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中华文明的长河中,有些器物虽小,却承载着一个时代的灵魂。这件长8厘米、宽5厘米、厚0.57厘米、重31克的白玉雕虺龙佩,便是其中之一。它不以体量惊世,却以线条的流动、气韵的贯通,在方寸之间勾勒出战国晚期玉雕艺术的巅峰境界。
一寸玉龙,万古风云——战国白玉虺龙佩的形制、工艺与时代密码
在中华文明的长河中,有些器物虽小,却承载着一个时代的灵魂。这件长8厘米、宽5厘米、厚0.57厘米、重31克的白玉雕虺龙佩,便是其中之一。它不以体量惊世,却以线条的流动、气韵的贯通,在方寸之间勾勒出战国晚期玉雕艺术的巅峰境界。
整器呈S形曲卷,首尾相顾,如游龙腾跃于云水之间。头部微昂,双目圆睁,鼻翼轻张,口部微启似有吐纳之息;颈项修长,肩部饰以卷云纹,四肢简化为柔韧曲线,末端螺旋收束,尾部蜿蜒盘绕,与前肢呼应成势。整体构图既封闭又开放,既有秩序感,又充满动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空而去。这种“静中寓动”的表现手法,正是战国晚期玉雕艺术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材质为和田白玉,玉质细腻致密,油性温润,局部可见天然石英包裹体及细微绺裂,皆属自然形成,并非后天损伤。通体呈灰白色调,包浆醇厚,光泽内敛,触手生温,呈现出高古玉器典型的“老熟”质感。表面沁色以浅褐、淡黄为主,由外向内渐次渗透,层次分明,无浮艳之气,符合长期埋藏形成的自然老化特征。
工艺上,此佩采用镂空透雕与浅浮雕相结合技法,轮廓线锐利清晰,转折处流畅无顿挫,显示出极高的控刀能力。背部以细阴线勾勒云雷纹与涡旋纹,线条连贯均匀,深浅一致,无跳刀或崩茬现象,体现出战国玉工对桯具操作的娴熟掌握。边缘处理尤为精细,棱角分明而不刺手,弧面过渡自然,具有明显的“亮边”打磨痕迹,与《格古要论》卷七所载“古玉多磨光,边棱俱圆润”之说高度吻合。穿系孔位于龙身中部,孔径约0.3厘米,垂直贯穿,未见偏移,反映当时钻孔技术已相当成熟。
此类虺龙形象,并非写实动物,而是战国时期楚文化中极具代表性的神兽符号。“虺”本义为小蛇,但在先秦语境中常被赋予神性,《山海经》即有“其状如蛇,名曰虺”之载。楚人崇巫尚鬼,信奉天地通灵,常以龙、凤、虺等瑞兽作为沟通人神的媒介。玉佩既是身份象征,亦是护佑之物,佩戴者借此祈求避邪安魂、通达天意。
考古发现印证了这一文化背景。湖北随州曾侯乙墓、河南信阳长台关楚墓等战国中晚期高等级墓葬中,均出土过类似龙形玉佩,但多为扁平片状,纹饰趋于程式化。相比之下,此件玉佩在构图上更具动态张力,身体舒展如舞,尾部翻卷如浪,展现出从“礼制规整”向“个性表达”的审美转向,恰与战国时期百家争鸣、思想解放的时代精神同频共振。
在馆藏与拍卖记录中,完整且品相上乘的战国虺龙佩极为罕见。2019年北京保利春季拍卖会,一件战国青玉龙形佩(长8.2厘米,宽4.8厘米)以180万元人民币成交;2021年中国嘉德秋季拍卖会,一件战国白玉蟠螭佩(长7.5厘米)以120万元落槌。这些案例表明,具备典型时代特征、工艺精湛、保存完好的战国玉佩,已逐渐成为高端收藏市场的重要标的。然而,目前在故宫博物院、大英博物馆等机构的公开数字馆藏及近十年主要拍卖图录中,尚未见与此件完全相同形制——即S形曲卷、薄胎透雕、云雷纹背饰、无修复痕迹——的标本记录。
若将其置于更广阔的玉器发展脉络中审视,其风格承前启后之意更为明显。相较于西周玉龙强调对称与庄严的正面姿态,此佩更重曲线美与空间流动;而对比汉代玉龙雄健磅礴的高浮雕风格,它又保留了战国特有的婉约气质与文人意趣。这种介于“礼”与“艺”、“形”与“神”之间的微妙平衡,正是其独特价值所在。
从艺术哲学角度看,此佩以极简线条演绎复杂宇宙观——龙身如“气”流转,卷云如“道”运行,整体画面暗合“道法自然”之理。这种“以虚写实、以形写神”的美学理念,不仅主导了战国玉雕的创作方向,更深远影响了后世书画、陶瓷乃至园林艺术的审美范式。
21世纪以来,随着《国家宝藏》《如果国宝会说话》等文化节目热播,公众对高古文物的认知不断深化。战国玉器虽无唐宋瓷器那般绚丽夺目,却以其内敛的智慧与精微的技艺,默默构筑起中华文明的精神基底。此件虺龙佩,正是那一段“乱世出奇珍”的历史见证。
对于收藏者而言,鉴别此类玉佩,应重点观察玉质是否温润致密、沁色是否自然渗透、刀工是否连贯流畅,尤其警惕现代机雕仿品常见的“玻璃光”“断线纹”“浮色沁”等破绽。
当目光停留于这枚薄如纸片的玉龙之上,仿佛能看见一位楚国贵族,于兰草芬芳的庭院中,将此佩系于腰间,步履从容,衣袂飘然。千年之后,玉魂犹在,龙影未散。
关于这件战国白玉虺龙佩,您是否也曾见过类似形制?它让您联想到怎样的历史画面?欢迎在评论区分享您的见解与故事,让我们一同在玉的静默中,触摸那个风起云涌的遥远时代。#晒图笔记大赛#
来源:古玩收藏CnQi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