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生有时候真的像一出戏，荒诞得让人说不出话。上午邓雨刚跟我激动地说她爸其实是隐形富豪，下午我爸就神情严肃地找我谈话：“澄澄，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高考结束，我和闺蜜的人生彻底分了岔。
她爸说家里其实是隐形富豪，想留学就直接在那儿置办房产。
我爸却说外头还欠着几十万，大学开销得自己想办法。
更巧的是，我暗恋的男生和她确定了关系。
1
人生有时候真的像一出戏，荒诞得让人说不出话。上午邓雨刚跟我激动地说她爸其实是隐形富豪，下午我爸就神情严肃地找我谈话：“澄澄，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咱们家其实还欠着几十万的债没还清，这是我和你妈这些年攒的一笔钱，够你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后面……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爸向来要强，从不在家里表露情绪，可这次他说这话时，眼圈都红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有多挣扎。
我也大概明白，要不是外婆最近生病急需用钱，他根本不会主动提这事儿。
这时候手机一震，邓雨还在跟我聊过两天谢师宴给老师送什么礼物。她发来的链接一看就是贵价货。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我搓了搓手，抬头对爸爸笑了笑：“爸，没事的，别忘了你闺女我可是很能扛的。”“是啊，”他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闺女最厉害了。”
那个最厉害的女儿当晚就盘好了这一年怎么省钱，顺便刷起了暑假兼职的信息。
邓雨兴奋了一整天，晚上十点还在跟我感慨：“我真的像在做梦，澄澄。”我没提家里的事，随口开玩笑：“这么飘不如把钱转我，立马就落地了。”“那就算了，现在清醒了。”
她笑出声，“对了，听说褚默分数也能上A大，澄澄，咱仨又要同校了。”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
高中三年，我和邓雨无数次聊过暗恋褚默的事，一直挺默契。一切开始于高一军训，邓雨中暑倒下，是褚默把她抱去医务室的。
我是她从小到大的死党，她心动后总在我耳边疯狂安利褚默有多好。我常在操场听他在旗杆下讲话，明明内容无聊透顶，我却总因为一些幻想心跳加速，散会后和邓雨一起像追星女孩一样尖叫。
那时候的褚默对我们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男神。
关系拉近是在某个平常的下午，我和邓雨又被小混混堵在巷子口，褚默出手解了围。
后来文理分班我们仨分到一个班，接触多了，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但还算平衡。没表白的原因，除了胆小和学业压力，还有一个就是褚默算是富二代。
灰姑娘嫁给王子的童话，我们早就不信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邓雨成了富家女，而我直接跌成底层。
“哦，随便啦。”我正划着高薪家教的招聘信息，随口回她，“都三年了也没啥进展。”邓雨沉默了几秒，试探着问：“澄澄，你是说……你不喜欢他了？”我懂她意思，笑着说：“也就那样吧，大学帅哥多的是。
你倒是可以试试，富婆。”“别闹了，”她轻骂一句，声音低下来，“现在的我，他可配不上。”
那天一顿饭，全班都明白了邓雨家底不一般，毕竟她爸是开着红色跑车来接她的。
班里那几个平时爱惹事的刺头，看见那辆车立马收了气焰。我猜饭局结束后他们大概率会找邓雨道歉，毕竟以前没少给她找麻烦。
而一直站在旁边的褚默，难得挑了下眉毛，饭后直接走过去：“邓雨，能单独聊几句吗？”“我看看有没有空。”邓雨故意拽着我的手，“澄澄，我们待会儿是不是要出国？”我面无表情：“对，去冰岛，飞机马上起飞了。”邓雨：“？”褚默笑着反问：“那现在应该还有几分钟吧？”他长得本来就讨喜，一笑更招人，邓雨瞬间脸红：“有有有。”
我：“……”
然后他俩就在一起了。据邓雨说，褚默其实暗恋她很久，但怕影响她学习，一直没行动。
这话有点可信，毕竟之前在班上，一向高冷的褚默帮她不止一次，要没点想法，也太圣人了。当然他也帮过我，但基本都是在邓雨在场的时候。就连那次小巷子救人的事，其实是因为他想找邓雨说话，才一路跟过去的。
“所以啊，他确实喜欢你。”我边整理家教资料边安慰她，“你也别瞎想，我之所以欣赏褚默，纯粹是因为他有钱。”
邓雨知道我对钱有多执着。
“那这么说你现在……”“对啊，我现在最喜欢你了，小雨。”我捏着嗓子笑她。“有点肉麻了啊澄澄，”她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不过我也最喜欢你，发达了绝不抛弃你！”“别别别，你们好好谈恋爱，别在我面前秀。”
她突然惊叫：“所以这就是你不跟我暑假旅游的原因？”我叹口气：“我说了要做家教啊，再说了，你们刚在一起，不得好好培养感情？”她傻笑：“嘿嘿，也是哦。”我没说的是，我根本没钱去旅游，而且，我确实不想看到褚默。
毕竟心动过，看他俩牵手还是有点扎眼睛。
后来几次约我见面，我都随便找个理由推了。整个暑假，邓雨几乎都黏在褚默身边，而我一头扎进各种兼职，总算攒够了买电脑的钱和下学期的生活费。如果不是在咖啡店撞见他俩约会，这个暑假算得上完美。
2
“澄澄！”邓雨眼尖，一眼就看见我，直接冲过来，“你怎么在这儿？”我扯了扯身上的制服：“喏，打工呗。”
褚默跟在她后面，淡淡扫了我一眼，视线落在我身上那件咖啡店围裙上，又很快移开，重新看向邓雨，眼神温柔得不行。“不是说在做家教吗？怎么还在这儿端盘子？”她皱眉，“还瞒我，马上开学了！”
“顺便学点咖啡技术。”我随口应付，眨眨眼，“要不，富婆来点单？帮我冲个业绩。”她豪气一挥手：“行啊，你们店里所有品类，每样来一份。”
“小雨。”褚默声音低了些，“你不是不能多喝咖啡？”邓雨娇嗔：“那你帮我喝掉嘛。”褚默笑着捏了下她鼻尖：“你啊……”
我：“……”
最后一天上班，顾客是上帝，不能翻白眼，不能翻白眼！我深吸一口气，低头假装认真看菜单。
这对情侣酸是酸了点，但好处是褚默真把店里所有东西都点了一遍。店长乐得合不拢嘴：“澄澄，早该带朋友来啊。”
我冷笑：“我要是早带来，你能给我涨工资？”抠门老板秒答：“不能。”我低声骂：“周扒皮。”他刚完成一个拉花，心情不错：“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我瞥了眼角落里黏糊的两人，翻个白眼。
我躲到这家偏僻小店打工，不就是想避开这些腻歪画面？结果还是撞上了。
“对了，这两个月工资已经打你账上了。”他凑过来看我cao作，“不错啊，学得挺快。”
我顺口拍马屁：“那必须的，谁让你教得好，建议直接把店传给我。”他笑出声：“想得美。”我怼回去：“你说，你脱单的概率大，还是我接手这店的概率大？”单身三十年的店长沉默三秒：“行，准备接班吧。”
笑死。
“话说回来，你看人家小情侣，再看你，大学不打算谈个恋爱？”我手一顿，撇嘴：“老板，搞钱不比谈恋爱实在？”他叹口气：“也是，你人生才刚开始。”对啊，我才刚开始，一个男人算什么。
抱着这念头，我拒绝了搭邓雨他们的顺风车，自己拖着大箱子上了高铁。结果一到学校门口，看到寝室在六楼，瞬间后悔——这时候有个男朋友多好。
说想就来，我在太阳底下环顾一圈，锁定了树荫下那个又高又壮的学长。记得十几分钟前，他刚帮一个学妹搬完行李，顺便推销电话卡，被委婉拒绝：“谢谢学长，我不需要电话卡。”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学长，如果我办张卡，你能帮我搬行李吗？”他愣住，显然没听过这么直白的请求。我脑子一热：“办两张也行！”“噗。”他笑出声，胖乎乎的脸一皱，挺可爱，“也行。”
我：“……”
开始琢磨待会怎么拒绝办第二张卡。
他叫宋逸明，大我一届，同学院。开学季在办卡兼职，通常一张卡换三趟搬行李。“但我帮你，不用办卡也行。”他把行李放好，擦了擦汗，“免费的。”他人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特别亲和，几句话下来，我紧张感都消了大半。
“那……我还是想谢谢你。”我不喜欢欠人情，“请你喝奶茶？”
他有点窘：“呃……不用了，我在减肥。”“那吃饭？”有点心疼钱包。“刚吃了个面包，不饿。”我挠头，不死心：“那我还是办张卡吧！”
话音刚落，宋逸明笑出声，笑了好久才说：“真不用。要不，人情先欠着，以后还呗。”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加了他的微信。
3
到校后，邓雨想约我去逛校园，但我得去办助学贷款，紧接着又是排得满满当当的新生教育，只能抱歉地推掉了。
她直说可惜，转头就拉上褚默走了。我反而觉得轻松了点。军训开始后，我们几乎没机会碰面。
她不是我专业的，训练场地隔得远，刚开始的新鲜感一过，就开始在微信上跟我抱怨。
太阳太毒，教官太严格，还有就是褚默长得帅，在连队里总被搭讪，她为此特别不爽。邓雨一向有点小性子，但平时还挺讨喜的。以前我会逗她两句哄一哄，可现在我自己也累得够呛，每天早起晚归训练，她好歹还有男朋友陪着，而我在整个连队一个熟人都没有。
我真的顾不上安慰她。时间久了，她好像也感觉到了，消息渐渐发得少了。
我没太留意，脑子里全是啥时候能休息、解散，或者开饭。说真的，学校食堂价格真香，三天我就摸清了最划算又好吃的搭配。
中间还碰到过宋逸明一次，他是我们休息时来的，估计和我们的副指是同学，俩人勾肩搭背聊了几句。
比起小麦肤色的副指，宋逸明在阳光下白得像开了滤镜，我有点羡慕。聊完他忽然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正听着旁边女生疯狂安利副指的颜值，莫名有点心虚，低头盯着手里的水瓶。
话说……水快喝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整个军训期间，我的脑子基本就在“饿了”和“快结束了吗”之间反复横跳。所以军训一结束，我立马冲去学校超市，决定买根雪糕奖励自己。
“十六块。”收银员面无表情地说。我条件反射般抽回了校园卡：“啥？这玩意儿十六？”十六块都能在食堂吃两顿一荤一素一汤了！“嗯，同学你还买吗？”后面排队的人纷纷看过来，眼神仿佛也在问我同一个问题。我尴尬得头皮发麻，咬牙刷卡付钱。
最后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垃圾桶边拆包装，甚至想把自己也塞进去。
“嗨，姜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看，是宋逸明。他好像瘦了些，站在我面前显得更清瘦了。我又开始社恐发作：“嗨，学长，这么巧？你在这干嘛？”宋逸明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楼：“可能因为……这是我宿舍楼下？”
对哦，这家黑心超市本来就在男生寝室楼底下，连带的垃圾桶自然也是。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里的雪糕，灵机一动递过去：“学长，刚好请你吃个雪糕吧？”看着雪糕冒出的冷气，我赶紧补充：“刚拆的，我没舔过。”宋逸明瞥了一眼，笑着说：“这么贵的雪糕，太破费了吧。”
“对啊！十六块！抢钱都没这么狠！”我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不过请学长吃嘛，不算啥。你看这雪糕冰的，基本没热量，你也不用怕胖。”顺便把人情还了，稳赚不亏。
他没推辞，接过雪糕后顺手塞给我一杯饮料：“那我也回你点东西吧？”“刚买的绿豆沙，两块钱，便宜。”他低头看了眼包装，笑着强调，“没拆过，我没喝。”我本能想推：“不用了。”宋逸明挑眉：“你不收，那我也不吃了。”
我：“……行吧行吧。”几分钟后，我抱着绿豆沙吸得一脸满足。真香警告。
“超市雪糕都不标价，很容易被坑。”他发来一张图，“这是我整理的价格表，便宜又好吃的我都圈了。”
我差点感动哭：“学长牛啊，谢谢你！”他好像特别爱笑，闻言又笑了：“没啥，就比你多待一年，有点经验。以后有不懂的尽管问，我不嫌烦。”
“不嫌不嫌！”我疯狂点头，顺势赖上，“那学长知道学校附近有靠谱兼职吗？”其实我早翻遍校内论坛，但不是工资低就是耗时间，性价比太差。
按理说新生急着打工挺奇怪，但他没多问，反而认真给我分析：“家教最常见，但要看家长和时薪，有的特别难搞……校内的活儿也有些……”他讲了快十分钟，信息量拉满，我直接封神。
最后他还提醒：“千万别去卖卡，血亏。”
顿了顿，又补一句：“而且很看脸，字面意思的那种。”
我想到军训时他那群小迷妹，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不对劲，连忙圆场：“学长，你也挺可爱的！”
“噗——”他突然笑喷，乐了好一会儿。我尴尬得直抠脑壳。他缓过来才说：“‘可爱’形容男生，还挺少见的。”
我慌忙解释：“我不是说你娘啦，就是……就是那种感觉！绝对是夸你！”“好好好，”他还在笑，却很认真地说，“姜澄，你也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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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很难说，就像被精准暴击，他直白的眼神一扫过来，我的脑子当场宕机。重启成功时，我已经躺在寝室床上，听着室友念叨她有多想教官。“可训练时你不是骂得最凶？”我从一阵心慌里缓过神，有点懵。她琢磨两秒，突然拍腿：“该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刚来新环境，人总会对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产生依赖。听她这么一分析，我才意识到自己对宋逸明那点微妙情绪。
所以，应该只是条件反射式的依赖吧？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纠结这个。因为上次心跳失控，还是褚默出现在巷子口的那一刻。暗恋的苦我尝过，真不想再来一遍。
彻底打消恋爱念头还得感谢邓雨，开学一周她终于约我出来，而且没带褚默。褚默不在，但又无处不在。
“这家店我跟褚默来过，味道挺好，就带你来试试！”她话里话外全是褚默，顺便还分享一波恋爱心得。我低头扒饭，心里默念：“算了，还是别谈恋爱了。”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戏，什么宋逸明褚默，瞬间索然无味。
“澄澄，”邓雨把我拽回来，“你没事吧？”“啊？怎么了？”我愣住，才发现她今天居然化了妆。
“也没啥……就是你最近话变少了，见面也少了，是不是因为褚默？”我差点被饭呛住：“没有！开学了课不一样，见得少很正常。”
更别说我还塞满了兼职，只是这话我没说出口。
邓雨心思细，但容易哄，自己转念一想就放下了，继续讲她的甜蜜日常。我忽然觉得她活得真轻松，不用算着钱过日子，不用挑兼职挑到头秃，也不用在朋友面前藏情绪。我：羡慕到抠脚.jpg
回宿舍路上有个岔口，她往左，我往右，而左边路灯下，褚默已经站在那儿。邓雨搂着我撒完最后一点娇，蹦跳着扑向她男朋友。褚默也朝这边看了一眼，冲我点个头，然后接住了她。我像路边的狗被踹了一脚。
唯一安慰是家教试讲过了，每月能稳拿一千块。感情上的破事也就难受一阵，真正让人踏实的，还得是钱。
每次看到成双成对的情侣腻在一起，我就把委屈全转化成搞钱和学习的动力，成了图书馆和自习室的钉子户。
邓雨和褚默进了学生会后，联系我的次数明显少了。我因为社恐加上要兼职，什么社团都没参加，平时也不怎么参加学校活动。除了和三个室友熟一点，就宋逸明还能算个朋友。
之前那点小心思早就没了，现在见面也能自然地打个招呼。
直到那天，他亲眼看见我在体育课上被球砸中脸。那天是周五，我正老老实实做热身操，突然一个足球直奔我脸而来。
我当场傻住，反应过来时已经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其实不怎么疼，连鼻血都没出，但那种羞耻感简直拉满，比被当众打脸还难受，堪比连续中招雪糕刺客。老师检查完确认我没伤着，只是一直在哭，就冲球场吼：“谁踢的球？”
没人认。
我更委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恨不得当场消失。
这时候宋逸明递来了纸巾。我抬头撞上他担心的眼神，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杀了我吧，现在就杀。
可惜没实现，更离谱的是老师以为他是我男友，直接让我提前下课去休息。我：“……”心态已经崩了，只能被他拉着往操场边的洗手池走。“姜澄，你再不回神，我就动手给你擦脸了。”僵持半天，他无奈开口。
我赶紧抢过纸巾机械地抹脸。他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该先洗脸？”我愣了两秒，又默默打开水龙头。
宋逸明笑得更放肆了。
我脸烫得不行，把纸团捏了又捏，低头小声说：“谢谢学长。”“没事，脸疼不疼？要不要去校医院？”我疯狂摇头。他还是认真看了看我的脸才作罢：“没事就好，不过那个肇事的估计找不到了。”
我又摇头：“没关系。”
反正没受伤，就是太丢人了。
“学长你怎么在这？”应该不是体育课时间，不然早该碰见了。“快四点半了，来跑步打卡。”他瞥了眼我手里的纸团，忍不住笑，“这纸你还要留着？”
那团纸已经被我揉得不成样，活脱脱就是我内心的写照。
我呆呆接话：“嗯……不，我是想留作纪念。”其实是没看到垃圾桶，也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宋逸明站旁边，气氛太尴尬。
结果他笑得差点岔气。我：“……”“对不起，”看他发现我又在抠头，赶紧收住笑，眼里还带着笑意，“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他最近瘦了不少，轮廓更分明，皮肤又白，笑起来让人不敢直视。
我刚降下去的体温瞬间又飙了上来。
可恶，这家伙是不是开了美颜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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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情绪后，我和宋逸明一块去了食堂吃饭。他特别会聊天，三两句就让我忘了操场上的尴尬事。
我开始吐槽这半学期遇到的各种奇葩课堂：“小组作业真的离谱，有人全程划水，嘴上说忙这忙那，结果朋友圈全是吃喝玩乐。”
“选修课老师也太敷衍了，天天念PPT，还讲一堆无关的往事，我都快把他大学四年听完了。”“还有微积分，简直反人类，数学是给人学的吗？我当初脑子进水才报计算机专业。真羡慕不用学高数的人。”
……
我越说越起劲。宋逸明听得津津有味，一直笑着，听到最后问我：“那你为啥选计算机？”
我老实答：“好就业，工资高……是不是太现实了？”“呵，”他笑出声，“挺正常的，大多数人不都这么想。”
“那学长你呢？为啥选这个专业？”“兴趣吧。”他顿了下，“其实也因为爱打游戏，想自己做个游戏出来。”
我看他清瘦斯文的样子，完全不像游戏宅：“哇哦。”他好像懂我在想什么，无奈笑了：“别惊讶。我以前特别胖，一部分是吃药的副作用，一部分是懒得动。大一才开始减肥，你要见那时的我，肯定认定我是个标准死宅。”
我突然注意点跑偏：“吃药？”他愣了一下，随即轻松道：“小问题，早好了，药也不用吃了。”我心里还是有点沉重：“那也挺不容易的。”
高中班上有个男生因为胖总被欺负，我也曾是被排挤的那个，只能默默同情他，什么也做不了。那是全县最好的高中，都这样。但我知道，学校越好，环境通常越好，比如上大学后，再没人因为我穿得土就笑话我。
“喂，”宋逸明在我眼前晃了下手，笑得无奈，“怎么突然emo了？要减重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不想提过去，又脱口而出：“呃……你信不信我是被你减肥逆袭的故事感动才来找你的？”他眨了眨眼，没拆穿，笑着点头：“行，我信你。”
吃完饭，他给我推了几篇经验帖，都是关于学院老师的口碑：“网上资料你也能搜到，但这些是学长姐传下来的内部消息，我特意留着，分享给你，以后选课能少踩坑。”
我感动得不行：“那我请你吃雪糕吧？”他装模作样地皱眉：“天都冷了，能不能换个吃的？”
“比如？”
“海底捞怎么样？”我瞪眼：“我们不是刚吃完饭吗！”而且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拒绝呢！
“哈哈哈，”宋逸明又笑起来，“逗你呢。咱俩现在算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别老计较这些，你总不会动不动就请室友吃雪糕吧？”
“那倒没有。”毕竟平时都是她们抄我作业和笔记，零食反而是她们请我的……宋逸明笑眯眯地说：“这不就对了，你要再提请客，那除了火锅其他免谈。”
我假装为难其实心里偷着乐：“行吧行吧。”
我和宋逸明的关系开始变得有点微妙：没约过自习，却总在图书馆撞见；没约过跑步，操场也常碰上他刚锻炼完。整个学校突然显得特别小。室友们渐渐认得他，见了我就眼神暧昧地打量。我：“……别瞎想，真没什么。”
一个室友用胳膊肘戳我：“哎，要是纯巧合，你们也太有缘了吧？”另一个跟着起哄：“是啊，要是故意的，那说明人家对你有意思咯。”我彻底无语，花了十分钟给她们讲什么叫“幸存者偏差”。
当你特别关注一个人时，自然会觉得总能遇见他。我只是因为圈子小，认识的学长也就他一个而已，对，就是这样。她们听得快睡着：“行行行，我们信了，你不会谈恋爱，放过我们吧。”
我立刻反击：“那这周微积分作业，我也懒得借你们了哈。”
她们立马清醒：“哎别啊，这跟作业没关系……”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圣诞前夜，我下自习回宿舍，看见好久没联系的邓雨站在楼下等我。我还有点不敢认：“小雨？”她站在冷风里，声音发抖：“澄澄，我好难受。”我们确实很久没联络了。
这学期几次放假，她想跟我一起回家，我都以兼职和路费推掉了。躲着她和褚默几乎成了我的本能，我变得有点狭隘，不想听她说他们的日常，也不愿看她过得轻松快乐，而我还在原地挣扎。
可当真看到邓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儿，像被丢下的小动物，心疼还是瞬间冲上来。明明小时候拉钩说要做一辈子姐妹，高中还约定要考同一所名校，才过了不到四个月，我竟已经嫉妒到逃避。
邓雨做错什么了吗？她不知道我的难处，她只是比我幸运一点，喜欢分享生活。在她眼里，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疏远她的人。某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躲在暗处的影子。
心里全是后悔和自责，我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轻轻抱住她：“怎么了？”她紧紧回抱我，抽泣着说：“我和褚默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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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得刺骨，邓雨冻得直打哆嗦，嘴唇都快没知觉了。我拉她进旁边的小店躲风，听她断断续续把事情讲完。一切还得从学生会招新说起。邓雨本来只想随便加个轻松的社团混日子，可褚默铁了心要进学生会，她军训那会儿有点不安，也就跟着报了名。
说不清是幸运还是倒霉，两人都被录了，还分在同一个组。他们的部长是个高颜值高绩点的学姐，面试时就对褚默特别关注。聚餐破冰、活动执行、日常开会……只要部门集体行动，褚默总和那位学姐聊得火热。
邓雨心里不舒服，为此跟褚默吵过好几回，而跨年夜那次策划成了导火索。邓雨负责的环节出了纰漏，学姐当众训了她一顿，话说得挺难听。
加上之前的积怨，她一气之下直接撂挑子走了。褚默知道后非但没哄她，反而怪她太情绪化，劝她去给人家道歉。
“学姐最近压力大，发脾气能理解。你确实有错，道个歉不就完了？别闹小孩子脾气。”这话对正窝火的邓雨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她一口气把这半年来对他和学姐走太近的不满全倒了出来，结果只换来一句：“那你到底想怎样？”
她又能怎样呢？
“那分手吧。”这是她留给褚默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跑到我楼下等了几个钟头。“我知道你最近懒得理我，但难受的时候，我还是本能想找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的事我根本插不上嘴，最后只能看着她肿成核桃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太往心里去……”还好她也没真指望我开解，只是需要个地方把心事倒出来。“我真的好累，谈了恋爱之后一直在拼命追他的脚步。
暑假约会，他带我去的全是那种贵得离谱的地方，送我的礼物我也叫不出名字。上了大学更是这样，他圈子的女生都打扮精致，我也硬着头皮学。他在学生会混得风生水起，我却觉得每一步都喘不过气。”
“以前我真的超喜欢他，觉得能跟上他的节奏就是最大的幸福。可现在在一起了，反而一点都不开心。
之前老跟你分享日常，其实真正快乐的瞬间很少，我也不懂自己怎么想的，大概就是想让你觉得我和他过得很好。”“我爸说现在不差钱，让我随便花，可之前十几年都没提过这事儿，我现在刷到奢侈品还是本能地觉得贵。”
“澄澄，我真后悔死了，居然为了一个烂人冷落你，难怪你后来都不理我了。”……她断断续续说了一堆，最后整个人瘫在桌上，表情像世界末日。
倾诉这种事真的会传染，我犹豫了一下，也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她。
“不全是你的问题，我自己也没想说，加上后来事情多，就没提。”话还没说完，邓雨又“哇”地一声哭出来：“天啊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我还跟你吐槽那么多破事呜呜呜……”
我本来还想解释，最后直接放弃：“你哭吧，反正店里也没客人，不至于太尴尬。”她一发不可收拾：“呜呜呜对不起澄澄，但我真的停不下来……怎么变成这样啊……”
哭了快两个小时，她终于哭累了，走之前还拉着我约好第二天一起过圣诞。
结果第二天第一个找我的是褚默。他看起来是成熟了些，虽然黑眼圈明显，但那张脸还是挺能打的。
可我现在看到他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因为昨晚邓雨的事，有点反胃。“你把我拉黑了，”他无奈晃了晃手机，“所以我只能来你宿舍楼下等你。小雨今天是不是要和你过圣诞？”
哦，对，自从他和邓雨在一起，我就把他拉黑了，反正我们也没在线上聊过天。我：“……你专门跑这一趟就为了问这个？”
话说他是从哪儿搞到我宿舍号的，这也太离谱了。
“小雨现在不肯见我，还说今天要跟别的男生约会，所以我来找你确认一下。”我下意识替邓雨圆场：“是和我一起，但还有别的男生。”褚默扯了下嘴角：“姜澄，你根本不会撒谎。”
我：“……”
“不管怎样，你们都分手了，小雨做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吧？”“分手”这两个字好像刺到他了，他脸色一沉，捏了捏鼻梁，声音压低：“我没答应……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我只要知道她是跟你一起就行。”
我忍不住翻白眼：“有病吧……”
就这点破事害我从宿舍被拽下来吹冷风。也怪我室友一看到他脸就疯了，直接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你……”他眼神一震，眉毛微抬，“现在这么讨厌我？”
我嘴快过脑子：“不然我还该对你有感情？”
瞬间，空气安静了。也是那一刻我意识到，褚默肯定早就知道我喜欢过他，不然不会说出这种话。谁想当场消失，我是说真的想原地蒸发。
“姜澄，我……”
他刚想开口，我直接打断：“我现在就是烦你，看见你就反胃。想复合自己去找小雨，别指望我帮你。”“呸，他也别想找我！”邓雨听说后连骂三声“倒霉”，“别提他了，澄澄，赶紧想想我们去吃啥。”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邓雨和我过了个超开心的圣诞节，饭钱还是她抢着付的。“不准跟我AA！你敢转账我立马拉黑你！”
这女人太狠了！
但被富婆养着确实爽翻了。假期结束她还是回了学生会，说至少得把手头的事收个尾再走人。听说褚默跟那个学姐彻底闹掰了，还时不时给邓雨发些想复合的暗示。这种事我根本不敢乱说话，只能默默听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褚默。
真的不会吗？
我总觉得他俩没那么容易彻底结束。毕竟我室友这学期就跟她对象分分合合折腾了三回。怎么说呢，谈恋爱真的太折腾人了。
“怎么一脸丧气？”我正嘀咕着走出自习室，正好撞见宋逸明。他裹着件米色大衣，笑得特别暖。
其实这种“偶遇”早就成了日常……
我像往常一样和他并肩往宿舍走，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是数学太难了呗。”“是吗？”他轻笑一下，“可我记得某人期中考了九十五？”
我：“……有人自称学渣结果期末拿了九十九。”他装模作样地惊讶：“哇，这两人该不会都住凡尔赛吧？”
我：“……”
他叹气：“行吧，我看你最近愁眉苦脸的，想逗你开心一下。”“这笑话冷得可以冻鱼了。”我顿了顿，看他有点失落，故意干笑了两声，“不过……还挺逗的。”
“谢了。”他满意地笑了，“对了，明天跨年，有计划去哪儿吗？”“嗯，想好了，在寝室刷题。”宋逸明：“？”
“室友全回家了，而且我本来也不爱出门。”邓雨要值班跨年活动摊位，根本没空陪我。他皱眉：“那也不能一晚上都在做题啊，劳逸结合懂不懂，姜澄同学？”
我：“那……我少写点早点睡？”宋逸明：“……”
“这样，明天你陪我出去玩，就当是付我辅导你微积分的辛苦费。”不等我开口，他又补了一句：“不准拒绝，不然辛苦费就变成请你吃海底捞了。”不是说朋友之间别算这么清吗！太狡猾了！
7
宋逸明约的是晚饭后碰面，毕竟我下午还得去上家教，而且A大的跨年活动基本都安排在晚上。
整个吃饭过程我都心不在焉，毕竟第一次跟男生单独出门，说不紧张是假的。琢磨着要不要化个妆，结果发现连支口红都没有。
当室友们知道我要和宋逸明一起跨年，群里瞬间炸了，一个个起哄让我直接用她们的化妆品。我默默打字：“但我根本不会化啊……”她们集体沉默。
刷了好几个美妆教程后，我还是顶着素脸出门了。
平时没注意，今晚一看，宋逸明确实瘦了不少，黑色大衣配奶白围巾，冷白皮帅哥本人。完了，我真的该学化妆了。“发什么呆？”他走近两步，笑着问，“冻傻了？”
我瞄了眼他利落的大衣，又低头看看自己笨重的羽绒服：“嗯……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噗。”他眼睛一弯，“有想好去哪吗？没计划的话，就按我的来。”
我警觉抬头：“你那计划花钱吗？”宋逸明笑出声：“免费的。”“行，听你的。哦对，八点左右我想去经院那边转转，朋友在那边负责摊位。”
他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小时，先带你逛逛校园吧。今晚学校氛围不错，而且你平时除了宿舍、教室、图书馆，好像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吧？”我心虚反驳：“哪有，我还常去老师办公室呢。”
虽然只是去打工……
“行行行，那你想看天鹅吗？”A大校区教学区对面有片大草坪，中间隔着湖，湖边角落养了一群天鹅。
“我一直以为湖里只有皮划艇。”我扶着栏杆，望着对面亭子里睡觉的白天鹅，“白色在夜里真的像在发光，黑天鹅我都找不着。”
“噗。”宋逸明轻笑，“会不会因为它在另一边？”“啥？还有另一处？”
他不说话，就那样含笑看着我，眼神亮得像撒了碎星。
我举手投降：“以后一定多出来走走。”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发现这么多冷门角落的，风景好、人还少，简直像专为情侣准备的秘密基地……
“又走神。”脑门被轻轻敲了下，我抬头，撞进宋逸明无奈的笑眼里，“经院宿舍区就在这附近，找找你朋友在哪。”
我揉了揉额头，视线扫了一圈，很快在人群最挤的摊位角落发现了邓雨。这类摊位大多是小游戏，赢了换奖品，而她那边人多的原因是——
我多看了两眼，笑容没了。因为褚默正坐在她旁边。不少女生偷偷看他，而褚默的目光一直黏在邓雨身上，哪怕她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我突然想起，这几天邓雨一直跟我抱怨褚默在拼命挽回，虽然她嘴上强硬，但我能感觉到她有点动摇了。
“算了，”我移开视线，摇头，“她太忙了，别打扰她。”“这样啊……”宋逸明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那想去玩点游戏吗？我们学院摊位的奖品有抱枕。”
我有点动心了：“啊，但我打游戏超菜。”不管啥游戏，都是菜到抠脚的那种……宋逸明冲我眨了下眼，语气带点坏：“没事，我跟摆摊的熟。”摆摊的，就是我军训时那个凶巴巴的副指。
这会儿他笑得有点欠：“哟，老宋，这就是你天天提的小学妹？”我：“……”本能地往后退半步，躲到宋逸明身后。他顺势侧身挡住我：“正经点，我是来拿抱枕的。”
副指翻白眼：“游戏都不玩就想拿奖品，走后门也没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吧！”“上次帮你搞定那事，你不是答应送抱枕？还是说……我该去找你女朋友聊聊？”
“行行行！服了你了。”副指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阿鸭抱枕，“但好歹玩一轮意思一下吧。”宋逸明刚想推辞，我却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扯了扯他袖子：“要不玩一下吧，直接拿怪尴尬的。”
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因为游戏规则是：两人拥抱，靠身体挤爆气球，一分钟内数量多者赢。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下，红着脸和宋逸明一起挤爆了三十六个。
副指：“你俩也太离谱了……”宋逸明背对着他，悄悄递了个眼神。副指立马举手：“懂了，我闭嘴。”
我抱着阿鸭猛吸，幸福感爆棚。这个抱枕我种草好久了！没想到玩个游戏就到手，还赢了！值得记入人生高光时刻！
“至于这么开心吗，就一个抱枕。”我一路抱着没撒手，宋逸明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嘿嘿笑：“当然啦，我一直想买，太贵了舍不得。对了，等会儿跨年演出，我能带着它去吗？”
“当然可以。”他轻笑，“顺便想想，倒数的时候许什么愿。”不等我回应，他又补一句：“不准许期末全A。”
“我又没这么想……”他盯着我：“也不准许保研顺利。”“喂！你是不是能读心啊！”
他抬手揉了揉我脑袋：“姜澄同学，今晚就别想学习了，行不行？”我瘪瘪嘴：“好吧，我尽量。”演出是露天的，倒计时前校长在台上唱歌，手心估计写了歌词，时不时低头瞄一眼。
灯光闪烁，新年气氛拉满，周围人全都激动地跟着主持倒数：三、二、一！
“新年快乐！”我在喧闹中闭眼，默默许下心愿。再睁眼，是灯光下的宋逸明，帅得不像真人：“许啥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笑：“那应该不是跟学习有关的吧？”我犹豫一下：“大概没有。”学化妆这种事，怎么能算学习呢……
“那你许了什么？”他看着我：“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压下好奇：“好吧。”
人声鼎沸中，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嗯？什么？”我凑近一点。“没什么。”他抬手，顿了顿，轻轻摸了下我怀里的阿鸭，“新年快乐，姜澄。”
我毫无察觉，笑着回：“学长，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继续搞钱搞学习！还有，学化妆！
8
跨年热闹完，紧接着就是残酷的考试周。兼职和学化妆全搁一边，我和宋逸明碰面基本只在自习室。
我这么拼绩点，就是为了保研。计算机这行，想拿高薪，研究生学历几乎是标配。我家里掏不起出国的费用，保研就成了最现实的选择。
宋逸明觉得我太拼了，大一就定好路线还一路死磕，真不多见。我说：“还不是为了钱。”他笑了笑，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以前他不怎么有这种动作，但跨年之后，动不动就摸我头，我也懒得计较，随他去了。
考完试，邓雨头回没让家里司机接，拉着行李箱跟我挤高铁，顺便甩掉了死缠烂打的褚默。跨年后她就退了学生会，听说褚默劝了好久，但她铁了心要走，跟会长打完招呼直接消失。
我还是没忍住问：“真不打算复合了？”她有点犹豫：“说不准……但现在，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所以你就非得跟我来咖啡店打工？”放假第二天她就缠着要来帮忙。店长还是那副谄媚样：“欢迎啊，干活累了随便点饮料。”邓雨翻白眼：“我顺便学做咖啡不行？”
明显在抱怨我之前瞒着她。
我不跟她计较，学完新饮品做法，顺手拍了张照发给宋逸明。现在每天不跟他聊几句，反而不习惯。
他秒回：“就是你说的那家咖啡店？”“对，新品，但我试了下味道一般（小声）。”他发了个笑的表情：“你们店长看着挺年轻的。”
我才发现照片里拍到了他侧脸。“三十岁单身大叔而已。”几分钟后他回：“笑死，小心被听见扣你工资。”
我回了个吐舌头表情。
店长不知啥时候凑过来：“上班摸鱼呢？”我赶紧捂住手机：“没客人啊。”他眯眼打量我：“谈恋爱了吧？”“没有，别瞎讲。”他盯我半天，咬牙切齿：“你要是脱单了，别想继承我的店。”
我：“……”
“店长，听说你过年要相亲？”“闭嘴，不然扣钱。”切。
打打闹闹到了除夕，爸妈给我包了巨厚的红包，眼眶发红说辛苦了。其实我在学校时他们就老转账，虽然不多，但我知道他们担心。我摇头：“还行，自己赚钱也挺爽的。”
成长有时候就一瞬间，跨过去，世界就不一样了。外婆手术顺利，恢复得不错。老妈拿了年终奖，老爸年后也要升职。家里还是欠着钱，但总算看到点希望。
年夜饭后，宋逸明发来他家年夜饭照片，菜不多，但摆盘很讲究。我礼尚往来，拍了一堆空盘子：“太饿了，没拍照就开吃了。”他笑说喝多了，有点犯困。
我一看时间，惊了：“春晚还没开始呢！”他也懵：“现在还有人看春晚？”“呃，不看，但必须开着当背景音。”
“那春晚开始了你打个电话喊我。”电话叫醒听起来有点越界，但他语气太随意，我心跳还是漏了半拍，又觉得可能是他喝多了，最后还是点了头。春晚准时开播，我偷偷溜回房间，拨通了他的号码。
响了三声，他接了：“嗯？”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现在带着点哑和倦意，像有羽毛在心尖上蹭。我耳朵瞬间烧起来，清了清嗓子假装淡定：“别睡了，春晚开始了。”沉默两秒，他低笑一声：“行，我马上起。”
接着传来窸窣的动静。
按理说该挂了，但我舍不得，硬找了个话题：“你酒喝多了？”“没多少，就陪我爸喝了几杯。我平时不碰的，但他今天高兴。”
我忘了他看不见，傻乎乎点头：“哦……”
他又笑了：“你那边挺热闹啊。”“啊？我在房间里你都能听见客厅？”
他没答，反问：“给我打电话还得躲起来？”我支吾：“客厅太吵嘛……”“行行行。”他笑，“其实我也在自己屋。”
这巧合有点微妙，但又说不清哪儿不对。
我正卡壳，他突然问：“想看我高中多胖吗？”话音刚落，照片就发过来了。人群里一眼锁定他，圆滚滚的，个子高但脸绷着，明显不开心。“收拾东西翻到的，想着你可能想看。”
“高一那会儿爸妈闹离婚，我在学校又被欺负，情绪崩了。高三我爸才带我去看了医生，开了药，情绪稳了，副作用就是发胖。”“那时候觉得全世界都不要我了，唯一能让我觉得自己还行的就只有成绩，所以拼了命学，最后进了A大。”他应该是真喝多了，开始讲从前的事，讲那个阴沉孤僻的自己，讲那些曾经闪过的极端念头。
我不知道怎么接，特别想说他现在其实很厉害，专业排名靠前，长得也帅，走在路上总有人偷偷看。但最后只挤出一句：“可那些都过去了，对吧？”“新年快到了，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他安静地呼吸了一会儿，才笑：“是啊，都过去了。”
我觉得我该再说点什么，攥紧手机继续：“其实我高中也被欺负过，一群小混混总搞恶作剧，还装黑社会收保护费。”
“我以前老想着，等我有钱有势了一定要报复。但来了A大之后发现，比起报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那帮人现在混得惨兮兮的，根本不值得我动手。”
那时候我也恨，尤其看到邓雨的生活，恨意更浓。直到店长说“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才明白，沉在过去的苦里没意义。很多伤痛不是我的错，我不该背负。我也相信，只要我往前走，那些别人给的伤害自然会被甩在身后，慢慢烂掉。
说得矫情点，我才不会因为他们的破事把自己困在原地，我要大步往前冲，头都不回。
他在那头静静听着，最后说：“但都过去了，对吧？”我学他语气：“是啊，都过去了。”他轻轻笑了：“姜澄，提前新年快乐。”
“开学见。”
9
就因为那三个字，我盼了好久的返校日，结果重逢居然是在那么狼狈的情况下。我在图书馆，生理期第一天疼得要命，外面暴雨倾盆，伞还被人顺走了。站在门口望着大雨发呆，怀疑这学期是不是一开始就触了霉头。
更惨的是，我把求救信息错发给了宋逸明：“谁可以来图书馆接我一下吗 QAQ 伞不见了。”
“而且来大姨妈了肚子超痛呜呜呜。”
除了满屏矫情撒娇，我还鬼使神差加了颜文字，跟我平时酷姐人设完全不搭。完了！都怪寝室群和他聊天窗口挨太近！还有就是三个室友天天用颜文字，我都快被带偏了！
我正想撤回，手忙脚乱却已经来不及，他秒回：“在图书馆？别乱走，我过来接你。”我赶紧翻他课表：“不用了不用了！你现在不是有课吗？”“我等雨小点再走也行！”
……
他那边再也没回消息。
来源：芮芮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