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律师,我刚刚把一份离婚协议发送给你了,这份协议是我和我太太在结婚的首日就签署好的,你帮忙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存在什么问题?”
“沈律师,我刚刚把一份离婚协议发送给你了,这份协议是我和我太太在结婚的首日就签署好的,你帮忙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存在什么问题?”
谢淮禹静静地伫立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手机那光滑的边缘,心里五味杂陈,既期待着律师的回复,又隐隐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谢先生,协议我已经认真看过了,整体没什么问题。”电话那头,律师那专业且沉稳的声音传来,“距离咱们约定的三年期限届满,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等期限一到,协议便会自动生效,到时候你们直接前往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就可以了。”
“好的,多谢。”谢淮禹轻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挂断电话后,谢淮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他,身着一袭笔挺的白色西装,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而站在他身旁的沈知鸢,身着洁白无瑕的婚纱,面容精致姣好,可脸上却连一丝笑意都寻觅不到,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爱与不爱,在这张照片里,简直一目了然。
“这一天,终究还是快要来临了,你此刻一定满心欢喜吧。”谢淮禹轻轻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指尖不自觉地轻轻划过照片中女人那冷艳的侧脸,仿佛想要从那冰冷的影像中,寻找到一丝往昔的温暖。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谢淮禹赶忙迅速收回手,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转身迎了上去。
“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沈知鸢脱下的外套,随后又蹲下身,动作熟练地为她换上拖鞋,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像是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沈知鸢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神色清冷,淡淡地说道:“下个月沈氏集团周年庆,需要你出席晚宴。”
谢淮禹整理外套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沈知鸢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淮禹刚要开口解释,沈知鸢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冷冷说道:“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在陪郁川?我们结婚第一天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你也说过不会干涉我的生活。”
谢淮禹的心猛地一疼,仿佛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是啊,有哪个妻子会在新婚第一天就直白地告诉丈夫自己心里有着别人,还签下三年后离婚的协议呢?他不过是如她所愿,下个月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不能参加那个晚宴罢了。
三年前,谢氏和沈氏这两大豪门世家,向外界公布了即将联姻的重大消息。谢淮禹从小就暗暗暗恋着沈知鸢,得知自己终于有机会娶到她后,简直欣喜若狂,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五彩斑斓。
可新婚之夜,沈知鸢却冷冷地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我有喜欢的人,但他家境平凡,沈家坚决不许他娶我。”她语气冷淡,话语直白得如同锋利的刀刃,“我会用三年的时间,努力成为沈氏家主,到那时,就再无人敢反对我们的感情。这三年,我们就做表面夫妻,到期就离婚。”
那晚,谢淮禹虽然如她所愿签了字,可内心却痛苦不堪,独自在阳台抽了一整夜的烟,烟雾缭绕中,满是他的无奈与心酸。
可婚后还不到三个月,陆郁川就因为和沈知鸢赌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沈知鸢顿时像疯了一样四处找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地不回家,即便回来,也总是满身酒气,眼神阴郁得可怕,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直到有一天深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一进门就抱住谢淮禹,然后倒在床上。她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可嘴里说的却是——
“郁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你不信我吗?”
谢淮禹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原来……她找到他了。可陆郁川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晚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沈知鸢抱着他,却喊了一整晚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沈知鸢看到床单上那刺眼的血迹,眼神微微一怔,却什么都没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谢淮禹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默默地替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甚至在她出门前,还轻声提醒她今天有重要的会议。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却早已鲜血淋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从那以后,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她好,仿佛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贝。她胃不好,他就每天早早起床,精心熬制养胃的粥,看着她喝下,脸上才会露出安心的笑容;她工作压力大,他就学着按摩的手法,耐心地替她缓解疲惫,让她能放松片刻;她喜欢安静,他就从不在她面前吵闹,连走路都放轻脚步,生怕打扰到她。
渐渐地,沈知鸢似乎也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丈夫。她开始会在出差回来时,给他带一份精心挑选的小礼物,虽然礼物并不昂贵,但却让谢淮禹感到无比温暖;会在他感冒时,细心地给他泡上一杯感冒药,叮嘱他按时吃药;甚至会在深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入睡,掌心贴在他的腰上,温软恬静,让谢淮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沈知鸢再也没提过离婚的事,仿佛那份协议从未存在过,就像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梦。谢淮禹甚至天真地以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他们真的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直到三个月前,陆郁川分手回国。沈知鸢几乎是立刻回到了他的身边,仿佛谢淮禹从未存在过。她陪他吃饭,陪他逛街,甚至推掉重要会议,只因陆郁川一句 “心情不好”。谢淮禹站在窗前,看着沈知鸢的车又一次驶向陆郁川的公寓,终于明白,真爱就是真爱,哪怕他付出再多,也抵不过陆郁川的一个眼神,自己在这场爱情里,终究只是一个配角。
好在,三年的契约婚姻,终于要到期了。他告诉自己,就当这三年是一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梦。现在,梦醒了,他也该离开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
“怎么不说话?”沈知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谢淮禹怔怔地看着沈知鸢,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不记得离婚协议的事了?这三年,他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生怕期限一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如今,她竟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仿佛这三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他张了张口,刚想提醒她,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刚一接通,那头便传来陆郁川的声音,谢淮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到沈知鸢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十分焦急。
“等我,我马上到。”她挂断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因为太过着急,身体重重地撞上谢淮禹,谢淮禹踉跄了一下,后背狠狠地撞在门框上,疼得闷哼一声。可沈知鸢连头都没回,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谢淮禹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脱下外套,肩膀处已经泛出一片淤青,触目惊心。他拿出医药箱,沉默地给自己涂药,心里却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割开,每一刀都疼得钻心。
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仿佛自己的心情也随着这暗沉的天色变得无比沉重。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是沈知鸢。
“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谢淮禹心头一跳,下意识问:“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沈知鸢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谢淮禹赶到时,远远就看到沈知鸢站在手术室门口,而陆郁川靠在她身侧,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担忧。谢淮禹脚步一顿,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轻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沈知鸢抬眼看他,“郁川的母亲突发白血病,需要立刻进行骨髓移植。”
谢淮禹一怔,“然后呢?”
“全城都找遍了,没有合适的。”沈知鸢淡淡道,“我做了配型,结果匹配。”
谢淮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捐骨髓?”
“捐骨髓有风险,你……”
“叫你来不是让你同意的。”沈知鸢打断他,“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家属……谢淮禹心脏狠狠一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是啊,在法律上,他还是她的丈夫。可在她心里,她的家属从来都不是他,她的心里只有陆郁川。
谢淮禹死死攥紧手指,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签。”
护士递来手术同意书,他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划在自己心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沈知鸢松开陆郁川,转身走向手术室。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谢淮禹终于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沈知鸢!”
她回头看他,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谢淮禹嘴唇颤抖,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小心。”
沈知鸢眸光微动,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谢淮禹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他终于明白,沈知鸢对陆郁川的爱,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而自己在这场爱情里,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过客。
第二章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谢淮禹坐在长椅上,指尖冰凉,身体微微颤抖,心里满是担忧和不安。陆郁川坐在他对面,眼眶通红,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期待。
终于,陆郁川轻声开口:“谢先生,抱歉,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谢淮禹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陆郁川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知鸢还是对我这样情深。”
他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你知道吗?去年我生日那天,她特意飞了一趟巴黎,就为了给我送一块手表……那块手表是我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款式,她居然一直记得,可我却还在和她赌气,直接将手表甩给她,连门都没让她进。”
谢淮禹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沈知鸢告诉她要去国外出差三天。回来时,带了一块手表,随手送给了他。他欣喜不已,将那块手表一直珍藏在抽屉最底层,连戴都舍不得戴,可原来……那是陆郁川不要后,她随手打发给她的。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陆郁川继续说着:“还有前年圣诞节,我和当时的女友大吵一架,发了条很消极的朋友圈。知鸢看到后连夜飞过来,在我公寓楼下站了一整夜。那天下着大雪,她就那样站着,却始终不敢上来敲门。”
谢淮禹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他仿佛能看到那个雪夜,沈知鸢孤独地站在楼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望着楼上,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牵挂。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她对自己也有一丝感情。
他永远铭记那个圣诞夜,只因那一晚沈知鸢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主动索要了七次亲密接触。那一刻,他满心欢喜,以为她终于开始对自己萌生了爱意,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这份感情在悄然间生根发芽了。
次日清晨,当他悠悠转醒,却发现枕边早已没了她的温度,一片冰凉。他心中暗自思量,或许她是去处理什么紧急的公务了吧,毕竟她身为家主,事务繁多。然而,事实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原来……她是急匆匆地赶着去见陆郁川了。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那种被欺骗、被忽视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三年……”陆郁川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一直在和她赌气,故意不联系她。可我没想到,知鸢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我,她每天都会给我写一封信,哪怕我从来没有回复过。”
听到这些话,谢淮禹突然觉得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无数个深夜,他看到书房亮着灯,便以为她是在处理公司的重要文件,还特意煮了咖啡,小心翼翼地送进去,生怕打扰到她。
可如今看来,原来……她是在给陆郁川写情书。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他一直以为,至少在陆郁川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知鸢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的,是想要和他携手共度余生的。
然而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是他自作多情罢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捂热了她的心,可实际上,她的心里想的全是别人,那个叫陆郁川的男人。
眼看陆郁川还要继续说下去,谢淮禹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急促,以至于椅子都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但声音却竭力维持着平静:“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陆郁川回应,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回到家后,他沉默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只等离婚协议到期的那一天,就可以彻底摆脱这段让他痛苦不堪的婚姻。
这期间,他每天都能从陆郁川的朋友圈看到沈知鸢的近况。那些照片和文字,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破他的心。她手术很成功,却片刻都没休息,立刻为陆郁川的母亲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从国外调来顶尖的医疗团队,甚至亲自监督每一份治疗方案,那份用心和关怀,是他从未在沈知鸢身上感受过的。
陆郁川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沈知鸢坐在病床边,一边输液,一边低头专注地为他剥着石榴,动作温柔而细腻。他的配文是:【再也遇不到如此爱我的人了。】
看到这张照片,谢淮禹的心脏狠狠一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照片里沈知鸢温柔的侧脸,那画面模糊而遥远,却又如此清晰。
他想起这些年,自己也是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她胃不好,他每天都会早早起床,为她熬制养胃的粥,那粥香四溢,却饱含着他的深情和关怀;她工作忙,他总是开着灯等她回家,那盏灯如同他心中的希望,照亮着她归来的路;送到她手边的水果,永远都是去皮去核,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那份细心和体贴,是他对她的爱。
可如今,她却将这些都给了别人,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想到这里,谢淮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告诉自己,没关系,不爱她之后,他会好好爱自己,会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三章
一周后,沈知鸢突然回了家。谢淮禹感到十分诧异,按理说她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陆郁川才对,毕竟陆郁川现在需要她的照顾和陪伴。
“今晚家宴,换衣服。”她简短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淮禹了然,默默换上得体的礼服跟她出门。家宴上,众人推杯换盏,寒暄不断,气氛热闹而融洽。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她和沈知鸢身上。
“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一位亲戚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是啊,知鸢如今是家主,总得有个继承人,这样才能让家族更加兴旺。”另一位亲戚附和道。
“淮禹啊,你可得抓紧了……”又一位亲戚语重心长地说道,仿佛在催促他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谢淮禹垂着眼,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亲戚的期望,因为他知道,沈知鸢从未想过和他有孩子。
就在这时,始终没说话的沈知鸢突然开口。
“不急。”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沈知鸢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这个话题,但碍于沈知鸢如今的家主身份,没人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气氛骤然凝滞,这顿饭最终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饭后,沈母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淮禹:“淮禹,跟我去书房一趟。”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敲打他生孩子的事。沈知鸢显然也看出来了,她皱眉道:“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沈母刚要开口,沈知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变,立刻走到一旁接起电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郁川?怎么了?”
沈母冷哼一声,直接对谢淮禹道:“跟我来。”
谢淮禹抿了抿唇,沉默地跟了上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严厉的训斥。
书房门一关,沈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跪下。”她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谢淮禹缓缓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传来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知道错在哪了吗?”沈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不满。
谢淮禹垂着眼睫,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让沈知鸢尽快生孩子吗?
“啪!”
沈母猛地拍桌,声音震耳欲聋,“错在知鸢说不急着要孩子,你竟然不规劝!作为丈夫,你应该劝她尽快为家族延续香火。”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重重放在桌上:“这是助孕的药,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喝,必须和知鸢同房,直到怀上为止。”
若是从前,谢淮禹一定会顺从地接过,因为他爱沈知鸢,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这一次,他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药我不吃。”
沈母瞳孔一缩,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药我不吃。知鸢暂时不想要孩子,我尊重她的决定。”谢淮禹重复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这些年每次同房,沈知鸢都会做措施,仿佛在刻意避免怀孕。即便偶尔情动失控,事后也会第一时间吃避孕药,那决绝的态度让他心寒。
他曾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等时机成熟了,她就会改变主意。可现在他才明白,她是从未想过和他有孩子,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如今他已决定离开,更不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徒增牵绊。他不想再让自己陷入这段没有结果的婚姻中,不想再为她痛苦和伤心。
“你说什么?”沈母声音陡然拔高,仿佛一只被激怒的母狮。
“我不吃。”谢淮禹再次重复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反了你了!”沈母气得发抖,“身为丈夫,不尽本分!知鸢给那个陆郁川的妈捐骨髓,你也不拦着!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丈夫的担当?”
她厉声喝道:“拿家法来!”
很快,佣人就将家法拿来,是一根浸过盐水的藤鞭。那藤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沈母执鞭而立,厉声道:“我再问最后一遍,这药你吃不吃?”
谢淮禹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知道,一旦吃了这药,就意味着他要继续在这段没有爱的婚姻中挣扎,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啪!”
第一鞭抽下来,火辣辣的疼瞬间从后背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肉。谢淮禹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到底吃不吃?”沈母再次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谢淮禹仍然咬紧牙关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不能为了迎合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幸福。
鞭子一下又一下落下,每一次都带着沈母的愤怒和不满。透过落地窗,他看见花园里的沈知鸢还在打电话。她背对着书房,姿态放松,时不时轻笑一下,显然和陆郁川聊得很开心。
那笑声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破他的心。他不知道沈知鸢是否知道他正在遭受这样的惩罚,但他知道,即使她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第四章
“既然如此,我就打到你明白什么是沈家女婿的本分!”沈母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鞭子撕裂衣料,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那血痕如同一条条蜈蚣,触目惊心。谢淮禹疼得发抖,却始终不肯松口,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口,就会永远失去自我。
“我不吃……”他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仿佛在向命运宣战。
鲜血浸透了衣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中。最后看到的,沈知鸢依然在打电话的背影,那背影如此遥远,又如此熟悉。
黑暗吞噬意识前,谢淮禹想,这样也好,痛过这最后一次,就再也不会为她痛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彻底忘记这段痛苦的婚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谢淮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耳边传来院长恭敬的声音:“沈总,谢先生身上的鞭伤很深,有些地方已经伤到了真皮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用最好的药,派最好的医生。”沈知鸢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不要让他留疤。”
“是,我们一定尽全力。”院长连忙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敬畏。
院长离开后,沈知鸢转身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她快步走到床边,眉头微蹙:“感觉怎么样?”
谢淮禹试着动了动,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肉。他强撑着说:“没事,这里有专人照顾。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出乎意料的是,沈知鸢没有离开。她在床边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母亲为难你,为什么不叫我?”
谢淮禹想起她当时专注和陆郁川通话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涩。他苦涩一笑:“我看你很忙。”
他顿了顿,轻声问:“如果我叫你,你真的会第一时间赶到吗?”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沈知鸢回答得毫不犹豫,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真诚。
谢淮禹愣住了。这个答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沈知鸢会找各种借口推脱。
“家族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继续道,“以后不会有人因为孩子的事找你麻烦。”
“知道了。”谢淮禹垂下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沈知鸢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已经决定离开,不会再被她的话所动摇。
“你去忙吧。”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为什么总催我走?”沈知鸢皱着眉问,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谢淮禹有些错愕:“你不是……很忙吗?”他心中暗自思量,她不是应该忙着公司的事,忙着陪陆郁川吗?
“最近不忙。”她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而细腻,“这几天我可以照顾你。”
这完全出乎谢淮禹的意料,他没想到沈知鸢会如此主动地照顾他。接下来的几天,沈知鸢竟然真的留在医院照顾他。
她帮他调整病床,让他能够更加舒适地躺着;喂他吃饭,动作温柔而耐心;甚至亲自给他换药,那专注的神情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
有一晚他疼得睡不着,沈知鸢就坐在床边,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直到他沉沉睡去。那温柔的举动让他恍惚回到了他们最亲密的那段时光,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他却不会再沉溺,他已经决定离开,不会回头。他知道,这段婚姻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不想再让自己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
一周后,谢淮禹背上的鞭痕淡了许多。这天沈知鸢给他涂药时,他不小心闷哼了一声。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谢淮禹疑惑地回头,却看到她眸色暗沉,红唇紧抿,而双腿……
他神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紧张。沈知鸢却已慢慢靠近他,呼吸渐渐急促,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她。
就在她的唇即将碰到他的唇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病房里的暧昧。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转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只见陆郁川神色惊愕地站在那里,手中原本稳稳拿着的果篮,此刻却“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里面的水果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乱滚,散落了一地。
第五章
他的眼眶红得像染了血一般,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压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那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与惶恐不安,像是生怕自己的出现会打破某种不该被打破的平衡。
沈知鸢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之中猛地用力推开谢淮禹,口中急切地解释道:“郁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动作太过急促,毫无防备的谢淮禹被这突如其来的推力弄得猝不及防,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病床上直直地滚落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仿佛重锤敲击在人的心上,他的后脑重重地撞在床头柜那尖锐的角上,鲜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流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一片。谢淮禹只觉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意外。
“我不打扰你们了……”陆郁川的眼神里满是落寞与受伤,说完便转身,脚步匆匆地跑开了。那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郁川!”沈知鸢心急如焚,看都没看倒在地上、鲜血模糊了视线的谢淮禹一眼,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了出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陆郁川,跟他解释清楚。
谢淮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望着沈知鸢远去的方向,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笑着笑着,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心想: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终究是个被忽视的存在。
护士发现他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再次陷入了昏迷。在最后的一丝意识里,他隐隐约约听见护士惊慌失措的喊声:“病人头部受伤!快叫医生!”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焦急。
而沈知鸢,始终没有回来。她一心只想着追上陆郁川,安抚他的情绪。
因为头部受伤,谢淮禹不得不在医院又多住了几天。这几天里,沈知鸢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谢淮禹心里明白,她一定是在忙着哄陆郁川,想尽办法让他消气。所以他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发。他觉得,既然她心里没有自己,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出院那天,管家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沈知鸢生日宴的事宜。谢淮禹握着手机,手指微微发白,沉默了很久。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以往每年为沈知鸢操办生日宴的场景,那些回忆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以往每一年,沈知鸢的生日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沈家虽然是豪门,可却没什么温情可言。她的父母连她对花生过敏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每年都会准备带花生酱的蛋糕。他清楚地记得第一年参加她的生日宴时,就看到她偷偷吃过敏药的场景。当时他心疼极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
“没必要。”她神色淡漠,仿佛对这一切都早已习以为常,“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那语气里,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与失望。
从那以后,他开始亲力亲为地准备她的生日宴。每一道菜、每一束花,他都按照她的喜好来精心挑选。他希望她能在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里过生日,再也不用面对不喜欢的装饰,也不用担心误食过敏的食物。他觉得,这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温暖的事情。
“先生?”管家在电话那头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谢淮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来办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心里清楚,离婚后,自然会有别人来操办她的生日。他只是想,在这最后的时刻,给她一个完美的生日回忆。
他像往年一样精心筹备,只是这次,他让管家全程跟着,事无巨细地交代着:“蛋糕要黑森林的,不要加花生酱。”他仿佛看到了沈知鸢吃蛋糕时满足的笑容。
“装饰花用白玫瑰,她讨厌红玫瑰。”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红玫瑰太艳俗,还是白玫瑰更符合她的气质。
“酒水单里不要有龙舌兰,她喝了会头痛。”他记得有一次她喝了龙舌兰,第二天头疼得厉害,他心疼得不得了。
“这些都要记清楚,下次你们办的时候,一定不要弄错。”他特意强调着,虽然心里清楚,可能已经没有下次了。
管家疑惑地问:“下次不由您来办了吗?”
谢淮禹垂下眼睫,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没有回答。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下次……他都已经不是沈家女婿了,怎么可能还由他来办呢?
生日宴当天,整个场地衣香鬓影,灯火通明,宛如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谢淮禹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迎客。他看着沈知鸢挽着陆郁川的手缓缓入场,那一刻,他心中已然明了。看样子,她已经把他哄好了。
沈知鸢穿着一席红色抹胸鱼尾裙,如同盛开的玫瑰般光彩照人,她紧紧地跟着沈知鸢(此处原文有误,应为陆郁川)进场。谢淮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们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沈知鸢全程目光都黏在陆郁川身上,仿佛他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酒杯空了,她立刻让人添上,动作温柔而迅速;他领口微微凌乱,她抬手替他整理,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衣领;他吃了什么好吃的,眼睛弯成月牙,她忍不住轻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可她却自始至终,没看谢淮禹一眼。谢淮禹安静地站在角落招呼客人,像一个尽职的管家,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的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到了拆礼物环节,宾客们送上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那些礼物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昂贵与珍贵。谢淮禹送的那条限量款项链被管家郑重地放在银盘上呈了过来。
“谢先生好眼光!这款项链全球限量十条呢!”管家满脸笑容地夸赞道。
“和沈总的气质太配了!”一位宾客附和道。
“不愧是夫妻,最懂沈总喜好!”另一位宾客也笑着说道。
沈知鸢看了谢淮禹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满意,淡淡道了句:“谢谢。”那声音平淡而冷漠,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必要的程序。
可当拆到陆郁川的礼物时,全场突然安静了一瞬。那是一条手工织的米色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生手织的,与周围的奢华礼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六章
“这……”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什么年代了还送手工围巾?”
“这种廉价毛线,沈总戴了怕是要过敏吧?”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男的是谁啊?穿得这么寒酸怎么混进来的?”又一个人大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陆郁川脸色煞白,像一张白纸,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惶恐与不安。他心想: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怎么会遭到这样的嘲笑呢?
沈知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拿起那条围巾,当众围在了脖子上,动作自然而坚定。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让全场安静下来,“比起昂贵的商品,我更珍惜亲手制作的心意。”那语气里,透着一种对真情的执着与坚守。
说完,她拿起谢淮禹送的那条项链,冷冷道:“至于这个,虽然昂贵,但毫无心意。”那眼神里,满是对谢淮禹礼物的轻视。
项链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谢淮禹的心。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阵阵附和:
“沈总说得对!手工的才有温度!”一位宾客大声说道。
“手表不行,这条围巾针脚多有特色啊!”另一位宾客也跟着起哄。
“这位先生真是心灵手巧!”又一位宾客夸赞道。
谢淮禹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那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飞遍了好几个国家的专卖店,反复对比了十几个款式才选中的。他为了挑选这份礼物,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而现在,它却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只为了给陆郁川撑腰。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委屈与愤怒:为什么自己的真心,在她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呢?
其实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这样的场景还少吗?她可以为陆郁川抛下重要会议,却记不住他的生日;她可以彻夜照顾生病的陆郁川,却在他高烧不退时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可以为了陆郁川的一句话飞越半个地球,却连陪他吃顿饭的时间都吝啬给予。每一次,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郁川,就像今天毫不犹豫地丢掉他的礼物一样。
谢淮禹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为她跳动得那么热烈,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如今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被消耗殆尽。那些曾经的悸动、期待、痛苦,都随着她一次次的选择,一点点地消磨干净。他不会再为她难过了,因为心已经空了,就像一个被掏空的盒子,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接下来,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郁川身上。那些刚才还在嘲笑他寒酸的宾客,此刻争先恐后地围着他献殷勤,仿佛他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客人。谢淮禹站在角落,扯了扯唇,那笑容里满是苦涩。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沈知鸢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所有人趋之若鹜。他心想:自己在这场游戏里,终究是个失败者。
这样也好。反正离婚之后,沈知鸢大概会直接让陆郁川入主沈家,现在带他进入大众视野,不过是提前铺垫罢了。他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个现实。
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谢淮禹站在门口,一一送别客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他仍是那个无可挑剔的沈家女婿。他的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礼貌和风度。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时,却看到沈知鸢和陆郁川站在门口。外面下着大雨,雨幕如织,冷风裹挟着湿气灌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郁川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沈知鸢眉头一皱,立刻解下披肩披在他肩上,动作温柔而体贴。
“还是冷……”陆郁川瑟瑟发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沈知鸢目光一扫,忽然落在谢淮禹身上。他手臂上搭了一条羊绒围巾,米白色的柔软质地,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温暖。
“把你的围巾给郁川。”她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谢淮禹指尖一颤,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舍与委屈:这条围巾对自己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是我奶奶……”
“我知道是你去世的奶奶亲手做的。”沈知鸢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郁川只是借用一下,你何必斤斤计较?”那眼神里,满是对谢淮禹的不满。
第七章
谢淮禹喉咙发紧,指尖死死攥住围巾的边缘,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坚持。可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手,将它取了下来。他知道,就算他不给,沈知鸢也会让人直接从他身上拿走。与其闹得不愉快,还不如自己主动交出来。
他递过去时,陆郁川伸手接过,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谢谢,我会洗好还给你的。”那笑容里,似乎有一丝真诚。
“不要!”谢淮禹连忙摇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这个千万不能泡水,需要干洗,明天我会派人去拿。”他担心陆郁川不知道如何保养这条围巾,会把它弄坏。
陆郁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司机将车开了过来,稳稳停在门口。沈知鸢看了一眼陆郁川,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转头对谢淮禹道:“郁川有些感冒,我先送他回家。不顺路,你自己回去吧。”那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说完,不等谢淮禹回答,她已经带着陆郁川上了车。车门关上,引擎启动,黑色的轿车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谢淮禹一个人站在门口,雨水溅湿了他的衣角。他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孤独与无助。
暴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谢淮禹在寒风中站了四十分钟才打到车。回到家时,他已经浑身湿透,头重脚轻,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额头烫得吓人,他强撑着吃了退烧药,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在昏睡中,他仿佛还在回忆着与沈知鸢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美好,如今都已成为了过去。
半夜,手机震动声不断响起,可他头痛欲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一遍遍地震动,最终归于沉寂。
第二天,谢淮禹终于退了烧,喉咙却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他勉强撑起身子,喝了一口水,这才拿起手机。
屏幕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陆郁川。
他点开,第一张图片就让他瞳孔骤缩——
那条珍贵的羊绒围巾,被完全浸泡在水里,原本柔软的绒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早已变形。
【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围巾不能碰水了,回去就把它泡水里了。】
【实在对不起,这个围巾价格多少?我赔给你吧,正好这个材质很好,我可以留着当个抹布什么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那我补偿给你三十吧,你说是奶奶做的,这个价格应该差不多了吧?】
最后一张图片,是围巾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模样,边缘处甚至被故意剪成碎条,像是被人恶意毁坏。
谢淮禹手指发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掀开被子,顾不得自己还在低烧,直接冲出了门。
陆郁川的公寓门口,谢淮禹按响门铃,眼神冷得吓人。
门开了,陆郁川穿着居家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谢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的围巾呢?”谢淮禹声音冰冷。
陆郁川闻言,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那条被剪碎的围巾,“你说这个吗?我不是已经花钱买下了吗?”
他说完低头看了看手机,“那三十的转账你没收吗?是不是觉得少?那我再补二十吧,反正是老人家做的,应该不会太贵……”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郁川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淮禹:“你……你打我?”
谢淮禹眼神凌厉,一字一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陆郁川眼眶瞬间红了:“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故意回国,故意在你妈妈需要捐骨髓的时候打电话给沈知鸢,故意在手术室外跟我说那些话,故意在我和沈知鸢接吻的时候闯进来,现在又故意剪坏我的围巾——”
谢淮禹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陆郁川,我告诉你,很多把戏我看得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就会这样一直被你折辱!”
陆郁川脸色一变,脸色苍白嘴硬道:“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淮禹咬着牙,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淮禹,你在干什么!”
他猛地回头,沈知鸢站在门口,眼神阴沉得可怕。
来源:枕边故事集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