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崽子”的婚姻大事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5-18 01:04 1

摘要:一提起往事,钱文正就大呼冤枉:当年划成分的时候每个村都要报两个地主名字上去,我家老头子才二十亩田就被定地主,这点田要是放隔壁陈家洼了不起定个中农,就是因为钱家湾人户少,我家的田地又最多……。

一提起往事,钱文正就大呼冤枉:当年划成分的时候每个村都要报两个地主名字上去,我家老头子才二十亩田就被定地主,这点田要是放隔壁陈家洼了不起定个中农,就是因为钱家湾人户少,我家的田地又最多……。

不管实情如何,老爹钱有良被划成地主,老娘卢氏成了地主婆,六岁的钱文正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崽”,妥妥的“黑五类”。

钱文正还有个10岁的姐姐钱文菊,解放前已经和李家洼的一个大户订下娃娃亲,解放后钱家成了地主,李家成了富农,两家互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儿女婚事,生怕对方连累了自家。

钱有良和卢氏常常被拉出去批斗,钱家湾的人批斗起来没有李家洼这种大村有章法,人家李家洼斗起地主来一套一套的,什么强迫佃农多缴纳粮食,什么克扣长工的工资,什么自己吃干的让放牛娃喝稀的,一桩桩一件件,字字血泪,罄竹难书。

到了钱家湾这批斗就无从下手了,钱有良家里既没有佃农长工也没有放牛娃,地里的庄稼都是钱有良带着自家人干,牛是文菊和文正放的,但人都整到台上了,不批斗说不过去啊。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一个妇女上去指着卢氏说有一次钱家的牛在路上拉了一泡牛屎,她想上去铲回家做肥料卢氏非不让她铲,这不就是欺负贫下中农吗?

这妇女一起头,底下的人就七嘴八舌接上了腔,什么卢氏半夜起来吃白糖,什么钱家大早上就吃稠的等等,最后乱说一气一哄而散。

刚开始还有人审问袁大头藏在哪里?金簪子银镯子藏在哪里?随着一拨又一拨人把钱有良家掀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们想象中的金银财宝,时间长了,批斗就成了例行公事,批斗的人习惯了,被批斗的人也习惯了。

钱文正不习惯,整个湾就他一个人被叫做“地主崽”,出去不是被欺负就是被欺负,上学路上被村里的小崽子们扔牛屎粑粑,在课堂上被老师揪耳朵,钱文正书也念的差劲,勉强混完小学死活不再去上初中。

钱文正干农活很得劲,钱有良带着犁了两次地,他就敢套上犁牵着牛犁沙地,再过上一年一个人都能犁旱地犁水田,乡下人嘛,会种地才能过上好日子。

家里的成份不好,影响最大的是文菊和文正的婚事,文菊是姑娘家还好说一点,无非是男方条件差一点,到了文正这里就成了老大难,媒人给说了几分姑娘,女方一听文正家是地主成份慌慌忙忙就给拒绝了,连姑娘家的面都没叫上。

好容易有一家姑娘瞧中了文正,姑娘长也也好看,比前面几个姑娘都要好看,就是姑娘年龄有点小才15岁,卢氏也顾不得那许多,赶紧的先订了亲走动起来,等姑娘到了18岁就领证办喜事。

姑娘家里姓郑,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大一岁的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妹妹,订了婚文正就算是准女婿了,春耕秋收的时节,都主动上老丈人家里帮忙干活,郑家大姐也订了婚,女婿个子比较瘦小,干起来农活来远不如文正,两下一比较,文正可就太得丈母娘喜欢了。

郑家的几个姑娘都长的好看,郑家大姐性情外向,常常参加村里组织的活动,爱和同村的年轻人说笑玩闹,时间长了竟然和村小学一个已婚的男老师搞到一起去了,男老师的媳妇站在郑家大门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引得半个村的人都过来围观。

农村这种桃色事件的传播速度是最快的,而且很容易被过份渲染,话传来传去就变成了郑家几姐妹个个不清白了,男老师媳妇大闹郑家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钱家湾,文正听了没觉得有啥,反正出事的是大姑娘,跟他订婚的二姑娘。

等到郑家几姐妹都不清白的流言传出来后,卢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姐姐文英听说了也跑回娘家去核实情况,母女俩一合计,这门亲事得退,不然娶进门要被笑话一辈子。

钱有良把烟袋锅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磕的山响:听风就是雨,亲事岂是能随便退的。

文正心里委实不愿意退亲,那郑家姑娘长的多好看,每次去丈母娘家里帮忙,姑娘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擦汗,想想心里就美,只盼着姑娘到了年纪赶紧娶回家来,现在要退亲,文正打死不愿意。

卢氏可不是这么想,娶妻娶贤,这么一个祸害娶进门可如何要得,也不管男人和儿子如何不情愿,找了媒人上门退了亲,因是男人主动退亲,订婚时给的物品也不要退还了。

郑家大姑娘的未婚夫家在事发后第二天就上门退了亲并要回了定亲的物品,等到钱家上门要退亲的时候,郑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当然物品是没有退的。

郑家大姐也没有跟男老师修成正果,男老师为了保住老师岗位,主动回归了家庭,男人浪子回头,最终由郑家大姐一个人承担了所有,郑家大姐心灰意冷中远嫁到了邻县,听说日子过的还不错。

文正就这么没了媳妇,心里很是不舒服,一直盘算着等过了这个当口再求卢氏上门去提亲,文正还在黯然神伤中,就传来二姑娘就同本村的一个青年结婚的消息,这下文正懵了,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

卢氏听说郑二姑娘嫁人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文正就不会再惦记了,文正是不惦记了,可是运动来了,而且来势汹汹,红小兵们个个都不是善茬,上纲上线的功夫不得了,钱有良和卢氏没有少被折腾,天天不是被押着去游街就是挨批斗,回家后还要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从灵魂深处进行检讨。

钱有良和卢氏已经没有了灵魂,也不知该从哪里反省,只知道一味认错,姿态越低,挨的打就越少,文正作为地主崽子,要主动认识到父辈的错误,要积极投身到火热的阶级革命斗争中去。

都要革命了,还谈什么婚姻大事,谁还顾得上婚姻大事,一个地主崽子也配谈婚姻大事,卢氏后悔同郑家退亲了,要是不退亲,只怕这会孙子都已经抱上了,现在好了,媒人见到她都绕道走了。

和文正同龄的后生们都娶上媳妇生了娃,有结婚早的孩子都两三个了,文正还是个光棍,等过了25岁,卢氏就更着急了,屋后头疤老四的大孙子都准备上学启蒙了,自家孙子的娘还不知道是谁。

尤其是疤老四还老领着几个孙子在钱有良面前嘚瑟,旧社会吃的再饱有什么用,儿子现在还不是打光棍,钱有良回家只骂卢氏目光短浅坏了儿子的姻缘,卢氏有苦说不出,每天放工回来就到处串门,让人给文正介绍媳妇。

文正这几年也不想郑二姑娘了,上工的时候听那些结了婚的男人互相讲荤话,再看着人家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家里还是冷被窝,说不想媳妇是假的,村头的刘寡妇撇他一眼,他都恨不得半夜去钻了刘寡妇被窝。

钻寡妇被窝是万万不能,他一个地主崽子,被寡妇讹上了是小事,大不了给寡妇养儿子,万一寡妇被人挑唆,告他一个违背妇女意志,那罪名可就大了,他可不想吃牢饭,睡寡妇这个事情风险太大了,还在正经找个媳妇靠谱。

可好姑娘家也不乐意把姑娘嫁给他呀,卢氏寻摸了几个月,才有人给说了一门亲事,女方家里出身好,但是姑娘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走路不大方便,只能在家干点家委活,不能下地挣工分。

卢氏一听本能的想拒绝,媒人可说了,就你家这么高的成分,想说好姑娘可是真不成,这姑娘除了腿脚不方便,其他都挺好,针线活做的好,家务活也拿手,你要是不同意拿我就说给别人家了。

卢氏和钱有良商量了半宿,还是觉得把香火续上是头等大事,也不管文正什么想法,先定下来再说。

文正内心是不愿意的,他怎么就连个好脚好手的媳妇都娶不上了,他不甘心,钱有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卢氏在一旁算着要办几桌酒席,也不知道亲戚们会不会来?

文正一个不字刚说出口,钱有良就一烟斗敲了过来,你28岁了,过了30岁连“摆子”(鄂西南地区对腿脚不好人的称呼)婆娘都娶不上了,没有儿子以后老了就等着当五保户吧,以后老了死了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得。

文正还年轻,还没想到晚景凄凉上头去,但是村里五保户是什么光景他是知道的,就是活着等死罢了,这也太可怕了,摆子就摆子罢。

来源:堵堵侃球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