,你们是第一家房客!” 她还嘱咐我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东家会打死她。

听了她的话,我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赶紧跑去告诉妈妈:“我昨天晚上看见的是鬼!”

妈妈不信:“胡说,哪来的鬼!”

我把从丫头那里听来的话详细转述给她,妈妈表面上让我别信这些传言,但我能感觉到,她其实也有些害怕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搬回了城里。但那天夜里看到的情景,至今仍在我心中留着疑团,我始终觉得,那不是一场梦。

1941 年,我们还在乡下时,家里经常有一对夫妇来访,他们是陈传刚和王汝琪。每次来,他们总会和父亲关起门来长谈。不久后,父亲就让妈妈带着我,和他们一起出门。我见妈妈准备了不少衣物,像是要出远门,她告诉我:“我们去找小姨妈!”

我们和陈传刚夫妇一起坐大客车出发了。车上人很多,十分拥挤,什么样的人都有。陈传刚夫妇的座位离我们很远,一路上也不怎么招呼我们。我问妈妈:“他们怎么不理我们?” 妈妈只是摇头,没有回答。这辆破旧的客车走得很慢,几天后才到剑阁。

那天晚上,陈叔叔突然来和妈妈悄悄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独自出发了,我们却被留了下来。我十分不解,追问妈妈原因。她只说:“我们等车。”

我急了:“车都走了!还等什么车?”

妈妈才说:“等回成都的车。”

“我们不去找小姨妈了吗?”

妈妈这才告诉我实情:陈传刚夫妇说前面就是分界线,路途很危险,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劝妈妈不要再往前走,还是回家最安全。妈妈同意了他们的意见,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返程的车。

我气愤地说:“他们明明是怕我们拖累,故意甩掉我们!”

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前面确实不安全,回去也好,下次有机会再去。就这样,我和妈妈回了成都。父亲见到我们回来,一开始很意外。我向他抱怨陈叔叔自私,不肯带我们走,他安慰我说:“算了,下次吧,你肯定会去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未能成行的旅程,目的地原来是延安。

回到城里后,父亲在《华西日报》担任主笔,大部分工作都在家里完成。他在家的时间多了,就又开始抓紧我的学习。

父亲给我的课本都是枯燥无味的政治、历史书籍,妈妈则负责教我历史和地理。我对历史还算感兴趣,尤其是古代史,因为里面有故事、有人物,我都把它们当成故事来读。可政治书实在太难懂了!像《政治经济学》《科学历史观教程》《联共党史》等等,要是没离开家,他接下来还准备让我读《资本论》。更特别的是,我的第一部英文课本,竟然是《共产党宣言》!就连教我英语的老师 —— 父亲的学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父亲怕我偷懒,每天都会考我当天的读书内容。我的记性很好,几乎过目不忘,虽然不太懂书中的意思,但每天都能背些内容应付他的考试。

我相对喜欢的是几本通俗小册子,比如《论持久战》《论新阶段》《新民主主义论》,它们都是大白话,容易理解。但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 “什么是‘左派’关门主义和‘右派’投降主义?” 父亲解释说:“关门主义是不和国民党联合抗日,还要打倒它;投降主义是只讲联合国民党打日本,放弃自身的独立性。” 我还是不懂:“是关门好还是独立好呢?” 他说:“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我又问:“现在不是联合国民党抗日吗?这是不是投降呢?” 父亲的解答,终究没能让我完全明白。

父亲不仅重视我的中文学习,也抓得很紧我的外语。因为他的学生里人才济济,我每周单日学英文,双日学俄文,老师都是他的学生。我喜欢学这两种语言,当时苏联是二战中的英雄国家,他们正艰苦地与德国法西斯战斗,学习他们的语言让我觉得很有意义。但我觉得俄语发音不太好听,更喜欢英文,因为希望自己能看懂美国电影,不用依赖字幕。

我不愿意练习会话,只愿意看和听,因为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发音不准,所以死也不肯开口。老师向爸爸告状,说我不肯读出声,将来没法会话。爸爸却笑着说:“她不发音就算了,只要能看书就行,反正也不用去和外国人打交道!”

慢慢地,我看美国电影时已经能听懂一半以上的内容了。我还翻译过一篇英文短篇小说和一篇俄文短篇小说,都用 “杨励贤” 的名字发表在了 1945 年的《华西日报》上。爸爸对我的这份 “答卷” 很满意,可惜后来长期不用,这些外语知识现在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13 岁时,家里又添了新成员 —— 妈妈生下了一个小妹妹。因为生活拮据,我们每天的饭食大多以青菜豆腐为主,很少有肉类。妈妈营养不足,妹妹的身体也不太健康,她长得瘦弱,还特别爱哭,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

爸爸给她做了一个摇篮,我又多了一项摇摇篮的任务。一开始我还挺高兴,以为这样能减少读政治书的时间,可后来发现,要让这个小家伙不哭,实在太难了。不管怎么摇,她还是哭个不停!她一哭,爸爸在隔壁屋就会问:“她怎么了?你摇摇她呀!” 我气得使劲摇,把她在摇篮里摇得滚来滚去,结果她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小家伙,严重影响了我看小说的时间。

后来她学会走路了,我终于不用再摇摇篮,可为了不打扰父亲工作,我又得带她出去玩,这更增添了我的麻烦,她成了我看书的最大阻碍。每天我把书揣在怀里带她出去,像放羊一样让她自己玩,我则自顾自地看书。可她根本不满意,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居然会向爸爸告状,说我不和她玩!爸爸就会说我:“连个小孩都带不好,你哄哄她嘛!”

有一次,我把她带到后院,那里有个栅栏门,门旁有堆沙子。我让她在沙子堆旁玩,自己则拿出书来看。没想到她根本不玩沙子,反而去爬后门的栅栏,栅栏的空隙正好能让她爬进爬出。我抬头看她时,吓了一大跳 —— 栅栏上赫然贴着 “油漆未干” 的告示!再看妹妹,脸上、身上全是油漆,新衣服也变成了 “花衣服”!我急忙给她擦,可油漆早就渗进了布料里,怎么也擦不掉。为此,我又挨了爸爸一顿骂。

这个淘气的妹妹真让我头疼,直到她进了托儿所,我才算彻底 “解放”。

我很少有新衣服。15 岁时,妈妈请了一位裁缝到家里做衣服,居然一下子给我做了两件新旗袍。以前我的旗袍都像水桶一样,上下一般粗,而这位裁缝给我做的旗袍有了腰身,穿起来特别合身,尤其是穿上后像大人一样凸显了身材,让我格外高兴。

谁知爸爸一见,就大发雷霆:“谁让你穿成这样?成了大人了!不许穿!”

妈妈莫名其妙:“怎么不能穿了?”

“你把她打扮成什么样了!她还是个孩子嘛!”

那以后,我再也没敢穿这两件旗袍。

我冬天没有大衣,妈妈带我买了一件紫红色的呢子大衣,挺漂亮的。这件衣服倒是没遭厄运,爸爸发现后,只说了一句:“太奢侈了,小孩穿什么呢子。”

同年,我们住的华西日报社里住进了一批文艺界名人 —— 应云卫先生领导的中华剧艺社,其中包括著名导演贺孟斧,演员张瑞芳、舒绣文、陶金、耿震、吕恩、李纬、金淑芝等,还有 “神童” 剧作家吴祖光、漫画家丁聪。他们都是我十分羡慕的对象。

吴祖光和丁聪住在报社里一个小湖(其实只是个大水池)上的圆亭里。亭子很小,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可他们两个人居然就住在里面。亭子的门总是开着,有一天我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看见屋里放着两张小床,吴祖光和丁聪面对面坐在床沿上,膝盖都快碰到一起了,正在认真地讨论着什么。

当时吴祖光的 “神童作家” 名声已经很响,丁聪的漫画也颇具名气,我暗自佩服他们,生活竟然能如此简朴、能吃苦。

华西日报社大门内有一个破旧的台子,原来是学校操练或检阅用的,中华剧艺社经常用这个舞台排练新戏。我休息时,会瞒着父亲溜出去看他们排练《牛郎织女》《天国春秋》。陶金演《天国春秋》里的杨秀清,舒绣文演洪宣娇,张逸生演韦昌辉;《牛郎织女》里张瑞芳演织女,耿震演牛郎。我对他们简直着迷极了,着迷于他们的生活,更着迷于戏剧营造的另一个世界 —— 多么有意思,多么新奇!

应云卫先生和父亲也经常来往,时常在一起聊天。应先生的女儿比我大两岁,她文弱苍白,听说患有肺病,我很喜欢她。有一次,她问我:“你想参加我们剧团吗?”

这句话一下子打动了我的心。我矛盾了很久,终于壮着胆子向父亲提出想参加剧艺社的请求,可换来的却是一顿痛骂:“搞文艺?不可能!你的前途是去延安,去投身进步事业!” 从那以后,父亲再也不许我和应先生的女儿来往。

不久后,中华剧艺社离开了成都,我当演员的梦想也成了泡影。我只能继续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书桌抽屉里藏满了我喜欢的书。我的书桌正对着爸爸的书桌,他专心写作时,我就偷偷拉开抽屉看书;他一抬头,我就赶紧把抽屉推回去,装作专心读政治书的样子。不知是我隐藏得好,还是爸爸没在意,他始终没发现我的这个小秘密。不过晚饭过后我就自由了,可以在枕边尽情阅读喜爱的书籍。

就这样,我读完了中国的四大名著,还读了屠格涅夫的《罗亭》《前夜》《贵族之家》,果戈理的《死魂灵》,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高尔基的《母亲》,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等。12 岁时,我就背熟了林黛玉的《葬花词》《问菊》《题诗帕》《悲秋》等诗词,还不止一次为她落泪。

15岁的杨洁

我很喜欢看美国电影。有几次,父亲外出时,妈妈就会带我去电影院。瑙玛・希拉演的《法宫艳后》《铸情》(改编自《罗密欧与朱丽叶》),费雯・丽演的《魂断蓝桥》,泰隆・鲍华演的《碧血黄沙》,朗・钱尼演的《钟楼怪人》…… 那些优美的画面、动人的故事、悲惨的结局,都让我深深沉浸其中。它们刻在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依然清晰。

那些经典台词也让我深受触动。比如《钟楼怪人》里,卡西莫多抚摸着怪兽头像自语:“虽然我的脸像你一样丑陋,可我的心却不是石头做的!” 这句话让我开始理解,人的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法宫艳后》里,不幸的玛丽皇后站在断头台上那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灵震撼。那是法国的革命,法国人民推翻了帝制,可美丽的玛丽皇后依然让我心生同情。

《魂断蓝桥》里多次出现的主题曲,忧伤的旋律衬托着主角生离死别的命运,让我黯然神伤、潸然泪下。我至今还记得歌词:“恨今朝相逢已太迟,今朝又别离,水流呜咽,花落如雨,无限惜别意!白石为凭,明月为证,依心早相许,今后天涯愿长相忆,爱心永不移!为君断肠,为君断魂,谅君早已知矣,恨重如山,命薄如絮,白首更难期!白石为凭,明月为证,依心早相许,天上人间,愿长相忆,此心永不移!” 歌词中蕴含的生死相依的深情,让我感动不已。

最让我深思的是《碧血黄沙》的最后几个场景:技艺精湛的斗牛士在竞技中受了重伤,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忠实的妻子陪伴在他身边。而此时,斗牛场上传来欢呼声,人们正在为新的斗牛士喝彩。镜头从落在斗牛士脚边的鲜花,摇向不远处 —— 那摊刚死去的斗牛士的鲜血还未干涸!这个场景让我陷入思考:人们竟如此喜新厌旧、善于遗忘,又如此渴望刺激、冷酷无情!这和鲁迅笔下那些争抢着沾人血的人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14 岁时,为了贴补家用,妈妈经朋友介绍,到邛崃县的敬亭中学教书,我也跟着妈妈去了那里。敬亭中学附近的一所小学里,有位语文老师请假了,一时没有合适的人接替,我就被借去临时代课,教一年级的语文。

有一天,我到学校早了些,其他老师还没到。学校后门有一间空屋子,平时一直大门紧锁,我路过时,突然发现窗户里有个女孩儿,她从窗户的直条栏杆中伸出手,向我呼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走上前去,看清那是个清秀的女孩儿,可她头发散乱,眼睛红肿,满脸泪痕,显得十分狼狈。

我问她:“你是谁?为什么关在这里?”

她语无伦次:“救救我!他们一会儿就要来了,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我不解地问:“谁?谁要来了?”

她带着恐惧说:“他们要捉我,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求求你,把门打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喊叫声,后门 “砰” 的一声被撞开,十几个人涌了进来,校长也在其中。女孩儿立刻缩到了墙角,那些人一下子围住了小屋,校长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他们拥进屋里,把女孩儿拖了出来。

她拼命挣扎、哭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一个男人狠狠打了她几巴掌:“不回去?不回去就叫你死在这!再闹就打死你!”

我冲上前去阻拦:“为什么打人!不许打人!”

那个男人回头瞪着我,校长赶紧把我拉到身后,陪着笑说:“没事!这是我们的老师……”

那人打量了我一番,轻蔑地说:“老师?一个女娃子!”

这时,女孩儿死死扒着门框不肯放手,他大吼:“把她给我捆起来!”

最终,那些人把哭喊着的女孩儿捆起来拖走了。那个男人临走时,还向校长抱了抱拳:“谢谢了!”

他们走后,我愣在原地,脑海里满是刚才的画面 —— 这简直是《水浒传》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现实生活中!这些人明明是恶霸,校长却帮他们锁人,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校长却责备我说:“杨老师呀,你不知道厉害!你惹不起他们,他们是当地的豪强!”

我质问他:“你为什么帮他们锁人?”

他解释说:“那个女娃子是他们家快要过门的媳妇,想跟别人私奔!这种事,谁能管得了啊?”

从第二天起,我再也没去那所学校上课。

没过多久,我和妈妈回到了成都。我把这件事写成了一篇短篇小说,父亲看了之后问我:“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灵感?”

我把亲身经历告诉了他,他听后没说什么,可这篇文章很快就刊登在了《华西日报》上,父亲还为它取名《禁闭室的女性》。

我的原名是杨豫华,因为我出生在妈妈的家乡河南信阳,这个名字是爸爸取的,可我并不喜欢。之前在报上发表文章时,他给我取了 “励贤” 这个笔名,说是希望我以圣贤为榜样,我还是不喜欢。

不久后,我又写了一篇《他有什么罪?》,创作灵感来自报纸上的一篇报道:一个新警察因为处罚了官员违章的车辆,就被开除了。父亲也把这篇文章投了稿,很快就刊登了出来。

父亲见我如此痴迷文艺,终于松了口:“算了!我看你也成不了专业的政治人才,还是去延安上‘鲁艺’,搞文学吧!”

来源:说古讲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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