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新婚夜 他沙哑地命令:“给你两个选择,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31 02:01 3

摘要: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猛地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新婚夜,他带着一身硝烟与伤疤归来,将她堵在墙角。

她瑟瑟发抖,以为等待的是疯批的报复。

他却掏空了钱包,塞进她手里,哑声说:“以后,归你管。”

【1】

“童瑶。”

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淬了冰,冷冽地砸在我耳边。

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猛地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叫童瑶,几天前还是个为了月底三千块工资拼命加班的社畜。

一觉醒来,就穿进了这本我看过的年代文里,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

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男人,詹云霆,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书里,他是个战功赫赫却也冷酷偏执的营长。

原主嫌弃他是个粗人,在新婚夜极尽羞辱之能事。

后来,他在任务中因分心而重伤,归来后便展开了漫长而冰冷的报复,最终将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

想到这个结局,我的腿就阵阵发软。

詹云霆刚从南境前线回来,军功章还没捂热,就接到“新娘跑了”的电报,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

此刻,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衬衣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和一道从锁骨蜿蜒而下的狰狞伤疤。

那伤疤,像一条蜈蚣,盘踞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躲什么?”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一只手撑在我耳边的墙上,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那股混合着汗味、硝烟和淡淡肥皂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证都领了。”他靠得更近,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军婚,你跑不掉。”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按照原书剧情,接下来,我应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泥腿子”,然后彻底激怒他。

不,我绝不能走老路!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詹……詹营长,”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没想跑,我就是……就是有点害怕。”

詹云霆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外。

“害怕?”他轻哼一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那你最好快点习惯。”

话音刚落,他竟俯身,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手下是他脖颈坚实滚烫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下面贲张的力量。

这……这跟书里写的不一样啊!他不是应该像拖麻袋一样把我拖过去吗?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他已经几步走到床边,将我放在了铺着大红喜被的床上。

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阴影将我完全吞没。

“童瑶。”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我对上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我不管你家里打的什么算盘,也不管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他一字一顿,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钧之力:“从今天起,你是我詹云霆的女人,就得守我的规矩。”

他的拇指在我下巴的软肉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起一阵战栗。

完了,还是要来了吗?

我绝望地闭上眼,心一横,脱口而出:“詹营长,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给你生……生个足球队!”

先保命再说!管他什么年代文梗!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我偷偷掀开一条眼缝,看见詹云霆的动作彻底僵住,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罕见的龟裂。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眼神复杂地盯着我。

然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国家提倡计划生育,用不着这么铺张。”

他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动作似乎带着点不自然。

他翻身下床,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个崭新的军绿色帆布钱包。

“啪”的一声,他把钱包和里面厚厚一叠崭新的大团结,一起塞进了我手里。

“我的津贴。”他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视线却飘向窗外,“以后归你管。”

我捏着那叠带着他体温的钞票,彻底懵了。

“早点睡。”他背对着我,耳根似乎有点红,“明天带你去见见院里其他家属。”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大步走向外间那张临时搭起的小行军床。

我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听着外间他整理床铺的细微声响,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钱包。

剧本……好像从根上就歪了?

那个未来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疯批首长,新婚夜不但没动我一根手指头,还……上交了全部家当?

我望着他映在隔断玻璃上模糊而高大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似乎和书里写的,不太一样。

【2】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院子里嘹亮的军号声吵醒了。

“东方红,太阳升……”

高亢的歌声穿透窗纸,毫不留情地钻进我的耳朵。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外间那张小行军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标准的“豆腐块”。

桌上放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摸上去还是温的。

我看着这简单的早餐,又捏了捏手里那个军绿色钱包,心情复杂。

书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会细心地给我准备早饭?

我穿戴整齐,推开门。

八十年代的军区大院展现在眼前,红砖房,水泥地,墙上刷着醒目的标语。

水井边,几个军嫂正围在一起洗衣服,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我这边,交头接耳。

“哟,詹营长家的新媳妇起来啦?”

一个穿着碎花衬衣,嘴唇薄薄的女人扬声喊道,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我认得她,书里提到过,教导员媳妇,叫柳玉梅,是院里出了名爱挑事的长舌妇。

她旁边一个面容和气的圆脸军嫂轻轻拉了她一下:“玉梅,少说两句。”

柳玉梅甩开她的手,声音反而更大了:“我怕啥?”

“听说这位是城里来的娇小姐,细皮嫩肉的,昨天还闹着不肯进门呢。”

她撇撇嘴,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也不知道詹营长看上她啥了。”

话音落下,井边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好奇,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心脏微微一紧。

我知道,这是我在这个大院立足的第一战。

输了,以后就难抬头了。

原主就是在这里被激怒,大吵大闹,坐实了“骄纵”的名声,从此被孤立。

我绝不能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步履从容地走过去。

“各位嫂子早。”我声音清脆,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柳玉梅脸上,“我叫童瑶,刚来大院,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请嫂子们多指点。”

柳玉梅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讥诮。

我不等她开口,继续笑着说:“正愁早上吃什么呢,没想到我们家云霆还挺细心,早饭都给我准备好了。”

我晃了晃手里端着的空碗。

“就是他这手艺啊,还有待提高。”

我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亲昵的埋怨,随即又扬起笑脸,“对了柳嫂子,咱们这附近哪儿能买到肉啊?云霆训练辛苦,我想买点肉给他补补。”

这番话,既表明了我和詹云霆关系不错(至少表面如此),又展示了我关心丈夫、打算踏实过日子的态度,顺便还暗暗驳斥了柳玉梅说我“娇气”的话。

给战斗英雄炖肉,谁能说不是?

柳玉梅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像吞了只苍蝇。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话头。

那个圆脸军嫂,也就是卫生队队长媳妇,叫周晓红的,赶紧笑着打圆场:“哎呦,童瑶妹子真贤惠!詹营长有福气了!”

“买肉得去镇上供销社,不过得要肉票。”

周晓红热情地补充。

“票我有。”我故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从口袋里掏出詹云霆给的那个钱包,慢悠悠地打开,露出里面一叠大团结和几张显眼的肉票。

“云霆昨天就把这个给我了,说家里的钱和票,以后都归我管。”

我语气平常,却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石头。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军嫂们的眼神立刻变了,羡慕、惊讶、不可思议。

在这个年代,男人肯把财政大权毫无保留地上交,几乎是对妻子最大的认可和信任。

柳玉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最后狠狠剜了我一眼,端起洗衣盆,扭身走了。

“哼,得意什么!”

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第一回合,险胜。

周晓红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妹子,别理她。她就是那样的人。走,嫂子带你去供销社转转,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

去镇上的路上,周晓红低声对我说:“童瑶,你别往心里去。柳玉梅就是嫉妒,她男人跟詹营长同级,可立功受奖总差一截。”

她拍拍我的手背:“咱们军嫂啊,就是把后方稳固好,让他们在前方安心。”

我知道周晓红是院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心肠热。

我真诚地道谢:“谢谢周姐,我记住了。”

我知道,光靠嘴皮子不行,得拿出实际行动。

回到家属院,我看着厨房那口笨重的大铁锅和旁边的土灶台,还有堆着的柴火,真的犯了难。

我这个前世点外卖比回家还勤快的人,真的搞不定这个啊!

我正对着灶膛发呆,门帘被掀开了。

詹云霆走了进来,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晨练完。

他看到我对着灶台一脸愁容,脚步顿住了。

“怎么了?”他问。

我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指了指灶膛,又指了指那堆柴火。

“詹云霆,”我小声说,带着点求助的意味,“我……我不会生火。”

我说的是实话,但在他听来,可能跟“我什么都不会”差不多。

我已经做好了被他冷嘲热讽的准备。

詹云霆沉默地看了我两秒,然后挽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没说话,径直走过来,熟练地拿起柴火,架好,又从灶台边摸出火柴。

“嚓”一声,橘红色的火苗亮起,点燃了引火的松针,很快,灶膛里就燃起了稳定的火焰。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我脸上:“还有别的不会吗?”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那道伤疤,野性而英俊。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某个角落,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

【3】

有了詹云霆生的火,我的“厨艺首秀”总算能开始了。

前世为了讨好那个挑剔的男友,我确实在烹饪班下过苦功,没想到穿越后派上了用场。

我把从供销社买来的五花肉仔细切成均匀的方块。

锅里放了一点油,烧热后,把肉块倒进去煸炒。

“刺啦——”一声,油花溅起,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厨房。

詹云霆本来已经走到外间,闻到香味,脚步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没留意他的目光,专注地翻炒着肉块,加入葱姜、酱油、料酒,最后加水慢慢炖煮。

红色的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越来越诱人。

我还用带来的细粮蒸了一锅白米饭。

在这个粗粮为主的年代,这算是很奢侈了。

饭快好的时候,詹云霆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小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青翠的黄瓜和西红柿。

“炊事班自己种的。”他把东西放在灶台上,语气平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口炖着肉的锅。

“正好,加点菜。”我笑着接过,“饭马上就好了。”

当我将一大碗色泽红亮、软烂入味的红烧肉,一盘清炒黄瓜,一盘糖拌西红柿,还有两碗晶莹的白米饭端上小桌时,我清楚地看到,詹云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进嘴里。

咀嚼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我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虽然他上交了工资,帮我生了火,但书里他阴晴不定的形象还是让我心有餘悸。

万一他觉得我浪费,或者不合他口味……

他咽下那块肉,没说话,又夹了一块,然后扒了一大口米饭。

接着是第三块,第四块……

他吃得很快,却很安静,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直到一碗饭见了底,那碗红烧肉也下去了一小半,他才放下筷子,看向我。

“味道不错。”他言简意赅地评价,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眼神里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和审视。

我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有点小得意。

“你喜欢就好,以后我常做。”

他“嗯”了一声,起身给自己盛了第二碗饭。

这一顿饭,他吃了三碗米饭,菜也基本扫光。

这是我穿到这里后,第一次感觉到一丝微小的成就感。

看来,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老话在哪个年代都有点道理。

下午,詹云霆去了营部。

我正收拾着屋子,门外传来周晓红的声音:“童瑶妹子,在家吗?”

我赶紧迎出去。

周晓红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些的军嫂。

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看起来爽朗利落;另一个稍微腼腆些,手里还拿着针线活。

“童瑶,这是隔壁三连长老谢家的,叫李秀兰。”周晓红指着大辫子介绍。

“秀兰嫂子好。”我笑着打招呼。

李秀兰嗓门洪亮:“哎呀,别客气!叫我秀兰就行!早上你可真行,把柳玉梅那张嘴都给堵上了!”

她快人快语,透着股亲切劲儿。

“这是警卫连小高媳妇,叫赵晓芳。”周晓红又介绍那个腼腆的。

“晓芳妹子。”我点点头。

赵晓芳细声细气地叫了声:“童瑶姐。”

周晓红笑着说:“我们几个闲着也是闲着,来找你唠唠嗑,顺便看看有啥能搭把手的。”

我知道,这是周晓红在帮我融入这个小圈子。

我赶紧把她们让进屋,拿出詹云霆昨天带回来的水果糖招待。

“这糖金贵,你快留着。”周晓红推辞。

“没事,周姐,大家一起甜甜嘴。”我硬塞给她们。

几个女人围坐在小桌前,吃着糖,聊起了大院里的家常。

李秀兰心直口快:“童瑶,你别怕柳玉梅,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尤其看不得詹营长好!”

赵晓芳小声补充:“她之前还想把她娘家表妹介绍给詹营长呢,没成……”

周晓红咳嗽一声,瞪了她们一眼:“瞎说啥呢!”

我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起:“周姐,咱们院里平时都怎么买菜啊?我看云霆他们训练辛苦,光靠食堂怕营养跟不上。”

李秀兰接过话:“可不是嘛!咱们几家经常搭伙,轮流去镇上采购,或者等附近老乡挑菜来卖,能便宜点。”

“童瑶妹子你这手艺真好,”赵晓芳看着桌上还没完全散去的红烧肉痕迹,小声说,“闻着就香。”

“瞎琢磨的。”我谦虚道,“以后咱们可以一起研究怎么做饭既省钱又好吃。”

“那敢情好!”李秀兰一拍大腿,“我做饭就那两下子,我男人都说吃腻了!”

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

我们聊着怎么腌咸菜,怎么发豆芽,怎么用有限的布票给孩子做衣服……

我凭借着前世的信息优势和不算太差的情商,很快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我知道,我初步获得了这个小集体的认可。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哟,这么热闹呢?”

柳玉梅端着个针线筐,不请自来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假笑。

屋里的气氛顿时微妙地一滞。

【4】

柳玉梅不等我们邀请,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

“童瑶妹子这屋子收拾得挺利索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城里姑娘也不是啥都不会嘛。”

这话听着像夸奖,实则带刺。

我笑了笑,没接茬,起身给她拿了张凳子:“柳嫂子坐。”

周晓红打圆场:“玉梅也来了,正好,我们正说买菜的事呢。”

柳玉梅坐下,把手里的针线筐往桌上一放,里面是件正在纳的鞋底。

“买菜有啥好说的?”她撇撇嘴,“不就那点事。倒是童瑶妹子,”

她话头转向我,“听说你昨天一来,就把詹营长的钱包攥手里了?手段可以啊。”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

李秀兰眉头一皱:“玉梅,你咋说话呢?”

柳玉梅哼了一声:“我说错了吗?詹营长常年在部队,心思单纯,可别被有些人的表面功夫给骗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有些人啊,看着乖巧,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呢。别是图詹营长的津贴和地位吧?”

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我知道,柳玉梅这是故意找茬,想在众人面前抹黑我,破坏我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印象。

不能再一味忍让了。

我放下手里的水杯,看着柳玉梅,声音平静却清晰:“柳嫂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我和云霆是合法夫妻,他信任我,把家交给我管,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手段’和‘算计’了?”

我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难道在你看来,夫妻之间就不该有信任?还是说,你觉得詹云霆他是个傻子,随便谁都能骗到他?”

柳玉梅被我问得一噎,脸色涨红:“你……你胡说什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语气却依旧平稳,“云霆在前方流血流汗,保家卫国。我在后方,帮他打理好小家,让他无后顾之忧,这有什么不对?”

我目光扫过周晓红、李秀兰和赵晓芳。

“还是说,柳嫂子觉得,我们军嫂就不该管钱,不该操心家里,就该当个甩手掌柜?”

周晓红立刻接口:“童瑶说得对!男人把钱交给媳妇,那是信任!是应该的!把家管好了,他们才能安心训练、打仗!”

李秀兰也帮腔:“就是!玉梅你这话说得太不像话了!我看你就是酸!”

赵晓芳没说话,但看着柳玉梅的眼神也带上了不赞同。

柳玉梅被我们几人说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嚯”地站起来,抓起针线筐:“行!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

她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我一眼:“童瑶,咱们走着瞧!”

说完,一掀门帘,走了。

屋里安静了一瞬。

李秀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痛快!好久没看她吃这么大瘪了!”

周晓舒了口气,对我笑道:“童瑶,没想到你看着文文静静,嘴皮子还挺利索。”

我摇摇头,重新坐下:“周姐,秀兰,晓芳,我不是想惹事。只是有些话,不说清楚,以后麻烦更多。”

赵晓芳小声说:“童瑶姐,你说得对。柳嫂子她……有时候是过分了点。”

经过柳玉梅这么一闹,我们几人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步。

又聊了一会儿,周晓红她们才起身告辞。

送走她们,我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开始准备晚饭。

晚上詹云霆回来得比昨天稍早一些。

他进屋时,我刚好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还有中午剩下的一点红烧肉和馒头。

他洗了手坐下,沉默地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他忽然开口:“今天,柳教导员家的,来找你麻烦了?”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低着头吃饭,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消息传得这么快?还是他听说了什么?

“嗯,”我点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不过没关系,周姐她们都帮着我呢。”

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柳玉梅那个人,说话一向不过脑子。你别理她。”

这话……算是安慰吗?

“我知道。”我笑了笑,“我没吃亏。”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很快又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扒完最后一口饭,他放下碗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看着我说:“以后院里谁再给你气受,告诉我。”

我心头微微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表示会站在我这边。

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听在我耳里,却有一股暖流淌过。

“告诉你干嘛?”我故意逗他,“让你去找人家打架啊?詹营长,要注意影响。”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耳根又有点泛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闷声说,“我是说,我可以找他们男人谈谈。”

看着他略显窘迫又努力维持严肃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好啦,我知道啦。”我声音柔和下来,“放心吧,我能处理好。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操心。”

他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起身帮忙收拾碗筷。

虽然依旧话不多,但屋里的气氛,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冰冷和紧绷了。

夜里,我躺在里屋的床上,能听到外间他均匀的呼吸声。

手里攥着他交给我的钱包,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不是书中那个纯粹的“疯批”。

他沉默,笨拙,却也会用他的方式维护我。

那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坚冰,好像正在一点点融化。

可是,原书的剧情,真的那么容易改变吗?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5】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像山涧的溪水,看似平静,却也在悄然流淌。

我逐渐适应了军区大院的生活。

每天早起,跟着周晓红她们一起去水井边打水、洗衣服,听她们唠嗑,学习怎么用有限的物资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我和李秀兰、赵晓芳越来越熟,经常一起搭伙买菜,交流做饭心得。

我凭着前世的手艺,偶尔做些不一样的吃食,比如用土豆泥做的简易“薯饼”,或者用西红柿和鸡蛋做的打卤面,很受她们欢迎。

连带着,她们家的男人见了詹云霆,都会夸一句:“老詹,你媳妇真贤惠!”

詹云霆对此,通常只是点点头,“嗯”一声,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回家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准时了。

饭桌上,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大多是我说,他听。

我会跟他讲院里的一些趣事,比如谁家的孩子又调皮捣蛋了,谁家婆媳闹矛盾了。

他偶尔会插一句“是吗?”或者“后来呢?”

关于他的工作,他从不主动提及。

我只知道他很忙,训练、开会、出差,有时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疲惫。

他身上偶尔会添上一些细小的新伤,我问起,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训练碰的”。

我知道部队有纪律,也就不再多问。

只是每次看到他带着伤回来,我都会默默地把饭菜热在锅里,准备好干净的换洗衣物和热水。

有一次,他半夜发高烧,可能是因为伤口处理不当引起的炎症。

我吓得够呛,连夜跑去敲卫生队周医生家的门。

周医生来看过,打了针,开了药。

那一晚,我几乎没合眼,不停地用温水给他擦身物理降温。

天快亮时,他的烧终于退了。

我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军大衣,而他正靠在床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吵醒你了?”他问,声音因为生病有些沙哑。

我摇摇头,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烧了。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你熬点粥。”

我刚要起身,他却伸手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很烫,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

我的手腕处传来一阵粗糙而温暖的触感。

我身体一僵,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昨晚……辛苦你了。”他看着我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冷硬,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没什么,”我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你没事就好。”

他沉默了一下,说:“以前在战场上,受伤发烧是常事,挺一挺就过去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我却听得心里一酸。

书里只写了他后来的冷酷和偏执,却没人提过他曾经吃过的苦。

“以后别硬挺了,”我低声说,“家里……不是还有我吗?”

他深深地看着我,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场病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

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温度。

有时我做饭,他会主动进来帮忙烧火,或者洗菜。

虽然依旧沉默,但那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和紧张,消散了不少。

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慢慢走向正轨。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和李秀兰在院子里晾衣服,一个穿着邮递员制服的人骑着自行车进了大院。

“童瑶!童瑶同志在吗?有你的信!”

我的信?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谁会给我写信?

我疑惑地走过去,接过那封信。

信封很普通,落款却让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原主娘家的地址。

李秀兰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口问:“哟,家里来信了?”

我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嗯,可能是我爸妈。”

拿着信回到屋里,我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才拆开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很娟秀,是原主母亲的笔迹。

前面的内容无非是些家常问候,问我在这里过得习惯不习惯,詹云霆对我好不好。

看到最后几行,我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瑶瑶,家里最近遇到了难处,你弟弟的工作需要打点,急需三百块钱。你如今嫁了军官,手里想必宽裕,务必想办法凑一凑,尽快寄回来。这是关乎你弟弟前途的大事,切记!”

三百块!

在人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而且,信里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猛地想起书里的情节!

原主就是在婚后不久,不断被娘家索要钱财,贴补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詹云霆起初也愿意帮忙,但原主娘家贪得无厌,像个无底洞。

这成了两人关系恶化的一个重要导火索!

原主甚至偷偷拿走詹云霆的工资和票证寄回娘家,最终彻底激怒了他!

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后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该怎么办?

把这封信藏起来,假装没收到?

还是……

我看着手里这封薄薄的信纸,仿佛有千斤重。

晚上詹云霆回来时,脸色比平时更凝重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默默地吃完饭,坐在桌边看书。

我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能怎么说?说我那个像吸血鬼一样的娘家来信要钱?

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和原主一样,也是个麻烦精?

“有事?”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欲言又止,抬起头问。

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攥了攥衣角,心脏跳得厉害。

是隐瞒,还是坦白?

隐瞒或许能暂时相安无事,但纸包不住火,一旦东窗事发,后果可能更严重。

坦白……他会相信我吗?

我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走到里屋,拿出那封信,递到他面前。

“今天……我家里来信了。”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6】

詹云霆放下手里的书,接过信,目光落在信纸上。

他看得很快,眉头逐渐蹙紧,脸上的线条也绷得越来越僵硬。

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

他会发怒吗?会质问我吗?会像书里那样,开始用冰冷的目光审视我吗?

他终于看完了信,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我预想中的怒火,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审视,又带着一丝了然。

“你怎么想?”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决定实话实说。

“詹云霆,”我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我嫁给你,就是我们两个人组成一个新家。”

“我娘家那边,如果有合理的困难,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愿意帮忙。”

我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但是,像这种为了给我弟弟‘打点’工作,张口就要三百块,而且觉得理所当然的要求,我不能接受,也不会答应。”

我一口气说完,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立场,划清界限。

詹云霆沉默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像两口古井,看不出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问,“可能会被你父母骂不孝,被亲戚指责。”

“我知道。”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孝顺不是无底线的纵容。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

他又沉默了。

片刻后,他拿起那封信,随手折好,放在桌上。

“这事,我来处理。”他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愣住了:“你……你怎么处理?”

“我会给你家里回一封信。”他看着我,“告诉他们,我的津贴有限,要养家糊口,没有余力支持这么一大笔开销。以后类似的要求,不必再提。”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他……他这是要把事情揽到他身上?替我挡掉娘家的压力?

“可是……”我迟疑道,“这样他们会不会怪你?说你……”

“无所谓。”他打断我,声音依旧平淡,“我是你男人,这些事,本来就该我来挡。”

我是你男人。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的心湖,激起巨大的涟漪。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鼻子有些发酸。

从穿越到现在,我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被保护、被担当的安全感。

“谢谢……”我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童瑶,”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了几分,“既然成了一家人,就不用总说谢。”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抬手,有些生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拿起信纸和笔,走到外间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宽阔坚实的背影。

我看着他伏案写信的侧影,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

危机,似乎以一种我从未预料到的方式,解除了。

而且,我和他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膜,仿佛又薄了几分。

几天后,我收到了娘家的回信。

信里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和抱怨,说我嫁了人忘了娘,说詹云霆小气,不通人情。

但终究,没再敢提那三百块钱的事。

我把信拿给詹云霆看。

他扫了一眼,只淡淡地说:“不用理会。”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我忽然意识到,或许他早就看出了我娘家的本质,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深沉和可靠。

日子继续向前。

夏去秋来,院子里的树叶渐渐变黄。

我和大院里的军嫂们相处得越发融洽,甚至和柳玉梅也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我。

我和詹云霆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而平稳的状态。

我们像大多数这个年代的夫妻一样,过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他会把津贴准时交给我,我会精打细算地安排好家里的开销。

他训练受伤,我会一边埋怨他不小心,一边仔细地给他上药。

我偶尔生病,他也会沉默地守在床边,给我倒水,额头上那担忧的纹路骗不了人。

我们之间的话依然不算多,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似乎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种冰冷的、公式化的氛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默契的陪伴。

我几乎快要忘记那本糟心的书,忘记那个可怕的结局了。

直到那天,詹云霆接到一个紧急任务,要带队外出驻训一段时间。

临行前夜,他收拾着行装,我默默地在旁边帮他准备干粮和药品。

“这次要去多久?”我忍不住问。

“不确定,可能一两个月。”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闷闷的。

屋里气氛有些沉闷。

我知道出任务有纪律,不能多问,但心里的担忧却止不住。

书里,他就是因为和原主关系恶化,在一次重要任务中分了神,导致身受重伤……

虽然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同,但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你……小心点。”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

抬起头,看向我。

煤油灯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但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我的头发上,很轻地揉了揉。

“在家好好的。”他低声说,嗓音沙哑,“等我回来。”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像沉寂已久的琴弦被猛地拨动,发出震颤的回响。

我知道,我可能,不,我确定,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外表冷硬,内心却柔软而担当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他背着行囊,在晨曦中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心里空落落的。

我开始数着日子,盼着他回来。

偶尔能接到他托人带回来的只言片语,报个平安。

天气渐渐转凉。

一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织毛衣,想着等他回来就能穿上。

周晓红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发白。

“童瑶!不好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周姐,怎么了?”

“刚接到消息,詹营长他们……他们驻训的地方发生了山体滑坡!有好几个战士……受伤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手里的毛线团“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山体滑坡……受伤……

书里的剧情,像冰冷的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他还是出事了吗?

是因为我吗?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7】

“童瑶!童瑶!你没事吧?”周晓红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他……他呢?”我抓住周晓红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詹云霆呢?他怎么样?”

周晓红连忙说:“你别急!别急!消息说詹营长没事!他带着大部分队员安全撤离了!是几个负责断后的战士为了掩护群众,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

安全撤离……

他没事……

这几个字像救命稻草,将我从绝望的深渊里猛地拉了回来。

我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全靠周晓红撑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喃喃自语,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是后怕,也是庆幸。

“受伤的战士已经紧急送往军区医院了。”周晓红扶着我坐下,“詹营长他们处理完后续,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我点点头,擦掉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没事,但战友受伤,他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

而且,驻训地发生这种事,后续肯定还有很多工作。

我不能慌,我要把这个家守好,等他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度日如年。

强打着精神料理家务,却总是心神不宁。

李秀兰和赵晓芳经常过来陪我,说些宽慰的话。

连柳玉梅这次都没再说风凉话,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一周后,一个傍晚,我正坐在门口择菜,心里计算着他可能回来的日子。

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风尘仆仆,军装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是詹云霆!

他回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菜篮掉在地上,蔬菜撒了一地。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像只归巢的燕子,飞奔着扑向他。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他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

但很快,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身上带着外面风尘的气息,还有汗水和泥土的味道,并不好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安心。

我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襟。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哽咽着,语无伦次,“吓死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臂,缓缓地、有些笨拙地回抱住了我。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

无声的安慰,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我们就那样在院门口,在渐沉的暮色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

“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我红着脸解释。

他低头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天边最后的霞光,也映着我的身影。

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冰冷和距离,只剩下一种近乎温柔的专注。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揩去我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回来了。”他说。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最郑重的承诺。

晚上,我烧了热水,让他好好洗了个澡,又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饭桌上,他比平时更沉默,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

我知道,他在为受伤的战友难过。

我没有多问,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盛汤。

吃完饭,他坐在外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久久没有说话。

我收拾完厨房,走到他身边坐下。

“受伤的同志们……情况怎么样?”我轻声问。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两个重伤,已经脱离危险了。一个……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手背上青筋隐现。

我心里一痛。

“这不是你的错。”我伸出手,覆盖在他紧握的拳头上,“天灾人祸,谁也无法预料。你们已经尽力了,还保护了群众。”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童瑶,”他叫我的名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个营长,当得不够格。”

“别这么说。”我握紧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詹云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英雄。顶天立地,有担当,有责任心的英雄。”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眸深处似乎有火光闪动。

“真的。”我用力点头,“所以,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好活着,带着牺牲和受伤的战友那份,继续走下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力道很大,仿佛要从我这里汲取力量。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双手紧握,彼此的温度通过相贴的皮肤传递。

过了许久,他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松弛下来。

“谢谢你,童瑶。”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沙哑。

那天晚上,他告诉我很多他从未对人言说的事情。

关于战场上的生死,关于失去战友的痛苦,关于肩上的责任和压力。

我静静地听着,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知道,他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地、彻底地向我敞开了心扉。

我们之间,最后的那层隔阂,也彻底消失了。

【8】

山体滑坡事件之后,我和詹云霆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我们像所有恩爱夫妻一样,会一起买菜做饭,会在晚饭后散步,会并肩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他的话依然不多,但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温柔和爱意。

他会在我做饭时,从身后轻轻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

他会记得我随口说想吃的东西,想办法给我弄来。

我生病时,他会紧张得彻夜不眠,握着我的手,一遍遍探我的体温。

我们成了大院里人人羡慕的一对。

连柳玉梅偶尔看到我们,眼神里都只剩下复杂的感慨,再也说不出什么酸话。

周晓红私下里对我说:“童瑶,看到你和詹营长现在这样,真好。詹营长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冷得像块冰,现在眼里都有笑了。”

李秀兰更是直接:“我就说嘛,童瑶妹子你就是詹营长的福星!”

我知道,我改变了剧情,也改变了他的命运,更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

深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詹云霆时,这个在枪林弹雨里都面不改色的铁血汉子,竟然当场愣住了。

他手里拿着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像是没听见,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你说什么?”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说,”我笑着,拉起他的手,轻轻放在我还平坦的小腹上,“你要当爸爸了。”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放在我的小腹上,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仿佛在触碰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眶竟然有些发红。

他一把将我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碎。

“瑶瑶……”他埋在我的颈间,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谢谢你……”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颈间的湿意。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哭了。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是幸福的,甜蜜的泪水。

孕期里,他把我宠上了天。

什么都不让我干,恨不得吃饭都喂到我嘴里。

他对着我还看不出什么的肚子,一本正经地做“胎教”,念报纸,讲部队里的趣事,有时候还会哼几句不成调的军歌。

那笨拙又认真的样子,让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来年夏天,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詹云霆给他取名叫詹磊,希望他像石头一样坚实、磊落。

抱着那个软软小小的婴儿,詹云霆这个铁血硬汉,再次红了眼眶。

他看看孩子,又看看我,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郑重而温柔的一吻。

“辛苦了,媳妇。”他在我耳边低语,充满了爱怜。

儿子磊磊的到来,为我们的小家增添了无尽的欢声笑语。

詹云霆是个十足的儿子奴,一有空就抱着不肯撒手,逗他笑,教他喊“爸爸”。

看着他抱着儿子时,那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我再也无法将他与书中那个冷酷偏执的“疯批”形象联系起来。

岁月如歌,静静流淌。

磊磊一天天长大,会爬了,会走了,会奶声奶气地叫“爸爸”、“妈妈”了。

我和詹云霆的感情,也在柴米油盐的浸润中,愈发深厚和稳固。

我们也会有拌嘴的时候,但总是他先妥协,笨拙地哄我开心。

我们会一起规划未来,他说等他以后转业了,就带我和孩子回他老家,种几亩地,过平静的日子。

我依偎在他怀里,觉得这就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未来。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磊磊已经在里屋的小床上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和詹云霆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着满天繁星。

晚风拂过,带着夏夜独有的清凉和花草的香气。

他握着我的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

“瑶瑶,”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把工资交给你,或者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笑了。

“没有如果。”我轻声说,语气坚定,“从我选择走向你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路,就只有这一条。”

我抬起头,看着他即使在夜色中也依旧清晰深刻的轮廓,看着他眼中倒映的星光。

“詹云霆,我不后悔。”

“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他低下头,深深地凝视着我。

星辉落在他眼中,温柔得像一片海洋。

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岁月的沉香和未来的承诺。

身后,是我们的家,灯光明亮,孩子安睡。

前方,是漫天的繁星,照亮我们往后余生,所有的路。

来源:舟舟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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