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退休的儿子周林，小心翼翼地把翻修老宅的想法说了出来，预算四十万。
退休后想花40万翻新老宅，被父亲骂冤大头
一、饭桌前的沉默
老周家的晚饭，气氛有点沉。
刚退休的儿子周林，小心翼翼地把翻修老宅的想法说了出来，预算四十万。
老爷子的筷子“啪”一声搭在碗边，声音不响，却让周林心里一咯噔。
“四十万？你是钱多烧得慌？” 老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那房梁没塌，墙没歪，漏雨就补补瓦，门轴响就上点油，怎么就不能住了？”
“你攒这点钱容易？这么花，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周林感觉喉咙里的汤又烫又涩，硬咽了下去。
他在讲台站了三十年，心里就揣着这么一个梦：退休后，把承载了整个童年的老宅，慢慢修复成记忆里的样子。
可这话头刚冒出来，就被亲爹一句话砸回了肚子里。
二、老宅里的旧时光
周林没急着争辩。
他了解父亲，老人家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树皮都啃过，为了给他挣学费，大冬天扛着百斤粮袋走几十里山路。
在父亲看来，钱就得紧紧攥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但老宅在周林心里，不只是一堆砖瓦。
西屋那扇木窗棂上，还有他小时候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划痕。
堂屋的八仙桌边，母亲就着煤油灯给他缝衣服，针脚又密又匀。
院角那棵老槐树，他爬上去掏鸟窝摔破过膝盖，也在树下听父亲讲那些好像永远讲不完的故事。
去年清明，他摸着门口那块缺角的青石板，好像还能看见母亲坐在那儿择菜，自己偷偷往菜篮里塞野果子的情景。
退休后住在城里的楼房，夜里醒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车声。
他总觉得空落落的，听不到记忆里的蛙叫虫鸣。
他怕再不动手，老宅真要塌了，那些藏在砖缝里、木头里的记忆，也就跟着没了。
三、慢慢说动老爷子
硬碰硬肯定不行。
周林换了法子，开始耐心地“渗透”。
他拿着手机，坐到父亲身边，找些改造的图片给老爷子看：“爸，您瞧，现在有种新材料，贴在墙里头，冬天屋里能暖和不少，对您的腿有好处。”
“院子东头那片地还给您留着，种点小葱青菜，方便。”
“您和妈的房间放在东边，窗子开大点，太阳晒进来，您下棋喝茶都舒服。”
接着，他抛出一个关键问题：“爸，当年您盖这房子，地基怎么打得那么牢？房梁为啥非得用松木？这里头的讲究我不懂，您得给掌掌眼，不能让现在的工人糊弄。”
这话算是问到了老爷子的心坎上。
他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从选日子动土，到松木防虫的窍门，讲得脸上都泛了光。
周林适时递上一杯热茶，拿出本子认真记着：“您慢点说，我记下来，这都是老经验。”
自打那以后，老爷子去工地转悠的次数明显多了。
有一次，他看着工人砌墙，忽然说了一句：“这砖缝，倒是比我当年抹得齐整点。”
周林在旁边听着，心里明白，父亲开始把这项工程，当成自己的事了。
四、旧物件的新生命
改造的时候，周林坚持一条：能留的旧物件，一件都不许扔。
那扇开关总会“吱呀”响的木门，他请师傅换了新合页，但门板和那特有的响声都原样留着。
院子里那些磨得光滑的老砖，他让工人小心起出来，砌进了新墙里，成了点缀。
堂屋里母亲陪嫁来的柏木衣柜，仔细打磨、上油后，摆回了原处。
最让老爷子动容的，是那台“蝴蝶牌”缝纫机。
母亲在世时，一家人的衣服都靠它“哒哒哒”地做出来。
后来闲置了，在杂物间落灰。
周林把它搬出来，放在明亮的阳光房，旁边还配了个小花架。
“爸，您看，这机头还能转呢。”他轻轻摇动手柄。
老爷子伸出粗糙的手，摸着锈迹斑斑的踏板，半天没说话。
最后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妈用这机器给我做的那条棉裤，还在柜子底下收着呢。”
五、四十万，买了个心安
大半年过去，老宅彻底变了样。
外面还是白墙青瓦，里面却宽敞亮堂了，地暖让冬天不再冷，防水让雨天不再愁。
老爷子居然主动当起了“讲解员”，背着手，领老街坊参观：“看我儿子弄的，这窗户，这保暖，住着是真舒坦。”
他现在生活规律得很：早上在院里弄弄菜地，下午在槐树下摆开棋盘杀两盘，晚上在堂屋看着全家福，抿口小酒。
有一次，周林看见父亲对着照片喃喃自语：“老婆子，屋子亮堂了吧？你要是还在，该多好。”
周林也常回来，傍晚陪父亲在树下喝茶，听那不成调的戏文，闻着厨房里飘出的腌菜香。
他忽然明白了，这四十万，哪里只是买了砖瓦水泥？
它买回了老父亲挺直的腰板和脸上的笑，买回了周末儿孙跑闹的烟火气，也买回了自己心里那份踏踏实实的“心安”。
六、晚年的光景，为自己活一回
如今，老爷子早就不提“冤大头”的话了，反倒逢人便夸老宅翻修得好。
周林听着，心里像喝了温汤一样舒服。
所谓的“代沟”，常常是爱的方式不一样。
父亲当初反对，是怕儿子把养老钱折腾光了，是为他担忧。
儿子的坚持，是想把这份家族的念想留住，给父亲也给自己一个更安适的晚年。
人到了一定年纪，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能慢下来，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一回呢？
用积蓄圆一个关于“根”和“记忆”的梦，让老房子成为一家人聚拢的地方，这大概就是晚年里，最实在、也最珍贵的浪漫了。
天色将晚，老槐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老爷子眯着眼，听着收音机里咿咿呀的唱腔，手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
周林知道，这钱，花得值。
来源：生活简单创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