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奖到账,请假去云南旅游喽,老公却让婆婆来电话:啥时候到_1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4 03:39 1

摘要:第一条:【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12月28日14:32入账人民币88,888.00元,活期余额91,234.50元。】

手机“嗡”地一声,在办公桌上跳了一下。

我眼皮都没抬。

不是客户催命,就是领导画饼。

又“嗡”了一声。

我不耐烦地划开屏幕。

两条短信,都来自银行。

第一条:【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12月28日14:32入账人民币88,888.00元,活期余额91,234.50元。】

我盯着那串“8”,看了足足十秒。

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划,点开第二条。

【尊敬的林客户,您2023年度年终奖金已发放,请查收。祝您新年快乐!】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再拿起来,点开,看。

那串数字还在。

88,888.00。

不是幻觉。

我感觉一股热流“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接冲上天灵盖。

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心跳,咚,咚,咚,像战鼓。

旁边的同事小A探过头来,“薇薇,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我猛地摇头,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又赶紧用手捂住。

不能笑,笑了要扣钱的。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那股劲儿憋不住,从胸腔里往外拱,拱得我浑身发抖。

我抓起手机,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对着镜子,我看到一个满脸通红、眼睛亮得吓人的疯子。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地笑,无声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我来这家公司三年,做牛做马,熬夜加班,被甲方当孙子训,被老板当驴使,为了什么?

就为了这一天。

为了这笔可以由我自己全权支配的钱。

我立刻点开旅游APP。

云南。

那个在我收藏夹里躺了两年,已经落了灰的地方。

大理的风,丽江的雪,洱海的月。

我闭上眼,几乎能闻到古城里湿漉漉的青石板路混着鲜花饼的香甜气味。

再也不用在周一的早高峰挤成相片,再也不用对着电脑屏幕改那些“五彩斑斓的黑”。

机票,下单。

民宿,下单。

请假,打开钉钉,找到我的主管。

“王哥,我想请年假,下周一就开始,一共七天。”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皱起的眉头。

但无所谓了。

我有钱,我有假,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果然,王哥的电话下一秒就追了过来。

“林薇啊,这都年底了,项目正忙,怎么突然要请假?”

我靠着冰凉的瓷砖墙,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王哥,我家里的事,挺急的。”

我撒了个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急,确实急。

再不出去喘口气,我就要急出病来了。

他沉默了几秒,大概是在权衡是我的“急事”重要,还是把我逼急了直接撂挑子更麻烦。

“……行吧,工作交接好。”

“谢谢王哥!”

我挂了电话,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踩在云彩上。

自由。

这两个字,原来是有味道的,甜的。

我哼着歌回到工位,开始疯狂地交接工作,写邮件,拉文档。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背景板,同事的窃窃私语,键盘的噼啪声,都离我远去。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苍山洱海。

晚上回到家,我特意绕路去超市,买了一堆张博爱吃的菜。

红烧肉,油焖虾,还有一个猪肚鸡火锅。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用一种最盛大、最喜悦的方式告诉他。

我们结婚两年,为了在这个城市扎根,省吃俭用。

他的工资要还房贷,我的工资负责日常开销。

日子过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不敢有丝毫松懈。

现在,我终于可以让他也跟着我,松一口气了。

饭桌上,热气腾腾。

我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五花肉,看着他吃得满嘴是油。

“老公,跟你说个事儿。”

“嗯?说。”他头也不抬。

“我们公司发年终奖了。”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有了点光,“多少?”

我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三万?”他猜。

我摇摇头,得意地笑。

“不止。”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中奖的语气说道:“八万八!”

张博停下筷子,愣住了。

“多少?”

“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我一字一顿,生怕他听不清。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算计。

对,就是算计。

他没问我辛不辛苦,也没说一句“老婆你真棒”。

他放下筷ز,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挺好。”

他说。

“正好,我弟那个首付还差个五六万,你这笔钱来得正好。”

我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僵住。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但我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什么?”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我弟买房,首付还差点。”他重复了一遍,语气理所当然,“你这笔钱,先拿去给他凑上。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又是这三个字。

像一个紧箍咒。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张博,这是我的年终奖。”

“我知道啊。”他看着我,眼神坦然得让我害怕,“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还是我们这个家的?分那么清楚干嘛?”

“那不一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我熬了多少个夜,加了多少个班,被骂了多少回换来的!凭什么给你弟?”

“什么叫给他?是借,借!他以后会还的。”

“还?他拿什么还?他那个工作,一个月工资够他自己花吗?上次借你那两万,还了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桌上的红烧肉散发着油腻的腻味,让我一阵反胃。

张博的脸也沉了下来。

“林薇,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是我亲弟!他有困难,我们做哥嫂的,不该帮一把吗?”

“帮?我们结婚,你爸妈说没钱,一分彩礼没给。我们买房,首付是我爸妈掏的,你家就出了三万,还说是借我们的!现在你弟买房,一开口就是五六万,我们帮?我们拿什么帮?拿我的卖命钱去帮?”

这些话,我憋了很久了。

今天,就着这八万八千块的“引子”,全吐了出来。

张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都跟着跳了起来。

“不可理喻!”

他站起来,摔门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把我和这一桌子冷掉的菜,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一个人坐在餐厅,看着满桌狼藉。

心里那股刚升起来的火热,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凉了。

彻底凉了。

我没哭。

就是觉得累。

像跑了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耗尽了所有力气。

我默默地把剩菜倒掉,碗筷塞进洗碗机。

然后,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张已经付款成功的机票。

下周一,早上八点。

飞往昆明。

去。

必须去。

这口气,我咽不下。

这个周末,我和张博陷入了冷战。

他在家的时候,我们就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互不搭理。

空气里都是压抑。

他大概以为,我在闹脾气,等我气消了,就会乖乖把那笔钱拿出来,给他弟弟“江湖救急”。

他太不了解我了。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真正了解我。

周日晚上,我默默地收拾行李箱。

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护肤品,充电器。

他从卧室出来上厕所,看到我客厅里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你干什么?”

“出差。”我头也不抬,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

“去哪儿?”

“云南。”

“什么时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

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

“张博,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备吗?”

“你是我老婆!你说呢?”他提高了音量。

“是吗?我以为我只是你家的扶贫ATM。”我冷笑一声。

他的脸瞬间涨红了。

“林薇,你非要这么说话吗?为了这点事,至于吗?”

“这点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你的世界里,我的辛苦,我的钱,我的尊严,都是‘这点事’,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解释。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你从来没尊重过我。你和你家人都觉得,我嫁给你,我的一切就都该是你们的。我的人,我的钱,都得为你们家服务。”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刺啦”一声脆响。

像是某种关系的断裂声。

“我告诉你,张博。这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要去旅游,谁也别想拦着我。”

我说完,拉着行李箱,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向门口。

“你去哪儿?”他追上来,想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

“去酒店。明天直接从酒店去机场。”

“你疯了!林薇!”

我没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把他的咆哮和愤怒,关在门后。

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我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周一早上,天还没亮。

我被酒店的叫醒服务叫醒,拉开窗帘,城市的霓虹还在闪烁。

我洗漱,换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坚定,容光焕发。

她不像一个要去打仗的士兵,倒像一个要去领奖的女王。

拖着行李箱,在楼下打了辆车。

“师傅,去机场。”

“好嘞!”

车子汇入清晨的车流,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我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奔赴不同的目的地。

我找到我的登机口,坐下来,戴上耳机。

音乐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我看着窗外,一架架飞机起飞,冲向云霄。

马上,我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来电显示:婆婆。

我皱了皱眉。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喂,妈。”

“薇薇啊!”婆婆那熟悉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朵疼。

“你跟张博吵架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来当说客的。

“没有。”我淡淡地说。

“还说没有?他都跟我说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闹离家出走?”

她的语气,不是关心,是责备。

“妈,我没离家出走,我是去出差。”我耐着性子解释。

“出什么差?张博说你请了年假,要去云南玩!你自己的年终奖,不拿来帮衬家里,倒拿去乱花!你像话吗?”

我气得发笑。

乱花?

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自己放个假,叫乱花?

“妈,那是我自己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嫁到我们张家,你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你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你弟弟现在买房有困难,你不帮忙,你还有没有人情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像一把锥子,一下下扎着我的神经。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吵。

在马上就要登机的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让这些污糟事,毁了我的好心情。

“妈,我现在在机场,马上要登机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机场?你真要去啊?”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林薇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上那飞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

世界清净了。

但我的心情,还是被破坏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张博刚刚发来的微信。

“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我妈也是为我们好。”

“你赶紧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一条都没回。

只是觉得可笑。

丢人现眼?

到底是谁丢人现眼?

为了几万块钱,全家上阵逼宫,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广播里开始提醒登机。

我站起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塞进包里最深的角落。

再见了,张博。

再见了,张家。

我的云南,我来了。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刺眼。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下面连绵的云海,像棉花糖一样柔软。

心里那点不愉快,渐渐被兴奋和期待取代。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

一出舱门,一股温暖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和北方冬天的干冷截然不同。

空气里有植物和泥土的味道。

我贪婪地深吸了一口。

自由的味道。

我没有在昆明停留,直接坐上了去大理的动车。

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农田,村庄,远处的山峦。

一切都是新鲜的。

傍晚时分,我到了大理。

民宿老板是个白族小伙,很热情,开着一辆小电驴来接我。

“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儿等半天了。”

他帮我把行李箱绑在后座,我侧身坐上去。

小电驴穿梭在古城的巷子里,风吹起我的头发。

两边是古朴的白族民居,墙上画着好看的彩绘,门口种满了花。

三角梅、杜鹃、茶花,开得正艳。

空气里弥漫着烤乳扇的奶香味和鲜花饼的甜味。

这就是我梦里的大理。

民宿在一个很安静的巷子深处,有个种满花草的小院子。

我订的房间在二楼,有个小阳台,正对着院子。

我放下行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阳台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古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星星点点的萤火。

远处苍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静谧而温柔。

我什么都不想干,就在阳台的藤椅上坐着,发呆。

老板给我泡了一壶普洱,送了些当地的水果。

“姐姐,一个人来玩啊?”

“嗯。”

“有啥事随时叫我。”他憨憨地笑笑,就下楼了,没再打扰我。

我喝着茶,看着夜色。

手机一直没开机。

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时间。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茶水变凉。

我才起身,去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拉开窗帘,阳光“哗”地一下涌了进来。

是个大晴天。

我在古城里闲逛,没有目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踩在青石板路上,看路边的扎染布在风中飘扬。

看银匠叮叮当“地敲打着手里的银器。

看咖啡馆里慵懒的猫咪在晒太阳。

我买了一个刚出炉的鲜花饼,烫得拿不住,一边吹一边小口地吃。

甜而不腻,满口花香。

我走进一家小店,给自己挑了一条民族风的披肩,大红色的,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

披在身上,对着镜子转了一圈。

镜子里的人,笑得像个孩子。

中午,我找了家小馆子,吃了一碗饵丝。

汤头很鲜,饵丝软糯,加上特制的酸菜和辣酱,好吃得我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下午,我租了一辆自行车,沿着洱海骑行。

海西的路,一边是田园,一边是洱海。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碎了一地的钻石。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水汽,凉凉的,很舒服。

我停下来,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海鸥在天空中盘旋。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和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海风吹散了。

我终于拿出手机,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张博和婆婆的。

微信里,也是一连串的轰炸。

张博:“你到底想干什么?”

“接电话!”

“林薇,你别逼我!”

婆婆:“死丫头,翅膀硬了是吧?连我电话都敢挂!”

“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把张博的微信也拉黑了。

我不想让这些东西,污染了眼前的这片海。

我拍了一张洱海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人间值得。

没有屏蔽任何人。

我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没有他们,我过得有多好。

很快,朋友圈就有了动静。

同事们纷纷点赞评论。

“哇,薇薇你去云南了?太美了吧!”

“羡慕嫉妒恨!”

“求偶遇!”

我笑着一一回复。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点赞。

张博的表妹。

紧接着,她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嫂子,你在大理啊?我哥都快急疯了。”

我回了个笑脸。

“你别生我哥的气了,他也是为了家里好。”

为了家里好?

又是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回她:“我没生气,我玩得很开心。”

那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发来一句:“我妈说,我哥也是,管不住自己老婆,真没用。”

我看着这句话,愣住了。

然后,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管不住?

我是他养的狗吗?还需要他管?

没用?

原来在他们眼里,一个男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能管住自己的老婆。

我简直要被这家人的神逻辑给气笑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不想再看。

眼前的洱海,似乎也没那么美了。

我突然觉得很悲哀。

为我自己,也为张博。

我们曾经也是有过爱情的。

大学时,他会在下雪天,排很久的队,给我买一个刚出炉的烤红薯。

会在我生病时,翘课陪我去医院,笨手笨脚地给我倒水喂药。

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我。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是从结婚后,他妈第一次让我把工资卡上交开始?

还是从他第一次为了他弟,开口跟我借钱开始?

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们的爱情,在一次次的“为了家里好”中,被消磨殆尽。

剩下的,只有责任、义务,和无休止的争吵。

天色渐渐暗下来。

我骑着车,往回走。

心情有点沉重。

回到民宿,老板看我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张博和他家人的那些话。

“你的不就是我的?”

“你还有没有人情味?”

“管不住自己老婆,真没用。”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我是不是真的太不懂事了?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我凭自己本事挣的钱,我想犒劳一下自己,这有错吗?

我不想被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工具人,这有错吗?

我想要被尊重,想要有自己的空间,这有错吗?

我没有答案。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三天,我决定离开大理,去丽江。

也许换个地方,心情会好一点。

我跟民宿老板告别,他帮我叫了车。

“姐姐,下次再来啊。”

“好。”

去丽江的路上,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以为是骚扰电话,想挂掉。

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接了。

“喂?”

“林薇。”

是张博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号码?”我问。

“我想知道,总有办法。”他的声音很冷,“你在哪儿?”

“我在去丽江的路上。”

“玩够了没有?”

“没有。”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林薇,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回不回来?”

“不回。”我斩钉截铁。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

“你等着。”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你等着。”

这三个字,像一句威胁。

他想干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到了丽江,我没了游玩的兴致。

在古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害怕。

我不知道张博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会不会真的跑来丽江抓我回去?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不寒而栗。

我像一只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我。

手机一响,我就心惊肉跳。

我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发那个朋友圈。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我是不是,真的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婆婆。

用她自己的手机打来的。

我拉黑了她的微信,但没拉黑她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

我想听听,他们又想搞什么花样。

这一次,婆婆的语气,和之前完全不同。

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指责。

反而,带着一丝……讨好?

“薇薇啊,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我没说话。

“你看你这孩子,出去玩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害我们担心。”

担心?

我差点笑出声。

“妈,有事您就直说吧。”我不想跟她绕圈子。

她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薇薇啊,你看……你弟弟那个事,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你放心,这钱算我们借的,我们给你打欠条,算利息,行不行?”

我愣住了。

打欠条?算利息?

这可不像她会说出来的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妈,你和张博,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没有!”她急忙否认,“我们能有什么主意?就是觉得,一家人,你弟弟有困难,我们能帮就帮一把。”

“薇薇,妈知道,以前有些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张博那孩子,就是嘴笨,他心里是在乎你的。”

“你看,你先回来,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行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诚恳。

如果不是之前领教过她的厉害,我可能真的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虚伪。

是什么让他们突然改变了态度?

是张博那句“你等着”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和警惕。

“妈,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去再说吧。”我敷衍道。

“别啊!”她急了,“薇薇,你听妈说,你现在必须得……”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好像有人在抢她的手机。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

是张博的弟弟,张瑞。

“嫂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嫂子,你千万别听我妈和我哥的!那钱你别给!”

我彻底懵了。

这演的是哪一出?

“张瑞?怎么回事?”

“嫂子,我……”他支支吾吾的,“我……我根本就没想买房!”

“什么?”我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买房的事是……”

“是我妈!是我妈想让我买!她觉得我哥结婚了,我也得赶紧买房结婚,不然在亲戚面前没面子!”

“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小户型,首付要二十万。她自己没钱,就打上了你年终奖的主意!”

“我哥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我妈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孝顺,他就……”

张瑞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婆婆一个人的独角戏。

为了她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和面子。

她不惜逼迫自己的儿子,算计自己的儿媳。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我哥他……他其实也不想跟你吵架的。”张瑞还在那边解释着。

“他今天跟我说,他要去丽江找你。”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要把你劝回来。他说,他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嫂子,你别生我哥的气了,他就是个犟脾气,拉不下脸跟你道歉。”

“你等他,他到了,你们好好谈谈。”

电话那头,又传来婆婆的叫骂声和抢夺声。

很快,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动弹。

心里五味杂陈。

有愤怒,有荒谬,有心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摇。

张博要来找我。

不是来抓我,是来劝我。

他说,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外面。

这句话,像一根小小的针,轻轻地扎了一下我那颗已经结了冰的心。

有点疼,又有点暖。

我该怎么办?

是等他,还是躲开他?

我不知道。

我的脑子很乱。

我打开窗户,看着丽江古城的夜景。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但我却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婆婆。

我皱着眉,不想接。

但它一直响,锲而不舍。

我烦躁地划开接听键。

“又怎么了?”

我的语气很冲。

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婆婆的声音。

而是一个气喘吁吁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嫂子!不好了!我哥出事了!”

是张瑞。

我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你说什么?张博怎么了?”

“我哥……我哥他为了快点去丽江,坐了黑车……在路上……出车祸了!”

“现在……现在在医院抢救!”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塌了。

我听不清张瑞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的手在抖,腿在软。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车祸。

抢救。

这两个词,像两把尖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冲出客栈,在路边疯狂地拦车。

“去机场!快!去最近的机场!”

我的声音在发抖。

司机被我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

“求你了师傅!快!”我几乎是在哀求。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

我靠在车窗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恨他。

我恨他的家人。

我恨他们的自私、算计、不可理喻。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出事。

我只是想争一口气,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回程的机票。

在候机厅里,我坐立不安。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给张瑞打电话,想问问情况。

但他的电话,一直占线。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手机。

希望,又害怕看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几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到了我逃离的这座城市。

天还没亮。

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在抢救室门口,我看到了婆婆和张瑞。

婆婆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哭得像个泪人。

张瑞蹲在她身边,眼睛红肿,一脸的不知所措。

看到我,婆婆像疯了一样冲过来。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出事!”

她捶打着我,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没有反抗。

任由她发泄。

因为我觉得,她说得对。

如果不是我任性地跑出来,他就不会急着来找我。

他就不会去坐那该死的黑车。

他就不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是我害了他。

张瑞拉开了婆婆。

“妈!你别这样!不关嫂子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就是她!这个丧门星!”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看着抢救室那盏亮着的红灯。

觉得那红色,刺眼得像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同时围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我哥他……”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听到这句话,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婆婆也“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病人左腿骨折,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婆婆语无伦次地道谢。

我也在心里,把满天神佛都感谢了一遍。

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张博被推了出来,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还在昏迷中。

脸上,胳膊上,都是擦伤。

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起。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眼泪又一次决堤。

婆婆守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哭。

张瑞让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

我哪儿也去不了。

我要守着他。

直到他醒过来。

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张博的睫毛动了动。

他醒了。

他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茫。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住了。

“林薇……”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

“对不起。”他也说。

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互相道歉。

婆婆端着热水进来,看到他醒了,激动得差点把暖水瓶都掉了。

“儿子!你醒了!吓死妈了!”

张博看着他妈,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妈,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林薇有话说。”

婆婆愣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走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疼吗?”我摸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小心翼翼地问。

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看到你,就不疼了。”

他说。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傻瓜。”我骂他,“谁让你去坐黑车的?你不要命了?”

“我怕你跑了。”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我许久未见的光。

那是,叫作“在乎”的光。

“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给你发微信,你拉黑我。”

“我给你表妹打电话,她说你在丽江了。”

“我怕我再不去找你,你就真的不要我了。”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着,用最快的办法到你身边。”

“对不起,林薇,我错了。”

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想要拉我。

我把手递过去,被他紧紧握住。

他的手,很凉。

“我不该为了我妈的面子,逼你拿钱出来。”

“我不该跟你吵架。”

“我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我才是那个最没用的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要让她受委屈。”

他一句一句地说着。

我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软下去。

我趴在他的床边,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放声大哭。

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害怕、愤怒,都哭了出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等我哭够了,抬起头。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水。

“等我好了,我陪你去云南,好不好?”

“把没走完的路,都走完。”

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张博住院的一个月,我请了长假,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婆婆一开始还想给我甩脸子,但被张博怼了回去。

“妈,这是我跟林薇之间的事,你以后别掺和了。”

“你儿媳妇不是你的出气筒,也不是你的提款机。”

“你要是再这样,等我出院了,我们就搬出去住。”

婆婆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从那以后,她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每天煲了汤送到医院,总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改变了。

她只是怕了。

怕她儿子真的不要她了。

但我不在乎了。

只要她不再来烦我,怎么样都行。

张瑞也经常来医院,每次来都带一堆水果。

他会很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说都是他家的错。

我说,都过去了。

张博恢复得很好。

一个月后,他出院了。

虽然还要拄着拐杖,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出院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我的面,把他工资卡里除了房贷之外的所有余款,都转到了我的卡上。

“以后,这个家,你来当家。”

他说。

“我的钱,都归你管。”

我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转账信息,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表达他的决心。

那笔八万八的年终奖,最终还是没动。

张瑞后来找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决定一起奋斗,暂时不考虑买房的事了。

婆婆虽然不乐意,但在张博的强硬态度下,也没敢再说什么。

半年后,张博的腿完全康复了。

他兑现了他的承诺。

我们请了年假,一起去了云南。

我们去了大理,在洱海边骑行。

他骑得很慢,迁就着我。

我们去了丽江,在古城的石板路上牵手散步。

我们去了香格里拉,看到了壮丽的雪山和辽阔的草原。

在普达措公园,我们看到了成群的牦牛和藏香猪。

蓝天,白云,草地,湖泊。

美得像一幅画。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方。

“老公,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风景。”

“也谢谢你,愿意为了我,改变自己。”

他转过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应该是我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阳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磨合。

他和他的原生家庭,依然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但我也知道,生活不是童话。

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只有在一次次的碰撞和沟通中,找到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那次失败的“私奔”,和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像一场高烧。

烧掉了我们之间很多虚伪的和平。

也让我们看清了,彼此在对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旅行回来后,我们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张博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在我加班晚归时,给我留一盏灯,做一碗热汤面。

他不再把“我妈说”挂在嘴边。

在面对他家亲戚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时,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挡在我的面前。

而我,也学着不再那么尖锐。

学着在他和婆婆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依然会和婆婆保持距离,但不再是充满敌意的冷漠。

只是客气而疏离的尊重。

我们的生活,没有变得轰轰烈烈。

依然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

但那些细小的改变,像春雨,润物细无声。

让我们的婚姻这棵曾经濒临枯萎的树,重新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第二年的年终奖,发了九万。

我把截图发给张博。

他回我:“老婆真棒!”

然后发来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点开,是5200。

我笑着回他:“干嘛?”

他说:“老婆辛苦了,这是老公给你的零花钱。”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

我回他:

“晚上回家吃饭。”

是的,回家。

那个有他,有我,有温暖灯光和热气腾腾饭菜的地方。

那才是,我的家。

来源:头号英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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