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柳月华,今年三十五岁,守寡快五年了。当录音笔里传出婆婆尖酸刻薄的声音时,整个院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树上的蝉都好像被掐住了脖子。村里几个看热闹的长舌妇,脸上的表情从幸灾乐祸变成了震惊和尴尬。我看着面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的婆婆,还有那群平日里对我指指点点的光
我叫柳月华,今年三十五岁,守寡快五年了。当录音笔里传出婆婆尖酸刻薄的声音时,整个院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树上的蝉都好像被掐住了脖子。村里几个看热闹的长舌妇,脸上的表情从幸灾乐祸变成了震惊和尴尬。我看着面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的婆婆,还有那群平日里对我指指点点的光棍汉们,心里憋了五年的那口恶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而这一切,都要从我决定不再忍耐的那天说起。
我们村叫柳树湾,男人都往外跑,去城里打工挣钱,村里剩下的除了老人孩子,就是我们这些守着家的女人,还有一大群四五十岁还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我男人周建军就是出去打工时,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没的。那年我才三十岁,儿子小石头刚满五岁。
建军走后,婆婆一开始还算过得去,毕竟我是她孙子的娘。可日子久了,她看我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劲。她总觉得我这么年轻,肯定守不住,迟早要改嫁。她最怕的,就是我带着她唯一的孙子嫁出去,让她老周家断了香火。
村里的风言风语更是能把人淹死。“你看柳月华,男人没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指定是心里痒痒了。”“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儿子,以后难喽。”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我心上。我把所有好看的衣服都收了起来,整天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低着头走路,就怕惹人闲话。
可你越是退让,别人就越是得寸进尺。村西头的王光棍,快五十了,游手好闲,喝点酒就爱胡咧咧。有一次我带小石头从田里回来,他晃晃悠悠地拦住我,满嘴酒气地说:“月华啊,一个人带孩子多累啊,跟了哥吧,哥保证对你和小石头好。”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我拉着小石头赶紧跑了,背后还传来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哄笑声。
这样的事不止一次。村里那些光棍,嘴上说着看不上我这种带个“拖油瓶”的二婚头,背地里却总想占点便宜。他们觉得我一个寡妇,没人撑腰,好欺负。白天说三道四,晚上路过我家门口就吹口哨,甚至还有人半夜敲我窗户。我吓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只能把剪刀放在枕头底下,抱着儿子瑟瑟发抖。
我跟婆婆说过这些事,希望她能帮我说句话。可她是怎么说的?她眼睛一翻,凉飕飕地来了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谁敢招惹你?别是你自己不守妇道,还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那一刻,我心都凉透了。在这个家里,在这个村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孤岛。为了儿子,我只能忍。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石头身上,教他读书写字,告诉他要做个正直的人。我还开了个网店,卖村里的土特产,想着多攒点钱,等小石头上初中了,就带他去镇上租个房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事情的爆发,是因为村里要修路占地,我家那块靠着路边的地被征了,补偿了八万块钱。这笔钱,成了点燃所有矛盾的导火索。
钱一到账,婆婆当天晚上就把我叫到她屋里,开门见山地说:“月华,这八万块钱是咱老周家的地换来的,你一个外姓人,没资格碰。钱我先替小石头收着,等他长大了娶媳妇用。”
我当时就不同意,我说:“妈,这地是建军在的时候分的,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现在建军不在了,我和小石头也得生活,这钱我得拿着。”
婆婆一听就炸了毛,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拿着?你拿着好贴给你娘家,还是拿着去养野男人?我告诉你柳月华,只要我活一天,周家的钱一分你都别想动!你现在就住着我周家的房,吃着我周家的粮,还惦记上这笔钱了,你安的什么心?”
我们吵得很大声,小石头在门外吓得哇哇大哭。婆婆直接把存折抢过去锁进了她的柜子里,还放话出来,说我要是敢再提钱的事,就把我和小石头一起赶出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几天,婆婆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甚至在村里到处说我的坏话,说我贪图她家的钱,不孝顺,还说我早就想卷款跑路了。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那些光棍们也传得更难听,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丈夫还想挖空婆家。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地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我的善良和忍让,在他们眼里就是软弱可欺。那天晚上,我抱着小石头,看着他熟睡的脸,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儿子,我也要挺直腰杆活一次。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做准备。我偷偷买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就是那种看起来像U盘的。我知道婆婆那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尤其喜欢跟村里那几个老姐妹儿嚼舌根。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下午,婆婆的牌搭子,也就是村里最爱传闲话的张大妈和李大婶来家里串门。她们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一边择菜一边聊天。我借口去里屋给网店的客户回信息,悄悄把录音笔放在了窗台上,窗户开了一道缝。
果然,没说几句,话题就引到了我身上。
只听张大妈压低声音问:“我说大妹子,你家月华那事,你打算咋办啊?那八万块钱,你可得看紧了。”
婆婆“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得意:“看紧?那必须的!钱在我手里攥着呢,她柳月华一分都别想摸到。她还跟我横,说什么是她的夫妻共同财产,我呸!她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我孙子的面上,我早把她撵出去了。”
李大婶接茬道:“就是,一个带个娃的寡妇,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咱们村这么多光棍,你看有一个正眼瞧她的吗?都嫌她带着个拖油瓶,晦气!”
婆婆的声音更大了,带着一股子怨毒:“可不是咋地!我还巴不得她赶紧走呢,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悠,看着就心烦。我跟你们说个秘密,建军那次出事,根本不是意外!是我让他在工地上多加班,想着多挣点钱给小叔子,也就是建民娶媳妇。谁知道他那么不经事,就给……唉,这事我谁都没告诉。现在这笔补偿款,正好给建民娶媳妇用,也算他这个当哥的,最后为家里做点贡献了。至于柳月华,等建民结了婚,我就找个由头把她赶出去,小石头我得留下,那是我周家的根!”
录音笔后面的内容,我几乎是捂着嘴听完的。我的丈夫,他的死竟然不是意外!婆婆为了给小叔子攒钱娶媳妇,逼着我丈夫超负荷工作,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而她,不仅毫无悔意,还想侵占我丈夫用命换来的补偿款,最后还要把我赶走,抢走我的儿子!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紧接着是滔天的愤怒和刺骨的寒冷。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原来,我这五年的忍辱负重,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证据,但我没有立刻发作。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清他们丑恶嘴脸的时机。
时机就在三天后。小叔子周建民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婆婆拿到了一大笔钱,风风火火地从城里赶回来,说是要商量他结婚的事。婆婆高兴坏了,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把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亲戚,还有那几个平时跟她交好的长舌妇都请来了,当然也少不了王光棍那样的闲人来看热闹。
酒过三巡,婆婆站起来,满面红光地宣布:“今天请大家来,是给我家建民做个见证。他哥没了,我这个当妈的不能不管他。他哥留下的那笔补偿款,我决定了,全都拿出来给建民买房娶媳妇!也算了了他哥一桩心愿!”
话音刚落,满院子都是叫好声和恭维声。
“嫂子真是深明大义!”
“建民有福气啊,有这么好的妈和哥!”
王光棍更是凑趣地大声喊:“就是!钱给建民娶媳妇,总比让某些外人卷跑了强!月华,你说对不对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带着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
我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婆婆那张虚伪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妈,建军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婆婆的脸色一僵,随即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丧门星,是不是看我们家好过心里不痛快,非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咒我们?”
“我咒你们?”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建军那次出事,根本不是意外!是我让他在工地上多加班……现在这笔补偿款,正好给建民娶媳妇用……等建民结了婚,我就找个由头把她赶出去,小石头我得留下……”
婆婆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恭维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了错愕和惊恐。婆婆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像个调色盘。小叔子周建民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这个毒妇!你算计我!”婆婆反应过来后,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
我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我算计你?妈,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这个份上的!建军的命是命,我的忍让不是理所当然!这笔钱,是我丈夫用命换来的,是留给我和儿子的活命钱,谁也别想动!”
我转向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尤其是那群光棍汉,提高了声音:“还有你们!天天在背后说三道四,说我带着儿子是拖油瓶,没人要。没错,我是二婚,我还带着儿子,但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我们娘俩,我活得堂堂正正!你们呢?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就凭你们好吃懒做,四五十岁了还打着光棍,靠着一张嘴在村里搬弄是非吗?你们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王光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天,我在全村人面前,把我这五年受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倒了出来。我拿着录音笔,拉着小石头,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我报了警。警察根据录音和我提供的其他一些线索,重新调查了建军的死因。虽然最后没有判定婆婆负有直接的刑事责任,但她教唆和逼迫建军超时工作的行为,让她在道义上彻底站不住脚了。在村委会和派出所的调解下,那八万块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了我。婆婆也因为这件事,在村里彻底抬不起头来,小叔子的婚事自然也黄了。
我用那笔钱,在镇上租了个小门面,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我的网店生意越来越好,我还开了个小小的实体店,卖我们当地的农产品。小石头转到了镇上的小学,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离开柳树湾之后,我才发现世界原来这么大。我努力挣钱,好好生活,把儿子培养成才。我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不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消耗自己。至于再婚,我从不强求,缘分到了,自然会来。但我知道,下一次,我一定要找一个真正懂得尊重我、爱护我和我儿子的人。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但真正让人看不起的,不是身份,不是处境,而是自己先看轻了自己,放弃了抗争的权利。当我挺直腰杆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谁也不需要看不起,谁也没有资格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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