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言情甜文——《别爱师兄了,前夫不好吗》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8 16:33 1

摘要:总书评数:1081 当前被收藏数:7946 营养液数:1479 文章积分:127,346,120

总书评数:1081 当前被收藏数:7946 营养液数:1479 文章积分:127,346,120

文案:

暮兮晚有一位师兄,听说他清俊堂堂,自非凡尘俗相,短短百年就学有所成离开师门,常年镇守天下山河。

老师说,她师兄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若你以后见了他,别怕,他一定会待你很好。”

彼时暮兮晚尚且年少,不知不觉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兄悄悄藏了知慕少艾的心思。

可等啊等,等到后来老师亡故,没了亲人的她被师门仙君们所囚禁逼迫,不得不远嫁白洲时,暮兮晚也没等来她真正的师兄。

-

她与白洲之主楚扶昀联姻成婚,天下人都说,楚扶昀纵横捭阖,凉薄冷情,这段仙姻从来无关情爱,他娶她,也不过是为了两洲利益。

她不喜欢这一纸荒唐姻缘。

她不喜欢白洲寂寥悲凉的秋色,也不喜欢他。

但之后一百年,楚扶昀会亲自上手指点她武艺,会在团圆佳节里陪她云游人间,也会在她重病时一直守着她,不眠不休。

哪怕到最后天地风云变幻,在她与敌人的权力斗争中深陷泥泞,在一场大火中死得尸骨无存时——

也是楚扶昀,为她手刃仇敌,为她涉足生死,停留幽冥十二年,只为等她一缕幽魂,救她起死回生。

如今一不小心死了变成鬼的暮兮晚终于发觉,这个一直被她所厌的的白洲之主,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比老师夸的“世间最好的师兄”还好。

-

楚扶昀身担责任,镇守着天下所有的杀伐、暴戾、不公。

当这样一位半生涉血,一世枯凉的的人破天荒应下了一桩姻缘时,文武仙官们谁也没法理解他的心思。

“将军为何同意这桩仙姻?若不喜欢她,拒了就是。”

“……

喜欢的。”

“啊?”

楚扶昀闭目一笑,向来冷淡的眉眼终于有了点儿温度。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师妹啊,怎么会不喜欢呢。”

起初,他假借婚姻之名将师妹接到身边,是为了履行的老师临终叮嘱,将她当作亲妹妹一般好好照顾。

后来,当他将师妹禁锢在身下,日日夜夜花间云雨,一次又一次贪汲她的气息时。

楚扶昀才发现——

原来他是这天下最卑劣无耻,自私虚伪的小人。

【阅读指南】

1.HE,SC,1v1

2.古灵精怪但兄控的天骄少宫主vs苍凉淡漠却心思不纯的白洲之主

3.融合了各种古代神话的世界观,私设如山

试读:

·

翌日,馆驿里冒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晚姑娘你忙不忙呀,嘿嘿,我能来蹭点儿吃的吗?”

神农岐笑盈盈地坐在堂屋里,挎着药箱一身丁零当啷的响,没有半点儿刚刚受过军法的挫败感,看上去精神气儿十足。

本来世间凡求道问仙者,皆养身清净,不沾五谷,但总有些人不能免俗,吃着吃着,大家逐渐发现这五谷沾不沾好像和法力高不高压根没什么关系嘛!

很少有人能拒绝“好吃”两个字的!

暮兮晚就完全没法拒绝,她从沾满烟火气的凡尘小菜到仙家珍馐都吃得很香,吃得津津有味,用长嬴的话来讲那就是——“哪里来的大馋丫头哦!”

但这都是她生前的事了,如今死了,大馋丫头被迫变得清心寡欲了。

听了神农岐的要求,暮兮晚的神情变得格外郑重,她抬了抬眸,反复打量了这栋粮油米面一应俱全却唯独没有仙侍的馆驿。

最终,她严肃道:“我不会下厨。”

暮兮晚并不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姑娘,四体不勤盐糖不分,恰恰相反,她其实很有鬼点子,落到实处便是能炼化各式各样的法宝,神农岐的千机药箱就是她灵机一动的杰作。

可偏偏,下厨一事最忌讳的就是灵机一动。

神农岐蓦地一顿,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在白洲时少宫主曾下过一次厨,然后她就搞出草莓咕咾肉这么个奇葩菜肴。

他有些恍神,遗憾道:“哦,忘了将军不在了……”

神农岐从没有这么迫切的希望一场战役赶紧结束。

只要战役结束,将军就能回来,将军会下厨,然后他就能来阿晚姑娘这里蹭吃蹭喝了。

“我也忘了你如今还是个魂儿了……”神农岐继续干巴巴地伤春悲秋着。

“那能帮我这个魂儿一个忙么?”暮兮晚同情地拍了拍神农岐,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香囊荷包递给他,“你帮我看看它有没有任何问题。”

神农岐回过神,接过一看,直接惊了:“返魂香?你从哪里搞来这么一个宝贝?”

暮兮晚道:“将军给的,我想知道它是由什么炼化而成的。”

神农岐皱了皱眉,他小心翼翼将返魂香放到仙桌上,凝了个法术一点,返魂香即刻有一缕幽香缓缓从中飘出,萦绕在他的指尖。

“此物能固魂凝心,想是出自幽冥判官之手。”他收了法术,将那一缕实质化的幽香握在掌心,又道,“至于由何物炼化而成……阿晚姑娘,你得再给我点儿时间。”

暮兮晚并不着急这事儿,她颔首道谢,将返魂香重新系回腰间。

于是得了新差事儿的神农岐完全闲不住,他拎着药箱临时借住馆驿,关上门彻夜通宵地研究起返魂香。

不日,他就将返魂香的香方告知了暮兮晚。

暮兮晚听过后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便不知又有了什么新点子,先是向虞辞要了点儿工具,又向长嬴要了团火,在房中以火作阵,炼化着什么东西。

直至三日后,一更时分。

黝黑的夜色里,两人坐在屋檐的石阶上闲话纳凉,只可惜天边雷声隐隐,黑夜中似有暴雨将至,不仅纳不了凉,反倒有些闷热。

“天亮时,你们是不是就要出征了?”暮兮晚没抬头,她垂眸,手中在很专心致志地打着一根络子。

神农岐看起来很放松:“对,黎明时大军从关口出发,横渡大江至半灯城。不过是将军去啦,我不去的,我领的法旨是看好你。”

暮兮晚笑了一声,精致漂亮的绳结在她指尖渐渐成型。

“抱歉。”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神农岐没听明白这句抱歉从何谈起:“啊,咋了?”

“我可能……要让你的任务失手了。”暮兮晚用剪刀给绳结做了个收尾,编好后,将这络子收在了衣袖中。

她转眸看着他,笑了,只是这个笑不太明亮,很浅很淡,看起来反倒有几分悲伤。

神农岐下意识一愣:“什……!”

话未说完,他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似乎将要不可遏制地陷入昏迷。

暮兮晚微笑地看着他。

神农岐恍然惊觉,他不知什么时候被少宫主算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被下了迷药?

不,绝不可能,他就是个大夫啊他要是连什么时候中药了都不知道,那简直堪称师门不幸了!

“你是什么时候……”

神农岐看见自己渐渐栽倒在石阶上。

可不管少宫主要去哪儿,都不能让她独自行动!一旦她有半点儿差池那就是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谁也没有办法挽回她!

这样想着,他撑着清明从袖中滑出几枚银针,似乎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一针。

可暮兮晚更加眼疾手快,径直打掉了他手中的银针。

“抱歉。”暮兮晚的目光有着深深的愧疚,她将半昏半醒的神农岐拖进屋中,倚墙靠着,“是与你重逢那日,我帮你修缮药箱时,顺手在你的药箱上动了点儿手脚。”

神农岐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这是他第二次被她算计,上一次还是在他俩刚相识的时候,他得罪了这位少宫主,被她毫不留情摆了一遭后绑回了白洲!

如今少宫主要干什么?她要去哪儿?她一个幽魂她疯了吗她!

“我去烧敌方军营,别担心。”暮兮晚又看了一眼天色,快二更了,“我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你得相信我。”

神农岐已经听不清这位少宫主说的任何话了。

暮兮晚眨了眨眼眸,她想,若神农岐醒着,定会一蹦三尺高的跳起来叉腰而立,理直气壮的破口大骂——不担心!你来试试不担心!

暮兮晚被自己逗得一笑,又在屋内寻出一根捆仙绳绑在他身上,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会在黎明天亮前归来,楚扶昀从不回馆驿,他不会察觉到我的离开。”

“你不必担心他会生气。”

这话既像说给神农岐听的,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说完,又仔细想了一遍所有行动细节,没觉出什么破绽。

自来到请花关后,楚扶昀就一直宿在军营,从没有一次踏足过馆驿,她很清楚若是他忙起来了,是从不会顾及她的,更遑论大军出征的夜晚。

所以,他也绝不会发现她离开过。

暮兮晚绑好了捆仙绳,确认神农岐彻底昏迷后直起身,笑了笑,收好身上的所有东西。

然后,她身形一隐,就飘出了馆驿。

轰隆一声雷鸣落下,夜里起了雨。

起初只是雾蒙蒙的小雨,可随着雷声愈近,雨一落,地面很快就积了深浅不一的水坑。

风声,雨声,劈头盖脸。

楚扶昀就是在这样的风雨中赶回来的。

雨水顺着他一身银盔白甲滴沥往下淌,又急又快,可他压根没顾及这些,甚至懒得施法拂去这些冰凉浸骨的雨水。

他只想快一点儿回到馆驿。

这样就能在分别前,来得及再看她一眼。

天亮时大军出征,这一去,他们会有三日见不到面。

大雨拍着大开的窗棂沙沙作响。

楚扶昀皱了皱眉,他走进屋内想去关上那扇窗棂。

可下一刹,他眸光有一瞬停住了。

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被绑了捆仙绳,扔在墙边昏睡的神农岐。

楚扶昀的目光,一点一点寂下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绑着神农岐的捆仙绳是她的系绳手法,很好认,他以前特意留心过,况且能轻轻松松就算计了神农岐的人,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别人。

她逃了。

楚扶昀伫立在满室黑暗中,忽然唇角一扯,笑了。

窗外有一道电光落下,照得他身影明灭,连眉目都清冷。

可他眸光阴沉的,却比一场落雨还寒。

云乱,夜雨初至。

请花关有一座仙家道场,在天归初年时,木岁星落凡转世,在此地化作一棵瑞气氤氲的仙树。

如今二百二十载春秋已过,它红尘将了。

虞辞手托净瓶站在木岁树下,近侍的仙子正为她打着一把青伞。

虞辞望着花树明眸而笑,道:“你可知这世间最美的花雨在哪儿吗?”

仙子迟疑:“禀殿下,都说东洲是人间仙境,多仙花瑶草,我想,应该是在东洲吧。”

虞辞轻声道:“在白洲。”

仙子十分惊奇,下意识道:“但白洲是兵家之地,那里……”

只有残阳红日,萧瑟的芦苇深秋啊。

“在暮兮晚未曾嫁去白洲前,那里确实十分寂寥无趣。”虞辞转眸看着身边年龄不大的仙子,随意道,“听过‘请君散花’这一闻名四海十洲的美谈吗?”

仙子有点儿愧疚的摇摇头。

虞辞目中含笑,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你应该知晓,楚扶昀作为智将,儒将,他在世间的白帝将军庙香火可谓十分旺盛。”

“与寻常仙神不同,比起信奉敬仰,百姓们对楚扶昀更多的是畏惧,毕竟他身上的杀伐锋利之气让人没法不害怕。”

仙子道:“白帝自有威灵,小仙道行尚浅,亦是望而生畏。”

虞辞道:“所以啊,白帝的出征凯旋也一向清清冷冷,根本没人会为他迎接祝贺,只有依礼筹备的请仙扶銮典仪,但白帝似乎认为这些徒有其表的规矩没有必要,后来,干脆连这些表面功夫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直到有一天,楚扶昀再次得胜归来时,整个白洲却忽然飘起了漫天花雨。”

仙子听得入神:“那花是……”

虞辞笑道:“自然是少宫主散的花。”

“少宫主在嫁给白帝后曾采天下百花,每逢他凯旋时为他散花祝祷,百年来从无一次间断。”

“渐渐的,白帝归来之时必有花雨可观,人美景也美,世人对此趋之若鹜,再也不惧怕白帝身上的杀伐戾气,反将这一绝世胜景,唤作‘请君散花’。”

虞辞看着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的仙子,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你没有见过,所以才不知道,若是见了,方知‘请君散花’原来是这世间最美的花雨。”

仙子闻言眼睛一亮:“可白帝如今就在请花关呀!他三日后出征归来时,我是不是就能亲眼得见这一花雨了?”

“我不太清楚少宫主如今的心思。”虞辞眨眨眼,语气很轻松,“不过白帝出征可是大事,这几日一定会有各方各界为赏此景的百姓道士,仙人弟子闻讯而来,请花关应当会很热闹。”

她说着,抬头望向势如银汉的雨夜。

雨还在落,潇潇疏疏似盆浇。

请花关今夜枕戈待旦,可在遥远江边另一侧的半灯城,就没那么风平浪静了。

“轰隆——!”

一声火光在半灯城的临江军营中冲天炸开。

半灯城的巡兵终于发现有人夜袭,仿佛鸟雀惊起似的,整个兵营一阵纷乱,仙兵仙将找不到来袭之人,一下子就惊慌失措了。

“轰隆——!”又是一声炸响,火焰冲天。

一派混乱中,有兵将跪在虞雍面前,战兢兢道:“禀尊主!我军半灯宝营中的船乘与法宝尽被烧毁,抢夺回来的十不存一!”

“蠢货!”虞雍暴跳如雷,喝斥道,“还不赶紧找到纵火之人!乱我军心,罪当斩首!”

兵将领命奔去,可虞雍仍是惊惧大怒,他今夜确实在请花关渡口等到了随他而来的少宫主,也顺顺利利将人拘回了营帐中。

就在他刚将少宫主囚禁,回头想同仲容商议军事之际,整个半灯城的军营都起了火。

纵火贼到底是何人?能如此熟稔方外宫的整军布营,还能轻轻松松烧了宝库中的所有法宝!他不信没有奸细!

虞雍脸色难看,越想越胆战心惊,他随手捻诀,从燃烧的军帐上取下了一片火,只见小小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嚣张又狂妄。

此火绝非凡火,落雨不熄,非神力不能为之。

一旁身着黑灰道袍的仲容见状,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囚不住她的,我去寻她。”

仲容说罢,转身消失离去。

“砰——!”又是一声火光明灭。

“玄天有令,谨请火祖,通幽达明。”

大雨滂沱中,黝黑的夜晚成了最好的保护,整个半灯城的兵营都乱了,因此没有任何人看见,就在宝营中最高尖顶之上,孑然悬着一位惊艳无双的姑娘。

只见魂体半实半虚的她闭目而立,双手掐作请神指,口中念咒,足下生着一道鎏金赤色阵法,亦是半隐半现。

“无量煌煌,火急降灵,十方肃清,听我律令!”

随着她的念咒,阵法中有一道又一道神火相继而出,精准无误的落进半灯城的宝库营帐中,燃成一片。

暮兮晚睁开眼眸,望着炸裂的,即将烧穿天际的火光,神情毫无波澜。

她没了法力没了仙骨,这些火都是她向长嬴借来的,虞雍他们一时半刻绝不可能轻易熄灭,这样烧下去,应该能烧到天明。

火光闪烁,交错的明暗照在她身上,她此时此刻没什么痛快感,反倒五味杂陈,这些法宝大多都是以前她在方外宫时炼化的,如今被她亲手烧的彻彻底底。

她的一腔真心,也烧的彻彻底底了。

暮兮晚瞥了一眼天色,算了算时辰,旋即收了所有咒诀,撤了阵法转身欲走。

可脚步一动,却听到有人唤她。

“少宫主。”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暮兮晚即将离去的步伐生生停住了。

暮兮晚回过身,居高临下的望向站在地上的人。

“仲容太师。”她吐了一口气,勉强打了个招呼。

“十二年不见,少宫主如今可安好啊?”仲容微微仰头和她对视着,语气很平缓,没有任何威胁或呵斥之意。

暮兮晚笑了一声,她低了低眸,看着自己周身无法掩盖的鬼气:“你觉得呢。”

仲容蹙眉,道:“少宫主受了不少苦。”

暮兮晚别开目光,没有说话。

以前还在方外宫当少宫主时,她与仲容关系不差,这位比她年岁大不了多少的道士有谋略之才,成天都泡在各类文墨古籍中,她受他影响,偶尔也会掉几句书袋子。

“随我回宫吧。”仲容温声劝道,“你的师兄一直都很后悔,他很想念你。”

这一句声音很温柔,暮兮晚心里一下子就泛起了委屈,她有点儿没法冷静:“后悔?后悔当年亲自杀我?想我?那他怎么不亲自来接我呢?”

仲容眉心蹙的更深了,道:“少宫主,一切都是个误会。”

"当年的那场火是个意外,公子只想抹去你身上的红鸾契印,他从未想过害你,只是谁也不知为何一场普通的火,会变成能要命的荧惑真火。"

暮兮晚沉默了一会,忽然自嘲一笑:“所以十二年了,你们都没搞明白是何人动的手脚?”

仲容摇摇头:“对公子而言,最重要的是接你回去。”

暮兮晚微微垂眸,抿着唇,固执的一声不吭。

仲容望着如今一身鬼气,微微透明的少宫主,默默地叹了口气:“你先下来,我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就像以前那样,成么?”

暮兮晚眨了眨眼,她迟疑片刻,终于选择从高处轻轻飘下来,来到了仲容面前。

仲容再次放软了声音,道:“少宫主,随我回家,好不好?有什么委屈我们回家再说,十二年了,我也好,公子也好,都不想看见你在外面吃苦流浪。”

暮兮晚犹豫了一瞬,低声道:“我把你们军营的宝贝都烧完了。”

仲容无奈一笑,浑然不在意道:“只要你肯回去,谁又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呢?况且你也知道,你的师兄绝不会因此对你生气。”

“他又不是楚扶昀。”

仲容望着暮兮晚,说的话都是字字斟酌。

过往交情让他很了解暮兮晚,这丫头看着任性,其实内心很柔软,以前在方外宫时,若是因她的缘故连累师兄师妹一起挨罚了,她能一个人内疚好久,内疚到眼睛都冒泪花了。

她是一个可以接受自己有点儿委屈,但绝不肯让身边人受半点伤的姑娘。

听仲容提起“楚扶昀”三个字,暮兮晚的神情微微有所松动。

仲容继续劝道:“少宫主你听我说,你不要犯傻,留在楚扶昀身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当年你的师叔师祖为了方外宫的利益地位,确实选择牺牲了你,你也应该清楚你与白帝之间的姻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句话像戳中了暮兮晚的心事,她眼眸垂得更低了,是啊,当年嫁给楚扶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当年方外宫的祖师们说,让她杀了楚扶昀。

但她失败了。

“少宫主,倘若楚扶昀知晓你接近他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杀他,他还肯容忍你在他身边吗?”

暮兮晚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她想寻出一点儿话来反驳——楚扶昀确实对她多有包容,可一旦他发现了自己曾想害他呢?他对她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我要见他。”半晌,她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仲容皱眉:“谁?”

暮兮晚扬起眸,唇畔浅浅浮起一笑:“让袁涣轩来见我,我想听他亲自给我一个解释。”

她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仲容瞬间慌了神,急忙道:“少宫主!你难不成真的要回楚扶昀身边?你凭什么这么信任他,就因为他在灵台山呆了十二年?”

暮兮晚一顿,慢慢道:“不是因为这个。”

仲容只觉得少宫主非常,非常的不冷静,如果不是眼下这般兵荒马乱的战况,他恨不得拉她直接坐下来,白纸黑字的将其间利害给她剖析的干干净净!

“你难道赌虚无缥缈的‘情爱’二字吗?人心是会变的,你要是赌输了,又算什么啊!”他喊道。

暮兮晚身形半隐,在飘离此地的最后关头,她才像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一句。

“算我活该吧。”

她隐了身体彻底离开半灯城,毫无半分留恋。

火光渐渐远去了。

雨,淙淙如白浪的大雨。

暮兮晚拖着魂体一直飘,她慢吞吞地飘过江,大雨从她透明的三魂七魄中穿过,落不到身上半分。

她在天亮以前飘回了渡口。

可渡口处,却泊着一个人。

那人高而英挺,银盔,白甲,被大雨淋了个透,头发湿漉漉的,面色如霜。

“过来。”他开口了,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斩钉切铁。

暮兮晚心里咯噔一声。

方才所有感时伤怀的心思全部烟消云散,她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楚扶昀到底是怎么发现她不见了的?

神农岐提前醒来跑去告密了?不可能啊,先不提神农岐醒不醒,因为在她的心里,楚扶昀绝不可能在大军出征前夜,抛下一切来找她。

他疯了吗?

似乎是嫌她飘得太慢,楚扶昀皱了皱眉,他冷笑一声抬手捻了个诀,一道轻飘飘法术飞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攥到了他身边。

暮兮晚没有防备,魂魄有一瞬不稳,连飘都飘得踉跄。

这一跌,措不及防就被他的法术扔进了他身边的停泊着的那艘踏云小船中。

楚扶昀笑了,冷冷地看着她,随后一个跨步也踏进了小船,用法术攥着她往自己身前一带,直接将人压在了怀里。

暮兮晚懵了

她下意识想挣扎,却又生生止住了,因为她蓦地觉得……

这个称得上禁锢的怀抱,也像极了一个命令。

暮兮晚很讨厌被人命令。

只因“命令”二字,对她而言有些残忍。

在方外宫时,仙家祖师们命令她,身为少宫主绝不可有任何失态,她应该清冷出尘,她应该仙风道骨,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循规蹈矩,不能有半点儿失态。

暮兮晚反抗过,可徒劳无意义的反抗换来的,只有更严苛的惩戒。

后来方外宫的祖师们命令她,嫁给楚扶昀,然后杀了他。

夺走楚扶昀的性命。

这是她不得不承接下的,最艰难的一个法旨。

去了白洲以后,暮兮晚起初一直在试图寻找机会接近他,杀他,可太难了啊,这天地间想要白帝性命的人不知何几,各方势力数百年都没能做到的事,凭什么让她做到呢。

她怀揣着必须杀了他的秘密每日小心翼翼的活着,也对他充满了不信任——她绝不相信楚扶昀在知道了她的真实目的后,能待她一如往昔。

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少宫主。”

身前人目光深凉,冰冷的声音扯回她的思绪,没有半分松懈。

“跑了,还理直气壮的走神?”

暮兮晚眨了眨眼,在发现自己被他禁锢在怀中时,她慌了神,下意识想隐身逃掉,可魂体一动,才发现楚扶昀竟在她身上下一道法术,将她牢牢定在他身边方寸处。

“你,你……放开我!”她害怕,不断试图挣扎着,“楚扶昀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你混账!”

滂沱大雨打着江水,江水在晃,踏云小船在这些惊涛骇浪之下,颠簸得更剧烈了。

楚扶昀皱了皱眉,忍着所有的不适。

“嗯,我混账。”他哂笑一声,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两个人顿时分开了些距离,“我很好奇,你有没有这样骂过袁涣轩。”

没有。

暮兮晚垂着眸,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因为她一直认为师兄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也从来没骂过他。

见她不说话,楚扶昀心中便有了答案,他扬眸,冷声道:“少宫主夜游半灯城,可真是好雅兴。”

是一句讽刺。

其实他很清楚,非常清楚她的行动目的,但是,他偏要逼着她亲口承认。

暮兮晚别开眸,一时没不吭声。

她明白没什么好答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有什么徒废唇舌的必要呢——她还是没想明白楚扶昀为何会发现她从馆驿跑了的。

“知道你行动的危险性吗?”楚扶昀压着火,尽量冷静地在同她说话。

“我明白。”暮兮晚听出了他疾言厉色下的理智,抿了抿唇,低声道,“夜闯半灯城一事我考虑了很久,我很清楚若无意外,我不会出事。”

“哪怕我如今一无所有,我也有自保的能力,我从没想过给你添麻烦。”

楚扶昀凝着她,从发现她不见的那一刻起,一直紧绷的神志到此时才稍有和缓。

暮兮晚悄悄抬了抬眼帘,看了他一眼后又补充道:“我也没想过给虞辞添麻烦。”

楚扶昀和缓的神色又冷了回去。

“少宫主,你也知道是‘若无意外’啊。”他字字珠玑地又强调了一遍,声音咬的很重,“一旦出了任何意外,这个后果由谁来挽回?”

暮兮晚垂着目光选择沉默,她能感受到楚扶昀如今正在生气的边缘,也不想硬碰硬地同他吵架。

以前在白洲时,两人不是没有赌气冷战过,对峙到最后,总有一个人的言辞或者举止会越界。

不要越界。

暮兮晚不断提醒自己。

“第二次走神了,少宫主。”楚扶昀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喑哑疲惫,“你若魂飞魄散,告诉我,还有什么法子将你捞回来。”

暮兮晚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抬眸,迎上了他的目光,道:“将军,你不能抛开事实看问题。”

“任何机会都是需要赌的,天底下没有万无一失的行动,然而事实就是我没有出事!将军,你所有的顾虑都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目光不动声色的交融,楚扶昀看着她,显然不打算轻饶:“孤身入敌营,这就是你的行动?”

暮兮晚蓦地一滞,她有时候委实费解楚扶昀的决策——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比她想不明白其间利害?

于是暮兮晚不得不继续为自己争辩:“将军,我清楚虞雍与仲容手中的法宝威力,若不烧了它们,等天亮时你的战役一定会极为凶险。”

楚扶昀静静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心里一叹。

暮兮晚道:“我明白,兵将于你而言就是你手中的棋子,但我也明白,只要我烧了法宝,这场战役一定会比原来更快结束,也能少牺牲更多的人。”

“比起人命,我需要承担的风险实在不值一提。”

楚扶昀看着她,眉梢轻锁,忽然轻轻的,长长的笑了一声。

他记得,在刚来白洲时,这位少宫主说话可没这么理直气壮头头是道,那时的她更像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姑娘。

暮兮晚善阵法,善炼宝,但为了防止她羽翼丰满,千洲绝不会将兵权交给她,更不会教她用兵之道——她那位温润儒雅却手握兵权的师兄也没教过她。

楚扶昀只觉得千洲那群老东西都是有眼无珠的蠢货。

千洲不教,他来教。

白洲是兵家之地,楚扶昀干脆放任她在这自由生活,没防着她什么,也没顾虑过她会不会窃走任何军事机密。

百年过去了,楚扶昀却恍然发现,他的少宫主居然将这些兵家道理用在了自己身上。

“楚扶昀。”破天荒的,暮兮晚似乎觉得她越说越有理了,甚至隐隐生出不满——她只有在和他赌气时才会直呼其名,“师父相信我,虞辞也相信我,你凭什么不信任我的能力?”

“不信任?”楚扶昀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他将这三个字冷硬的重复了一遍,目光一挑,“少宫主,你没资格说这话。”

暮兮晚一怔:“什么?”

楚扶昀冷笑了一声,他转身坐在踏云仙船的船首处,闭了一会儿眼睛。

随后,他轻轻拨动了仙船上的机关。

踏云仙船霎时飞了出去,在汹涌的江水上,像一片叶子迎着大雨,颠簸,破浪。

暮兮晚一下子惊住了,她从不知道他其实会开船,她也记得,因为晕船之故,他曾经很嫌弃她造的仙船。

可如今,她却看见楚扶昀操纵着仙船上的每一处机关,熟稔的,仿佛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已接触过许许多多次了。

来源:AAA冰冰推书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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