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汗水湿透的速干衣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他站在跨江大桥上,突然轻声笑了出来 ——跑了十年,他才恍然明白,跑步与人生何其相似,皆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 “圈套”。
凌晨五点半,城市仍在沉睡之中,老张已经完成了他今天的第三个2公里间歇跑。
汗水湿透的速干衣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他站在跨江大桥上,突然轻声笑了出来 ——跑了十年,他才恍然明白,跑步与人生何其相似,皆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 “圈套”。
初次穿上跑鞋的人,心中总会怀揣着前方有终点的期待:5 公里、半程马拉松、全程马拉松、越野赛……
然而,当真正坚持跑步久了之后才会发现,所有那些被视为里程碑的目标,都如同海市蜃楼般虚幻。
就如同那位在马拉松终点线前跪地痛哭的精英跑者,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依旧要无奈地被困在早高峰拥堵的车流之中;那位成功征服百公里越野赛的硬汉,回到家中,还是得面对父母关于催婚的唠叨。
跑步让我们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根本就不存在 “跑到某个程度,人生就能圆满” 这样的事情。
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中曾写道:“终点线不过是人为画下的记号罢了。”
那些在朋友圈里分享跑步轨迹图的跑者,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所追逐的,不过是 GPS 软件上的一串虚拟坐标而已。
凌晨四点就响起的闹钟、酸胀不已的小腿、指甲脱落的双脚…… 跑步的每一个瞬间,都在不断地提醒着我们:人生中 99% 的努力,往往都不会被他人所看见。
在马拉松的赛道上,最为清醒的,永远是那些默默承受着 “撞墙期” 的跑者。
当身体开始分解肌肉来提供能量,当多巴胺带来的兴奋感彻底退去,你会突然看清 ——那些曾经支撑你坚持下去的理由,本质上和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小红花没有什么不同。
有一位越野跑者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在海拔 4000 米的山脊上呕吐的时候,我终于承认,这些年来拼命地工作、买房、为孩子的教育操心,和此刻追逐 UTMB 积分一样,都不过是因为恐惧空虚而产生的应激反应罢了。”
观察马拉松的终点区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有的人狂喜地拥抱庆祝,有的人则瘫坐在地上发呆,而更多的人只是机械地去领取完赛包。
这种巨大的虚无感,就如同中年男人在车库里独自抽烟的那十分钟—— 他们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房贷还清了,还有装修贷要还;孩子考上了名校,之后还要为实习的事情而忙碌。
真正的跑步高手都深谙这个秘密:真正的内心平静,并不在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刹那,而是在明知跑步或许并无明确意义,却依然选择继续奔跑的过程之中。
就像 62 岁还在参加六大满贯赛事的王姐所说:“现在的每一场比赛,都感觉像是在跑最后一圈,但又永远会有下一圈在等着我。”
当你看透了跑步背后的荒诞之处,奇妙的变化就会悄然发生 —— 那个曾经因为配速下降而焦虑不已的上班族,开始享受被广场舞大妈超越的乐趣;那个曾经必须佩戴全套运动装备的强迫症患者,终于敢于穿着拖鞋在夜晚去跑步。
这让我想起了某位超马跑者的顿悟:“在沙漠中跑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突然理解了萨特所说的‘存在先于本质’。
我们并非是为了某个既定的意义而跑步,而是在跑步的过程中,才为自己编造出了一个意义。”
老张最近报名参加了撒哈拉沙漠马拉松,妻子骂他疯了。但他心里清楚:当你看透了所有的赛事本质上都只是一场游戏时,你才能真正地尽情享受其中。
那些最顶尖的跑者,早就不再在乎 PB(个人最佳成绩)了。他们会在零下 30 度的极地赛道上装扮成圣诞老人,会在都市的夜跑途中突然躺下来仰望星空,他们把 42.195 公里的赛程,变成了一场大型的行为艺术。
就如同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当那块巨石不再象征着惩罚,山坡上便会开满绚烂的野花。
跑步的终极领悟时刻,是意识到就连 “领悟” 这个概念本身,也可能是一个陷阱。那些在公园里悠闲遛弯的大爷,或许比我们这些戴着运动手表的人,更懂得跑步的真谛 ——人生就如同晨跑时呼出的白雾,升起的时候晶莹剔透,消散的时候却了无痕迹。
所以,当明天清晨你系紧跑鞋鞋带的时候,不妨对自己说:“出发吧,去完成这场注定看似徒劳,却又美得令人惊叹的游戏。”
来源:跑步者视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