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直到“AA制”的冰冷协议,在她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当丈夫亲手将公婆与小姑迎入家门的那一刻,这颗种子便生根发芽,长出了名为“反击”的藤蔓。
在婚姻这出大戏里,有人扮演着忠诚的伴侣,有人饰演着无私的奉献。
而林溪,曾以为自己是两者兼顾。
直到“AA制”的冰冷协议,在她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当丈夫亲手将公婆与小姑迎入家门的那一刻,这颗种子便生根发芽,长出了名为“反击”的藤蔓。
她悄然选择消失,让那个自诩精明的男人,在生活的泥沼中独自挣扎。
三周后,当一堆堆脏污的衣物,一张张怨怼的脸,如同海啸般向他袭来,他才恍然惊觉,他失去的,远不止是一个免费的家政服务员。
01
林溪在结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笔尖甚至带着一丝被算计的冰冷。
陆远,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在婚礼前一天,郑重其事地向她提出了"AA制"的要求。
不是说好的爱情不分你我吗?
他却搬出了现代婚姻独立自主的理论,强调双方经济自由的重要性。
林溪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这只是他谨慎的个性使然,便也签下了字。
她万万没想到,这份AA制,最终会成为套在她脖颈上的无形枷锁,成为她日后沉默反击的导火索。
婚后的生活,从一开始就透露着不对劲。
陆远坚持房贷、车贷、水电煤气、物业费,甚至连买菜做饭的费用都要对半平摊。
每一次账单结算,他都会一丝不苟地拿出计算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林溪对此虽然心有不甘,但想到陆远工作体面,收入不菲,对她也算温柔体贴,便也忍了下来。
她自己也是个高级白领,收入足以支撑她的"那一半",甚至还能偷偷攒下一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她原以为,AA制只是经济上的界限分明,情感上仍旧是彼此依赖的港湾。
然而,生活的琐碎很快就打破了她天真的幻想。
家务,这个无法AA的项目,却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林溪一个人的肩上。
陆远总有各种理由:他工作更忙,他加班更晚,他体力消耗更大。
林溪试图跟他沟通,提出请个钟点工,或者两人轮流分担。
陆远却一口否决,认为请钟点工是额外的开销,不符合AA制的精神。
至于轮流分担?
他每次都敷衍了事,洗个碗能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拖个地比不拖还脏。
几次下来,林溪疲惫不堪,为了避免无休止的争吵和事后的二次清理,她便默认了自己是那个承担所有家务的人。
洗衣、做饭、打扫、整理,她成了这个家全职的"免费保姆",而陆远,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每月准时转账给她AA制下的"生活费",仿佛那笔钱买断了她所有的付出。
真正的引爆点,发生在结婚后的第二年春天。
那天,陆远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林溪,他想把远在老家的公公婆婆和他的妹妹陆芳芳都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林溪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们的房子是三室两厅,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间客房。
公婆过来,客房自然是他们的。
那陆芳芳呢?
一个26岁的成年女性,难道要住书房?
而且,他们原本安静的二人世界,突然涌入三个外人,生活习惯、饮食偏好,乃至作息时间,都将面临巨大的冲击。
更重要的是,AA制下的家庭,突然多了三张嘴,又该怎么算?
林溪试图和陆远商量,提出折衷的方案,比如让陆芳芳去租房,或者等他们买了大房子再接全家过来。
陆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义凛然地说道:"林溪,你这话就不对了。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我的亲妹妹!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作为我的妻子,难道不应该支持我吗?再说,芳芳刚毕业,在大城市找工作不容易,住家里可以省下不少开销,这也是减轻家庭负担啊!"他把AA制用得炉火纯青,却把家庭责任与伦理道德混为一谈,巧妙地将所有道德绑架抛向林溪。
林溪看着陆远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想质问他,AA制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在享受便利和自由的时候,他把AA制奉为圭臬,而在需要承担责任和义务的时候,AA制就成了他道德绑架的工具?
她想吼出来,想告诉他,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长期以来的委屈和疲惫,让她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争吵是无用的,陆远只会用他那套逻辑将她驳得体无完肤。
那天晚上,林溪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身边陆远均匀的呼吸声,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想起了自己为了他放弃的晋升机会,为了照顾家庭推掉的几次出差,还有那些无数个独自面对油烟和碗筷的夜晚。
她付出了所有,却只得到了一份冰冷的账单和一份被操控的婚姻。
她突然觉得,这种生活像一个巨大的沼泽,而她正在一点点地沉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念头,在她心底缓缓浮现。
既然他要AA,要讲究"你我",那她就彻底成全他。
她要让他亲身体验一下,一个家庭里,那个"隐形"的劳动者,一旦消失,会带来怎样的连锁反应。
她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更无法AA的。
这个念头犹如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混沌的世界。
她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一个彻底改变他们婚姻轨迹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悄然成型。
她知道,这场无声的战役,即将打响。
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任何后果,包括失去一切。
02
三日后,陆远的父母和妹妹陆芳芳,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浩浩荡荡地住进了林溪和陆远的家。
林溪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
她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画面,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道具。
公公婆婆都是典型的传统思想,认为儿媳妇就该任劳任怨,伺候一家老小。
陆芳芳更是被宠坏的小公主,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满意的工作,整日在家玩手机,指望着哥哥嫂子养着她。
家里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陆远的书房被陆芳芳霸占,说是要用电脑找工作,实际上是彻夜打游戏,吵闹声时常穿透墙壁,扰得林溪无法安睡。
客厅里堆满了他们的行李,餐桌上每天都是公婆偏爱的油腻菜肴,厨房里则堆满了吃剩的碗筷和厨余垃圾。
林溪强忍着不适,像往常一样默默收拾着。
她为公婆准备好洗漱用品,帮陆芳芳整理房间,甚至连陆远被换下的脏衣服,她也一并收进洗衣篮。
她想让她的"消失"变得顺理成章,不留一丝痕迹。
陆远的父母对林溪的殷勤照料视为理所当然。
婆婆会指挥林溪去买菜,去超市,甚至细致到哪种牌子的酱油更合她的口味。
公公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任由餐桌一片狼藉。
陆芳芳更甚,她会把喝完的奶茶杯、吃剩的零食袋随手扔在客厅,用完的化妆品散落在卫生间,然后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嫂子会收拾的嘛。"
林溪的脸色一天天沉了下来。
她看着这个家,感觉自己不再是女主人,而是一个免费的、全年无休的佣人。
而陆远,对于父母和妹妹的这些行为,不仅不加制止,反而认为林溪是在小题大做。
有一次,林溪委婉地提出,希望陆芳芳能自己收拾一下房间,毕竟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陆远听后,不悦地皱起眉头:"林溪,芳芳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你多照顾一下怎么了?她毕竟是我妹妹,你总不能对她这么苛刻吧?"他嘴上说着要AA,要独立,却又无底线地要求林溪去承担他原生家庭的责任。
这种双标,让林溪的心彻底凉透。
在公婆和陆芳芳住进来的第四天,林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向公司提交了一份"特殊项目加班申请",表示为了一个紧急项目,她需要连续三周住在公司,进行封闭式开发。
这个项目确实存在,只是没她说的那么紧急,也不是非要住在公司不可。
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合理"消失"的方式。
她向陆远解释了情况,强调这是升职加薪的关键机会。
陆远一听,眼睛亮了。
升职加薪意味着林溪的收入会更高,那他在AA制下需要承担的家庭开支就能相对减少。
他甚至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赞许道:"老婆,你真棒!好好工作,钱多挣点!"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林溪语气中的一丝凉意,也没有体会到她眼神里那份深藏的疲惫。
婆婆听到林溪要住公司,心里虽然有些不快,觉得她是要逃避家庭责任,但想到林溪如果真能升职加薪,以后能给家里带来更多钱,也就没说什么。
陆芳芳则更是无所谓,在她看来,少了一个"管家婆",她可以更肆无忌惮地享受自由了。
林溪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特意多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她的洗漱用品、常用的护肤品、甚至连她的私人拖鞋,都带走了。
她要让这个家,真正体会到没有她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她特意交代陆远,家里有洗衣机,洗衣液也放在柜子里,让他记得提醒家人勤洗衣服,保持个人卫生。
陆远随口应了一声,沉浸在妻子即将带来更多收入的喜悦中,根本没把林溪的话放在心上。
离开家那天,林溪回头看了一眼。
客厅里,陆远正陪着父母看电视,陆芳芳则窝在沙发一角玩手机,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空间。
她没有说再见,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她与这个家彻底隔开。
她知道,等待着陆远和他的家人的,将会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而她,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的上演。
她的心底,既有悲凉,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要让陆远明白,这个家,不是靠冰冷的数字维系,更不是靠一个人的无私奉献来支撑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林溪,她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反击者。
她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所有人看清,她的价值,远超他们想象。
03
林溪离开家的第一周,起初并没有引起陆远和其家人的警觉。
他们都觉得,林溪不过是工作忙碌,过几天就回来了。
而且,没有了林溪的"管束",陆芳芳玩得更疯了,公婆也觉得少了儿媳妇在耳边唠叨,清净了不少。
然而,这种短暂的"清净"很快就被日常的琐碎击碎。
首先是饮食问题。
林溪在的时候,一日三餐虽然简单,却也营养均衡。
她离开后,陆远平时都在公司食堂解决午餐,晚餐则带着父母和妹妹在外面吃了几顿,图个方便。
可没几天,婆婆就开始抱怨外面的饭菜不干净,口味不合。
公公也说吃不惯,想念林溪做的家常菜。
陆远试图自己下厨,但他只会做几个简单的菜,而且味道平平,根本无法满足挑剔的公婆。
陆芳芳更是对他的厨艺嗤之以鼻,宁愿叫外卖,也不吃陆远做的饭。
渐渐地,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堆积如山,剩菜残羹散发出酸腐的气味,蟑螂和蚊蝇开始在厨房里肆意滋生。
接着是清洁问题。
林溪每天都会打扫客厅和卫生间,家里总是保持着整洁。
她离开后,陆远和陆芳芳都觉得这不是他们的职责,公婆也年纪大了,懒得动手。
于是,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零食袋和外卖盒,地板上满是灰尘和毛发,卫生间里更是惨不忍睹,马桶边缘积满了污垢,洗手台上的牙刷、牙膏、护肤品凌乱地堆在一起,镜子蒙上了一层水垢。
更糟糕的是,垃圾桶满了也没人倒,臭气熏天。
陆远抱怨了两句,陆芳芳不以为然地回嘴:"哥哥,你不是挣得多吗?请个保洁不就好了!"陆远这才意识到,林溪平时做了多少。
但他仍旧不愿意花钱请保洁,在他看来,这笔费用又不能AA,是他一个人承担,不划算。
然而,最让陆远崩溃的,是洗衣问题。
林溪临走前特意交代他要勤洗衣服,但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第一周,陆远和他的家人还有几件干净衣服可以换。
但到了第二周,他们的脏衣服就开始堆积如山。
陆芳芳的内衣袜子混在哥哥和爸爸的衣服里,散发出各种奇怪的味道。
婆婆的衣服也沾上了油污,公公更是只有几件衬衫轮流穿。
陆远自己的衬衫和西裤也变得皱巴巴,甚至有些地方因为没有及时清洗而发黄。
他这才想起林溪走前说过洗衣机和洗衣液的位置,但他试了几次,发现洗衣机操作起来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且洗出来的衣服不是没洗干净,就是洗得皱巴巴。
更让他头疼的是,那些需要手洗的内衣裤,还有需要晾晒的步骤,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开始尝试联系林溪。
他发消息给林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有些乱。
林溪回复得总是很简短,大意是项目进展非常关键,脱不开身,让她再等等。
她甚至会主动分享一些公司食堂的饭菜照片,或者加班到深夜的办公室照片,让陆远深信她确实在忙。
陆远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想到林溪是为了工作,也只好作罢。
第二周结束的时候,陆远的家已经变成了"灾难现场"。
客厅的茶几被外卖盒堆成了小山,厨房水池里的碗筷已经滋生出了霉菌,卧室的床单上满是灰尘,卫生间更是臭气熏天。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阳台上堆积如山的脏衣物。
陆远、公婆、陆芳芳,一家四口,每周换下来的衣服,加上床单、毛巾,短短两周的时间,就形成了一座巍峨的"脏衣山"。
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衣物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潮湿、汗臭和食物残渣的混合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陆芳芳终于忍不住了,她冲陆远抱怨:"哥,你看看这家里都成什么样了!嫂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婆婆也拉着陆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儿啊,你看看你老婆,为了工作连家都不要了。她是不是太不把咱们这个家放在心上了?"公公则只是默默地叹气,但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陆远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一阵烦躁。
他想责怪林溪,但又觉得她是为了工作。
他想动手清理,但面对如此庞大的"工程",又觉得无从下手。
他试着让陆芳芳和公婆帮忙,但他们总是敷衍了事,或者直接推脱,把责任全部推给他。
陆远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助。
他开始明白,AA制只能算清账单上的数字,却算不清生活里的责任和付出。
林溪的"消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正在一刀刀地割裂着他自以为牢不可破的家庭。
他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以及家里无处不在的污垢,他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这个家,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不禁开始怀疑。
04
第三周,家的"腐烂"速度呈几何级数增长。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残渣腐败、汗臭和尘埃的混合气味,甚至连陆远的公司制服,也因为无法及时清洗而散发着异味,导致他上班时都有些局促不安。
他的同事们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他,甚至有人委婉地提醒他注意个人卫生。
这让一向注重形象的陆远感到极度尴尬和恼火。
家里的矛盾也达到了顶峰。
公婆和陆芳芳之间的争吵日益频繁。
婆婆抱怨陆芳芳不帮忙做饭,只知道叫外卖,浪费钱。
陆芳芳则反驳说,陆远做的饭难以下咽,她有钱为什么不能点外卖。
公公则因为卫生问题跟婆婆吵架,指责她不收拾,婆婆又把责任推给林溪,说都是儿媳妇不在家惹的祸。
陆远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每天下班回到这个"垃圾场"一样的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再次给林溪打电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抱怨和催促:"林溪,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快不能住了!爸妈和芳芳都抱怨连天,我的衣服都没得换了!"
电话那头的林溪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陆远,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项目非常关键,我真的脱不开身。公司高层都很重视,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你先想办法解决一下,不是有洗衣机吗?或者,你也可以请个钟点工啊。"
陆远气急败坏:"请钟点工?那钱谁出?你不是说AA吗?难道要我一个人出吗?"
林溪轻叹一声:"陆远,家里都这样了,你还在计较这些?再说了,我加班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赚更多的钱。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我吧?"她语气中的委屈和无奈,让陆远一时语塞。
他无法反驳,因为林溪说得似乎也在理。
她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
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觉得林溪在刻意逃避。
挂断电话,陆远看着客厅里堆满的垃圾、厨房水池里浸泡着不知几天的碗筷,以及阳台上那座更高更壮观的"脏衣山",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试图自己动手,可是他一走进厨房,就被那股冲天的酸腐气味熏得差点吐出来。
他尝试去洗衣服,但面对那么多需要分类、清洗、晾晒的衣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更让他感到崩溃的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不仅不帮忙,反而变本加厉地制造着垃圾。
陆芳芳的快递盒子拆完就扔在地上,用过的纸巾随手丢在沙发上。
婆婆洗菜的时候,菜叶子掉得满地都是,也懒得清理。
公公更是把烟灰弹得到处都是,烟头就直接扔进垃圾桶里,甚至有一次差点引发火灾。
陆远感到自己成了这个家的唯一支柱,却又被这个家拖垮。
他开始尝试向父母和妹妹寻求帮助,但他得到的只有抱怨和推脱。
婆婆说她老了,身体不舒服,弯不下腰。
公公说他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
陆芳芳则直接甩出一句:"我又不是你老婆,凭什么要我做这些?"
陆远彻底爆发了。
他对着家人吼道:"你们就不能动动手吗?这个家到底是谁的?难道就不能帮我分担一点吗?林溪平时做了多少你们看不到吗?"
他的父母和妹妹都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
婆婆红着眼眶说:"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吼自己的亲妈!"陆芳芳则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指责陆远偏心,有了媳妇忘了娘。
陆远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开始回想起林溪在家时的情景,厨房里总是飘着饭菜的香气,客厅里总是纤尘不染,洗衣机里总是运转着干净的衣物。
他才发现,林溪的付出,是多么的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他曾经以为AA制让他掌握了家庭的主动权,让他保持了财务自由,但现在他才明白,他失去的,是家庭的温暖和整洁,是妻子无私的爱与付出。
夜幕降临,陆远独自一人坐在凌乱不堪的客厅里,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和脏衣服。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林溪的电话。
这次,他没有抱怨,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林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有点想你了。"他终于放下了一点点自尊。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林溪的手机,在她离开家的第三周,彻底关机了。
这个举动,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陆远的心上。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林溪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恐惧这个家彻底散架。
而他,还不知道,林溪的"消失",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05
林溪的手机关机,让陆远彻底陷入了恐慌。
他疯狂地拨打公司的电话,但得到的回复都是林溪确实在处理一个紧急项目,暂时无法联系。
他开始怀疑,林溪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对他和他的家人不满,才选择这种方式"罢工"?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林溪一向温柔贤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肯定是真的被项目缠身,抽不开身。
他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陆芳芳因为长时间不洗澡,身上开始发痒,甚至长出了红疹。
她气急败坏地向陆远抱怨,要求他带她去看医生,并且责怪他为什么不让她嫂子回来。
婆婆则因为饮食不规律,加上家里卫生条件差,引发了肠胃炎,上吐下泻,精神萎靡。
公公也因为家里没有干净的衣服可换,只好每天穿着散发着异味的衬衫出门,引来了邻居异样的目光。
陆远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他不仅要应付家里日益严重的卫生问题,还要照顾生病的父母和妹妹,同时还要承受来自公司和外部的压力。
他开始向同事们借钱,因为这个月的家庭开销远超他的预期。
请医生、买药、点外卖、甚至买了几个简易的消毒液和清洁工具,每一笔都是他AA制协议之外的支出。
他发现,当家庭的隐形劳动不再有免费的提供者时,他所需要付出的金钱成本,远比他想象的要高昂得多。
一个周末的下午,陆远决定彻底清扫一下这个家。
他戴上手套,拿起抹布,走进厨房。
那里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水池里堆积的碗筷已经长出了厚厚的霉斑,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灶台油腻不堪,地面黏滑,甚至有几只蟑螂在水槽里爬来爬去。
他硬着头皮开始清理,但很快就被恶心和疲惫击垮。
他发现,清理厨房需要耗费的体力、时间和耐心,比他想象的要多十倍不止。
接着,他来到了阳台。
那座"脏衣山"已经变得更加庞大。
各种颜色、各种面料的衣物纠缠在一起,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霉,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臭。
他试图将衣服分类,但很快就被成堆的衣物淹没。
他看着这些脏污的衣物,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林溪平时是如何处理这些的?
她是手洗还是机洗?
用什么洗衣液?
又是如何晾晒和收叠的?
这些曾经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问题,此刻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个家,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身边吵闹不父母和妹妹,感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
他终于承认,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林溪的付出。
就在陆远陷入极度沮丧的时候,他无意中瞥见茶几下方,被陆芳芳随意丢弃的一张纸。
那张纸边角有些卷曲,看起来像是某份协议的复印件。
陆远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捡起了那张纸。
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份房产赠予协议!
协议上赫然写着:陆远父亲名下的老家房产,在三年前,也就是他们结婚前夕,已经悄然赠予了陆芳芳。
而在他们的AA制协议中,林溪曾提出,婚后两人共同出资为陆远父母购买一套小公寓,作为他们养老的居所,以弥补他们老家房产简陋的问题。
当时陆远一口答应,并表示林溪作为妻子,也应该出一半钱。
林溪为此每月省吃俭用,攒下了不少钱。
如今,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陆远家早有房产,却隐瞒不报,反而让林溪一同承担为"无房"的公婆买房的费用?
陆远拿着那张赠予协议,像被雷击了一般。
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头炸开:林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她这次的"消失",是不是与这份协议有关?
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精明的一方,如今却发现,他可能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他抬头望向那座仍在散发着恶臭的脏衣山,以及吵闹不休的家人,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悔恨。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这场AA制婚姻的真实面貌,才刚刚开始显现。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他隐约觉得,有更大的秘密和更深的阴谋,正等待着他去揭开。
06
房产赠予协议,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陆远自以为是的精明外壳,将他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拿着那张纸,指尖都在颤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溪在AA制协议中,对为父母买房一事的坚持,以及自己当时如何"慷慨"地要求她承担一半的"孝心"费用。
原来,从一开始,他便是一个被蒙蔽的傻瓜,或者说,是一个被家人利用的工具。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自己的父母和陆芳芳。
他们正因为一点小事争吵不休,客厅里一片狼藉,却无人问津。
"爸,妈!芳芳!"陆远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房子,三年前就已经给芳芳了,为什么还要让林溪出钱给你们买房?"
陆远的父母和陆芳芳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三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婆婆支支吾吾地说:"儿啊,你,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没有的事!"
陆芳芳则故作镇定,眼神闪烁:"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陆远将那份房产赠予协议猛地摔到茶几上,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满是油污的外卖盒旁。
"你们还在狡辩?这是什么?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三年前,这房产就已经过户到陆芳芳名下了!你们却一直瞒着我,还让林溪出钱!"陆远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公公看到无法再隐瞒,脸色铁青,终于低下了头。
婆婆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干嚎起来:"儿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芳芳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给她一套房,将来在婆家也有底气!你跟林溪是夫妻,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反正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一家人?"陆远气得发抖,"你们跟我讲一家人,跟林溪讲AA制?你们是怕林溪知道真相,所以才瞒着我们吗?你们知不知道,林溪为了攒那笔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们这样利用她,利用我对家庭的责任心,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陆芳芳见事情败露,也顾不得伪装了,她冲着陆远喊道:"哥!你凶什么凶!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爸妈想给我怎么了?你娶了媳妇就胳膊肘往外拐,现在为了个外人来骂自己的亲人?"
"外人?"陆远感到无比的讽刺,"林溪在你眼里是外人,那你们呢?"他指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以及满是垃圾的客厅,嘶吼道:"你们现在住在我家里,把家里搞得一团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自己的内衣裤都要林溪洗!你们把她当什么?免费的保姆吗?"
公婆和陆芳芳被陆远吼得哑口无言。
他们从未见过陆远如此失态,如此愤怒。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陆远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们一家人被揭穿谎言后的尴尬和怨恨。
陆远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脸,感到无比的疲惫和心寒。
他以为自己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爱他的父母和妹妹。
他以为他的AA制婚姻是现代而理智的典范。
然而,在这一刻,所有的假象都被无情地撕开。
他看到了家人丑陋的自私和贪婪,看到了自己愚蠢的盲目和被利用。
他想起了林溪这些日子以来,在电话里疲惫的声音,想起了她临走前叮嘱他要勤洗衣服时的眼神,那里面,似乎带着一丝他从未读懂的深意。
他突然意识到,林溪的"消失"不仅仅是因为工作,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
她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亲身体会到她的付出,让他看清这个家庭的真实面目。
而那份房产赠予协议,林溪很可能早就知晓了。
她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陆远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林溪真的知道了所有,那么她这次的离开,可能就不仅仅是"加班"那么简单了。
他颤抖着手,再次拨打林溪的手机,但依旧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他开始想象,林溪现在会在哪里?
她在做什么?
她还会回来吗?
他突然无比地渴望见到林溪,不是为了指责,不是为了抱怨,而是为了向她道歉,向她解释,向她乞求原谅。
然而,当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去寻找林溪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长时间的疲惫、愤怒、愧疚,以及这个混乱的家带给他的精神压力,终于让他不堪重负。
他感到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逐渐消散。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林溪那张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坚定无比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醒来后,将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局面,但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个家,这场婚姻,已经被他亲手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07
当陆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是刺眼的白色灯光,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父母和陆芳芳围在床边,神色焦急,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措和惊慌。
"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婆婆哭着握住他的手,眼泪鼻涕直流。
陆芳芳则在一旁小声抽泣:"哥,你吓死我了!"
陆远感到头痛欲裂,他挣扎着坐起身,努力回想昏倒前发生的一切。
房产赠予协议、家里的混乱、林溪的"失联"……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呼吸一滞。
"医生怎么说?"陆远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疲惫。
公公叹了口气:"医生说你劳累过度,加上情绪激动,休息几天就好了。"
休息?
陆远苦笑一声。
家里那个烂摊子,他怎么休息得好?
他看向父母和陆芳芳,眼神中充满了疏离和冰冷。
"你们,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婆婆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赶紧摆手:"儿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该瞒着你那房子的事,我们……"
陆芳芳也凑过来,小声说:"哥,你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一定改,帮你收拾家务,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陆远听着他们空洞的承诺,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凉。
他知道,他们并非真心悔改,只是被眼前的困境吓到了。
他闭上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的家人,在他最需要理解和支持的时候,却用自私和谎言将他推向深渊。
而他最爱的妻子,此刻却不知所踪。
住院期间,林溪的手机依然关机。
陆远给她发了几十条消息,内容从最初的指责,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忏悔,但都石沉大海。
他甚至想联系林溪的父母,但又觉得无颜面对。
他的心,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悔恨、焦虑、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家里的烂摊子并没有因为他住院而停止腐烂。
公婆和陆芳芳在他昏倒后,也只是清理了客厅里最显眼的垃圾,但厨房的污垢、阳台的脏衣物,以及卧室和卫生间的凌乱,依然原封不动。
他们三人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彻底收拾这个家。
陆远在医院躺了三天,家里的食物储备就告罄了,外卖账单也直线上升。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父亲突然接到了一份来自法院的传票。
"儿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公公颤抖着手,将一份文件递给陆远。
陆远接过文件,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那是一份关于他们老家房产纠纷的传票。
原来,那套赠予给陆芳芳的老家房产,在三年前过户的时候,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并没有彻底办妥产权变更手续。
而现在,一个远房亲戚突然跳出来,声称对那套老房产拥有部分产权,并以"非法侵占"为由将他们告上了法庭。
"怎么会这样?"陆远感到晴天霹雳。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套房产是父亲的,所以才放心让林溪共同出资购买新房。
现在,不仅旧房产有问题,新房产的"AA制"出资,也成了他婚姻中最大的谎言。
公公哭丧着脸说:"我们也不知道啊!当时律师说没问题,就直接办了过户。谁知道现在又冒出个远方亲戚来捣乱!"
婆婆也急了:"儿啊,你可得帮我们啊!这房子要是没了,我们以后住哪里啊?"
陆芳芳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房子要没了!"
陆远看着眼前因为房产问题而惊慌失措的家人,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他们从未真正关心过他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他想起了林溪,她那么聪明,那么细心,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提前发现问题的。
但他却亲手将她推开,让她在这个关键时刻"消失"了。
在医院的第五天,陆远在绝望中,再次给林溪发了一条消息:"林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恳求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家里的事,房子的事,都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卑微的话。
他将自己的所有骄傲和自尊,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为祈求林溪的一个回应。
然而,依旧是石沉大海。
陆远出院后,回到了那个名存实亡的家。
他看着客厅里依然堆积如山的垃圾,阳台上高耸入云的脏衣物,以及家人之间因房产纠纷而产生的争吵,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他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混乱的家,更是一个随时可能分崩离析的婚姻。
他甚至开始怀疑,林溪的"消失",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报应。
而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审判,远未到来。
林溪,这个被他忽视、被他伤害的女人,正在以一种他想象不到的方式,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08
陆远出院后,家里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老家房产纠纷的加剧,变得更加乌烟瘴气。
律师的咨询费、往返老家的差旅费,以及日常开销,像无底洞般吞噬着陆远的积蓄。
他的信用卡账单开始亮起红灯,他被迫向公司预支了部分工资,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深陷泥潭,挣扎不已。
公婆和陆芳芳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每天催促他处理房产官司,却对家里的卫生和他的困境视而不见。
陆芳芳的红疹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变得更加严重,她整天在家抱怨,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陆远和"不负责任的嫂子"身上。
婆婆的肠胃炎也时好时坏,让她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这个家,已经彻底沦为了炼狱。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当陆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溪!
她竟然回来了!
陆远的心脏猛地一跳,既有惊喜,又有愧疚。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向她道歉,向她解释。
然而,林溪的眼神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那是一种冰冷而疏离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溪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干练而自信。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份文件。
她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眼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看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看着凌乱不堪的客厅,看着满是油污的厨房,再看看围在她身边,神色各异的陆远、公婆和陆芳芳。
"林溪!你回来了!"陆远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婆婆和陆芳芳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林溪会突然回来。
"嗯。"林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回到了一个熟悉的旅馆。
陆远上前一步,试图握住她的手,但林溪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林溪,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家里的事情,房子的事情,我……我全都弄砸了。你回来就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陆远语无伦次地道歉,语气里充满了乞求。
林溪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新开始?陆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陆远,"我想,你看到这份文件,就会明白了。"
陆远接过文件,打开一看,瞳孔再次猛地收缩。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关于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权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
最让他震惊的是,林溪竟然已经委托律师,对他们婚内的共有财产进行了详细的清算,包括他隐瞒的房产,以及AA制下他让林溪承担的那些不属于她的开销。
"离婚?林溪,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远感到五雷轰顶。
"意思就是,我受够了。"林溪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陆远的心上,"我受够了你的AA制,受够了你的自私,受够了你家人对我的盘剥和利用。我受够了做你家的免费保姆,受够了每天面对一个只知道算计我的丈夫,以及一群贪婪无度的寄生虫。"
她转向公婆和陆芳芳,眼神锋利如刀:"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份房产赠予协议,我早就知道了。在你们让陆远提出AA制,并要求我共同出资给你们买房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公婆和陆芳芳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林溪,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林溪竟然早就知道了一切。
"为什么不早说?"陆远颤声问道。
林溪笑了,笑容带着一丝悲凉:"因为我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我想让你亲眼看看,你引以为傲的AA制,在真正面对生活琐碎和家庭责任时,会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付出,是金钱无法衡量的。而你们,根本不配拥有我的付出。"
她的语气越来越坚定,眼神越来越冷冽:"这三周,我没有去加班,我去了律师事务所,我收集了所有的证据。包括你隐瞒房产的事实,以及AA制下你对我的不公平对待。你猜,如果这些曝光出去,你的名声,你的事业,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陆远彻底瘫软在地,他知道,林溪不是在威胁,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看着她那张平静而坚决的脸,突然发现,这个他曾经以为柔弱可欺的妻子,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强大。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林溪的冷静布局下,轰然倒塌。
而他,竟然还傻傻地以为,她只是去加班了。
他终于明白,他所犯的错误,不仅仅是AA制,更是对一个女人最深沉的伤害和背叛。
这场婚姻,注定要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句号。
09
林溪的话,像惊雷般在陆远一家人耳边炸响。
公婆和陆芳芳听到"律师"、"证据"、"名声"这些字眼,脸上血色尽失,尤其是婆婆,当场就哭着瘫坐在地上,指责林溪心狠手辣,不给陆远留活路。
"林溪!你别太过分了!夫妻一场,你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陆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林溪冷冷地看着他:"过分?陆远,当你亲手在结婚协议上写下AA制的时候,当你瞒着房产,让我为你父母的‘无房’买单的时候,当你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付出,却把我当成免费保姆的时候,你可曾觉得过分?"
她扫视了一眼脏乱不堪的客厅,那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这三周,你和你的家人,是怎么过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务,你觉得谁该做?你父母,你的妹妹,他们有哪怕一次主动清理过吗?他们只知道抱怨,只知道制造麻烦,然后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头上!"
"你胡说!"陆芳芳气急败坏地喊道,"我们只是偶尔没来得及收拾,我们……"
"偶尔?"林溪打断她,眼神中充满了轻蔑,"陆芳芳,你那屋子里的脏乱,我看你大学宿舍都没那么糟糕吧?你身上的红疹,是不是因为长时间不洗澡引起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偶尔’?"
陆芳芳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捂着脸,眼泪掉了下来,但更多的却是羞愤。
婆婆在一旁哭嚎:"林溪,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可都是长辈,你这样说我们,不孝啊!"
林溪冷笑一声:"孝顺?我以为孝顺是相互的。是长辈爱护晚辈,晚辈尊重长辈。但你们呢?你们除了索取,还给过我什么?陆远,你告诉我,除了那冰冷的AA制,你又给了我什么?你可曾关心过我工作累不累?我每天下班回家还要做饭洗衣,你可曾问过我一句辛苦吗?"
陆远被林溪问得哑口无言,他呆呆地看着林溪,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夜晚,林溪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而他却在客厅里玩游戏,看电视,或者跟父母聊天。
他曾觉得那是理所当然,因为他给了她"AA"的份额。
林溪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我已经委托律师,准备好所有证据。关于房产欺诈,婚姻财产分割,以及你婚内失职导致我精神和物质双重损失的赔偿。如果你不愿签署这份离婚协议,那么,法庭上见。"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来的,正是陆远昏倒前,她和陆远的对话,包括陆远承认的"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等话语,以及公婆和陆芳芳在他面前的抱怨和推脱责任。
"陆远,你觉得,这些证据,足够让法院判决你们一家人的行为属于欺诈和压榨吗?"林溪的声音冰冷而锋利。
陆远听着录音笔里传来的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以及父母和妹妹自私自利的言辞,他感到一阵羞耻和绝望。
他知道,林溪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抬头看着林溪,眼中充满了恳求:"林溪,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会改,我会把这个家打理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爸妈和芳芳。我……我会把房产的事处理好,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林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晚了。陆远,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重建了。我曾经爱你,为了你,我付出了我所有的一切。但你用你的AA制,用你家人的贪婪,亲手杀死了我对你的爱。现在,我的心已经死了。"
她走到门边,拿起自己的行李箱,目光不再停留在陆远和他的家人身上。
"离婚协议,我会让我的律师发给你。你签不签,都改变不了结局。"林溪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陆远看着林溪决绝的背影,想冲过去挽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溪打开门,走出这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陆远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的父母和陆芳芳也停止了哭泣和抱怨,他们惊恐地看着陆远,又看看这个已经彻底变成垃圾场的家。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的自私和贪婪,不仅毁掉了陆远的婚姻,也毁掉了他们原本安逸的生活。
而陆远,在这一刻,才真正尝到了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滋味。
他失去了林溪,失去了家庭的温暖,甚至可能失去他的名誉和事业。
他所剩下的一切,只有悔恨,以及一个被他亲手摧毁的家。
10
林溪离开后,陆远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
在律师事务所,他见到了林溪。
她坐在律师旁边,神情平静而坚毅,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陆远试图再说些什么,试图挽留,但林溪只是示意律师,所有沟通都通过律师进行。
整个过程,林溪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陆远彻底明白了,他已经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
离婚后,林溪彻底从陆远的生活中消失。
她换了工作,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而陆远,则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家。
没有林溪,家里依然是那个垃圾场。
公婆和陆芳芳在失去了林溪这个"免费保姆"后,也曾试图自己打理家务。
但他们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根本坚持不下去。
厨房的霉菌、客厅的灰尘、阳台的脏衣物,依旧是这个家永恒的主题。
陆远每天下班回到家,面对的都是无尽的混乱和家人的抱怨。
房产纠纷的官司也让陆远焦头烂额。
远房亲戚的出现,让那套老房产的产权变得异常复杂。
陆远的积蓄被律师费和各种开销掏空,甚至需要向银行申请贷款来支撑。
他发现,当他不再有林溪那样一个精明能干的妻子来为他打理一切时,他处理这些繁琐事务的能力,竟然如此低下。
最让陆远感到痛苦的,是失去了工作。
林溪在离婚前,将陆远隐瞒房产、欺骗她共同出资买房以及婚内不忠的证据整理成了一份匿名邮件,发送给了陆远公司的纪检部门。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这些信息足以让公司对他进行内部调查。
在一个注重员工诚信和品格的企业,陆远的丑闻很快就传开了。
最终,他因为"个人品行问题"被公司解雇。
陆远从一个年薪百万的高级白领,变成了失业在家,身负债务,被家人指责的"废人"。
他的父母和陆芳芳在得知他失业后,对他更是怨声载道。
婆婆哭着说他没用,连个媳妇都留不住,连份工作都保不住。
陆芳芳则直接搬出了家,去投奔她的闺蜜,留下一句"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我们吗?"
陆远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腐朽和肮脏的房子,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他回想起林溪还在的时候,家里的温馨、整洁,以及她为他做的一切。
他想起她为了攒钱,每天中午只吃简单的盒饭,想起她加班到深夜回家,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为他准备宵夜。
他想起她无数次试图与他沟通,而他却总是以AA制为挡箭牌,将她拒之门外。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婚姻中的掌控者,用AA制将所有风险和责任分摊出去。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和独立。
但如今他才明白,他失去的,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一个全心全意爱他、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几个月后,陆远的老家房产纠纷也以他败诉告终,法院判决他需要支付一大笔赔偿金。
他不得不卖掉了他和林溪曾经的婚房,还清债务,然后租了一间狭小的单身公寓。
他的父母回到了老家,陆芳芳也远走高飞,一家人分崩离析。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陆远独自一人坐在出租屋里,屋内凌乱不堪,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溪离开家那天,那道决绝的背影。
他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下,便再也无法弥补。
他曾拥有过一个完整而美好的家,却亲手将其摧毁。
而今,他所拥有的一切,只剩下无尽的孤独和悔恨,如同跗骨之蛆,将他吞噬殆尽。
他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林溪的旧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他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苦笑一声。
他知道,林溪已经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他,将用余生,为自己的自私和愚蠢买单。
他看着窗外被风雨摇曳的树影,突然觉得,这场雨,是在为他
来源:诗意山丘JPA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