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坟里每晚传出钟声，谭家日进斗金，儿子不信邪挖开祖坟，白鹤飞走了

坟里每晚传出钟声，谭家日进斗金，儿子不信邪挖开祖坟，白鹤飞走了

一

光绪十三年，湖南常德府桃源县。

谭家米行开了三代，在县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户。

老爷子谭德生四个儿子，个个能干，家业越做越大。

那年冬月，谭德生的娘过世了，享年七十八。

老太太临咽气前，拉着谭德生的手，眼泪直流："德生啊，我走后，你一定要找块好地方葬我，让我在地下也能保佑你们..."

话没说完，人就没了。

谭德生跪在床边哭得死去活来。

二

办完丧事，谭德生就托人打听风水先生。

县城有个胡半仙，六十来岁，瘦得跟麻杆似的，眼睛却贼亮。

人都说他看风水从没失过手。

谭德生带着二百两银子登门。

"胡先生，您帮帮忙，给我娘找块好地。"

胡半仙摆摆手："谭老爷，我年纪大了，早就不出门了。"

"胡先生，我娘临终的愿望啊！"谭德生跪下就磕头。

胡半仙叹了口气："起来起来，我最后出一趟山。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我看完地，要在你家住到死。"胡半仙看着他，"不白住，我会给你家看宅子。但你得答应，管我吃喝到老，不能嫌弃。"

谭德生想都没想："成！就跟供亲爹一样！"

"好，三天后出发。"

三

走了六天，翻了三座山。

第七天早上，胡半仙在一处山坳停了脚。

"就是这儿。"

谭德生四下看，荒山野岭的，杂草比人还高。

"胡先生，这..."

"你看这山形，像不像一口大钟扣在地上？"胡半仙指着山势，"这叫钟山聚气，能锁住地脉。你再看前面那条小河，绕山而过，玉带缠腰。左边那块石头像香炉，右边那棵老槐树像拐杖，左香炉右拐杖，子孙代代有靠傍。"

谭德生听得云里雾里。

"最关键的，"胡半仙压低声音，"把老太太葬这儿，每晚子时坟里会传出钟声。那是地气在响，大吉大利。你家会日进斗金，子孙满堂。"

谭德生激动得差点跪下："那还等啥？就这儿了！"

"慢着。"胡半仙抬手，脸色严肃，"这地有个死忌讳。"

"啥忌讳？"

"葬下后，绝对不能动。"胡半仙一字一顿，"哪怕有人说位置不对，哪怕天塌下来，都不能挖开。一旦动了，钟声就停，福气也散。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谭德生连连点头，"打死我也不动！"

四

半个月后，老太太下葬。

胡半仙亲自盯着，选穴位，定时辰，看着棺材入土才走。

当晚子时，怪事来了。

谭家大院所有人都听见了。

咚——咚——咚——

钟声不大，却清清楚楚，像从地底下传来的。

第二天，谭德生跑去坟地看，啥异常都没有。

可到了晚上，钟声又响了。

谭德生去问胡半仙。

"我说了，这是地气在响。"胡半仙捋着胡子笑，"恭喜你，好日子来了。"

还真应验了。

米行的生意不用出去跑，客户自己找上门。老大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老二中了秀才，老三娶了县令的闺女，老四开的杂货铺天天爆满。

县城里都传开了，说谭家祖坟会响钟，是老天爷赏饭吃。

五

日子好过了三年。

胡半仙住在谭家后院正房，三餐有人送，冬天炭火夏天凉茶，谭德生时不时还去陪他聊天。

胡半仙也不白吃白住，给谭家看宅子，哪里该摆啥，哪里不能动，都指点得明明白白。

可人有了钱，心就变了。

老大谭进宝有天对谭德生说："爹，咱家养个老头子算啥，可您看那胡半仙，天天啥也不干，住最好的房，吃最好的饭，这不是养大爷吗？"

谭德生皱眉："你啥意思？"

"我是说，对他太好了吧？"谭进宝小声嘀咕，"一个看风水的，给口饭吃就行了，干嘛住正房？"

谭德生沉默了一会儿。

儿子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行，我知道了。"

从那天起，送饭的时间变了，有时早有时晚，有时干脆忘了。

菜从四个变成三个，从三个变成两个，最后就剩一碗白饭一碟咸菜。

房间也从正房搬到后院小破屋。

胡半仙啥也没说，默默接受了。

六

半年后的一天，胡半仙的小徒弟来看师父。

十来岁的孩子，进门看见师父衣裳破破烂烂，碗里就一点剩饭，气得眼泪直掉。

"师父，他们咋能这样对您？"

胡半仙摆摆手："算了，人心如此。"

小徒弟咬牙切齿："我不服！"

"你想咋样？"

"我要让他们知道，忘恩负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半仙叹了口气，没拦着。

第二天，小徒弟去找谭进宝。

"谭老爷，我师父临终前说了句话，本来不该说的，可我看您对我师父也算有恩..."

"啥话？"谭进宝眼睛一亮。

"我师父说，当年那地其实没点准。"小徒弟说，"如果把棺材往西移三尺，您家不止日进斗金，还能出王侯将相。"

谭进宝倒吸口凉气："真的？"

"千真万确。"小徒弟说，"我师父一直觉得对不住您家，想告诉您，可又怕您说他当年没本事。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您这事。"

谭进宝激动得声音都抖了："那...那得赶紧改啊！"

"对，越快越好。"小徒弟说，"不然福气就定死了。"

谭进宝连夜跟谭德生说了。

谭德生犹豫："可胡先生说过，不能动..."

"爹！"谭进宝急了，"您想想，咱家现在是发了，可离王侯将相差得远呢！万一他徒弟说的是真的，咱不就亏大了？再说了，胡半仙都死了，他还能从地里爬出来不成？"

谭德生动心了。

"那...那就试试？"

"明天就干！"

七

第二天天没亮，谭家雇了十几个工人上山。

挖开坟土，正要移棺材，天突然黑了。

乌云滚滚，狂风大作。

"老爷，这...这不对劲啊..."工头害怕了。

"怕个屁！干活！"谭进宝骂道。

工人们硬着头皮，把棺材往西挪了三尺。

棺材刚放下，坟头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对白鹤从裂缝里冲出来，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盘旋了一圈，朝远山飞去，眨眼没了影。

小徒弟站在坟边，看着白鹤飞走的方向，冷笑一声。

"福气是人心换来的，不守信的人留不住。"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没回头。

谭进宝愣在原地，心里突然发慌。

八

当晚，钟声没响。

第二天晚上，还是没响。

第三天，米行突然起火，烧了半个仓库，损失上万两银子。

第四天，老二赶考路上被马踢了，腿断了。

第五天，老三媳妇难产，一尸两命。

第六天，老四的杂货铺被地痞砸了，血本无归。

不到一个月，谭家从首富变成负债累累。

各种灾祸接二连三，像商量好了似的。

谭德生急疯了，满城找胡半仙的徒弟，想问还能不能补救。

找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有。

有人说，那天小徒弟走后就没人见过他。

也有人说，那根本就是胡半仙显灵，专门来惩罚谭家的。

谭德生后悔得直抽自己耳光，可世上哪有后悔药？

九

又过了半年。

米行关门，宅子卖了抵债，四个儿子各奔东西。

谭德生带着老婆，搬进了城外的破茅屋。

有天夜里，他做了个梦。

胡半仙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谭老爷，我对你不薄啊。"

"胡先生，我混账..."谭德生哭着磕头。

"不怪你，怪人心。"胡半仙摇头，"我找的地是真好地，钟声也是真地气。可风水再好，人心不正守不住。那对白鹤，是这地的灵气，飞走了，福气也散了。"

"还能...还能补救吗？"

胡半仙看着他，半晌才说："你说呢？"

然后就没了。

谭德生惊醒，浑身冷汗。

十

从那以后，谭德生逢人就讲自己的事，劝人守信，别贪心。

可已经晚了。

五年后，谭德生死在茅屋里，穷得连口棺材都买不起。

老大谭进宝当了乞丐，老二瘸了腿在街头算命，老三得了疯病，老四进了大牢。

谭家彻底完了。

县城里的人把这当成教训，一代传一代。

十一

多年后，有个外地商人路过桃源县。

听当地人讲了谭家的事，他问："那块坟现在咋样了？"

老人说："荒着呢，没人敢动。"

"为啥？"

"邪门。"老人压低声音，"有人说，每到子时还能听见钟声，但不是从坟里传的，是从远山飘来的。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警告。"

商人沉默半晌。

"听个故事，长个教训。"他说，"守信得福，背信遭殃，古人不骗人。"

说完，他朝荒山的方向拜了拜，转身走了。

夜深了。

桃源县的街巷渐渐安静。

远处荒山上，钟声若隐若现。

没人知道那钟声是真是假。

也没人知道多年后，还有谁会记得谭家。

但那座坟，那片荒山，还有那飘渺的钟声，会一直在那里。

提醒着每个路过的人——

福气好得，人心难守。

来源：老陈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