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叫新加坡的地方,被踢出了马来西亚联邦,被迫自己成了一个国家。
一九六五年,全世界都在看一个笑话。
一个叫新加坡的地方,被踢出了马来西亚联邦,被迫自己成了一个国家。
这事儿挺怪的,别人都是哭着喊着要独立,他们却是被人一脚踹出来,连滚带爬地自己过。
电视上,他们的头儿李光耀,一个受过英国顶尖教育的精英,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
这眼泪可不是装的。
他手里接过的,根本不像个国家。
那会儿的新加坡,就是个小破岛,七百平方公里都不到,连淡水都得从刚刚跟自己掰了的马来西亚买。
岛上挤着快两百万人,华人占了绝大多数,剩下的是马来人、印度人,还有些别的。
大家各说各的话,福建话、粤语、马来语、泰米尔语,街上吵吵嚷嚷,就像个菜市场,谁也听不懂谁在吆喝啥。
这么个地方,怎么活下去?
这是个大问题。
但在所有要命的问题里,李光耀先抓起了一个看起来最不急的:以后,我们这个国家的人,到底说什么话?
按理说,这问题不难回答。
岛上四分之三都是华人,把华语,也就是我们说的普通话,定为官方语言,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人心齐,泰山移。
先把占绝大多数的自己人拢住了,什么事都好办。
当时,岛上华人圈子里要求“华语至上”的声音大得很,这是民族感情,谁也挑不出错。
李光耀自己也是华人,他的选择,似乎早就写好了。
可他偏不。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华人同胞都觉得有点寒心的决定:把英语,这个以前殖民者的语言,定为新加坡的第一工作语言和教育媒介语。
这个决定,等于告诉所有华人孩子:你们要想有出息,要想当官、做生意,就得先把祖宗的话放一边,去学好洋人的话。
在那个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年代,这简直是自断手脚,冒天下之大不韪。
要搞懂李光C耀为啥这么干,得把时间往前倒个一百多年。
英国人莱佛士刚到新加坡的时候,这儿就是个小渔村,岸边都是沼泽,蚊子比人还多。
但英国人眼毒,一眼就看出这是马六甲海峡的咽喉,是块宝地。
他们把这儿设成自由港,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
中国南边活不下去的福建人、广东人,拖家带口“过番”下南洋,就奔这儿来了。
他们脑子活,能吃苦,没几年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岛上的原住民马来人,继续打鱼种地,过自己的日子。
后来,英国人又从印度弄来大批劳工,修路、盖房、当警察。
就这么着,不到一百年,一个小渔村,硬是给凑成了一个五方杂处的大码头。
人是凑到一块儿了,心可没到一块儿。
华人瞧不起印度人,觉得他们是英国人的走狗;马来人又觉得华人和印度人都是外来的,抢了他们的地盘。
大家住在不同的社区,上不同的学校,吃不同的饭,拜不同的神。
在牛车水,你听到的全是福建话、潮州话;到了芽笼士乃,满耳朵都是马来语。
彼此之间,除了做买卖,几乎没什么来往,隔阂比墙还厚。
这种局面,平时没事,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是大乱子。
就在新加坡被踢出来前不久,因为族群问题,跟马来西亚已经闹过好几次流血冲突了。
李光耀亲眼见过街上的惨状,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新国家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人心不齐。
如果再因为语言问题,把这根弦绷断了,那新加坡就彻底完了,都不用等别人来打。
所以,当“华语优先”的呼声响起时,他看到的不是民族自豪感,而是分裂的导火索。
他知道,一旦政府带头把华语捧上天,那马来族和印度族的同胞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行啊,这下坐实了,这就是个华人的国家,没我们什么事了。”
人心一散,队伍就没法带了。
李光耀后来自己也说,要是当时选了华语,新加坡就永无宁日,天天关起门来自己人打自己人。
政治风险之外,还有个更现实的麻烦。
那时候的华语教学,乱七八糟。
拼音方案都还没统一,汉字又那么难学,对那些母语不是汉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书。
硬逼着马来小孩、印度小孩去学,不但学不会,还会让他们打心底里反感华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光耀需要一把能把所有人都黏在一起的“胶水”,而不是一把只讨好多数人的“锤子”。
他选了英语。
这个选择,在当时看来太讽刺了。
一个刚刚摆脱殖民统治的国家,回头就把殖民者的语言奉为圭臬。
但李光耀这人,极度务实,他不管什么面子、什么情绪,他只看什么东西管用。
英语这东西,恰好就能解决他所有的问题。
第一,英语是“中立”的。
它不是岛上任何一个族群的母语,是外来的。
用它,谁也别争,谁也别闹。
华人、马来人、印度人,大家的孩子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学英语,谁也别说谁占了便宜。
这在政治上,是平息内部矛盾最聪明的办法。
第二,英语是“饭碗”。
李光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关起门来过日子。
新加坡要活下去,只能靠做国际贸易,把全世界的钱都吸引过来。
那会儿,全世界做生意、搞科技、玩金融,用的是什么语言?
英语。
你不会英语,就等于把自己变成了聋子和瞎子,谁带你玩?
想让美国人、欧洲人来投资,你总得会说人家的语言吧?
放弃英语,就等于放弃了新加坡唯一的活路。
第三,英语是“捷径”。
李-光耀明白,国家要发展,得靠知识,靠人才。
当时世界上最新的科学技术、管理经验,全是用英文写的。
如果等别人翻译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让孩子们直接学英语,就能第一时间接触到世界上最先进的东西,不用走弯路。
当然,李光耀也没把事做绝。
他要是敢下令废除所有母语,那第二天他就得下台。
所以,他搞了一个影响至今的“双语政策”。
这个政策很简单:所有人都必须学英语,这是为了找饭吃,为了国家生存。
同时,每个人还必须学好自己的母语。
你是华人,就得学华语;你是马来人,就得学马来语;你是印度人,就得学泰米尔语。
这个设计,堪称绝妙。
英语,管的是大家的脑子和肚子,是理性的工具,用来跟世界接轨,发展经济。
母语,管的是大家的心和根,是情感的寄托,用来连接传统,保留文化认同。
这样一来,新加坡人既能挣世界的钱,又不会忘了自己是谁。
这个决定,在当时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有浓厚中华情结的老一辈华人。
但李光耀顶住了压力,硬是把这条路走了下去。
几十年过去,新加坡从一个混乱的码头小岛,变成了世界上最富裕、最有序的国家之一。
今天的新加坡人,可以无障碍地跟北京的官员谈生意,也能扭头就跟华尔街的银行家开会,这种语言优势,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光耀放弃了用自己族群的语言去定义这个国家的灵魂,但这个决定,却最终让这个国家在世界上站稳了脚跟。
很多年后,一些新加坡的华人家庭出现了奇怪的一幕,祖孙之间交流变得困难。
爷爷奶奶说着一口流利的福建话或粤语,而孙子孙女却只会用带着标准口音的英语回答“Yes”或“No”。
参考文献:
Lee Kuan Yew. From Third World to First: The Singapore Story, 1965-2000. 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2000.
周清海. 新加坡双语之路:回顾与前瞻. 新加坡:南大-新加坡华文教研中心出版社, 2017.
Barr, Michael D., and Zlatko Skrbiš. Constructing Singapore: Elitism, Ethnicity, and the Nation-Building Project. NIAS Press,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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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冬韵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