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0年6月10日下午,台北马场町刑场,57岁的吴石被五花大绑,刽子手的子弹穿透胸膛,心脏被拱出在血染的坡地上,他最后望向天空,嘴里似乎还念着那句“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告我翁”。
1950年6月10日下午,台北马场町刑场,57岁的吴石被五花大绑,刽子手的子弹穿透胸膛,心脏被拱出在血染的坡地上,他最后望向天空,嘴里似乎还念着那句“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告我翁”。
三天前,蒋介石在日记里写下“殊为寒心”四个字,又反复涂抹,墨迹层层叠叠,这个刚被他提拔为参谋次长——国民党军二把手的“吴状元”,放着光明前途不要,偏要走上这条绝路?
吴石早年参加辛亥革命,武昌第二预备军官学校、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都是第一名毕业,人送外号“吴状元”。
在国民党军里资历深,跟白崇禧、陈诚这些人都熟,上下都买账,又不结党营私,被当成“无门无派”的中间派。
1949年蒋介石败逃台湾前,急着扫清派系建独裁,挑来挑去选中了他,把参谋次长的位置给了吴石,想着用高官厚禄笼络人心,把这个“国之干才”拉进自己的权力核心,以为凭这点“私恩”就能让他死心塌地。
吴石的爱国心早被中共看在眼里。
抗战那几年,他在前线看着后方官员把军粮换成金条,士兵饿着肚子打仗,城里酒楼却夜夜笙歌,“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话,他听一次心凉一次。
豫湘桂战役更让他窝火,蒋介石放着能打的将领不用,偏要让刘峙、汤恩伯这些嫡系去守,结果丢了大片土地,士兵尸体堆在路边没人埋。
胜利那年更糟,国民党接收大员到了上海、南京,抢房子、抢金条、抢汽车,老百姓叫“五子登科”,物价涨得像坐火箭,一碗面早上能买,中午就得加价。
他在办公室拍过桌子:“这样搞,国民党不亡是无天理!”
他本就是读书人出身,心里装着家国,蒋介石那点官帽子哪收买得了?
1937年在武汉,他就跟地下党有过交集,到1947年,正式成了咱们的人。
1949年8月16日吴石飞抵台北,到1950年3月被捕,刚好十个月。
那时候台湾街头天天贴布告,黑字写着枪毙名单,电影院放电影前先打字幕——"通匪者杀",四个白字扎眼得很,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吴石白天在参谋总部看作战地图,晚上关起门来抄情报,胶卷藏在《孙子兵法》的书脊里,字很小,得用放大镜看。
11月特派员朱枫到台湾,两人前后见了六次面,第一次在台北市博爱路咖啡馆,朱枫点一杯咖啡,用调羹在杯碟上敲三下,吴石就知道情报该出手了。
最后那次见面,他把国民党军事机关名册、东南区驻军番号、还有飞机大炮坦克的数字,都缩成胶卷交给朱枫,这些都是解放军攻台最需要的东西。
1950年1月29日,中共台湾省工委书记蔡孝乾在台北市泉州街被捕,不到三天就全招了,供出特派员“陈小姐”——正是朱枫。
2月18日,朱枫在舟山定海被捕,军警从她首饰盒夹层搜出吴石亲笔写的“旧友李先生托转”字条,还有那卷没来得及送走的微缩胶卷。
两天后,吴石在参谋总部办公室被带走,抽屉里还锁着东南区防御部署图。
其实蒋介石早听过风声。
去年11月在阳明山开会,他捏着吴石在国防部会议上说的“共军战力不可小觑”的记录,问侍从室主任李以匡:“吴次长近来可有异常?”
李以匡支吾说“偶闻厌战论调”,蒋介石哼了声:“给他参谋次长还不够?读书人就是矫情。”
他总觉得凭自己给的官,吴石不敢反,没料到这人早把心给了共产党。
毛人凤把蔡孝乾口供、朱枫信件、胶卷内容堆在蒋介石桌上,照片里吴石与朱枫在咖啡馆接头的侧影清清楚楚。
蒋介石捏着照片的手指发白,突然把杯子掼在地上:“查!给我查到底!”
军法处的刑房设在地下室,铁镣拖在地上哐当响。
吴石被吊在梁上,鞭子蘸着盐水抽,后背烂得没块好皮,左眼被枪托砸中,血糊住了视线,他咬着牙硬是没哼一声。
毛人凤亲自提审,把官复原职的委任状拍在桌上,说“去日本治眼睛,费用党国全包”,吴石眼皮都没抬,只冷笑“我这条命,早给了国家”。
蒋鼎文带着几个老将领找蒋介石求情,说“吴石是军中学者,杀了可惜”,建议判死缓。
蒋介石把卷宗摔在地上,指着照片吼“通共叛国还有理?今天不杀他,明天就有人敢把台湾卖了!”当即在杀人密令上签字,墨迹透了纸背。
1950年6月10日上午,特别军事法庭开庭,法官照着稿子念了十分钟,最后一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刚落,法警就把吴石架了出去。
卡车往马场町开,路边老百姓低着头走,没人敢看。
毛人凤站在刑场高台上,手里捏着怀表,等指针到下午4时30分,朝刽子手抬了抬下巴。
枪响了两声,第一枪打在左胸,吴石身子往前倾,第二枪补在后心。
子弹穿过去,血喷在坡地上,心脏被带得拱出来半截。
他脸朝下趴在血泊里,手指还攥着衣角,像是要把那句“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告我翁”刻进土里。
蒋介石后来在日记里又写过三次“吴石案”,每次都绕不开“书生误国”四个字,却始终没提自己当年用高官笼络的算盘。
他总觉得给了权位就能买动心,却不知道有些人心里装着比官帽重百倍的东西——是1937年南京城破时看见的难民,是1944年桂柳战役里饿死的伤兵,是1949年上海街头抢米的孩子。
马场町的血迹早被雨水冲干净,可吴石那句诗传了下来,“凭将一掬丹心在”,不是说给蒋介石听的,是说给那些盼着不打仗、盼着两岸一家的人听的。
后来台湾解密档案里,吴石的卷宗标着“绝密”,可老百姓早把他的故事编成小调,说“参谋次长不爱官,丹心一片照台湾”。
蒋介石到死都没明白,他丢的不是一个参谋次长,是人心——那些被腐败伤透的心,被内战逼死的心,早就跟着吴石这样的人,朝着光亮的地方去了。
有些东西真比命重,不是权位,是信,是盼,是一个中国的念想。
来源:舞梨正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