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林婉清是顾珩女人,顾珩颇为喜爱,日日流连温柔乡。林婉清夙愿已成,更是柔情百转,两人出双入对,你侬我侬。
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林婉清是顾珩女人,顾珩颇为喜爱,日日流连温柔乡。林婉清夙愿已成,更是柔情百转,两人出双入对,你侬我侬。
日子久了,顾珩却迟迟不提抬她做妾室的事,林婉清就跺着脚、嘟着嘴要名分。
顾珩指尖摩挲着她下巴,目光在她毫无瑕疵的脸上徘徊:
“婉清是朔方十郡第一美人,才情卓绝,做个姨娘,我是怕你委屈。”
林婉清羞涩一笑,吐气如兰:“只要能在将军身边伺候,不怕委屈。”
顾珩笑着让她等等。
舅母知道这事后,非但没有祝福,反而亲自前来,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方嬛以前看你是表妹,对你礼遇三分,将军府都拿你当表小姐,你却抢她夫君,简直狼心狗肺!”
“我们林家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舅母顺了气,然后对我道:
“嬛儿,以后她也不是林家人了,是你顾家贱妾,你是正妻,要打要骂,不必跟我客气!”
“舅母莫气,将军自有分寸。”
十郡第一美人,顾珩“喜欢”都来不及,怎会“客气”?
9
舅母走后,林婉清哭着投进顾珩怀里,哭得稀碎。顾珩哄得耐心,三言两语就哄好了。
接下来,顾珩去哪儿都带着她。
有时泛舟湖上,有时塞外策马,各府宴席走动,甚至两国谈判都毫不避讳地将她带上。
这种严肃的场合本不该带家眷,顾珩便让她装扮成婢女,在一边伺候,片刻不离。
林婉清也是铆足了劲,对外表现得可圈可点,关起门则温柔撩人。
顾珩受用得很,温香软玉的隔天,一箱一箱的绫罗绸缎、稀奇古玩抬进她房里。
相比之下,我这里就显得冷清得多。
万千宠爱在一身,林婉清得意洋洋,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施施然出现在我面前:
“表姐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她藕白细手把玩着镶金团扇,故意露出腕上手指粗的金镯子,见我视线落在她手上,笑说这是将军送给她的,本来是一对,一只进贡给了皇后,一只给了她。
“将军说,我的肤色,戴金色最好看。”
我以为她闲来无事找叙旧,原来是显摆。
此事时,柔姨娘端上药来:“夫人,该喝药了。”
说罢,低眉顺眼地退到一边。
林婉清看了她滚圆的肚子一眼,闪过一丝嫉色,讥笑道:
“表姐身边真是没人了,连个歌姬都拿得出来用。”
她又看了眼我的药,关心道:
“表姐生病了?”
“也是,操持那么大的将军府,年纪大容易吃不消,可不能熬坏了身子,让将军担心。”
奶娘和柔姨娘交换了一个不满的眼神。
她这是在明讽暗喻说我老呢。
我三十岁不到,比起她这个十几岁的姑娘,确实是老了。
我笑了笑,并不生气:“多谢表妹关心。”
接着,她又说了很多最近顾珩带她赴宴的事,她眉飞色舞,表情又天真又嚣张。
“表姐,以前将军带你去过两国谈判的会上吗?”
“将军说,我与众不同,无人能比,只带我一人。”
她扑哧一笑:“将军说,这是女主人该做的事。”
我静静听着,对她的挑衅和自鸣得意不置一词。
女主人?
哪个高官大臣的女主人会自贱身价,假扮婢女像个玩物一样,展示于各男人之间?
10
顾珩又在将军府设宴,宴请北蛮太子,还特命林婉清打扮一番。
饭饱酒足之后,拘束的氛围渐渐消散,太子脸颊微红,带着几分醉意,又笑说一番中原女子跳舞难看,不像他们的胡旋舞,热情奔放。
顾珩一听,不悦地拧起眉。
林婉清挺身而出,说会江南的水袖舞:“愿奴婢舞一曲,献给殿下和……将军。”
她舞姿曼妙,引得北蛮太子目不转睛,兴奋之下,也起身加入场中,跳起舞来,但举止逐渐失了分寸,玩笑间动作也越发放肆。
“殿下!”
“来来来,中原美人的舞蹈真是别有风情,我要与美人共舞一番!”太子边说边笑,手舞足蹈,不时轻佻地去碰她腰肢胸脯。
她跳得左支右绌,脸上都是尴尬与无措:“殿下,请自重……”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
“我不跳了!”
林婉清娇斥着下去。
暖风酒熏,人也变得大胆起来,她要下来,但周围的几个使臣见状,笑嘻嘻地拦住了她,乱七八糟地手舞足蹈。
“美人,再跳啊!”
“来啊,跳得好,爷赏你一晚。”
场面一时失控,调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趁机戏谑地掀她裙摆,脱她衣服,暧昧地摸了一把又一把。
那人舔唇道:“啧……看着瘦巴巴的,还挺肥。”
“将军……将军……”林婉清几乎想哭。
但顾珩早就喝得醉醺醺的,醉眼蒙眬地看着众人的丑态,哈哈大笑。
“将军!”
宴后,林婉清泪眼婆娑,满腹委屈地捶着顾珩胸膛,要他给她做主。
顾珩觉得她是大惊小怪:
“这只是北蛮民风开放而已,男女皆热情奔放,你无须放在心上。”
顾珩给她分析其中利害:
“现在两国是要商讨停战和关隘通商事宜,大盛不怕他们,但我是主事人,不能节外生枝。”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忍耐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林婉清还是哭得委屈,顾珩让人端来果酒,温柔斟了一杯:“北蛮太子知道吓着你了,特命人献上这酒,千金难求。”
“婉清,太子看得起你,两国谈判一事,必能顺利。”
林婉清这才笑了,喝了酒沾枕即睡。
顾珩却来了我房里,醉醺醺地躺我腿上,盯着我肚子:“夫人,今天的安胎药喝了吗?”
“喝了,谢夫君关心。”
我这一胎是他刚从北蛮回来的那晚怀上的,嫡出子女,他分外看重。
“怎么不留在婉清那里?”
顾珩闭上了眼,没有回答,我便知道不能再问了。
11
早上醒来时,我身边已无人。
另一边,顾珩扶着林婉清从房里出来,林婉清脸颊绯红一片,一直嘀咕着说他夜里格外孟浪,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腰肢都快折了。
林婉清喜欢北蛮的果酒,顾珩夜夜跟她小酌几杯,然后又雷打不动地回我房里,天亮前离开。
北蛮太子在将军府小住了几天,离开时神清气爽,心情颇好,说两国谈判,他已有腹案,一定给我朝一个满意的合作条件。
没多久,北蛮献上国书,双方十年内不开战,并开放五个关隘做南北货物流通。
至此,朔方十郡边疆至少可以安定十年,还能交易草原的牛羊皮草,从前兵荒马乱寸草不生的边疆,开始兴旺起来。
举国欢腾,大家都说朔方节度使劳苦功高,兵不血刃解决了边疆心腹大患。
朝廷嘉奖顾家,封了顾珩一个侯爵之位,我得了诰命,我娘家兄弟连升两级,就连刚生了孩子的柔姨娘也得了赏赐。
就是林婉清没有。
“连个贱妾歌姬和庶女都赏了,为什么我没有?!”
“那些贱 人!”
封赏结束后,林婉清脸色铁青地回了自己院子,进屋后,发疯似的砸了一地瓷器花瓶。
她觉得是我使绊子,怒容满面地找我质问。
剑拔弩张之际,又一道赏赐到来,让林婉清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
“我……被封为公主了?”
圣旨高赞林晚清才情为十郡之最,又在两国谈判中出力不少,特赐封嘉禾公主。
不是县主,不是郡主,而是公主,这一跃就是皇亲国戚。
林婉清呆愣过后,就是一阵欣喜若狂。
宣旨的公公下跪大喊千岁,众下人见状,纷纷下跪叩拜,一声接一声的“公主万安”振聋发聩。
奶娘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脸就来气,面沉如水,凉声道:
“刚才不是还怪我们夫人给你使绊子吗?”
“表小姐现在册封公主,是不是第一个谢的该是夫人?”
闻言,林婉清轻轻抬起下巴,高高在上道:
“要谢也是谢将军,是将军为我挣来的赏赐。”
“表姐是诰命夫人又如何?面子还没大到可以为我请个公主的封号。”
奶娘生气指尖微颤,提醒她公主只是虚名,身份还是妾室,在我之下,就必须对正室恭敬。
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只见林婉清娇笑一声:
“我现在是公主,身份不同以往,怎能为妾?”
“我要招顾珩为驸马,以后我是正室,就赏表姐你为贵妾,表姐……没意见吧?”
何为小人得志,今天我算是正式见识了。
我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多年教导,不曾亏待她,一朝得势,竟然拿这副嘴脸来对我。奶娘说得没错,我真是养了条中山狼。
12
此时,顾珩回来了,定眼看了看我们,上前作揖,温言道:
“臣恭喜公主。”
林婉清羞涩一笑:“驸马请起。”
可是顾珩的下一句,就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公主好好准备准备,和亲北蛮吧。”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闲庭信步,煮茶论道,然后过来牵起我手,温声细语问我孩子今天有没有闹腾。
林婉清愣住了。
朝廷封她为公主,竟然是要和亲的。
她接连退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
“我不信!”
“这不是真的!”
接着,她崩溃大哭,猛地冲上来将我们分开,她唬我一声“贱 人”,力道之大,差点将我推倒。
所幸顾珩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接着一手一挥,将她推开,只关心我:“夫人,你没事吧?”
林婉清跌坐在地,哭得楚楚可怜,让顾珩上书求情,皇上会看在他军功的分上,放她一马。
她好天真。
林婉清只是个小吏的庶女,即使再得顾珩宠爱,凭她在北蛮人面前跳几支舞,就轻而易举地捞到公主的位置?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实则是两国停战,要以公主和亲为代价,皇帝不舍得亲生女儿嫁去北蛮,就要从群臣家眷中挑一个。
而顾珩,早就铺垫好一切,带林婉清周旋于使团之间,让北蛮太子看上她。现在时机到了,他再毫不犹豫地将林婉清做了最后一块垫脚石。
既迎合了北蛮上位者的喜爱,又为朝廷解决了公主和亲的问题,最重要的,顾珩得到了更多封赏,三方共赢。
让他去求情,简直就是笑话。
顾珩摇头叹气,说她不懂事:
“殿下,您贵为公主,嫁去北蛮后就是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事关两国百姓安定,岂容你任性?”
北蛮位于苦寒之地,现皇帝六十有余,妻妾众多,且他们民风未经开化,老子死了之后,妻妾则由儿子接手,玩腻了或者无子的可以随意丢给下属侍从。
历来和亲公主也不会有特例。
那北蛮太子喜欢林婉清,就等着老的死了,他继位,林婉清就是他的了。
顾珩继续安慰她:
“现北蛮皇帝年老体衰,没几年可活了,等他死了,你可以嫁给现北蛮太子,你仍是王后,不用守节。”
“他可是很喜欢你呢,莫要辜负了北蛮太子的一番好意。”
那北蛮太子也四十岁了,生得膘肥体壮,肚满头圆,林婉清曾在私下里取笑他像脏猪。
林婉清泣不成声,抵死不从。
顾珩为防节外生枝,将她关了起来。
“顾珩!你怎可这样对我?!”
“我是你的人啊!”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也唤不起顾珩的怜悯,因为他很快又找到新的红颜知己。
她求我救她:
“表姐,我错了!”
“你救救我!我不想和亲!”
她跪在地上,哭得声音沙哑,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得一道紫一道红,狼狈异常。
“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看在这个身份上,北蛮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安心和亲。”
“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安排了。”
不然,她早就被顾珩当作别的什么女人,像货物一样送出去。
“方嬛,你个贱 人!”
“是你唆摆将军这样对我!你不得好 死!”
13
我忙着着手置办嫁妆,没几天,看守的心腹过来,神色凝重地说林婉清每日清晨反胃作呕,食欲萎靡,像是怀孕了。
“去请大夫。”
大夫看完,她确实是怀孕了,二月有余。
我再去看她时,林婉清坐在床头,不见疲态,好像忽然活了过来,笑得猖狂,摸着肚子向我示威:
“我怀孕了,是将军的孩子,要我嫁给北蛮生个野种吗?”
“将军想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吗?”
“连老天都在帮我,方嬛,我不用和亲了,将军还是我的!”
她端着公主的身份,命令道:“你去让人煮点安胎药来,可不能亏待了将军的孩子。”
顾珩知道后,眉头紧锁,“啧”了一声,道了一句“麻烦”,但还是马上放下在写的奏折,去了厨房,让人熬好了药,亲自端给林婉清。
林婉清是靠在他怀里仰头喝尽,片刻后,腹痛如绞,当场就见血了。
她才知道喝的是堕胎药,而不是安胎药。
顾珩为难:
“你要嫁的是北蛮皇帝,留着太子的种不太好。”
林婉清痛得撕心裂肺,惊恐大喊:“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啊!”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宴请北蛮太子的那几个晚上,林婉清喝下果酒就睡,顾珩离开后,就将北蛮太子放了进去,她半醉半醒间,一直以为跟她欢爱的是顾珩,实际上,是她嘴里的脏猪。
她早就被顾珩献给北蛮太子了。
我都知道,但我没有告诉她。
这孩子也有可能是顾珩的,但不管是谁的,现在顾珩都会毫不犹豫给她一碗堕胎药,堕得干干净净。
得知真相,林婉恶心痛呕。
她心如死灰,渐渐不闹了,上花轿那天,看了眼妻妾成群的顾珩,忽然呵呵笑着,歪着头跟我说:
“表姐,你以为赢了我了吗?”
“顾珩的心永远不会放在你身上,他位高权重,有的是女人。”
“正室夫人又怎样?就是个不得宠的黄脸婆。”
是啊,这段时间, 顾珩又纳了个新宠, 又是我帮他一手操办的, 那又如何,我图的又不是他的宠爱,我只图的只有这正室之位。
要叫她失望了, 我无心可伤。
14
半年后, 我生下小儿子,顾珩喜不自胜, 连摆三天流水宴。
此时林婉清凭借美貌,已经是北蛮老皇帝最宠爱的美人,但是后宫佳丽无数, 她日日忙着争风吃醋, 跟其他美人大打出手。
北蛮老皇帝一死,她就被几个皇子争来抢去,最后五皇子抢到手,腹中怀的是三皇子的骨肉。太子登基,又把她抢了去,硬是让她下了胎。
没两个月, 传来嘉禾公主暴毙的消息。
据说是她不甘心当脏猪的王后,私下跟俊俏的小皇子勾搭上, 想谋权篡位, 被刚登基的太子捉奸在床,一气之下将她掐死。
又有人说是新皇狂暴,她受不住, 死在床上。
众说纷纭,不知真假。
北蛮再向大盛要公主和亲。
一个刚被顾珩宠幸的新姨娘, 陪着我在湖边散步,“不小心”撞倒了我,怀里的小儿子差点脱手落地。
我很大度,没有责怪她。
顾珩从军营回来,笑得阴寒:“送你荣华富贵,你要不要?”
新姨娘兴奋点头, 最后哭着进了花轿,被送给了北蛮人。
顾珩逗着小儿:“夫人,再有不长眼的,让你不舒心的,不听话的, 处理了就是,那些蠢的,没一个比得上夫人。”
年关时, 府里又进了一批丫鬟, 每次我都语重心长地训话:
“府里主子多, 除了干活,收起别的心思, 我自是不会亏待各位。”
但总有人耐不住飞上枝头的诱惑, 勾引撩拨,一个个轮着做他的垫脚石。
有人安守本分母凭子贵,有人兴风作浪,成为官场玩物。
无论他有多少女人, 我的地位岿然不动。他靠女人争来的功名、财富、地位,最后全都是我和我子女的。
他有那么点小手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