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洞房花烛夜,华丽的喜房内烛火摇曳,将四周映照得一片红彤彤的,满是喜庆氛围。我正满心欢喜又带着几分羞涩,准备与驸马一同喝下那象征着夫妻恩爱的合卺酒。就在我端起酒杯,即将送至唇边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惊雷般的炸响。
洞房花烛夜,华丽的喜房内烛火摇曳,将四周映照得一片红彤彤的,满是喜庆氛围。我正满心欢喜又带着几分羞涩,准备与驸马一同喝下那象征着夫妻恩爱的合卺酒。就在我端起酒杯,即将送至唇边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惊雷般的炸响。
“别喝!酒里有毒!”那声音急切又尖锐,仿佛带着无尽的恐惧与警告。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炸开:“你喝下去之后,全身会变得绵软无力。到时候,驸马会趁机让别的男人进来与你欢好。”
“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是怀着复仇的目的而来的。”
我瞬间愣住了,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我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驸马那温柔似水的目光。那一刻,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端着酒杯,内心纠结万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喝了一口。可这一口酒刚下肚,我就感觉一股无力感迅速蔓延至全身,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我无力地倒了下去。
视线渐渐变得朦胧起来,恍惚间,我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影……
……
我眼睁睁地看着驸马那绝情的背影,心中满是绝望与悲痛,想要张口呼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破布一般被人肆意摆弄、撕碎。那大红色的婚服碎片,一片片地被扔在脸上,遮住了我的视线,让我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耳边只剩下那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声,仿佛是恶魔的低语,在我耳边不断回荡。
下一秒,眼前突然一亮。我看到驸马手持玉如意,缓缓地掀开了我的盖头……
他眼中柔情似水,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情与爱意。
“殿下,我终于娶到你了。”他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我一愣,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惊觉自己还好端端地坐在喜床上。房间里除了我和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那刚才,是我走神了吗?”我心里暗暗想着,一种莫名的困惑涌上心头。
苏恒见我没有接话,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问道:“怎么,高兴得有些傻了?”
我还沉浸在刚才那可怕的梦境之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转身放下玉如意,从桌子上端起两杯酒。那醇香的酒液在白瓷杯里轻轻荡漾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未知的故事。
突然,脑海里又浮现出梦境里听到的那些话。
“别喝!酒里有毒!”
“你喝下去之后,全身无力。驸马会趁机让别的男人进来跟你欢好。”
“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是来复仇的。”
……
我使劲儿地摇摇头,试图将脑中那些纷乱的杂念摒弃掉。
我与苏恒年少时便相识了,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我怎么能因为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就怀疑他呢?我心里暗暗自责着。
可随着那酒杯一点点地逼近,我心中的不安却如同野草一般,逐渐蔓延开来。肠胃仿佛受到了某种感染,也开始难受得翻搅起来,一股抑制不住的酸涩感直往上涌。
我实在忍不住了,扭头大力干呕了一声。
苏恒的手臂被我不小心撞到,杯中的酒全数洒在了他那华丽的喜服上,洇湿出一片暗红色的污渍,如同一块丑陋的伤疤。
他眉间微微一蹙,似有担忧之色,“昭昭,你怎么了?”
我用帕子轻轻压了压唇,解释道:“我胃里难受。”
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不能饿着,饿极了就会干呕。今天的婚礼仪式繁琐复杂,我从寅时到现在滴水未进,胃早就饿得受不了了。
他不甚在意地又去倒了一杯酒,说道:“应该是饿了,喝了合卺酒,一会儿再吃点儿东西就好了。”
“太医说空腹喝酒伤身,要不酒不喝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苏恒的手又执着地往前送了送,说道:“不碍事,就喝一杯,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能坏了规矩。”
“可是……”我欲言又止,心中的顾虑依旧像一团乱麻,无法消散。
“殿下。”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浮现出些许委屈的神色,“合卺酒代表着夫妻二人永结同心,不喝不吉利,也不符合规矩。就当是为了我,委屈一下,可以吗?”
他好像真的很希望我喝下这杯酒。我的心一下子沉了沉,暗暗祈祷:“但愿是我想多了。”
我接过来,与他手臂交缠在一起。就在他即将喝下的一瞬间,我急忙阻止了他。
“等一下!”
我将他的手拉过来,然后手中的酒杯举到他唇边,说道:“驸马,宫里的规矩,合卺酒是互相喂对方喝的。”
第二章
苏恒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那慌乱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
“臣从未听过这个规矩。”他急忙说道。
“可能是喜婆事多忘了告诉你了。”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不信我?还是这酒有什么问题,两杯不一样?”
“昭昭,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眼睫微颤,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仿佛是在强撑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紧追不舍,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苏恒微微垂下眼眸,避开了我的目光,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昭昭,我只是觉得这个规矩有些突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至于这酒,同一个酒壶倒出来的,自然是一样的。”
他这番解释倒也说得通。我软了语气,重新将酒递到他唇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规矩来吧。”
“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苏恒连忙说道。
苏恒闭上眼,就着我的手,低头一饮而尽。
见他没有什么事,我舒了口气,心想:“许是我真的想多了吧。”
但我胃里属实难受,真的不想喝这酒。于是,我低头象征性微抿了一下。
那酒液还未真正到达口腔,只是沾在唇上,便又被我用帕子擦净了。
苏恒根本没注意到我,他眼睑半阖,眉间微蹙,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放下酒杯后,他就开始宽衣解带。
“殿下,臣今日喝得太多了,有些不胜酒力。现在醉得厉害,就先歇息了。”他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说完也不等我搭话,脱了鞋子后径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入睡得这样快,让我那已经消失的疑虑又如同潮水一般,浮上了心头。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他脸颊酡红,看上去是真的醉了。
宫里规矩繁多,要敬酒的地方也多不胜数。我不知道他真的是喝醉了,还是这酒有问题。
可苏恒要害我,总得有个理由不是?那句“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是来复仇的。”又在我耳边回荡起来,如同魔咒一般。
可我和他的婚事明明还是他亲自求来的。身为中书令之子,他若不愿,没有人逼着他娶我。
更何况,我不参与朝政,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公主府呆着。从未苛待过下人,也从未与人结仇。他为什么要找我复仇呢?
我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越理越乱。
第二天破晓时分,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轻轻拂过窗棂,苏恒悠悠转醒,仿佛一夜之间,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驸马爷,举止间尽显风度翩翩。
那模样,就好似昨日里他的所有异样,不过是我心底泛起的一抹虚幻错觉,转瞬即逝。
我静静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而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嘴角含笑,温柔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上了马车。随后,他轻轻打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我平日里钟爱的小点心。
然而,此刻的我,却毫无食欲可言,即便心中有那么一丝丝想要品尝的念头,也因对他的猜疑而不敢轻易接受他的好意。“我不饿,你自己享用吧。”我轻轻摆了摆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车窗外,那匆匆掠过的风景,似乎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慰藉。
苏恒见状,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他那修长而优雅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块糕点,缓缓送入口中,咀嚼间,动作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臣是否在不经意间冒犯了殿下?”他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心中微微一颤,却强作镇定,反问道:“何出此言?你为何会这样想?”
“昭昭以往对这些点心可是情有独钟,如今却似乎避之不及,而且,对我似乎也多了几分疏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不适罢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
闻言,他微微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马车太过颠簸,让你感到不适了?”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这不过是随口应付之词罢了。
哪知,他竟突然起身,动作轻柔地挪到我身旁,伸出双臂,将我轻轻揽入怀中。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松雪香,是那么熟悉,却又在此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别扭。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的亲密举动定会让我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可如今,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什么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我眼珠乱转,不经意间扫到了他的腰间,那里别着一只紫色的香囊。那香囊的面料并不出众,做工也略显粗糙,甚至已经有些陈旧,与他身上那华贵的锦衣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透出一股寒酸之气。
“这香囊似乎有些旧了,你为何不换个新的呢?”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闻言,手指微微一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确实是有些旧了,就等殿下何时能发现,为我亲手做一个新的。”
“我之前不是已经送过你一个了吗?”我疑惑地问道。
“可是,我还想要更多。”他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让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可我却总觉得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那个紫色香囊上的绣工,似乎在哪里见过,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三章
夜幕降临,我从皇宫归来后,径直前往了书房,并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我铺开宣纸,将香囊上的图案仔细描绘下来。那是一丛兰花,越看越觉得眼熟,可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我咬着笔杆,苦苦思索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就在这时,窗棂被轻轻叩响,我打开窗户,一名黑衣暗卫翻窗而入。
“殿下,卑职已经打听清楚了,驸马与皇家之间并无任何仇怨。”他恭敬地说道。
“没有?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吗?”我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垂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瞥到了桌上的画,突然开口说道:“这画作的风格,倒是与兰香的手法颇为相似。”
兰香?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过我的脑海。我猛然记起,我院中曾有一名侍女,擅长画兰花,她的手帕上经常会绣上一朵兰花。只不过,她因为言语冲撞,以下犯上,已经被逐出了公主府。
难道驸马喜欢的人是她?可就算他喜欢她,我将她逐出公主府,又没要她的命,苏恒也犯不着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来报复我吧?
我想起那个梦境里被撕裂的痛感,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去查一下兰香的近况。”我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谁?”我警惕地问道,心中充满了戒备。
“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苏恒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食盒。他的出现,让我心中不禁一紧。
“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地将画了兰花的宣纸叠起来,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仿若未见我的举动,淡定地走进来,打开食盒,“我见你一天都没有吃什么,想着你可能没有胃口,就叫人从外面买了些吃食。”
“放那吧。”我淡淡地说道,心中却充满了警惕。在谜底未解开之前,我并不想吃他带来的任何东西。
他站在原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臣没事,就想在这儿陪着殿下。”他温柔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可我却并不想他陪着,心中充满了抵触情绪。于是,我借故回了寝宫,想要逃离这个让我感到压抑的空间。
按照规矩,我不传召的时候,驸马是住在另一个房间里的。婚前我曾痛恨这个规矩,觉得它限制了我的自由。可现在,我却要感谢它,因为它给了我一个独处的空间。
第四章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在寝宫外面布下了三层防卫。本以为这样能睡个好觉,可夜半时分,房顶却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有刺客!”侍卫们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我迅速往被子里塞了一些东西,伪装成一个躺在那里的人,然后躲进柜子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刚躲好,一个黑衣人就潜进了卧室,对着我的床疯狂砍了几刀。
然后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掀开被子,喉间溢出一声冷笑。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我藏身的柜子里。
我吓得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生怕被他发现。眼看那人就要走到眼前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侍卫们蜂拥而至。
黑衣人一个不查,右手手臂中了一刀,鲜血直流。他一咬牙,从破掉的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从柜子里出来,下令道:“追!”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算计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一炷香过后,侍卫前来禀告,说跟丢了刺客。气得我连摔了几个茶盏,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等我静下心来之后,我披上外衣,去了驸马住处。刚才府中一片混乱,他竟没有现身,实在蹊跷。我推门而进的时候,苏恒一身里衣从床上坐起,惊讶道:“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瞄了一眼他的右臂,如果他受伤的话,血迹应该会渗透单薄的衣服的。可那里一片洁净,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难道刺客不是他?
我心中惊疑不定,就着烛火,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还真叫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额头怎么那么多汗?”我关切地问道。
苏恒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他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
“是吗?做的什么梦?你且与我说说。”我凑近了他,一把攥住他的右臂,想要从他的反应中寻找出什么线索。
他白着脸闷哼了一声,淡然的眉间聚起一座峰峦。手掌握着的地方,明显感觉到肌肉紧绷。
“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多谢公主关心。”他垂着头,厚重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驸马不愿意说也就算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我松开手,只觉心里空落落地刮着风。风之大,吹得我眼泪直流。我木着脸往回走,边走边笑,边笑边哭。年少情深,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有些真相,何其残忍。残忍到我无法去追究,可如果不追究,我就对不起我自己。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我脸上的泪已然干涸。脑中只剩一个念头:苏恒,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第五章
过了两日,我的手下就已经将兰香调查了个一清二楚。她被我从府中赶出去之后,不幸落入了人牙子手里。人牙子将她卖进了青楼,从此她的命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恒与同僚去青楼的时候遇到了她,再然后,就传出了她自杀的消息。有路过的丫鬟听到,她说自己沦落风尘都是我在背后指使。
我有些不解,“苏恒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吗?怎会去青楼那种地方?”我疑惑地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手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许,许是被人强拉出去的。”他试图为苏恒辩解,可这样的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
“卑职查到,兰香入府之前曾在苏府伺候。名义上是洒扫丫鬟,实际上,她用了一些手段成了驸马的通房。后来苏夫人不满她骄纵跋扈,就找人发卖了。”手下详细地说道,将兰香与苏恒的关系以及她的过往经历都一一告知了我。
原来如此。驸马不忍他的小情人受苦,所以使了些银子安排到我这里来了。我说一个丫鬟,哪来的傲气,竟敢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把我当情敌了。
我想到梦境里,苏恒绝情离去,任我被人羞辱的场景,顿时气血上涌,连摔了几个上好的瓷碗。等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我开始琢磨如何反击。
他一计不成,肯定会有二计。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他再次出手,不如我先发制人,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第六章
没过几天,便是平阳侯府小世子的满月盛宴了。
我侧头看向身旁的驸马,轻声问道:“驸马,我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一同前往赴宴呢?”
他故作姿态,装模作样地拱手回道:“一切但凭殿下安排,臣悉听尊便。”
我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故作迟疑,缓缓说道:“我一向对这种热闹场合不太感兴趣,总觉得有些喧嚣嘈杂。”
他听闻此言,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合适的理由,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反正眼下闲来无事,无所事事也是虚度光阴。如今这天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出去走走看看,欣赏一番外面的景致,倒也不错。更何况,平阳侯乃是有功于朝廷之人,公主若能亲自前往,也能彰显皇家对平阳侯的重视与恩宠。”
我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嗯,你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到时候我们一同前往。”
他低头恭敬地称是,我目光敏锐,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那一抹暗沉之色。
看来,他果真是打算在宴席之上有所动作了。
哼,那我便拭目以待,看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
苏恒说完话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想要说出来。
我见状,便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吞吞吐吐。”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微的红色,显得有些羞涩和尴尬,他轻声说道:“公主,大婚那天,臣实在是不胜酒力,早早便睡下了。这几日也未曾得到公主的召见,我们至今还未圆房。”
他居然还有脸提及此事,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我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他,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此事再说罢,这几日母后身体欠佳,我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儿女情长之事。”
他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溢出无限的委屈之色,他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们是夫妻啊,哪有天天分房而睡的道理呢?就算暂时不能圆房,能跟公主一起就寝,同榻而眠,那也是极好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我睡相实在不好,怕会打扰到你。”
“我不在意。”他执起我的手,目光中满是期盼,深情地说道,“公主什么样,臣都喜欢。”
我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他十指交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晚上见。”
我在心中暗暗冷笑,希望他到时候,可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第七章
时光匆匆,一晃便到了晚上。
我按照事先的约定,传召苏恒前来。
等他到了之后,我笑吟吟地端上两杯酒,说道:“洞房的时候,你喝了合卺酒就沉沉睡去了,不如我们今晚再来一次,也算是弥补一下那日的遗憾。”
我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苏恒会下毒,我今日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大概也怕酒中不干净,有所顾虑,端起酒杯后,正色说道:“殿下,大婚那日是按照皇宫的习俗来办的,这一次不如按照臣老家的习俗来喝,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当然可以了。”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心中暗自得意,反正我早已提前服好了解药,这两杯酒无论他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恒见我答得如此爽快,心中松了口气,仰着头将酒一饮而尽,送进口中。
喝完酒后,他开始宽衣解带,动作略显迟缓。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心中暗自数着数,一二三……
数到六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仿佛失去了平衡一般,然后慢慢悠悠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唇角轻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轻晃了晃他,说道:“驸马,你怎么了?醒醒啊。”
他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沉睡不醒。
我轻轻拍了拍手,房外立刻进来一个魁梧壮汉,他恭敬地行礼道:“公主。”
我冷声道:“知道叫你来是干什么来的吧?可不要让本公主失望。”
“小的知道。”壮汉点头应道。
我斜睨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恒,心中暗想,既然他想给我找男人,想要设计陷害我,那就自己先试一下男人的滋味吧……
“小心伺候着,驸马可是娇嫩得很,可别弄疼了他。”我故意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壮汉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意味深长道:“谨遵殿下吩咐。”
我走出房间,轻轻替他们关上门,心中感到一阵畅快。
很快,房中传出了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想必驸马今晚能做一个与众不同的“美梦”了。
我站在院中,抬头仰望中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月亮,心中即感到痛快淋漓,又有些许的伤神。
我跟苏恒少时便已相识,他文采斐然,长相出众,在一众歪瓜裂枣之中,如同芝兰玉树般耀眼夺目。
我曾开玩笑地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做他的新娘。
长辈们听闻此言,哄然大笑,他则羞得耳尖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
那时他极其照顾我,除了经常给我带些宫里不常见的小玩意儿之外,还会耐心地给我讲一些民间趣事和宫外见闻,让我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我贪玩溜出宫,每次都是他伴随左右,如同我的守护神一般。
有一次,我们不幸遇到了人牙子,那些凶狠的人牙子想要将我们抓走。
是他不顾自身危险,以身为饵,故意引开了那些人,我才得以逃脱险境。
后来等众人寻到他时,他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差点儿就醒不过来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轻易出宫了,乖乖地在宫里呆了两年,直到他向皇上求了赐婚的圣旨,我才又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我实在不知,他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难道是感情使人盲目,让他迷失了自我?
可若他本身足够坚定,又怎会听进旁人的闲言碎语,做出如此伤害我的事情呢?
第八章
早上的时候,我回到了房间。
驸马还在沉沉地睡着,仿佛还在做着那个荒唐的梦。
房间已经被丫鬟打扫了一通,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
可我还是嫌脏,觉得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索性坐在窗边,一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边等他清醒过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幽幽转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已经起床了,他下意识地也要起身,想要向我请安。
刚动了一下身子,却又皱着眉头躺了回去,脸上流露出痛苦和不解的神情。
我捂唇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半夜睡相不好,不小心踢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更迷茫了,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讷讷地说了一句:“可能是我有些认床,所以睡得不太安稳。”
“那你缓一会儿赶紧起床吧。”我淡淡地说道,“今天婆母说要去庙里上香还愿,我们可不能迟到了。”
他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依旧躺在床上,似乎还没有从昨晚的“疲惫”中恢复过来。
想来第一次应该是伤得不轻,毕竟那壮汉可不是吃素的。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呢。
第九章
婆母为了显示自己的心诚,执意要从山脚一步步走到寺庙,以此来表达对神佛的敬意。
这可苦了驸马了,他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有些疼又无法宣之于口,他只能生忍着,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忍到后来,他的唇色都变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不过还好,山路不算太长,我们总算上来了。
到了寺庙,我才知道,所谓的还愿,还的是苏恒曾经在这间寺庙中求过我与他的姻缘。
我一时心情复杂,心中五味杂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向神佛求姻缘,难道就是为了毁我清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婆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往事,试图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地投向驸马,只见他同样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可若仔细端详,那双眸子里竟寻不到一丝温情的涟漪。
我心中刚泛起的那丝怜悯,瞬间便如晨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管他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在我看来,都绝无值得宽恕的理由。
只是,苏恒竟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我,这让我心中怒火中烧。
我不禁暗自思忖,他的父母是否也掺和进了这件事?倘若他们也有份,那便必须一同承受应有的惩处。
借着去寺庙上香的机会,我旁敲侧击了好几回,可婆母却表现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可寻。
我不禁有些困惑,是她当真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是演技太过精湛,以至于能将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
待上完香,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然渐晚,暮色笼罩了整个府邸。
这次,驸马并未如往常那般,开口提出想与我同榻而眠。
如此也好,我暗自庆幸,省得我耗费心神去应对他。
第十章
很快,便到了平阳侯小世子的满月宴。
侯夫人特意请来了名震一方的戏子前来献艺。
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闹非凡。
我寻了个借口,出门去透透气。
在外头逛了一圈后,我回到席上,果然不出所料,桌子上的酒杯位置被人动了手脚。
走之前还空着的酒杯,此刻已然盛满了酒液。
我朝角落瞥了一眼,只见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驸马已然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要出手了。
这时,平阳侯抱着小世子闪亮登场。
大家纷纷围上前去恭贺,我也拉着驸马一同前往。
“这孩子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我转头看向驸马,柔声道,“你也抱抱,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侯夫人笑呵呵地打趣道:“殿下与驸马的感情真是如胶似漆,往后定能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
苏恒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小世子。
刚满月的婴儿身子柔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更何况这小世子身份尊贵无比。
苏恒第一次抱孩子,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整个人都紧绷着。
趁着他全身心都扑在孩子身上的时候,我朝后使了个眼色,贴身侍女立刻心领神会,悄悄去座位上将我的酒杯和驸马的酒杯调换了。
等她回到我身边后,我才对已经手脚僵硬、不知所措的苏恒说道:“好了,快将小世子还给夫人吧,瞧瞧你这手笨脚拙的样子,再抱下去,夫人该心疼了。”
他如释重负,赶紧将孩子还了过去,长舒了一口气。
“臣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夫人莫要怪罪。”
侯夫人自然不敢怪罪他,只笑着调侃了两句,便将话题岔开了。
寒暄过后,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宴席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驸马却浑然不知我们两人的酒杯已然掉了包,刚一落座便抿了一口酒。
这下倒好,省得我主动劝酒了,我心中暗自窃喜。
过了一会儿,我看他面色渐渐染上绯红,便知道药效已经快要发作了。
于是,我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席。
驸马见我起身,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关切地说道:“昭昭,我来扶着你。”
“有劳了。”我微微一笑,将手递给了他,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了下一步计划。
等到了外面,他对身后跟随的奴婢们说道:“殿下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醒醒酒,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侍女早已得我口令,听话地躬身退下,心中却暗自为我的计划捏了一把汗。
我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任由他牵着我往偏僻的厢房走去,心中却早已波澜不惊。
“殿下,此处幽静宜人,我带你进去休憩一下。”他轻声说道。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暗自警惕着。
他推门而入,扶着我往榻上走去。
房内光线昏暗,因此他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黑影正悄然逼近。
“咚!”一声闷响,他应声倒地,如同一只被击中的猎物。
黑影现身,恭敬地说道:“殿下,卑职刚刚在房间还发现了一个人影。属下已经将他敲晕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里的那张脸……
我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然后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内心的波动,冷声道:“去!给他脱掉衣服,灌上最烈性的春药!”
“是!”黑影领命而去。
第十一章
我独自一人回到宴席上,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等到快散场的时候,侯府突然闯入一个武艺高强的刺客。
他与府兵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酣战后,往客房方向逃去,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我站起身,大声喊道:“驸马还在那里,快去救人!”
众人一惊,迅速跟着我一起往外走去,脚步匆匆。
我们一路疾行,到了客房前。
里面却传出一些令人脸红心跳、不堪入耳的声音。
众人面色诧异,互相询问着:“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如此怪异?”
以侯夫人为首的妇人们脸色大变,刚想开口阻止众人继续靠近,我就一脚踹开了大门,动作干脆利落。
然后,他们便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驸马,竟然……赤着身子任由一个男人骑在身下,画面不堪入目。
偏那男人还黝黑邋遢,奇丑无比,如同一只癞蛤蟆趴在了天鹅身上。
在场的女眷顿时花容失色,纷纷扭脸不敢再看,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我以手捂唇,身形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悲声道:“驸马,他怎会……?怪不得他不愿同我圆房。”
旁人惊呼道:“婚后这么多天还没圆房?我记得这婚事还是驸马去求取的,那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定然是算的,这简直是打皇上的脸,太岁头上动土。”
“真恶心,亏我以前还仰慕过驸马,真是瞎了眼。”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然而那二人似乎已到忘我之境,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打断他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侯夫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她府里做出此等荒唐之事,简直是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偏偏这人又是驸马,涉及皇室颜面,让她进退两难。
她也不敢擅自处置,生怕惹来更大的麻烦。
她不敢,我敢。
我一把抽出侍卫的刀,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如同一只愤怒的母狮。
二话不说,直接挥刀砍了登徒子的头,动作凌厉而果断。
鲜血喷了驸马一脸,如同红色的颜料一般。
他终于回过神来,惊叫一声,猛地推开身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仿佛推开了一只恶心的苍蝇。
“殿下,这是误会!你听我说。”他急切地辩解道。
“滚开!”我一脚踢开他伸过来的脏手,冷声道,“你省着点儿力气去皇上面前说吧。”
他急得不知所措,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昭昭,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相信?我心中冷笑一声,相信你?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倘若我当初选择信任他,此刻的我,恐怕早已名誉扫地、性命堪忧,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我手持利刃,刀尖直指他的胯下,声色俱厉地喝道:“住口!昭昭这个名字,岂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能随意呼唤的?你若再敢叫一声,信不信我立刻将你劈成两半!”
苏恒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哀伤而绝望的眼神望着我。
他本就生得极为俊美,五官如雕刻般精致,再配上那副无辜又绝望的神情,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难以狠下心来。
以往,每当他露出这种神色,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软化,最终选择让步。
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他满脸鲜血,面容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爬出的修罗,即便他努力摆出悲怆的表情,我也无法再对他产生一丝怜悯。
我猛地扔下手中的刀,语气冷若冰霜:“来人,将驸马押入大理寺,等候问罪!”
“那地上这人该如何处置?”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问了一句。
我神色瞬间变得癫狂,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第十二章
从侯府出来后,我片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
一见到母后,我便扑进她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母后听后,微微蹙眉,有些难以置信:“苏恒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怎么会干出这种糊涂事儿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儿臣亲眼所见,能有什么误会?况且,不只是我,平阳候夫人和众多宾客也都亲眼目睹了。”
“母后,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哭得更加凄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男人苟合,我还有何颜面见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我便要往柱子上撞去。
母后吓得脸色大变,赶紧让人拦住我:“好了好了,别闹了,有话好好说。左右不过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作甚?”
我垂着头,默默抽泣,心中却暗自得意,母后已经上钩了。
母后心疼地拉着我的手,温柔地宽慰道:“你放心,母后这就去见皇上。若事情属实,母后一定为你做主,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闻言,立刻破涕为笑,心中暗自庆幸,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皇兄是出了名的孝子,对母后的话向来言听计从。
有母后为我撑腰,苏恒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现在,就看他如何诡辩,如何为自己开脱了。
我跟着母后一同前往承乾殿。
皇兄听说这件事后,也是震怒异常,脸色铁青。
他立刻宣布,中书令一家即刻觐见。
我躲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皇兄的问话。
“好你个苏恒!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皇兄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苏恒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满是惶恐:“陛下,臣一定是被小人算计了,臣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且说说,是谁算计的你?”皇兄追问道。
苏恒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能一直重复着“冤枉”二字。
皇兄一拍桌案,怒道:“你口口声声说别人陷害你,却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吗?这如何能让人信服?”
这时,苏父开口了:“陛下,知子莫若父,我儿绝不是那样的人。进宫前,府医为他把过脉,说他身中春毒。虽不知下毒者是谁,但一定是冲着驸马和公主去的,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恒儿一个公道。”
啧啧啧,姜还是老的辣啊。
可惜,苏恒身歪影斜,根本不禁查。
我就是不知道,他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陛下,事关公主名声,这件事还是不要查下去的好。”苏恒突然说道。
“你做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情,还敢提公主名声?”一向温和的母后此刻也横眉怒视,恨不得生吞了他。
苏恒闭了闭眼,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这件事,就是公主所为。”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哦?这是要把我拉下水了?
我有些好奇,他到底会如何说。
“荒唐!”皇兄瞪大双眼,怒道,“你是说昭昭找人给你下的药?”
“正是如此。”苏恒硬着头皮说道。
“你有何证据?”皇兄追问道。
我也支棱起耳朵,仔细聆听。
没证据就敢攀咬公主,这可是死罪。
苏恒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在公主府。”
啊,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呀。
不过也是,那个地方伤成那样,想不知道也难。
“公主不想跟微臣圆房,所以派人给臣下药。”苏恒继续说道。
“这次也是,而且众人也是她故意引来的。”
其实,他说的也算实话。
可惜,根本没有人信。
苏父直接打了他一巴掌,怒道:“放肆!你疯了,竟敢污蔑公主!”
“父亲,我说的是事实。”苏恒倔强地说道。
“公主做这种事,对她有什么好处?”苏父质问道。
苏恒无言以对,估计他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第十三章
我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神色冷峻。
“苏恒,我对你一心一意,没想到你竟为了你的情郎,如此污蔑于我。”我冷冷地说道。
他脸色铁青,怒道:“你还说不是你,我每次都是喝了你给的酒不省人事的。”
“我给你的酒?”我双眼含泪,却笑得凄婉哀绝,“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酒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装镇定:“自然是你准备的。”
我摇摇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第一次的时候,在洞房那晚。我身子不适,不想喝合卺酒,是你说不能坏了规矩,我便使了些小性子,喝了原本属于你的那杯。你不情不愿地喝了之后,立刻陷入昏睡。这酒到底是谁准备的,一查便知。”
“第二次,是你心急要同我圆房,酒是公主府下人准备的,但喝酒的规矩却是你定的。我们俩同时喝了,为什么我没事?”我继续追问道。
“第三次,在平阳侯府,一应酒水全是侯府主母准备的,跟我没有丝毫关系。而且,我还想问问,驸马去寿春堂买了什么?”我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悚然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酒水是别人准备的,不代表你没有下手的机会。”我冷冷地说道。
“是的,但是你还没回答我去寿春堂干什么?”我步步紧逼。
“我只是,身子不适,抓点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强装镇定,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哦?不知驸马生了什么病,需要春风醉这种烈性春药啊?”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快意。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中书令也疑惑地看着他:“恒儿,到底怎么回事?”
苏恒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卖过那个东西。”
“寿春堂都有记载,要不要拿过来给你看?”我冷冷地说道。
他终于败下阵来,脸色变得灰白如死。
却还在负隅顽抗,企图给自己减轻罪名:“我只是因为公主不愿同我圆房,才起了邪念。”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我失望至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想同我欢好,为什么要在侯府小世子的生日宴上下药?中途我出去透气,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有男人藏身的客房?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步步紧逼,他溃不成军。
额上的汗如同流水一般往下淌,浸湿了衣襟。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声色俱厉地吼道,“若再敢吐出半句虚假之言,朕定将你满门抄斩,诛你九族!”
一旁的公婆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连呼吸都成了禁忌。
审讯至今,我瞧着他们全程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暗自思量,他们似乎真的对苏恒的阴谋一无所知。
第十四章
苏恒被打入大牢,囚禁在这暗无天日之地。
他矢口否认自己有加害我的意图,对于兰香的事情更是三缄其口,仿佛那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
皇兄无奈,只得先将苏恒关押起来,并严令大理寺在七天之内,将这一切查得水落石出。
第三天的时候,我踏入了这阴森的监狱,还带着一个人同行。
“我想,你定是极其渴望见到她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摘掉身边人头上的斗笠。
苏恒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愕然与震惊,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兰香?你……你怎么会还活着?”
兰香瑟瑟发抖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还是把实情告诉他吧。”我冷冷地吩咐道。
她咬着唇,眼中闪烁着愧疚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哽咽:“对不起,苏公子。我并没有死,当年,我是故意冲撞公主的,我故意惹她厌烦,只为能被逐出公主府。她并未派人追杀我,我也未曾遭遇人牙子。我是自愿踏入那风尘之地的青楼的,自杀也是一场骗局。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编织的谎言,用来欺骗你的。”
“为什么?”苏恒目眦欲裂,双手死死地握住栏杆,用力到骨节都泛起了白,仿佛要将那栏杆捏碎一般,身体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因为……我本是齐罗国的人。”她低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意与哽咽,“南越灭了我的国家,我恨南越朝廷,恨南越的官员,更恨那高高在上的南越皇室。所以,我故意接近你,设计了这一切,只为挑起你对公主的恨意,然后报复她,与南越皇室为敌。”
苏恒听后,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彻底呆住了。
他目光茫然无措,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所以,你说她嚣张跋扈是假的,你说她嫌贫爱富是假的,你说她看不起下人也是假的?”
我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悦,打断道:“这还需要问她吗?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他低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绝望,蓦然间,他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就这么让他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那些大牢里的刑具,我还没用够呢!我心中暗自思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立刻命令太医全力救治,务必保住他的性命。结果李太医上前一顿仔细探察,竟从他脸上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人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毫无特色可言,哪有半点儿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样子。
我瞬间愣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转头问兰香:“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也一脸茫然地摇头,眼中满是困惑。
我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那些曾经让我感到疑惑、矛盾的地方,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想起我和苏恒一起经历的时光,那些甜蜜与温馨的瞬间;想起我说要嫁给他时,他红得如同熟透苹果的脸,那是羞涩与幸福的交织;还有去寺庙烧香还愿时,婆母说的话。
她说:“恒儿听说这间寺庙很灵验,非要拉着我过来许愿,他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跟公主结发为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那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啊!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
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如同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夜不能寐,吃不下饭。
第十五章
牢里传来消息,说“驸马”醒了。
我闻言,当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过去。
我抓着他的领子,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苏恒呢?你快点儿说,不然我诛你九族!”
他一脸木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是淡淡地说道:“死了。”
我的手一松,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
“他死了。”他重复道,声音中没有任何波澜,“就是那次为了救你,引开人牙子那天。”
轰隆——
脑中有雷声炸响,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呆立当场。“你是说,那个时候,他就……他就……”我的喉咙仿佛被面团堵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是的,我家祖上会制作人皮面具,苏恒死后,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占了他的身份。”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我跟他的那些事情,你怎么都知道?”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怀疑他身份的原因。
我看着他这张平凡无奇的脸,猛然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你是李钰!”
苏恒的贴身侍卫,李钰。
李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主竟然记得我。”
“你既然占了他的身份,为什么要求娶我,又找人侮辱我?”我怒目而视,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李钰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公主千金之躯,天真烂漫。我,我也是喜欢的,只是后来兰香来到府中……”他语气一变,憎恶之情溢于言表,“她不禁勾引我,还在我耳边讲公主坏话,说您嚣张跋扈,欺压下人,觉得下人都是贱民……所以,我才想把公主拉入泥沼,让您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够了!”我不想听他那些诡辩之词,心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我还是那个想法,若他本身足够坚定,又怎会听进旁人的闲言碎语?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他人所左右?
“我现在只想知道,苏恒的尸身在哪里?”我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他的尸身被丢在河里,许是早就被冲走了。”他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愧疚。
我大恸,口中溢出鲜血,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与绝望。
他为我而死,可如今我却连他的尸身都无法找到,这让我如何能安心?
“公主请节哀。”
是李钰的声音,那声音在我听来,是如此的刺耳与虚伪。
他竟还有脸说这样的话,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
我死死盯着他,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来人,李钰谋害本宫与驸马,罪无可恕,赐凌迟处死!即刻行刑!”
我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了,他的存在,每一刻都是对苏恒的亵渎与侮辱。
但我又不想看着他痛快地死去,所以,凌迟是最好的方式,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公主!公主饶命。”他凄惨地求饶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我踉跄着往前走,身后那凄惨的求饶声渐渐远去,仿佛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那雨丝仿佛是我心中的泪水,无尽地流淌着。
不知是不是疯魔了,耳边仿佛又听到了梦境中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如此温暖。
仔细听来,竟有几分像苏恒,那是我心中最深处的思念与呼唤。
也许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他对我最后的保护吧,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他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来源:家有宝贝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