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那会儿没人知道,这首诗背后,是唐朝整个社会的极限动员已经逼近临界点。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年冬天,杜甫在前往洛阳的路上,看见了一支押送征兵的队伍。
天还没亮,石壕村的巷口就亮起了火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一名官吏叫了出来。
她已经送走了三个儿子,如今只剩自己。
她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只是慢慢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屋里,包了点干粮。
身后是空荡荡的破屋,墙角还躺着个小孙子,冻得直哆嗦。
这一幕,杜甫写在了《石壕吏》里。
可那会儿没人知道,这首诗背后,是唐朝整个社会的极限动员已经逼近临界点。
打仗打到连老妇人都要上前线,国家还能撑多久?
说起来,安史之乱已经打到第三年了。
唐朝中央的兵源基本见底。
杜甫因为不合时宜的言论被贬到华州做个小官,刚好路过这些战乱地区。
他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是什么高官贵胄,就是个吃尽人间疾苦的老百姓。
可也正因为这样,他看得真,记得全。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这一路的惨状让人忘了害怕。
那时候,唐朝的征兵制度已经不再靠府兵了。
原本的轮番服役制度早就崩了,取而代之的是募兵制。
可募兵要钱,朝廷又没钱。
怎么办?只能回到最原始的办法——强征。
一开始征成年男子,后来够不上,就抓未成年的。
再后来,连老年人、寡妇、刚结婚的丈夫都不放过。
哪怕是家里只剩一个人,也得服役。
杜甫在《新安吏》《潼关吏》这些诗里,写的可不是虚构。
他是真看见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硬生生拉走。
有人哭,有人骂,也有人不说话。
沉默,比哭还难受。
那会儿唐玄宗已经退位,唐肃宗继位。
可局势并没有好转。
北方大片土地落入叛军之手,尤其是河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成了主战场。
问题是,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唐朝的人口和粮食大省,打仗打得最凶,人口损失也最大。
根据《旧唐书》的数据,天宝十四年时,唐朝全国纳税户大约1000万户,其中河南和河北就占了三分之一。
可安史之乱之后,这两地基本丧失控制。
也就是说,唐朝能动员的地方只剩下关中、河东、陇右、山南这些地区。
再加上战争本身带来的人口流失、耕地荒废、徭役繁重,算下来,真正还能出兵的户数最多也就300万户。
每户平均五口人,算下来是1500万人。
可是,不能全都去当兵啊,还得种地、修路、养家。
那只能抽三成,甚至更少。
按当时人口结构推算,成年男子大概是总人口的20%。
如果动员率强行拉高到3%,唐朝最多也就能再抽出22万左右的兵员。
这是极限了。
再往上拉,整个社会可能就撑不住了。
其实,不止唐朝遇到过这种问题。
更早的时候,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每次动员上百万军队,还要配套几十万民夫。
最后累得全国起义,自己死在江都。
再往前,秦赵长平之战,赵国动员了45万人,秦国动员了60万。
看起来动员率惊人,可实际上,这里面有大量是运输粮草、修路打井的民夫,不全是士兵。
战争不是光靠人头堆的,尤其是农业国家。
最大的问题是粮食。
那时候亩产才100斤左右,还得看天吃饭。
一场旱灾或者水灾,整个地区就没收成了。
可军队每天要吃、要喝、要穿、要住。
十万人一动,光是粮草就是天量。
汉武帝从山东往河套运粮,一车粮食走到前线,只剩下不到1%。99%都耗在路上了。
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里算过账,一个士兵要三个民夫养着,一次出征撑不过一个月。
前线打仗,后方得拼命运粮。
再往前推,士兵连刀枪盔甲都得人做。
光有兵,没有后勤,连一天都打不下去。
说起来,安史之乱能打八年,唐朝没垮,确实不容易。
那时的李唐王朝,靠着盛世积累的家底,硬撑下来了。
可代价是巨大的。
河南河北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节度使权力膨胀,中央再也收不回来。
杜甫在成都听说官军收复蓟北时,写下一首诗:
他是真的高兴,可这首诗后面藏着的,是那个盛唐已经彻底过去的事实。
后来,杜甫没能回到洛阳。
也没能再见到那个熟悉的国家。
参考资料:
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华书局,1995年。
欧阳修,《新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
沈括,《梦溪笔谈》,中华书局,1962年。
顾颉刚,《中国史纲要》,商务印书馆,2006年。
黄仁宇,《中国大历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
来源:消失的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