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身上就裹着一层薄薄的、由妖力凝成的白色纱衣,堪堪遮住身体,一双紫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正怯生生地看着我。
作为全宗门最天赋异禀,只差半步飞升的大师兄。
我在后山练剑时,意外捡到一只受伤的貌美小蜘蛛精。
结果养在房里的第三天,我就被新来的小师弟当众指责。
他说我们无情道的剑修,最爱杀妻证道。
而我更是故意圈禁女妖,逼良为娼,简直不配为宗门大师兄。
无数宗门听到他散播的谣言后。
纷纷冲到山门下,怒骂我走火入魔,要废了我的修为,把我逐出师门。
就连之前信任我的师弟师妹也纷纷对我冷眼。
?不是。
首先有没有可能,我们无情道只爱练剑,从不乱杀道侣。
其次,我只是单纯喜欢爬宠,她是我捡来陪练的呢。
可我没吵没闹,主动进了宗主殿里请罪。
七天后,顺应他们的意思,当众召开宗门大会。
宣布宗门从今日起,招收妖族弟子。
妖族可以和修士一起修炼,公平竞争飞升名额。
当晚,苦苦修炼数百年只求飞升的宗门弟子全炸了。
1
只因半个月前。
我把那只瑟瑟发抖的小蜘蛛精,从后山禁制中救回洞府的第三天。
白天醒来准备练剑时,我忽然看到屋里白光一闪。
那个小东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地的少女。
她身上就裹着一层薄薄的、由妖力凝成的白色纱衣,堪堪遮住身体,一双紫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正怯生生地看着我。
她张了张嘴,声音又细又弱,带着哭腔,“恩公……你是神仙吗?”
话音刚落,我反手抽出剑横在她脖子上。
身为一只小妖,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知道这副样子最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可惜,我修的是无情道。
“名字。”我清冷出声。
她吓了一跳,小声回答,“我叫珠华。”
我“嗯”了一声,确认她妖力微弱,又没有恶意后,收剑淡淡开口。
“不用谢,我之前救你只是顺手。”
“你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得看自己的造化。”
珠华眼睛亮了亮,她小心翼翼坐着,似乎不敢动。
我忙着晨练,正要让她变回原型带去后山,就听见洞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珠华吓得手忙脚乱地想变回去,但妖力不济,身上白光闪了几下,还是维持着人形,反而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了。
“大师兄?你在吗?我是月瑶。”
是秦师妹的声音,我还没开口,石门应声而开。
秦月瑶抱着一摞玉简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大师兄,这几味新到的药草特性不明,丹房的长老们也拿不准,想请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越过我,死死地钉在了我身后的珠华身上。
珠华被她看得浑身一颤,立刻又往我身后的阴影里缩了缩,双手死死抓着那层薄纱,眼睛里涌出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一下,画面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一间清冷的洞府,一个衣不蔽体的柔弱少女,任谁看了,都会脑补出一场大戏。
秦月瑶的嘴唇哆嗦着,手里的玉简“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师兄……”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是谁?为什么会在你的洞府里?”
我看着她,没说话。
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凌霄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我的沉默,在秦月瑶眼里显然是另一种意思。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大眼睛里先是困惑,然后是失望。
“墨尘师兄之前还和同门说,你为了勘破无情道,特意圈养了一只女妖在身边,是为了将来好杀妻证道。”
她说完,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绞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全是挣扎:“我不信的,可是大师兄,你现在为什么不说话?”
杀妻证道?
我差点气笑了。
那个叫墨尘的新弟子,倒是挺会编故事。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完了?”
秦月瑶被我看得一抖,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我的洞府。
洞府里又恢复了安静。
珠华很明显没听懂杀妻证道是什么,怯生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恩公……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没回头,径直走向洞口。石门外,原本清净的山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对着我的洞府指指点点。
人群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衣弟子。
是墨尘,他一脸的义愤填膺,他看到我出来,眼睛闪过得意,往前一步,“各位师兄弟!大家看!他出来了!凌霄,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洞府里藏着的女妖交出来!”
2
我看着墨尘,心里冷笑。
一个小丑。
周围的弟子们被他鼓动得群情激奋,一个个看我的眼神,仿佛我不是他们敬仰了多年的大师兄,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魔头。
真有意思。我练我的剑,救我的小蜘蛛,怎么就碍着这么多人了。
“凌霄!你若心中无愧,为何不敢让我们进去搜查!”
墨尘见我不说话,声音更大了,“你敢说你洞府中没有藏着女妖?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修炼那歹毒的无情道,才做出这等圈养生灵、人神共愤之事?”
“对!交出女妖!”
“大师兄,你快解释啊!”
“人妖殊途,你怎么能……”
声音嘈杂成一团,我甚至懒得皱眉。我的剑,霜寒,在鞘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它也觉得吵了。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御着剑,慌慌张张地从远处飞来,还没落地就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到人群前,声音都变了调:“不好了!不好了!山门外……山门外来了好多人!”
他喘着粗气,脸上血色全无:“是……是清凉寺的和尚,还有紫云阁的道姑……好几个宗门的人都来了!他们说……说我们苍穹剑宗包庇门人,私藏妖邪,要我们给天下修士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然后是更巨大的哗然。
如果说之前只是宗门内部的闲话,现在,事情已经捅到了外面。这不再是我个人的事,而是整个苍穹剑宗的脸面问题。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但他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更沉痛的表情:“诸位都听到了吗?因为凌霄一人之私,我们整个宗门都要蒙受不白之冤!今日若不让他交出妖女,我等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凌霄!”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终于坐不住了,从人群后排挤了出来,是掌管戒律堂的王长老。
他脸色铁青,指着我喝道:“宗门声誉大于一切!你立刻将那妖物交出来,随我到戒律堂领罚,再向各派同道请罪!否则,休怪老夫不念同门之情!”
请罪?我犯了什么罪?
我抬眼,正要开口,天边一道金光闪过。
一名传讯弟子落在我们面前,他看都没看这乱糟糟的场面,径直对我躬身行礼:“凌师兄,宗主召您即刻前往玄清殿。”
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师父亲自召见,这分量可比王长老重多了。
我没再理会任何人,转身,拂袖,朝着山顶的大殿走去。身后,墨尘不甘的声音还在嚷嚷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玄清殿里空空荡荡,只有师父玄清道长一个人。他背对着我,站在那副巨大的星图前,手上捻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惊天动地的棋局。大殿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香炉里沉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我走到他身后三步处,站定,行礼:“师父。”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回头,“山下很热闹。”
“是。”
“七大宗门,来了六个,都在山门外等着。”
他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他们说,你为了练无情道,打算杀妻证道。”
“弟子没有妻子。”我平静地回答。
玄清道长终于转过身来,他手里那枚棋子“啪”的一声,被他放在了棋盘上的天元之位。他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长老们要你交出那只蜘蛛,外面的六大宗门要你给个说法。你打算怎么办?”
“时机未到。”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时机?”
“破局的时机。”我一字一句地说,“请师父信我。静观其变即可。”
玄清道长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像王长老那样发怒。
可他没有。
他只是缓缓地坐下,指了指山门的方向,语气平淡。
“他们给了宗门七天时间。七天之内,你要么交出那只蜘蛛,要么给出一个让天下人都满意的解释。否则,七天之后,六宗联手,就要荡尽妖邪,强闯我苍穹剑宗了。”
我看着他,坚定点点头。
“好,弟子定会给师父一个答复。”
3
我给了他们七天时间,也给了自己七天。
这七天里,我的洞府门口每天都有人来哭,有人来骂,有人来劝。
从长老到弟子,来了个遍。山下的六大宗门更是摆开了阵仗,天天在山门外念经打坐,搞得我们宗门跟个魔窟似的。
珠华那只小蜘蛛倒是安分,大概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露头,除了吃就是睡,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第七天,我推开了洞府的门。
天光大亮,宗门大殿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我们宗门的、别家宗门的,全都到齐了,就等着看我怎么收场。
我一路走过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那些眼神,有鄙夷,有愤怒,有好奇,也有失望。
秦月瑶师妹也在人群里,她绞着衣角,不敢看我。
墨尘站在最前面,一身正气,他看到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换上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凌霄!你终于肯出来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不是墨尘,是清凉寺的一位大师傅,脑门锃亮,“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为了区区一介女妖,将苍穹剑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的安宁置于险地,何苦来哉?”
我还没站定,戒律堂的王长老就跟上了,他吹胡子瞪眼,指着我的鼻子:
“凌霄!今日就是最后期限!你是要交出妖物,还是要让整个宗门为你陪葬!”
“大师兄,你看看你,让多少同门为你担心,让宗门蒙受此等奇耻大辱!”
墨尘的声音适时响起,充满了煽动性,“你若还顾念一丝同门之情,就该立刻自缚双手,交出妖女,向天下同道谢罪!”
“谢罪!谢罪!”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声音立刻连成一片。
我走到广场正中央的高台上,霜寒剑就佩在腰间。我没看任何人,只是等他们喊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或者我的屈服。
我扫视全场,然后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今日召集各位,并非为了解释。”
一句话,全场都愣住了。墨尘脸上准备好的悲愤表情僵在那里,有点滑稽。
我没管他们,继续说我的。
“我苍穹剑宗立派三千年,以剑立道,以心证道。何为道?海纳百川,方成其大。”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一张张或错愕,或愤怒,或不解的脸。
“即日起,我代表宗主宣布一条宗门新规。”
我的声音提了起来,一字一顿砸进这死寂的广场。
“苍穹剑宗山门,对妖族开放。”
“凡欲入我门墙者,不分人、妖,只需通过入门试炼,皆可成为我宗弟子。”
“入门之后,所有修炼资源、功法秘籍、飞升名额,公平竞争,能者居之!”
轰——!
如果说之前是死寂,现在就是炸了。整个广场人声鼎沸,所有弟子议论纷纷。
“疯了!他疯了!”
“人妖不两立!他这是要干什么?”
“引妖入室!这是要毁我苍穹剑宗的根基啊!”
王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孽障!”
墨尘也傻了。他处心积虑地给我扣上一个杀妻证道的帽子,想逼死我。
可我根本没接招,直接掀了桌子。
告诉所有人,我不光要收妖,还要把全天下的妖都收进来。
在一片鼎沸的喧嚣和咒骂声中,我抬起头,望向大殿的最高处。
师父玄清道长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他沉默很久,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而我没兴趣欣赏他们精彩的表情。
我转身,走下高台,人群再次分开,但这次,那些眼神里的愤怒和鄙夷,多了些别的东西。是惊恐,是茫然。
“凌霄!你站住!”
墨尘终于反应过来,冲我喊道,“你这是要引狼入室!你对得起宗门的列祖列宗吗!”
我脚步没停。跟他废话一句,都算我输。
回到洞府,关上石门,世界瞬间清净了。珠华从角落里探出个小脑袋,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
我没理她,径自走到石案边坐下,开始擦拭我的霜寒剑。剑身冰冷,映出我自己的脸,没什么表情。
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果然,没过一个时辰,洞府外面就又热闹起来了。但这次的声音,跟之前不太一样。没有了气势汹汹的叫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急的喧哗。
“凌霄师侄!凌霄!你开门啊!王长老有话与你说!”
“大师兄!求您出来见我们一面!”
声音杂乱,还带着哭腔。我慢条斯理地将霜寒剑归鞘,这才起身,挥手打开了石门。
门外,乌泱泱跪了一地。
4
为首的,正是之前骂我“孽障”的戒律堂王长老。
他旁边跪着好几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再往后,是数不清的内门弟子。他们一个个仰着头看我,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义愤填膺,全是哀求和恐慌。
“凌霄师侄啊,”王长老膝行两步,老泪纵横,“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宗门向妖族开放,这……这成何体统啊!”
“是啊,大师兄!”一个我有些印象的弟子哭喊道,“咱们宗门每年的丹药、灵石、法器,都是有定数的。要是那些妖精也来分一杯羹,我们……我们还怎么修炼啊?”
这话一出,像是点燃了炸药。
“我爹花了半辈子积蓄才给我换来进内门的机会,凭什么一只妖就能跟我抢资源?”
“王长老,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不公平!”
“大师兄,您行行好,收回成命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的磕头声响成一片。
之前他们骂我圈养女妖,是为了“人妖殊途”的大义。现在他们跪地求我,是怕妖精动了他们的修炼资源。所谓的“大义”,原来也就值这么几块灵石,几颗丹药。
墨尘也站在人群里,他想开口,可没人听他的。弟子们只关心自己的份例会不会少,长老们只关心自己的权力会不会被稀释。
他那张能言善辩的嘴,此刻竟显得有些多余。
我的目光越过那些涕泪横流的脸,落在了人群边缘。
秦月瑶站在那里,没有跪下。她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看着那些前一刻还在痛斥我“伤天害理”的同门,此刻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苦苦哀求,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天真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迷茫。
她绞着衣角的老习惯又犯了,只是这一次,她不是在紧张,像是在努力想明白一件她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我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跪着的王长老。
“王长老,”我淡淡开口,“我记得,一炷香之前,你说我是宗门孽障。”
王长老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我……老夫……老夫也是为了宗门着想……”
“那现在呢?”我问。
“现在……现在更是为了宗门啊!”他捶着胸口,声泪俱下,“凌霄,你不能为了一个妖女,就毁了大家的前程啊!”
看,绕来绕去,又回到了那个蜘蛛精身上。他们还是需要一个靶子,一个能把他们自私的嘴脸遮盖起来的借口。
我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我没再说话,只是在他们充满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重新关上了石门。
“轰隆”一声,隔绝了所有的哀嚎和哭求。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更大的绝望和混乱。我能想象到王长老那张错愕又难堪的脸,也能想象到秦月瑶眼中,那最后一丝对“正义”的信仰,是如何开始崩塌的。
5
石门关上后,外面的声音并没有立刻消失。先是死一样的寂静,然后是更凄厉的哭喊,夹杂着王长老气急败坏的咒骂。
挺吵的。
我走到洞府深处,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这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清晨,我准时收功。外面已经没什么动静了,大概是闹累了,也想明白了,光靠哭喊是没用的。
我起身,理了理衣袍,再次打开石门。
门外的人比昨天还多,只是没人跪着了。他们一个个眼圈发黑,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见我出来,又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但这次,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用一种混杂着哀求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王长老也在,一晚上的时间,他好像老了十岁,胡子都乱糟糟的。他往前走了一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软话。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卷轴,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就那么僵在原地,伸着手,脸上写满了错愕。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我一言不发,他们也只好跟着,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路走到宗门大殿前的布告石壁。这里是宗门发布重大消息的地方。所有弟子,每天路过,都会看上一眼。
我在石壁前站定,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将手里的卷轴展开。真气到处,卷轴“唰”地一声贴在了光滑的石壁上,从上到下,铺了满满一面墙。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最顶上,是几个大字:宗门蠹虫录。
人群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王泉,戒律堂长老。五十年间,以职权之便,多领上品灵石三千二百枚,筑基丹七颗,其侄王平,资质平庸,却屡次获得秘境试炼名额……”
“周通,传功堂执事。私下贩卖宗门基础剑诀副本,换取灵石,致使三十名外门弟子修行入门时真气岔乱……”
“孙淼,内门弟子。承接宗门任务‘清剿黑风山妖狼’,谎报妖狼数量,私吞妖丹二十三枚……”
一个又一个名字,一桩又一桩劣迹。时间,地点,数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卷轴上,凡是昨天跪在最前面,哭得最响亮,骂得最凶狠的,几乎一个不落,全在上面。
“血口喷人!”王长老终于反应过来,指着石壁,浑身抖得像筛糠,“凌霄!你这是污蔑!你为了推行你那荒唐的新规,竟不惜伪造罪证,打压异己!你……你才是宗门的罪人!”
“没错!这是构陷!”
“大师兄疯了!他要毁了苍穹剑宗!”
榜上有名的长老和弟子们纷纷跳了出来,一个个面红耳赤,指着我破口大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就像看一群跳梁小丑。
“所有记录,均来自宗门库房、功德堂、戒律堂的原始卷宗,”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证据就封存在宗门档案室,我已经解除了禁制,任何弟子,随时可以进去查阅,一一比对。”
我的话音一落,王长老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那张涨成紫红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人群也安静了下来,那些原本跟着起哄的弟子,此刻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在我和王长老他们之间来回扫视。
就在这时,墨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各位同门,你们都看到了吗!”他指着我,声色俱厉,“这就是我们的好大师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用强权压制所有反对的声音!今天他能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付王长老,明天就能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每一个人!他根本不是想改革,他是想做宗门的独夫!”
他的话极具煽动性,一些弟子脸上又露出了犹豫和愤怒。
可这一次,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年轻弟子突然大声喊道:“不对!孙淼!我记得你!三年前,就是你带队去清剿的黑风山!回来之后,你就换了一把新的法剑!当时你说是你家里给的,原来是拿我们的血汗换的!”
这一声喊,像是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我想起来了,”另一个女弟子颤声说,“我三年前去丹药房领筑基丹,秦师姐说……说王长老刚刚领走了最后一批,是给……是
来源:小蔚观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