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梁致远今年 18 岁,正在复读高三。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栋老居民楼里,父母在他六岁那一年分开,从那以后,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原本是一名初中数学老师,离婚后便把全部的情绪与期望压在了梁致远身上——不能玩手机、不能看电视、不能和同学出去吃饭,甚至连晚饭后散步都
梁致远今年 18 岁,正在复读高三。家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栋老居民楼里,父母在他六岁那一年分开,从那以后,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原本是一名初中数学老师,离婚后便把全部的情绪与期望压在了梁致远身上——不能玩手机、不能看电视、不能和同学出去吃饭,甚至连晚饭后散步都被视为影响学习的“浪费时间”。家里没有笑声,也没有讨论,只剩下写不完的卷子和一叠叠学习计划表。
梁致远的生活被这些表框住,每天像在按格子移动。他的性格本来就有些腼腆,被长期压抑后变得愈发内向。即便在学校,他的笑也带着试探,总像在确认这一秒的放松会不会换来下一秒的训斥。母亲常说:“男孩子就该更大方点,更阳光一点。”可梁致远不知道怎样才能符合这个要求,只能沉默着,把所有情绪往心里压。
他没有太多朋友,甚至习惯性地认为自己不值得被喜欢。课间,他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翻书,即使没读进去,也不敢抬头看别人。时间久了,同学们也懒得主动靠近他,仿佛他身上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直到第二年 9 月,新学期开始,一切才产生了一点裂缝。
那天的空气闷热而潮湿,教室里刚贴上的新课表被风扇吹得卷起边角。班里来了个新同学,名叫黄朔。他说话爽朗,笑的时候甚至能把周围人都带着笑起来。没过多久,他和班上的男生女生都熟络了,不少人下课主动拉他聊天。梁致远没想到,这样一个明亮的人,被安排成了自己的同桌。
起初,梁致远并不敢主动说话,而黄朔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种距离感吓退。上课前会递给他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试卷,下课会把新买的自动笔丢在他桌上让他试写,甚至有时会拍拍他肩膀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喝水?”这些毫不刻意的善意让梁致远有些措手不及。
真正让两人熟络,是在一次英语即兴对话的课堂上,两人被老师随机点名站起来表演。黄朔发挥得轻松自然,在即将冷场时还刻意引着梁致远说话,让他顺利完成任务。下课后,黄朔笑着说:“你其实不怯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而已。”那天起,梁致远发现自己第一次期待上学,可这种温暖的变化只持续了一个多月。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梁致远从全班第一掉到了第四。对他人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可母亲却几乎当场崩溃。那天晚上,梁致远被要求把整本错题集重新誊写一遍,期间母亲不断质问他:“是不是和那个新同学玩得太开心了?”梁致远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母亲后来给班主任打电话,听到老师提到他上课偶尔会和黄朔交头接耳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第二天,她强硬要求老师调整座位,让梁致远远离“影响他学习的人”。那之后,黄朔被调去了后排。
一开始,他还会在下课跑来梁致远桌旁,随手放颗糖、借本子、打个招呼。可梁致远因母亲的命令变得小心翼翼,每次都用生硬的方式回避。时间久了,黄朔也沉默了。他或许以为梁致远嫌他麻烦,于是慢慢不再主动靠近,而是和班上其他同学玩成一片。
失去这种温暖后,梁致远重新坠回原来的世界——一个安静、孤独、压抑到发疼的世界。他开始上课走神,盯着黑板却听不进一句话;晚上写作业时常常发呆到笔迹糊在纸上;成绩一落再落,母亲的苛责随之变本加厉。
11 月底的一天,梁致远坐在书桌前,听着母亲在身后训他,耳边却像被水包住,所有声音模糊成一阵嗡鸣。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只知道胸口的压迫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真正压垮他的是 12 月 21 日。
那天是梁致远的生日。早晨到教室时,他看到桌上悄悄放着一个小盒子,外面缠着细细的蓝色丝带,纸条上写着两个字:“生日快乐。”没有署名。但梁致远一眼就认出了笔迹。他整节早读都盯着那个盒子,心里反复想:也许可以鼓起勇气和黄朔道个歉,也许能重新做朋友。
可这点温度,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争吵摧得粉碎。
晚上母亲帮他整理书包时发现了礼物。梁致远还没解释两句,就被连扇了两巴掌。母亲满脸怒气:“是不是又和那个同学来往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还敢背着我乱交朋友?”
梁致远死死护着那个小盒子,哪怕手臂被抓得通红,也不肯松开。母亲越说越气,甚至放下狠话:“明天我就去学校找他,让他离你远一点!”
“不要!”梁致远几乎是哭着扑过去。
可那一晚的哀求毫无作用。
第二天,母亲果真把他送到学校,全程盯着他进教室。当班主任被叫来时,她语气凌厉地要求把黄朔叫到走廊。
那一刻,走廊静得连风声都听得见。
母亲指着黄朔说:“你成绩一般,就安分点,不要影响别人。”又转向梁致远:“跟他玩,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了?”
周围同学探头窃笑,有人捂嘴,有人窃窃私语。
梁致远脸色瞬间惨白——羞耻感像刀一样割着他的胸腔。他颤抖着,还没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就在靠着护栏的瞬间被恐慌淹没。
下一秒,他翻过栏杆,巨大的闷响让整个楼道安静了一瞬。三楼的高度不算高,但足以让围观者惊呼尖叫。母亲冲下楼时几乎摔倒,班主任打电话报警时声音都在抖。
急救车赶来后,医生迅速将梁致远送往医院。综合检查结果显示,头颅 CT 提示右额叶出现轻度挫裂伤但未见明显出血,胸部 CT 显示右侧第七与第八肋骨发生骨折并伴有轻度气胸,骨盆 X 光可见左股骨出现轻度移位性骨折,同时入院时生命体征偏低,血压约为 89/58mmHg、心率升至 135 次/分、血氧饱和度只有 90%。尽管整体伤势不轻,但并未出现立即危及生命的损伤。医生在初步会诊后判断为脑震荡合并多处骨折,并提醒家属需警惕急性应激反应及潜在抑郁风险。
母亲坐在急诊外的椅子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嘴唇抖得连话都说不清。外婆赶来后,看见病床上的梁致远,眼里满是痛意:“我早说那样的教育会出事。你从来没听过他的心声,现在终于闯祸了。”母亲哭得几乎站不稳。
第二天清晨,梁致远缓缓转醒,医生对其进行了全面复查,生命体征较前一日有所稳定,血压约 100/65 mmHg、心率 98 次/分、血氧饱和度提升至 95%,头颅 CT 结果显示未出现新的出血灶。随后精神科团队介入评估,量表结果提示 HAMD-24 为 27 分、属于中度抑郁水平,SAS 评分 64 分、显示中度焦虑状态,同时睡眠质量指数明显异常。综合身体与心理状况,医生给出的初步诊断为中度抑郁并伴随焦虑倾向。
从那以后,梁致远开始接受系统治疗:心理疏导、抗抑郁药、睡眠干预、家庭支持。外婆每天陪着他散步、聊天,晚上帮他记录情绪曲线。母亲不敢再逼迫,只在门外小心地问一句:“今天感觉怎么样?”
几周后,梁致远第一次露出了一点笑,尤其是在黄朔带着一个小玩偶来看他时。他轻声说:“我没怪你。”也从那天开始,他真正愿意配合康复。
一个多月后的复查中,梁致远的整体恢复情况明显改善。影像学检查显示脑部 MRI 未见新的异常信号,先前的脑水肿已完全消退,左股骨的复位情况稳定良好,骨折愈合进展顺利。生命体征亦趋于平稳,心率约 85 次/分、血压 104/67 mmHg,较入院时更为稳定。心理评估方面,HAMD 评分下降至 12 分、SAS 也降至 46 分,说明抑郁与焦虑状态均已有明显缓解。整体结果提示,身体与心理正在同步向好的方向恢复。
医生说可以出院,但建议情绪仍需巩固治疗,不能立刻回学校。在家休养的日子里,梁致远在外婆的照顾下慢慢恢复。每日三餐、固定散步、按时服药、情绪记录,让他的状态渐渐稳定。他开始睡得好,也能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几页书。
三个月后的再次评估结果显示,梁致远的心理与生理状态均持续向好发展。心理量表评分明显改善,HAMD 为 7 分、SAS 为 39 分,均降至轻度范围,夜间醒来的次数也减少到仅剩一次,睡眠质量比以往平稳许多。血清 5-HT 水平升至 118 μg/L,提示情绪相关的神经递质逐渐恢复到更健康的区间,同时体重也较入院初期有所回升,整体状态较之前稳定得多。这些数据共同反映出他在持续治疗与家庭支持下,身心都在逐步恢复。
医生终于点头说:“可以尝试返回校园了,但要循序渐进。”
梁致远听到时,沉默片刻,轻轻点头。他在日记里写下:“我想试试看重新开始。”母亲看到那句话时,眼泪掉个不停。
可没人想到,新的风暴正在逼近。
5 月 21 日,是他重返学校的第二个月。课间聊天、阳光洒进教室、偶尔的笑声,都让梁致远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好了。
直到那节心理健康课。
老师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分享情绪困扰的经历?”
老师的目光停留在梁致远身上。
教室突然安静得可怕,随后窃语升起:
“就是那个跳楼的吧。”
“听说老师不敢骂他。”
“他是不是装脆弱?”
那些流言在教室里散开后,梁致远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回到家,他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发红、面色发白,像是在看一个与自己完全脱节的陌生人。胸口闷得厉害,呼吸越想放慢越变得急促,心口像被线绳紧紧勒住。夜里更是毫无睡意,他在床上辗转到枕头都被揉得发皱,心跳忽快忽慢,像随时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胃里也跟着开始发紧,连喝一小口温水都觉得堵得难受。那种被压住的窒息感,夹着无力和恐慌,一波波地向他涌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周。每天清早醒来,梁致远都有一种从深水里被硬拉起来的感觉,头发沉、四肢软,连站起来都要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勉强稳住。上学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尽管周围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注意他。坐在课堂上,他的指尖不断颤动,手心湿得像刚被水浸过,连握笔都变得困难。到了夜里,身体的紧绷更明显,脖颈和肩背像被一块冷石压住,耳边时不时响起隐约的嗡鸣,让人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疲惫到极致的反应。
到了六月三日深夜,压抑的情绪像积满的暗潮突然崩裂。梁致远坐在床边,盯着窗外被雨水打得忽明忽暗的路灯,心跳紊乱到让他几乎无法分辨每一次呼吸是否成功。他脑子里不断浮现那一周里听到的那些嘲笑声,越想胸口越发紧缩。他的手指冰凉发抖,像是连血液都在往回缩。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他缓缓拉开抽屉,拿起那瓶安眠药,动作僵硬又急促,一颗接一颗吞下。药片划过喉咙带着刺痛,他却顾不上,直到喉咙被药卡住发出呛咳。外婆被声音惊醒冲进来时,只看到他倒在床边,嘴角留下沫液和药粉,整个人像被黑暗吞没。
急救车上监护数据显示梁致远血压降至 83/55 mmHg、心率高达 131 次每分、呼吸急促至 23 次每分、血氧仅 87%,瞳孔反射也明显迟钝,医护人员立刻为其建立静脉通路并持续供氧以维持循环。送入急诊室后立即实施洗胃,在药物尚未完全吸收前尽可能清除体内残留。后续检查显示 pH 7.28、PaCO₂ 52 mmHg、血钾 3.2 mmol/L、肌酐 158 μmol/L,肝酶升高,心电图出现轻度 ST 段压低。精神评估结果亦不乐观,HAMD 35 分、SAS 71 分、PSQI 17 分,均提示严重情绪与睡眠问题。他这一次几乎没有情绪反应,神经系统明显迟钝,医生认为药物与心理干预的效果都相当有限。
精神科主任看着报告,沉声说了一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仅情绪危险,身体代谢也会被拖垮。”
听到医生那句几乎等同宣判的话时,整个家庭像突然被抽走了脊梁。梁致远母亲整夜守在病床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孩子的呼吸稍稍停顿;外婆则拎着外套站在走廊尽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愿词。那一夜,没有人真正坐下,也没有人敢合眼。他们知道,只要稍有疏忽,孩子可能会在毫无预兆的瞬间离开。为了把他从这条危险的边缘拉回来,他们开始奔走于各地求医,只要能找到的专家,他们都去尝试。许多医院他们不止去过一次,每回诊室门刚开,母亲都会攥紧外婆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无论哪里,医生们给出的判断都类似:孩子自身的求生动力极弱,传统治疗能维持,却难以触及病情的核心。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甚至拜访了一位以研究情绪障碍闻名的老中医。那位白发的老人翻阅病例时沉默得异常,望诊后更是长时间不说话。外婆满怀希望地问他是否还有办法,那位老人抬起眼时,神情里藏着难言的沉重,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说心的门若闭上,药力便难以深入。母亲听完,整个人像被抽空,眼泪止不住地落在地上。
但看着祖孙两代在自己面前几乎跪求的模样,那位老人终究叹了口气,将听诊器放下。他沉吟很久,语气轻却有分量地说,还有一个人或许值得一试。母亲猛地抬起头,几乎带着抓住最后稻草的颤声问是谁。老人说出了一个名字,那位教授在情绪障碍领域的研究早已走在许多地方前列,他本人也曾多次求教于他。如果想再努力一次,可以去试试。话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往下讲,可母亲和外婆都明白,那已经是能触及的最后希望。
带着对奇迹的祈求,她们再次踏上北上的火车。一路上,外婆握着梁致远的手不敢松开,嘴里不停念着一定会好起来。到了当地,他们四处打听、托人排队,终于在一个拥挤得连空气都显得紧绷的门诊大厅里,排到了那位教授的号。母亲抱着昏昏沉沉的梁致远,从早等到傍晚。每过一段时间,她就将儿子额前的碎发捋到一旁,确认他仍在呼吸。
轮到他们时,推门进入,诊室里坐着的那位年长教授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却不咄咄逼人。他看向梁致远时,眉头轻轻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多年经验淬炼出来的本能判断——一个人在心完全陷落时,眼神会暗淡得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连呼吸都有被撕碎的节奏。梁致远正是那样的状态,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只剩残留的形体。
母亲急忙将厚厚一叠病例递过去。教授一页页翻,指尖停在一些检查报告上,眼神中逐渐凝出难度。他合上病历,沉声道这个病例确实复杂。母亲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几乎要下跪求他救救孩子。教授抬手让她冷静些,他缓缓地说,像梁致远这样的年龄,本应是生命力最旺盛的阶段,可精神系统却像被重压长久折断,不是短时间能扭转的。但事情并非完全无解,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条路不会靠药物解决。
他停顿了几秒,像在斟酌措辞,随后看向梁致远说,他愿意提出三件事,不用打针,不靠额外药物,也不需要任何侵入式治疗。若能坚持下去,也许能慢慢把情绪从深处拉回来。他不保证完全康复,但能让人看见改变的方向。
母亲几乎立刻点头,外婆也握紧了孩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希望渡给他。教授缓慢说出那三件事。听完后,母亲和外婆愣了许久,那些内容简单到令人怀疑,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母亲甚至怀疑是否听错了,忍不住问那样真的有用吗。教授轻轻摇头,语气却沉稳得像石头沉入水底。他说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吃药更艰难。许多人以为那只是生活里的小事,可当真正坚持时,才会发现那是一段漫长的对抗,需要时间一点点重塑内在的节律。他最后叮嘱,不要急,按他的方法坚持半年,变化自然会慢慢浮现。情绪的恢复不是战斗,是重新学习生活的过程,只要愿意迈出第一步,便是转好的起点。
回家后,家里人开始按教授说的方法尝试。最初的日子里,梁致远仍然木然。外婆每天牵着他到院子里坐一会儿,让他感受风和阳光,可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直到第七天,他忽然抬手,轻轻挡了挡照在脸上的光,那动作细微,却让外婆当晚激动得没能睡着。半个月后,他的日记本里出现了第一句话——今天阳光不刺眼,呼吸轻了一点。字迹歪斜,却让母亲看到时红了眼眶。那天晚上,他睡了近六个小时,第一次没有在午夜被惊醒。一个月后,他愿意帮外婆端碗、愿意和邻居的小孩说几句简单的话。母亲回家时看到他站在门口,轻轻说了一句回来了,她当场泪涌。
三个月后,他开始恢复独自外出的能力,甚至主动说想去图书馆。复查时,医生看到报告,有些难以置信,评分和指标纷纷向好,情绪曲线稳定得出人意料。半年复查时,医生翻着检查单,忍不住连连感叹。在他见过的那么多病人里,能在半年内从重度状态走到稳定的人屈指可数,不只是情绪恢复,连神经递质和激素节律也恢复到了健康范围。他开玩笑说,要不是知道他们每月按时来复查,几乎会怀疑是不是做过什么高端治疗。
外婆和母亲都忍不住笑出声,说多亏教授那三件事。医生点头表示赞同,说能坚持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旁边候诊的病友听见了,纷纷靠过来询问是否能分享经验。梁致远被这么多人注视,难免有些腼腆,却还是努力说了几句。他告诉大家,很多人以为情绪问题靠想开就能好,事实远比想象复杂。情绪的失衡有其生理基础,不是意志薄弱,也不是矫情。教授曾解释过,大脑有一套调节系统,当情绪回路失去平衡,就像车子的制动与油门系统同时失灵,想停也停不下来。
他说,过去总以为要依赖药物或谈话治疗,但教授告诉他们,更重要的是让大脑重新学会正常的运转模式。药能帮人稳住,却不能替人走路。走出来的过程,需要用极其平凡却持久的方式,一点点把内心的秩序找回来。
梁致远轻轻笑着说,教授研究多年,发现不论年纪大小,只要愿意坚持三件简单却深刻的事,脑内的平衡就会慢慢重建。这三件事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设备,只需要每天花一点点时间,便能看到变化。他当初并不相信,可坚持下来才发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竟一步步把他从深渊拉回了光亮。
在梁致远复发前,他的情绪系统几乎处于被耗竭的状态,长期的失眠、戒备和压抑让大脑的压力调控通路出现明显紊乱。教授提出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增加用药或进行复杂干预,而是让他每天在固定时段接触自然光线。对情绪调节而言,光线会直接影响体内的节律信号,能让紊乱的睡眠-觉醒系统逐渐恢复稳定。梁致远最初无法感知这种变化,坐在那里时仍然木然,但光线进入视觉通路后,大脑深部区域的节律信号开始逐渐被固定下来。他的睡眠时间在数周后变得更规律,夜间的惊醒次数减少,这种稳定节律让他量表得分出现缓慢下降,也为情绪改善创造了基础。
梁致远恢复过程中变化最明显的一段,就是开始书写日常记录后的几周。教授让他每天写下一句最真实的感受,无论内容多短、多混乱,目的都是让大脑重新激活负责思考、表达和情绪识别的区域。持续压抑会让这些区域变得低反应,而语言输出可以让它们重新参与情绪加工。梁致远的最初几篇日记只有几句破碎的字词,但每一次书写都在刺激大脑不同通路,让被压抑的体验逐渐浮现为可以描述的内容。他在那段时间里睡眠改善、夜间警觉性下降,这与语言加工通路逐渐恢复活性密切相关,说明大脑正在重新建立情绪处理的平衡。
在情绪极度低落的人群中,身体活动常被忽视,但对大脑的影响却极为深刻。教授提出第二件关键事情,是让梁致远每天进行一种极轻的、固定时间的活动,而不是激烈运动。这种规律的身体参与,会促使体内某些调节物质出现向上的波动,提升大脑对愉悦信号的敏感度。梁致远原本对动作明显抗拒,刚开始时只是被外婆牵着在院子里走几步,但这些最基础的步行便足以让循环系统缓慢活跃。数周后,他的心率波动减少,夜间紧张性发作次数下降,大脑对正常外界刺激的反应不再过度,量表上的焦虑分值也随之下降。这些细微变化构成了情绪逐渐稳定的关键环节。
梁致远病情再度加重的那段时间,他的大脑调节区域出现了明显的能量下降,表现为反应迟钝、缺乏意愿、对外界刺激没有反馈。教授提出的第三件事,是让他每天在固定时间观察一种安静的事物,并尝试描述看到的细节。这种行为会激活与注意力、记忆和感知相关的神经网络,让这些区域重新建立连接。梁致远最开始盯着地面,无法集中,但随着重复,他能慢慢捕捉到光线变化、空气流动或植物颜色的差别。这些被记录下来的细节让他的注意系统重新运作,使反应速度有所改善,精神迟钝的状态逐渐缓解,并让他更容易从封闭的情绪中脱离。
在整个恢复过程中,梁致远的指标中最明显的改善来自能够稳定神经递质水平的那一部分。长期的情绪低落会使某些调节物质下降,影响循环系统、睡眠结构和胃肠节律,让整个人处于疲惫且无力的状态。他坚持的这些事看似简单,却能让体内这些调节机制逐步恢复正常。复查时,他的相关指标逐渐上升,说明大脑的调节系统正在重新启动。随着这些数值的变化,他的注意力变得集中,反应速度也不再迟缓,量表里反映的生理性焦虑明显减少,这些都代表他正在从深层的失衡状态中走出来。
在半年复查时,梁致远的情绪、节律和精神反应都出现了稳定的改善,但他自己无法清晰感知这一切。他在候诊室里轻声向别人讲述经历时,那种稳定的语调和清晰的表达,是大脑功能恢复的体现。教授所说的三件事能够奏效,是因为它们作用于情绪系统最基础的环节,让被阻断的信号逐渐恢复流动。梁致远说,他刚开始做时几乎感受不到变化,但坚持之后,那些看似平常的行为却让他从原本的混乱里慢慢走回能感知世界的状态。对他来说,这些并非简单的方法,而是让他重新感到自己还在向前的证据,也是之后剧情中埋下变化伏笔的关键部分。
资料来源:
[1]侠克.我国科学家团队揭示抑郁症治疗新机制[N].新华每日电讯,2025-11-07(005).
[2]侯慷怡,刘铁,张瀚丹,等. 负性视觉注意偏差在抑郁症诊疗中的作用机制与研究进展[J/OL].首都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18[2025-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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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若凡,高艳华,毛樱潞,等. 基于UPLC-Orbitrap-MS/MS、GNPS分子网络、网络药理学的开心散治疗抑郁症-阿尔茨海默病共病物质基础研究[J].中草药,2025,56(21):7690-7699.
(《回顾:上海高三男生患中度抑郁,半年后抑郁症消失,医生:她的亲身经历,建议了解》一文情节稍有润色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均为网图,人名均为化名,配合叙事;原创文章,请勿转载抄袭)
来源:杨Dr科普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