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手指收紧,一页页往下翻看。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她只拿走了上次他给的五千万,谢家长辈送的珠宝首饰,他名下的房产,公司的股份,她一样都没要。
第一章 谢聿修:那份我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林念初要跟他离婚?”
谢聿修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嘴里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手指收紧,一页页往下翻看。财产分割写得清清楚楚,她只拿走了上次他给的五千万,谢家长辈送的珠宝首饰,他名下的房产,公司的股份,她一样都没要。
最后一页是签名处,林念初和谢聿修的名字分别在两侧。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签名,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是自己签下的。
下面标注着日期,正是两天前。
“两天前?”
他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混沌之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那天林念初拿着一叠文件过来,笑着说:“老公,这是帮朋友处理离婚案,你帮我签个字呗。”
他当时正忙着给初恋穆雪回消息,皱着眉说“正忙着呢”,她却撒娇说“很快的”。他随便扫了几眼就签了名,连文件抬头都没仔细看。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客户的委托协议,而是他和她的,离婚协议书。
“嗡”的一声,血液直冲头顶。
这张轻飘飘的纸,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一直以为林念初离不开他,以为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是理所当然。他甚至觉得,她昨天没回消息、今天没按计划去游乐园,都只是闹脾气的小把戏,等他回去哄上两句就会好。
“谢律?”助理的声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响起。
“人呢?”谢聿修猛地抬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平日的冷静自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把离婚协议“啪”地拍在桌上,几乎是吼着问:“林念初到底在哪里?”
助理被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夫人昨天来过,但是现在在哪里……”
“快给我找!”
谢聿修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这才明白,原来她不是在闹脾气,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紧紧攫住了他。
第二章 林念初:那场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落幕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向机场的登机口。
身后,是我耗费了整整六年青春的城市,和一场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候机大厅里,几个中年男女正在为升舱的事激烈争执,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屋顶。我皱了皱眉,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只想快点办好手续,到休息室里补个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穿过喧闹的人群。他身形挺拔,穿着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西装,与周围格格不入。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弯腰在争执的男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又侧身对工作人员礼貌地交代了几句。
不过三四分钟,一场闹剧就无声无息地平息了。
我的脚步停顿了半秒,随即继续向前。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我早已没了兴趣。
头等舱休息室里很安静。我找到座位,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些天,为了策划这场“出逃”,我几乎没有合过眼。
飞机遇上气流,轻微颠簸了一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人。定睛一看,竟是刚才在登机口解决争执的那个男人。
他正侧头望向窗外,柔和的光线给他好看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晕。他衬衫袖口的袖扣,在光线下折射出璀璨的蓝光。我认得那袖扣,是一场高端拍卖会上的古董款式,起拍价足以在市中心买下一栋别墅。
我心里小声嘀咕:“这种浑身散发着‘资本’气息的人,我向来没什么好感。”
尤其是经历过谢聿修之后。
我本能地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闭上眼,假装还在熟睡。可谢聿修的脸,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我想起他二十岁生日那年,在家族宴会上,他虽然不喜欢我,却还是会在我被旁人刁难时,将我护在身后。就是那些为数不多的、温柔的瞬间,支撑着我走过了无数个被他忽视的日夜。
我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包容一些,再耐心等一等,我们之间总会有所好转。我甚至认真地规划过未来:他的洁癖不再那么严重,我们会手牵手散步,会一起去旅游……
可笑。我自嘲地弯了弯嘴角。
我曾天真地以为,他那深入骨髓的洁癖,是真的。他每次碰我之后,都要用消毒液洗三遍手,甚至连我坐过的沙发,都要让佣人立刻消毒。我为此自卑了很久,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干净。
直到穆雪出现。
我亲眼看见,穆雪穿着高跟鞋走累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蹲下身,脱掉她的鞋,用他那双金贵无比、连手术刀都要用特定消毒液清洗的手,为她轻柔地揉捏脚踝,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一刻我才明白,哪有什么洁癖,不过是因为,我不是他爱的那个人罢了。
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阳光猛地闯入机舱。我偏过头,让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却刺得我眼睛生疼。
谢聿修,那些包容与期待,那些被辜负的时光,从这一刻起,与我再无关联。
我不是在和过去的他告别,而是在与那个执迷不悟、不肯放手的自己,彻底诀别。
第三章 陆彧深: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倒了三天时差后,我准时出现在一家公益机构的面试地点。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但口碑极佳的机构,墙上贴满了在各地开展援助活动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们,笑容灿烂得能穿透纸背。
我刚走进面试室,就愣住了。右边的面试官,竟然是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
他今天穿着更正式的黑色西装,也正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压下心中的诧异,微笑着开始自我介绍。整个过程,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身上,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面试结束,负责人笑着说:“你们二位的履历与我们的要求十分契合,明日便可正式入职。”
我刚准备离开,那个男人却站起身,主动伸出手:“又碰面了,我叫陆彧深。”
我犹豫片刻,还是与他相握:“林念初。”
“我们会分在同一小组,”他笑着说,“不过我刚涉足这一行,很多方面都不太懂,负责人让你多带带我。”
我原以为这只是客套话,没想到入职后,陆彧深果真每日都跟在我身后。我起初还担心,他这种一看就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是来“体验生活”的。
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熟悉所有物资的保质期和储存方式,比我还专业;他精通好几种当地语言,甚至还会主动去学方言;他整理仓库时,会耐心细致地将所有散落的物资分类归置,毫无架子。
有一次,一个情绪激动的患者家属拿着石头冲进我们所在的临时诊所,是陆彧深一个箭步挡在我身前,用流利的方言和对方沟通,几句话就安抚了对方的情绪。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满是敬佩。
渐渐地,我们熟悉起来。工作之余,会一起去吃新开的中餐馆,周末会一起去看纪录片。和他待在一起,我总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身心放松的舒适感。
第四章 谢聿修: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谢聿修的世界,彻底乱了套。
他疯了一样派人找我,却一无所获。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穆雪的电话打了进来。
“聿修,念初找到了吗?”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音乐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在夜色酒吧,苏哲生日,你忘了?”
谢聿修这才想起,下午确实收到过信息,只是当时心烦意乱,没留意。他正要说话,听筒里突然插进一个陌生男子的轻佻笑声:“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呢?让哥哥陪你呀。”
“别碰我!”穆雪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惊慌。
谢聿修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安慰道:“别怕,我这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开着法拉利,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酒吧。在角落的吧台,他找到了被两个男人围住的穆雪。
“让开。”他声音冰冷,自带的压迫感让那两个男人悻悻离开。
穆雪像只受惊的小鹿,扑进他怀里:“聿修,你来了……我好害怕。”
熟悉的香水味混着酒气钻进鼻腔,谢聿修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手想推开她,最终却只是僵硬地、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他送她回家,她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神迷离地问:“别走好不好……”
“你醉了,好好休息。”他想抽回手。
“是因为林念初,对不对?”她的声音突然清晰,哪还有半分醉意,“你心里其实很在乎她,所以才跟她结婚,对吗?”
谢聿修眉头紧锁:“不是。”
“那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呢?”她猛地坐直,领口滑落,露出雪白的锁骨。
“我已然成婚。”他声音冷若寒冰,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想起车钥匙落在玄关,他转身折返,却在拐角处,听见了穆雪对着手机,用一种无比得意的语气说:“你猜猜看?我不过随口说有人缠着我,谢聿修五分钟就赶来了。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尖锐声音:“还是你有手段!那林念初呢?我看她就是故意躲起来,想让谢聿修着急罢了。”
穆雪不屑地撇嘴:“谁晓得她跑到哪里去了。我跟你讲,谢夫人的位置我坐定了……”
“啪!”谢聿修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玻璃杯。
穆雪猛地回头,看见站在阴影里的谢聿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聿修,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她哭着想狡辩。
谢聿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巨大的失望:“骗我?穆雪,我心里是有你,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算计我,诋毁念初。”
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终于明白,自己过去是多么愚蠢。
“从今天起,我们不必再联系了。”他冷冷地说完,转身拉开门,没有丝毫留恋。
回到车里,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谢律,我查到了夫人的信息,她在国外一家公司入职了。”
紧接着,一张照片传了过来。照片里,是林念初和一个男人并肩走路的背影,两人靠得很近,显得十分亲密。
谢聿修的心猛地一震。她已经结识了新的人?
“立刻把所有信息发给我!再给我订一张最快的机票!”他对着电话吼道,声音里满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第五章 林念初: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谢聿修赶到柏林时,我正在休假。
我提着刚从超市买的菜,走到公寓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压下这个念头,径直上了楼。火锅刚下锅,门铃就响了。我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就这么想把我抛下吗?”谢聿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跑到窗边,果真看到他站在楼下。
“谢聿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心里的恐慌如潮水般涌起,瞬间失控:“我没同意离婚!你不能擅自去办手续!”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可你已经签了字,文件都生效了。离婚证,就夹在离婚协议书里面,你没看到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他才用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问:“见个面,好吗?”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了他。风很大,他似乎比之前更瘦了,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得像一片纸。
“念初,”他声音沙哑,“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我。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可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他沉默了片刻,将之前在穆雪家听到的一切,一字一句地讲给我听。
我听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确实找过我,不过我也说过,我们会离婚的。”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呢?”他急切地问。
“就算告诉了你,又能有什么改变呢?”我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疲惫,“你会相信我吗?谢聿修,你根本就不信我。上次那枚袖扣,真不是我拿的,可你照样不肯相信我。”
他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他想起上次为了找那枚穆雪送的袖扣,他心急如焚,甚至翻遍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还满心怀疑是我拿的。
“念初,”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决绝:“谢聿修,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是因为穆雪,而是我们之间本就有问题。我心里一直记着你的忽冷忽热,每一次都让我心如刀割,这样真的太累了。”
“就像你的洁癖,我曾天真地以为那是真的。后来才发现,只是因为我不是穆雪罢了。你不爱我,所以克服不了,我还妄想能打动你的心,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不要离开。”他用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念初,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穆雪的事,也会……学着怎么去爱你。”
我看着他,想起了那些被辜负的时光,那些被他漠视的爱意。
“我从前真的很爱你,”我缓缓开口,“可纠缠这么久,我已经放下了。”
我说完便转身要走。他伸手拉住我,眼底泛起猩红,霸道地说:“不准走。”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用力挣扎,手腕很快泛起红痕。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挡在我们中间。“放开她!”是陆彧深。
谢聿修的目光瞬间转向他,冰冷如霜:“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就带着风声挥了出去。陆彧深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倒地。
“谢聿修!”我惊叫一声,甩开他的手,扑过去扶住陆彧深,“你是不是疯了?!”
他看着我小心翼翼托住陆彧深后背的动作,那动作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他心里。
“没错,我是疯了。”他试图抓住我的手腕,我却嫌恶地躲开。他声音沙哑,眼底满是偏执:“林念初,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就为了他?”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扶着陆彧深,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聿修呆呆地僵立在原地,看着我们并肩远去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修长,显得无比和谐。挫败感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话:“我从前真的深爱过你,可纠缠了这么久,我已然放下。”
第六章 林念初:这一次,我为自己的人生掌舵
我送陆彧深去了医院。他只是轻微红肿,并无大碍。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开口问我,那个男人是不是谢聿深。
我“嗯”了一声。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倾身过来,动作轻柔地替我系好了没扣紧的安全带,然后低声说:“往后上下班,我来接送你。”
我本想拒绝,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几天后,谢聿修又出现在我工作室门口,等了我一整天。
我直接报警了。警察来的时候,他一脸的不敢置信。从警局出来,他终于没再跟着我。
我以为他放弃了。
没想到,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从国内寄来的厚厚的信封。寄件人是谢聿修。
里面,是几份“股份转让合同”。他将他名下所有的谢氏集团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我。
我握着合同的手微微发颤。谢聿修疯了吗?
我立刻打电话给他的助理,助理说,这是谢聿修的吩咐,他已经退出了公司和律所,不再接手任何经营事务。
我呆立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确实曾在他面前开玩笑说我爱钱,没想到他竟信以为真。可当这突如其来的巨额财富摆在我面前时,我非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觉得烫手。
陆彧深看我心烦意乱,提议带我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那是我藏在心底多年的梦想。高中时读过一本自传,对书里描写的非洲草原心生向往。我曾不止一次跟谢聿修提过,可他总是一脸不耐烦。
“真的要去吗?”我满脸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他笑意盈盈,“我知道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一股暖流在我心间涌动。我看着他温和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出发前,我去了趟律师事务所。陆彧深静静地陪着我,看着我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名字。那笔天价的股份,被我拆分成无数笔小额资金,流向了全国各地的福利院和农村基层学校。
“你不会后悔吗?”他问我。
我转过身,眼底倒映着窗外的流云,微笑着说:“用这些股份补偿我,倒不如捐出去,总比留在我手里闲置强。人啊,守住本心就足够了。”
他突然向前一步,离我很近,呼吸可闻。“林念初,”他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等从非洲回来之后,考虑做我女朋友,怎样?”
我微微一愣,随即俏皮地一笑:“小陆助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等回来你再问这个问题吧。”
我拉着行李箱,在门口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快点,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他低声轻笑。
我知道,这场追逐,他甘愿耐心等待。
而我,也终于可以,为自己的人生,重新掌舵。
来源:烟柳梦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