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死后第三年,总裁老公寄来律师函:柔儿的肾脏有缺陷,再换一个!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死后第三年,总裁老公寄来律师函:柔儿的肾脏有缺陷,再换一个!完结
第1章 死亡证明
我人没了的第三年,我的总裁老公,陈越泽,给我寄来了一封律师函。
信里洋洋洒洒,控诉我捐给他白月光的那颗肾有毛病。
他迟迟等不到我的回应,耐心显然已经告罄。
为了逼我现身,他甚至开了个发布会,高调地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名下。
最后,他大概是忍无可忍,亲自跑回了我的乡下老家。
邻居看到他,满脸的错愕:“你找淼淼?她自从爷爷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他怒火中烧,狠狠地砸响了我家的大门。
门开了,站在后面的是我妹妹,苏小冉。
“陈越泽?你难道不知道,我姐姐已经死了整整两年了吗?”
……
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苏淼淼又想玩什么新花样?诈死?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后悔?”
“两年前她敢开车去撞柔儿,我不过是停了她的卡而已,她还敢跟我耍性子?”
“要不是今天柔儿的肾脏指标出了异常,我才懒得搭理她,更别提原谅她了!”
妹妹苏小冉的眉头紧紧蹙起:“我姐姐已经过世两年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原谅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越泽对苏小冉的话充耳不闻,视线轻飘飘地越过她,落在屋里一条白色的小狗身上,那小狗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还想骗我,豆豆都在这儿,苏淼淼能跑到哪里去?”
“你给她带个话,我现在是给她台阶下,她要是再不识好歹,那就永远都别来找我了!”
豆豆好像听懂了人话,一瘸一拐地冲到他脚边,用尽力气狂吠起来。
妹妹赶紧伸手将豆豆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可豆豆却突然张大嘴巴,舌头伸了出来,全身像被电击了一样,剧烈地抽搐。
妹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氧气瓶和压舌板。
看着豆豆痛苦的样子,我的灵魂仿佛裂开了一道缝,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抱抱它。
然而,我的手臂径直穿过了它的身体。
我这才恍然惊醒,自己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再也无法拥抱我所爱的一切。
陈越泽的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死狗!还想让我再踹你一脚是不是?”
两年前,就是因为陈越泽为了林柔儿打了我一巴掌,护主心切的豆豆冲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结果被他一脚踹飞。
从那以后,豆豆的右腿就落下了病根,一旦受到极度的惊吓,就会这样痉挛应激。
陈越泽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最后说一遍,让苏淼淼滚出来见我!”
“她死了!就算她还活着,也绝对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我会让她离你远远的,找个好男人嫁了,这辈子都跟你再没半点关系!”
苏小冉声嘶力竭地吼着,可陈越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信。
“所以呢?苏淼淼是背着我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呵,果然跟柔儿说的一样,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她!”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原来……人死了,心还是会痛的。
我都已经被他和他的白月光联手逼死了,竟然还要承受这种肮脏的污蔑。
一瞬间,我的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炙烤,痛得难以忍受。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赶紧给我滚!我们苏家不欢迎你!”
陈越泽阴狠的目光扫向苏小冉:“你们苏家?这里的一砖一瓦,哪样不是我陈越泽给的?难道你姐姐没告诉你?就连你那个窝囊废大哥的彩礼钱,都是我出的!”
是的,他说的没错,陈越泽对我们苏家有恩。
当年我母亲重病,是他拿出了救命钱。
嫂子未婚先孕,娘家逼着去打胎,也是他给了彩礼,才让我那可怜的侄子能顺利降生。
所以,我为他做的所有事,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偿还。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天生就只有一个肾。
那个给我做检查的医生,早就被林柔儿收买了。
这些,都是我在手术台上,从麻醉医生和主刀医生的闲聊中听到的。
那天,麻醉师给我打的剂量只有正常的一半,意识清醒的我却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健康的肾脏被摘走,换上了一个冰冷又折磨人的人工肾。
术后,我很快就出现了严重的手术感染,前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因为并发症死在了病床上。
而那个时候,陈越泽正陪在林柔儿的身边,嘘寒问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苏小冉的情绪彻底崩溃了:“陈大少爷,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我姐动手术的那家医院问问!”
“医院里有我姐姐的死亡证明!”
陈越泽发出一声冷笑:“我早就问过了,医院的人告诉我,她手术很成功,顺利出院了。撒谎都不打草案的吗?”
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当时是抢救无效,死在医院里的!
这种只要稍加查证就能戳穿的谎言,陈越泽却信得那么彻底。
“陈越泽!你还敢来我家!”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冲了进来,双眼猩红地瞪着他。
第2章 血债
是我大哥,苏寒宁。
他看样子是刚从工地下班,满身风尘,脸上写满了疲惫,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怎么也扑不灭的怒火。
“你借给我们的钱,我一分不少都还清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陈越泽从助理手里接过一根烟,凑到火光上点燃,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苏寒宁,你们苏家像水蛭一样趴在苏淼淼身上吸我的血,你还得清吗?”
苏寒宁的眼底闪过一丝深切的伤痛,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是,是我拖累了淼淼,但是你……你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他猛地向前两步,一把揪住了陈越泽的衣领。
“当初淼淼要嫁给你,我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她为了说服我们,在老宅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结果呢!你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还害她丢了性命!你现在就应该滚去跟你的小青梅双宿双飞,而不是跑到这里来,惊扰她的亡灵!”
“陈越泽!你简直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陈越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了苏寒宁的拳头上。
皮肉烧焦的“滋啦”声响起。
“大哥!”
“不就是一颗肾吗?我可是给了她一千万!哪个人渣会出手这么大方?”
“再说了,当初是她自己点头同意的,现在反过来怪我?”
苏寒宁大声反驳:“什么一千万!我妈的五十万救命钱,还有我的十万块彩礼,我早就还给你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拿了钱又不敢承认,你们苏家人,是不是都这么恶心?”
陈越泽的眉宇间充满了不耐烦,他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黑衣保镖围了上来。
“去,把后备箱那几条塞北犬放出来,给他们长长记性!”
我惊慌失措,下意识地跪在地上求他,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几个黑衣人闯进家里,把我的家人团团围住。
流着哈喇子的几条恶犬猛地扑了上来,大哥紧紧抱着妹妹躲闪,可怜的豆豆却被活生生撕咬得血肉模糊。
“不!停下!全都给我停下!”
我声嘶力竭地哭喊,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血泪从我的眼眶中流下,只有豆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哀怨的眼神望向我所在的方向。
我的豆豆,原来你从一进门,就看到我了啊!
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面前断了气。
“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教训,”陈越泽的声音冰冷刺骨:“三天之内,让苏淼淼自己滚回来见我,不然,这条死狗就是你们的下场。”
大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当年,就因为我顶撞了林柔儿几句,陈越泽就毫不留情地搞垮了我们家的工厂,父亲被气得一病不起。
如今,这种事他当然也做得出来。
为了那个林柔儿,他简直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整整两年了,就因为那颗被移植的肾脏,我的魂魄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地拴在陈越泽的身边,这比下地狱还要痛苦。
楼下,林柔儿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名字的那一瞬间,陈越泽满脸的戾气立刻烟消云散。
“喂,柔儿,怎么了?”
我的灵魂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瞬间就被拉到了陈越泽的身边。
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化不开的柔情。
“阿泽哥哥,淼淼姐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躲着不肯见我们呀?”
“都怪我,怪我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了,连排异反应都压不住,把淼淼姐捐给我的肾给弄坏了,她肯定舍不得再换一个给我了……”
电话那头,林柔儿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让我一阵反胃。
“傻瓜,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生物人工肾,这件事,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医生说了,你的身体状况,只能接受活体肾源。苏淼淼平时那么爱健身,壮得跟头牛一样,她用个人工肾脏,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陈越泽柔声安慰了林柔儿半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行色匆匆地敲门进来。
“陈总,有份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份死亡证明……”
陈越泽的眉毛轻轻一挑:“谁的?”
“是……是苏小姐的。”
第3章 掘墓
陈越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了过去,目光落在姓名那一栏,“苏淼淼”三个字刺入他的眼帘。
他嗤笑一声:“苏淼淼,你还真是有本事,为了躲着我,连死亡证明都搞出来了,你觉得这有用吗?”
助理的表情有些犹豫:“陈总,这份死亡证明,我们核实过了,并不是伪造的。而且,我托人去派出所那边查了一下,那边也说……”
“够了!”陈越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这肯定是苏淼淼的小把戏,无非就是想让我后悔,她做梦!”
“给我去找,不管她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
助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点头:“好的,陈总!”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助理再次来汇报工作时,脸色显得十分古怪。
“陈总,私家侦探那边传回消息,说……苏小姐已经被证实死亡了。而且,尸体在殡仪馆火化后,骨灰是由她哥哥苏寒宁亲自签字领走的,绝对不会有错。”
陈越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放屁!苏淼淼那种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她为了活命,甚至还跑到藏区去求什么偏方!”
我只能苦笑,他根本不知道,我去藏区,求的不是我自己的命。
那一年,陈越泽去非洲出差,不幸染上了疟疾,用尽了各种方法,高烧就是不退。
我无意中听说藏区有古方能治这种病,便一个人跋山涉水,跪拜上山去求药。
剧烈的高原反应让我严重缺氧,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
最终,我在山顶的一座古庙里,求到了那个方子。
也不知道是那偏方真的有效,还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陈越泽吃了我带回来的药,烧真的就退了。
可他竟然一直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才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求药。
真是天大的笑话。
助理为难地开口:“可陈总,我找了两家私家侦探,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苏小姐,可能真的……”
陈越泽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放屁!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她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缠着我,粘着我。”
“我看,她八成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肾有问题,怕我找她算账,所以才玩了一出诈死!现在指不定躲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呢!”
助理被他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可是陈总,这也太……太像演戏了吧!”
陈越泽的笑容里充满了戏谑:“她大学的时候,可是话剧社的台柱子,演一出假死,对她来说不是专业对口吗?”
助理彻底没话说了。
“那陈总,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陈越泽点燃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查,给我继续查!我倒要看看,她是在哪个殡仪馆火化的,骨灰又埋在了哪个墓园。”
“我非要亲眼看看,她苏淼淼这场戏,是不是真的能演得天衣无缝!”
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我曾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心,彻底凉透了。
我的魂魄,似乎又淡了几分。
又过了一个星期,助理再次前来汇报。
这一次,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将一份资料,轻轻地放在了陈越泽的面前。
“我查到了,苏小姐是在市第一殡仪馆火化的,火化记录上的时间,是两年前。”
“她的骨灰,安葬在市郊的青陵园,具体位置是C区第六排第八个墓地。”
“墓园的工作人员还说,苏家的兄妹俩,每年的清明和忌日都会去祭拜。”
陈越泽的神色阴冷得可怕,薄唇轻启:“好啊,安排得还真是周到!”
“看来,苏淼淼,你是铁了心要躲着我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走!去青陵园!”
助理连忙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郊区青陵园的门口。
陈越泽下了车,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助理赶紧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举在他的头顶。
C区,第六排,第八个墓地。
墓碑很新,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苏家二女,苏淼淼之墓】。
墓碑上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里,是我年轻时带着淡淡微笑的脸。
第4章 空的
那是我刚上大学时的照片,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充满了对未来的阳光期待。
陈越泽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的黑白照片,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助理站在不远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的灵魂就飘在旁边,有些伤感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坟墓。
这个墓地,一直是哥哥在帮忙打理。母亲因为太过伤心,在我去世的第二年,也跟着我一起走了。
“给我挖开!”
陈越泽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助理吓了一大跳。
“陈总,您……您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把她的坟给我挖开!”
助理的脸瞬间吓得惨白。
“不行啊陈总,这、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苏小姐人都已经不在了,就让她安息吧。”
陈越泽却完全不为所动。
“你们今天要是不想干,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助理哭丧着脸,终究不敢违抗,身后的保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工具开始挖坟。
陈越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墓碑,直到一个小小的骨灰罐,被从泥土里挖了出来。
他一把抢了过来,猛地掀开了盖子。
在他掀开盖子之前,我看到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当他抬手的那一刻,保镖和助理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陈越泽夹杂着讽刺与胜利喜悦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果然在演我!苏淼淼,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往下演!”
助理愣在原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空的……”
是啊,空的。
我死后的骨灰,根本就不在这里。
陈越泽抱着那个白色的瓷罐走了,没有人注意到,在被挖开的墓碑底下,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我所有的青春,所有的不甘与执念,都被藏在了那个小小的匣子里。
陈越泽再一次去了苏家。
这一次,林柔儿竟然也跟来了,她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陈越泽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肩上。
在他弯腰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林柔儿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我的心口猛地一缩。
那个平安符,是我曾经去紫金山,三步一跪,九步一叩,为他求来的。
符里面,还放了我的一截青丝,听说,可以替心爱的人挡一次灾。
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僵硬的苦涩,一股剧痛撕扯着我的灵魂。
原来这平安符,还真的挺灵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就是替林柔儿挡了灾吗?
“苏寒宁!苏小冉!赶紧把苏淼淼那个贱人叫出来!”
林柔儿一进门,就先掉起了眼泪。
“我是特地来给淼淼姐道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她肯救我,我保证,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见阿泽哥哥了!”
说着,她还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心里,竟咳出了一滩血。
苏小冉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嚷嚷着让他们滚,一边上手去推林柔儿。
陈越泽一把将地上的白瓷罐子狠狠摔碎:“罐子明明是空的,你们还敢说她死了?她的骨灰呢?”
苏寒宁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意识到,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竟然真的去挖了我妹妹的坟!
他再也忍不住,怒吼着和陈越泽扭打在了一起。
混乱中,有人撞到了墙边的壁龛,上面的一盏水晶相框应声落地,瞬间四分五裂。
陈越泽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碎裂感。
那盏永不熄灭的水晶灯下,供奉的竟然是我的黑白照片。
“你们……你们竟然敢供奉一个活人……”
但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还是说……苏淼淼她……真的死了?”
“你这个禽兽!淼淼活着的时候你就没对她好过,现在她死了,你连她的安宁都要剥夺吗!”
苏寒宁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朝着陈越泽扑了过去。
“不!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
陈越泽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她怎么可能会死!”
他猛地甩开苏寒宁,竟然伸手去捧地上的玻璃碎渣。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支离破碎,陈越泽的手,很快就被锋利的碎渣划得鲜血淋漓。
那滚烫又黏腻的血液,像熔岩一样炙烤着我,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苏小冉冲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我姐的东西,你不配!”
林柔儿赶紧上前,拿出干净的手帕,心疼地裹住他淌血的手。
“带走!”陈越泽对着保镖下令。
第5章
助理愣了一下,半晌才接收到陈越泽的意思。
“得罪了,苏小姐!”
他不顾苏寒宁和苏小冉的阻拦,用西装外套将地上碎裂的相框包裹好。
“苏淼淼的骨灰呢?”
那双狭长凶狠的眼睛直直地钉在苏寒宁身上。
“陈越泽!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淼淼临终前说了,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似乎懒得继续跟他们继续纠缠,直接转身走了。
陈越泽将自己关进书房,任谁敲门都不开。
三天后,助理再次走进书房。
“陈总,我这边查到一点关于苏小姐的事。”
陈越泽抱着酒瓶子抬起头,胡子拉碴,头发变成鸡窝,看起来憔悴狼狈。
“找到苏淼淼的骨灰了?”
助理摇头:“当初给苏淼淼小姐的补偿款一千万,我查过了,根本没到她的账户上。”
陈越泽皱眉:“没有?这怎么可能,财务干什么吃的?”
“钱确实打出去了,我查到那笔款的最终去向,是林小姐的账户。”
威士忌酒瓶被重重砸在桌面上,“林柔儿?是她?”
“是的,一千万里有八百万被她花光了,剩下的两百万汇入了当初给苏小姐做手术的两个医生账户里,一个是麻醉医生,另一个是主刀医生。”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让陈越泽惊呆了。
“你、你说什么?”
助理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陈越泽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只觉得一切都荒唐极了。
他那么信任林柔儿,可到头来,却是林柔儿欺骗了他。
他听助理阐述那天的事实时,眼角竟然流出泪来。
“她为什么不说……”
助理也有些无奈,当初做完手术,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林柔儿身上,这要怎么说啊。
“陈总,其实还有一件事,之前我就觉得苏小姐的身体不太好……”
“身体不太好?!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陈越泽一脸质问。
助理硬着头皮说:“陈总,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你之前眼里只有林小姐……苏小姐在得知你要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林小姐,所以才发了怒,要撞死林小姐的……”
“可你……却差点掐死她,她愿意捐献肾脏也是因为舍不得你捐吧!”
陈越泽不悦道:“我什么时候眼里只有林柔儿了!”
助理回想了一下:“你宁愿为了林小姐的一句话就跑去排队两小时买她爱吃的甜品,可苏小姐都发烧住院了,你都不去看一眼。”
“还有,苏小姐移植肾脏后,你就带着林小姐去了瑞士,先消失两年不联系的是你……”
陈越泽身影晃了晃:“原来……我对她那么差吗?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为什么她死后,就连一点点痕迹都不存在了?”
他失魂落魄地好像想起了对我全部的坏,助理无措地站在一旁。
他把骨灰罐视若珍宝一样裹入怀里,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在书房里徘徊。
而我的灵魂就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
我知道他后悔了。
可这有什么用呢,我人都不在了。
他再怎么忏悔,我也不能死而复生。
想到这里,我讽刺一笑。
助理犹豫了一下,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苏小姐生前的体检报告,在她的梳妆台抽屉里找到的……”
“上面有个指标很奇怪,苏小姐是单肾患者……”
第6章
陈越泽接过资料的时候,指尖微微颤抖。
体检报告一眼就能扫到底,他觉得自己喉颈像是被人扼住般,无法喘息。
林柔儿来看他,看他喝得酩酊大醉,一副十分颓废的样子。
“阿泽哥哥,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林柔儿红着眼睛说着,但是陈越泽却神情恍惚,完全没听进去。
他伸手抚摸林柔儿的脸颊,喃喃自语。
“淼淼……你身上的血是淼淼的吧!”
林柔儿被他的神情吓到,怯生生地说:“我是柔儿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他的手探进裙摆,腰腹上有一道疤痕,他摩挲着。
林柔儿心里莫名不安,往后退了一步。
陈越泽却猛地攥住她的纤细手腕,把人拉到怀里。
林柔儿顿时小脸绯红,以为陈越泽是要亲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刻,剧痛袭来。
“啊……救命!”
林柔儿惨叫挣扎,但是她只是个体重不过百的弱女子,在一百六十斤的陈越泽面前,弱得就跟只小鸡仔一样。
她被陈越泽按着,腹部的裙子被鲜血染红。
因为陈越泽拿着匕首插进她的腹部,着了魔一样挖着她的右肾。
“那是淼淼的肾脏,你不该骗我的,很痛吗?那淼淼在手术台上比你还要痛……”
他喃喃自语着,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
林柔儿痛得脸都扭曲变形,浑身颤抖抽搐。
这种被活生生剜肾脏的痛楚,能让人活活痛晕过去。
助理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落地灯歪倒在波斯地毯上,碎玻璃碴间蜿蜒着暗红血迹。
林柔儿蜷缩在真皮沙发前,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在米白色真丝裙上洇出不规则的血花。
“林小姐!”助理扔下手中的文件夹,他扯下一块布按住了不断涌血的伤口。
“救救我!”林柔儿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腕,声音里带着濒死般的颤抖。
陈越泽跪坐在三步外的地毯上,掌心握着带血的平安符,指缝间缠绕着几缕染血的长发。
他如同地狱修罗般站起身,右手握着一个小小的鲜红的,不少细长的血管滴血的……肾脏。
手一松,像个苹果一样滑进了注满水的玻璃罐子里。
助理仔细才看清,茶几上摆着的分明是福尔马林的实验罐,液体被血染红,表面浮着细小的絮状物。
可他还是拿着匕首朝着林柔儿走过来,眼底泛着冰冷的寒意。
“陈总!你冷静点!”
助理护住林柔儿的头部,后背抵在冰凉的落地窗上,“您忘了吗?是您亲自签署的肾脏移植同意书!苏小姐的肾脏已经移植给林小姐了!”
“我后悔了!”陈越泽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她不配!淼淼给我托梦了,她在责怪我,我要还给她,是我对不起她!”
烟灰缸擦着林柔儿的脸颊飞过,在她耳后划出道血痕,砸中身后的博古架,景德镇青瓷瓶应声碎裂。
林柔儿发出凄厉的尖叫,温热的鲜血滴进她睫毛,模糊了视线。
“求你……救救我!”她抓住特助的袖口。
陈越泽再次扑来时,助理终于下定决心。
他抓起墙角的翡翠摆件,水头莹润的貔貅雕像在落地灯下泛着幽绿光芒。
摆件砸中后脑勺发出闷响,陈越泽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瘫软,镇纸从指间滑落,在地毯上滚出长长的血痕。
“陈总,对不住了!我不能看着你犯罪!”
第7章
助理送林柔儿去了医院。
但是医生检查了林柔儿的肾脏,遗憾地表示太迟了。
“什么意思……”
“林小姐,你的右肾位置神经全部被扯断,已经不适合移植新肾脏了,其实单肾也可以维持基本生活的。”
诊室里,传来林柔儿低声哭泣的声音。
当初她因为右肾萎缩,她利用年少时的感情利用陈越泽,逼苏淼淼捐出眼角膜。
她重回正常人生活,所谓的肾脏缺陷都是她骗人的。
她太贪心了,想要两个健康的肾脏,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谁曾想,竟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就算她再不甘心,也没用了。
陈越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呆呆坐在地板上。
这些天里,他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没了时间的意识。
意识到苏淼淼彻底离开后,他整个人都垮了。
他从不知道,原来苏淼淼已经在他心里扎得那么深。
陈越泽找到那两个收受贿赂的医生,粗暴简单地把人绑架了,关在偏僻郊外的私人仓库里。
他拿一根铁棍,把两个医生的四肢都打断。
医生惨叫求饶,他却充耳不闻。
“都怪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淼淼,你们都要给她赎罪!”
陈越泽恶狠狠说着,神情阴霾。
因为这里位置偏僻,而且又有保镖把守,那两个倒霉的医生根本逃不出去。
他们被关在里面,没吃没喝,没过几天就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们的四肢都被陈越泽打断了,手脚筋也挑了。
可以说,他们已经成了废人。
但是对他来说,这还不够。
他找来几条野性难驯的猎狗,让狗撕扯他们的身体,很快他们就惨叫着血肉模糊。
陈越泽神情不变,命令保镖把他们半废的身体塞进编织袋,扔回了各自的家门口。
因为陈越泽精神状况不佳,根本无心打理公司,很快就惹起董事会的人不满。
他们联合在一起,把他挤出董事会,推选出另一个人担任CEO。
陈越泽也不在意,每天就抱着我的照片喝酒,醉生梦死。
林柔儿没再来过。
陈越泽恨她,将她的路全部堵死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出卖身体,在那种肮脏的小按摩店接客,堕落过日。
助理把她的近况告诉给陈越泽,陈越泽听了只是冷笑一声。
“活该!就让她给淼淼赎罪吧。”
看着他冰冷薄情的样子,助理心中唏嘘。
毕竟当初他是见过陈越泽有多宠爱林柔儿的。
如今柔情不再,陈越泽也不过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罢了。
林柔儿的运气不太好,她在按摩店里工作了一个月,就染上了病。
她得病后,老板就毫不客气地把她撵走了。
她只好在街上徘徊流浪,一个雨夜,她被几个醉汉拖走,至此消失在了旧巷。
这时候,陈越泽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总觉得我在跟他交谈。
但实际上,他根本看不到我的灵魂。
我看着他浑浑噩噩,看他对空气自言自语,就像个傻子。
陈越泽抱着我的空骨灰罐摆在了供桌上。
他给我点了长明灯,请了僧人给我常年念经祈福。
我实在不能理解他做的这一切。
我人都没了,还做这些给谁看呢。
他又找了一群道士,来招魂,说要复活我。
陈家的人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于是把人送到了特殊疗养院,也就是所谓的精神病院。
他在精神病里,幻觉和幻听的现象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他总是对空气自说自话,不断对别人强调我的存在。
因为我没法离开,只能一直飘荡在他的身边。
他已经彻底疯了。
第8章
此时此刻,苏家。
苏寒宁重新将公司开了起来,苏小冉也在公司里帮忙。
可是苏小冉伤感道:“大哥,还有两天就是姐姐的生日了。”
苏寒宁手上动作一顿,脸上多了几分怅然。
“是啊,往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商量着怎么给她一个惊喜。”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低声叹气。
晚上,我给苏寒宁托了一个梦。
因为苏小冉太小了,我怕吓到她,只能选大哥了。
“大哥,我有个忙要你帮我!”
苏寒宁眼圈一红:“你说吧。”
“我的肾脏还在陈越泽那里,因为身体不完整,我没法投胎,大哥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好,我知道了,淼淼……你过得还好吗?”
“大哥!我很想你们,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对不起!”
苏寒宁从梦中惊醒,眼尾还潮湿着。
他坐在床头盯着漆黑的房间,忍不住呜咽起来。
哥哥别哭,我这两年陪在你们身边也很快乐的。
只是我不想再漂泊了,我累了,我想去重新开始了。
你们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精神病院,隔离病房。
陈越泽蜷缩在墙角,对着空气傻笑:“淼淼,你说今天想吃草莓蛋糕?我让厨师做……”
话未说完,房门被撞开,警察举着搜查令冲进来时,他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当法医从床垫夹层里取出用丝绸包裹的玻璃瓶时,苏寒宁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透明液体中浸泡的一枚肾脏,边缘已经泛黄,瓶底贴着标签:“爱妻淼淼”。
他捧着这个玻璃罐时,恨意达到了顶端。
转身时看见停尸房门口的陈越泽。
他被约束带绑在轮椅上,正对着这边痴痴地笑,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病号服上。
苏寒宁看得火起,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的脸颊很快充血红肿。
陈越泽却不哭不闹,傻傻盯着虚空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妹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你这样的家伙。”
苏寒宁恨恨说着。
苏寒宁到了坟墓前,声音暗哑。
“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放过陈越泽那个贱人的。”
“他现在虽然住在特殊疗养院,但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因为前几天身体检查,查出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很快他就会去你面前赎罪了……”
“哦……我忘了,你不想见他,哥哥会让你快点往生,永远都不要回头了,淼淼。”
铁盆里的火焰突然窜高,灰烬飘到我的遗像前,像极了小时候玩的蒲公英。
苏小冉把黑匣子和骨灰放进背包:“哥,明天是姐姐生日,我们去她最喜欢的海边吧。”
清晨,金沙滩。
苏寒宁将黑匣子放在海浪上,像调皮的舌头迅速被卷走。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我想起十六岁生日许愿:“希望以后能去看真正的大海。”
手机在口袋震动,有人发来消息:陈越泽今天清晨的时候突然脑部出血,已经昏迷不醒,医生表示他能再次醒来的几率很低。
苏寒宁删掉消息,把空瓶扔进海里。
玻璃瓶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像极了黑匣子里的水晶发夹,那是十八岁时的陈越泽送我的生日礼物。
往昔的记忆已经飘散了。
苏小冉忽然指着远处:“哥,你看!”
海平面上跃起一群海豚,银灰色的脊背划破晨光。
苏寒宁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我最后一次拥抱了自己的家人,我感觉自己灵魂在逐渐消散了。
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苏小冉将剩下的那点灰烬扬向海面。
苏寒宁摸出钱包里的全家福,妹妹站在中间,手里举着棉花糖,笑得眉眼弯弯。
他轻轻抚过照片:“淼淼,我们终于让你完整了。”
我漂浮在空中,阳光穿透我的身体,逐渐涣散。
我目视他们的背影,静静告别。
从小到大,哥哥对我都很好,简直对我有求必应,而妹妹也特别乖巧听话。
可以说,有这样的哥哥和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希望投胎转世后,下辈子也能和他们当一家人。
回程路上,车载广播响起:“今日凌晨,市中心暗巷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初步判定为流浪人员……”
……
三个月后,陈家老宅拍卖现场。
苏寒宁举牌时,陈越泽的母亲在角落啜泣。
落槌声响起时,他看见拍卖行外的梧桐树上,有两只麻雀正在筑巢。
助理递来文件:“苏总,这栋楼您打算改造成什么?”
“流浪动物收容所。”他签下名字,笔尖划过“陈氏公馆”四个字,“再加个免费心理咨询中心,用淼淼的名字命名吧。”
走出拍卖行时,阳光正好。
苏寒宁抬头看天,云朵被风吹成羽毛的形状。
他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至少可以让阳光照进来,让那些被阴影吞噬的灵魂,有处可栖。
来源:老徐的读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