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9年,刘允斌和妹妹被送往苏联,年纪小,刚会几句俄语,行李里只有几本书和父亲手写的纸条。没多久,战争爆发,莫斯科街头都是军队,学校抢着换新课程,读理科的孩子一夜之间全被喊去上物理,苏联需要核工程师,考核直接变成选拔,刘允斌转入核物理专业。他说自己“不懂原子
刘少奇长子的后人,这个家族从湖南小镇走到异国他乡,三代人命途各异,有人漂泊,有人选择归来,血脉没有断过,中国心没变。
他们的故事穿插着革命年代的动荡,也有跨国婚姻带来的牵绊。时代换了背景,人和家的羁绊始终在。
1924年,刘允斌出生在湖南,刚满月父母就将他送回老家藏匿,少年时日子很苦,母亲何宝珍被捕、被害,家里三天两头搬家,亲情只在信里存着。
到了十岁就成了孤儿,靠亲戚接济度日,十四岁才见到父亲,被带进延安,站在窑洞门口愣了很久,父子之间生疏,心里又有盼头又有愧疚。
他在革命圣地度过最初青春,旁边都是流亡孩子,大家身上带着一点硬气,却没人真正快乐,失去与坚守混在一起,这种日子过得慢,也过得快。
每逢节日和家书,他就想起小时候母亲做饭的样子,亲情永远是缺口,可家国的选择已经没法回头。
1939年,刘允斌和妹妹被送往苏联,年纪小,刚会几句俄语,行李里只有几本书和父亲手写的纸条。没多久,战争爆发,莫斯科街头都是军队,学校抢着换新课程,读理科的孩子一夜之间全被喊去上物理,苏联需要核工程师,考核直接变成选拔,刘允斌转入核物理专业。他说自己“不懂原子弹,但懂什么是家国”。
学业很紧,天刚亮进实验室,晚上和同学在食堂排队拿红菜汤,最难是想家,越是过节越安静。偶尔收到延安寄来的信,说“凝聚苦难,不失本色”,他心里咬着这句话。
那几年他在莫斯科钢铁学院读书,后来认识了玛拉,俄罗斯姑娘,家里是老师,喜欢问中国的故事,也会逗他讲长沙话,两人很快结婚,生下儿子阿廖沙和女儿索尼娅。
每到假期,玛拉喜欢做大列巴,孩子们跟着学中文,家里墙上挂着毛笔字和苏联海报,一半是中国回忆,一半是异国生活,这种夹缝里的日子很长。
阿廖沙问父亲为什么一到深夜不说话,刘允斌总是回答“想事情”,其实想的是怎么把学到的东西用在中国。有时候半夜起床,看到窗外下雪,他就会写一封信给家里,说“我一定要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允斌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家里孩子也长大了,玛拉工作稳定,家里暖气很足,窗外是厚厚的雪。
他原打算等到学成归国,却没想到1957年收到一封家书,父亲写得很简短,只说国家需要你,孩子的未来我替你惦记着,归来的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犹豫。
他看着信出了神,厨房里玛拉在做饭,孩子们嘻嘻哈哈,全家人像往常一样,其实心里明白,从这一刻起,很多东西将要割舍。
他最终还是收拾好行李,和妻子好好道别,没有仪式,简单几句话,第二天一早就搭上火车直奔莫斯科。
他把玛拉和孩子留在了身后,只有一本相册和几封信带回国。
进实验室第一天,环境简陋,工友说他是老革命的儿子,不轻松,忙起来时核物理的难题没人敢掉队,他白天开会,晚上记笔记,成了中国第一批原子弹工程的骨干。
他想过回家,但信一封封不是没写,寄回莫斯科。玛拉收到,也只回一句“孩子们都好”,各自咬牙,谁不难受,可时间过去,牵挂被生活压下。
1960年代,局势变化快,他忙到几个月见不到天光,论功劳,能排在前列,论幸福,始终一半在异国。
到后来批斗、失去名誉、被误解,孤身一人,最终没能挺过去,造反派贴那一纸通报,他成了牺牲品,只留下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和老照片。
归国是信仰,牺牲成了结局,那个年代很多人的命运都如此。
玛拉留在苏联,独自撑起一个家,抚养儿女,生活并不宽裕。苏联的冬天冷,家里常年只有一台旧暖气。玛拉偶尔给孩子讲父亲的事,说他是中国来的科学家,也说过他很早就走了,但很少讲细节。
索尼娅自小性格安静,不愿多谈家庭,后来考入大学读文学,认识了美国留学生,毕业后嫁去美国。两年后彻底失联,家里人收到过一张圣诞卡片,信上只写“我很好”,没人回信,玛拉挑灯看信,沉默很久。
阿廖沙喜欢科学,跟着母亲在莫斯科长大,后来成了航天工程师,工作繁重,直到三十岁才知道父亲的真实身份。他从亲戚口中拼凑出家族过去,这些信息断断续续,没有完整的答案,父亲的名字一直是谜。他试着搜寻中国亲人,最终在2007年带着妻子来到广州,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全家人见面时用俄语寒暄,刘家的亲戚帮忙翻译,现场气氛比预想中的要和缓,有人递上泛黄的家族合影,阿廖沙看着照片,认出了小时候的自己,场面安静得让人心里发紧。
刘维宁扎根中国,妻子在大学教俄语,女儿刘丽达喜欢东方文化,学了几年中文,口音还是带着俄罗斯味,但很努力。她进入央视成了俄语主持人,主持中俄交流节目,镜头里她穿着旗袍,用不太流利的中文介绍中国故事,台下观众鼓掌。她妈妈在家里看直播,边擦眼泪边笑,说这也是中国人的孩子。
刘家的这些后代,生活在不同国家,过着不一样的日子。血脉连接着湖南、莫斯科、美国、广州,亲情很淡也很深。国界拦不住身份的变迁,所有人都在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离开,有的人一直在路上。
刘维宁回到中国,没有太多仪式,在广州落了脚,家里有老人,有远道而来的亲戚,客厅里挂着父亲的老照片,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有人用中文,有人用俄语,相片在酒杯间传来传去,有人指着照片里的小孩子说那时还在莫斯科,墙上的挂钟滴答响,外面是城市的霓虹。
刘丽达中文说得不太流利,见面几次还是有点拘谨,她去了央视做俄语主持人,那几年跑了很多中俄交流活动,录制时紧张,镜头前实在笑不出来,后台同事说你像个外国人,她只是点头,母亲在微信留言,“家里都在看你”,每次都是几个表情包,没有多余的叮嘱。
刘维宁的妻子在大学教书,朋友聚会时拿出家族合影,有人问故乡在哪里,她说是湖南,自己其实只去过两次,有时想多学几句中文,但还是习惯用俄语打电话办事,邻居都觉得新奇。
刘丽达后来又回了俄罗斯,身份转换成了中国外孙女,老家亲戚偶尔来信,都是问最近好不好,也会顺路寄点特产过去,语言之间隔着习惯,习惯之间隔着岁月,漂泊久了家就变成几个地方,谁说得清真正归属在哪里,家族在两个国家之间来回,别人看是迁徙,她们自己觉得只是路走长了些。
逢年过节会跟家里视频,餐桌上摆着饺子、红菜汤,屏幕那边是长沙口音,这边是莫斯科街头,不管哪里,都有人说“我们是中国人”,有了新的生活还是会想起那些在异乡丢失的时光,每个人心里都有几句话没说完,只能留着以后慢慢补上。
刘家三代人的经历其实没有什么传奇色彩,就是苦日子、远路、在不同地方生活,谁也没有办法选所有的幸福,漂泊可以习惯,故乡始终在心里。
刘允斌年轻时在苏联实验室熬过漫长夜晚,想着中国的土地。玛拉独自养孩子,信物就剩下几封信和旧照片。刘丽达在央视镜头前说中文也会想妈妈做红菜汤的味道。
阿廖沙回广州第一次看见父亲老家的房子,有点发呆,亲戚递上合影,他伸手抚了一下角落有斑点的地方,那是他小时候抽屉里藏过的那张他们全家唯一的照片。
不管时代怎么变,身份怎么绕来绕去,大家还是要回头看一眼家在哪里,漂在外面的人最后还是会把自己的故事捎回来。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其实根不是地方,是记忆和牵挂。
谁家都有远走的孩子,也有盼着团聚的老人。每一个家庭都有说不完的话,每一代人都在找属于自己的落脚点。家族走了一圈,总有人把门打开,总能把故事讲下去。
家国情怀不是口号,是日子里的琐碎,就是这一点不愿放弃的本色。
每次过年,刘家都会做团圆饭,也许桌上一半是中国菜一半是俄罗斯菜,没人在意,大家坐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归宿——
时代往前走,个人的故事翻来覆去,根还在。
来源:分享人间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