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77年的深秋,北风卷着黄土,把鲁西南平原刮得灰蒙蒙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驶进县城站台,煤烟味混着尘土扑进车窗,我拎着帆布行李包,跟着人流挤下车,脚刚沾到站台的碎石子,就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还是家里的空气,带着土腥味和庄稼秸秆的气息,踏实。
第一章 绿皮火车的煤烟与村里的催婚潮
1977年的深秋,北风卷着黄土,把鲁西南平原刮得灰蒙蒙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驶进县城站台,煤烟味混着尘土扑进车窗,我拎着帆布行李包,跟着人流挤下车,脚刚沾到站台的碎石子,就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还是家里的空气,带着土腥味和庄稼秸秆的气息,踏实。
我叫陈建军,那年二十五岁,在东北的部队当了五年兵,今天正式复员回家。
站台外,我爹推着辆二八自行车等在那儿,车把上挂着个布包,里面是我娘烙的白面饼。他比五年前老了不少,背有点驼,头发白了大半,看到我,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只是伸手接过我的行李包,往自行车后座上捆。
“建军,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扶住他的胳膊:“爹,我没事,身体结实着呢。”
自行车沿着土路往村里蹬,风刮在脸上生疼,爹却越蹬越有劲,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娘昨晚没合眼,蒸了一锅馒头,杀了只鸡,就等你回家。”
我们陈家庄是个不大的村子,几十户人家挤在黄河故道边,靠天吃饭。五年前我参军走的时候,村里还都是土坯房,现在零星冒出几间砖瓦房,算是村里的“阔气人家”。自行车刚到村口,就围上来一群人,有小时候的玩伴,有村里的长辈,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建军,在部队混得咋样?提干了没?”
“建军,东北冷不冷?见过毛主席吗?”
“建军,二十五了,该成家了!”
提到成家,我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可不是嘛,回来就给你说媳妇,早日让你娘抱孙子。”
我笑着应付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在部队五年,我从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了硬朗的汉子,立过三等功,学会了开车、修机器,本以为复员回来能找个正经工作,没想到爹最着急的,还是我的婚事。
回到家,娘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我,一把拉过我的手,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的儿,可算回来了!瘦了,黑了,在部队受委屈了吧?”
“娘,没委屈,部队伙食好着呢。”我笑着安慰她,眼睛却瞥见家里的土坯房,还是五年前的样子,墙皮掉了不少,屋顶的茅草也该换了。
晚饭很丰盛,白面馒头、炖鸡肉、炒鸡蛋,还有一碟咸菜。娘一个劲地给我夹菜,爹则拿出家里珍藏的散装白酒,倒了两碗:“建军,陪爹喝两口。”
酒过三巡,爹放下酒杯,一脸认真地说:“建军,你也二十五了,在村里算是老光棍了。我和你娘商量好了,你回来就给你说媳妇,早点成家立业,我们也放心。”
“爹,我刚回来,能不能先找点活干?”我试探着说,“县里的农机站好像在招人,我想去试试。”
“找啥活?先成家!”娘打断我,“男人先成家后立业,成了家,心就定了。再说,你娘我身体不好,就想早点抱孙子。”
我知道,爹娘的思想老派,在他们眼里,成家是头等大事。我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行,你们看着安排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跟着爹下地干活,翻地、种小麦,累得浑身酸痛,却也觉得踏实。村里的媒人闻风而动,纷纷上门提亲,把村里适龄的姑娘说了个遍。有村东头张木匠的女儿,长得白净,会做针线活;有村西头李会计的侄女,读过高中,算是村里的文化人;还有邻村王屠夫的女儿,身体壮实,能干活。
爹娘挑来挑去,拿不定主意,让我自己选。我见过几个姑娘,都挺不错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许是五年的军旅生涯,让我对感情多了点期待,不想就这么草草成家。
直到半个月后,村里的王媒婆上门了。王媒婆是村里最有名的媒人,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经她手促成的婚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她一进门就拍着大腿:“老陈,建军,我给你们找着好媳妇了!”
爹连忙给她倒茶:“王婶,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邻村李家洼的,李秀兰,今年二十三,人长得周正,手脚勤快,家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王媒婆喝了口茶,神秘兮兮地说,“就是……有个小情况,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啥情况?”爹追问。
王媒婆压低声音:“这姑娘……是个石女。”
“石女?”我和爹都愣住了。
我虽然在部队五年,但也知道“石女”意味着什么——农村人都说,石女就是不能生孩子、不能行夫妻之事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村里很难嫁出去。
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王婶,这玩笑可开不得。”
“谁跟你开玩笑!”王媒婆急了,“我也是看着建军实在,秀兰这姑娘可怜,才来撮合的。秀兰她爹娘说了,只要建军愿意娶她,彩礼一分不要,还陪嫁两头牛、二十斤棉花。”
娘从里屋走出来,叹了口气:“王婶,秀兰这姑娘我知道,确实勤快懂事,她爹娘也是老实人。可……可她是石女,这以后……”
“哎呀,老陈媳妇,你想啥呢!”王媒婆说,“秀兰就是身子有点特殊,又不是不能干活、不能孝顺公婆。建军是复员军人,心眼好,秀兰嫁过来,肯定能好好过日子。再说,现在这年代,能娶个踏实过日子的媳妇不容易,秀兰这姑娘,绝对靠谱!”
我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我也想找个能生儿育女的媳妇,传宗接代是农村人的头等大事。可一想到李秀兰的处境,心里又有点同情——二十三的姑娘,因为“石女”的名声,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爹犹豫了半天:“建军,你觉得咋样?”
我看着爹期盼的眼神,又想起娘的身体不好,盼着我早点成家。再说,李秀兰勤快懂事,就算不能生孩子,只要能好好过日子,也算是个好媳妇。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让爹娘为我的婚事操心了。
“爹,娘,王婶,我愿意见见她。”我开口说。
王媒婆一下子笑了:“还是建军明事理!我这就去跟李家说,安排你们明天相亲!”
王媒婆走后,娘忍不住抹眼泪:“建军,委屈你了。”
“娘,不委屈。”我安慰她,“先见见再说,说不定……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我知道,这一见面,可能就意味着这辈子的归宿。我只希望,李秀兰真的像王媒婆说的那样,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女人。
第二章 麦场的相亲与沉默的姑娘
第二天一早,爹骑着自行车,带我去李家洼相亲。一路上,爹反复叮嘱我:“见了面客气点,多问问人家姑娘的情况,别乱说话。”
“我知道了,爹。”
李家洼离我们村有十里地,都是土路,自行车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李秀兰家住在村东头,一栋土坯房,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口种着几棵梧桐树,院子里还拴着两头牛,看得出来,家里条件不算差。
我们刚到门口,李秀兰的爹娘就迎了出来。李大爷和李大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看得出来,他们对这门亲事很上心。
“老陈,建军,快进屋坐!”李大爷热情地招呼我们。
走进屋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边的李秀兰。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睛很大,皮肤白皙,确实长得周正。只是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和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秀兰,快给建军倒水。”李大娘说。
李秀兰站起身,低着头,给我和爹倒了水,然后又坐回炕边,一句话也不说。
王媒婆也来了,她笑着打圆场:“秀兰,别害羞啊,建军是复员军人,人老实,你们多聊聊。”
我看着李秀兰,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爹先开口了:“秀兰,听说你很勤快,家里的活都能干?”
李秀兰点点头,声音很小:“嗯,都会干。”
“你平时在家都做些啥?”我试着问。
“喂猪、做饭、下地干活、做针线活。”她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子,心里有点打鼓。她确实很文静,也很勤快,但这沉默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因为“石女”的名声而自卑,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王媒婆看出了我的犹豫,连忙说:“建军,秀兰这姑娘就是害羞,人可好了。你看这院子收拾得多干净,屋里也整整齐齐的,娶回家绝对不用你操心。”
李大爷叹了口气:“建军,秀兰这孩子命苦,因为那点毛病,受了不少委屈。我们老两口就希望她能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愿意娶她,我们啥要求都没有,彩礼一分不要,还陪嫁两头牛、二十斤棉花,再给你做两床新被褥。”
李大娘也说:“建军,我们知道委屈你了。但秀兰是个好姑娘,她会孝顺你爹娘,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我看着李秀兰,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眼里似乎有泪光。那一刻,我心里的犹豫消失了。不管她是不是石女,她都是个可怜的姑娘,我愿意给她一个家,也愿意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未来。
“李大爷,李大娘,秀兰,我愿意娶你。”我开口说。
李秀兰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不敢相信。
李大爷和李大娘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王媒婆也拍着大腿:“太好了!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双方家长商量了婚期,定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农历十一月初六。按照农村的习俗,我们送了彩礼——虽然李家不要,但爹还是坚持送了一块手表、一块的确良布和二十块钱,算是心意。李家则开始准备陪嫁,两头牛、二十斤棉花,还有几床新被褥,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疼女儿。
婚期越来越近,村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我傻,放着好好的姑娘不娶,娶个石女;有人说我是复员军人,觉悟高,同情李秀兰;还有人说李家陪嫁丰厚,我是图人家的东西。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每天还是跟着爹下地干活,偶尔会去李家帮忙,比如劈柴、挑水、翻地。李秀兰还是沉默寡言,但每次我去,她都会给我倒茶、拿点心,眼神里的自卑少了一些,多了一丝温柔。
有一次,我在李家劈柴,她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看着我,轻声说:“建军哥,你累不累?歇会儿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心里有点高兴:“不累,这点活不算啥。”
“我给你缝了双布鞋,你试试合不合脚。”她从屋里拿出一双新布鞋,递到我面前。
布鞋做得很精致,针脚细密,鞋底厚厚的,一看就是用心做的。我穿上试试,大小正合适,很舒服。“谢谢你,秀兰,很好穿。”
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像春天的花一样,很灿烂。那一刻,我觉得,就算她真的是石女,这辈子能和她一起过日子,也值了。
婚期越来越近,家里开始忙着筹备婚礼。娘给我做了新衣服,是蓝色的卡其布褂子和裤子,爹则请了村里的厨师,定了酒席,准备请村里的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
我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期待的是,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紧张的是,洞房夜该怎么办?她真的是石女吗?我们能像正常夫妻一样过日子吗?
这些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让我寝食难安。可我又不能问,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事情能有转机。
婚礼前一天,我去李家帮忙,看到李秀兰坐在屋里,手里拿着一块红布,正在绣什么。我走过去,看到她绣的是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秀兰,你绣得真好看。”我说。
她抬起头,脸红了:“给我们的新房绣的。”
我看着她,鼓起勇气问:“秀兰,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手里的红布掉在地上。她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建军哥,对不起……我……”
“你别难过。”我连忙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娶你,好好跟你过日子。”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建军哥,谢谢你不嫌弃我。”
我捡起地上的红布,递给她:“别想太多,明天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
她点点头,擦干眼泪,继续绣鸳鸯。我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她有什么隐情,我都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受委屈。
第三章 红烛下的婚礼与洞房夜的坦白
农历十一月初六,是我和李秀兰结婚的日子。
天还没亮,娘就起来忙活了,给我穿上新做的卡其布褂子和裤子,又给我系上红腰带,嘴里不停地念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兴点,别紧张。”
我点点头,心里却紧张得不行。村里的年轻人都来帮忙了,有的贴红喜字,有的布置新房,有的去接亲。新房就在我家的西厢房,虽然是土坯房,但娘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了红喜字,炕上铺了新被褥,还有李秀兰绣的鸳鸯红布,透着喜庆。
上午九点多,接亲的队伍回来了。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村里的人都围了上来,想看新娘子。我骑着自行车,前面坐着伴娘,后面跟着抬嫁妆的队伍,两头牛被拴在车后,显得格外惹眼。
李秀兰坐在一辆借来的驴车上,盖着红盖头,穿着红色的嫁衣,手里拿着红手帕。驴车走到家门口,我按照农村的习俗,把她从车上抱下来,走进新房。
村里的人都跟着起哄,闹着要喝喜酒,要闹洞房。我和李秀兰坐在炕边,接受着大家的祝福,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各有各的心思。
酒席办得很热闹,村里的亲戚朋友来了几十人,坐了满满五桌。爹和李大爷忙着给大家敬酒,娘和李大娘则在厨房里忙活。我也被村里的长辈和战友们围着敬酒,喝得头晕乎乎的。
李秀兰坐在女眷桌,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偶尔有人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点点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下午三点多,酒席散了,亲戚朋友们陆续离开,村里的年轻人却不肯走,吵着要闹洞房。我知道,农村的闹洞房就是图个热闹,没什么恶意,就笑着应付着。他们让我和李秀兰咬苹果、喝交杯酒,还问一些调皮的问题,李秀兰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却始终没有生气。
闹到傍晚,大家才散去。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李秀兰。红烛摇曳,映得房间里一片通红,气氛有些尴尬,也有些暧昧。
我看着李秀兰,她还是盖着红盖头,坐在炕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我走过去,轻轻地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她的脸很红,眼睛很大,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还有一丝期待。我看着她,心里的紧张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温柔。
“秀兰,累了吧?”我问。
她点点头,声音很小:“有点。”
“那你歇会儿,我去给你倒点水。”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水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建军哥,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说,我听着。”我坐在她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建军哥,对不起,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我不是石女。”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不是石女?那为什么……”
“我十六岁那年,去邻村赶集,被一个流氓欺负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从那以后,我就害怕男人,害怕和男人亲近。村里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就传开了,说我是石女,没人愿意娶我。我爹娘也觉得丢人,只能默认了。王媒婆知道真相,但她为了促成婚事,也没跟你们说。”
我惊呆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她却遭遇了这样的不幸,还被人误解,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建军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她哭着说,“你是复员军人,是英雄,而我……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如果你嫌弃我,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把我送回李家,我不会怪你。”
“傻丫头,别哭了。”我伸出手,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流氓的错,是那些造谣的人的错。你一点都不脏,你是个好姑娘。”
“真的吗?你不嫌弃我?”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
“我不嫌弃。”我认真地说,“我娶你,就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从今天起,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露出了笑容:“建军哥,谢谢你。”
“别哭了,”我把她搂进怀里,“我们是夫妻了,以后要互相照顾,好好过日子。”
她靠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哭了出来。我紧紧地抱着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让她忘记过去的伤痛,重新找回快乐。
红烛燃了一夜,我们聊了一夜。她跟我说起了她的童年,说起了十六岁那年的遭遇,说起了这些年的委屈和自卑。我也跟她说起了我的部队生活,说起了在东北的艰苦和荣耀,说起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有阴影,需要时间来治愈。但我有耐心,有信心,能让她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和我一起迎接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娘来叫我们起床吃早饭。看到我们相安无事,脸上带着笑容,娘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大概也猜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地给李秀兰夹菜,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我和李秀兰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做家务,一起孝顺爹娘。她很勤快,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爹娘也很孝顺,娘的身体不好,她每天都会给娘熬药、按摩,比我这个亲儿子还细心。
村里的人一开始还在背后议论,说我娶了个“不干净”的女人。但渐渐地,他们看到李秀兰的勤快、孝顺和善良,看到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议论声也越来越少了。还有人私下里跟我道歉,说以前不该乱说话。
我和李秀兰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她慢慢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她会主动跟我说话,会给我缝衣服、做鞋子,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捶背、倒水。
只是,我们的夫妻生活,还停留在拥抱和牵手的阶段。她还是害怕亲密接触,每次我想靠近她,她都会浑身发抖,眼里充满了恐惧。我没有强迫她,只是耐心地安慰她:“没关系,慢慢来,我等你。”
我知道,治愈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我愿意等,等她真正放下过去,完全信任我。
第四章 田埂上的流言与夫妻间的磨合
婚后的第一个春天,鲁西南平原上的麦苗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我和李秀兰每天一起下地干活,翻地、除草、浇水,虽然累,但心里很踏实。
李秀兰干活很卖力,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她挥舞着锄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从不叫苦叫累。村里的人都夸她:“建军媳妇真能干,建军有福气。”
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每次干活累了,我都会给她递水、擦汗,她会羞涩地笑一笑,然后继续干活。
可村里的流言,并没有完全消失。有几个长舌妇,还是会在背后议论李秀兰。
有一次,我和李秀兰在地里干活,村东头的张寡妇和李二婶在不远处的田埂上说话,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我们耳朵里。
“你说建军,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姑娘不娶,娶个被人糟蹋过的女人。”张寡妇的声音带着讽刺。
“就是,听说那李秀兰根本不是石女,是被流氓欺负了,心里有毛病,不能跟男人同房。”李二婶说,“建军这是守活寡呢,真可怜。”
“我看啊,他们俩迟早得离婚。”张寡妇说,“李秀兰配不上建军,建军是复员军人,迟早能找个更好的。”
李秀兰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手里的锄头掉在地上。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气得浑身发抖,放下锄头,就要去找她们理论。李秀兰拉住我:“建军哥,别去,算了。”
“算了?她们太过分了!”我愤怒地说,“凭什么这么说你?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想因为我,让你跟村里的人闹僵。”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更疼了。我知道,她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可我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不行,我必须去说清楚!”我挣脱她的手,快步走到张寡妇和李二婶面前。
她们看到我,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张寡妇,李二婶,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的声音冰冷,“秀兰是我的媳妇,是个好姑娘。她十六岁被流氓欺负,已经够可怜了,你们不但不同情她,还在背后造谣诽谤她,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张寡妇脸色发白:“建军,我们……我们就是随便说说,没有恶意。”
“随便说说?”我冷笑一声,“你们的随便说说,毁了她的名声,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从今天起,谁再敢背后议论秀兰,别怪我不客气!”
李二婶连忙说:“建军,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滚!”我怒吼一声。
张寡妇和李二婶吓得连忙跑了。
我回到李秀兰身边,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建军哥,谢谢你。”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我把她搂进怀里,“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绝不饶他。”
她靠在我的怀里,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很委屈。我知道,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会伤人。但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
这件事之后,村里的人再也不敢公开议论李秀兰了。但私下里,还是有一些人在背后说闲话。李秀兰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还是很在意。
为了让她开心起来,我尽量多花时间陪她。晚上吃完饭,我会陪她在村里散步,给她讲部队的趣事;周末的时候,我会骑自行车带她去县城赶集,给她买新衣服、买点心;她喜欢绣东西,我就给她买最好的丝线和布料。
渐渐地,李秀兰的心情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她开始主动和村里的妇女说话,一起做针线活、聊家常。村里的人也慢慢接受了她,觉得她是个勤快、善良、孝顺的好媳妇。
可我们的夫妻生活,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每次我想亲近她,她都会紧张、害怕,甚至会浑身发抖。我知道,她的心理创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我不能强迫她,只能耐心地等待。
有一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我抱着她,轻声说:“秀兰,我知道你害怕,我不强迫你。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如果你没准备好,我们就慢慢来,我等你。”
她靠在我的怀里,沉默了很久,然后轻声说:“建军哥,我也想,可我一想到过去的事,就害怕。我怕你会嫌弃我,怕你会像那个流氓一样伤害我。”
“我不会的。”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和他不一样,我爱你,我会保护你,珍惜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泪水:“建军哥,谢谢你。我会努力克服的,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早点睡吧。”
接下来的日子,李秀兰开始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她会主动牵我的手,会在我拥抱她的时候,慢慢放松下来。我也会耐心地引导她,让她感受到我的爱和尊重。
终于,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我们突破了心理障碍,真正成为了夫妻。那一刻,她哭了,是幸福的眼泪。我紧紧地抱着她,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我知道,她终于放下了过去的阴影,完全信任我了。
从那以后,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恩爱甜蜜。李秀兰也变得越来越开朗、自信,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
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经常跟人说:“我家秀兰是个好媳妇,建军娶了她,是我们家的福气。”
爹也很满意,经常说:“秀兰勤快、孝顺,我们老陈家后继有人了。”
我知道,爹和娘都盼着我们能早点有个孩子。我和李秀兰也很想要个孩子,让我们的家更完整。
可过了一年多,李秀兰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娘有点着急了,偷偷地给她找了些偏方,让她喝。李秀兰也很着急,每次来例假,都会偷偷地哭。
我安慰她:“秀兰,别着急,孩子是缘分,顺其自然就好。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一样爱你。”
她点点头,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还是很愧疚。
为了让她放心,我带她去县城的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李秀兰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没怀孕,可能是压力太大了,让我们放松心情,顺其自然。
回来后,我们不再刻意追求孩子,只是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又过了半年,李秀兰竟然怀孕了。
那天,她拿着验孕棒,激动地哭了:“建军哥,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我也很激动,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太好了!秀兰,我们有孩子了!”
娘和爹知道后,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娘每天给李秀兰做好吃的,不让她干重活,把她当成了宝贝疙瘩。爹则每天去地里干活,干劲十足,说要给孙子挣够奶粉钱。
村里的人也都来恭喜我们,说我们是苦尽甘来,好人有好报。
李秀兰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知道,她终于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五章 摇篮里的哭声与风雨中的守护
1979年的夏天,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给她取名叫陈向阳,希望他像太阳一样,充满阳光和希望。
向阳的出生,给我们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娘每天抱着向阳,爱不释手,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乖孙子,真俊,像建军,也像秀兰。”
爹也每天下班就回家,抱着向阳,给她唱儿歌、讲故事,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断过。
李秀兰则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向阳身上,喂奶、换尿布、哄睡觉,虽然累,但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她变得更加温柔、更加自信,眼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我看着妻子和儿子,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我觉得,这辈子能娶到李秀兰,能有这么可爱的儿子,能有这么和睦的家庭,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迎来了一场风波。
向阳六个月大的时候,邻村的那个流氓——当年欺负李秀兰的那个人,刑满释放了。他叫王二狗,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当年因为强奸妇女被判了五年刑。
王二狗回来后,听说李秀兰嫁给了我,还生了个儿子,心里很不平衡。他觉得,李秀兰是他的女人,就算他坐牢了,也不能嫁给别人。
有一天,我在地里干活,王二狗突然找上门来,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李秀兰,你给我出来!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嫁给陈建军?你给我出来!”
李秀兰正在屋里给向阳喂奶,听到王二狗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娘连忙把她和向阳护在身后,对着门口大喊:“王二狗,你个流氓!你还好意思来?当年你欺负秀兰,现在还想来捣乱,我跟你拼了!”
爹拿起门口的扁担,就要冲出去,却被王二狗推倒在地。
“老东西,别多管闲事!”王二狗嚣张地说,“我今天就是来要回我的女人和儿子的!”
我在地里听到消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往家跑。跑到家门口,看到王二狗正在门口撒野,爹被推倒在地,娘护着李秀兰和向阳,吓得瑟瑟发抖。
我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一把揪住王二狗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王二狗,你个畜生!当年你欺负秀兰,现在还想来捣乱,我饶不了你!”
王二狗被我打得鼻血直流,他也急了,跟我扭打在一起。他是个无赖,打架很凶狠,可我在部队练过,根本不怕他。没过多久,我就把他打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建军,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李秀兰哭喊着拉住我。
我停下手,看着王二狗,眼里满是愤怒:“王二狗,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靠近我家,不准再骚扰秀兰,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王二狗吓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放开他,他连滚带爬地跑了。
爹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受了点伤,但没大碍。娘抱着李秀兰和向阳,哭着说:“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李秀兰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怀里的向阳被吓得哭了起来。我把她搂进怀里:“秀兰,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再来了。”
这件事之后,李秀兰又变得沉默寡言了,晚上经常做噩梦,梦见被王二狗欺负。我知道,王二狗的出现,又勾起了她痛苦的回忆。
我每天都陪着她,安慰她,给她讲故事,让她感受到我的保护。向阳也很懂事,每次看到李秀兰不开心,都会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脸,露出天真的笑容。
在我的陪伴和向阳的治愈下,李秀兰慢慢走出了阴影,脸上的笑容又多了起来。
可王二狗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怀恨在心,到处造谣,说向阳不是我的儿子,是他的儿子。村里的一些长舌妇又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你看向阳,眼睛长得像王二狗,说不定真是王二狗的儿子。”
“难怪李秀兰当年不嫌弃王二狗,原来早就有私情了。”
“建军真是可怜,替别人养儿子。”
这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气得不行。可我知道,跟这些长舌妇争论没用,只有用事实说话。
我带着向阳去县城的医院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向阳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拿着鉴定报告,在村里的广播室里,把结果告诉了全村人。
“大家听着,我陈建军今天把话放在这里,向阳是我的亲生儿子,有医院的鉴定报告为证。谁再敢造谣,我就告他诽谤!王二狗当年欺负秀兰,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现在还敢造谣,我不会放过他!”
村里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失了。那些长舌妇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王二狗也因为造谣诽谤,被村里的治安队抓了起来,又被关了半个月。
这件事之后,村里的人再也不敢议论我们家了。大家都知道,我陈建军是个不好惹的,谁要是敢欺负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饶他。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我和李秀兰一起照顾向阳,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孝顺爹娘。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盖了新瓦房,买了拖拉机,成为了村里的富裕户。
向阳慢慢长大了,聪明、懂事、活泼可爱,深受村里人的喜爱。他知道妈妈的遭遇,从小就很保护妈妈,谁要是敢说妈妈的坏话,他就会跟谁急。
有一次,村里的一个小孩说:“陈向阳,你妈妈是被人欺负过的,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向阳气得脸都红了,冲上去跟那个小孩打了一架:“不准你说我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知道后,没有批评向阳,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儿子,做得对。你妈妈是个好妈妈,我们都要保护她。”
向阳点点头:“爸爸,我以后会保护妈妈和爷爷奶奶,保护我们的家。”
我看着儿子,心里很欣慰。我知道,我们的家,已经越来越坚固了。
1982年,分田到户政策在村里落实了。我和李秀兰承包了十亩地,种小麦、玉米、棉花,还搞了个菜园,养了几头猪、几十只鸡。我们起早贪黑地干活,日子越过越富裕。
李秀兰不仅勤快,还很有生意头脑。她把家里的鸡蛋、蔬菜拿到县城去卖,还做了很多针线活,卖给城里的商店,赚了不少钱。
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村里的人都很羡慕我们。那些曾经议论过我们的人,也纷纷向我们请教致富经验。李秀兰很大方,把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分享给大家,帮助村里的人一起致富。
渐渐地,李秀兰在村里的威望越来越高,大家都很尊重她,再也没有人提起她过去的遭遇了。
1985年,我们又添了个女儿,取名叫陈向红。儿女双全,家庭和睦,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李秀兰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成为了一个自信、开朗、善良、勤劳的农村妇女。她不仅是个好妻子、好母亲,还是个好儿媳、好邻居。村里的人都说,李秀兰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嫁给了建军,过上了好日子。
可只有我知道,李秀兰能有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她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委屈,却依然保持着善良和坚强。我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第六章 岁月的皱纹与相濡以沫的晚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2000年。我已经四十八岁了,头发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皱纹。李秀兰也四十六岁了,眼角有了细纹,却依然很精神,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
向阳已经二十一岁了,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向红也十七岁了,在读高中,学习成绩很好,是我们的骄傲。
爹娘都老了,身体不太好,需要人照顾。我和李秀兰不再下地干活了,把田地承包给了村里的年轻人,我们在家照顾爹娘,打理家里的小生意。
李秀兰还是那么勤快,每天给爹娘做饭、洗衣、按摩,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爹娘逢人就说:“我们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娶了秀兰这么个好儿媳。”
向阳在大学里很努力,学习成绩优异,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经常给家里打电话,问候我们和爷爷奶奶,还给我们寄钱、寄东西。
向红也很懂事,学习刻苦,还经常帮我们照顾爷爷奶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我们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每天早上,我和李秀兰一起去公园散步、打太极;上午,我们在家看看电视、读读报纸;下午,李秀兰做针线活,我打理家里的花草;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其乐融融。
有时候,我们会想起年轻时的日子,想起那些艰难和委屈。李秀兰会靠在我的怀里,轻声说:“建军哥,谢谢你当年不嫌弃我,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幸福。”
我会紧紧地抱着她:“傻丫头,该说谢谢的是我。是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完整,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2005年,爹娘相继去世了。他们走得很安详,临终前,爹娘拉着我和李秀兰的手,说:“你们要好好过日子,照顾好孩子们,我们就放心了。”
爹娘去世后,我和李秀兰更加珍惜彼此。我们知道,人生短暂,能相伴一生,是多么的不容易。
2010年,向阳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工作,娶了个城里的姑娘,生了个儿子。向红也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县城当了老师,也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我们有了孙子和外孙,家里更热闹了。每年春节,孩子们都会回来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孙子和外孙都很喜欢李秀兰,每次回来,都会围着她转,喊着“奶奶”,让她讲故事、做针线活。李秀兰很疼他们,给他们做新衣服、做鞋子、做点心,把最好的都留给他们。
我看着李秀兰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幸福感。我知道,我们的家庭已经枝繁叶茂,我们的幸福也在延续。
2017年,我和李秀兰结婚四十周年了。孩子们给我们举办了一个热闹的纪念仪式,邀请了村里的亲戚朋友,还有我们的老战友、老邻居。
仪式上,向阳代表孩子们发言:“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我爸妈结婚四十周年的纪念日。我妈妈是个伟大的女人,她经历了很多磨难,却依然坚强、善良。我爸爸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他用一生守护着妈妈,守护着我们的家。他们的爱情,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有着相濡以沫的陪伴。他们的婚姻,告诉我们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真正的家庭。我为有这样的爸妈而骄傲!”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秀兰的眼睛红了,靠在我的怀里,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我紧紧地抱着她,轻声说:“秀兰,四十年了,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以后的日子,我还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建军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如今,我和李秀兰都已经七十多岁了。我们住在村里的小洋楼里,每天看看电视、读读报纸、种种花草、抱抱孙子,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有时候,村里的年轻人会来问我们:“陈叔,李婶,你们的婚姻为什么能这么长久?”
我会笑着说:“因为我们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珍惜。婚姻就像种地,需要用心去浇灌、去呵护,才能长出幸福的果实。”
李秀兰会补充说:“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要互相指责,要互相扶持;遇到误解的时候,不要互相猜忌,要互相信任。只要心里有爱,就能克服一切困难,走到最后。”
回首往事,我感慨万千。1977年,我复员回家,没想到会娶一个被人误解为“石女”的姑娘。洞房夜的坦白,让我知道了她的不幸遭遇。四十多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流言蜚语、流氓骚扰、家庭变故,却始终相濡以沫、互相守护。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却是最真实、最长久的。李秀兰用她的善良、勤劳和坚强,温暖了我的一生;我用我的责任、担当和爱,守护了她的一生。
现在,我们都老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但我们的心依然年轻,依然相爱。每天晚上,我们会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回忆着年轻时的日子,聊着孩子们的趣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因为“石女”的传闻而拒绝了这门亲事,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或许,我会娶一个普通的姑娘,过着平淡的日子,但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幸福、这么完整。
我很庆幸,当年我选择了相信,选择了包容,选择了守护。我更庆幸,我娶了李秀兰这样一个好姑娘,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岁月流转,时光荏苒。那些曾经的磨难和委屈,都已经成为了过往云烟。留在我们记忆里的,是相濡以沫的陪伴,是不离不弃的守护,是平淡而幸福的每一天。
我知道,我们的日子还会继续,我们的爱情还会延续。直到生命的尽头,我都会守护着李秀兰,守护着我们的家,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来源:糯米爱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