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一张:眼角膜和肾脏捐献同意书;第二张:晚期脑癌诊断书;第三张:孕检报告单。他手抖着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所有的签名都出自她手。傅泊辰那张略显不耐烦的脸突然凝固,黄助理也愣住了。沈晚妍很平静,习惯了傅泊辰的冷漠,得不到也轻易放手。沈晚妍伸出手,男人依然站得笔直,像根木头。这时,黄助理接了个电话,眼睛一亮。不久,三人分别进入三个相邻的手术室。沈晚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双手轻抚着腹部。宝贝,妈妈多想为了你坚持下去,但妈妈没力气了,等不到你出生。她的脑瘤是恶性的,手术成功率很低,她曾想,如果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宁愿选
“傅老板,这儿有您前妻寄来的包裹,说是祝您新婚大喜!”
他拆开包装,里面装着三份文件:
第一张:眼角膜和肾脏捐献同意书;
第二张:晚期脑癌诊断书;
第三张:孕检报告单。
他手抖着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所有的签名都出自她手。
“我可以签署这份离婚协议,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一,你能对我笑一笑吗?真心的那种。”
傅泊辰那张略显不耐烦的脸突然凝固,黄助理也愣住了。
“条件二,叫我一声‘老婆’。”
黄助理从没见过这么简单的要求,心里却涌上一股酸楚,因为要求太简单了,但那个男人却冷冰冰地回答:
“我做不到。”
沈晚妍很平静,习惯了傅泊辰的冷漠,得不到也轻易放手。
“条件三,让我抱抱你。然后,我立刻签字。”
沈晚妍伸出手,男人依然站得笔直,像根木头。
这时,黄助理接了个电话,眼睛一亮。
“傅总,徐教授说您的眼角膜移植手术提前了,和王小姐的换肾手术一起进行。”
不久,三人分别进入三个相邻的手术室。
沈晚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双手轻抚着腹部。眼睛缓缓闭上。
宝贝,妈妈多想为了你坚持下去,但妈妈没力气了,等不到你出生。
她的脑瘤是恶性的,手术成功率很低,她曾想,如果不能活着下手术台,宁愿选择保守治疗,忍受痛苦。
至少这样,还能多陪陪傅泊辰。
而现在,她累了,那就带着宝宝一起离开吧。
同一时间,三个手术室都亮起了红灯。
中间那扇门里,医生取出新鲜的肾脏和眼角膜,装在容器里,分别走进左右两边。
在外面等待的黄助理看得心惊胆战,沈晚妍不是只捐肾吗?
为什么还会有医生拿着透明的薄膜出来,再走进傅总的手术室?!
难道
突然,中间的手术室里传来医生惊慌的大叫:“不好!心跳骤停了,怎么会这样?”
黄助理顿时汗如雨下,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傅总,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一个月后,视力恢复的傅泊辰迟迟不见沈晚妍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终于拨出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久才接通,傅泊辰都有些不耐烦了,冷声开口:“沈晚妍,赶紧过来把你的东西拿走,占地方。”
那边“嗯”了一下,就挂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
“傅总,我来给沈晚妍收拾她的遗物了。”
来人怀中抱着一个相框,黑白的照片赫然是沈晚妍!
夜凉如水。
沈晚妍靠在大床边,凝视着傅泊辰的眼,流露出深深的依恋。
这是她的丈夫,她深爱的男人啊。
沈晚妍伸出手指,有些颤抖地在空中描绘着傅泊辰的轮廓,好想能真正触摸他
白天,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回响。
“CT显示,你的脑部有个肿瘤,恶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脑癌’”
突然,她感觉鼻子一热,紧接着鲜红的液体狂涌而出。
沈晚妍慌了,生怕傅泊辰察觉异样,忙堵住口鼻,跑到卫生间去清洗。
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这让浅眠的傅泊辰皱眉转醒。
他不耐道:“大晚上的吵什么,滚出去洗。”
水声马上停了,须臾,沈晚妍轻手轻脚的走出,眼中带着傅泊辰看不到的卑微与小心:“傅泊辰,医院那边说,你下个月就能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傅泊辰在黑暗中歪了歪头,嫌恶地冷哼。
“你、你不开心吗?”沈晚妍心中一酸,强撑着询问道。
这个问题,傅泊辰不屑回答。
沈晚妍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她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听说,王云卿回国了”
“不准你提她!你哪来的脸”傅泊辰听到那个名字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忽的暴怒,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过去。
沈晚妍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不顾腹部被撞击的痛楚伸出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两只天鹅交颈相对的水晶摆件,“哐当”掉到地上,其中一只天鹅修长弯曲的脖子断裂,心形不复存在。
同时断裂开来的还有沈晚妍的心脏,跟着被摔到地上,缺了一块。
“痛吗?你这种上赶着倒贴的贱货,也就配这个。”傅泊辰笑得讥讽,没有焦距的眼里满是嫌恶,咬牙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云卿怎么会离开?我又怎么会瞎?”
低沉的嗓音残酷如刀,一下一下戳在沈晚妍心口,眼眶积蓄的眼泪串串滑落。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惨笑,倔强的抹掉泪水,一字一句说道:“但我不后悔从王云卿手里将你抢过来。因为她”
傅泊辰的眼底隐隐燃着火焰,像是恨不得将沈晚妍燃烧殆尽,蓦地喝道:“够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沈晚妍像是被灼伤,声音轻的像要碎掉一样:“是啊,我不配,所以才有报应了啊”
傅泊辰没听清,也不在意,忽的招招手,示意她上前,像是在叫一条狗。
她整个人都浸在黯然中,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上前,带着飞蛾扑火的壮烈。
傅泊辰抬起手,朝着沈晚妍的脸而来,这个动作让她空寂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受宠若惊的光彩!
然而,下一秒就坠入深渊!
傅泊辰摸索着,猛地掐住沈晚妍的脖子,带着薄茧的手指渐渐收紧。
“做完手术就要看到你那张恶心的脸了,你觉得我开心得起来?想要我开心,除非你消失,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偌大的房间,顷刻静谧。
沈晚妍的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尽管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紧到让她喘不过气,她还是感到呼吸艰难,仿佛随着空气一起流失了什么。
傅泊辰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像是被火焰灼伤一样,厌恶地甩开了她,好像怕被弄脏似的。
“别装模作样了。”
沈晚妍心中满是苦涩,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等你眼睛康复了,我们就离婚吧。”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傅泊辰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厌恶之情更甚。
沈晚妍忍受着胸腔中的血气翻腾,沙哑地说:“我有一个条件,最后一个月,我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一个月后的今天,我就签字离婚。”
她一口气说完,好像担心自己再没有勇气。
提到“离婚”这个词时,沈晚妍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紧,滴血般疼痛。
她从未想过,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傅太太,哪怕名存实亡。
三年,五年,十年,总有一天她能温暖傅泊辰的心吧?
也许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她的时间不多了。
“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宁愿死也不会离婚。”
傅泊辰的拳头紧握,自从听到王云卿回国的消息,他的心就无法平静。
云卿回来了,他怎么可能给沈晚妍接近自己的机会?
沈晚妍见他犹豫不决,突然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就一个月,求你了,一个月后,我一定会从你的世界消失。”
傅泊辰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手不自觉地想要推开她。
触碰到她时,他才意识到,她似乎瘦了很多,身体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
他集中精神,沈晚妍如何与他无关,重要的是一个月后能真正摆脱她。
“如你所愿。”傅泊辰沉声说道。
沈晚妍听到这话,眼中充满了绝望,却无能为力。
傅家大宅。
这段时间,小两口关系的变化首先被傅家人察觉。
傅泊辰对这段联姻一直不满,小两口一直冷淡相待,这次回家吃饭,却似乎有了冰山融化的迹象!
傅父傅母自然乐见其成,期待地说:“不久后就会有好消息吧?”
“加把劲,让我们早点抱孙子!”
傅泊辰不胜其烦,绷着脸吃完饭,就要离开,在沈晚妍的搀扶下来到车前。
车门刚打开,她就被傅泊辰用力推进去,后脑勺突然撞到另一边车门,疼得她一身冷汗。
“想怀孕?这就是你的计划?”
沈晚妍茫然抬头,那双无神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即使看不见,里面的厌恶仍然准确地投射到她身上。
让她不仅额头,全身都感到钻心的疼痛。
“没、没有。”沈晚妍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她很想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身体不允许。
“没有最好。”傅泊辰冷笑,坐进车里,毫不留情地继续伤害她,直到她遍体鳞伤,“我宁愿断子绝孙,也不会让你生我的孩子。”
“放心吧,不会有的。”沈晚妍感到有些悲哀,她是不能,他是不愿。
一路沉默。
车停在家门口,傅泊辰拉开车门,沈晚妍迅速从另一边下车,小跑着上前,牵起他的手。
剩下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冷淡的生活。
傅泊辰高大的身躯一僵,没有甩开,在心里默念着还有十天就能结束这一切。
沈晚妍顿时喜出望外,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傅泊辰,我回来了。”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那声音就像魔咒,瞬间粉碎了沈晚妍的幸福幻想。
王云卿站在不远处,笑容灿烂。
“云卿?”
傅泊辰仿佛被定格,原本呆滞的双眼突然掠过一丝尴尬,手不自觉地动了动。
王云卿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近。
她依旧保持着两年前沈晚妍在F国见到时的优雅风采。
沈晚妍难以接受,约定的日子只剩十天,她为何偏偏选择此刻现身?
王云卿在两米外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傅泊辰,叹了口气说:“我回来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快乐。现在看到了,该说再见了。”
“别走!”傅泊辰显得有些慌张。
沈晚妍心中突然有种预感,只要他放开她的手,他们的关系就真的结束了。
但傅泊辰还是甩开了她,急切地挣脱,大步跨出,有些踉跄地冲向王云卿,紧紧拥抱。
接着,沈晚妍清楚地看到,王云卿透过傅泊辰宽阔的肩膀,向自己露出挑衅的微笑,她那白皙的手臂环上了傅泊辰的腰。
沈晚妍牙齿打颤,虽然现在已是初夏,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寒意。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伸出手用力想要拉他回来。
“傅泊辰,你还是我的丈夫,怎能丢下我去抱其他女人?王云卿,放开他!”
听到怀中女人的惊呼,再听到沈晚妍像泼妇一样大闹,傅泊辰觉得丢脸,手一挥将她推开。
“你够了没有?”
沈晚妍跌坐在地上,突然僵硬,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的呼吸一滞。
自从失明后,傅泊辰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听到沈晚妍痛苦的呻吟,他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了?!”
王云卿小心翼翼地说:“沈小姐看起来很痛苦,但她并没有撞到头。”
“沈晚妍,别装了,没意义。”傅泊辰皱眉,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有些荒谬。
他差点被骗了。
痛苦让沈晚妍变得更加暴躁,看到王云卿还依偎在傅泊辰怀里,她尖叫道:“让她走,你让她走!”
看到沈晚妍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王云卿有些退缩。
“傅泊辰,我先走了。”
傅泊辰没有挽留,很快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渐渐远去。
而沈晚妍还像个疯女人一样念叨着“让她走”,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随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是不是疯了?”
沈晚妍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刚要说话,傅泊辰立刻又扔出三个字。
“离婚吧。”
她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还有十天。”
“现在离婚和十天后离婚,有什么不同?”傅泊辰脸上只剩下一贯的冷漠和不耐烦,“你以为会有变化吗?”
沈晚妍嘴唇动了动,想说十天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但她最终只是倔强地说:“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不满一个月,我死也不会离婚。”
“那你就去死吧!”
傅泊辰打断她,薄唇像刀一样划过沈晚妍的心,瞬间鲜血淋漓。
她的心脏从这场婚姻开始的那天起,不,从傅泊辰车祸失明开始,就支离破碎,处处打着补丁勉强活着,早已看不到完好的皮肉。
现在终于补不上了,那个破了的洞,汩汩地流着血,渐渐干枯、萎缩。
“如你所愿。”沈晚妍声音颤抖,喉咙里溢出一丝哽咽,“我生病了,很严重,活不了多久了。”
傅泊辰修长挺拔的身躯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在乎地笑了,还问她:“多久?”
还能活多久?还要多久才肯消失在他的世界?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沈晚妍已经感觉不到胸腔下的心是否还在跳动,扯着嘴角,麻木地开口:“十天。”
对我来说,我的生命在跟你离婚,再也看不到你的那天,结束。
傅泊辰眼中闪过困惑,为什么她如此执着于十天?
十天很短,但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刚想问,就听到沈晚妍淡薄而固执地说:“如果你不想我一辈子都占着傅太太的位置,这十天不许再见王云卿。”
傅泊辰气急,忍了又忍,十天后就是他移植眼角膜的日子,那天他要马上,立刻,跟她离婚!
没有再理会沈晚妍,傅泊辰让守在车里的助理扶着自己进了屋内。
所以他没看到,身后女人瘦弱的身躯痛苦地蜷缩,却不敢发出一丝痛叫,死死咬着唇,鲜血淋漓。
沈晚妍感觉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像是有大锤在敲打,偏偏傅泊辰和王云卿相拥的画面又在这时窜了上来,引得头痛更剧烈。
她被逼得不停地撞着地面,企图用另一种痛楚来转移。
“咚咚咚”
章助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大惊失色:“太太,您怎么了?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他刚要拨打手机,就被一只充满凉意的手给拦住。
只见沈晚妍脸色惨白,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紫,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没事,你忙你的吧。”
她摇晃着身体,脚步不稳地朝屋内走去。
章助理有些发憷,但也明白这对夫妻的问题自己无权置噱,摇了摇头,转身开车离去。
市中心,旋转餐厅。
王云卿约了沈晚妍见面,开门见山道:“强扭的瓜不甜,沈小姐,两年了,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沈晚妍面对她理直气壮的索要,丝毫不惧,淡淡地问:“你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王云卿一惊。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在沈晚妍了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当年我们两家有意联姻,我不知道傅泊辰有了女朋友。联姻的消息发布,你很快出国,傅泊辰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导致失明。”
“我便去了F国找你,看到的却是你和别人在教堂举行婚礼。”
王云卿涨红了脸,“你告诉傅泊辰了?”
沈晚妍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地试探道:“当年你死活不肯回来,如今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恰恰戳中了王云卿最心虚的地方,她拎起包,气咻咻地起身。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沈晚妍黯然,哪怕王云卿真有什么目的,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走出餐厅,王云卿看着玻璃窗内的沈晚妍,眼中蓦地闪过恶毒的精光:“你给我等着!”
沈晚妍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看着二楼书房亮起的灯光,在心里默默计算,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再也不要离开傅泊辰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楼,听到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王云卿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声音的主人,沈晚妍不陌生,是傅泊辰的表弟,魏子丰。
“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还有五天。”一向淡漠的男声透着欣悦,让沈晚妍有些鼻酸。
魏子丰无奈,再开口带着点责备之意。
“你说你这是何必?两年前靠吃药就能好的,你偏偏藏着不吃,拖到要换眼角膜。”
“看不见才能更好地折磨那个女人,你真该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样。”傅泊辰不以为意,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门口的沈晚妍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沈晚妍用手遮住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凄凉。
傅泊辰似乎每天都在提醒她,他有多么不喜欢她。
沈晚妍心里清楚,她应该离开,至少还能保留一点自尊。
但她没有动,直到那扇半掩的门被推开,魏子丰惊讶地叫了一声:“表嫂”,好久不见,她怎么变得这么苍白和消瘦了?
房间里,傅泊辰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内心的满足感所取代。
沈晚妍没有看向魏子丰,她像一个幽灵一样走进了书房,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你真的喜欢当瞎子吗?这很有趣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傅泊辰轻蔑地笑了笑,他那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嘲讽,“没听清楚?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沈晚妍的手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她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两年的话。
“两年前,我出国找过王云卿,她知道你失明了,但还是不肯回来,很快就和别人结婚了。即使这样,你也不在乎,你还爱她吗?”
说完,她仔细地观察着傅泊辰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愤怒或失望。
她知道,那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
但最终,她还是失望了。
傅泊辰愣了一下,然后冷笑。
“当然,云卿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但你沈晚妍做什么都会让我感到恶心。”
他知道自己的话会让沈晚妍痛苦,而她越是痛苦,他的心情就越放松。
沈晚妍苦笑,她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她输得彻底。
她再次触摸自己的眼睛,那里已经干涸得流不出泪水了。
她多么想说出,“我让你感到恶心吗?但我还是想给你我能给你的,傅泊辰,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继续恶意地打击她,完全忘记了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门边的魏子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打断道:“表嫂,放手吧。”
沈晚妍笑了笑,但在魏子丰看来,那笑容比哭泣还要难看。
“还有五天。”说完,她低下头,像逃跑一样离开了。
魏子丰看着沈晚妍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那颤抖的背影。
他看着坐在房间里的傅泊辰,忍不住摇头叹息:“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那是什么东西?”傅泊辰不屑一顾。
魏子丰心中一阵痛苦。
傅泊辰和沈晚妍没有举行婚礼,只是简单地领了证。
他还记得,沈晚妍是多么珍视那张结婚证,一次又一次地亲吻它。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总有受不了的那一天,到时候,表哥会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吗?
沈晚妍跑回房间后,无力地坐在地上,喘息了几下,紧紧抓住几乎要痉挛的心口,卑微地祈求:“傅泊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给我留下一点念想,好吗?”
她几乎可以想象,傅泊辰一定会说:“留下念想,好让你继续缠着我不放?”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王云卿,对她却一毛不拔。
她的心就像被泡在了苦水中,苦到了极点。
没关系,很快,她就不会感到痛苦和苦涩了。
第二天,像往常的每个早晨一样,沈晚妍早早起床,在厨房忙碌着。
当她端着早餐敲开傅泊辰的卧室门时,迎接她的却是重重的一巴掌!
沈晚妍一不留神跌倒在地,手中的托盘随之飞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傅泊辰怒吼一声:“你竟敢伤害云卿!”
这一巴掌落在几天前相同的位置,原本已经消肿的脸颊迅速又肿了起来,嘴里还泛起了血的味道。
奇怪的是,沈晚妍竟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曾经,她觉得和傅泊辰呼吸同样的空气就是幸福,看着他吃自己做的饭就是幸福,现在对于他带来的痛苦却越来越麻木。
她面无表情地否认:“我没有。”
傅泊辰突然紧紧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拖着她朝大门走去。
他早已习惯了黑暗,在这座别墅里即使没有人引路也能自如行走,拖着沈晚妍就像拖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完全不考虑她会不会受伤。
章助理已经在门外等候,对于傅泊辰对沈晚妍的冷漠并不感到惊讶,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夫人,需要我帮您拿双鞋吗?”
沈晚妍的拖鞋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她现在正赤脚站在庭院的石板路上。
傅泊辰不耐烦地吼道:“还在磨蹭什么?”
“不用了,谢谢。”她微笑着摇头,坐进了车里。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傅泊辰觉得折磨她会让他开心一些,那她就随他去吧。
医院里。
王云卿脸色苍白地躺在重症监护室,医生严肃地说:“病人腰部受到重创,肾脏损伤导致大量出血,需要尽快进行肾脏移植!”
在来医院的路上,傅泊辰的脸色就一直很阴沉,现在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终于放开了沈晚妍的手,将她推到医生面前,坚定地说:“用她的!”
沈晚妍倒吸一口凉气,尖叫道:“傅泊辰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傅泊辰没有看到面前女人那绝望如死灰的脸,决绝地说:“昨天你在旋转餐厅把云卿推下了楼梯,监控录像都拍下来了!”
“我没有!一定是王云卿陷害我!”
“云卿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她有必要拿自己的命来陷害你吗?”傅泊辰直接命令医生:“就用她的!”
医生摇了摇头,“傅先生,肾脏移植还得看是否匹配,我这就去检查。”
沈晚妍被逼着抽了血,很快,结果出来了。
“太好了,她们两位的肾脏是匹配的!”
傅泊辰一听,立刻下令:“马上给病人做肾脏移植!”
“不可以!”沈晚妍一步步退到角落,退无可退,背靠着墙,拼命地摇头:“傅泊辰,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推王云卿,真的没有!”
章助理打开了监控视频,视频中在餐厅门口的楼梯口,一个女子把另一个女子推下了楼梯。
沈晚妍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推人的女子穿着和她昨天一样的衣服,连发型和身形都很相似!
“餐厅的服务生也可以作证,人证物证都在。”傅泊辰冷笑,真是受够了她的愚蠢和恶毒。
“这不是我!不是!”沈晚妍眼中露出一丝迷茫,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难道她真的推了王云卿,却忘记了?
不,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我的肾脏可以给任何人,就是不给王云卿!”
“由不得你!沈晚妍,你应该庆幸人有一个肾脏也足够用,你不会死,云卿也能活下去,否则”
这话一出口,沈晚妍的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如果人需要两个肾脏才能活,傅泊辰会毫不犹豫地让她去死吧!
傅泊辰没有看到面前女人那绝望如死灰的脸,将她关在病房里,派了几个保镖看守,准备明天就进行手术。
沈晚妍捂着头,蜷缩在床角颤抖,她对傅泊辰已经彻底绝望了,但手机被抢走,无法求救。
深夜,本应在重症监护室奄奄一息的王云卿,推门而入。
“你果然是装的!”沈晚妍惊讶地说。
王云卿得意地笑了笑,却摇了摇头。
“我得了尿毒症,真的需要换肾。”
看到沈晚妍似乎被震惊了,她继续解释道:“你签了器官捐赠书,所以我查到,我们的肾脏是匹配的。你看这世界有多小。”
“这就是你回国的目的?”沈晚妍咬着牙说。
“不然呢?”王云卿耸了耸肩,想了想又说:“哦,不止,如你所说,我离婚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傅泊辰最好。我知道他过几天就能恢复视力了,你说,这么爱我的男人哪里找?”
“我佩服你,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这个女人拖着重病的身体,也是够拼的,居然真的滚下了楼梯。
“视频里被推的女人,不是我。”王云卿肆意嘲笑着沈晚妍的天真。
沈晚妍气得身体不住地发抖,冲上前就是两巴掌,把自己从傅泊辰那里挨的还给她!
“你休想用我的肾!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
王云卿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突然,沈晚妍感到腹部涌起痛楚,一股热流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门外的保镖见势不妙,忙进来分开两人。
医生给沈晚妍止住血,做了个检查,发现她怀孕了,不到一个月。
沈晚妍惊呆了,明明脑科专家说她怀孕几率很低!
再三确认是真的怀孕后,她的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欢喜,和求生欲!
傅泊辰赶到医院,先去看了王云卿。
王云卿虚弱地靠在床头,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脸颊,泪水涟涟。
“傅泊辰,我不要沈晚妍的肾脏了,刚才她就跟发了疯似的,好可怕而且沈晚妍怀孕了,算了吧”
闻言,傅泊辰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他还是让沈晚妍给算计了。
不过那又如何?
出现错误不要紧,及时扼杀便是。
傅泊辰替她擦着泪,安慰道:“放心,她闹不起来的。好好休息,明天按时手术。”
王云卿投入他的怀里,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病房里,沈晚妍双手抚着平坦的腹部,脸上难得浮出红晕。
傅泊辰神情和话语都冷漠如冰,直直砸向她。
“你忘了我说的吗?你没资格生我的孩子!”
沈晚妍的眼眶发热,尽管早就不抱希望,然而本以为麻木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王云卿不是我推的,她也不是摔伤,而是尿毒症!”
傅泊辰皱了皱眉,尿毒症?
她还真会编。
“你就是说再多,我都不可能让这孩子生下来。”
沈晚妍急得眼泪汹涌,“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你多找几个医生给王云卿检查”
“是真的又如何?”傅泊辰忽的喝道:“当年是你横插一脚,先对不起王云卿,现在还她一个肾,理所应当!”
沈晚妍全身的活气霎时流泻殆尽,睁着大大的黑眸,心碎欲绝。
“是这样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欠了王云卿一个肾?
沈晚妍半死不活的声音让傅泊辰心底冒出无名之火,丢下一句“即使没有王云卿,我也不会要你,和你生的孩子!”摔门而去。
沈晚妍放在腹部的手无力的滑落,呆滞若傀儡,就这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枯坐到天光微亮。
当阳光洒进房间,她终于做下决定。
“宝宝,爸爸不要你,我们也不要他。”
“你别怕,妈妈始终陪着你。”
当年两家商量联姻,她欣喜若狂的答应,毕竟那是自己少女时期就偷偷喜欢的傅泊辰啊!
王云卿不肯回来,她还是坚持领了证。
两年了,她小心的呵护这段婚姻,无论他怎么冷待,怎么发脾气,都甘之如饴。
离他们的约定只剩几天了,傅泊辰还要活生生的将她的灵魂从内而外碾碎!
如果这是爱他的代价,那她认了,再不回头。
当傅泊辰再度出现的时候,沈晚妍用尽一生一世的力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一点不留的将这个镌刻进自己血肉深处的男人给剜掉!
“把离婚协议拿来吧,我签。”
沈晚妍这么干脆,傅泊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
毕竟她一直强调这个约定。
“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也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给我丈夫喜欢的女人捐肾,我还没那么伟大。”沈晚妍自嘲一笑。
能提前几天离婚,应该高兴才对,傅泊辰甩开心头莫名的不舒服,吩咐章助理马上带着离婚协议来医院。
拿到离婚协议,沈晚妍并没有翻开,而是有些怔然。
“怎么,反悔了?”傅泊辰迅速签完字,闻言不由讥笑。
“我还有三个要求。”沈晚妍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男人,心湖一片平静。
那里曾因他而翻涌无尽爱意,也因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而冻结。
傅泊辰丢开笔,倒看她还想玩什么把戏?
“第一个要求,你对我笑笑好吗?真正的笑。”
在沈晚妍的印象中,傅泊辰不爱笑,他给自己的最多就是冷笑,带着无尽的讽意。
傅泊辰略有些不耐的脸陡然僵滞,章助理也愣住了。
“第二个要求,叫我一声‘老婆’。”
傅泊辰笑着叫她老婆,是沈晚妍无数次期盼的画面。
她想,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个是送给以前爱着傅泊辰的那个沈晚妍。
章助理没见过这么沈单的诉求,同时心里溢出酸楚,因为太沈单了,然而她要求的男人却冷硬的开口:“我做不到。”
沈晚妍很平静,被傅泊辰打击惯了,得不到也能轻易的放弃了。
“第三个要求,让我抱抱你。然后,我马上签字。”
傅泊辰拧紧眉头,慢慢站起来,高挺的身躯依然紧绷,像个木头般立在那里。
沈晚妍笑着走近,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脸。
以往,每一次这样,都会被他抓住手嫌恶地甩开。
此刻她不想再看到他露出那样的神色,便不敢真的摸上去。
沈晚妍都有些奇怪,自己对傅泊辰,怎么会有那么多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那个勇敢的沈晚妍,终究是死在了火里。
飞蛾扑火的火。
感觉到沈晚妍离自己很近,傅泊辰的心跳霎时乱了节拍,他屏住呼吸,感觉到一个瘦小的身子投入自己的胸膛,是那么契合。
沈晚妍眨了眨干涩的眼,想起一句话,“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现实是,她撞破了南墙,却发现了一片荒芜。
这个怀抱,没有她以为的傅暖安心,只觉得好冷。
沈晚妍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喊道:“老公”
还记得结婚后,自己第一次叫他老公,他嫌恶地说:“你这么叫我,很恶心。”
傅泊辰一瞬间像是着了魔,伸出手回抱,她却像是逃也似的退开,毫不留恋。
他的心沉了沉,竟感到怀里有些空落。
章助理已经退到角落,眼睛发酸,看到沈晚妍拿起笔,看也不看直接签了名,忍不住开口:“沈小姐,你都不看的吗?”
“无所谓了。”沈晚妍笑笑,对傅泊辰已经别无所求。
章助理见傅泊辰没有别的指示,便收好离婚协议,退了出去。
屋内“这啥玩意儿?”
傅泊辰一瞧见那病历本上的“病历”二字,心里头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闵娜沉默不语,只是用那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傅泊辰愣了一会儿,深呼吸后慢慢蹲下,拿起病历本,手颤抖着翻开。里面满是医学术语,他看不太懂,但“脑部恶性肿瘤”这几个字,让他心如刀绞。
耳边回响着沈晚妍的话:“我病了,很严重,活不了多久了。”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病历。
病历上显示沈晚妍去脑科看过好几次,还开了药,最后一页的日期,不正是沈晚妍说医院安排角膜移植的那天吗?
傅泊辰突然一颤,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闵娜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点破:“秋秋早就决定把眼角膜给你了。她这病,做手术很可能就下不来手术台,为了能多留在你身边,她每天忍着痛,也要多陪你一会儿。”
傅泊辰脑子嗡嗡作响,闵娜的每句话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头上,痛得要命。
“谁稀罕她的好意?!”他低声怒吼,心里涌起无尽的愤怒和恐慌。
闵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啊,我也觉得她太傻,太不值了。要是我早知道,一定不顾一切地阻止她!如果只是取眼角膜,秋秋还不至于死,可偏偏遇到你,把她利用得彻彻底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傅泊辰失魂落魄,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他确实讨厌沈晚妍,希望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但绝不是这种方式,绝对不是!
剧烈的心痛告诉他,他对沈晚妍的感情不仅仅是讨厌,还有更多,但他害怕去深究。
“我不信!”傅泊辰突然大吼,眼睛瞪得老大,“你把沈晚妍藏哪儿了?你家还是沈家?”
“已经火化了。墓地在哪儿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不配去打扰她!”闵娜冷笑,对这个男人嗤之以鼻,现在装出一副震惊失态的样子,有什么用?
傅泊辰额头的青筋暴起,病历本在他手里几乎要被捏碎。
“我马上就去沈家,你以为你能瞒得住?”
说到底,他根本不信沈晚妍死了。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明明那段时间,她看起来并不虚弱,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不,他之前根本没注意到,而且抱她的时候,感觉到她瘦了很多。
傅泊辰拼命想甩开这个念头,就听到闵娜说:“秋秋不想让家里知道,你去沈家的时候别露出马脚,否则秋秋死不瞑目。”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傅泊辰狠狠地瞪着闵娜,这就是她最好的闺蜜?竟然敢这么诅咒她!
闵娜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拿,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只带走了那张遗照。
傅泊辰把被她翻乱的房间一点点收拾好,免得沈晚妍看到会不高兴。
他知道沈晚妍有强迫症,看不得东西乱放,非要摆得整整齐齐,对了,那女人还有洁癖,手上沾点黏糊糊的都不行。
那时候,傅泊辰仗着眼睛看不见,总是故意弄乱屋里的东西,总是故意打翻食物,因为他知道沈晚妍会难受。
后来觉得玩腻了,就让章宇找了只习惯不好的小狗,又蠢又闹腾的那种,在屋里乱拉、拆家,弄得一团糟,教不会,训不好。
他又以不喜欢屋里有外人为由,拒绝找佣人,就是要把所有脏活累活都给沈晚妍。
沈晚妍都像是没脾气似的,不厌其烦地打扫干净,对待狗狗还是很温柔。
有一次,傅泊辰忍不住问道:“这么讨厌烦人的狗,你为什么还对它好?”
事实上这狗就是因为习惯太差而被前主人抛弃的。
“是你喜欢的呀。”
说这话的时候,傅泊辰敏锐地听到她是带着笑意的。
他嗤笑,这蠢女人,他让章宇带过来的就是他喜欢的?
“我还娶了你,难不成是喜欢你?”
这话一出,感觉沈晚妍连呼吸都静止了似的,好半天没出声。
傅泊辰一阵莫名心烦,不耐道:“我受够这蠢狗了,让章宇过来带走,丢到收容所。”
其实是因为这狗怎么折腾,都不能激怒沈晚妍,傅泊辰都觉得自己幼稚,没意思,作罢了。
沈晚妍有些不舍,“可以送去培训学校。”
“培训?培训成导盲犬吗?你嫌我麻烦了?”
“不是的,我想让‘狗狗’训练出好习惯,替它找个新主人。”沈晚妍呐呐道:“毕竟,动物收容所都不太好。”
她这才迟钝地发觉,傅泊辰不喜欢这只狗,她一直“狗狗”“狗狗”的叫着,都没个正式的名字。
“随便你,总之我不想看到它了。正如我不想看到你,沈晚妍,你什么时候能自觉的滚蛋?”傅泊辰皱眉,沈晚妍对一只狗都那么好,所以她根本是同情自己吧?YB付费独家?
不知不觉又口出恶言,只为了打压她。
“不会有那个时候,我不会离开你的。”沈晚妍小声说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约就是死吧?”
当天,为免傅泊辰让章宇来带走“狗狗”,又或者怕“狗狗”惹他不耐烦了,沈晚妍就将狗送去了培训学校。
可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她是哭着的。
“‘狗狗’好像知道我们不要它了,我走的时候,挣脱绳索追了上来,被车撞了。”
傅泊辰才不关心一只狗的死活,只觉得她哭哭啼啼的制造噪音很烦,吼着让她闭嘴。
从那以后,家里安静了,沈晚妍做的事也轻松了不少,她亦没有再提过“狗狗”半个字,可傅泊辰知道,她没有“狗狗”在的时候开心。
傅泊辰止住回忆,这间房已经收拾好,他慢条斯理地将病历撕碎,丢到了马桶里冲走。
“别想吓我,你以为我会愧疚吗?”
做完这一切,他便驱车去了沈家。
沈家是R城有名的书香世家,宅子坐落在郊区,占地颇大,是几进几出、有园林假山回廊的那种古色古香的院落,可以直接用来拍古装剧了。
沈母和傅母在闺中就是好姐妹,两人又各自有儿女,自然就想到了结亲家。
傅泊辰见沈家一切如常,并没有他以为的缟素,沈家人神色也没什么异样,不禁松了一口气。
见到沈母,他有些迟疑,但还是喊了声“妈”。
“还叫什么妈啊?你跟秋秋都离婚了。”沈母看着难得上门的傅泊辰,有些唏嘘,“眼睛恢复了,那就好。”
这个女婿是她看着长大的,结了婚反而结了仇。
傅泊辰婚后就很少过来,他们也体谅他失明了不方便,再者也知道他娶秋秋是不情不愿。
本以为青梅竹马能是一段好姻缘,到底强扭的瓜不甜。
眼瞧着恢复视力了,本以为秋秋熬出头了,怎么还是离婚了?
唉,没缘分啊。
傅泊辰喉头滞涩,嘶哑的开口:“沈晚妍告诉你们的?”
“发了段视频给我们,说离婚了想出去散散心。”
“视频,我能看看吗?”
沈母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视频中,沈晚妍化了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但怎么遮掩也还是看得出,瘦了,印象中健康的有活力的精瘦,成了消瘦,宽大衣服下显得空荡,锁骨突得很明显。
“爸爸,妈妈,很抱歉,不敢直接跟你们说,我和傅泊辰离婚了。但你们不要担心,我放下了,不难过了,真的。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允许我再任性一回,让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去哪里、去多久,我还不确定,总之,我长大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段视频发送日期是手术那日!
他仍旧怀疑,坚信沈晚妍在某个地方休养生息,一定是这样的!
傅泊辰反复观察了几次,引起了沈母的注意,她问:“秋秋没告诉你吗?”
她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尴尬,这对小夫妻一直像冰一样冷漠,怎么可能有交流呢?
“等秋秋心情平复吧,她还年轻,总会遇到合适的人。当初是我们的错,没打听清楚你已经有女朋友了,秋秋也不知道,还羞涩地说她喜欢你很久了。”
“我听你妈妈说,你结婚前的那个女朋友回国了,这样也好,大家都没浪费太多时间。当初那傻丫头还说要成为你的眼睛。”
沈母唠唠叨叨,说到这儿,突然有些愣住了,看着傅泊辰的眼睛,眼眶渐渐湿润。
“阿姨,您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的眼睛,我有点想哭。”
傅泊辰大为震惊,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他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努力,才没有倒下,勉强支撑着告别,回到车上,手颤抖着给章宇打电话。
“去查一下,我的眼角膜是谁捐赠的?”
章助理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答应,而是沉默了很长时间,这让傅泊辰越来越焦虑。
“你怎么了?说话啊!”他怒吼着,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傅总,不用查了。”章助理还在想他什么时候会意识到,没想到出院当天就……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傅泊辰陷入绝望的话:“你移植的是沈小姐的眼角膜。”
“胡说!”
傅泊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肺里的空气迅速被抽空,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的,他们都在骗他,章宇也在骗他!全世界都在合谋骗他!
章助理看穿了傅泊辰的外强中干,心情复杂,既有报复的快感,又有心疼。
如果傅总真的讨厌沈晚妍,那还好说,但如果他是因为一时的迷惑而错失了她,那他将后悔莫及。
现在看来,似乎是后者。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如实相告。
“我亲眼所见,眼角膜是从沈小姐的手术室拿出来的。当时我也很惊讶,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看走廊的监控。”
“那她人呢?手术后她去了哪里?马上给我查,她被闵娜藏到哪里去了!”
“沈小姐已经不在了,我听到医生说她心跳骤停。”
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子,准确无误地刺向傅泊辰的心,而他无处可逃,只能无力地站在那里,无法反抗地等待宰割。
“不可能,你也和闵娜一起骗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诅咒她?”
傅泊辰挂断电话,眼睛传来阵阵刺痛,布满血丝。
医生建议前几个月要饮食清淡,少看电脑手机,避免用眼过度,还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不能哭,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恢复。
但他控制不住,眼泪不停地流,带来更多的灼痛感。
从记事起,傅泊辰就没有哭过,两年前遭遇车祸失明,都没能让他流泪,从没想过这辈子眼泪还有像水龙头一样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让对方去查闵娜的住址。
然后,傅泊辰直奔那家医院,找到病历签名处的那位脑科医生。
“哦,那个女孩我有印象,漂亮年轻,可惜了。”两鬓斑白的专家调出沈晚妍的X光片,指着那明显多出来的东西,遗憾地说:“恶性的,手术成功率太低。”
“所以她也不出所料地选择了不开刀。但即使能多活一段时间,发作起来很痛苦,头痛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到了后期连走路都成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肿瘤就会压到脑神经。”
“她来过几次,都是一个人来的,还问过我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怀孕?那是不可能的,能怀上都是奇迹了,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孩子出生,只会加速死亡。”
“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临走前还在我这里签署了器官捐赠书,说能用的都拿走。除了眼角膜,她要给指定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老专家推了推眼镜,关切地问:“你是她的家人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傅泊辰的脸色,却被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脸色白得吓人,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加难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在自己这里被判了死刑。
傅泊辰走出医院,心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空落,还有不可知的恐慌。
太阳渐渐西沉,而他的眼眸被这火红刺得越发通红。
今天,他眼睛大好,出院,本该是个好日子,一切都被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给颠覆了。
中餐晚餐都没吃,他却没什么饿意。
傅泊辰又联系了徐教授,确认了给自己眼角膜的人是沈晚妍。
“按理说,活体移植是不行的,但你太太求了我很久,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定的手术日子突然提前了几天。”
傅泊辰闭了闭眼,喉头艰难地滑动了几下,问道:“取了眼角膜后,她怎么样了?”
徐教授一愣,“取了眼角膜我就去了你那间手术室,其它并不知情。”
闻言,傅泊辰松了口气,装作没察觉到自己已被吓出冷汗。
就在电话要挂断之际,徐教授突然说:“对了,傅总,你太太的婚戒还在我这里,手术前消毒取下来的,我联系不到她,要不就给你送过去?”
婚戒。
傅泊辰垂眸,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他的婚戒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那根本就是他让章宇随便挑的,钻石大颗俗不可耐,但毫无意义。
他亲自去了徐教授那里,取回沈晚妍的婚戒。
虽然看不见,也知道她戴了两年。
结婚证书、婚戒,都是他无所谓不承认的东西,她当成宝。
傅泊辰将戒指放进口袋,看着车水马龙、五光十色的璀璨夜城,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努力回想自己两年前,还没失明的时候,晚上会干嘛?
不是工作就是泡吧,那就去喝几杯吧。
“子丰,我在铂兰街,过来。”
言简意赅,也不问魏子丰有没有约。
魏子丰瞪着挂断的手机,很想装没听到。
表哥总是这德行,独断专行,表嫂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铂兰街是R城最有名的夜店一条街,夜幕降临,热闹才正式拉开。
魏子丰找到傅泊辰的时候,就看到他木然地陷在卡座,身边围了几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而他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模样,面无表情地灌着酒,看着舞池的热闹,多热闹也跟他不相干。
就冲他的皮相和穿着,让几个女人不肯离去,四周还有探究的目光不停投过来。
“眼睛一好就跑出来嗨?”魏子丰挤进人群,一屁股落在傅泊辰旁边,“没人管你了?”
女士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又一个极品帅哥登场!
魏子丰心里憋屈,这呛人的香水味,表哥怎么能忍受,嗅觉是不是出问题了?
而且这些女士的妆容太浓,整容痕迹明显,实在让人难以欣赏,连坐在旁边都觉得眼睛受罪。
他把头靠在傅泊辰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讨厌~出来喝酒也不叫上我!”
旁边的女士皱起了眉头,难怪怎么勾搭都没反应,原来是同道中人。
“这里不是同性恋酒吧吧!”
“这里也没说同性恋不能来啊!”魏子丰搂着傅泊辰的手臂,脸贴了贴。
几个女士翻了翻白眼,走开了,终于安静了。
傅泊辰肩膀一抖,把他推开。
“就你戏精。”
“有用不就行了。”魏子丰抱着果盘,用牙签戳了块西瓜,塞进嘴里。
吃了快半盘,他才腾出嘴问:“这是庆祝出院?”
“庆祝什么?”
“如愿以偿,回到起点呗。眼睛好了,王云卿回来了,沈晚妍离婚了,短短两年,浪费得起。”
傅泊辰笑了笑,一杯接一杯地喝,疑惑自己为什么还没醉?
好久没这么喝过,难道酒量还提高了?
那时候,沈晚妍阻止自己酗酒的方法就是,色眯眯地调笑,说“你就不怕我趁你喝醉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这方法还挺有效,傅泊辰还真不敢喝多了。
又是不经意的回忆。
他摇摇头,忙抽身,眼神茫然又带着些微的苦涩。
“好一个如愿以偿。你说得对,每个字都对,但我为什么没有想象的开心?”
魏子丰马上问:“为什么?你不是应该开派对大肆庆祝吗?诶,我说你还是少喝点,眼睛还在恢复期,忌口啊!”
说到眼睛,傅泊辰心脏突然一阵剧痛,僵硬地放下酒杯,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又变得苍白。
刚才喝下去的仿佛是毒药,在身体里翻江倒海,灼痛难忍。
“曾经,我以为,她就是下一秒死在我眼前,我也能无动于衷原来不是的。”
尽管不想承认,沈晚妍在他生命里还是留下了痕迹。
何况他们并不只认识两年。
婚后,傅泊辰一直不肯碰她,分房睡。
沈晚妍却以他不方便为由,坚持在他房间打地铺。
打地铺也就罢了,偏偏她总是趁着自己睡着,爬到床上,缩在边缘,一翻身就能滚下去。
很多时候,她会克制不住地伸手,碰触他的脸,几乎不会成功,因为他有种反射性的反感,在她靠太近的时候,就会抓住她捣乱的手指。
他可是没有留情的,每次都让她痛,有几次还将她踹了下去。
可她学不乖,总是靠近,即使指尖挨着睡衣,都能心满意足。
魏子丰挑眉道:“你后悔离婚了?”
“她我今天才知道,她生病了,很重的病”傅泊辰急于找人倾诉,魏子丰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想要有个人来告诉他,沈晚妍还活着。
听着听着,魏子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压得掌心生疼。
“其实我也没多么喜欢王云卿,当年追她去机场,更多是做给家里看,也是恼恨自己的婚姻不能做主。我一直当沈晚妍是妹妹,可她非要让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变质,你说气不气人?所以啊,我想让沈晚妍知难而退。”
“所以你就逼她把肾脏给王云卿!我就不明白了,沈晚妍怎么就欠了王云卿一个肾?”
魏子丰气得浑身发抖,沈直不敢相信傅泊辰会做出这么霸道又糊涂又无良的事情!
更多是为了沈晚妍心疼,她至今还生死未卜!
“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她不会就那么没了的”傅泊辰抓住魏子丰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魏子丰字字如刀,一下一下捅在他身上,让他非但没有好转,反而陷入更黑暗的深渊。
“活着又如何?活着也是只有一个肾的瞎子,苟延残喘,生不如死!傅泊辰,你怎么能把一个女人逼到那个地步?”
魏子丰心底也涌起浓重的愧疚,自己也是袖手旁观的那个人,自己也很混蛋,做了帮凶。
明知道表哥对沈晚妍做的,他没有阻止,没有劝说,对她就是不痛不痒的三个字:“放手吧”。
如果时光倒流,他会对她说:“放手吧,这个男人配不上你,你值得真正的幸福。”
傅泊辰将手覆在眼睛上,眼前五颜六色的夜场风光,还不如一片黑暗。
“还给她,我把眼睛还给她!我明天就去医院,取下来”他呢喃着,眼睛血红一片。
“别发疯了!”魏子丰一拳挥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嘶吼:“她都死了,你还要继续辜负她吗!”
“她没死!你别咒她!”傅泊辰抬手,想让他闭嘴,却挥了个空。
魏子丰又是一拳。
卡座的动静很快引来围观,他对着赶来的保安说:“家务事,别管!姑娘!”
夜店经理示意保安们不要管,他认得魏子丰,也记得傅泊辰,这位爷得有两年没来了吧,以前他们聊起来,还当他婚后成了顾家好男人。
魏子丰将傅泊辰拉近,在他耳边慢慢说道:“你给我听好,沈晚妍被你逼死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沈家交代吧!”
“胡说!她是去旅行散心了,我给你看视频。”
傅泊辰坐起身,嘴角渗出的血丝都顾不得擦,摸出手机,翻出从沈母那里转过来的视频,给魏子丰看。
“没有亲眼见到,我是不会相信的,沈晚妍一定是生气,躲起来了。”
看了视频,魏子丰的心彻底凉了,显然沈晚妍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时,傅泊辰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
他眼神凝滞,旋即浮出嘲意,看着瘫在沙发上已经有些迷糊的傅泊辰,轻嗤道:“成全你们好了。”
酒店。
王云卿裹着浴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大床上的傅泊辰,眼里闪过自得之色。
当年,她心知肚明进不了傅家的门,就干脆的拿了傅母给的钱走人,而且深知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瞧,傅泊辰为了追她都出车祸了,两年后,还为了她摘了沈晚妍的肾,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傅泊辰更爱自己的男人了吧。
傅泊辰酒品不错,灌了那么多酒,没有发酒疯也没有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睡着。
王云卿轻轻躺到他身边,撑起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轮廓。
“傅泊辰。”
傅泊辰醉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个人,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丝笑意,呢喃道:“我喝醉了,你想干什么,我都”
这次,我不会弄疼你,不会推开你,只要你肯出现。
王云卿欣喜的笑了,附身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手指不安分的到处游走。
傅泊辰皱眉,这个味道不对,不是她的。
他抑制不住的泛起一股厌恶作呕的感觉,想都没想就将人掀开。
王云卿猝不及防的滚下床,只当是傅泊辰发酒疯,咬牙将浴袍脱了。
清晨,傅泊辰眼睛还没睁开,就感到一阵宿醉的头痛。
当时不觉得,一个劲的灌酒,想着怎么还没醉,没想到后劲这么足。
动了动身子然后便僵住了,怀里有个光滑赤果的身体。
傅泊辰顿时像是触电了似的,猛地退开。
看到没穿衣服的王云卿,他脸色一变。
“怎么是你?!”
再看自己身上,衣服虽然皱巴巴的,好歹在身上。
傅泊辰记得自己是跟魏子丰在一起的,为什么转眼就是不着寸缕的王云卿?真是见鬼!
该死,喝断片了。
王云卿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你喝醉了,你表弟让我送你来酒店。”
魏子丰还帮她把傅泊辰扶过来,丢在床上就走了。
那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看来他的家人也乐见其成呢!
傅泊辰脸色铁青,魏子丰搞什么鬼?
王云卿拉着他的手,扭了扭丰满的身子,说道:“傅泊辰,我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你不想我吗?”
为什么他的眼睛一直在回避着自己?都这样了,她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她跪在床上,搂着傅泊辰的脖颈,语带诱惑和暗示,“你看看我,我们错过两年了以前我们可是很”
那方面很合得来啊!
傅泊辰自然不是柳下惠,可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没有反应。
脑海里晃过另一个身体的触感,瘦削轻飘,骨头硌手,腰细得像是一掌就能折断。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放到王云卿的腰上,摸到还明显凸起的疤痕,手抖得越发厉害。
这里面,是沈晚妍的肾脏!
王云卿瑟缩了下,撒娇道:“是不是好丑啊?过段时间我就去做医美,把它消除。”
傅泊辰越听越犯恶心,拧着眉将她推开。
如何诱人的果体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具粉红骷髅。
“尿毒症,嗯?”
“你、你知道了?”王云卿倒在床上,眼里闪过心虚。
傅泊辰的拳头倏然握紧,又无力的松开。
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连让章宇去求证都没有,直接相信了王云卿。
更不可饶恕的是,沈晚妍跟他说了,他还是没有听她的,直接将她推入绝望的深渊!
“傅泊辰,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么多器官捐赠的人,只有沈晚妍跟我匹配,但她肯定不会给我的,我怕我等不到再去找合适的,我不想死啊,傅泊辰,我要活着,我要回到你身边!”
“何况,当年要不是沈晚妍插足,我们不会分开,白白错过两年时光!就当她把欠我的还给我,不行吗?”
王云卿哭喊着,透过泪眼看到傅泊辰铁青冷漠的面容,一切都跟她设想的不一样,为什么?
难道,他舍不得沈晚妍了?
傅泊辰冷眼看着王云卿跳梁小丑般的表演,恍然想起自己曾跟沈晚妍说过类似的话。
“当年是你横插一脚,先对不起王云卿,现在还她一个肾,理所应当!”
多么熟悉的无耻,如今被她如数奉还,是多么讽刺,多么有杀伤力!
他无力的扯开嘴角,明知故问道:“两年前,沈晚妍去找过你,你为什么不肯回来?”
“回来做你们之间的第三者吗?”王云卿低下头,掩盖自己不安乱转的眼珠。
“是吗?那时候我和沈晚妍还没结婚呢,你不知道吗?”
傅泊辰讥笑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废话。
彼此都没有多爱,他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伤害了沈晚妍,可笑不可笑。
还记得自己车祸后,沈晚妍消失了一段时间,他还以为她后悔了,逃了,可是她再次出现的时候,说还是要嫁给他。
“傅泊辰,让我做你的眼睛,让我有机会走进你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叫“傅泊辰哥哥”。
傅泊辰忘了自己怎么回答,满心都充斥着狂躁的心情,连药也不吃,各种找茬发脾气,把负面情绪通通砸向她。
他一定还有机会弥补的,还来得及的!
“王云卿,怎么吃了就怎么吐出来,沈晚妍的东西,你不配得。”
看着傅泊辰阴测测的面容,王云卿打了个哆嗦,换肾的地方隐隐作痛起来。
“不,你不能再拿出来就废了,不可能还给她的,你要这么浪费沈晚妍的东西吗?”
“你提醒了我,记住,好好保护她的肾脏,然后到她面前赔罪,任她处置。”
傅泊辰整了整衣领,朝门口走去,他要尽快找沈晚妍,他也要赔罪。
回到家洗了个澡,傅泊辰开车朝着傅家大宅而去。
路上他打了个电话,将魏子丰骂得狗血淋头,那小子呵呵冷笑,还问他和旧情人春风一度感觉如何?
“表哥,你放心吧,我会劝我姨接受王云卿的,你也加把劲,最好让她踹个球,加重筹码。”
“闭嘴吧你!要你多事!”
傅泊辰沉着脸挂断电话,蓦地想到沈晚妍腹中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心绪焦躁更甚,迫切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傅母还在气头上,见了儿子也没好脸色。
“稀客啊。”
婚后,傅泊辰就很少回来,两个多月前小两口一起回来吃饭,让她仿佛见到了曙光,从相敬如冰到相敬如宾,还以为秋秋终于焐热了这块臭石头。
算了,不管是儿媳还是什么身份,她都当沈晚妍是女儿,感情不会变。
至于傅泊辰,就是想娶头母猪,她都懒得管了。
“妈,沈晚妍有没有联系过你?”
傅母一愣,瞅见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憔悴,复又笑道:“找不到秋秋了?秋秋对你避之不及了吧,哎呀,一拍两散,我这里还有几个青年才俊,可以介绍给她。”
傅泊辰皱眉,心绪越来越不安,连视频都没有吗?
她跟傅母可是亲如母女的。
一定是生他的气,连带着
见儿子呆滞得像是失了魂魄,傅母也没细想,虎着脸开口:“你眼睛好了,赶紧滚回公司上班,放你爸退休陪我,听到了吗?诶,诶,我说话呢,你去哪?到底听到没?”
来源:萌宠Sw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