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配图来自网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谢谢！

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配图来自网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谢谢！

那封拆迁通知是夹在超市促销单里送来的，皱巴巴的信封上还沾着菜市场的泥点子。

我正纳闷这年头还有人寄信，拆开却看见"红旗巷47号"几个字，手指一抖，茶水洒在父亲的黑白照片上——那是他走时我亲手摆在灵堂的，现在倒像是他在瞪我。

五年了，自从父亲把老房过户给堂妹小娟，我就再没踏进过那条飘着槐花香的小巷。

记得最后一次争吵，父亲把房产证拍在掉漆的八仙桌上："小娟照顾我三年，端屎端尿的时候你在哪？"

我摔门而去时，他咳得要把肺管子呕出来，却还追到院门口喊："秀啊，爹腌的酸菜给你留着..."

冰箱里那罐没开封的辣白菜突然刺眼起来。

我猛地把拆迁通知塞进抽屉，却带倒了针线筐，当年小娟给我儿子缝的虎头鞋滚出来，鞋底的"平安"二字还鲜红如新。

门铃在雨夜响起时，我正给丈夫涂药油。

猫眼里的小娟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搂着个褪色的蓝布袋，38岁的人愣是憔悴得像五十岁。

"姐..."她刚开口就打了个喷嚏，发梢滴下的水在脚边积成小洼，"老房要拆了，爹的相片..."

我堵着门没让进，却瞥见她无名指上的冻疮——还是当年在医院伺候父亲落下的病根。

丈夫突然在里屋喊："是娟子吧？快进来！你姐煨了姜汤..."这个叛徒！明明知道我五年没跟娘家联系。

小娟从蓝布袋里捧出的东西，让我膝盖一软。

父亲的遗像框上缠着孝布，玻璃却擦得一尘不染，底下压着张存折。

"拆迁款一百八十万..."她指甲缝里还沾着墙灰，"我按爹临终写的分法，都在这儿了..."

存折背面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秀六成，娟四成，厨房碗柜第三格..."

我冲进厨房翻出那罐辣白菜，罐底果然粘着把钥匙，正是老房堂屋樟木箱的——那箱子里，装着母亲生前给我打的银镯子，父亲竟一直留着。

第二天站在老房前，拆迁队的红圈像道伤口划在斑驳的砖墙上。

小娟指着院角的石榴树："爹走前天天坐这儿念叨，说姐最爱吃软籽的..."

树下的石凳磨得发亮，旁边还摆着我小时候跳房子画的粉笔格。

堂屋墙上，我结婚时贴的喜字只剩个角，底下却整整齐齐钉着我儿子每年的照片。

小娟搓着衣角："爹看不清了，就让我一张张念给他听..."阳光穿过破窗棂，照见五斗橱上那排注射药——原来父亲最后的日子，都是小娟用卖早餐的钱，买的进口止痛针。

拆迁办的人来量房时，小娟突然拽住我袖子："姐，东屋墙里..."

工人砸开我当年的闺房，墙洞露出个铁皮盒，里头装着高考准考证、褪色的红领巾，还有父亲用烟盒纸写的检讨书："爸不该撕你日记，但早恋影响学习..."

小娟在废墟里扒拉出个搪瓷缸，缸身的"先进教师"字样依稀可辨——那是我工作后第一个教师节礼物。

她突然哭了："姐，爹临终前一直攥着这个..."缸底用胶布粘着张字条："我闺女评上特级教师了。"落款日期竟是他去世前一天。

如今回迁房钥匙已经到手，小娟死活不要她那间："我租房子惯了..."直到我在房产证上添了她名字。

上周收拾屋子，发现她把拆迁合同折成了纸飞机塞在父亲相框后——就像小时候我教她折的那样。

昨天路过小学，围墙外石榴花开得正艳。

小娟提着保温桶追上来："姐，按爹的方子腌的辣白菜..."我掰了块放进嘴里，酸涩冲得鼻子发紧，还是当年父亲逼我学腌菜时的老味道。

姐妹们，这世上有些账本算不清。

就像小娟照顾父亲三年只落得一身病，我赌气5年却仍得了大头遗产；

就像老房拆得只剩地基，墙缝里却长出了新的花。

喏，窗台上那盆从老房移来的吊兰又抽新枝了。

等它垂满绿穗子那天，我打算带小娟去给爹妈上个坟。

毕竟那俩老小孩在天上看着呢，得让他们知道，当年在炕头打架的小姐妹，如今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来源：MY麦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