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演了200多部戏的老戏骨凌汉,去世五年才被人想起,热搜上连名字都没挂住。
演了200多部戏的老戏骨凌汉,去世五年才被人想起,热搜上连名字都没挂住。
消息是陈勉良在2025年11月8日说漏的。
两人最后一次同框是2018年一部网剧,镜头里凌汉拄着拐杖,台词只有三句,拍完自己坐港铁回家。
那天收工后,没人再见过他。
直到今年陈勉良去石硖尾一家老人院找朋友,翻到一本发黄的花名册,上面用铅笔写着“凌汉,2019年3月入院,同年12月离世”,联系人一栏空白。
港片黄金时代,凌汉一天赶三组戏,早晨演巡捕,中午演管家,晚上演死尸。
他从不挑角色,片酬按天算,一天八百块,够交房租就行。
邵氏老同事回忆,他写剧本出身,转行演戏是因为“写不动了,还是站在镜头前简单”。
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里,他演牛家村客栈掌柜,只有一句“客官里边请”,为了这句词,他在片场等足十小时,收工后把盒饭里的鸡腿留给剧务小妹,说年轻人长身体。
最出圈的是《唐伯虎点秋香》的御医。
镜头扫过,他按住周星驰脉搏,眉头一皱,下一秒被弹飞。
整条戏拍了八条,他摔了八次,尾椎骨裂,回家贴块膏药第二天继续开工。
观众只记得周星驰的笑,没人记得他疼不疼。
后来电影重播,字幕里连他的名字都打错,写成“凌旱”。
配角没有粉丝会,也没有应援车。
凌汉晚年住劏房,楼梯口堆满旧剧本,上面用红笔圈出所有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
他常去茶餐厅坐角落,点一杯冻柠茶,把当天拍的戏写在餐巾纸上,折好塞进钱包。
服务生问他是不是明星,他摇头,说只是“跑堂的”。
钱包里那张餐巾纸,入院时被护工当扔了。
香港演艺人协会统计,像凌汉这样演过百部戏却买不起墓地的老艺人,还有三百七十四位。
他们没签长期合约,没交足强积金,退休金最多领九千块,不够交一年房租。
死后如果没人认领,遗体转交公立义祠,骨灰三年后统一海葬,名字刻在最便宜的那面墙上,字体小得看不清。
有人把老港片翻出来,一帧一帧找凌汉。
他在《上海滩》里演被许文强打爆头的线人,在《鹿鼎记》里演给韦小宝送银子的太监,在《赌神》里演被周润发换牌的荷官。
镜头往往不超过三秒,表情却一次比一次真。
观众在弹幕里刷“原来是他”,下一秒又跳到下一部戏。
记忆像遥控器,按一下就翻篇。
年轻演员拍短视频,三天涨粉百万,片酬够买楼。
老戏骨拍一辈子,连块墓碑都凑不齐。
这不是谁对谁错,是游戏规则变了。
以前拍戏靠胶片,一条拍砸,全组喝西北风,配角也得真摔。
现在拍仙侠,绿幕前转个圈,后期给你加闪电,摔都不用摔,粉丝照样尖叫。
流量能换钱,认真只能换回忆。
凌汉最后一次在电视上露面,是2017年深夜重播的《陀枪师姐》。
他演被劫匪打晕的保安,躺在地上,镜头扫过脸,不到两秒。
邻居阿婆指着电视说,这不是住在顶楼的老头吗,原来他拍过戏。
第二天阿婆在电梯里遇见他,夸他演得像,他笑笑,说假的,真被打会疼。
那年他八十三岁,还在等下一个通告,等到冬天,没等到。
陈勉良说,凌汉走前一个月,托他帮忙领一份TVB发的长期服务金,两万块,需要本人签字。
他拄着拐杖去将军澳,前台小姐翻遍系统,找不到名字,最后发现早年用艺名登记,档案纸都脆了。
签字那天,他穿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拍照留念,回家路上把两万块全换成超市券,送给老人院护工,说麻烦大家这么久,买点水果。
现在打开流媒体,搜凌汉,只能跳出《唐伯虎点秋香》的剧照,还是截的模糊版。
评论区有人写“这御医好眼熟”,点赞最高的回复是“跑龙套的啦”。
再过五年,这条评论也会沉到底部,像一块石头掉进海,翻不起浪。
戏里他死过无数次,戏外只死一次,却没人喊卡。
镜头不会为他停留,观众也不会。
可正是这些没人记得的脸,把港片最风光的年代撑得满满当当。
他们像旧楼里的水管,锈在墙里,房子拆那天,才发现水一直流着。
下次重刷老港片,别急着跳片尾,留意那些一闪而过的路人甲。
暂停,截屏,搜搜名字,可能搜不到,但至少那一秒,他被你看见。
流量时代,记住一张配角的脸,就是对抗遗忘最直接的方式。
凌汉走了五年,才轮到被提起,还有多少个凌汉,在等一个暂停。
来源:儒雅橙子A0C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