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双十一鏖战到底,我硬生生拼出一亿营收,转头却见妻子把这份功劳,全安在了她海归竹马头上。
双十一鏖战到底,我硬生生拼出一亿营收,转头却见妻子把这份功劳,全安在了她海归竹马头上。
怒火中烧的我找她对峙,她却亲昵地挽着那男人的胳膊,理直气壮地辩驳:
“阿俊刚回国没站稳脚跟,我帮他树威怎么了?跟自己老婆还算这种细账?”
我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可年终大会上,陈俊来竟当着全公司同仁的面,指着我鼻子怒斥:
“公司业绩全靠我撑着,你这种靠老婆混饭吃的窝囊废,配待在这儿?”
“留你这种蛀虫在公司,纯粹是浪费资源!”
用我的血汗业绩立威,这就是他给的回报?
我转头望向叶雯玉,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反倒对众人宣布:
“阿俊说得没错,行业迭代这么快,司屿良确实跟不上节奏了。”
“从明天起,他手头的所有工作,全由阿俊接手!”
迎着满场看热闹的目光,我没发作。
昨夜,公司求爷爷告奶奶想攀附的龙头企业,刚把录用通知发到我邮箱里。
既然叶雯玉铁了心要陪她竹马闯天下,那我们之间,也算走到头了。
……
“看见没?司屿良,现在我才是销冠,公司早不需要你了。”
陈俊来转向我的销售团队,眼神里满是鄙夷。
“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直接向我汇报,我保证让你们吃香喝辣,奖金绝对比跟着这废物多!”
我抛洒血汗换来的一亿业绩,反倒成了他耀武扬威的资本。
就连我的妻子,也满眼痴迷地盯着陈俊来。
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一点点捏碎,我缓了好半天才对叶雯玉开口:
“这是你的意思?”
“业绩归属我不管了,分红我也不追究了,我就问一句——把我开了,最后那三十万欠款,谁来还?”
七年前,叶雯玉家破产,她父亲跳楼身亡,留下上千万债务。
是我把她招进公司,靠着自己的业绩,一步步把她捧成年薪百万的副总。
我还把大半工资都掏出来,顿顿啃八块钱的盒饭,陪她一起还债。
当欠款只剩三十万时,叶雯玉在出租屋里紧紧抱着我,泪水浸湿了我的衣领。
她说,等还清债就去马尔代夫,给我补一场像样的婚礼。
就凭着这句话,我才拼了命干出一亿业绩,本想靠分红了结最后债务。
没成想,她竟亲手把这一切,都送给了陈俊来。
“……年终奖发下来就有了。”
陈俊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叶雯玉身体僵了一瞬,终究没推开。
“让你先回家歇阵子,也是为你好,别胡思乱想。”
“况且大家都看得到,阿俊创下一个亿销售额,足够接替……”
“放狗屁!”
团队里最火爆的老李突然站了起来。
“这一个亿是良哥带我们没日没夜拼出来的!嫂子,你为了个外人就胳膊肘往外拐,脸都不要了?”
“哎,老李,数据就摆在那儿呢。”
小王眼珠一转,盯着两人交缠的手臂,谄媚地附和:
“司总监自己跟不上时代,才被俊哥赶超,咱们以后还得请俊哥多指点指点!”
老李当场炸了:
“去你娘的俊哥!王强,你工作上的烂摊子是谁帮你收拾的?现在还倒打一耙,你配做人吗?”
上个季度小王业绩不达标,是我顶着压力把他保了下来。
如今他倒成了咬我最狠的狗,急着踩着我的脊梁,向陈俊来表忠心。
“李明!你装什么清高?上班不就是图实际利益?司屿良都失势了还跟着他,早晚喝西北风去!”
话虽难听,却也不全无道理。
我虽感激老李站在我这边,但我的事,不该连累旁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按住怒火中烧的老李,目光直直投向叶雯玉:
“叶雯玉,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真要为了陈俊来,把我优化掉?”
两年相识,两年相恋。
为了还债,结婚三年我们连场婚礼都没办,我从没抱怨过一句。
就因为一个回国才几个月的人,叶雯玉就能舍弃七年的感情?
我心里还对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
可叶雯玉沉默了许久,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辞职信我已经帮你写好了……签了字就先回去,等年终奖发下来,我带你去马尔代夫。”
她是真的要我给陈俊来腾位置。
“你觉得,我在这公司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图的就是这点东西?!”
我攥紧拳头,声音忍不住拔高。
肩膀突然被人猛推一把,陈俊来挑衅地盯着我:
“行了司屿良,看在雯玉的面子上,带着你的人过来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不然你们整个组的奖金,都别想拿到手!”
“还有,你们组过去太依赖你个人的客户资源,这模式太不健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把资源全攥着?”
“赶紧把你手上所有客户资料整理好,离职前交给我助理,由我来分配对接人选。”
这是要彻底架空我,还要抢走我最后的立身之本。
“我不同意!”
叶雯玉却不满地反驳:“我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就按他说的做,最晚今天下午完成交接。”她顿了顿,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阿俊也是为了公司好,屿良,你就别搞小团体,只盯着自己的得失了。”
叶雯玉这句话,像冰水浇在我心上,一寸寸冻透。
也瞬间点燃了整个销售部的怒火。
“怎么能不计较?客户就是销售的命根子,你要良哥把这么多年的积累全送给陈俊来,跟砸人饭碗有什么两样!”
刚坐下的老李又站了起来,这次眼睛都红了。
“我们服他管,是因为他有本事带我们挣钱,不是因为哪个空降的草包!”
“你怎么跟俊哥说话呢!”
憋了半天的小王总算找到反击的由头,立刻跳出来,指着老李的鼻子骂道:
“不知好歹的废物!陪酒送礼那套早就过时了,现在讲究的是俊哥的数据分析、精准营销!”
“我早就怀疑是他那套方法不行,才害得我业绩上不去差点被开除!你们还一个个死心塌地跟着他,那就跟他一起滚蛋吧!”
明明是王强自己吊儿郎当,说话还带着大男子主义,气走了好几个女客户,坏了自己的口碑。
是我放下身段去赔礼道歉,好话说尽才稳住客户,没让他们转投竞争对手。
到最后,反倒成了我害他差点丢工作?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良哥滚?”
老李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一拳就朝小王脸上挥了过去!
小王立刻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场面瞬间失控。
桌上的文件、键盘、水杯全被扫落在地。
我们A组的兄弟想上去拉架,却被陈俊来的人团团围住,互相推搡间,骂声传遍了整个楼层。
“都给我住手!”
我想都没想就冲进混乱的人群,试图把老李和小王分开。
不能让我的兄弟因为我吃亏!
可混乱中,小王红了眼,抄起桌上一个大号订书机,卯足了劲朝老李头上砸去!
“小心!”
瞳孔骤然收缩,我本能地抬手,用自己的胳膊挡在了老李身前。
订书机上的钢针,瞬间扎进了我的小臂。
小王一扯钢条,鲜血立刻浸透了衣袖。
剧痛让我冷汗直冒,整条胳膊都麻了,仿佛那截肉都不是自己的。
打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我的伤口。
叶雯玉也愣住了,她看着我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以为,她至少会关心我一句。
可她没有。
“司屿良,你非要闹到这步田地吗?”
冰冷又失望的眼神,比钢针更狠地扎进我心里。
“阿俊第一天当销售总监,你就带着你的人打群架,给他下马威?你非要把公司搅得鸡犬不宁才甘心?”
兄弟们是听不得我受辱才翻脸。
在她眼里,反倒成了我主动挑事,带人闹事?
“是陈俊来先挑衅的!叶雯玉,你只看见谁先动手,没看见王强拿东西砸人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可陈俊来俯身靠在叶雯玉肩上,满脸委屈:
“雯玉,都怪我。我刚当上销售总监,不过是想整顿一下团队风气……哪想到这些人听惯了你老公的话,心里肯定不服我,所以才……”
他话没说完,我脑海里却只剩下“雯玉”两个字。
叶雯玉说过,要等还清债务那天,再正式跟我圆房。
我尊重她的想法,也怕唐突了她,一直和她相敬如宾。
甚至为了避嫌,在公司里我们都以职称相称。
就连一起去食堂吃饭,都刻意隔着半米距离。
如今,陈俊来叫她“雯玉”,还亲昵地靠着她的肩膀。
而我,在一旁血流不止,狼狈不堪……
“司屿良,你做事太冲动了。”叶雯玉开口,皱着眉看我,
“阿俊是高学历海归,比你更懂市场趋势。你因为嫉妒给他添这么多麻烦,耽误我赚钱的进度。”
“交接又要延后了,你自己去医院包扎,回来就按他的要求,把所有资料发给他。”
鲜血顺着我的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疼痛。
整整七年啊。
为了帮她还债,我从没吃过一顿五十块以上的饭。
就连衣服都是五年前的旧款,缝缝补补凑活着穿。
到最后,她眼里却只装着陈俊来的工作顺不顺利,还为了他,要我滚。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决绝,我忽然笑了。
原来马尔代夫的阳光和那场婚礼,从来都只是我的一场幻梦。
现在,梦该醒了。
我也该走了。
“好。”我开口,声音沙哑,
“所有事,都依你。”
……
从医院包扎完出来,已是深夜。
不知怎的,我没回家,反而把车开回了公司。
工位上,还摆着叶雯玉答应我求婚那天,我们喜极而泣的合照。
我想把照片拿回来,就当是把这段荒唐的七年,彻底埋掉。
公司里一片漆黑,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想和叶雯玉做最后的道别。
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却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叶雯玉带着哭腔,又有些迷离的声音:
“阿俊,别这样,我们不能……”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从门缝里望去,陈俊来正把叶雯玉死死按在落地窗上。
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窗内,却是我妻子和别的男人的暧昧纠缠。
陈俊来低头吻着她的脖颈,声音沙哑又贪婪:
“雯玉,你明明爱的是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废物结婚?”
“从初中到现在,你从来没忘了我。你什么时候跟司屿良摊牌,回到我身边?”
叶雯玉微微仰起头,喘着气说:
“别逼我,阿俊……我爸跳楼留下的几千万债务,是司屿良陪我一起还清的,我不能对不起他……”
“那我呢?”陈俊来死死搂着她的腰,眼眶泛红,
“我一毕业就回国找你,结果你已经结婚了。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就这一次,好不好?雯玉,做我的女人,就当是圆了我们年轻时的梦……”
我陪着叶雯玉吃苦受累、任劳任怨的时候,他在国外逍遥快活。
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他一回来就想抢走我打下的江山,还要睡我的老婆?
他哪来的这么大脸?
男人的血性在胸腔里翻涌,叫嚣着让我冲进去撕碎这对狗男女。
就在我准备一脚踹开门的时候,叶雯玉的话,却把我钉在了原地。
只听她喘息着,语气里满是卑微和渴求:
“好……就这一次。今晚过后,我就跟屿良好好过日子,拿下天科集团的招标,带他去马尔代夫办婚礼,你就别再……唔……”
话还未落,陈俊来就狠狠吻了上去。
我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
她怎么能和别人缠绵悱恻之后,还心安理得地想做我的妻子?
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为她和奸夫买单的提款机,还是随用随弃、能随便回收的垃圾桶?
愤怒与恶心交织着翻涌,让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几乎要按捺不住冲进去撕碎这对男女的冲动。
可就在我抬脚的刹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天科集团的张总发来的信息:
【司先生,何时方便到岗?三天后的招标会,可就等您来主持了。】
目光扫过落地窗上纠缠的两道身影,胸口闷得像是要炸开,我指尖发颤地回了两个字:
“现在。”
我握着大好的前程,犯不着为这对人渣脏了自己的手。
打他,不值得。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我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回了那个我和她名义上的“家”。
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我将签好字的辞职信和离婚协议放在玄关的桌子上。
上面还压着那枚我攒了两年工资才买下的婚戒——那是我曾满心欢喜准备的承诺。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
三天后。
天科集团的招标会现场人声鼎沸,各行各业的精英汇聚于此。
叶雯玉身着一身高级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眼底却藏不住挥之不去的疲惫。
“还在想司屿良那个废物?”陈俊来亲昵地揽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不屑的嘲讽,
“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他那种人,离了公司啥也不是。”
“可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叶雯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她皱着眉扫视会场,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不远处,瞬间僵住。
那里,司屿良身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身姿挺拔,正与几位业界知名的企业高管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与气场。
“司屿良!”
叶雯玉几乎是失控地冲了过去,一把死死攥住我的胳膊,眼里的怒火与慌乱交织着喷薄而出:
“你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三天不回家?玩失踪给谁看!”
我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哟,躲了三天终于敢露面了?”陈俊来紧随其后,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都快三十五的人了,被优化掉是迟早的事,哪家公司还会要你?雯玉肯养你是你的福气,摆什么臭脸?”
我没理会他的叫嚣,甚至懒得抽出被叶雯玉攥得发疼的手腕。
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主席台。
“没公司要我?”
“你们不妨看看,主席台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顺着我的指尖望去,叶雯玉和陈俊来的目光落在评委席的名牌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陈俊来最先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嗤笑一声:
“司屿良,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天科集团的评委怎么可能是你?”
“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好了屿良,别闹了。”叶雯玉也勉强找回镇定,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无奈,
“我知道你因为被开除心里有气,才故意离家出走,想用离婚吓唬我。”
“跟我回去,那份离婚协议我就当没看见,我们既往不咎。等拿到年终奖,我就带你去马尔代夫办婚礼,好不好?”
她又提起了那场婚礼。
那个曾经支撑我熬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啃下无数份盒饭的梦,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只让我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叶雯玉,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用力抽出被她攥紧的胳膊,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是认真的。”
“相识四年,结婚三年。为了帮你还债,这七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拿着几十万的年薪,却跟你挤在三十平的出租屋,连一顿五十块以上的饭都不敢吃。”
“这些苦,我都认了。但现在,我只求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叶雯玉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跟雯玉谈条件?离了雯玉,你连这个会场的门都进不来!”眼看叶雯玉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陈俊来上前一步挡在中间,语气愈发嚣张,
“连个工作牌都没有,我看你就是混进来的!还敢冒充评委?”
“司屿良,没了雯玉你什么都不是!也就配去那些不入流的小作坊,这种高端场合轮得到你撒野?”
叶雯玉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陈俊来的话有些过分,却终究没有反驳,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劝我:
“屿良,别赌气了,跟我回去吧,我养得起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羞辱,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生出一丝荒谬的笑意。
我看向陈俊来,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评价我?”
“我堂堂海归硕士,难道还不够格?”陈俊来被彻底激怒,脸色涨得通红,
“你一个没背景没学历的野路子,也敢跟我叫板……”
“谁说我们天科集团,是不入流的小作坊?”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意。
天科集团的张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陈俊来的脸色瞬间大变,慌忙换上谄媚的笑容:
“张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说您的公司!这个人是我前同事,在这儿冒充招标会的总顾问,我正想替您把他赶出去呢!”
张总冷哼一声,看陈俊来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有眼无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你口中这个‘冒充者’,是我们天科集团特聘的首席顾问,专门负责这次的招标项目!”
“人家是我三顾茅庐才请出山的行业顶梁柱,也是这次招标的终审评委,你说他冒充?”
“怎么可能……”
张总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叶雯玉和陈俊来耳边炸响。
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不过是个被公司优化掉的弃子,张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俊来还不死心,指着我,腆着脸追问。
“蠢货。”张总懒得再跟他废话,转头对我露出恭敬的神色,
“司先生,招标会马上开始了,您快到评委席就坐吧。”
“好。”我微微颔首,抬手理了理西装袖口,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两人,
“我是不是顾问,一会儿会上,自然见分晓。”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走向评委席,没再分给他们一丝余光。
不出所料,叶雯玉和陈俊来提交的项目书,连进入终审的资格都没有就被淘汰了。
评委席上,几位资深同行看着陈俊来的方案,毫不客气地直言批评:
“连基础的市场调研都错漏百出,逻辑混乱不堪,这种东西也敢拿来竞标?”
“数据全是照搬国外的过时案例,完全脱离本土市场!用这种方案做生意,不出一个月就得赔得底朝天!”
结果公布的那一刻,陈俊来彻底失控了。
他挣脱叶雯玉的阻拦,指着我的鼻子嘶吼:
“司屿良!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故意报复我们!你这是公报私仇!”
“屿良,阿俊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变成了这种斤斤计较的人……”叶雯玉喃喃自语,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我忍不住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会场:
“一份连市场调研都只会抄三年前旧报告的废纸,也配叫方案?”
“陈总监,你这海归硕士读得挺轻松啊,该不会是哪个野鸡大学买的文凭吧?”
“你放屁!司屿良,你敢侮辱我的学历!”
陈俊来气急败坏,扬手就朝我脸上打过来。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我,两名保安就迅速上前,一左一右钳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一群看门狗也敢碰我?”
陈俊来奋力挣扎,双脚乱蹬,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够了!陈俊来!”叶雯玉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怒,
“你代表的是公司的颜面,还嫌丢的人不够多吗!”
“今天落选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代表鑫兴集团向大家道歉……”
她匆匆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拽住陈俊来的胳膊,在保安的协助下强行将他拖走。
在即将走出会场大门的那一刻,叶雯玉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里面有不甘、有羞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留恋。
我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只是转头继续给剩下的项目评分,心如止水。
会后一个月,我都没再听到他们的消息,本以为生活就此清净。
可某天傍晚,叶雯玉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
“我们谈谈吧。”她神色憔悴,眼底布满血丝,身边没有陈俊来的身影。
我有些意外,抱着看戏的心态点了点头,随她走进了附近的咖啡馆。
刚坐下,她就疲惫地开口,没有丝毫铺垫:
“屿良,回来帮帮公司吧。”
“你走后阿俊接管了销售部,可他那套理论根本不落地,就是空中楼阁。”
“公司业绩一路暴跌,客户投诉堆成了山,老客户流失得差不多了,仓库里的货压得满满当当卖不出去,公司……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她终于看清,陈俊来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
“回来帮忙也不是不行。”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平淡,
“不过要按市场价算,我的咨询费,六位数起价。”
叶雯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屿良,公司也是你的家啊,你非要跟我谈钱吗?看在我们七年的情分上,你就不能帮我这一次?”
“打住。”我放下咖啡杯,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情分了。”
“怎么可能!”叶雯玉喉头哽咽,眼睛瞬间红了,
“没有情分,你会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伸出援手?会把我招进公司,还拼尽全力帮我还债?这些都不是你该做的啊!”
“鑫兴是我们一起打拼出来的,是我们共同的心血,屿良,你怎么能坐视不管?难道我们过去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吗?”
“你还知道这些不是我该做的?”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冷笑一声开口:
“那晚在公司办公室,陈俊来要你做他的女人,你是怎么回答的?”
叶雯玉的脸瞬间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却没有停下:
“你说,‘就这一次’。”
“你说你害怕男女之事,要等还清债务那天,才跟我做真正的夫妻。”
“我尊重你,心疼你,整整三年都对你相敬如宾,结果你转头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给了他。”
“叶雯玉,你和陈俊来缠绵的时候,想过我们那所谓的‘感情’吗?”
“别说了……屿良,你都知道了……”她捂着脸,声音哽咽,浑身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是故意的……”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脑海中闪过的,是她当年答应我求婚时,眼里闪烁的泪光和坚定的承诺。
片刻后,我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回去帮忙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签了那份离婚协议。”
“不……屿良,求你别这样对我……”她的眼泪终于决堤,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叶雯玉,路是你自己选的。”
我抽回自己的手臂,语气冰冷而决绝:
“爱错了人,就该愿赌服输。不光是我,你也一样。”
“按照法律规定,分居满两年我一样可以起诉离婚。你不签,就另请高明。”
“况且以公司现在的状况,用不了一两个月就会破产,到时候你一样会被开除。”
“没了工作和年终奖,那最后三十万的债务,你觉得谁会帮你还?”
我清楚地记得那些催债人的凶狠。
当年叶雯玉还只是个小文员,催债的人觉得她没有还款能力,直接找上门来,扬言要把她卖到海外去。
那是一个女孩的地狱,一旦被带走,不仅身体会被摧残,还会染上各种疾病,这辈子都毁了。
叶雯玉被吓得瘫在地上直哭,苦苦哀求。
是我挡在她身前,被那些人活活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拿出自己攒了多年准备买房的五十万,才换来了她的安全和催债人的宽限。
听到“三十万债务”这几个字,叶雯玉果然脸色煞白,彻底沉默了。
许久,她抬起头,双眼通红,里面布满了绝望:
“好……我签。三天后你来公司,我把签好的协议给你。”
“那就这么定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三天后,我会去公司。”
……
三天后,我如约来到鑫兴集团。
推开销售部大门的那一刻,原本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老李第一个看到我,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瞬间红了。
他快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哽咽:
“良哥!你这阵子去哪儿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A组的兄弟们也立刻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疲惫和憔悴,显然这一个月过得并不如意。
可他们一开口,全是对我的关心:
“是啊良哥,我们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那姓陈的孙子天天在公司里咒你,我们都怕他暗地里给你使坏!”
“良哥,你可算回来了!没有你,我们都快被那姓陈的折腾疯了!”
老李更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找到下家了吗?要是手头紧你就跟兄弟们说,我们凑凑也能帮你撑一阵子!”
看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脸,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跟着叶雯玉匆匆赶到的陈俊来听到这,张口就骂:
“有本事关心他,还是先关心关心你们自己吧。人家过得好得很,你们要是再卖不出去货,都给我上街去喝西北风!”
“不急。”
人弱到一定程度,连威胁都变得好笑起来。
现在我看陈俊来就是这样。
拍了拍老李的胳膊,我示意他们安心,然后径直走到叶雯玉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离婚协议呢?”
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叶雯玉身体一僵,手按在包上,迟迟不肯打开。
“屿良,我们……”
“协议。 ”
她满脸犹豫,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从包里拿出,递了过来。
我当着她的面翻开,目光直接落到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确认“叶雯玉”三个字清晰无误后,才将协议收好。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
“你要的方案,都在里面了。”
嘴唇动了又动,她直直地看着我,还想说什么。
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转身大手一挥,对老李他们说:
“兄弟们,我现在在天科集团任职,销售部还缺一个团队。”
“原来A组的,想跟我走的,现在就跟我走!”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天科集团?!”老李激动得声音都抖了。
“是那个国内的龙头大厂天科吗?我没听错吧?你小子出息了啊!”
“对啊!当年咱们老总想跟天科搭上线,托了半年的关系,连个部门经理都没见着!”
“良哥,你这是直接杀进总部了啊!”
“就我这破履历,做梦都不敢想能进天科……良哥,你这是给我们天降富贵啊!”
“良哥!我们跟你走!”
兄弟们瞬间沸腾了,个个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只有小王愣在原地,随即酸溜溜地开口:
“吹牛吧你!天科集团是什么地方?就你那套老套的办法,连俊哥都比不过,人家天科能要你?”
我笑了,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王强,我亲手带的你,知道你做梦都想去天科。”
“可惜,你连简历都过不了。至于我够不够格,你可以问问你旁边的俊哥。”
我朝陈俊来抬了抬下巴。
“忘记说了,上次招标会见面我还是顾问。”
“会后,我给公司选的项目市值翻了五倍,现在已经是副总了。”
“天科老总额外批准我建立销售团队,待遇嘛……年薪五十万起步,七险二金,人人都有!”
“天啊,七险二金,五十万!”
老李激动得取下工牌,一把摔在桌上。
“这破公司一个月三千底薪还不交社保,我还在这干嘛!老子当场就辞,良哥,我们跟你混!”
“对、对,我也辞!人事呢?赶紧叫过来批了,别挡着哥们儿的富贵!”
“人家吹个牛,你们还真信了?”
五十万震得小王脸色发白,可他还是强撑着嘴硬道。
“到时候骗过去发现不是天科而是拉去挖煤,你们后悔都没地儿哭去!俊哥,你说是吧?”
他匆忙转头,想让陈俊来给自己撑腰。
可陈俊来脸色青紫,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得意什么,一个垃圾,不过是运气好……”
这句话,无异于亲口承认。
小王彻底懵了。
他猛地抓住陈俊来的衣领,双眼赤红地嘶吼:
“是真的?他真的进了天科?”
“你他妈知道我为了进天科刷了多少次招聘网站吗?”
“我天天等着他们的消息,哪怕当个外包也好啊,也是有机会转正的!”
“要不是你,我会和司屿良翻脸吗?你个草包害我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谁知道他会进天科!”
陈俊来被他摇晃得站立不稳,恼羞成怒地推开他。
“是你自己上赶着巴结我的,现在怪我?王强,我看你就是贱得慌。”
“你说什么!你还我进天科的机会!”
听到这,小王彻底疯了,他反手就是一拳砸在陈俊来脸上,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办公室里再次乱作一团。
多相似啊,不过,这次挨打的可不是我。
“走,兄弟们,今天我就带你们去办入职!”
懒得再看这场闹剧,对着兄弟们手一挥。
在叶雯玉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总开心地接待了我们整个班子。
大家在新环境如鱼得水,业绩蒸蒸日上。
不久后,我带着他们做了一个竞品项目,精准打击,把陈俊来那边挤得濒临破产。
陈俊来被震怒的老板开除那天,疯了一样冲到了叶雯玉的出租屋。
“叶雯玉!你给我滚出来!”他一脚踹开门,双眼赤红。
此时的叶雯玉,满脑子都是司屿良离开的背影,和悬在脑袋上的三十万。
她早已心力交瘁。
“你来干什么?公司被你折腾成这样,你还有脸来找我?”
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厌恶。
“我折腾的?要不是司屿良那个杂种公报私仇,公司会这样吗?我会失业吗?”
听着陈俊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司屿良身上,叶雯玉被气笑了:
“陈俊来,你讲点道理!是你自己没本事,把公司搞垮了,害得我也要跟着失业!你给我滚!”
“让我滚?叶雯玉,是你让我当上总监的,现在我一无所有了,你就得对我负责到底!”
“简直是无理取闹!我凭什么要为你的人生负责?”
听着叶雯玉的责骂,陈俊来却突然笑了,笑得诡异无比。
“你还不知道吧。”
“我在国外玩了好几个富婆,不巧感染了艾滋。这次回来,就是找你接盘的。”
“谁知道你那么好骗,不过勾勾手,就爬到了我身下。”
“你说什么?”
她最怕的,就是被要债人拉去卖肉,染上脏病。
血色瞬间褪尽。
叶雯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我说,你也跑不掉了。”
欣赏着她崩溃的表情,陈俊来笑得更加张狂。
“那晚在办公室,我们那么亲密,你觉得……你还能干净吗?”
“这辈子,你只能跟我锁死了。”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这个魔鬼!我居然为你这种人偏了司屿良,我杀了你!”
叶雯玉崩溃了,尖叫着朝陈俊来扑去,用指甲在他脸上疯狂地抓挠。
“我还那么年轻,我好不容易要还完债了,我的人生明明才刚要开始……”
“你自己烂了,就要拉我下水,你害死我了!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哈哈哈!杀了我?你也得给我陪葬!”
两人在狭小的客厅里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他们撞碎了阳台的玻璃门,双双从五楼坠落。
陈俊来当场死亡。
叶雯玉重伤,被逮捕,被公司开除。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哭着求警方,一定要见我最后一面。
我去了。
在监狱的会见室里,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我看到了她。
她穿着囚服,剃了光头,脸上缠着纱布。
曾经那张骄傲美丽的脸,如今只剩下憔悴和绝望。
“屿良……”
看到我,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嘶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不起,屿良……”
隔着玻璃,她拼命地向我伸出手,好似想再一次抓住我。
“我们本来要办婚礼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被陈俊来蒙蔽,不该那么对你。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再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七年,你对我那么好,是我瞎了眼,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如果有下辈子,换我来为你付出一切,我们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听完她所有的忏悔,我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只是从口袋里,缓缓拿出了那张我从办公室带走的合照。
贴在玻璃上,让她看清。
那是她答应我求婚时,我们喜极而泣的样子。
那时她眼里盈着泪光,笑得璀璨又明媚,像四月的春光。
我们曾经,那么好。
“不……”
她看着照片,泣不成声。
我将那张照片留在了台上。
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司屿良!你回来,你别走!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你回来!你不能不要我……”
我没有回头。
一步也没有。
来源:灵灵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