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米兰大教堂的鸽群掠过婚纱店橱窗时，梁若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落地镜里映着苏婉柔提着裙摆转圈的模样，雪白头纱扫过陈景渊西装下摆，像柄带倒刺的软刀。
"原来二十年的朝夕相伴，抵不过旁人眼底一粒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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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米兰大教堂的鸽群掠过婚纱店橱窗时，梁若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落地镜里映着苏婉柔提着裙摆转圈的模样，雪白头纱扫过陈景渊西装下摆，像柄带倒刺的软刀。
"若曦你看！"苏婉柔突然拎着裙摆扑过来，甜腻的香水味裹着寒凉，"你哥总说随便选，可这是陈太太的婚纱呀。"
梁若曦盯着陈景渊搭在苏婉柔腰间的手，喉咙泛起铁锈味。三个月前这双手还替她挡着摄影棚的镁光灯，说灼眼的光会伤了他的小月亮。
"我只会拍死人。"她退后半步，腕间的蔷薇刺青擦过冰凉的镜面，"活人穿什么，我看不懂。"
陈景渊皱眉时鼻梁那道疤会微微抽动，那是十五岁为她挡醉汉的玻璃瓶留下的。此刻那道疤像条苏醒的蜈蚣，"梁若曦，注意你的教养。"
"陈总教训的是。"她摸出震动的手机，徐墨白的消息跳出来：米兰时装周预留了你的专属席位。抬头时撞进陈景渊骤然收缩的瞳孔，"正好通知二位，下月初八的婚宴，我怕是赶不上了。"
【2】暴雨砸在迈巴赫车顶时，梁若曦终于哭出声。驾驶座的林小棠猛打方向盘，"早跟你说陈家养的是头狼崽子！当年他爸..."
"他不一样！"眼泪洇湿怀里的旧相机，1997年的柯达胶卷还存着他们第一张合照。八岁的陈景渊抱着摔破膝盖的她，背后是孤儿院斑驳的蔷薇墙。
手机在储物格疯狂震动，陈景渊的号码在屏幕上跳了十七次。第十八个来电显示"陆沉舟"，她按下接听键瞬间，黑色宾利横拦在路中央。
"梁小姐。"陆沉舟摇下车窗，金丝眼镜后眸光晦暗，"听说你要去徐墨白那儿？陈总让我转交..."他递来烫金请柬，婚宴日期赫然改到明日。
林小棠的红色指甲掐进真皮方向盘，"告诉陈景渊，若曦要拍的是星辰大海，没空给他拍结婚照！"
【3】陈氏集团顶楼，苏婉柔正把婚戒往无名指上套。陈景渊盯着监控里梁若曦公寓的搬家公司，喉结滚动三次才开口："欧洲不安全。"
"景渊？"苏婉柔指尖抚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老爷子说婚后我要搬进主卧..."
他突然甩开她的手。象牙戒指砸在地毯上，滚到落地窗边。那里摆着梁若曦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幅装裱精致的蔷薇标本，花瓣蜷曲成心形。
"陈总。"秘书战战兢兢推门，"梁小姐把您这些年送的相机都退回来了，说...说怕太太误会。"
苏婉柔捡戒指的手僵在半空。她永远记得三个月前的深夜，陈景渊醉倒在私人会所，脖颈上还带着摄影大赛庆功宴的彩带。他攥着梁若曦落在车里的发圈呢喃："二十年了，我怎么敢..."
【4】机场广播响起时，梁若曦正给徐墨白回消息。林小棠突然拽她胳膊："快看财经新闻！"
陈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推送上方，是陆沉舟搂着苏婉柔进酒店的照片。梁若曦转身就往出口跑，撞进带着夜露的怀抱。
陈景渊的西装皱得厉害，眼底猩红像回到孤儿院着火那晚。他徒手掰开铁门找她时，掌心也是这般血肉模糊。
"跟我回家。"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腕表显示凌晨三点，"那些绯闻是陆沉舟做的局，苏婉柔早就..."
梁若曦后退半步，露出锁骨下的蔷薇刺青。那是十八岁生日他亲手设计的图案，如今被新纹的字母"M"刺穿——徐墨白的英文名首字母。
"陈先生，请叫我梁摄影师。"她举起登机牌，"或者，徐太太。"
【5】徐墨白在安检口接住踉跄的梁若曦时，她腕间的蔷薇刺青正渗着血珠。米兰时装周的镁光灯在航站楼炸开，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追问："徐太太，请问您与徐总监的婚期..."
"让让！"林小棠抡起爱马仕砸开人群，口红蹭在徐墨白雪白衬衫上，"姓徐的你要是敢趁虚而入..."后半句淹没在起飞的轰鸣里，梁若曦望着舷窗外缩成光点的城市，突然想起二十岁那个雪夜。
陈景渊裹着寒气闯进暗房，胶片红光里他睫毛挂着冰碴："梁叔的债主找到学校了。"显影液晃出他扭曲的倒影，"嫁给我，法律意义上我们就是一家人。"
她当时怎么答的？"哥，蔷薇开了我就答应你。"
此刻三万英尺高空，徐墨白将蓝宝石戒指推过小桌板："米兰需要天才，但徐墨白需要梁若曦。"
【6】苏婉柔砸碎第三个水晶杯时，陆沉舟正往她锁骨倒红酒。"陈景渊在查海外账户。"他舌尖卷走殷红酒渍，"你猜他先发现你伪造孕检单，还是我先吞掉陈氏海运？"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陈景渊的身影出现在老宅阁楼。苏婉柔浑身发冷，那里藏着二十年前的孤儿院领养记录——泛黄的档案袋上，"梁若曦"的生母姓名栏赫然写着"陈林氏"。
"惊喜吗？"陆沉舟按下遥控器，阁楼顿时火光冲天，"你逼走他亲妹妹的时候，就该想到..."
尖叫声被爆炸声吞没。陈景渊冲进火场时，梁若曦幼年画的蔷薇素描正在玻璃框里燃烧。他徒手砸开保险箱，烫伤的掌心攥住DNA报告，火舌舔上西装内衬的月亮绣纹——那是梁若曦第一个摄影奖的奖品。
【7】梁若曦在米兰领奖那晚，徐墨白为她别上蓝宝石胸针。镜头前他们十指相扣，身后巨幕播放着她拍的极光，绿丝绸般的星辉下隐约有个男人剪影。
庆功宴进行到高潮时，林小棠红着眼眶冲进来。她手机上是林氏医疗的推送：陈氏集团董事长为抢救重要资料重度烧伤，现已转入ICU。
消毒水味刺得梁若曦视网膜生疼。陈景渊浑身缠满纱布，唯独右手死死护着烧焦的相机包。护士小声说："他清醒时总念叨着阁楼蔷薇..."
徐墨白站在病房阴影里，突然轻笑："你知道他为什么选苏婉柔吗？"他翻开财经周刊，陈林氏遗产案的报道被烧去半页，"陈夫人临终前说，除非他娶陆家安排的女孩，否则你永远是他亲妹妹。"
【8】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时，梁若曦正摸着相机包里的胶卷盒。1997年的合照下压着封信，陈景渊的字被血渍晕开："...当年领养手续是假的，梁叔只是替你父亲顶罪的司机。火灾那晚我偷听到真相，怕你消失才伪造了婚约..."
最后一行字洇着焦痕："去摘你的星星，别回头。"
葬礼那天下着太阳雨，梁若曦踩着满地蔷薇花瓣走向陆沉舟。他举着黑伞笑得温柔："陈氏海运归你了，要不要顺便收编..."
枪声惊飞白鸽，陆沉舟错愕地摸着心口蓝宝石胸针——里面嵌着微型摄像头。梁若曦按下快门，镜头里苏婉柔举着冒烟的枪管，背后是国际刑警的直升机。
"这张就叫《恶之华》如何？"她将证据链U盘扔给警察，转身时踩碎了自己的婚戒。
【9】五年后威尼斯双年展，梁若曦的黑白摄影集《无刺蔷薇》轰动艺术界。记者围着最中央那幅作品追问："这幅《哥哥》为何留白？"
画框里只有烧焦的相机背带，玻璃倒影中隐约有男人轮廓。徐墨白端着香槟走近："梁小姐的遗憾都留在..."
"在星光里。"她望向窗外贡多拉上的年轻情侣，旗袍高领遮住锁骨下洗纹身留下的疤。林小棠突然打来视频："陈氏老宅要拆了，院墙那丛野蔷薇..."
铲车轰鸣声中，梁若曦看见烧秃的藤蔓上绽开今年第一朵花。她按下遥控器，展厅突然陷入黑暗，1997年的家庭录像投满四壁——八岁的陈景渊抱着摔坏的蛋糕，身后是偷溜进镜头扮鬼脸的少女。
黑暗中有人握住她颤抖的手腕，熟悉的疤痕硌着蔷薇刺青。导览词恰在此刻响起："谨以此展，献给所有以鲜血浇灌真爱的愚人。"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