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摩托送小姨子回家,她低声对我说:我后面的拉锁可能坏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8 12:40 3

摘要:夏夜的风,黏糊糊的,像化了一半的麦芽糖,粘在皮肤上,揭不下来。

夏夜的风,黏糊糊的,像化了一半的麦芽糖,粘在皮肤上,揭不下来。

摩托车的引擎在我胯下低沉地吼着,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不耐烦地用爪子刨着地。

这头野兽,曾经是两头。

一头是我,另一头是晴。

现在,只剩我了。

后座上的人,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如果不是那双扶在我腰间的手,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度,我几乎会以为后座是空的。

就像过去这一年里,无数个我一个人骑着车,穿过这座城市的日日夜夜一样。

后座永远是空的。

风灌进我的T恤,吹得衣服像一面鼓,在我胸口和后背之间来回拍打。

路灯一盏一盏地向后飞去,在我的视网膜上拉出长长的,橘黄色的光带。

光带的尽头,是无尽的黑。

“姐夫。”

后座的声音很小,被风扯得七零八落,像一张被撕碎的纸,飘到我耳朵里时,只剩下一点点边缘。

我“嗯”了一声,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沙哑。

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或者,是在犹豫。

扶在我腰间的手,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隔着薄薄的T恤,我能感觉到那细微的动作。

像一只受惊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

“我后面的拉链,可能坏了。”

她终于说完了。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用气息送过来的。

温热的气息,穿透了棉布,烙在我背部的皮肤上。

很烫。

我的手,握着车把,猛地收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摩托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惊了一下。

我稳住车身,眼睛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开的一小块光明,光明的边缘,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我没说话。

大脑里像有一台老旧的放映机,“咔哒”一声,卡住了。

画面,停格。

然后,开始疯狂地倒带。

倒回到一个同样黏稠的夏夜,同样的摩托车,同样的路。

后座上的人,不是林微。

是晴。

晴的胳膊,总是毫不客气地圈住我的整个腰,整个人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

她的下巴,会搁在我的肩膀上,侧着脸,把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吹在我的脖颈里。

痒痒的。

“老公。”她会这么叫我,声音里带着笑,像含着一颗糖。

“干嘛。”

“我裙子拉链好像开了。”

“那你自己拉上啊。”

“够不着嘛。”她会耍赖,身子在我背后扭来扭去,像一条不安分的鱼。

摩托车被她扭得左摇右晃。

“别闹,好好坐着!”我嘴上凶巴巴的。

“那你靠边停一下,帮我拉嘛。”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像刚出锅的年糕,带着一股甜丝丝的黏劲儿,能把人的骨头都黏软了。

我拗不过她。

只能把车靠在路边,在昏黄的路灯下,转过身。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背后是一条长长的拉链。

拉链确实开了一半,露出她光洁的,像牛奶一样的后背。

我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拉链头,再往上,是她温热的皮肤。

指尖像触了电一样,微微发麻。

“快点呀。”她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她总是喜欢玩这种小把戏。

我深吸一口气,捏住拉链头,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拉。

拉链的齿轮,咬合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在寂静的夏夜里,那声音被无限放大。

像时间走过的声音。

“好了。”我说。

“谢谢老公。”

她在我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嘴唇软软的,带着她唇膏的,栀子花的味道。

……

“姐夫?”

林微的声音,像一根针,轻轻地,刺破了那个回忆的气泡。

气泡“啵”地一声碎了。

里面的画面,连同那栀子花的香气,四散开来,消失在身后的风里。

我回过神。

“哦。”

我应了一声,喉咙更干了。

像吞下了一把沙子。

“没事,可能是衣服不合身,卡住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正常。

“可能是吧。”

她小声说。

之后,一路无话。

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风声。

风声里,好像夹杂着什么东西。

是栀子花的味道。

很淡,很淡。

若有若无。

像一个幽灵,缠绕在我的鼻尖,怎么也挥不去。

我知道,是林微。

她今天喷了香水。

或者说,她最近,一直都在用这款香水。

晴生前最喜欢的那款。

我把她送到她家楼下。

一栋老式的居民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

我熄了火。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头咆哮的野兽,瞬间变成了一尊冰冷的钢铁雕塑。

只有引擎还在散发着余温,烫着我的大腿内侧。

林微从后座上下来,动作有些僵硬。

她站在我面前,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路灯的光,从她头顶洒下来,给她柔软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今天穿的,也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和记忆里,晴穿过的那条,很像。

只是,晴穿上,是明媚,是张扬,像一朵在阳光下尽情盛开的栀子花。

而林微穿上,是恬静,是收敛,像一朵在月光下,悄悄吐露芬芳的夜来香。

她们是姐妹。

亲姐妹。

有七八分相像的容貌。

尤其是眼睛。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像两道月牙儿。

晴走后,我最怕看到的,就是林微的眼睛。

尤其是她笑的时候。

那会让我觉得,晴没有走。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站在我面前。

这让我恐慌。

也让我,无法呼吸。

“姐夫,今天……谢谢你。”她小声说。

“没事,顺路。”我答。

这是谎话。

我家和她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隔着大半个城市。

“那我……上去了。”

“嗯。”

她转过身,往黑漆漆的楼道里走。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一声一声,敲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她的背影。

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背后的拉链,确实开着一道口子。

像一道伤疤。

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我的手,还搭在车把上。

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那个冰凉的,金属拉链头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我的指尖。

“林微。”

我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亮了一下,又迅速地暗了下去。

她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有些看不真切。

“你的拉链。”我说,声音有些艰涩,“我帮你拉一下吧。”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一声比一声重。

林微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和晴一模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过了几秒,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下了车,走到她身后。

一股更浓郁的栀-子花香气,扑面而来。

这香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地罩住。

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的手,抬起来,悬在半空中。

迟迟不敢落下。

我怕。

我怕触碰到的,不是林微的身体,而是晴的灵魂。

我怕我一伸手,就会掉进回忆的深渊,万劫不复。

“姐夫?”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手指,终于落了下去。

触碰到了那个金属拉链头。

冰凉。

和记忆里的一样。

我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了她的皮肤。

温热,细腻。

也和记忆里的一样。

她的身体,在我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不敢多想,捏住拉链头,迅速地,一拉到底。

“好了。”

我说完,立刻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谢谢。”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没有回头,快步走进了楼道。

声控灯再次亮起,照亮了她仓皇的背影。

很快,那片白色,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引擎的余温,彻底散尽。

直到那股栀子花的香气,被晚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才重新跨上摩托车,发动,掉头。

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像一头野兽,在黑夜里,发出一声孤独的,悲伤的嘶吼。

回家的路上,我骑得很慢。

那些被路灯拉长的光带,不再向后飞逝,而是像一条条橘黄色的河流,缓缓地,从我身边流淌而过。

河水里,倒映着的全是晴的影子。

她笑的,她哭的,她闹的,她生气的……

一张一张,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我和晴,是大学同学。

我是个闷葫芦,她是个人来疯。

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但我们偏偏就在一起了。

她说,她喜欢我身上的安静。

她说,在她闹腾得快要飞起来的时候,只要看到我,就觉得心里踏实了,像是找到了可以降落的地面。

而我,喜欢她身上的热闹。

她像一颗小太阳,强行闯入我灰白色的世界,把我的世界,照得五颜六色。

是她,教会我笑。

是她,让我知道,原来活着,可以是一件这么鲜活,这么有趣的事情。

我们一起经历了毕业,找工作,租房子,见家长……所有情侣该经历的,我们都经历了。

我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直到白发苍苍。

我们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就叫“念晴”,女孩就叫“安晴”。

可是,没有如果了。

一年前的那场车祸,带走了一切。

也带走了我的太阳。

我的世界,重新变回了灰白色。

甚至,比以前,更灰,更白。

像一张被烧尽的纸,只剩下一点点苍白的灰烬。

风一吹,就散了。

晴走后,我辞了职。

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

每天就是睡觉,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

饿了就随便吃点东西,不饿,就一直躺着。

我像一株植物,失去了阳光和水,正在慢慢地,枯萎,腐烂。

是岳父岳母,把我从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拖了出来。

他们比我更痛苦。

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可他们,没有在我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岳母只是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说:“小陈,晴走了,你就是我们的儿子。你要好好活着,你不好好活着,我们怎么活啊?”

岳父则是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给我做饭,收拾屋子。

还有林微。

晴的妹妹。

她那时还在上大学,为了方便照顾我们,直接在学校办了休学。

她每天来给我送饭,逼着我吃下去。

我不想吃,她就把碗放在那里,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

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的眼神,很倔强。

和晴一样。

最后,总是我先妥协。

我开始吃饭,开始出门,开始试着,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摩托车修理行当学徒。

每天和这些冰冷的钢铁疙瘩打交道。

因为那辆摩托车,是晴送给我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她说:“老公,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骑士啦!你要骑着它,带我去看遍全世界的风景!”

我没能带她看遍全世界的风景。

现在,我只能守着这辆车,守着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念想。

我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

他们都这么说。

可他们不知道,有些伤口,时间越久,腐烂得越深。

晴的音容笑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

反而,越来越清晰。

她渗透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吃饭的碗,是她挑的。

我睡觉的枕头,有她头发的味道。

我衣柜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有她搭配的痕D迹。

甚至,连我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了她的气息。

我活在她的影子里。

一个巨大的,温柔的,却也让我窒息的影子里。

我出不去。

也不想出去。

林微的出现,像是在我这个密不透风的影子里,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阳光,从那道口子里,漏了一点点进来。

很刺眼。

让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她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城市。

找了一份工作,离我家不远。

她会经常来看我,有时候是陪岳父岳母一起来,有时候,是她一个人。

她会给我带她亲手做的饭菜,会帮我收拾乱糟糟的屋子,会像个小管家一样,念叨我哪里做得不对。

她做的一切,都像晴。

甚至,她开始用晴喜欢的香水,穿晴风格的衣服,留晴一样的发型。

她在很努力地,扮演着“晴”的角色。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也是为了她的父母好。

她想填补那个空缺。

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晴没有离开。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在我们身边。

可她不是晴。

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提醒我,晴已经不在了。

那个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的晴,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这种认知,像一把钝刀子,一遍一遍地,割着我的心。

很疼。

疼得我快要疯掉。

今晚,送她回家,是个意外。

本来是约好了一起去医院看岳父。

岳父最近血压有点高,住院观察几天。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又下起了雨。

不大,毛毛雨,但足以打湿衣服。

我们站在医院门口,等了很久,也打不到车。

我看着林微在晚风中有些瑟缩的身体,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骑车来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我又后悔了。

那辆车,是我的禁地。

除了晴,我没有让任何女人坐过它的后座。

林微也愣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会……会不方便吗?”她问。

“没事。”

我把头盔递给她。

她接过去,戴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跨上了后座。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

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沙发前,倒了下去。

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疲惫,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淹没。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是林微那句“我后面的拉链可能坏了”。

是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栀子花香。

是我指尖,触碰到她皮肤时,那温热的,细腻的触感。

这些画面,这些感觉,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反复播放。

一遍,又一遍。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每一扇窗户里,都透出温暖的光。

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我的这扇窗,是黑的。

是冷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点燃。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照亮了我苍白的脸。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进肺里,呛得我一阵咳嗽。

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好像,从晴的葬礼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烟雾,将我笼罩。

尼古丁,麻痹着我的神经。

也麻痹着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抽了多久。

直到烟盒空了。

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我才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屋子里,烟雾缭绕,像一个巨大的,灰色的茧。

我,就是困在里面的那只,半死不活的蛹。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是岳母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小陈,你快来医院一趟,林微她……她出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甚至都来不及问清楚发生了什么,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一路风驰电掣。

摩托车的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我闯了无数个红灯。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微,你千万不能有事。

赶到医院,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了岳母。

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在无声地哭泣。

我的腿,一下子软了。

几乎站不住。

“阿姨……”

我走过去,声音都在发抖。

岳母抬起头,看到我,眼泪流得更凶了。

“小陈,你来了……”

“林微她……她怎么了?”

“她……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车撞了。”

轰——

我的脑袋里,像有颗炸弹,炸开了。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我只看到岳母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我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和晴,一模一样。

一样的车祸。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

他已经夺走了我的晴。

现在,他还要夺走林微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急救室门口的。

我只知道,我疯了一样地,捶打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医生!医生!开门!让我进去!”

护士和岳父,从后面死死地拉住我。

“小陈!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岳父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回过头,看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我一样,满是泪水。

这个一向坚强的,像山一样的男人,此刻,也垮了。

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或者说,是脱力了。

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我不敢去看那盏亮着的,写着“手术中”的红灯。

那红光,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疼,心口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粗重的,压抑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我们三个人,像被按了弹簧一样,同时从地上,椅子上,弹了起来,冲了过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看着我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那一刻,我感觉,我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瞬间断了。

腿一软,差点又瘫倒在地上。

岳父岳M扶住了我。

我们三个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林微被推了出来,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着她。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

各种仪器,在她身边,发出“滴滴”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在计算着她的生命。

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伤得很重。

脑震荡,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守在了医院。

岳父岳母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熬,我让他们先回家休息,这里有我。

我每天,就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

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林微。

我跟她说话。

尽管我知道,她可能听不见。

我给她讲我小时候的糗事。

讲我和晴大学里的趣事。

讲我们一起骑着摩托车,去过的那些地方。

我说了很多很多。

多到,我自己都觉得,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我说着说着,就会想起晴。

然后,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发现,原来我的眼泪,并没有流干。

只是,被我强行,堵住了而已。

现在,这个缺口,被林微的这场意外,给冲开了。

一发,不可收拾。

我开始,一遍一遍地,回忆我和晴的过去。

从我们相识,相知,到相爱,相守。

每一个细节,都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

我发现,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我甚至,快要记不清,晴对我笑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

快要记不清,她抱着我的时候,身上的温度。

快要记不清,她在我耳边,说“我爱你”时,声音的音调。

这个发现,让我感到恐慌。

我怕。

我怕有一天,我会彻底忘了她。

我怕她会像青烟一样,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散。

于是,我开始写日记。

把我能想起来的,所有关于晴的事情,都写下来。

我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写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写我们第一次接吻时,彼此笨拙又青涩的模样。

写她第一次带我回家见家长时,岳父那张严肃得像要吃人的脸。

写我们领证那天,她哭得像个泪人,说她终于把我给套牢了。

我写了很多。

写得手都酸了。

写得眼睛都花了。

可我,不敢停。

我怕我一停下来,那些珍贵的记忆,就会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我把写好的日记,念给林微听。

“林微,你听到了吗?这是你姐姐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

“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要讲给你听。”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姐是怎么在一起的吗?我现在,全都告诉你。”

“只要你醒过来。”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林微,还是没有醒。

医生说,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慢慢恢复。

但她的大脑皮层,一直处于深度抑制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醒过来?

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吗?

我不懂。

我坐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冰凉的手。

她的手,很瘦,很小。

和我记忆里,晴的手,不太一样。

晴的手,要更肉一点,总是暖烘烘的。

我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林微,你听到姐夫在叫你吗?”

“你再不醒过来,姐夫就要撑不住了。”

“晴走了,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醒过来吧。”

我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滚烫。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她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很轻微的,一下。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手。

过了几秒钟。

她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

是真的!

她真的动了!

我欣喜若狂。

我冲出病房,大声地喊着:“医生!医生!她动了!她的手动了!”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医生告诉我,病人的确,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是一个好消息。

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激动得,差点给医生跪下。

从那天起,我更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不断地,跟她说话,给她按摩,给她放她喜欢听的音乐。

我把我们家,所有人的照片,都拿了过来,摆在她的床头。

我指着照片,一张一张地,给她介绍。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姐姐,这是……我。”

“我们都在等你,等你回家。”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在我给她念着,我和晴一起去海边看日出的那篇日记时。

她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空洞。

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

她的嘴唇,动了动。

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沙哑的音节。

“姐……夫……”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我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林微醒了。

这是一个奇迹。

连医生都这么说。

她的恢复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很快,她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再然后,她可以下地走路了。

只是,她的话,变得很少。

大部分时间,她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

眼神,总是飘得很远。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地模仿晴。

她剪了短发,穿上了自己喜欢的,素雅的衣服。

也不再用那款栀子花香水了。

她,变回了林微。

那个恬静的,温柔的,真实的林微。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只知道,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出院那天,我去接她。

办好手续,我帮她收拾东西。

在她的床头柜里,我发现了一个本子。

一个很厚的,硬壳的笔记本。

我认得这个本子。

是我的。

是我写给晴的,那些日记。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了这里。

我拿起来,翻开。

里面,是我的字迹。

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我和晴的点点滴滴。

而在每一页的空白处,都多了一些娟秀的,清丽的小字。

是林微的笔迹。

她在我的日记旁边,写了很多批注。

在我写到,我们第一次约会,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时。

她写道:“我姐说,她当时觉得你傻乎乎的,特别可爱。”

在我写到,我们为了省钱,每天吃泡面,却依然觉得很幸福时。

她写道:“我姐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泡面。”

在我写到,我们吵架,我摔门而出,一个人在外面喝闷酒时。

她写道:“我姐那天晚上,哭了一整夜。她给你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她说,她当时真的以为,你要不要她了。”

……

一页一页,翻下去。

我的手,开始发抖。

眼眶,也开始发热。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那些我和晴的过去里,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

而这些细节,都是林微,告诉我的。

通过这种方式。

我翻到最后一页。

是我写到,晴出车祸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只写了一句话。

“我的太阳,落山了。”

而在那句话的下面。

林微用红色的笔,写了一段话。

“姐夫,姐姐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后悔爱上你。”

“她还说,她知道你很痛苦,但她希望你,能连着她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她说,她会在天上,变成一颗星星,永远地,看着你。”

“还有……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穿了姐姐的裙子,用了姐姐的香水,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想她了。”

“也太心疼你了。”

“我想用这种方式,让你觉得,她还在。”

“可我错了。”

“我不是她,我永远也代替不了她。”

“我让你更痛苦了。”

“对不起,姐夫。”

“如果可以,请忘了我吧。”

“就像,从来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看完最后一行字。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了纸上。

把那娟秀的字迹,晕开了一片。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的痛苦,知道我的挣扎,知道我活在过去的影子里,出不来。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地,想要拉我一把。

甚至,不惜,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我,却一直,在逃避,在抗拒。

甚至,还误会了她。

我真是个混蛋。

我合上日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

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我走出病房,看到林微正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她的侧脸,很安静,很美好。

我走到她身后。

“林微。”

她回过头,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尤其是,当她看到我手里,拿着的那个日记本时。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姐夫,我……”

她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打断了她。

“我都知道了。”

我说。

“谢谢你。”

“也……对不起。”

林微看着我,眼眶,慢慢地,红了。

她咬着嘴唇,拼命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那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伸出手,想帮她擦掉。

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我不知道,我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做这个动作。

是姐夫?

还是……别的什么?

最后,我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我们,回家吧。”

我说。

“嗯。”

她点了点头,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回家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我把她,送回了她家。

临下车前。

她突然开口:“姐夫,你……还会来看我吗?”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看着她,那双和晴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那里面,有期待,有胆怯,也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会。”

我听见自己说。

“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会在。”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像黑夜里,被点燃的,两簇小小的火焰。

很亮,很暖。

从那以后,我去看她的次数,变多了。

有时候,是送一些岳母让我带过去的补品。

有时候,是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想去看看她。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

我们聊很多天。

聊她的工作,聊我的工作。

聊我们小时候的趣事。

我们,默契地,不再提起晴。

不是忘记。

而是,我们都选择,把她,放在了心里,一个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

我们都在,努力地,向前看。

有一天,我们一起去逛街。

路过一家唱片店。

我停下了脚步。

我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我一直,不敢去做的事。

晴走之前,我们计划了一次长途旅行。

从我们所在的城市出发,骑着摩托车,一路向西,去西藏。

晴为此,准备了很久。

她甚至,亲手录了一盘磁带。

她说,要在路上听。

那盘磁带,就静静地,躺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一年了。

我一次,都没有听过。

我怕。

我怕听到她的声音。

我怕,我会崩溃。

“怎么了?”

林微见我停下来,问道。

“没什么。”

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可林微,却拉住了我。

“姐夫,你想进去看看吗?”

她指了指那家唱片店。

我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唱片店里,很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旧纸张和黑胶唱片特有的味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坐在柜台后面,戴着老花镜,在打盹。

我们没有打扰他。

只是静静地,在店里,一排一排地,看着。

店里,有很多老旧的磁带和播放器。

都是一些,被时代淘汰了的东西。

却在这里,被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像是在保存着,一段一段,泛黄的时光。

我走到一个货架前,拿起了一个老式的,索尼的Walkman。

和我家里那个,一模一样。

那是晴送给我的。

她说,这是情怀。

我看着手里的Walkman,出了神。

“姐夫,你喜欢这个吗?”

林微走到我身边,小声问。

“嗯。”

“那……我们买下来吧。”

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鼓励的笑意。

“好。”

我付了钱,把Walkman装进口袋。

走出唱片店,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睛。

“林微。”

“嗯?”

“我想……回家一趟。”

“好,我陪你。”

回到家,我径直,走进了书房。

拉开那个,我一年,都没有再打开过的抽屉。

那盘磁带,就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上面,用晴娟秀的字迹,写着四个字。

“一路向晴”。

我的手,有些抖。

我拿起磁带,放进了刚买的Walkman里。

戴上耳机。

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

一段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是朴树的,《平凡之路》。

晴最喜欢的歌。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朴树那沧桑的,又带着一丝少年感的歌声,在我的耳边,缓缓流淌。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首歌,放完了。

在下一首歌开始之前。

我听到了一个,我日思夜想,却又不敢听到的声音。

是晴的声音。

“嘿,老公,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你是不是,又在偷偷地,看我?”

“不许看啦!好好开车!”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期待这次旅行啊。”

“和你一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风景,做陌生的事。”

“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浪漫啊。”

“我爱你,老公。”

“比你想象的,还要爱。”

“所以,你也要,很爱很爱我哦。”

“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永远,不分开。”

……

录音,结束了。

我摘下耳机,早已,泪流满面。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把这一年里,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去。

林微,就站在我身后,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来安慰我。

她只是,把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给了我,一个无声的,却有力的支撑。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

直到,哭到没有力气。

直到,嗓子都哑了。

我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抬起头,看着林微。

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哭出来,就好了。”

她说。

我点了点头。

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

外面,夕阳西下。

天空,被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

很美。

我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有泥土的味道,也有……阳光的味道。

我转过身,看着林微。

“林微。”

“嗯?”

“我们,去旅行吧。”

林微愣了一下。

随即,她笑了。

笑得,像一朵在阳光下,尽情绽放的花。

“好。”

我们没有去西藏。

我们选择了,一个离我们很近的,海边小城。

我骑着那辆,承载了我太多回忆的摩托车。

林微,坐在我的后座。

这一次,她没有再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腰。

而是,像晴一样,紧紧地,圈住了我。

她的脸,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和她的心跳。

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骑行。

海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

海鸥,在我们的头顶,自由地,飞翔。

我们在一个小渔村,停了下来。

租了一间,面朝大海的,小木屋。

白天,我们去赶海,去钓鱼,去沙滩上,捡贝壳。

晚上,我们就在小木屋的阳台上,吹着海风,喝着啤酒,看星星。

我们聊了很多。

聊过去,聊现在,也聊未来。

我发现,我和林微之间,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我们都喜欢看老电影,都喜欢听民谣,都喜欢,吃辣。

我们,好像,天生就该是一对。

只是,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让晴,先走进了我的生命。

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

我们并排,坐在沙滩上。

听着海浪的声音。

“姐夫。”

林微突然开口。

“嗯?”

“你……还爱我姐姐吗?”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无数遍。

我爱她吗?

当然爱。

她是我生命里,最亮的那束光。

是我贫瘠的青春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她已经,刻进了我的骨血里,这辈子,都无法抹去。

可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太阳落山了,还会有月亮和星星。

生活,总要继续。

我转过头,看着林微。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温柔的光晕。

她的眼睛,像两颗,最亮的星星。

清澈,明亮。

“爱。”

我说。

“但是,我也想,爱现在。”

林微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欣喜,也有一丝,不敢相信。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

我用我的手,把她的手,包裹起来。

“林微,我知道,这对你,对我们,都不公平。”

“我身上,背负着太多,关于晴的回忆。”

“这些回忆,可能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但是,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很放松。”

“我好像,又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我只知道,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慢慢变老。”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吗?”

林...

来源:足智多谋豆浆lT4QJ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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