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分到279万,妈让我给大舅,我正要过户,前妻打了个电话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5 11:43 1

摘要:“【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14:32完成入账人民币2,790,000.00元,当前余额2,790,052.88元。”

银行的短信通知进来时,我正盯着窗外发呆。

雨不大,斜斜地织着,把对面楼的窗户都打成了毛玻璃。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14:32完成入账人民币2,790,000.00元,当前余额2,790,052.88元。”

二百七十九万。

不是我想象中的三百万,也不是整数。林玥,我的前妻,真是把账算到了骨子里。那点零头,是我卡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尊严。

离婚证是上周领的,烫金的字,红得刺眼。房子卖了,一人一半,公平得像一道数学题。

我关掉手机屏幕,屋里很静,静得能听见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一声轻微的嗡鸣。

这套租来的一居室,朝北,终年不见太阳,空气里总有股散不掉的潮味,像捂坏了的橘子。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半年的大石头,终于被吊车挪开了一点缝。

还没来得及规划这笔钱的用途,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铃声尖锐得像防空警报。

“江阳,钱到了吧?”

我“嗯”了一声,喉咙发干。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她在那头松了口大气,仿佛这钱是打到她卡上的。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那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带着不容置喙的铺垫开始了。

“你大舅昨天还跟我念叨,说铭伟那孩子,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就因为首付凑不齐,人家姑娘家里一直不同意,眼看就要吹了。”

铭伟,我大舅的独生子,我的表弟。

我捏着手机,没做声。我知道她在等我接话。

果然,她等不及了:“你说这孩子多可怜,工作也努力,人也老实,就卡在房子上。你现在手头宽裕了,是不是该帮一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笔钱,是我拿半个家换来的,是我跟林玥七年婚姻的墓碑。上面的土都还是湿的,我妈就拿着铲子,想在上面种她外甥的未来。

“妈,这钱……”

“我知道是你的钱!”她立刻打断我,声音陡然拔高,“我还能抢你的不成?你大舅从小怎么对你的?你小时候暑假在他家,鸡腿是不是都紧着你吃?你表弟小时候的玩具,哪个不是先让你玩?”

又是这套。陈年的、泛黄的恩情,被她反复晾晒,成了绑架我的绳索。

“妈,这不是一回事。”我试图讲道理,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怎么不是一回事?你现在有能力了,拉扯自家亲戚一把,不是应该的吗?你铭伟表弟要是结不成婚,你大舅大舅妈在亲戚里怎么抬得起头?我们老江家的脸往哪儿搁?”

我被她这套“家族荣誉”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借钱可以,打个欠条,按银行利息算。”我几乎是本能地把林玥以前常说的话搬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是火山爆发。

“江阳!你有没有良心!跟自家舅舅算利息?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是让你去送钱,不是让你去当放高利贷的!这钱是给你表弟撑门面的,打了欠条那算怎么回事?”

“那这钱,还吗?”我追问。

“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等他以后有钱了,能忘了你这个当哥的?”她理直气壮。

我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肉包子打狗”。

“妈,我刚离婚,一堆事要处理,这事先放放。”我选择暂时回避。

“放什么放?人家姑娘家里给了最后通牒,就这个月!你明天就去银行,把钱转给你大舅!”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嘟…嘟…嘟…”

她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像一尊木雕。窗外的雨好像大了一点,敲在玻璃上,嗒,嗒,嗒,像在给我倒数。

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比这房间里发霉的橘子味儿还让人窒息。

晚上七点,我妈又来了电话,语气缓和了不少。

“儿子,在干嘛呢?吃饭没?”

“准备叫个外卖。”

“叫什么外卖,没营养。我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你过来喝。”

我心里警铃大作。这是“鸿门宴”的请柬。

“妈,我有点累,不想动。”

“累也得吃饭啊!我跟你说,你大舅他们也在,正好你们聊聊。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的。”

图穷匕见了。

我挂了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地板被我踩得咯吱咯吱响。

去,还是不去?

去,就是一场围剿。不去,就是不孝,就是六亲不认。

最终,我还是换了鞋,拿了伞。我想去看看,他们到底能把这场戏演到什么地步。

我妈家住老城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感应灯时好时坏。我走到四楼,昏黄的灯光下,能闻到从门缝里飘出的、浓郁的肉汤香味。

门开了,我妈笑得像朵花。

“快进来,外面冷吧。”

一进门,热气夹杂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客厅里坐着三个人,大舅,大舅妈,还有表弟铭伟。

电视开着,声音不大,正在播一个家庭伦理剧,婆婆正声泪俱下地控诉儿媳妇。

真是应景。

“江阳来了,快坐。”大舅站起来,脸上堆着笑。他比我爸还大两岁,头发已经花白,人很瘦。

“舅,舅妈。”我点了点头,把伞放在门口。

“哎,快坐快坐。”大舅妈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沙发上,“你看你,都瘦了。离婚这事儿,对男人也伤元气。”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铭伟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含混地叫了声:“哥。”

饭桌上,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碗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

“多吃点,看你瘦的。”

大舅端起酒杯:“江阳啊,这次的事,多亏你了。你放心,你这份情,我们全家都记着。”

他这话一说,我连嘴里的排骨都不香了。

我还没答应,他就已经替我“慷慨解囊”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大舅,我妈可能没跟您说清楚。我这刚离婚,自己以后也得过日子,这笔钱我还有别的用处。”

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我妈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别的用处?你一个大男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有什么天大的用处?你弟弟结婚是头等大事!”

大舅妈也帮腔:“是啊江阳,我们也不是白要你的钱。铭伟说了,等以后买了房,肯定留个房间给你。你随时过来住。”

我差点气笑了。

拿我的钱买房,再“赏”我一个房间住?这是什么逻辑?薅羊毛薅到我这只刚被拔了毛的羊身上了?

“舅妈,我还没沦落到没地方住。”我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一直没说话的铭伟,这时终于抬起了头。

他皱着眉,一脸被冒犯的表情:“哥,你怎么这么说话?一家人,非要算这么清吗?我女朋友那边催得紧,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你帮我这次,以后我肯定报答你。”

“怎么报答?”我看着他。

他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不帮忙吗?”

空头支票开得真顺溜。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挑明了。

“铭伟,不是我不帮你。这二百多万,是我半辈子的积蓄。你要借,可以。我们找个律师,写个正规的借款合同,明确金额、利息、还款日期。亲兄弟明算账,这样对大家都好。”

“啪!”

我妈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

“江阳!你疯了!你这是要逼死你舅舅一家吗?还找律师?你是不是嫌我们家脸丢得还不够?”她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妈,这是最基本的保障。”

“保障?我就是你的保障!你舅舅就是你的保障!一家人还要什么狗屁保障!”

大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大舅妈开始抹眼泪:“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孩子结个婚,还要被自家外甥逼成这样……这以后还怎么做亲戚……”

铭伟“噌”地站了起来,指着我:“行,江阳,你够狠!我算是看透你了!有点钱了不起啊?不就是怕我还不起吗?我告诉你,这钱我不要了!这婚我也不结了!行了吧!”

说完,他摔门而出。

“铭伟!”大舅妈哭着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一地鸡毛。

大舅长叹一口气,把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辣得他直咳嗽。

“江阳啊,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妈坐在那儿,不说话,就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全是失望和愤怒,好像我不是她儿子,而是她的仇人。

我突然觉得很累,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我站起来,声音沙哑:“妈,我先回去了。”

她没理我。

我走到门口,换鞋,开门。

身后传来她冰冷的声音:“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我的手在门把上顿住了。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我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的灯又灭了,一片漆黑。我摸索着下楼,雨水顺着楼梯间的窗户缝灌进来,冰冷地打在我脸上。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我妈没再给我打电话。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中午,我接到了社区网格员的电话,说我妈在小区花园里坐着,谁劝都不走,让我赶紧去看看。

我心里一沉,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

我妈的老小区,花园里有几个石凳。她就坐在最中间那个,背挺得笔直,像一尊雕塑。几个邻居大妈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劝着。

“嫂子,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是啊,跟儿子哪有隔夜仇。”

我妈看见我,眼神像刀子一样甩过来。

“你还来干什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邻居们看到我,纷纷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赶紧服个软。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妈,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回家?我没有家了!”她猛地拔高声音,指着我,对着周围的邻居们哭诉,“大家给我评评理!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给他娶媳妇,现在他离婚了,分了点钱,亲舅舅家孩子结婚,让他帮一把,他竟然要跟亲舅舅算利息!要找律师!这是人做的事吗?这是我养出的好儿子啊!”

我的血“轰”地一下全涌到了头上。

周围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从同情我妈,变成了对我的指责。

“小伙子,这就是你不对了。”

“一家人,帮一下也是应该的。”

“你妈养你多不容易啊……”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罪人,周围全是审判我的目光和声音。

“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哪样了?我说错了吗?”她哭得更凶了,“我就是没这个命,养了个白眼狼!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往旁边的花坛上撞。

我赶紧一把抱住她。她在我怀里挣扎,又打又骂。

我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最后,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我半拖半抱地把我妈弄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瘫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就是无声地流眼泪。

我知道,她在等我投降。

我站了很久,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彻底没了力气。

“好,我给。”我说。

她停住了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你说真的?”

“真的。”我面无表情,“二百七十九万,我全给。行了吧?”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爽快”。

随即,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急忙擦干眼泪:“我就知道,我儿子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你放心,这钱就当妈替你存着,以后……”

“别说了。”我打断她,“你告诉大舅,我明天上午就去银行转账。”

我不想再听任何虚伪的承诺。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那一刻我明白了,家不是港湾,是讨债的码头。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天阴沉沉的,跟我的心情一样。

我没吃早饭,直接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银行。大厅里人不多,取号机吐出的纸条上,前面只有两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钞票混合的特殊气味。

我坐在冰凉的塑料椅子上,拿出手机,点开了大舅发来的银行卡号。

一串冰冷的数字。

我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一片空白。七年的婚姻,一套房子,最后就变成了这串即将消失在我账户里的数字。

值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不这么做,我妈可能会真的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耗不起。

“A013号,请到3号窗口。”

广播声响起,我站起身,走向柜台。

柜员是个年轻的姑娘,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您好,办理什么业务?”

“转账。”

我把身份证和银行卡递过去,报上了大舅的卡号和名字。

“转账金额是?”

“二百七十九万。”

姑娘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惊讶。

“好的,先生,请您确认一下收款人信息。”

她把显示屏转向我。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和卡号,点了点头:“对。”

“好的,请输入密码。”

我拿起密码器,正要输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验证信息只有两个字:“是我。”

头像是只橘猫,胖乎乎的,正用一种“你瞅啥”的眼神看着镜头。

是“饼干”。

林玥的猫。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通过”。

几乎是同时,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微信语音。

我跟柜员说了声“稍等”,走到旁边人少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江阳。”

是林玥的声音。平静,清冷,又带着一丝熟悉。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说过话了。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银行?”她问。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听张姐说,你妈为了让你给铭伟买房,都闹到小区花园里去了。”张姐是我们的共同朋友。

我沉默了。觉得有点难堪,像被揭开了伤疤。

“你准备把钱都给他?”她又问。

“……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明显的讽刺。

“江-阳-,”她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你还真是个‘大孝子’啊。”

我被她刺得有点恼火:“这是我的家事。”

“是吗?那我们的事呢?”她反问。

“我们已经结束了。”

“是结束了。”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异常清晰,“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表弟铭伟说要创业,开什么网络科技公司,你妈从我们这儿拿了二十一万,说是‘借’?”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

当然记得。

那笔钱,铭伟的公司不到半年就黄了,钱也打了水漂。我妈说“孩子创业失败,已经很可怜了,别再提钱的事伤他心”,这事就不了了之。

林玥因为这事,跟我吵了很大一架。她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是无底线的纵容。

我当时还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近人情。

“记得又怎么样?都过去了。”我嘴硬。

“过去?江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计较,离婚分钱,连那点零头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我没说话,但心里确实这么想过。

“你以为房子卖了六百万,一人三百万,我为什么只要了二百七十九万,给你留了二百七十九万,剩下那四十二万去哪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告诉你为什么。”她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自欺欺人的伪装,“那四十二万,是我直接从总额里扣掉的。二十一万是铭伟欠我们的本金,另外二十一万,是我这三年来,咨询了三个不同律师,算出来的、最保守的、连本带息的违约金和机会成本!”

“我没在离婚协议里写明这一条,是给你,也是给你们江家,留的最后一点脸面!”

“我以为,这笔钱,能让你买个教训,让你看清一些事。没想到,你转头就要把这二百七十多万,再扔进同一个坑里!”

“江阳,你不是孝顺,你是蠢!”

“你不是在救你妈,你是在用钱,把你妈和你自己,一起推下悬崖!”

她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握着手机,手抖得厉害。

柜台那边,姑娘又在叫我了:“先生?先生?您这笔业务还办吗?”

我猛地回过神来。

“不办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然后,我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林玥,谢谢你。”

挂掉电话,我走到柜台前,从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柜员手里,一把抽回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对不起,不转了。”

我转身,大步走出银行。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但我的世界,好像有光照了进来。

有些债,不是忘了,是有人帮你记着。

我回到家,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林玥发来的信息,像炸弹一样,把我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家庭观”炸得粉碎。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孝顺的儿子,是个合格的兄长。

现在看来,我只是个活该被薅羊毛的傻子。

我点开和林玥的聊天框,她刚刚发过来几张截图。

一张是三年前的银行转账记录,收款人是我妈。

一张是她和我妈的微信聊天记录。我妈说:“小玥你放心,这钱算我借的,铭伟公司一盈利马上就还。”

后面还有几张,是林玥后来几次旁敲侧击地问起这笔钱,我妈都用“孩子还小”、“生意不好做”、“再等等”给搪塞了过去。

证据确凿。

我之前竟然还觉得林玥斤斤计ছাড়া。

我真是眼瞎心盲。

怒火在我胸中燃烧。这不是二百一十万的问题,这是欺骗。是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三年!

我拿起手机,找到我妈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儿子,转完了?”我妈的语气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

“没转。”我冷冷地说。

“什么?为什么没转?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她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

“妈,我问你一件事。三年前,你从我这儿拿的二十一万,给铭伟开公司,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几秒,她才用一种不自然的语气说:“……记……记得啊。怎么突然提这个?”

“那笔钱,你当时说是借的,对吧?”

“哎呀,那不是……那不是投资嘛!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你怎么翻起旧账来了?”她开始含糊其辞。

“投资?你跟我说是借,跟林玥也说是借。怎么现在成投资了?我这个投资人,怎么连个水花都没见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冷。

“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林玥跟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离婚了还不消停,就是要搅得我们家不得安宁!”她开始转移矛盾。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我就问你,这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还什么还!都一家人!铭伟亏了钱,心里正难受呢,你还往他伤口上撒盐?你有没有点当哥的样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笔钱就不用还了,对吗?”

“本来就是!”

“好。”我深吸一口气,“那二百七十九万,你也别指望了。”

“江阳!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那是我自己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谁也别想拿到一分!”我积压了多日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妈,我以前是尊重你,是顾及亲情。但你们不能把我的尊重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退让当成软弱可欺!”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想借钱可以,先把三年前那二十一万的旧账算清楚了!否则,免谈!”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靠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跟我妈说话。

竟然……有点爽。

不到十分钟,我大舅的电话就打来了。

“江阳啊,你妈都跟我说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呢?她都快被你气出心脏病了!”他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口气。

“大舅,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不就是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为了那点钱,至于吗?你妈从小多疼你,你都忘了?”

又来了,又是“恩情绑架”。

“我没忘。但我也没忘,那二十一万,是我和林玥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当时我们正准备换车,钱被拿走了,计划也泡汤了。这些,你们谁记着?”

大舅被我噎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哎,那不是……情况特殊嘛。铭伟也是想干出点事业来。谁知道运气不好呢。”

“运气不好,就该别人给他买单吗?”

“江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这么刻薄?”

“我不是刻薄,我只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我平静地说,“大舅,我还是那句话。想借钱,先把旧账还了。还了钱,我们再谈新账。新账也要走正规流程,签合同,请律师。否则,一分钱都没有。”

“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啊!”

“如果所谓的‘关系’,就是靠我无条件地输血来维持,那这种关系,断了也罢。”

电话那头,传来大舅沉重的呼吸声。

“好,好,江阳,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他撂下一句狠话,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走进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咖啡很苦,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敞亮。

成年人的体面,是从学会拒绝开始的。

接下来两天,世界异常安静。

我妈没再给我打电话,也没再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大舅一家也销声匿迹了。

我乐得清静。

我开始规划我的生活。我用那笔钱的一部分,在同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更大、朝南的两居室,预付了一年的房租。

搬家的那天,阳光很好。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新家,虽然不多,但摆放整齐后,整个房间都显得亮堂堂的。

我买了一台新的咖啡机,磨豆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咖啡的香气。

我甚至还去楼下的社区团购买了一束百合,插在花瓶里。

这是我离婚后,第一次感觉到,我是在“生活”,而不仅仅是“活着”。

我拍了张新家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新开始。”

没有屏蔽任何人。

很快,张姐就给我点了赞,还发来私信:“哟,可以啊,这么快就走出来了。新家不错!”

我回了个笑脸。

没过多久,林玥也点了赞。

我看着她的头像,那只叫“饼干”的橘猫,心里有点异样。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不再是怨偶,反而更像……战友?

这天下午,我正在研究咖啡机的新功能,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外卖,打开门,却看到铭伟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他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看起来很廉价,像是路边摊买的。

“哥。”他叫我,声音有点干。

我有些意外,侧身让他进来。

他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客厅,看到屋里的陈设,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搬新家了?”

“嗯,刚搬。”我给他倒了杯水。

他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来面试的学生。

“哥,我……”他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吧。”我坐在他对面。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我是来……道歉的。”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也不该觉得你帮我是理所当然的。”他的头低了下去,“我爸妈回去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

我有点惊讶。我以为他会是来继续“战斗”的。

“还有……那二十一万的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捏得有些发皱的纸,“这是我写的欠条。我知道,我现在没钱还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我会去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每个月除了生活费,剩下的都还给你。”

我接过那张欠条。上面用黑色的水笔,清清楚楚地写着:

“本人周铭伟,于X年X月X日,向表哥江阳借款人民币贰拾壹万元整(210,000.00),用于公司经营。本人承诺,将努力工作,分期偿还此笔欠款,直至还清为止。特立此据。”

下面是他的签名和日期。

字写得不怎么好看,但很用力,有些笔画甚至划破了纸背。

我看着这张欠条,心里五味杂陈。

“你女朋友呢?”我问。

提到他女朋友,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她家知道我没凑到首付,还欠着外债……就……”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吹了?”

他点了点头,眼圈红了。

“哥,我以前总觉得,有家里人兜底,什么都不怕。想一出是一出,总想着一步登天。这次栽了跟头,我才明白,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诚恳。

“哥,谢谢你。谢谢你没把那笔钱借给我。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我的拒绝,竟然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我把那张欠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

“欠条我收下了。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不催你。”我说。

他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不敢相信。

“至于你结婚的房子,”我顿了顿,“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要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我可以借给你一笔钱,不多,五十万。足够你在稍微偏一点的地方,付个小户型的首付了。”

“但是,跟之前说的一样。签合同,请律师,按银行最低的贷款利率算利息,分期还款。”

“你愿意吗?”

铭伟的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女朋友她……”

“那是你的事。”我打断他,“你要想明白,房子,是为你自己买的,不是为任何人买的。你得先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才能为别人负责。”

“你如果能把她追回来,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不能,至少你还有个自己的窝。”

铭伟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站起来,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哥,我明白了。”

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一笔钱,而是一个把他从梦里拽出来的耳光。

送走铭伟,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我把铭伟来找我,以及我决定借钱给他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很久。

“……你想好了?”她问,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强势,多了一丝不确定。

“想好了。”

“要……真的签合同?”

“对。这是原则。”

又是一阵沉默。

“……行吧。”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兄弟俩的事,你们自己决定。我老了,管不动了。”

我听得出来,她还在生气,但态度已经松动了。

我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让她彻底改变观念,还需要时间。

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晚上,我收到了林玥发来的微信。

“听说你给你弟借钱了?”又是张姐这个“情报站”。

“嗯,借了五十万,签合同的那种。”我回。

“可以啊,江阳同学,学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了。”她发来一个“鼓掌”的表情。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学费记得交一下。”

“请你吃饭?”我顺势发出了邀请。

那边停顿了几秒,回过来一个字:“好。”

我看着那个“好”字,心里突然有点紧张,像第一次约会的小伙子。

周末,我约了林玥在我家附近一家新开的西餐厅见面。

她来的时候,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剪短了,显得很干练。

我们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你……最近怎么样?”我先开口。

“挺好的。接了个新项目,有点忙。”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动作优雅,“你呢?看你朋友圈,生活挺滋润。”

“还行。一个人,自由。”

我们聊了聊工作,聊了聊最近看的电影,聊了聊张姐家的八卦。

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对了,”她放下刀叉,看着我,“你妈……没再为难你吧?”

“没有。她好像也想通了一点。”我说,“铭伟也变了不少,前两天找到工作了,做销售,挺辛苦的,但他说干得很踏实。”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由衷地为我高兴。

“林玥,”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亲情就该是无条件的。现在我才明白,任何没有边界感的关系,都是一场灾难。谢谢你,点醒了我。”

她笑了笑,眼波流转。

“你能想明白,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之间,早就没有谁对谁错了。”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

分开的时候,她对我说:“江阳,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离开,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甜。

生活,好像真的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开始认真地规划那笔钱的用途。我咨询了理财顾问,做了一些稳健的投资。我还报名了一个编程课程,给自己充充电。

我妈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对于钱的事,她绝口不提。

有一次,她甚至别扭地对我说:“儿子,之前是妈不对,妈太心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当时正在用新买的筋膜枪放松肌肉,听到这话,差点把机器掉地上。

我笑着说:“妈,都过去了。”

铭伟每个月都会准时把还款打到我卡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虽然数额不大,但他在用行动证明他的改变。

他还告诉我,他正在努力把前女友追回来。姑娘说,看他表现。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这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在楼下碰到了林玥。

她正抱着“饼干”,跟小区的流浪猫互动。

“这么巧?”我走过去。

“我搬到这附近了。”她指了指旁边一栋楼,“公司在附近有个项目,我在这边租了套公寓,方便。”

“饼管”看到我,竟然没有躲,还用它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裤腿。

“它还记得你。”林玥笑了。

“可能是我身上有它喜欢的味道吧。”我开玩笑说。

我们并排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下,聊着天。晚风很舒服,小区的灯光很温暖。

“江阳,”她突然开口,“我们……要不要试试,重新开始?”

我愣住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星光,有期待,还有一丝我熟悉的、久违的温柔。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没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到一张我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林玥在西餐厅里,切牛排时专注的侧脸。

我把手机递给她看。

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比小区所有灯光加起来还要明亮的笑容。

答案,不言而喻。

我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她把“饼干”放在长椅上,然后,把她的手,放进了我的掌心。

很暖。

离婚分的不是钱,是重新开始的入场券。

来源:聪明的百香果一点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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