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6我隐瞒身份,在周连长婚宴上,带首长父亲道贺,他愣住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4 18:46 1

摘要:赵初雪与身为军长的丈夫周哲年,携手走过了三十年的婚姻时光,二人始终恩爱如初,感情深厚。

赵初雪与身为军长的丈夫周哲年,携手走过了三十年的婚姻时光,二人始终恩爱如初,感情深厚。

然而,命运弄人,在父亲灵前那肃穆而悲痛的场景中,她竟亲眼目睹丈夫紧紧搂着另一个女人,那画面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她的心。

周哲年那冷漠又决绝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当初要不是她爸妈找上门来,我根本不会娶她。如今护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们往后再也不会分离。”

那一刻,赵初雪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一朝重生,赵初雪决定不再重蹈覆辙。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暗中开始亲自撮合那对所谓的“有情人”。她心想:既然你们如此情深意切,那我便成全你们,也让你们尝尝这现实生活的滋味。

二人结婚那天,场面热闹非凡。赵初雪特意携着从北京远道而来的首长父亲前来道贺。

在男人那愕然且震惊的目光中,她意味深长地举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祝周连长今后,夫妻和睦,步步高升!”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情绪,有解脱,有嘲讽,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

1976年,淮安县青山村。

重生的赵初雪,手中提着一个装满野菜的菜篮,静静地站在周家堂屋门口。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既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堂屋里,身穿绿色军装的周哲年,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童养媳是封建社会的糟粕,我绝不会娶初雪的。你们在这附近的村里,给她找个老实可靠的人嫁了吧。”

周父坐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悦:“周哲年,你当了个兵,翅膀就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周母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初雪是你媳妇儿啊。再说,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嘛,怎么现在说变就变了。”

周哲年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这件事以后你们都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再听。”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没想到一下子撞上了门口刚挖野菜回来的赵初雪。

看着赵初雪满脚的泥,周哲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初雪,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初雪沉默着,静静地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回忆的琴弦上。不知不觉中,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前世的种种画面。

前世同一时间,周哲年也说了这番一模一样的话。可仅仅三天后,他却突然改了主意,迫不及待地跟她结了婚。那时的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宿。

半个月后,她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出生在北京军区大院。爸爸是部队的首长,妈妈是名门千金。小时候,妈妈带着她去爸爸驻地探亲的路上,她不慎落水,顺着水流漂了下去。等她醒来时,就已经在周家了。

周父看着她,一脸慈爱地说:“闺女,我在岸边捡到你的,你家在哪儿啊?”大概是在水中伤了脑袋,她发了高烧,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周家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让她给独子周哲年当了童养媳。想到这些,赵初雪的心里五味杂陈,有对周家养育之恩的感激,也有对过去生活的感慨。

“初雪。”周哲年低沉的声音将赵初雪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我这次回来探亲,是为了另一个人。”周哲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光芒,那是对另一个人的倾慕。

“她跟我遇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

赵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裙子,手中抱着一本书的文雅女人。那女人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知性美。

那是半年前下乡插队的女知青夏曼姗,也是周哲年跟她结婚三十年后还念念不忘的“挚爱”。赵初雪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她默默地想:原来在他心里,我从来都比不上她。

赵初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哲年已经低声提醒:“你别在曼姗面前提我跟你定过亲的事,我不想让她误会。”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小心翼翼。

他说完,便迎了上去,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他轻轻地接过夏曼姗手里的书,轻声问道:“看完了吗?我再去县里给你买。”那温柔的声音,仿佛能融化一切。

赵初雪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心口有些发闷,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她心里清楚,就是因为去给夏曼姗买书,周哲年才在县里知道了有个姓赵的大人物来找女儿的消息,也才会回来跟她结婚。

而赵家父母虽然对这个山村里的女婿不太满意,但因为女儿喜欢,便将周哲年也带到了北京。在赵家的扶持下,周哲年自此一路青云直上,仕途顺遂。想到这些,赵初雪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她暗暗发誓:重来一次,我一定要由自己亲手断了他的青云路。

想罢,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刚好我明天要去县里卖野菜,要什么书我给夏知青带吧。”

周哲年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提议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初雪又道:“你难得回来,在家多陪陪叔叔婶子,北坡的梨花也开了,我想吃婶子做的梨花饼。”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夏曼姗来了兴趣,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是吗?我最喜欢的诗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我想去看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

周哲年瞬间缓和了神色,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好,我带你去看。”

说完,他转头对赵初雪叹气:“你也是该多看看书了,不然别人看见梨花想到的是诗,你却只想着吃。”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他这句话逗得夏曼姗噗嗤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赵初雪眼底漫出一丝讥讽,她心想:前世回到北京后,我也想学习考个大学,爸妈为此还特意送来保姆照顾我,想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可他却十分不满,说我家官僚主义,不懂得体谅别人。于是,我只能放弃读书梦,亲力亲为操持家务照顾他,又哪有空闲去跟他谈风花雪月。

“我知道了。”赵初雪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

周哲年不理会她,只看着夏曼姗,眼神中充满了爱意:“我送你回去,正好看了本书想跟你探讨。”

看着两人走远,赵初雪淡淡勾唇,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期待:“正好我也想知道,这一世你们结婚后面对满地柴米油盐还能不能诗情画意。”

第2章

在原地站了会儿,赵初雪才重新提着菜篮子朝周家走去。一路上,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对过去的释怀,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周家父母的声音。

周母说:“哲年既然喜欢,不然就让他娶了那个夏知青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无奈。

“不行。”周父断然拒绝,声音坚定而有力,“必须娶初雪。”

赵初雪眼眶一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周父还是站在她这边。

周父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忘了,当初捡到初雪时那料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说不定她家里人还在找她呢,要是我们让她嫁给了哲年,以后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周母犹豫道:“可是都已经这么久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找来,反正是个丫头片子,万一别人不要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贪婪。

“再等等,不行就让哲年先娶夏知青,初雪多留两年,到时候嫁出去还能换笔彩礼。”周父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完全不顾赵初雪的感受。

赵初雪心里的暖流顿时化作寒冰,手也不自觉攥紧。她没想到,原来他们将她捡回来时,就已经打好了这个主意。前世的她,因为赵家父母没多久就找来了,所以自然没有机会知道周父周母心里的算盘。

赵初雪故意在门口弄出些动静,里面顿时止住了声音。她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情绪压下,然后走进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爸妈,我想了很久,哲年哥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同志,我们应该支持才对。”

“再说了,你们把我养这么大,就算不跟哥结婚,你们也是我的爸妈,以后等我有出息了,一定会孝敬你们的。”她的语气真诚而坚定,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诚意。

听到她这话,周父周母对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他们没想到赵初雪会如此通情达理。

周父说:“初雪,你真这么想?”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和审视。

赵初雪点头笑道:“当然,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她有恩必报,就算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会给两人养老送终。但这次,就不必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了。她暗暗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说完这些,她转身去了灶台,开始忙碌起来。她的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周哲年晚饭之后才回来,还带回来一斤鸡蛋糕和半斤红糖。他一脸得意地说:“爸,妈,这些都是曼姗的心意,等以后她嫁进来,肯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周家父母脸上露出喜色,想到什么,又看向赵初雪。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周哲年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随即从兜里掏出两根头绳:“这是曼姗给你的,说是小姑娘都喜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敷衍。

顿了一下,他又道:“她对你好,以后你当了小姑子,可不能欺负她。”‘小姑子’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仿佛在强调赵初雪的身份。

赵初雪知道,他这是敲打,也是警告。她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她接过头绳,点头笑道:“知道了,哥哥,那就替我谢谢未来嫂子。”她的笑容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她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仿佛在走向一个新的未来。

周哲年听见她的称呼,心里有些异样,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捻了捻。他总觉得赵初雪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初雪就挎着野菜篮子,坐着村里的牛车去了县里。一路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年头私下买卖不允许,所以不少村里的人会带着东西来县里走街串巷,被红袖章抓住就说是来县里看亲戚的。赵初雪靠着上辈子的记忆,直接来到了赵家在这里暂时落脚的院子。

敲门后,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来开门。赵初雪看见父亲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她又看向院子里坐着的眉眼挂满愁绪的中年贵妇,那是她的母亲。

她想起两人去世后自己在灵堂前的无助,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喊:“爸!妈!”那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思念和委屈。

两人先是一愣:“初雪?是你吗初雪?”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相信。

一家人相认,自然先是好一番哭诉。他们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地流。

哭够了,赵母才拉着赵初雪小心翼翼地问:“初雪,你受苦了,跟爸妈回家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心疼。

赵初雪想到上辈子父母为自己一心谋划,她却觉得他们始终防备周哲年,心内有了隔阂。此刻,无数的愧疚充满心间。她后悔自己当初的不懂事,没有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

“好。”赵初雪点头,“但是我有些事要处理,我想等我养兄结婚。”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她要看着周哲年和夏曼姗结婚,让他们尝尝这现实生活的苦。

赵父赵母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养父母那里,你也要好好感谢,不能让人心寒。”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

赵初雪待了许久,又拒绝了父母派人送自己回去的提议。她只说:“爸妈,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到时我来接你们去吃完喜酒就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这一切。

出来后她先去买了给夏曼姗的书,才回到村里。她的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在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刚踏入村子的那一刻,赵初雪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氛围。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她,还抬手对她指指点点,那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赵初雪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直觉事情不对劲,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匆匆朝着知青点赶去。

当她终于赶到知青点,眼前的场景让她瞬间愣住。只见周哲年正一脸关切地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曼姗,那温柔的神情,是她许久都未曾见过的。

赵初雪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紧握的书递了出去,轻声说道:“夏知青,你要的书……”

然而,下一秒,周哲年却猛地挥手,将她狠狠推开。那力道之大,让赵初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眼神冷沉如冰,死死地盯着赵初雪,怒声道:“赵初雪,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是曼姗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你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和曼姗的名声吗?你好恶毒,简直蛇蝎心肠!”

被打飞的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书页翻飞,扉页尖锐的边缘狠狠划过赵初雪的脸。瞬间,一道鲜艳刺目的红痕出现在她白皙的脸上,鲜血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第3章

周哲年看到那道伤口,瞳孔微微一缩,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得像块寒冰,没有丝毫动容。

赵初雪只觉脸上传来一阵刺痛,那伤口虽小,可不知为何,疼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颤,仿佛这疼痛顺着神经直直地钻进了心里。她垂下眼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跟别人说,真的。”

“周哲年,村子里谁不知道我是你周家的童养媳,从小就定下的。你一回来就不管不顾,非要娶夏知青,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啊。”赵初雪心里一阵委屈,想起上辈子,因为她的闹腾,周哲年和夏曼姗并没有这样大张旗鼓地在村里同进同出。后来周哲年知道她的身份后,哄着她结了婚,这两人的事也就无声无息地翻了篇。而且周哲年因为当了兵,有了文化,还要回来娶她,反倒被人说有情有义。想到这些过往,赵初雪鼓起勇气提醒道:“你可以自己去跟村里人解释,就说我们只是兄妹,从来不是什么童养媳,都是他们误会了。”

赵初雪双眸平静如水,接着说道:“但是他们相不相信,我不能保证,毕竟人心难测。”说完,她直接后退一步,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开,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决绝。

周哲年看着地上已经沾了灰尘的书,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夏曼姗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哲年,我是接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性,你跟初雪妹妹之间的关系都是父母定下的封建糟粕,我根本不介意。可是,这不代表我能接受那些人那样侮辱我,说我是抢人东西的……骚蹄子!”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周哲年心疼地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解决好的,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赵初雪只跟大队长请了上午的假,下午她就照常下了地。此时,太阳高悬在天空,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候,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没一会儿,她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直起身,感觉腰酸背痛,走到一边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时,旁边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初雪丫头,你们家周哲年正给城里来的知青干活哩,你不管管?”

赵初雪一抬头,就看到知青们分的那块地里,周哲年正弯腰卖力地干活,而夏曼姗却不见踪影。

周围的婶子们脸上带着不屑和鄙夷,眼神中又透着一丝幸灾乐祸,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那狐狸精一来,多少小伙挤破了脑袋要给她干活,没想到她倒是会挑,直接挑上了我们大队最有出息的后生。”“周哲年现在有了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就忘了本,初雪这童养媳怕是要被休出门咯。”“要我说,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铁定是周家那老两口没教好……”

赵初雪任由那几人说够了,才面色严肃地出声:“婶子们这是什么话?童养媳是该破除的四旧,是封建糟粕,现在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婶子们这么说,是不支持国家决定了?还有,不许你们这么说我爸妈,他们对我很好,就算不嫁给哲年哥我也是他们的女儿,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县里找公安来评理。”

几位婶子面色讪讪,嘴里嘟囔着:“这傻丫头……”

赵初雪知道自己这话一定会传出去,反正无论谁听了,她都是占理的那个,于是不再理会,转身打算接着干活。可刚一转身,就差点撞进周哲年怀里。

他面色有些奇怪地看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初雪,上午是我误会了你,但事关曼姗的清白,我难免着急了些。她是城里的文化人,不会跟人吵架,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多帮衬着她。”

赵初雪听着这话,心里一阵刺痛,怎么听怎么刺耳。这是在暗示她很会吵架,粗鄙不堪了吗?她难道就天生知道怎么拿捏村里的婶子们?她反问道:“记得我刚到青山村的时候受了欺负也只会哭,你让我忍忍就好。怎么现在到了夏知青这儿,就变成我要多帮衬了?”

周哲年一顿,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初雪,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了你的。”

赵初雪心底一阵讥讽,她上辈子还不够听话吗,最后却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淡淡应声:“嗯。”

周哲年面色松了几分,接着说道:“下工之后你去河边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说完,他抬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可赵初雪却一偏头躲过了。

他身体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赵初雪笑了笑,说道:“别再让人误会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种关系了。”

周哲年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她的话也没说错,他便也没多想。

等到下工之后,赵初雪如约来到村里的河边。河水潺潺流淌,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可她却没有看见周哲年的身影,反而撞上了周哲年的发小陆泽野。

赵初雪以为是巧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可陆泽野却叫住了她:“赵初雪。”

她转头看去,只见陆泽野高大的身影朝她靠近,声音低沉而有力:“周哲年跟我说,让你当我的媳妇。”

第4章

赵初雪愣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呆在原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陆泽野微微皱眉,还是说道:“他说,这是你同意的。”

赵初雪听见这话,气得几乎想发笑,胸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即将喷发。此刻她如何还能不明白,周哲年把她约到这里,目的竟是要撮合她跟陆泽野!可她是人,不是他们周家不要了就可以随意送人的物品,她有自己的尊严和想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胸口翻涌的怒气给压了下去。再抬眸时,她眼神坚定而平静,淡淡道:“泽野哥,我不知道周哲年跟你是怎么说的,但你们是兄弟,我们也算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待。我嫁人的事情周哲年做不了主,这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陆泽野抿着唇角,低低应道:“嗯。”

赵初雪还想再说什么,就听有一大群人朝这边来了。脚步声杂乱,说话声也越来越清晰。

第一个从树林后面拐出来的,是周哲年。他看到赵初雪和陆泽野在一起,顿了一下,才用诧异的声音道:“初雪,你怎么跟泽野在这里?”

他身后,一群叔伯婶子走出,看到跟陆泽野站在一起的赵初雪都是一愣。一个婶子率先开口,声音尖细:“哎呀,初雪你咋跟陆家伢子在这啊,处对象了?”

“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可不好,直接跟婶子说,婶子给你们保媒啊。”

赵初雪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周哲年打断:“初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想到你喜欢泽野。泽野是我兄弟,我不会不答应,但谈对象是大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还有爸妈说的。”

村民听见这话,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小,却像针一样刺进赵初雪的心里。

“我还以为是周家小子没有分寸,原来是赵初雪不喜欢他,他才找夏知青的啊?”“这要是没有发现这回事,哲年跟夏知青得蒙受这不白之冤多久啊!”“我以前就说过,外面捡来的丫头,不知根底,指不定是什么人家里出来的呢……”

赵初雪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心脏冷得发寒,仿佛被扔进了冰窖里。原来周哲年是想拿她的名声为夏曼姗开脱!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说道:“爸妈说想吃河虾,我来捞一些,碰巧撞见泽野哥。”

陆泽野也反应过来,沉沉看了一眼周哲年,说道:“不是村里的老人说过两天会有一场暴雨,要来河边建堤防止发大水嘛,我家离得近就来得早些,看见初雪就提醒她小心别下水。”

听陆泽野这么说,赵初雪心里微微一松,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她笑问:“没错,我和泽野哥也算从小认识,打个招呼就要被说成是谈对象,那村里那些结了婚的叔伯婶子说话是不是就是搞破鞋了?”

村民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周哲年脸色有些难看,怒声道:“赵初雪,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平时就叫你多看些书,这话是你一个小姑娘该说出口的吗?”

赵初雪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是,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比夏知青知书达理,你嫌弃我也应该。”她抬手轻轻擦过眼角,仿佛在擦去那一丝委屈,说道:“我先回家给爸妈做饭了。”

这下,那些村民再看向周哲年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做了错事却不知悔改的人。

周哲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赵初雪这般不配合的态度,让他瞬间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一头栽进去的憋闷感。他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不悦,心里暗自嘀咕:“这赵初雪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赵初雪回到周家后,周父周母显然已经从旁人那里听闻了白日在田间发生的事情。他们赶忙拉住赵初雪的手,脸上满是关切与安抚的神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初雪啊,别往心里去,那些人就是爱嚼舌根。”

赵初雪沉默了许久,那安静的模样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主动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哲年哥假期有限,既然他打定主意要和夏知青结婚,那就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吧。”

“到时候咱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让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再也找不到话柄。”她微微仰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周父吧嗒吧嗒地猛抽了两口旱烟,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仿佛在帮他下决心。片刻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低沉而有力:“行,等把村里的堤坝修好,就给他们操办婚事。”

周母心疼地拉着赵初雪的手,温柔地说道:“闺女啊,你忙了一天了,快去好好休息休息,妈去做饭。”

赵初雪心里明白,他们之所以还对自己这般和善,是心里还存着幻想,觉得她或许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所以才不愿和她撕破脸。她什么也没说,神色平静如水,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等她一觉醒来,饭菜已经做好了。她吃完后,便提着蒸好的馒头,准备去给周哲年送饭。

修建堤坝可是村里的头等大事,时间紧迫得像催命的鼓点。每家每户都得把饭送到河边,好让干活的人能及时吃上饭。

而在自己还没离开周家之前,她自然得扮演好“妹妹”这个角色。她心里暗暗想着:“就再忍这几天吧。”

等她提着篮子走到河边,一眼就看到了和夏曼姗站在一起的周哲年。夏曼姗笑容甜美,和周哲年站在一起,仿佛一对璧人。

赵初雪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她径直走过去,动作利落地将篮子上的毛巾掀开,露出了里面白黄相间的二合面馒头。

“我来给你送饭。”她轻声说道,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夏曼姗在旁边笑着,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得意:“初雪,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给哲年同志送过饭了。”

赵初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周哲年脚边的篮子里,有一个已经空了的海碗,碗底还残留着一些饭粒,仿佛在诉说着刚刚被吃完的事实。

周哲年沉默了一瞬,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你来得太晚了。”

赵初雪听了,不禁笑了出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她心里想着:“不过是因为来送饭的人是我,所以早来晚来都不对罢了。”

她轻轻说了句“没事”,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个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的男人,他的背脊笔直如松,肌肉匀称而有力量,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泽野哥,吃饭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亲切。

第5章

陆泽野转头看过来,挑了下眉,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他大步走近,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赞叹道:“二合面的馒头,好东西啊!”

赵初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也是看在建堤是力气活,我妈才舍得拿出来。”她心里想着:“给谁吃不是吃呢,何必那么计较。”

陆泽野配着咸菜,三两下就把馒头吃完了,他笑着夸赞道:“手艺不错,明天我还你白面的。”

“不用还。”赵初雪连忙说道,“就当是我的谢礼。”她心里清楚,在河边的时候,陆泽野帮了她,她不想欠别人人情。

陆泽野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手掌,然后重新下了河,继续投入到修堤的工作中。

等赵初雪转过身,夏曼姗眼眸一闪,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她笑着问道:“初雪妹妹,你跟泽野同志关系挺好的?”

赵初雪淡淡地说道:“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些。”

夏曼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青梅竹马啊!”说完,她跟周哲年打了声招呼,便回到了知青们那边。

而周哲年眼底黑沉沉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将夏曼姗送过去。

等只剩两人后,他拧了拧眉,看向赵初雪,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我不记得你跟陆泽野这么熟,你在因为刚才的事在跟我置气?”

这下,赵初雪是真的笑了出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她说道:“你想多了。”

她说完便想走,周哲年却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捏得赵初雪肩膀生疼,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如果想跟陆泽野好好相处,你直接跟我说,但不要为了跟我置气,玩弄别人的感情。”周哲年一脸严肃地说道。

赵初雪看着他,心里觉得十分嘲讽。她心里想着:“难道不是他先同时欺骗我和陆泽野的吗?现在倒来指责我了。”

赵初雪敛了笑,冷冷地说道:“我跟他关系好,不是如你所愿吗?哥。”最后那个字,她加重了音,仿佛在强调着什么。

周哲年一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连忙说道:“我是为你好,泽野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但他知根知底,绝对不会亏待你。”

说着他自己先生气起来,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不好好配合我?这样还能还曼姗一个好名声……”

赵初雪打断他,声音坚定而有力:“周哲年,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随意操纵的木偶。”

周哲年一愣,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仿佛被她的话噎住了。

赵初雪不再看他,直接去问记分员要了把手电筒。她站在河边,用手电筒给干活的人打光,也时不时地递些东西。

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做着手里的活,可赵初雪却只觉得空气闷得出奇,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

“啪嗒——”一滴水打在她手臂上,凉凉的。

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雨滴从天上砸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轰隆——”闷雷滚滚而来,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大队长立马喊了句:“下雨了,大家加快点速度!”

几乎是他声音落下的瞬间,雨就大得赵初雪眼睛都睁不开了,她只能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周围的情况。

周哲年的声音在雨中响起:“河水开始在上升了,大家注意脚下安全!”

赵初雪不想添麻烦,自觉后退远离了河边。她心里想着:“可别因为自己再出什么乱子了。”

下一瞬,手臂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下,她几乎跌倒。她一转头,看见周哲年着急的脸,那脸上满是担忧。

她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被雨水呛住,咳嗽了起来。

周哲年却视而不见,急切地说道:“现在这里危险,你送曼姗回知青点,照顾好她。”

赵初雪又看向夏曼姗,大队长专门分发给周哲年的斗笠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那斗笠在雨中显得格外显眼。

她又想到上辈子,周哲年虽然娶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体贴过她。她心下一哂,握紧手里的手电筒,淡淡地说道:“好。”

夏曼姗抬脚走过来,笑着说道:“初雪妹妹,这斗笠很大,你也一起来挡雨吧。”

赵初雪并不想跟她走得太近,开口拒绝道:“不用了,你跟紧我。”

可她刚说完,夏曼姗脚底下就一滑,直接朝她栽了过来。赵初雪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推在她身上,她一点反应时间也没有,直接滚落进河水中。

“赵初雪!”岸上响起焦急的声音,那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担忧。

但赵初雪听不清是谁在喊她,河水湍急,她掉进水中的瞬间,水就淹过了头顶。各种碎石树枝划破四肢,火辣辣地疼,她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她脑袋一疼,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章

等赵初雪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空气中全是湿润的泥土味道,那味道有些刺鼻。她只觉得头疼得要炸裂,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脑袋,嘴唇和喉咙干涩无比,仿佛被火烤过一样。

房内的桌子上晾着一碗白开水,那碗白开水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澈。赵初雪想要起身去喝水,可四肢没有一点力气,就像被绳子绑住了一样。

她刚强撑着喝了两口,手一软,碗“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下一秒,听见动静的周哲年推门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问道:“醒了?”

赵初雪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漠。

周哲年将一碗玉米糊糊放在桌上,开口说道:“醒了就好,曼姗当时也是好心,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她也很自责,你别怪她。”

赵初雪只觉得有寒气从外面吹了进来,瞬间让她四肢都僵硬了,那寒气仿佛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她差点丢了一条命,周哲年却妄想用这样一句话轻飘飘揭过去?她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沙哑:“是不是我死在水里,你也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是我倒霉?”

周哲年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可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还想怎么样?”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们家救了你,你多年前就该死了。”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刺痛了赵初雪的心。

赵初雪心脏像被子弹骤然洞穿,那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看着贴上了喜气洋洋的双喜字的外面,周父周母不仅听劝,动作也很快,看来夏曼姗马上就要成为周家人了。

她嘶哑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苦涩:“是,我欠你们家的,我还。”

周哲年心里莫名一慌,他试图转移话题:“我跟曼姗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等她进了门,你也不要为难她,她的手是用来握笔读书的,家里的事情你帮她做好,别让我在部队还担心。”

赵初雪胸腔一疼,剧烈咳嗽起来,几乎咳出了血腥味。在周哲年这里,她跟夏曼姗,永远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周哲年想要帮她拍背,却被她一把挥开。赵初雪苍白着脸,扯扯嘴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这是娶了个大老婆回来,还要我这个小老婆去伺候她?”

“周哲年,三妻四妾的封建社会已经亡了!”她的话掷地有声,成功让周哲年黑了脸。

一阵窒息的安静之后,周哲年才皱着眉开口:“赵初雪,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赵初雪淡淡笑着,说出的话却半分不留情:“以前我是什么样子的?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恨不能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你们家救我的命,不是已经给你换了个新媳妇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对峙半晌,见赵初雪没有要低头的意思,周哲年起身离开,那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雨一直没停,之后几天,周哲年总是出门参与挖排水渠的事情,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赵初雪也一直在家里养伤,跟他基本上没怎么见面,两人就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直到雨停了之后,天气放晴,阳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周哲年跟夏曼姗结婚的日子也近了,村里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赵初雪养好伤后,又去了一次县里,跟亲生父母商量了离开的日期。她心里既期待又有些不舍,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婚期前夕。

赵初雪来到周家二老的房间,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五味杂陈。“爸,妈,我的亲生父母已经找了过来,我也跟他们相认了,等大哥结完婚,我就要离开了。”

两人愣了好一会儿,周父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要走了?”

周母也讷讷道:“什么时候找到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赵初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汇款单,说道:“这些是对你们这些年养育之恩的感谢。”

两人看着那汇款单上面的巨款,手狠狠抖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初雪温声道:“我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明天嫂子就进门,怕她误会什么,我离开也算是一件好事。”

周母还想说什么,周父按住她:“初雪,能不能让我们跟你爸妈见一面,我们也好放心。”

赵初雪想起自己当初听到的话,虽然这两人救她另有所图,可她们确实好好把她养大了。

想到这,她笑了笑:“好。”

事情说清楚后,她拐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想要透气,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周哲年。

赵初雪跟他已经无话可说,直接就要越过他。

周哲年的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是找到亲生父母,就不要我们了?”

第7章

赵初雪神情平静。

“你既然都听见了,就没必要再问我一遍了!”

他眉眼压低,身上瞬间有了种压迫感:“找到亲生父母就离开,你把我们当做什么?赵初雪你是白眼狼吗?”

上辈子,随着赵父的帮助,他的官职越升越高,身上气势也越来越重。

对于已经跟他生活过很多年的赵初雪来说,此刻这点压迫感显得微不足道。

她仰头反问:“那我离开亲生父母这么多年,如今要回到他们身边又有什么错?”

“还是说,你们救了我一命,我就连家都不能回,得一辈子留在你们周家当牛做马?”

别的不说,以她留下的钱,周父周母想请一辈子保姆也请得起。

只是村里人都默认儿媳妇照顾公婆,二老怕是不会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周哲年一怔,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抿了抿唇,脸上竟然出现了懊恼的神色。

“我是想说,就算我跟曼姗结婚,你也没必要离开,我们还是可以生活在一起。”

“你父母想你了可以来看你,我们家房子大也足够住……”

赵初雪这次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那笑容里却又带着无尽悲凉。

上辈子她跟周哲年结婚那么多年,这个男人却一直放不下能给他在外撑场面的夏曼姗。

这辈子她要离开,他却又舍不得她这个能在家操持的童养媳了。

这一瞬,他在她心里留下的所有痕迹,才真正的全部烟消云散。

她终于明白,从来没什么真爱,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卑劣自私的。

她像是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后退了一步:“明天结婚你要起早去接新娘子,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已经开始期待,没有了自己上辈子的帮衬,他们这辈子真能过的顺心如意吗!

周哲年看着那扇关上的木门,心里头像是压了块石头,闷得厉害。

可他又说不清道不明那情绪的来源。

凭心而论,赵初雪的确很好,如果没有去当兵,他或许真的会娶他。

可他不仅当了兵,还成了连长。

同僚战友的妻子都是读过书有文化的人,要是听见他娶个童养媳,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

好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挥散那股莫名烦闷。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周哲年早早起床,将准备好的三转一响清点了一遍。

这才朝旁边忙活的周母道:“初雪呢?叫她陪我一起去接亲了。”

周母闻言瞪了他一眼:“哪有叫妹妹去接亲的?”

周哲年皱眉:“那怎么了?”

说话间,陆泽野推着自行车进来了:“初雪?刚才我在村口遇见她了,说是有事。”

周哲年一顿,叹了口气:“还是这么不懂事,我都要结婚了还要闹脾气。”

但他也没时间多想,跨上自行车,就朝知青点骑了过去。

玩完接亲的游戏,将夏曼姗接回周家时已经中午。

周家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席面。

周哲年扫了一眼,依旧没有赵初雪的身影,胸膛又开始发闷。

“哎哟,夏知青今天可真好看啊,哲年小子你可真是有福气。”

“诶,从今天开始可不能叫夏知青了,这结了婚啊,就得叫哲年家的了。”

“对对对,以后就是青山村自己人了,你别说,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

七嘴八舌的恭维将周哲年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他扭头看着身边羞涩笑着的夏曼姗,心里的那些异样就通通消散了。

他的妻子是从大城市出来的读书人,知书达理,温婉大方,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怎么能因为那个粗鄙不堪的赵初雪就被扰乱了心思?

舒了口气,他重新扬起笑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今天是我跟曼姗大喜的日子,多谢乡亲们过来捧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吃好喝好……”

他话音刚落,院子门口突然就沸腾了起来。

“这是小轿车吧?还有那么多兵哥护着,这是什么级别的大领导来了?”

“周哲年在部队混得这么好,结个婚连大领导都惊动了!”

“没听说啊,难道是新娘子那边的娘家人来了?”

周哲年听到这些话,也朝门口看了过去。

就见院外停了好几辆军用吉普,而最中间是一辆红旗小轿车。

驾驶座的司机将车门打开,将车内的人一一请了下来。

先是一个威严凛然的中年男子,又是一个穿着旗袍的贵妇。

直到最后一个人下来的时候,他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穿着缎面裙子,将头发挽得像个画报女明星一样的,竟然是——赵初雪!

赵初雪跟那两人低声说了什么,随即忽略周围人惊叹的眼神,径直走到周哲年面前。

“抱歉来晚了,我带我爸妈来喝杯喜酒,祝你们新婚大喜。”

她也没管夏曼姗僵硬的脸色,举起桌上的酒杯。

在周哲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畅快地笑了笑。

“哥,嫂子,祝你们今后,夫妻和睦,步步高升。”

第8章

周哲年看着赵初雪脸上自信的笑,脑子一下子什么也想不到了。

夏曼姗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她神情未变:“那就多谢小妹的祝福了。”

好像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她挽着周哲年的手却用上了一些力道。

周哲年被她掐了这一下,终于是清醒了。

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语气有些沉:“不跟我介绍一下你的亲生父母吗?”

赵初雪不由得微挑了一下眉毛,看向周父周母:“爸妈,你们不是说想跟我亲生父母见一面吗?他们来了。”

周家父母现在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道:“来来来,初雪丫头的父母就是我周家的贵客,快进屋来。”

赵父微微颔首,同赵母一起跟着进了屋子。

临进门,他回过头来:“初雪,你也进来。”

赵初雪放下手里的酒杯,走了过去。

周哲年抬腿也想要跟上去,被夏曼姗轻轻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如今院子里都是乡亲,还是他和夏曼姗的婚宴,他不管不顾离开,实在不像话。1

反应过来之后,他因赵初雪身份而有些乱的心脏立即就安定下来。

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夏曼姗,所以她会顾忌场合地提醒他。

这是赵初雪绝对做不到的。

他的决定没有错,就算赵初雪出身高门,可她毕竟是乡野长大的,不识礼数,依旧比不上温婉的夏曼姗。

最重要的是,赵初雪在周家生活这么多年,就算现在认祖归宗了,还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不成?

赵初雪总归还是会记挂着他们的。

这么想着,他完全放松下来,脸上也有了笑意:“乡亲们敞开了吃喝,否则就是不给我周哲年面子!”

“好!”

院落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轮敬酒之后,周哲年跟夏曼姗坐在席间,坦然地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恭维。

“哎呀,外头这些车真是看起来就气派,谁能想到初雪闺女来头居然这么大,周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哲年呐,你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啊,到时候要是婶子家有什么事,你可得搭把手。”

“就是就是,如今你娶了媳妇,初雪也是个孝顺的,以后肯定有享不尽的福气!”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陆泽野,看了看春光满面的周哲年,又扫了眼堂屋,默默喝完杯里的酒,起身离开了。

堂屋的门虚掩着。

周父周母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又带着几分谄媚。

“初雪她爹她娘,村里简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见谅。”

赵父赵母对视一眼。

赵父没有表现出亲昵来:“都是敞亮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初雪是我们家的宝贝,虽然这些年是由你们养大,但到底还是要回到我赵家。”

“当然,该有的感谢我赵家一分不会少,除了初雪给的那张汇款单,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寄东西过来,你们觉得如何?”

常年身居高位,及时赵父没有怎么施加压力,周父还是觉得后背冒汗。

周母更是口都不敢开。

周父干笑了两声:“我们都拿初雪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可不敢说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赵初雪无声笑了下。

赵父眼神微微沉了下来:“是吗?来的路上,我怎么听说,你们把我家初雪当童养媳?”

第9章

赵父语气又重了几分:“这可是要严打的陋习啊。”

他语调拖长,显得有几分语重心长。

周父也不笨,瞬间就明白,自己想要在对方面前再多谋些好处,恐怕是不行了。

他心思几转,当即笑着摆手:“没有的事,我们就是乡下的泥腿子,哪里高攀得上,您提出的这些已经是我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好处了,我们不贪心。”

赵父这才满意地颔首。

两家又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才出了堂屋。

宴席一结束,村民们就回家休息了,下午还要继续下地。

赵初雪回自己的小房间收拾了一些东西。

衣物什么的都是粗布,还打着补丁,她也不想带走,只收了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送的小玩意。

收完出门,就差点撞进周哲年的怀里。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有事吗?哥。”

周哲年蹙了下眉:“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

赵初雪挑眉:“叫哥哥有什么生分的?”

他闭嘴不说话了。

赵初雪笑了笑:“如今哥哥已经成家,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过得红红火火,这样我走得也就放心多了。”

“我爸妈还在村口等我呢,我就先走了。”5

可周哲年拉住了她:“等等,初雪,以后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赵初雪回头看着他。

他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你会回来看爸妈的,是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赵初雪,他胸口就有些发闷。

赵初雪婉拒:“看情况吧,毕竟我这么多年都在乡下生活,粗鄙不堪,回到赵家之后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取笑我,我肯定要学习很多东西的,可能抽不出时间。”

周哲年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刺了一下。

赵初雪挣了挣手腕:“哥哥,我们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你这样,对我们名声都不好,要是嫂子看见了……”

周哲年闻言,猛地松了手。

但晚了。

赵初雪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夏曼姗笑了笑:“嫂子,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夏曼姗脸色难看地点头。

“曼姗,刚才……”

周哲年赶紧走向她,开口解释。

赵初雪得逞地看了好几眼,转身就走。

出了周家,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路边,像是在特意等着谁。

她也没多看,快步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赵初雪。”

那人出声喊住了她。

她停下,转头看去,才看清这人是陆泽野。

从来到青山村,对方就对自己挺好的,有时候去县里还会特意给她带些零嘴。

但平时他也从不会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现在要走了,她也确实要跟他告个别。

于是她停下脚步:“泽野哥。”

陆泽野抿了下唇,几步跨到她的面前。

他身材高大,几乎是挡住了照在赵初雪身上的所有阳光。

她稍稍仰头看着他:“这些年你暗地里帮过我不少忙,真的特别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我提。”

陆泽野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默了一瞬,他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赵初雪,能给我你的地址吗?”

第10章

赵初雪愣了一下。

可能是将心里一直压着的话说了出来,陆泽野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他补充:“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好歹认识一场,总不至于以后就这么断了联系,以后我给你写信。”

说完这个,他蜷起手指,隐约有些紧张。

赵初雪倒是没怎么注意到他的情绪,点头:“好。”

刚好她离开周家的时候,带了她这些年用的一本草稿纸,还是当年周哲年上学不用丢给她的。

她记了一些以前的心事,所以没扔掉。

撕下一张纸,她四处看了下,没有找到可以写字的地方。

陆泽野突然伸出手:“我托着,你写。”

他手掌的纹路很深,又大,掌心和虎口有着不可忽视的茧。

赵初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低头将本子垫在他手掌上,写下了赵家的地址。

他手臂有力,托得很稳。

“这是地址,你收好。”

陆泽野垂首看着。3

即便是在这样不方便的情况下,她的字依旧清秀好看,想必是从小就练成的。

恐怕这些年在周家也没机会让她拿起笔,否则周哲年也不会总是说她目不识丁,没什么文化。

一想到这,陆泽野差点笑出声来。

他忍了忍,想说送她去村口,但想到不合适,便道:“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赵初雪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嗯,再见。”

说完,她就摆摆手,转身走了。

陆泽野看着她的背影,很久很久,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才将纸条小心翼翼贴身放好,转身离开。

跟陆泽野分开之后,没多久,赵初雪就又被几个婶子围住了。

“初雪啊,这些年婶子可待你不薄啊,以后有什么好事,可得想着我们青山村。”

“是啊是啊,以前我就说初雪是那落难的凤凰,早晚要回天上去的。”

“还有,初雪啊,看今天那小轿车和吉普,你爸官不小吧?我家……”

像这些话,赵初雪上辈子就听过不少。

周哲年因为面子,总是将胸脯拍得震天响,之后又找她去求她爸。

每每想起,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但她也没有发作,露出为难的表情:“哎呀,婶子们,要是其他的还好说,这城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全都是上了学的知识分子,都得要高中文凭呢,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是我也没那么大权力呀。”

婶子们面面相觑。

来源:武林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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