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把我的婚房过户给了弟弟,我没吵没闹,第二天就找人把她住了30年的祖宅卖了
妈把我的婚房过户给了弟弟,我没吵没闹,第二天就找人把她住了30年的祖宅卖了
我妈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看新公寓的楼书。
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又疯狂,像是濒死的野兽:“林晚!你这个畜生!你把老宅卖了?那是我的家!我要去告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我平静地翻过一页,语气毫无波澜:“妈,你把我婚房过户给弟弟那天,就该想到,有些东西,给了别人,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比如房子,比如我这个女儿。”
01
当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第三次输入密码却依然显示错误的时候,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刚结束一个长达半个月的海外项目,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这个位于市中心,一百二十平,我掏空了工作六年全部积蓄,又背上了三十年贷款才买下的房子,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根。
我给它取名叫“归鸟巢”,希望自己无论飞得多远,这里总有个地方可以回来。
可现在,我的“巢”,进不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拨通了我妈张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似乎有不少人。
“喂,晚晚啊,下飞机了?”我妈的语气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轻快。
“妈,家里密码怎么不对了?你改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换上了一种理所当然的,甚至带着几分施舍的语气:“哦,是改了。你弟弟和丽丽今天搬进去了,年轻人嘛,喜欢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我就让他们改了。你等一下,我让他们给你开门。”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弟弟林涛和他那个刚谈了三个月的女朋友王丽,搬进了我的房子?
凭什么?
不等我质问,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王丽,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粉色丝绸睡衣,头发微湿,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炫耀。
她看到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呀,是姐姐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阿姨还说你明天才到呢。”
她热络地想来接我的行李箱,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我冷着脸,拖着箱子走进玄关,眼前的景象让我如坠冰窟。
玄关的鞋柜上,摆着一双男士皮鞋和一双女士高跟鞋,都不是我的。
客厅里,我亲自挑选的灰色布艺沙发上,扔着一件男士外套。
茶几上,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水晶花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堆满了瓜子壳和烟头的玻璃烟灰缸。
我妈张兰、我弟林涛,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亲戚,正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残羹冷炙,显然是刚刚吃完饭。
看到我,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我妈率先站起来,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晚晚回来啦,累不累?快坐。正好,今天你弟弟乔迁新居,咱们一家人都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妇,王丽。”
林涛也站了起来,局促地搓着手,不敢看我的眼睛,含糊地叫了一声:“姐。”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妈:“乔迁新居?谁乔迁新居?这是我的房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让客厅里虚伪的和平气氛瞬间炸裂。
一个胖乎乎的远房舅妈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呦,晚晚这话说的,什么你的我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这房子给你弟弟当婚房,不是正好吗?”
“就是啊,”另一个姑妈也帮腔,“你弟弟都二十五了,没个房子,丽丽家怎么肯点头?你是姐姐,帮弟弟一把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妈这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以后嫁出去了,这房子被婆家惦记。”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攒出来的血汗钱买的房子,在他们眼里,就成了理所应当属于我弟弟的财产?
我转向我妈,一字一句地问:“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张兰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她拉下脸,提高了音量,仿佛这样就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是你妈,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给我儿子,天经地义!林涛是你亲弟弟,他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表示一下?这房子就当是你送给弟弟的结婚礼物了!”
“结婚礼物?”我简直要被气笑了,“妈,你知不知道这房子多少钱?五百多万!还不算装修!我每个月要还两万多的贷款!我送?我拿什么送?”
“贷款怕什么?让你弟弟弟媳自己还呗!”张兰说得轻描淡写,“反正房本上已经是你弟弟的名字了,过几天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办一下贷款转移手续就行了。你一个女孩子,背着么多贷款,以后找对象都难。”
“房本上……是我弟弟的名字?”我感觉自己的听力都出现了问题,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对啊,”王丽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她亲昵地挽住林涛的胳膊,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房产证,在我面前晃了晃,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林涛”,她笑得花枝乱颤,“姐姐,这还要多谢你呢。本来我爸妈还不同意我和林涛的事,说他没房。现在好了,有了这套房,我爸妈立刻就同意了,还说要给我们一百万当装修款呢!下个月我们就订婚!”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本子,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什么时候去办的过户?
我什么时候签的字?
我猛地想起,半个月前,我出国的前一天,我妈拿着一沓文件,说是社区要办什么居住证明,需要业主签字,让我赶紧签了,不然影响以后孩子上学落户。
我当时忙着收拾行李,核对项目资料,看都没看就签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一个巨大的陷阱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我的亲生母亲,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亲手把我推进了深渊。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
我妈理直气壮,弟弟懦弱闪躲,未来弟媳洋洋得意,亲戚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做错了,他们仿佛只是拿回了一件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忽然就不想吵了,也不想闹了。
和一群没有廉耻、没有底线的人争论,就像在泥潭里打滚,除了弄脏自己,毫无意义。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我妈,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不耐烦和一丝丝被我顶撞后的恼怒。
“好。”我轻轻地说出一个字。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可能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撒泼打滚,但他们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张兰的表情甚至有些错愕:“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我重复了一遍,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既然房子已经是林涛的了,那我留在这里也不合适。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我没有再看任何人,转身拖着我的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曾以为是“家”的地方。
在我身后,传来王丽惊喜的尖叫和亲戚们“还是晚晚懂事”的夸赞声。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我妈松了一口气,对林涛说:“看吧,我就说你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吓我一跳。”
我站在电梯里,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笑了。
妈,你别高兴得太早。
你抢走我一套房,我会让你连家都回不去。
你以为我只会哭闹吗?
不,那太低级了。
真正的报复,从来都是在无声无息中,给予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02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热水澡的雾气蒸腾而上,却没有驱散我心底的寒意。
我靠在冰冷的浴缸壁上,闭上眼睛,过往的种种如潮水般涌来。
从我记事起,我妈张兰的眼里就只有弟弟林涛。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涛;买了新衣服,第一件是给林涛的;就连亲戚给的压岁钱,她都会以“我帮你存着”为由,收走我的那一份,然后转头就给林涛买他喜欢的游戏机。
我从小就比林涛学习好,一路考上重点大学,拿到奖学金,毕业后进入了这家顶尖的跨国公司。
而林涛,勉强读了个三本,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换了七八份工作,没一个超过半年的,最后索性躺在家里啃老。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能赚钱,能成为这个家的支柱,我妈就能多看我一眼。
可我错了。
在她的世界里,儿子是传承香火的宝,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用来给儿子铺路的垫脚石。
我工作第一年,用全部的年终奖给她买了一件羊绒大衣,她转手就送给了舅妈,说颜色太老气。
可林涛用我给的生活费买了一双打折的运动鞋送她,她却在家族群里炫耀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谈过一个男朋友,家境优渥,对我很好。
我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妈知道后,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笑脸,可开口就是要八十八万的彩礼,一分都不能少。
她说:“我养你这么大不容易,这钱是给你弟弟买房娶媳妇的。”
男朋友的父母被这天价彩礼惊呆了,他们不是出不起,而是觉得这个家庭就是个无底洞。
最终,这段我用心经营了三年的感情,无疾而终。
分手那天,我哭着问我妈,她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她却轻描淡写地说:“哭什么哭?为了个男人至于吗?正好,这种不愿意出钱的男人,嫁过去也是受苦。你这么能干,还怕找不到好的?”
从那一刻起,我就彻底心死了。
我不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我拼命工作,疯狂攒钱,我想为自己买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我,谁也抢不走的家。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防备了全世界,却没有防备我的亲生母亲。
她用最卑劣的手段,夺走了我最后的避风港。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身体,换上浴袍。
走到套房的客厅,我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梨花木盒子。
这是我外婆去世时,偷偷留给我的。
外婆是这个家里唯一真心疼我的人。
她总说,我是个苦命的孩子,摊上了这样的父母。
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把这个盒子交给我,反复叮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开。
现在,就是那个“万不得已”的时刻了。
我用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泛黄的房产证,一本公证书,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我先拿起了那封信。
是外婆的笔迹,娟秀而有力。
“我最亲爱的晚晚: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可能已经不在了。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妈妈她……她被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和你糊涂的爸爸迷了心窍。外婆没能力改变他们,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为你留一条后路。
我们家现在住的这栋老宅子,是你外公留下的。你出生那年,你外公就偷偷去做了公证,把这套房子直接赠与给了你,作为你的成年礼物。这件事,只有我和你外公,还有我们的律师知道。你爸妈和你弟弟,都以为这房子是我的,以为我百年之后,理所当然会留给林涛。
孩子,外婆不是偏心,而是你妈妈他们做事太绝了。我怕有一天,他们会把你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这套老宅子,是你最后的底牌。它的产权是清晰的,赠与公证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房产证上也是你的名字。他们住了三十年,可他们只是住客。你,才是这栋房子唯一的主人。
盒子里有房产证原件,公证书,还有当年为你办理一切手续的王律师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需要它,就不要犹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永远爱你的外婆。”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信纸上,晕开了一片片墨迹。
原来,外婆早就为我铺好了一切。
她用她最后的力量,给了我一把最锋利的武器。
我擦干眼泪,拿起那本红色的房产证,产权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林晚。
登记日期,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妈做梦也想不到,她住了三十年,心心念念要留给宝贝儿子的祖宅,其实从法律上来说,跟她没有一分钱关系。
她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外婆留给我的庇护所,却又狠心夺走了我亲手建造的巢穴。
多么讽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信上王律师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位沉稳的中年男士。
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外婆的名字,他立刻就想了起来。
“林小姐,我等你的电话,等了很多年了。”王律师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你外婆是一位非常有智慧的女性。她当年就预料到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
我在电话里,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律师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林小姐,从法律上讲,你母亲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和侵占。我们可以通过诉讼追回你的房产。但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而且考虑到亲情关系,法院可能会倾向于调解。”
“不,”我打断了他,“王律师,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诉讼上。我现在只想问您一件事,我外婆留给我的那套老宅,我有权立刻处置它吗?比如,卖掉。”
王律师那边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几秒钟后,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当然可以。产权清晰,手续齐全,你是唯一的合法持有人。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把它挂牌出售。甚至不需要通知你现在住在里面的家人,因为从法律意义上,他们只是无偿借住。”
“好,我明白了。”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谢谢您,王律师。”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中的愤怒和悲伤,逐渐被一种冰冷的、坚硬的决心所取代。
张兰,林涛,你们不是想要房子吗?
我给不了你们我亲手挣来的那套,但我可以把你们住了三十年的“家”,从你们的生命里,连根拔起。
03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约见了本市最有名的一家高端房产中介公司的王牌经纪人,陈飞。
我选在酒店的行政酒廊见他。
我换上了一套干练的职业套装,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就像是来谈一笔上千万的生意。
陈飞准时到达,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精明和干练的气息。
“林小姐,您好。”他主动伸出手,笑容恰到好处。
我与他握了手,开门见山:“陈先生,我有一套房子要卖,要求是,越快越好。”
陈飞显然对这样的开场白习以为常,他微笑着在我对面坐下:“没问题。林小姐可以介绍一下房子的基本情况吗?比如位置、面积、房龄,我们也好做一个初步的估价。”
“城南,护城河边上的那片老洋房区,独栋,带院子,总面积大概三百平。”
我说出地址的时候,陈飞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片区域是本市真正的寸土寸金之地,住的非富即贵,而且市面上的房源极少,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缺资源。
“林小姐,”他的语气变得更加热切,“那片区的房子,可是真正的宝贝。如果产权清晰,我们立刻就能找到十几个非常有实力的买家。不过,这种老房子,产权问题有时候会比较复杂……”
我没说话,只是将梨花木盒子里的房产证原件、土地证、还有外婆留下的那份赠与公证书,一起推到了他面前。
陈飞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表情从热切变成了震惊。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副白手套,拿起房产证,仔细地核对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印章。
“林晚……这名字……林小姐,您就是产权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太年轻了,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而那栋房子的价值,至少在三千万以上。
“是的。”我点了点头,“所有文件都在这里,产权清晰,无任何抵押和纠纷。王律师是我的全权代理,你们可以随时和他核实法律文件的真实性。”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绝对是一笔大单。
他合上文件,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我:“林小姐,我明白了。您对价格有什么要求吗?是希望市场价出售,还是……”
“价格不是首要考虑因素。”我打断了他,“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速度。我希望今天,这栋房子的门口就能挂上‘出售’的牌子。
我希望三天之内,就能完成交易。
谁能最快付全款,这房子就卖给谁。
为此,价格可以比市场价低10%。”
降价10%,那就是三百万。
用三百万,买一个“快”字。
陈飞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他做这行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卖家,但像我这样,手握顶级豪宅,却如此急于脱手,甚至不惜降价几百万的,还是头一个。
他敏锐地嗅到了这背后不寻常的故事,但他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笔能让他赚取巨额佣金,并且能迅速提升他业内地位的生意。
“林小姐,您放心!”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我马上就去安排!今天中午之前,我们公司的金牌摄影师就会上门拍摄。下午,‘For Sale’的牌子就会立在您家院子门口。
全款客户我们这边储备非常充足,三天之内成交,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好。”我站起身,“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受到打扰,你让他们以为这只是常规的资产评估就行。在我通知你之前,不要让他们知道房子要被卖掉的事实。”
“明白!”陈飞立刻心领神会,“我们会处理好的。”
送走陈飞,我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
城南的方向,那栋承载了我童年唯一温暖回忆的老宅,即将成为我复仇的第一个战场。
外婆,希望您不要怪我。
不是我不想守护您的心意,而是有些人,不配住在您留下的房子里。
下午三点,陈飞给我发来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老宅静谧的院墙外,一块精致的,写着“此屋出售”的牌子,已经被牢牢地立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几乎是同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咋咋呼呼的声音:“喂?是林晚吗?我是你张阿姨啊,住你们家老宅隔壁的那个!”
“张阿姨,您好。”
“哎呦,晚晚啊,你们家老宅是要卖吗?我怎么看见中介把牌子都立起来了啊?你妈知道吗?这可不是小事啊,那么大一栋房子……”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完,然后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张阿姨,您看错了,那不是我们家。可能是旁边邻居的吧。”
“不可能啊!那牌子就立在你们家门口啊,我还特地过去看了呢!白纸黑字写着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妈没跟我说。我最近在外地出差,家里的事我也不知道。”我睁着眼睛说着瞎话,心里却毫无波澜。
“哦……哦……这样啊……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吧……”张阿姨将信将疑地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这个电话只是一个开始。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街坊邻里,最终,传到我妈张兰的耳朵里。
我就是要让她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我就是要让她在最志得意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
我在酒店的餐厅里,为自己点了一份昂贵的牛排和一瓶红酒。
我需要补充体力,因为我知道,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04
正如我所料,风暴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些。
此时的张兰,正沉浸在人生巅峰的喜悦之中。
她成功地为儿子林涛解决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件“大事”——婚房。
而且是不费吹灰之力,空手套白狼。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她身为母亲最高智慧的体现。
女儿林晚的那套房子,位置好,面积大,装修新,简直是完美的婚房。
而林晚本人,工作忙,常出差,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是浪费。
更重要的是,林晚是她生的,是她养的,那么林晚的一切,自然也都是她的。
她拿女儿的东西给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吗?
王丽的父母在确认房产证上是林涛的名字后,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不仅同意了婚事,还主动提出,婚礼的所有费用他们全包,另外再陪嫁一辆三十万的车。
这让张兰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都挣足了面子。
一时间,恭维声,羡慕声,不绝于耳。
“哎呦,张兰,你可真有福气。儿子马上要娶媳妇了,儿媳妇家还这么大方。”
“可不是嘛!关键还是涛涛有本事,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不像我们家那个,就知道跟家里要钱。”
“要我说啊,还是张兰会教育孩子。你看人家林晚,多懂事,这么好的房子,说给弟弟就给弟弟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叫什么?这就叫姐弟情深!”
张兰听着这些话,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她得意地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孩子们自己争气。晚晚那孩子,从小就疼她弟弟。这房子啊,她早就说要留给林涛结婚用的,我这不过是提前帮他们办了手续而已。”
她完全忘了,就在一天前,我还因为这件事和她对峙。
她也选择性地忽略了,我离开时那过于平静的眼神。
在她的大脑里,一切都已经被她自己这套完美的逻辑给合理化了。
女儿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
儿子的获得,也是理所应当的。
今天,她特地在老宅摆了一桌,请了几个关系最要好的老姐妹来打麻将,顺便再炫耀一下自己即将过门的“豪门”儿媳。
牌桌上,张兰手气正好,连胡了好几把,心情更是舒畅。
“张兰,我听说你家老宅那边,最近有动静啊?”一个姓李的阿姨,一边码牌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
张兰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动静?不就是那样呗。”
“我女儿昨天路过,说看见有中介在你们家门口挂了‘出售’的牌子,还以为你们家要卖房子呢?
吓我一跳,我还说呢,这老宅可是你们家的根啊,怎么能卖呢?”
张兰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立刻想起了昨天那个邻居打来的电话。
她皱起眉头,将手里的“八万”打了出去,没好气地说:“胡说八道!肯定是那些黑心中介搞的鬼!想骗我们把房子挂在他们那里卖!我昨天就让人去把牌子给拆了!”
其实她根本没让人去拆,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是个恶作剧,或者是个骗局。
她根本无法想象,有谁敢动她的房子。
“哎,这可说不准,”另一个王阿姨接话道,“现在这中介,神通广大着呢。我听说啊,城南那片老洋房,最近被一个大开发商看上了,准备搞什么旅游区开发。好多人家都收到了风声,想趁着高价把房子卖了呢。你们家那位置,可是最好的,真要卖,那得是天价!”
听到“天价”两个字,张兰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但她随即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卖什么卖!那是我们家的祖宅,是留给我儿子林涛的!给多少钱都不卖!”
在她心里,女儿林晚的房子可以给儿子,但这栋承载着她半辈子记忆的老宅,更是要留给儿子的。
这才是真正的“根”。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她弟弟,也就是我的舅舅打来的。
“姐!你快回来看看吧!出大事了!”舅舅的语气焦急万分,“我刚刚路过你家老宅,看到好几拨人跟着中介在看房子!我上去问,中介说那房子已经挂牌出售了!房主叫……叫林晚!”
“轰”的一声,张兰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她手里的麻将牌“哗啦”一下散落一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房主是谁?”她颤抖着声音问。
“林晚啊!你女儿林晚!中介还把房产证复印件给我看了,上面清清楚楚就是她的名字!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房子不是咱爸妈留给你的吗?怎么成晚晚的了?”
张arlar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推开桌子,疯了一样冲出了家门,甚至忘了穿外套。
牌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一丝幸灾乐祸。
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最猛烈的方式,降临了。
05
当张兰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宅门口时,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那扇她看了三十年的红漆木门大开着,几个穿着西装,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男女女,正跟着一个佩戴着中介工牌的年轻人,在院子里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那个昨天还被她斥为“骗子”的“出售”标牌,此刻就赫然立在院门口,阳光下,“独家出售”四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张兰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疯狂地冲了过去,试图把那些看房的人都推出去。
陈飞早就得了我的吩咐,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立刻上前,不着痕迹地拦在了张兰和客户之间,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这位阿姨,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们是XX房产的,正在带客户看房。”
“看什么房!这是我的家!谁允许你们卖我的房子了?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张兰的声音尖利,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了调。
“您的家?”陈飞故作惊讶,随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彬彬有礼地递到她面前,“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是这栋房产的产权证明复印件,以及我们公司和产权人林晚女士签订的独家委托销售协议。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我们当然有权带客户看房。”
张兰一把抢过那几张纸,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产权人那一栏。
当“林晚”那两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稳。
怎么会是林晚?
这怎么可能是林晚的房子?
这明明是她父母留下的,是她住了半辈子的家,是她承诺过要给儿子林涛的根基!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她歇斯底里地撕扯着手里的文件,却被陈飞一把按住。
“阿姨,请您冷静一点。”陈飞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些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如果您再这样无理取闹,妨碍我们正常工作,我才真的要报警了。”
看房的客户显然被这场闹剧败了兴致,纷纷摇头,对陈飞说:“小陈,算了,我们再看看别的吧。这房子产权这么复杂,买了也麻烦。”
陈飞连忙道歉,将客户送走。
临走前,其中一个客户还回头看了一眼状若疯癫的张兰,低声说了一句:“真是家门不幸。”
这四个字,像四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张兰的心里。
等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张兰和陈飞。
张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终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找到了我的号码,拨了过来。
这就是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电话接通,我平静的声音传来:“喂,妈。”
“林晚!”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给我说清楚!老宅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产证上为什么是你的名字!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是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我听着她气急败坏的指责,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算计?
跟她比起来,我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妈,那栋房子,从来就不是你的。”我平静地陈述着一个她无法接受的事实,“那是外公外婆留给我的。在我十八岁那年,他们就已经把房子过户到了我的名下。你和爸,还有林涛,只是住在我的房子里而已。”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错愕、震惊、屈辱、愤怒交织的表情。
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晚晚,你不能卖……你不能卖那栋房子……那是我们家的根啊!你把它卖了,我们住哪?你让你弟弟以后怎么办?”
“家?”我冷笑一声,“你把我亲手买的家,过户给你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住哪?你让林涛住进我的房子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奋斗的成果时,怎么没想过他以后怎么办?”
“那不一样!”她立刻反驳,声音又高了八度,“你是姐姐!那是你弟弟!你帮他是应该的!可老宅……老宅是祖宗留下的产业啊!”
“既然不一样,那你就更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辛辛苦苦挣来的房子,你说送人就送人。那么外婆送给我的房子,我想卖,自然也可以卖。这很公平。”
“林晚!你敢!”她彻底被激怒了,又恢复了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告诉你,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卖掉那栋房子!我今天就搬进去住,我看谁敢来赶我走!你要是敢卖,我就……我就死在里面!”
“随你。”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然后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任何的威胁和撒泼都是无用的。
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恐惧的,就是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从手中流失。
张兰的崩溃,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就在张兰瘫坐在老宅门口,绝望地哭嚎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不远处。
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而冷峻的侧脸。
男人看着院门口那块“出售”的牌子,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撒泼的张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飞的电话。
“陈经理,城南老宅那套房子,我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就按你们的挂牌价,全款。合同今天就签。”
06
陈飞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承泽。
一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都能排进前五十的传奇人物。
他名下的房产遍布全球,对于城南这套老宅,陈飞本来只是按照惯例,把资料发给了他的助理,根本没指望能得到这位大人物的垂青。
没想到,顾承生不仅看上了,而且如此雷厉风行,直接要求当天签约。
陈飞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恭敬地回复:“顾总,没问题!我马上准备合同,随时等候您的指示!”
“不用了。”顾承泽的声音淡淡传来,“让你的法务带着合同和POS机,一个小时后,到老宅门口等我。另外,告诉卖家,这套房子,我要定了。”
挂掉电话,陈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他立刻拨通了我的电话,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我。
“林小姐!天大的好消息!您那套老宅,顾氏集团的顾承生先生看上了!他要以挂牌价全款买下,而且要求今天就签约!”陈飞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发颤。
顾承泽?
这个名字让我愣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们公司和他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有过业务往来,我还曾经在一次行业峰会上,远远地见过他一面。
那是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气场强大,遥不可及。
他怎么会突然要买我的房子?
我来不及细想,巨大的喜悦已经冲昏了头脑。
这意味着,我的计划,将以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快、最完美的方式,得以实现。
“好!”我当机立断,“陈经理,你马上安排!我一个小时后到!”
我立刻换好衣服,打车前往老宅。
当我到达的时候,顾承泽那辆醒目的宾利,已经停在了门口。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助理——正和陈飞以及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在交谈。
而我的母亲张兰,还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石阶上。
她似乎已经哭累了,只是双眼通红,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到我下车,她的眼睛里瞬间又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像疯了一样向我扑来:“林晚!你这个白眼狼!你还敢回来!我打死你!”
然而,她还没靠近我,就被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给拦住了。
那两个保镖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身形高大,面无表情,像两座山一样挡在了我的面前。
张兰被他们身上那股肃杀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但依旧不甘心地指着我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找两个保镖来我就怕你了吗?我告诉你林晚,今天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买这栋房子!”
就在这时,宾利的车门开了。
顾承泽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甚至没有看张兰一眼,径直向我走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飞和律师立刻噤声,恭敬地垂下了头。
他在我面前站定,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目光似乎带着某种穿透力,能看进人的心底。
“林小姐?”他的声音比电话里听到的更加低沉悦耳。
“……顾总。”我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他微微颔首,然后转向陈飞,语气不容置喙:“可以签合同了。”
“是!是!”陈飞如蒙大赦,连忙让法务把准备好的合同和移动POS机拿了过来。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顾承泽的律师仔细地审核了合同条款,确认无误后,顾承泽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的助理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在POS机上刷过。
随着“滴”的一声轻响,和一张长长的签购单被打印出来,一笔高达两千七百万的巨款,就这样进入了我的账户。
快到张兰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当陈飞将一份已经生效的购房合同递到我面前,恭喜我“交易成功”时,张兰才如梦初醒。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承泽,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那份合同上,她尖叫起来:“不!你们不能签!这房子是我的!你们这是犯法的!”
顾承泽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淡淡的鄙夷,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对身边的助理说:“秦助理,处理一下。”
“是,顾总。”秦助理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张兰,用一种公式化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这位女士,这栋房产现在已经属于顾承生先生。您的所有权已经终结。现在,请您立刻离开这处私人领地。否则,我们将以非法入侵的罪名报警。”
“我不走!这是我的家!我死也不走!”张兰彻底崩溃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没天理了啊!女儿卖爹妈的房子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然而,她的表演,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
顾承泽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他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小姐,介意一起喝杯咖啡吗?我想,我们有些事情可以谈谈。”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跟着顾承泽,上了那辆宾利。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秦助理叫来了更多的保镖,他们组成一道人墙,将哭闹的张兰,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邻居们,都隔绝在了外面。
我妈那绝望的、气急败败的哭喊声,被车窗隔绝,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所谓的“家”,那个所谓的“根”,已经和她,和林涛,没有半分钱关系了。
我的复仇,完成了最关键,也是最漂亮的一步。
07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顾承泽没有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我坐在他对面,心里充满了疑问。
我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亲自出面,用如此强硬的手段,买下这栋对他而言,可能毫不起眼的房产。
车子最终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会所停下。
在侍者的引领下,我们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等咖啡端上来,顾承泽才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小姐,不必紧张。”他看着我,眼神探究,“我买下这栋房子,并非心血来潮。”
我洗耳恭听。
“上个月,在申城举办的国际金融峰会上,我见过你。”他语出惊人。
我愣住了。
那次峰会,我们公司确实是承办方之一,我作为项目负责人,全程都在会场忙碌。
但我完全没有印象,我曾和顾承泽这样的大人物有过任何交集。
“当时,会场的主服务器突然宕机,所有备用方案都失灵了。”顾承泽继续说道,“我记得,是你,带着两个技术人员,在十分钟之内,用一套临时的代码,恢复了整个系统的运转,避免了一场重大的会议事故。我当时就在后台,对你的果断和专业,印象很深。”
我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样一件小事。
当时情况紧急,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和经验在处理,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谁。
“后来,我让秦助理查了一下你的资料。”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知道了你的工作经历,也知道了你家里的情况。”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调查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戒备,顾承泽笑了笑,那笑容让他冷峻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欣赏你这样的人才。所以,当陈飞把你的房产资料发到我助理邮箱的时候,我立刻就认出了你的名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让人了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处理方式。干脆,利落,一击致命。在商场上,这样的品质非常可贵。”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端起咖啡杯,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说实话,我今天来,除了买房子,还有另一个目的。”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林晚小姐,我正式邀请你,加入顾氏集团,担任战略投资部的副总监。薪资,比你现在高一倍。另外,公司可以为你提供一套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作为你的住所。”
这个突如其来的橄EER,让我彻底懵了。
从被母亲赶出家门,到卖掉祖宅,再到被顶级富豪当场买下房产,现在,这个富豪还要挖我跳槽,给我升职加薪送房子……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像一场梦。
“顾总……这太突然了。”我定了定神,“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他点了点头,“我的邀请,随时有效。我希望,你能摆脱那些不必要的拖累,在一个更广阔的平台,发挥你真正的价值。”
和顾承泽的会面结束后,秦助理开车送我回了酒店。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而另一边,林涛和王丽的生活,也因为老宅被卖,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
王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她正美滋滋地在我的房子里,规划着他们的婚房要如何装修,一个亲戚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添油加醋地把老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听说老宅没了,张兰被新房主叫来的保镖赶了出来,王丽当场就炸了。
她嫁给林涛,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图他家有两套房,以后衣食无忧吗?
现在,林晚那套房子,虽然写了林涛的名字,但每个月两万多的房贷,凭他们两个的工资,根本就还不清。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把老宅租出去,用租金来补贴这边的房贷。
可现在,老宅没了!
被林晚那个贱人给卖了!
王丽立刻打电话给林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林涛!你不是说那老宅子肯定是你家的吗?现在怎么回事?被你姐给卖了!你妈呢?你妈不是说她能搞定一切吗?现在被人像狗一样赶出来!你让我怎么跟你结婚?结了婚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啊?”
林涛也被这个消息砸蒙了。
他连忙赶到老宅,只看到他妈张兰失魂落魄地坐在马路边,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涛冲过去,急切地问。
张兰看到儿子,压抑的委屈和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抱着林涛嚎啕大哭:“儿子啊!我们的家没了!被你那个狠心的姐姐给卖了啊!她找了个有钱人当靠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母子俩在街边哭成一团,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而真正的暴风雨,是王丽的到来。
王丽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小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她踩着高跟鞋下了车,脸上全是鄙夷和嫌恶。
“哭!哭有什么用!”她尖声叫道,“林涛,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没有老宅,这婚就别想结!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房贷两万多,你们还得起吗?我爸妈可不会同意我嫁给你,跟你一起背债!”
“丽丽,你别这样……”林涛慌了,他拉着王丽的手哀求,“我姐她只是一时糊涂,我去求她,我去求她把钱要回来……”
“要回来?你做什么白日梦呢!”王丽一把甩开他的手,“房子都卖了!钱到她口袋里了,你以为她会吐出来?林涛,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什么事都指望你妈和你姐!你就是个废物!”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林涛的心上,也捅在了张兰的心上。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家涛涛哪里配不上你了!”张兰护子心切,立刻反驳。
“配不上?”王丽冷笑,“阿姨,你抢你女儿房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不横了?我告诉你们,这婚,黄了!从今以后,我们两家,一刀两断!”
说完,王丽拉开车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嚣张的尾气。
林涛看着绝尘而去的跑车,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失去了未婚妻,失去了家,也失去了对未来的所有幻想。
他猛地转过头,第一次用一种怨恨的、陌生的眼神看着张兰。
“妈!”他咆哮道,“现在你满意了?为了我,你把姐姐逼走了,把家也逼没了!现在连丽丽都不要我了!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这是林涛这辈子,第一次对他妈说重话。
张兰彻底愣住了,她看着儿子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08
家庭的闹剧,我无暇顾及。
在酒店思考了整整一夜后,我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我向我现在的公司递交了辞呈,并且接受了顾承泽的offer。
我的上司收到我的辞职信时,非常震惊,再三挽留,甚至提出给我升职加薪。
但我都拒绝了。
就像顾承泽说的,我需要一个更广阔的平台,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和过去彻底割裂的环境。
办理离职手续异常顺利。
交接完工作的第三天,我就正式到顾氏集团总部报到了。
秦助理亲自带我熟悉了环境。
我在战略投资部的办公室,是一个宽敞明亮的独立单间,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CBD景象。
顾承泽承诺的高级公寓,也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楼盘之一,安保严密,设施齐全。
秦助理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恍惚。
短短几天时间,我的人生,仿佛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置换。
我失去了我曾以为的“家”,却得到了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更光明的未来。
我用卖掉老宅的钱,先是还清了那套被强占的“婚房”剩下的所有贷款。
我不愿意再和那栋房子有任何牵扯,更不想让我妈和林涛有任何借口来骚扰我。
剩下的钱,我一部分存进了银行,另一部分,在顾承泽的指点下,做了一些稳健的投资。
我的生活,迅速地步入了正轨。
新的工作充满了挑战,也充满了机遇。
顾承泽是一个要求极其严苛,但同时也非常愿意给下属机会的领导者。
在他的团队里,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高速打磨的海绵,飞速地吸收着知识,飞速地成长。
我很快就主导了第一个并购项目,并且完成得非常漂亮,为公司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在庆功宴上,顾承泽当着所有部门高管的面,点名表扬了我。
那一刻,我站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看着顾承泽投来的赞许目光,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人生,是真正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价值,不再需要通过任何人的认可来证明。
我搬进了公司提供的新公寓。
那是一个比我之前买的房子更大、视野更好的地方。
我按照自己最喜欢的风格,重新布置了整个家。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属于我自己的气息。
我开始学着享受生活。
周末,我会去逛逛画展,听听音乐会,或者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远足。
我不再需要为了省钱而委屈自己,也不再需要为了家人的无理要求而焦虑。
我活得越来越像我自己。
而就在我的人生蒸蒸日上的时候,张兰和林涛,却跌入了谷底。
09
自从王丽当众悔婚,并且和林涛大吵一架后,张兰和林涛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林涛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母亲的“骚操作”,整日待在家里唉声叹气,或者打游戏,对张兰不理不睬,甚至连一句“妈”都懒得叫。
而张兰,失去了老宅,又被儿子怨恨,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想过去找我,可她根本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又换了手机号码。
她去我原来的公司闹过,却被告知我早已离职。
没有了老宅的租金收入,光靠林涛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支撑每个月两万多的房贷。
他们很快就收到了银行的催款通知。
走投无路之下,张兰只能拉下老脸,四处去跟亲戚借钱。
可是,墙倒众人推。
当初那些对她阿谀奉承,夸她“有福气”的亲戚们,如今一个个都对她避之不及。
谁都知道,她抢了女儿的房子,结果被女儿反将一军,闹得人尽皆知。
谁还敢把钱借给这样一个名声扫地,又没有偿还能力的人?
碰了一鼻子灰后,张兰终于想到了最后的办法——卖掉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也就是我曾经的“婚房”。
可是,当他们把房子挂到中介那里时,才发现了一个更让他们崩溃的事实。
由于当初为了尽快过户,他们找的是黑中介,签的是阴阳合同,严重低估了成交价,以此来避税。
这就导致,现在这套房子的登记价,远低于市场价。
如果他们现在想卖,就必须补缴一大笔税款和罚金。
七七八八算下来,最后能拿到手的钱,甚至不够他们再买一套小户型的。
这个发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涛彻底爆发了。
他和张兰在家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他骂她愚蠢,自私,害人害己。
而张兰,则哭喊着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最终,这场争吵以林涛摔门而出告终。
几天后,张兰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涛打来的。
电话里,林涛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决绝。
他说他要去南方打工了,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
他还说,这套房子,他不要了,让她自己处理。
挂掉电话,张兰一个人坐在那空荡荡的,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房子里,嚎啕大哭。
她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又过了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是我的舅舅。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公司的地址,在楼下大厅等了我很久。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很多,两鬓都添了白发。
他看到我,脸上露出了愧疚和尴尬的神情。
“晚晚……”他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舅舅,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你妈……你妈她……”舅舅叹了셔气,“她把房子卖了,还了银行的钱,剩下的钱也就够租个一居室的。涛涛也走了,一个人去了外地,好久没跟家里联系了。你妈她现在一个人,身体也不好,前几天还晕倒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晚晚,我知道,是他们对不起你。舅舅以前也没能帮你多说几句话,舅舅对不起你。”他眼圈有些红,“可她毕竟是你妈……你能不能……有空去看看她?”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他。
“舅舅,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她生日。你帮我转交给她,告诉她,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她钱。以后,每个月我会再往这个卡里打三千块钱,作为她的生活费。前提是,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看着舅舅,一字一句地说:“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我还念着什么母女亲情。我只是想花钱,买一个清静。我不想我的人生,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这笔钱,是我作为女儿,付清的,最后一笔‘抚养费’。”
舅舅拿着那张卡,手在发抖,他看着我,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明白了,晚晚。你……自己多保重。”
10
送走舅舅,我像是卸下了一个背负了很多年的沉重包袱,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没有去看张兰,一次也没有。
我知道,见了面,只会是无休止的道德绑架和情感勒索。
我给钱,不是心软,而是为我自己的平静生活,支付的“保险金”。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里,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张兰”和“林涛”这两个名字。
我的事业,在顾氏集团如鱼得水。
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敏锐的商业嗅觉,我很快就从副总监,升为了总监。
顾承泽对我委以重任,很多核心项目都放心地交给我来负责。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从单纯的上下级,逐渐变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默契。
他教会了我很多商场上的博弈之道,而我,也用我的成绩,证明了他的眼光。
至于男女之情,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一年后,我用自己的奖金和投资收益,在我住的那个小区,全款买下了一套属于我自己的房子。
不大,但很温馨。
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家里,开了一瓶香槟,敬我自己。
敬那个曾经在黑暗中独自挣扎,却没有放弃的自己。
敬那个终于挣脱了原生家庭的枷锁,活出真正自我的自己。
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加班,接到了顾承泽的电话。
“在忙?”他的声音透过听筒,显得格外温柔。
“嗯,在看一个项目方案。”
“出来一下,我在你家楼下。”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披了件外套下了楼。
他的车就停在小区的湖边,夜色下,像一头优雅的野兽。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是一个精致的老宅模型。
我愣住了:“这是……”
“我把它修复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按照它一百年前最初的样子。我查了资料,你外公外婆,都很喜欢中国的古典园林。我在院子里,按照苏州园林的样子,建了一个小小的亭台水榭。”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酸的,涨涨的。
“为什么?”我问。
“我买下它,是为了帮你解围。我修复它,是希望你能找回一些温暖的回忆,而不是只剩下痛苦。”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林晚,我知道那栋房子对你的意义。我希望,它以后,不再是你的枷锁和武器,而是可以成为我们真正的家。”
“我们?”
“嗯,我们。”他低头,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林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好吗?”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面映着我的倒影。
我看到那个倒影,笑了。
发自内心的,轻松而幸福地笑了。
我知道,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迎来了属于它的,最灿烂的春天。
那些曾经的伤害和背叛,都成了我成长的勋章,让我变得更坚强,更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
我的人生,终究是我自己的。
谁也,抢不走。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来源:安然寻书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