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夫君坠湖当日,他冲我吼_别救我,我不娶你!我转身他却哭成泪人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29 04:53 1

摘要:手机是陈言的。他去洗手间了,屏幕自动亮起,一条航司的促销信息,下方跟着这几个字。

我看见那行字的时候,高铁正滑入站台。

“常用同行人:小安”。

手机是陈言的。他去洗手间了,屏幕自动亮起,一条航司的促销信息,下方跟着这几个字。

像一枚极细的冰针,扎进我的指腹。

没有尖锐的痛,只有一种迅速蔓延的麻木。

车窗外,南方冬天的雨水,细密地斜织着,将站台的灯光切割成模糊的光晕。

我关掉屏幕,将手机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陈言回来时,发梢还带着湿气。

“雨这么大。”他坐下,自然地把手搭在我的扶手上,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背。

是暖的。

我没有动。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略带疲惫的英俊侧脸,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

我们结婚七年了。

七年,一个据说连身体细胞都会全部更换一遍的周期。

我爱过他吗?

当然。

现在呢?

我不知道。爱这个词,太重,也太轻,像空气,需要的时候活不了,不需要的时候又感受不到。

列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像一段被快放的记忆胶片。

我闭上眼。

思绪,却回到了两天前。

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一切如常。

他加班晚归,我给他留了一盏玄关的灯,和一碗温在锅里的莲藕排骨汤。

这是我们婚后多年的习惯。

我,林殊,三十二岁,律所非诉业务律师,精于合同与条款。

他,陈言,三十四岁,建筑设计师,长于空间与美学。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恋爱,工作稳定后结婚。在外人看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有孩子。

备孕三年,检查、吃药、调整作息,用尽了所有科学的方法,最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我的身体原因,受孕几率极低。

像一场被提前宣判的官司,没有上诉的余地。

那天晚上,陈言喝了汤,坐在沙发上,显得比平时更沉默。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很累?”

他“嗯”了一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大型动物。

“有个项目,在西岭,催得紧。”

“又是张总那个盘?”

“嗯。”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室外冷空气的味道。我不喜欢他抽烟,但他最近抽得越来越凶。

我没再问。成年人的疲惫,有时候不需要追问,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伸手,想去摸他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坠。

那是我母亲给的,一对,龙凤呈祥。我的这块是凤,他那块是龙。

可我的指尖,只触碰到他衬衫微凉的衣领。

空的。

我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你的玉呢?”我问。

他身体僵了僵,随即坐直了身体,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

“哦……洗澡的时候摘了,忘在浴室了。”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快得像相机快门。

我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向浴室。

浴室的置物架上,空空如也。没有那条熟悉的红绳,也没有那块温润的墨绿色玉坠。

我走出来,看着他。

“没有。”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种试图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结果却被当场戳穿的窘迫。

“可能……可能是在办公室吧。最近太忙了,脑子都乱了。”他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陈言,”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很平静,“那块玉,你戴了七年。”

七年,足以让一件冰冷的死物,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我们的婚姻。

他没有再接话,拿起遥控器,胡乱地换着台。电视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分房睡。

我躺在客卧的床上,天花板的白光像手术室的无影灯,将我所有的情绪都照得无所遁形。

我开始像梳理案卷一样,回溯我们近半年的生活。

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

越来越多我不知道的饭局。

他接电话时下意识地走到阳台。

他手机屏幕朝下放置的习惯。

以及,他看我时,眼神里偶尔闪过的,那种混杂着愧疚和疏离的复杂神色。

所有碎片化的信息,此刻都指向一个我不愿承认的可能。

但我是一名律师。我从不相信猜测,我只相信证据。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我去了陈言的公司楼下。

我没有上去,只是坐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隔着一条马路,看着那栋冰冷的玻璃幕墙大楼。

像一个侦探,在监视自己的生活。

中午十二点,陈言和一群同事走了出来。

他身边,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

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偏着头和陈言说着什么。陈言在笑,那种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的,轻松的、没有负担的笑。

他们一起走进了一家日料店。

我的手机响了,是陈言发来的微信。

“老婆,中午跟同事一起吃工作餐,不回来吃了。”

后面跟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我看着那个表情,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把我们俩的合照,从手机屏保上换了下来,换成了律所的logo。

冰冷,坚硬,没有一丝温度。

下午,我用他的身份证号,登录了航司官网。

“忘记密码”,手机接收验证码。

他的出行记录,一览无余。

最近三个月,五次出差。

每一次,他的邻座,都是同一个名字。

安然。

常用同行人,备注:小安。

我终于明白,那块消失的玉坠,不是遗忘,而是赠予。

列车在轨道上飞驰,发出规律的轰鸣。

像我此刻的心跳。

陈言已经睡着了,头歪在一边,呼吸均匀。

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七年的丈夫。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是生活的疲惫,是没能拥有孩子的遗憾,是激情被岁月磨损后的平淡。

我以为那是一个需要我们共同去修补的房间,只是灯泡坏了,或者墙纸旧了。

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是在修补我们的房间。

他是在隔壁,又开了一扇窗。

窗外,有他所谓的,“新鲜空气”。

抵达目的地时,雨停了。

空气湿冷。

我走在前面,陈言跟在后面,拉着我们两个人的行李箱。轮子滚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殊。”他忽然叫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怎么了?从上车开始就不太对劲。”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我缓缓转身。

“陈言,”我说,“我们结婚七年,我对你的要求,多吗?”

他愣住了。

“不多。”他诚实地回答。

“是。我没要求你大富大贵,没要求你言听计从。我甚至在我们决定不要孩子之后,都没再因此给你任何压力。”

我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份法律文件。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忠诚。”

“这,不是一种恩赐,也不是一种选择。”

“这,是合同义务。”

他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从包里拿出他的手机,解锁,点开那个航司APP。

我把屏幕转向他。

“小安,是谁?”

那个瞬间,我看到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伪装和体面,都在一瞬间泄了个干净。

他没有辩解。

他只是看着我,嘴唇翕动,喉结上下滚动,像一条濒死的鱼。

“我……”

“别在这里说。”我打断他,“找个地方。”

我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处理私人的烂摊子。

那不体面。

我不是善良,我是不喜欢脏。

我们找了一家酒店。

不是预订好的那家,是我临时在路边选的。

我需要一个绝对中立的,不带任何我们过往痕迹的场域。

房间是标准的商务套间,不大,但有一张可以用来谈判的桌子。

我把包放在桌上,坐下。

“说吧。”

陈言站在门口,没有动。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

我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即将开庭的法官。

“林殊,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终于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一个典型的防御姿态。

“我和她……只是同事。”

“常用同行人,也是同事关系的一种?”我反问。

他的脸涨红了。

“是,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她很年轻,很……明亮。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

“明亮?”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有些讽刺,“所以,我是灰暗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林殊,你不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项目压力大,回家之后……我们之间也很压抑。我知道你也不好受,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黑洞,把所有的光都吸进去了。我喘不过气。”

“所以,你去别人那里找光?”

我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但每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所有借口的表皮。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话需要五次同飞,邻座而行?”

“我……”他语塞了。

“陈言。”我看着他,“我不是来听你辩解的。我是来确认事实的。”

“事实一:你,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你口中‘明亮’的安小姐,保持了超出正常同事范围的亲密关系。这个事实,你承认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最终,他点了点头。

“承认。”

声音低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好。”我拿出一支笔和酒店的便签纸,“事实二:你将我母亲赠予你的,作为我们婚姻信物的玉坠,给了她。这个事实,你承认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过程,我只需要确认结果。”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像被抽掉了最后一根骨头。

“……是。”

“好。”我点了点头,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字。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我把便签纸推到他面前。

“现在,我们来谈谈解决方案。”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林殊,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陈言,这不是我想怎么样。这是法律会怎么样,合同会怎么样。”

“我们有婚前协议。协议规定,任何一方存在严重过错,导致婚姻关系破裂,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中,只能获得百分之三十。”

“我们的共同财产,包括两套房产,一辆车,以及你工作室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这些,你比我更清楚。”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要跟我离婚?”

“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竖起一根手指。

“一,协议离婚。我们体面地分开,我拿走我应得的,你继续去寻找你的‘光’和‘新鲜空气’。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二,不离婚。”

他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但是,我们需要重新签订一份《婚姻忠诚协议》的补充条款。”

“什么?”他显然没听懂。

“这份补充条款,我会请我的同事拟定。内容会包括:第一,断绝与安小姐的一切非必要工作联系。所有联系,必须在我的知情下进行。第二,你的全部收入,由我管理。每月,我会给你定额的零用钱。第三,你的手机、微信、所有社交软件,对我保持永久开放。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再有任何违背忠诚义务的行为,哪怕只是一句暧昧的短信,你将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言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林殊……你这是在羞辱我。”

“不。”我摇头,“我不是在羞辱你。我是在保护我自己。”

“婚姻是什么?对我来说,它是一份基于信任的长期合同。现在,基础信任已经坍塌了。如果想让这份合同继续有效,我们就必须引入更强有力的监管和违约条款。”

“这不叫羞辱,这叫风险控制。”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插进头发里。

“你变了,林殊。你变得……好可怕。”

“我没变。”我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我们的合同履行得很好,你没机会看到我的这一面而已。”

“你把我们的感情,当成一桩生意?”

“生意,至少还讲究契约精神。感情呢?”我反问他。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许久,他抬起头,眼里布满红血丝。

“我选二。”

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舍不得。

舍不得七年的沉没成本,舍不得我们共同打拼下的一切,更舍不得一个相对稳定的“后方”。

“好。”我点了点头,“明天回北京,我会让律师把协议发给你。”

“现在,”我说,“我要见见她。”

陈言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这跟她没关系!你不要去伤害她!”

他下意识的维护,像另一根冰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疲惫。

“陈言,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她不是无辜的。一个明知对方有家室,还接受对方的示好、礼物,并保持亲密关系的成年女性,她就不是一个需要你来保护的‘小女孩’。”

“她是我们这份合同的‘第三方风险’。作为风控官,我必须评估这个风险的等级,并采取相应的隔离措施。”

“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去跟她谈谈。”

“谈什么?”

“谈成年人的世界里,‘明亮’和‘轻松’,是有价格的。”

我让陈言约了安然。

地点在酒店楼下的一家咖啡馆。

我提前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卡座。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安然是一个人来的。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年轻,甚至有些怯生生的。看到我,她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角。

“林……林姐。”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她在我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我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窗外的雨。

“你很喜欢陈言?”我问,语气平淡。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的开场白如此直接。

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嗯。”

“喜欢他什么?”

“他……他对我很好。”她的声音很低,“他很成熟,很有才华,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安全感?”我笑了,“一个有妇之夫,能给你什么安全感?”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头埋得更低。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是吗?”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很酸,涩得我舌头发麻。

“安小姐,你知道陈言的玉坠,是哪里来的吗?”

她抬起头,眼里有些茫然。

“他说……是他自己买的。”

“那是我母亲给我们的结婚信物,一对。他的是龙,我的是凤。寓意是,龙凤呈祥,百年好合。”

我看着她,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就像那天晚上,陈言眼里的光一样。

“他没告诉你,他结婚了?”

“……说了。”她小声说,“但是他说,你们感情不好,早就……早就跟分居差不多了。”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上个月还在积极备孕,尝试做试管婴儿?”

安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名下有两套房,都在北京三环内?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开的工作室,启动资金是我当年卖掉婚前那套小公寓换来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口中那份‘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捆绑了我们过去七年全部的财产、人脉和心血?”

我每说一句,她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最后,她像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对不起……林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

我静静地看着她哭。

我没有递纸巾,也没有安慰她。

有些眼泪,是必须自己流干的。

哭了很久,她才慢慢停下来,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

“林姐,我……我会把玉坠还给你。我也会……跟他断绝关系。”

“玉坠就不必了。”我说,“被别人戴过的东西,我嫌脏。”

“至于断绝关系,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向我保证。”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这是我同事的电话。如果你以后,在工作或者生活中,遇到任何因为今天这件事而产生的麻烦,比如陈言的纠缠,或者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你可以找他。”

“他会为你提供免费的法律咨询。”

安然愣愣地看着那张名片,没有伸手去拿。

“为什么?”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我说,“陈言用他婚姻的信用,为你描绘了一个虚假的海市蜃楼。作为他法律上的妻子,我有义务,为这份‘虚假宣传’,提供一点善后服务。”

“这不代表我原谅你,更不代表我同情你。”

“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说完,我站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回到酒店房间,陈言正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看到我,他立刻迎了上来。

“你……你跟她说什么了?”

“该说的,都说了。”

我脱掉外套,走到窗边。

雨已经停了,天空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远处的山峦,轮廓清晰。

“陈言。”我背对着他,“你就像一个在山洞里走了很久的人。”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山洞里太黑了,太压抑了。突然,你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光点,你以为那是出口,于是你不顾一切地朝那个光点跑过去。”

“你没有想过,那个光点背后,可能不是出口,而是另一个更深的山洞。”

“你也没有回头看看,那个一直陪你在山洞里摸黑走路的人。”

我转过身,看着他。

“我们的婚姻,就是那个山洞。我知道。这几年,因为孩子的事,我们都很累,彼此消耗,谁也不比谁好过。”

“生活给了我们一颗酸涩的柠檬,我们谁都没有把它变成一杯好喝的柠檬水。这是我们共同的失败。”

“但是,陈言,面对失败,你的选择是,逃跑。你去找了一颗看起来很甜的糖。”

“你有没有想过,那颗糖,可能是毒药?”

陈言的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

这个在我面前一向强势、要面子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是成年人崩溃的模样。

无声,却震耳欲聋。

他冲我吼:“别救我,我不娶你!”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愣住了。

那是我们大学毕业时,他向我求婚的场景。

在学校的未名湖边,他喝多了,掉进了湖里。我不会游泳,急得在岸上大喊大叫,最后还是几个路过的男生把他捞了上来。

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抱着我不肯松手,醉醺醺地对我喊:“林殊,你别救我!反正你也不答应嫁给我!让我淹死算了!”

我当时又气又笑,捶着他的胸口:“你疯了!谁说我不嫁给你了!”

他愣住,然后傻笑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掏出了一枚偷偷藏了很久的戒指。

那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一个充满了戏剧性,和一点点狼狈的开始。

而此刻,他再次喊出了这句话。

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像一个绝妙的讽刺。

“别救我,我不娶你!”

他说的是“不娶你”,而不是“不爱你”。

我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在对我吼。

他是在对他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少年,做最后的告别。

他不是不想被我“救”。

他是觉得,自己已经不配被我“救”了。

我转身,没有去看他哭得像个泪人的脸。

我怕我一看,就会心软。

而心软,是此刻最不需要的东西。

我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写着“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便签纸。

然后,我把它撕得粉碎。

“陈言。”我的声音有些沙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不谈对错,只谈未来。”

“那份补充协议,我会让律师写得更人性化一点。”

“我不会管你的钱,也不会监控你的手机。”

“我只要求两点。”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我。

“第一,坦诚。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什么压力,我们一起面对。不许再一个人扛着,更不许去外面找所谓的‘出口’。”

“第二,边界。和所有异性,保持清晰的、得体的、 profissional 的距离。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你能做到,我们的婚姻,就继续。”

“如果你做不到,”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那我们就回到第一个选项,协议离婚,好聚好散。”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走出了房间。

把那个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和他破碎的自尊,一起留在了身后。

回到北京后,我们开始了长达一周的冷战。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有交流,没有对视,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份补充协议的草稿,我让同事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没有打开看。

我在等。

等陈言的答案。

这三天,对他来说,是煎熬。

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一段已经出现裂痕的婚姻,真的有必要用如此理性的,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方式去修补吗?

我没有答案。

我只知道,我不能像我母亲那辈人一样,选择隐忍和原谅。

她们那一代的观念是,男人犯错,是常有的事,女人只要守好家,把他的人和心拉回来,日子就能继续过下去。

那是她们的生存智慧。

但不是我的。

我的世界里,信任是1,其他都是0。

1倒了,后面有多少0,都毫无意义。

现在,我不是要重建那个1。

我是要用规则和契约,重新搭建一个可以替代1的,坚固的框架。

也许这个框架里没有那么多温情脉脉,但至少,它能保证这座叫“婚姻”的房子,不会再次轻易坍塌。

第三天晚上,我正在书房看案卷,陈言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林殊。”

我抬起头。

他把盒子打开,推到我面前。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

不是我们结婚时那一枚。

更大,更闪。

“这是我用今年项目的奖金买的。”他说,“本来……是想在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在下周。

我看着那枚戒指,没有动。

“我考虑好了。”他的声音很郑重,“我同意你说的所有条件。”

“坦诚,和边界。”

“我能做到。”

他从盒子里拿出戒指,单膝跪了下来。

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笨拙,也有些可笑。

“林殊,”他仰头看着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虔诚和脆弱,“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我爱你’,都显得很虚伪。”

“我也不求你马上原谅我。”

“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是为了回到过去,而是为了……重新开始。”

“让我们,重新结一次婚,好吗?”

书房里很静。

我能听到他紧张的呼吸声,和他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我伸出了我的左手。

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场“重新求婚”而立刻变得甜蜜如初。

信任的重建,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像走在一条结了薄冰的河面上,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他开始主动向我报备他的行程。

“老婆,我今天要去工地,大概晚上八点回来。”

“今天中午跟甲方吃饭,在国贸三期。”

他不再把手机屏幕朝下放,甚至会主动拿给我看他和一个新来的女实习生的聊天记录。

“你看,她问我CAD的快捷键,我这样回答,可以吗?会不会太冷淡,或者太热情?”

他像一个努力学习“边界感”的小学生,笨拙,却认真。

我也在改变。

我不再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

我开始学着做一些复杂的菜式,比如佛跳墙,比如惠灵顿牛排。

我把家里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重新养得郁郁葱葱。

我们开始有了新的共同话题。

我们会一起看一部烧脑的悬疑电影,然后争论凶手到底是谁。

我们会一起去逛超市,为了一包薯片应该买原味还是番茄味,而“吵”得不可开交。

那些曾经被我们遗忘在岁月里的,细碎的、无用的、却充满了烟火气的日常,一点点地,又回到了我们的生活里。

有一天晚上,他给我看他新画的设计图。

是一个小户型的改造方案。

“你看,我把这里设计成了一个小小的阅读角,放一个懒人沙发,旁边再放一盏落地灯。女主人下班回来,可以在这里看看书,喝喝茶,很舒服。”

我看着图纸上那个温馨的角落,忽然有些恍惚。

“陈言,”我问,“你还觉得压抑吗?跟我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里的图纸,从身后抱住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闷闷的。

“以前觉得,家是责任,是负担,是那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山洞。”

“现在我觉得,家是充电站。”

“是那个无论我在外面多累,多狼狈,只要回来,就能让我充满电的地方。”

“林殊,”他收紧了手臂,“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也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们这个家。”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没有推开他。

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环在我腰间的手。

那枚消失的玉坠,他没有再提起,我也没有再问。

我们心照不un地,让它成为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安然也没有再出现过。

只是有一次,我听陈言的同事无意间说起,她在一个月前,就从公司辞职了,听说回了老家。

生活,似乎终于回到了正轨。

虽然轨道变了,行驶的方式也变了,但至少,列车还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结婚七周年纪念日那天,陈言订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西餐厅。

他穿了我们领证那天穿的西装,我穿了七年前买的那条红色连衣裙。

一切都像一场刻意的模仿。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席间,他拿出一个盒子。

我以为又是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

打开一看,却是一块手表。

款式很简单,是我喜欢的风格。

“为什么送手表?”我问。

“因为,”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想把我的时间,都给你。”

“以后,我的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属于你。”

“我想用剩下的所有时间,去弥补我浪费掉的,我们之间的信任。”

“林殊,把时间当成硬币,一枚一枚地投进去,是不是就可以,换来离你更近一点?”

我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低头,看着那块手表。

秒针在表盘上,不知疲倦地走着。

滴答,滴答。

像时间流逝的声音,也像心跳复苏的声音。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

“好。”我说,“我收下了。”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了主卧。

他从背后抱着我,像过去的很多个夜晚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十指相扣。

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指腹上因为常年画图而生出的薄茧。

真实,而温暖。

就在我以为,这个故事会以这样一个“破镜重圆”的温馨结局收尾时。

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轻轻震动了一下。

是深夜十一点。

这个时间,通常不会有工作信息了。

我拿过手机,解锁。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林姐,我是安然。关于陈工的事,还有一件你可能不知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能感觉到,身后陈言的呼吸,依然平稳。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犹豫了几秒钟,我点开了那条未读完的短信。

后面的内容,清晰地跳进了我的眼帘。

“和他一起出差去西岭项目时,他刷的不是自己的卡。”

“那张卡的户主,是他们公司的张总。”

“而且,我无意间听到,张总在电话里叫他……小言。”

小言。

一个无比亲昵的称呼。

一个通常只会出现在长辈对晚辈,或者……情人之间的称呼。

而张总,我知道,是一个五十多岁,离异多年的,女人。

来源:进取帆船32xT6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