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几个通晓医理的太医署官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惊觉失态,连忙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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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穗虫
此问一出,朝堂顿时一静。
7
沈威的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楚云歌最虚伪的借口。
几个通晓医理的太医署官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惊觉失态,连忙低下头去。
答案,不言而喻。
酒能助兴,也能败兴。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
若真醉到分不清谁是谁的地步,那身体也早已不听使唤了。
沈威见状,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若能 行 房,便证明神智尚有三分清醒,绝非真醉!”
“既非真醉,却不入婚房,反与家中奴妇苟合。这,是糊涂吗?”
他猛地转向楚云歌,目光如电。
“不!这不是糊涂!”
“这是清醒之下的纵情!是蓄意为之的羞辱!”
“定北侯,你敢说不是吗?!”
楚云歌被他问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天赋异禀,醉死也能行事?
那岂不是更坐实了自己荒淫无度?
刘承脸色一变,立刻反驳道:“护国公此言差矣!人之酒量,各有不同,岂能一概而论!或许侯爷只是酒后胆大,并非有意为之!”
“好一个‘并非有意’!”
沈威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
他转过身,面向龙椅上的皇帝,再次叩首。
“陛下!”
“老臣再问,这桩婚事,从何而来?”
皇帝李煜沉声道:“是朕,亲口所赐。”
“没错!”沈威的声音陡然激昂起来,“是陛下亲赐!是天家之恩!”
“这不仅仅是小女明月与定北侯的婚事,更是皇家对功臣的体恤,是君对臣的恩典!”
“可定北侯,他是如何回报这份天恩的?”
“新婚之夜,龙凤烛前!他弃陛下亲赐的嫡妻于不顾,与一个身份卑贱
的奴妇在别院行下流之事!”
“刘御史,你告诉老臣,这是小事?”
沈威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振聋发聩。
“这不是家事,这是国事!”
“他打的,不是我沈威的脸,不是我女儿的脸!”
“他打的,是陛下您的脸!是整个大周皇室的脸!”
“他这是在告诉满朝文文,告诉天下人——”
“皇帝赐下的恩典,在他定北侯楚云歌眼里,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一个低贱的乳母!”
“这,是为臣之道吗?”
“这,是蔑视皇恩!是欺君罔上!”
一顶“欺君罔上”的大帽子,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楚云歌的头上。
刘承的脸,白了。
楚云歌的脸,灰了。
龙椅上的皇帝李煜,他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8
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沈威这番诛心之论给震住了。
他巧妙地将后宅的“失德”,上升到了朝堂的“不忠”,将对妻子的“羞辱”,转化为了对皇权的“蔑视”。
这一下,性质完全变了。
刘承还想挣扎:“护国公言重了!定北侯绝无此意,他⋯⋯”
“够了!”
沈威猛地打断他,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悲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只是对着冰冷的金砖地面,缓缓说道:
“陛下,各位同僚。”
“老臣戎马一生,镇守北疆二十载,身上大小伤痕七十三处,最重的一次,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
“老臣为何如此拼命?为的,是这大周的国泰民安,为的,是身后的万家灯火,妻女周全。”
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武将那边的队列里,好几位曾跟随他征战沙场的老将军,都红了眼眶。
“我沈家的女儿,自幼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是我沈威的掌上明珠。老臣征战在外,无法时时陪伴,心中已是万分亏欠。”
“老臣以为,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生有良人相伴,琴瑟和鸣,便能弥补一二。”
“陛下隆恩,为她和定北侯赐婚,老臣感激涕零。小女更是满心欢喜,带着我们沈家百年的清誉和她对未来的所有期盼,嫁入了侯府。”
“可结果呢?”
他凄然一笑。
“结果,是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受尽屈辱。”
“刘御史,你口口声声说是小事。那
老臣敢问,若此事发生在你女儿身上,你还会觉得是小事吗?!”
刘承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沈威没有停下,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武将队列,声音愈发沉重。
“今日,是我沈威的女儿受辱。”
“若此事,就这么被当做‘后宅小事’轻轻放过。那么明日,又会是谁的女儿?”
“我大周数十万将士,正在边关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他们将妻儿老小
留于故土,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家宅安宁!”
“可若是他们得知,朝中功臣的嫡女,尚且在新婚之夜任人欺凌,皇家赐婚都能被如此践踏,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在外舍生忘死,家中的妻女却可能遭人轻贱?”
“军心若因此而动摇,国本若因此而震撼,刘御史,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已经不再是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了。
他是在为全天下的军人,讨一个公道!
是在为国家的根本,讨一个说法!
说完,沈威不再言语,只是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陛下,老臣不忍风华正茂的女儿,此后一生都要耗费心力,与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和一个不知廉耻的奴妇内耗纠缠。”
“老臣戎马一生,护的是国泰民安,却护不住女儿一夜周全⋯⋯”
“此为臣之大恸!”
“恳请陛下,准臣⋯⋯解甲归田!”
一个“恸”字,一个“恳请”,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决绝。
整个大庆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必须做出选择了。
9
“放肆!”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龙椅上传来。
皇帝李煜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
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这怒火,有三分是为沈家父女的遭遇,有三分是对楚云歌藐视皇恩的震怒,但更多的,是身为帝王,对朝局失控的警惕和对自身权威被挑战的愤怒。
沈威这一手,看似是以退为进,实则是将了他一军。
他今天若是不严惩楚云歌,寒的就是满朝武将的心,动摇的就是军队的根基。
他若是轻描淡写地处置了,丢的就是他这个皇帝的脸,皇室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所以,他必须怒。
而且必须是雷霆之怒。
“好一个定北侯!好一个楚云歌!”
李煜指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楚云歌,怒极反笑。
“朕亲赐的婚事,在你眼里,竟连一个下贱的奴妇都不如!”
“你让护国公的女儿独守空房,你让朕的脸面何存?让皇家的颜面何存?”
“你口口声声醉酒误事,我看你是色胆包天,狂悖无君!”
楚云歌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臣再也不敢了!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
皇帝的目光转向刘承,以及那些方才附和的官员,眼神冰冷刺骨。
“还有你们!”
“后宅小事?小题大做?”
“在你们眼里,功臣之心是小事?皇家颜面是小事?军心国本是小事?”
“朕看你们,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忘了这江山是谁打下来的!忘了边关将士还在流血牺牲!”
被点到的官员,一个个面如死灰,跪倒一片。
刘承更是汗流浃背,悔不当初。
他只想着打压沈威,却忘了这件事的本质,是触碰了皇权的逆鳞。
皇帝发泄完怒火,缓缓坐下,目光落在仍旧跪伏在地的沈威身上,语气缓和了许多。
“爱卿,快快请起。”
“此事,是朕识人不明,错信了奸佞,让你和你的女儿受委屈了。”
他走下御阶,亲手将沈威扶起。
这,是帝王心术。
打了巴掌,再给个甜枣。
既表明了立场,又安抚了功臣。
“爱卿乃国之栋梁,大周离不开你,辞官之事,休要再提。”
沈威顺势起身,脸上依旧带着悲戚之色,拱手道:“谢陛下。”
他知道,戏演到这里,就该收了。
再坚持下去,就真的成了要挟君上。
皇帝重新回到龙椅上,脸色再次变得森然可怖。
“传朕旨意!”
太监总管连忙躬身,手持拂尘,尖着嗓子应道:“奴才在!”
“定北侯楚云歌,德行败坏,秽乱门楣,大婚之夜,慢待功臣之女,蔑视皇恩,欺君罔上!”
“着,削去其定北侯爵位,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入仕!”
“其名下所有封地、食邑,尽数收回!”
“定北侯府,降为伯爵府,由其嫡弟楚云天承袭,闭门思过一年!”
这一道旨意,等于直接将楚云歌的未来,彻底斩断!
楚云歌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然而,这还没结束。
皇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落在了那侯府的后院。
“至于那秽乱门楣的奴妇王氏⋯⋯”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此等不知廉耻、祸乱家宅之辈,留之何用?”
“着京兆府派人,即刻前往,将其装
入猪笼,沉塘示众!”
“以儆效尤!”
10
圣旨一下,便是定局。
楚云歌被殿前武士摘去了顶戴花翎,剥下了侯爵朝服,像一条死狗一样拖出了大庆殿。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只是双目无神地望着金碧辉煌的殿顶,口中喃喃自语。
“后悔……我后悔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刘承等一众为他求情的官员,被皇帝下令罚俸一年,勒令在家反省。
朝堂之上,风气为之一肃。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可以得罪任何人,但千万别去招惹护国公沈威。
更不要去招惹,他那个看似柔弱,实则手段狠辣的女儿。
圣旨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先是传到定北侯府。
当传旨太监尖利的声音在侯府上空响起时,整个府邸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楚云歌的母亲,老侯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侯府上下,人人自危。
曾经风光无限的定北侯,转眼间,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而另一道关于王氏的圣旨,则由京兆府的官差,直接送达。
官差们没有丝毫客气,踹开王氏所在的客房,将还在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美梦的她,直接拖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侯爷的人!”
王氏还在尖叫,还在用她那可怜的身份来威慑众人。
为首的官差冷笑一声,展开黄澄澄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奴妇王氏,秽乱门楣,品行败坏……着,即刻装笼沉塘,以儆效尤!钦此!”
“沉⋯⋯沉塘?”
王氏的尖叫声,变成了惊恐的嘶吼。
“不!不可能!侯爷会救我的!侯爷一定会救我的!”
她拼命挣扎,可那几个官差都是孔武有力之辈,哪里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挣脱的。
她的嘴被破布堵上,手脚被捆住,被粗暴地塞进了一个又脏又臭的猪笼里。
猪笼被抬上马车,一路向着城外的乱葬岗旁的野湖拉去。
无数百姓跟在后面看热闹,对着猪笼里的王氏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这就是那个勾引侯爷的乳娘?”
“真是不要脸!害得国公府的小姐那么没面子!”
“活该!沉塘都便宜她了!”
王氏在猪笼里,听着这些咒骂,看着那些鄙夷的目光,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她不明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就是睡了一个男人吗?
不就是想争个宠,要个名分吗?
为什么,会是沉塘的下场?
直到猪笼被高高举起,即将抛入冰冷的湖水中的那一刻,她透过缝隙,看到了岸边百姓们冷漠的脸。
她忽然明白了。
她错的,不是想上位。
而是,她惹错了人。
她惹的,是手握权柄、杀伐果决的护国公府。
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想借她这颗棋子,来彻底摧毁一个百年世家的⋯⋯沈明月。
“噗通!”
一声巨响,猪笼落水,激起巨大的水花。
很快,水面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串串冒上来的气泡。
一个妄图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11
楚云歌被赶出了侯府。
不,现在应该叫伯爵府了。
他的弟弟,新任的定北伯楚云天,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兄弟情谊,只有刻骨的厌恶和冰冷。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楚家的人。”
“我们楚家,没有你这种愚蠢到自毁前程的子孙!”
“滚!”
楚云歌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被家丁从侧门推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曾经的下属、朋友,如今看到他,都像躲瘟疫一样,绕道而行。
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昔日的锦衣玉食,前呼后拥,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饿了,只能去和乞丐抢食。
他冷了,只能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
短短几天,曾经意气风发的定北侯,就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满身污垢的乞丐。
他开始后悔。
午夜梦回,他总能看到沈明月穿着大红嫁衣,冷冷地看着他的样子。
“那便沉塘吧。”
“后悔的,是你。”
是啊,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王氏。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沈明月当成那些可以随意拿捏的后宅妇人。
他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愚蠢到,认为那只是一件“小事”。
如果⋯⋯如果大婚当晚,他没有去王氏的院子。
先把她稳住,后面再去?
如果第二天,他诚心诚意地跪下认错,而不是想着演戏糊弄。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这天,他在街上行乞,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
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明月。
她已经脱下了嫁衣,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艳动人。
她正和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说笑着,眉眼弯弯,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惬意。
那个男子,是当今最受器重的七皇子。
楚云歌的心,像是被万千钢针狠狠扎刺,痛得无法呼吸。
那本该是他的妻子。
那份尊荣,那份温柔,那份让全京
城男人都羡慕的姻缘,本该是属于他的!
是他,亲手把它毁了。
他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拦住马车。
“明月!明月!是我啊!我是云歌!”他嘶吼着,声音沙哑难听。
“你看看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两名高大的护卫就如铁塔般挡在了他面前。
“滚开!哪里来的疯乞丐!”
护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马车里的沈明月,似乎听到了动静,只是淡淡地向外瞥了一眼。
那眼神,平静,淡漠,没有恨,也没有爱。
就像在看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然后,车帘落下,马车缓缓驶离,没有丝毫停留。
楚云歌趴在冰冷的地上,看着远去的马车,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哭。
他真的疯了。
被无尽的悔恨,彻底逼疯了。
12
和离之后,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舒心。
我不再是定北侯府的未来主母,我又做回了护国公府那个备受宠爱的嫡女沈明月。
父亲和大哥对我心怀愧疚,更是加倍地疼爱我。
母亲拉着我的手,欣慰地说:“月儿,做得好。我们沈家的女儿,绝不受这等委屈。”
京城里的风言风语,我一概不理。
那些曾经羡慕我嫁入侯府的贵女们,如今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一丝幸灾乐祸。
她们不懂。
对我而言,脱离楚云歌那个泥潭,不是悲剧,而是新生。
我开始帮着母亲打理府中庶务,将偌大的国公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闲暇时,会看看书,弹弹琴,或者陪父亲下下棋。
父亲在朝堂上经此一役,威望更盛。
那些曾经与他作对的政敌,如今都夹起了尾巴。
而楚家,则彻底沉寂了下去。
新任的定北伯楚云天,虽保住了爵位,但家族声望一落千丈,在京城几乎抬不起头来。
至于楚云歌,我偶尔会从下人的闲聊中听到他的消息。
说他疯了,彻底疯了。
整日在街上胡言乱语,说自己是侯爷,说国公府的小姐是他的妻子。
人人都当他是个笑话。
我听了,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倒是七皇子李瑞,开始频繁地出入我们国公府。
他是我大哥的好友,以前也常来,但最近,他来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他总是会带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者是一些难得一见的孤本。
他会陪我父亲谈论军国大事,也会陪我下棋品茶。
他的眼神,总是温润如玉,带着一丝我能看懂的欣赏和情意。
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她旁敲侧击地问我:“月儿,你看七皇子如何?”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我对感情之事,看得淡了许多。
我不再强求什么良人相伴,只求此生,能随心而活,自在安宁。
若有良缘,我欣然接受。
若无,我亦能独自精彩。
沈明月的人生,不会被任何一个男人所定义。
13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暖意。
我站在国公府的观景楼上,俯瞰着半个京城的景色。
远处,是巍峨的皇宫。
近处,是繁华的街市。
人间烟火,尽收眼底。
父亲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这世道,终究是靠自己。”我轻声说。
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无论是后宅还是朝堂。
想要不被欺负,想要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自己变得强大。
有强大的家世,有强大的内心,还有⋯⋯强大的手腕。
父亲欣慰地笑了。
“你长大了,明月。”
“比为父想象中,还要出色。”
他顿了顿,说道:“七皇子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点点头。
“但你若不想,父亲也不会逼你。”他补充道,“我沈威的女儿,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心中一暖,转头看向父亲。
他两鬓已有些许白发,那是为国操劳留下的印记。
“父亲,”我认真地看着他,“女儿明白。”
“女儿不会再让您和母亲失望。”
未来的路还很长。
或许我会接受七皇子的情意,成为他的助力,在另一片更广阔的天地里,施展我的才智。
或许我会选择终身不嫁,留在国公府,为父亲和兄长分忧,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但无论哪一种选择,我都不会后悔。
因为我的人生,已经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楼下,传来一阵嬉笑声。
是几个丫鬟在追逐打闹。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中的郁气,早已一扫而空。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楚云歌和王氏,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绊脚的两颗小石子。
踢开了,前路,便是一片坦途。
至于那个悔疯了的前夫?
他,早已不配出现在我的故事里。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