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0年3月的深夜,灯火点亮了中南海丰泽园的一隅。桌上摊开的,是几个月来积压的两大袋家乡来信。毛主席刚刚结束苏联访问,舟车劳顿还未散去,目光却被一封来自湘潭的信笺牢牢吸引——落款“郭仕逵”,署年“1925年送信人”。信纸不新,笔迹却透着急切,他不由轻声自语:
1950年3月的深夜,灯火点亮了中南海丰泽园的一隅。桌上摊开的,是几个月来积压的两大袋家乡来信。毛主席刚刚结束苏联访问,舟车劳顿还未散去,目光却被一封来自湘潭的信笺牢牢吸引——落款“郭仕逵”,署年“1925年送信人”。信纸不新,笔迹却透着急切,他不由轻声自语:“这位老乡,还记得我呀。”
信里的诉求很直接:想进京当面叙旧,顺便求一份糊口的差事。毛主席放下信,思绪飘回二十五年前。
1925年7月,湘潭。赵恒惕的“紧急逮捕令”已由团防局飞马送达各镇。韶山冲周围山道突然布满哨卡。郭鹿宾与刘天民获悉后,只剩一道选择——抢在敌人之前送信。郭仕逵,这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农民,壮实,路熟,胆子也大,被点了名。夜色袭来,他背起干粮,从云湖桥小路翻山,荆棘刮破裤腿也顾不上。天蒙蒙亮,他把那封急信递到毛主席手中,气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谢谢你,同志,走!”毛主席简单交代,带队迅速转移。不到一小时,团防局巡丁扑了个空。枪声在后山偶尔炸响,郭仕逵却只记得毛主席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保重。”
这一拍,成了两人日后相认的唯一信物。
时间拨到1949年8月4日。长沙和平解放,湘潭城头红旗高挂。街口锣鼓喧天,“毛主席万岁”的横幅在人群上方晃动。郭仕逵混在人潮里,心想:从前那个深夜送信的小伙,如今也算毛主席的“救命恩人”了。穷日子依旧压在肩头,但一种隐秘的自豪在胸口翻滚。
等啊等,十月、十一月过去,北京却没有来信。邻里议论纷纷,郭仕逵干脆写了第二封长信,自报身份,直言自己“无业在家,盼得糊口”。写完,他把信交给邮差,心底打起鼓:也许主席太忙,也许信没递到。
事实上,毛主席那时还在莫斯科。直到1950年3月14日,他才有空回信,寥寥数语:“工作仍就近设法,不宜远出省外,徒劳往返。”信笺温和,却句句分寸。郭仕逵看完,既激动又失落,终究还是咬咬牙,借了二十块车旅费,当夜登上绿皮车直奔北京。
从前门车站出来,他第一次看见庄严的天安门,心里直打鼓:能不能见到主席?秘书把他安顿在菊香书屋附近的小宾馆。三天后傍晚,毛主席推门而入,笑声爽朗:“老乡,好久不见!”郭仕逵忙站起,连连作揖。寒暄几句,毛主席问及家里。“还是种田,娃儿多,嘴巴多,真难。”郭仕逵挠头,苦笑着补一句,“车钱都是借的。”一句话把场面拉回了现实。
“安排工作是政府职权,我个人不能说了算。”毛主席没有回避,“你救过我,我记得,但私情不能盖过公事。”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郭仕逵听明白了,脸微红,却也释然。那晚离别时,毛主席塞给他一件厚军大衣和三百元稿费。郭仕逵愣住:“这不会是公款吧?”毛主席大笑:“我的稿费,自个儿钱!安心收。”一句玩笑,把尴尬化开。
回到湘潭,郭仕逵的名气更响。1953年夏天,他再次动身进京。这次并非求人吃饭,而是带着全村老人共议的念头:把“广福村”改成“见东村”。“见东”,谐音“见到毛主席”。毛主席见他,先是摇头:“名字可别乱改,我只是党内一员。”郭仕逵吞吞吐吐,怕又被拒。毛主席笑了笑:“改不改,由你们村民表决,我不干预,也不赞成。”一句中肯话,既没给特批,也不设障碍。郭仕逵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回乡后,村里开了三场会,赞成票一边倒。没多久,“见东村”的木牌立在田埂上;再往后,为激励生产干脆改为“建东村”,寓意“建设新家园”。新名字,新气象。彼时村民口口相传:“毛主席没批,也没挡,这是把决定权给咱老百姓。”
此后几年,郭仕逵又给北京寄过几次信,汇报庄稼收成。毛主席每次都回,上款一律称“仕逵同志”,下款常夹三五十元稿费。有人说主席偏心,他却摆手:“救命之恩不能忘,但不能用公权力偿还;私人钱财,理所当然。”话糙理不糙,一旁听的人点头称是。
1959年秋,郭仕逵病逝,享年六十。家人按乡俗立碑,碑文第一行刻着:“一九二五年七月,夜走百里,急报韶山,功莫大焉。”碑体不高,却成了村里孩子的天然课堂。有人问:“爷爷,他要工作,为何主席不给?”长辈们总会这么回答:“制度面前,人人一样;感情面前,他得到了尊重。”
故事到此并未结束。几十年后,建东村的老人聊及往事,还常提那件军大衣——粗呢子,扣子磕磕碰碰早已掉光,可谁也舍不得扔。问其缘故,老人眯眼笑:“那不是一件衣裳,是一句话——私情归私情,公权归公权。”
来源:我是学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