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莫德宏的望远镜镜片上沾着前线飘来的硝烟，他不得不反复擦拭。透过逐渐清晰的视野，他看到日军坦克碾过麦田时，金黄的麦穗在履带下爆裂，麦粒像子弹般四溅。远处村庄的土墙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逃难的百姓身影。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摔倒在田埂上，身后的母亲拼

1938年，日军抵达一寺庙，映入眼帘的，是132名一丝不挂、且没了头颅的日军，为首的指挥官既恐惧，又气愤：“从没见过如此凶狠的中国军队！”

莫德宏的望远镜镜片上沾着前线飘来的硝烟，他不得不反复擦拭。透过逐渐清晰的视野，他看到日军坦克碾过麦田时，金黄的麦穗在履带下爆裂，麦粒像子弹般四溅。远处村庄的土墙在炮火中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逃难的百姓身影。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摔倒在田埂上，身后的母亲拼命拽着他往前爬。莫德宏的指节捏得发白，望远镜的金属边框在他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传令兵！"他突然厉声喝道，声音惊飞了战壕旁枯树上栖息的乌鸦，"通知三团，把老乡们都转移到后山去！"他转身时，参谋们看见这位铁血将军的眼角泛着可疑的红光。远处，日军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像一块溃烂的伤疤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李二牛猫着腰在战壕里穿行，子弹"嗖嗖"地从他头顶掠过。他顺手捡起个被炸飞的钢盔扣在新兵头上，钢盔里还残留着前主人的体温和血腥味。"怂个球！"他朝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见没？小鬼子走路都外八字，待会专砍他们腿弯子！"新兵哆嗦着点头，手里的砍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当日军踏入伏击圈时，李二牛突然吹响挂在脖子上的牛角哨。尖锐的哨声划破战场，刹那间数百把大刀从战壕中扬起。一个日本兵惊恐地瞪大眼睛，他最后的记忆是李二牛那张沾满火药残渣的狰狞笑脸，以及朝他脖颈挥来的那道银色弧线。鲜血喷溅在焦土上，瞬间就被干渴的大地吸收殆尽。

寺庙的飞檐上，几只受惊的乌鸦"嘎嘎"叫着盘旋。莫德宏站在院中那棵千年银杏下，斑驳的树皮上还嵌着流弹的碎片。他伸手抚过树干上深深的刀痕，那是多年前香客们祈福时留下的痕迹。如今这座古刹却成了侵略者的葬身之所。

"将军，都处理完了。"副官低声报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莫德宏抬眼望去，132具无头尸体整齐地排列在青石板上，脖颈的切口平整得令人心惊。他弯腰拾起一片飘落的银杏叶，轻轻盖在一具尸体的伤口上。"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这句话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远处传来斑鸠的啼叫，恍若超度的梵音。

佐藤大佐的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胃里翻涌的酸水直冲喉头。那些排列整齐的头颅中，有一张他熟悉的面孔——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勤务兵小野，才十七岁，上个月刚收到母亲从广岛寄来的慰问袋。现在这个爱脸红的小伙子正睁着空洞的眼睛，凝固的表情还停留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恐。

"八嘎...八嘎！"佐藤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突然拔出配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枪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惊飞了寺庙屋檐下的麻雀。随行的日军士兵全都脸色惨白，有个年轻的列兵甚至当场尿了裤子。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莫德宏正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用缴获的日军望远镜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炊事班的老张头正在熬粥，突然看见莫德宏弯腰钻进了帐篷。将军二话不说，抓起个新兵就脱他的草鞋。新兵布满血泡的脚掌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医务兵！"莫德宏怒吼，"怎么照看的？这脚都快烂了！"他亲自打来热水，蹲在地上给新兵洗脚。浑浊的水很快被血染红，将军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化脓的伤口。

那个偷鸡蛋的兵被皮带抽得龇牙咧嘴，却看见将军转身时偷偷抹了把眼睛。当晚，这个兵在日记里写道："将军打我的手在抖，原来铁打的人也会心疼。"月光透过帐篷的破洞照进来，正好落在他枕头旁的两个熟鸡蛋上——那是莫德宏临走时悄悄留下的。

太湖的水面被夕阳染成血色。莫德宏站在炮兵阵地，听着侦察机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表面玻璃早已碎裂，指针永远停在了南京沦陷那天的时刻。"准备。"他抬起右手，炮兵们屏住呼吸。当机翼上的太阳旗清晰可见时，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狠狠劈下："放！"

高射炮的怒吼震碎了湖面的平静。冢田攻的座驾像只折翼的乌鸦，拖着浓烟栽进太湖。爆炸激起的水柱有十几米高，在落日余晖中映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彩虹。莫德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湖面恢复平静。他摘下军帽，对着南京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抚顺的冬天，呵气成霜。莫德宏靠在监舍的墙上，用冻僵的手指在结霜的窗玻璃上画着广西的梯田。同屋的年轻战犯怯生生地问："将军，您后悔吗？"莫德宏笑了笑，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成了冰晶："后悔没多杀几个。"他摸出贴身藏着的银杏叶标本，那是莲池寺的落叶，早已干枯发黄，却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扇形。

1973年的最后一场雪落下时，护士听见老人用苍梧方言哼着山歌。歌声越来越弱，最终消散在呼啸的北风中。他的手掌缓缓松开，一捧来自广西的黄土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极了台儿庄战场上那些永不褪色的记忆。

1. 《台儿庄战役战史档案》

2. 《桂军在抗日战争中的贡献》

3. 《莫德宏将军回忆录》（军事历史出版社）

4. 日军华北司令部作战日志（1938年）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