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有个老头儿,穿着一身中山装,斯斯文文的,却当着众人的面,问了毛主席一个能把天捅个窟窿的问题。
1967年,北京城里的空气是绷紧的,谁说话都得掂量三分。
就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有个老头儿,穿着一身中山装,斯斯文文的,却当着众人的面,问了毛主席一个能把天捅个窟窿的问题。
他慢悠悠地开口:“主席,您看,现在那些功劳天大的元帅们都一个个地倒了,您老人家以后打算怎么弄啊?”
话音一落,屋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周围的人,汗珠子都下来了,心里直犯嘀咕,这老先生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可毛主席只是瞅了他一眼,没发火。
因为问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治中。
他曾经是蒋介石最信得过的大将,但一辈子没跟共产党动过一枪一炮。
大伙儿都叫他“文白先生”,也喊他“和平将军”。
这人的忠心,不给哪个党,只给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张治中的一辈子,好像总是在被时代的大浪推着走,可每到一个岔路口,他自己心里那杆秤都清清楚楚。
1890年,他生在安徽巢县一个穷人家里。
那会儿的读书人,脑子里都想着一件事:读书,考功名,当官。
张治中也不例外,可他的人生第一关,就是被这个时代给撂下了。
十四岁那年,他去考秀才,结果榜上没名。
更要命的是第二年,1905年,朝廷一道旨下来,把考了一千多年的科举给废了。
那条让穷人家的孩子往上爬的梯子,就这么“咔嚓”一声,断了。
想去上新式学堂?
学费贵得吓人,他家连个私塾都供得紧巴巴的,哪有那个钱。
没学上,对那时的年轻人来说,跟天塌了差不多。
张治中不甘心就在老家的杂货铺里算一辈子账,他决定出去闯。
听说扬州要办个武备学堂,管吃管住,他就跑了老远的路去投奔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叔。
可那时的清政府,兜里比脸还干净,学堂的事儿影子都没有。
最后,他在表叔的白眼下,按着手印写了张欠条,灰溜溜地回了家。
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最灰暗的时候。
但他养成了一个特别的习惯,就是在街上捡那些带字的废纸。
不管是过期的报纸,还是揉成一团的广告,他都当宝贝一样,小心地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这不是为了打发时间,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这是一个啥都没有的年轻人,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他后来的路,就是从这些没人要的废纸里捡出来的。
过了两年,一张不知道谁扔的《申报》上,登了个安徽陆军小学的招生广告。
他心里那团火又烧起来了,又一次跑了出去。
结果到了安庆才知道,全省就一个名额,早就被有钱人家给买走了。
从安king到扬州,来回跑了上千里,结果还是两手空空。
为了混口饭吃,他当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备补兵”,天天被老兵油子欺负;也干过没啥前途的候补警察,每天站在街上发呆。
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又是那些废纸,给他指了条新路。
1911年,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武昌起义”四个大字。
没过几天,他又捡到一张传单,上面说“上海响应革命”。
那一刻,这个在底层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年轻人,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二话不说,辞了警察的差事,直奔上海。
等他到了上海,看到那些穿着学生装、昂着头、满腔热血的学生军,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后半辈子该干啥了。
进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张治中的命才算真正转了向。
他从一个到处碰壁、找饭辙的穷小子,变成了国民党里一个正儿八经的军官。
他这人,打仗不怕死,脑子又好使,蒋介石特别看得上他,官也是越做越大。
可不管官多大,他骨子里那股劲儿没变,还是那个爱国的热血青年。
1932年,日本人在上海搞事情,“一·二八”淞沪抗战打起来了。
那时候张治中是第五军的军长,他主动跟蒋介石请战,要去上海。
走之前,他给家里写了封遗书,那信上写得是真情实意:“大丈夫为国尽忠,为民族尽孝,死了也没啥好遗憾的…
…
只求裹着战马的皮回来,也不愿意窝窝囊囊地活着。”
到了上海,他带着部队跟日本的精锐部队硬碰硬,打了好几十场仗。
武器装备差得远,硬是靠着人和命,干掉了上千个鬼子,算是给中国人争了口气。
这一仗,把他给打出名了,蒋介石在军事上就更离不开他了。
可五年之后,全面抗战爆发,淞沪会战又打响了。
张治中又被派到第一线,当总指挥。
但这一回,他没捞着荣耀,心里反倒凉了半截。
那时候的上海战场,说白了就是个“绞肉机”。
中国军队的炮火跟日本人根本没法比,阵地丢了,就得靠士兵拿命去填。
张治中站在指挥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兵一排一排地倒在血泊里,心都快碎了。
他知道,这不是在打仗,这是在拿人命去耗日本人的子弹。
可蒋介石远在南京,他看不到这些。
他耳朵里听到的,就是战报上又丢了哪个阵地。
他也不问仗是怎么打的,也不听你解释,就是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骂张治中“指挥不力”。
本来就连着打仗,人就已经累得快散架了,再听见自己顶头上司这么不信任、这么猜忌,张治中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后来,蒋介石决定让陈诚来接替他的总指挥位置。
这一下,张治中是彻底寒了心。
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跟前线兄弟们同生共死的领袖,而是一个把个人面子看得比国家安危还重的老板。
他心灰意冷,干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辞掉了所有官职,说要回家种地去。
张治中跟蒋介石闹掰,不是一时冲动,是他看了好多年、想了好久的结果。
他还在黄埔军校当教官那会儿,就认识了周恩来。
那时候周恩来是政治部主任。
两个人虽然吃的不是一锅饭,但都想着让这个国家好起来,所以特别能聊到一块儿去。
跟周恩来聊天,张治中第一次明白了共产党到底想干啥。
跟一天天腐败下去、内部斗得你死我活的国民党比,共产党那股子朝气和理想,让他觉得特别新鲜。
他甚至偷偷跟周恩来提过,说自己也想加入共产党。
周恩来跟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没入成党,但张治中没往心里去。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在国民党内部,当一个共产党的“编外人员”。
他就留在国民党高层,利用自己的身份,到处去说,到处去劝,让大家别自己人打自己人,一块儿去打日本人。
从1941年开始,蒋介石一门心思要“反共”,张治中前后给他写了四封上万字的长信。
他在信里是苦口婆心,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现在抗战形势这么好,应该赶紧派人去跟共产党谈,哪怕咱们让点步,也得把这事儿解决了。”
他不想打内战,就想和平,想让枪口都对着外人。
可他每次写得呕心沥血,蒋介石那边都跟没看见一样。
到了1949年,国民党大势已去。
张治中作为国民政府的和平谈判代表团团长,到了北平。
他在这里写了第四封万言书,把所有的好坏利弊都摆在了桌面上,求蒋介石接受和平协议。
这封信, фактически成了他跟蒋介石掰了的最后通牒。
南京那边最后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张治中也死了心,他决定留在北平,跟那个政权一刀两断。
新中国成立以后,张治中因为一直主张和平,为国家统一做了不少事,大家都敬他。
他这辈子没跟解放军打过仗,手上没沾过共产党员的血,所以在新政权里,他很受尊重。
他把自己剩下的时间,全都用在了琢磨怎么让祖国统一这件事上。
他不停地给台湾那些老同事、老朋友写信,也包括给蒋介石本人写信,劝他们别再做“反攻大陆”的梦了,赶紧回来吧。
这么一看,就能明白为啥在1967年那个疯狂的时候,他敢跟毛主席说那句不好听的实在话。
因为在他心里,这个国家的将来,领袖的安危,比他自己是死是活重要多了。
他那句“您老人家怎么办”,不是瞎操心,是一个老朋友,一个爱国者,对国家前途最实在的担心。
毛主席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拍了拍他,说了一句:“文白兄啊,你放心,我们可以甄别嘛。”
算是给了这位老先生一个安慰。
两年后,张治中在北京病逝。
他留在台湾的家人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消息。
他写给蒋介石和旧部同僚的那些信,成了一堆没有回音的文字,静静地躺在档案里。
参考资料:
张治中。
《张治中回忆录》。
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85年。
朱宗震、杨菁莪。
《张治中传》。
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94年。
胡素。
《张治中:和平将军的传奇一生》。
北京:团结出版社,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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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风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