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公主萧青凰端坐鸾床,凤冠霞帔,锦绣华服。她苦恋太傅之子陆明远整整十年,今日终得皇兄赐婚,成了他的妻。
苦恋陆明远十年,萧青凰换来大婚夜的羞辱。
他为白月光守身,骂她恶毒,让她睡地板。
她幡然醒悟,一巴掌扇碎十年痴情:
“不行就直说,本宫不稀罕!”
01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
长公主萧青凰端坐鸾床,凤冠霞帔,锦绣华服。她苦恋太傅之子陆明远整整十年,今日终得皇兄赐婚,成了他的妻。
“吱呀——”
房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酒气的陆明远走了进来。他身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可那双看向她的眼中,却凝着化不开的冰霜。
“陆明远。”青凰轻声唤他,带着十年来的痴恋。
陆明远冷笑一声,执起喜称,却迟迟不掀盖头。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惜以权势相逼,让我不得不娶你?”
青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仍抱着一丝希望:“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陆明远嗤笑,眼中尽是嫌恶,“我为如烟守身,你休想碰我。自己睡地板罢,若你安分,将来或可施舍你一回。”
说罢,他竟将腰带死死缠紧了几圈,转身便要独占喜床。
满室嫣红霎时刺目,烛火噼啪炸响。
青凰闭上眼,十年痴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她为他挡箭险些丧命,他却在照顾发烧的柳如烟;
她为他苦练琴棋书画,他却说东施效颦;
她为他求皇兄赦免陆家罪责,他却认为理所应当;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换来的永远是他的冷漠与嫌弃。
十年痴心,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再睁开眼时,她眼中已一片清明。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陆明远脸上。
“不行便直说,找什么借口!”青凰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声音冷极。
陆明远捂着脸怔在原地,难以置信:“萧青凰!你疯了?!”
“啪——!”
又一耳光甩过去,给他两边脸打均匀。
“唤殿下,”青凰冷笑,“谁准你直呼本宫名讳?”
他两颊红肿,眼神却仍倨傲,像抓住了什么把柄般讽道:“你就这般想要我?哪怕用强,也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要你?”青凰嗤笑着打断,“本宫不过贪你一副好皮囊,谁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明日便禀明皇兄,送你去净身,留着胯下那二两肉也没用。”
陆明远脸色骤青,额角青筋暴起:“萧青凰!你竟敢——!”
“来人,”青凰再不看他,扬声唤人,“驸马不能人道,押出去跪在房外,候着伺候本宫梳洗!”
他彻底僵住,像从未认识过她。
侍从应声而入,毫不留情地将他拖出房门,摁跪在冰冷的地上。
青凰转身走向鸾帐,再没回头。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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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院外一阵骚动将青凰惊醒。
“殿下!不好了——驸马晕倒了!”侍女紫苏慌慌张张冲进来,声音又急又亮。
青凰翻了个身,面朝里阖眼不理。
“殿下,陆公子已被送回青玉苑了,太医也请了,您快去看看吧!”她又凑近一步,语气里带着催促。
青凰倏地坐起身,冷眼扫去:“请什么太医,让他自生自灭。”
紫苏一愣,仿佛没听清:“……殿下?”
“你也滚出去。”
青凰懒得与她多话,扯过锦被又要躺下。
紫苏却轻叹一声,自顾自念叨起来:“殿下还生陆公子的气呢?不是奴婢多嘴,这入夜风凉,陆公子身子本就弱,再怎么恼也不能让他跪一整夜呀……”
青凰猛地坐直,高声打断:“来人,传陈太医!”
紫苏嘴角悄悄一扬,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殿下这就对了,陈太医最擅长调理铁打损伤,陆公子知道您这般体贴,定会……”
“谁说是给他请的?”青凰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笑,“紫苏,你跟本宫几年了?”
“十、十年了……”她身子一颤,声音发虚。
“十年。柳如烟入府,不过三年。”青凰松开手,轻笑,“三年就能让你忘了谁才是主子,可笑。”
“奴婢不敢!奴婢一心只为殿下——”
“拖下去,”青凰拂袖转身,“杖二十。叫陈太医守着,打完治伤,然后找人牙子发卖了。”
“殿下——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殿下!!”
紫苏脸色霎时惨白,被两个粗壮婆子一把拖到院中。板子声与惨叫声顿时撕裂清晨的寂静。
青凰端坐厅堂,冷眼扫向院内噤若寒蝉的众人:“都看清楚了。往后谁再认不清主子,一律同罪!”
板子才落了一半,紫苏已昏死过去。
“殿下有气冲奴婢来,何必牵连无辜!”
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响起。青凰抬眼,只见柳如烟提着裙摆急急闯入,径直挡在刑凳前,柳眉轻蹙、眼含谴责:
“殿下,陆公子不肯圆房是他不对,可您也罚他跪了一夜,何必再拿旁人撒气?”
她话音一落,四下仆从纷纷低头,却有不少人偷偷向她投去钦佩的目光。
青凰嗤笑一声,托腮轻飘飘开口:“你既这么善良,剩下那十板,你替她挨。”
柳如烟脸上的慈悲瞬间碎裂。
婆子们上前拉她时,一道踉跄的身影猛地冲进院中——是陆明远。
“住手!萧青凰,你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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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长公主萧青凰苦恋陆明远十年。
三年前陆家卷入科举舞弊案,全族面临流放。是她在皇兄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才硬生生将他从流放名册中保下。
为讨他欢心,她打点狱卒让他在牢中的亲人少受苦楚。他要什么她给什么,从未对他说过一个“不”字。
可他心里始终装着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柳如烟。
当年那桩科举案,柳家是始作俑者。男丁尽数问斩,女眷悉数充入教坊司为妓。
陆明远求她的第一件事,便是赎出柳如烟。他说,唯有如此,他才肯进公主府。
于是这长宁公主府里,她千方百计讨好陆明远,陆明远心心念念护着柳如烟。
而柳如烟呢?她拿着青凰赏给陆明远的东西,转手就散给下人,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模样,倒赚了满府的人心。
所以当陆明远这一声“住手”响起,下人们竟真的全都停了动作。
柳如烟立刻哭得梨花带雨,软软倒进陆明远怀中:“明远哥哥,我没事的……公主心里有气,我受着便是。”
“如烟,你别怕,”陆明远柔声安慰她,再抬头瞪青凰时却目眦欲裂,“萧青凰!入府时你亲口答应过,如烟是我的人,由我护着,你无权动她!如今你要出尔反尔?”
青凰看着眼前这对紧紧相拥的“苦命鸳鸯”,只觉得荒谬又讽刺。
“行啊,”青凰冷笑起身,“那你现在就把她带回你的青玉苑。从今往后,你们的事,本宫一概不管。”
青凰转身,目光扫过全院下人:“你们谁觉得青玉苑好,现在就可以跟去伺候,本宫绝不阻拦。”
下人们面面相觑,竟真有三四个丫鬟壮着胆子,小跑着簇拥到那两人身后。毕竟谁不知道柳姑娘出手大方?在她手下当差,油水管够。
“青黛,”待人走远,青凰淡淡开口,“传话给账房和库房,即日起,停发青玉苑所有月例,不准他们再从库房领取任何东西。”
青黛利落地应下。
青凰转身回了厅内,当即将院内人手彻底清洗了一遍。所有摇摆不定、心思活络的,一律调离内院。
顺便,还添了几个眉目清朗的护卫,和几个姿容出众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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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青凰再未见过陆明远与柳如烟,乐得清闲,日日带着新选的侍从在园中赏花。
“你们说,这回殿下能撑几日?我赌不出三日,必定又去哄陆公子了。”
“我猜五日。殿下这回气得不轻,可毕竟痴缠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怕不知又要搬空多少珍宝去赔不是。”
假山石后,两个侍女的窃窃私语隐约传来。
青黛脸色一沉:“奴婢这就去撕了她们的嘴!”
“随她们说去。”青凰摆摆手。强行堵嘴,反倒显得她心虚,不如置之不理。
青凰转身回了院子,心里盘算着该何时向皇兄请旨和离。
就在她几乎要将那两人忘干净时,府中忽然喧闹起来。京中不少贵妇小姐纷纷登门,却无一前来拜见她,而是径自涌向了青玉苑。
“殿下忘了?是柳如烟前些时日张罗的赏荷诗会,给各府都递了帖子。”青黛见青凰面露疑惑,低声解释。
柳如烟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虽家道中落,却仗着公主府的庇护,最爱做这等沽名钓誉之事。不少夫人竟也以与她结交为风雅。
“听说她为这诗会,特地订了醉仙楼的席面,还采买了数十盆名品兰花。”青凰想起来,淡淡说道。
青黛补充:“是。她惯会以公主府的名义赊账,最后自己赚尽美名。还将您库中那套紫玉文房四宝,擅自定作了诗会的头彩。”
青凰冷笑。拿她的东西充柳如烟的脸面,这勾当柳如烟早已做得轻车熟路。往日她看在陆明远面上不予计较,倒纵得柳如烟越发猖狂。
“即刻拿我的手令去各大商铺传话:从今往后,不许青玉苑的人再以公主府名义赊欠一分一毫!”
“是。”
青黛领命而去。青凰靠在贵妃榻上小憩消磨时光。直至下午诗会散场,青玉苑的丫头白芷果然急匆匆跑来。
“殿下!”她一脸愤愤,“奴婢奉陆公子与柳姑娘的命去库房取紫玉文房四宝,那刁奴竟说公主不许青玉苑支取物件!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哦?”青凰睁眼,颇有兴致,“诗会的头彩是谁得了?”
白芷下巴一扬,满面得意:“自然是我们柳姑娘!殿下快叫人开库吧,一院子贵客都等着呢。”
“她办诗会,与本宫何干?自己是乞丐办不起场子,却要本宫替你出彩头?”青凰缓缓坐起身,冷眼瞧她。
白芷顿时愣住,没料到青凰会拒绝,结巴道:“可、可您当初是应允了陆公子的!您难道……不怕陆公子不快吗?”
“况且柳姑娘在公主府办这等风雅盛会,传出去也是府上的光彩,殿下何必……”
青凰太阳穴突突地跳。柳如烟每每如此,何尝是想为公主府博什么美名?不过是想用她的“铜臭粗俗”去反衬柳如烟的“清高才情”罢了。
“这般‘光彩’,本宫实在无福消受,留给你们柳姑娘自己享用吧!”青凰强压下扇她耳光的冲动,拂袖转身。
白芷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而归。
不多时,陆明远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指着青凰便骂:“萧青凰!你成心要让如烟下不来台是不是?满堂宾客都在等着头彩,你偏偏扣着不给!你可知她为这诗会耗费了多少心血?!”
青凰冷眼看着眼前近乎失态的男人。从前她将奇珍异宝捧到他面前,他只嫌“铜臭污人”、“俗不可耐”,转手就赠予他那“清雅脱俗”的小青梅柳如烟。
在他眼里,她公主府的一切仿佛天生就该任他取用,而她合该双手奉上。
“啧,不是我不给啊。”青凰慢条斯理,将他昔日的话原封不动掷还回去,“柳姑娘那般高洁出尘,怎好用我这等俗物做彩头?岂不是玷污了她的清名?”
陆明远脸色一僵,半晌才勉强开口:“寻常金银自然俗气,但作为诗会头彩,便成了风雅之物,岂可一概而论?”
“萧青凰,”他语气放缓,仿佛施舍般叹道,“如烟还在那头等着给诸位夫人小姐展示头彩。你即刻命人取来送去,之前的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青凰简直气笑了:“她赚尽美名,却要我掏钱掏物?你看我像冤大头吗?谁揽的活儿谁收拾,滚远点。”
青凰转身欲走,却见白芷去而复返,脸色煞白地冲进来。
“公子!不好了!”她急得声音发颤,“醉仙楼和花坊的人堵到青玉苑门口催债了!说、说是公主府下了令,不准我们再赊账……他们怕柳姑娘赖账,逼着立刻结清!柳姑娘被他们围住,都快急哭了!”
“什么?!”陆明远面色骤变,猛地扭头瞪向青凰,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萧青凰!你竟然把事情做绝到这种地步?!立刻给我收回成命!”
他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和柳如烟带着哭腔的惊呼。
紧接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几名壮实伙计竟径直闯到青凰院中,朝她恭敬却不容回避地行了一礼:
“殿下容禀,柳姑娘赊欠的数额巨大,如今既不能再挂公主府的账,小人也只好斗胆前来请示——这笔账,今日究竟该找谁结清?若无人认付……”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脸色惨白的陆明远,“我等也只能按规矩,请柳姑娘本人‘挪步’,亲自去跟我们东家解释了。”
“萧青凰,快把帐结了!”陆明远护住柳如烟,怒瞪着青凰,“别让客人们都看了笑话!”
“哎呀,柳姑娘这般风雅,难不成是想着这些钱都由公主府出?美名自己得?”青凰捂着唇故作惊讶,“这样慨他人之康,丢人的恐怕是她自己吧?”
他们这番争执早就引来了打量的宾客前来围观,大家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纷纷看向柳如烟,不少人嗤笑起来。
“拿别人的钱办诗会当头彩,可真是会打算。”
“就是,还自诩大才女呢,我看不过是个伸手要钱的讨口子,笑死人了。”
尖酸的议论让柳如烟彻底崩溃了,她捂着脸冲回厢房,老板们怕她赖账也跟了过去,围堵在青玉苑门口。
听说后来是陆明远翻箱倒柜找钱给结了帐,诗会也不了了之。但柳如烟装阔办诗会,最后却没钱结帐,拿不出头彩的事在整个京城传开了,一时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青凰,只是淡淡吩咐青黛:“备车,本宫要进宫面圣。”
青凰的马车驶出公主府时,还能听见青玉苑方向传来的喧哗。她闭目养神,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十年痴傻,一朝清醒。原来放下一个人,竟是这般轻松。
皇宫,御书房。
皇帝萧景琰看着跪在面前的妹妹,眉头微蹙:“青凰,你当真想好了?这门婚事是你苦求而来,如今才几日便要和离?”
“皇兄,青凰从前年幼无知,错把执念当深情。”青凰抬头,目光清明,“如今才知,强求的姻缘,终究是苦果。”
萧景琰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朕的妹妹,总算长大了。好,这和离书朕准了。不过...”
他顿了顿:“陆明远毕竟是太傅之子,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免得寒了老臣的心。”
“青凰明白。”她叩首,“谢皇兄成全。”
离了御书房,青凰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京中最负盛名的茶楼“一品香”。
二楼雅间,早已有两人等候多时。
“参见殿下。”二人齐声行礼。
一人青衫儒雅,是寒门出身的谋士徐清风;一人劲装挺拔,是将门之后赵擎。这都是她近日暗中招揽的人才。
“免礼。”青凰落座,直入主题,“本宫要你们查的事,如何了?”
徐清风率先开口:“回殿下,陆家近三年借着公主府的名义,在江南购置田产商铺无数,且多有强买强卖之行。这是明细账册。”
赵擎接着禀报:“柳如烟在京城贵女中拉帮结派,以公主府为靠山,收受了不少贿赂。她还暗中与几位皇子都有往来。”
青凰翻阅着账册,眼神渐冷。
好一个清高才女,好一个不慕权贵。原来背地里,尽是这般龌龊勾当。
“清风,你着手整理陆家所有不法证据;赵擎,继续盯着柳如烟,她与哪位皇子往来最密,尽快查清。”
“是!”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黄昏。
才踏入府门,就见陆明远怒气冲冲地迎了上来:“萧青凰!你今日去了何处?如烟因你之故病倒了,你竟还有心思外出闲逛!”
青凰懒得理他,径直往内院走。
陆明远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在跟你说话!”
“放手。”青凰冷眼扫过他的手。
“除非你收回成命,恢复青玉苑的供给,再亲自去给如烟赔罪!”陆明远不但不放,反而加重了力道。
青凰忽然笑了:“陆明远,你可知你陆家在江南的产业,有多少是借着公主府的名头强取豪夺来的?”
陆明远一愣:“你胡说什么?”
“需要本宫将账册一一念给你听吗?”青凰甩开他的手,“或者,咱们现在就去皇兄面前,好好算算这笔账?”
陆明远脸色骤变:“你...你调查陆家?”
“不止陆家,还有你那清高脱俗的表妹。”青凰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她收受贿赂、结交皇子,这些罪名,够她死几次了?”
陆明远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
“恶毒?”青凰轻笑,“比起你们这对表里不一的兄妹,本宫自愧不如。”
她转身欲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三日后是本宫生辰,宫中设宴。你最好安分些,否则...”
未尽之言,意味深长。
三日后,宫中夜宴。
青凰身着绛红宫装,头戴九凤冠,雍容华贵,令人不敢直视。而陆明远跟在她身后,面色阴沉。
宴至半酣,皇帝忽然开口:“青凰,朕记得你府上住着一位柳姑娘,素有才名,今日何不请来一展才艺?”
满座皆静。谁不知柳如烟是陆明远的心上人,皇帝此举,意味深长。
青凰微笑起身:“皇兄有所不知,柳姑娘近日身子不适,在府中静养。况且...她一介白身,实在不宜出席宫宴。”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点明了柳如烟的身份——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
陆明远握紧酒杯,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内侍匆匆入内禀报:“陛下,柳...柳姑娘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皇帝挑眉:“宣。”
柳如烟一身素衣,楚楚可怜地走进殿来,直直跪倒在地:“民女柳如烟,叩见陛下!”
“你有何事?”皇帝语气平淡。
柳如烟抬头,泪眼盈盈:“民女恳请陛下为民女做主!长公主殿下因嫉妒民女与表哥情深,断我青玉苑供给,还要将民女赶出府去...民女实在无处可去啊!”
满座哗然。
青凰端坐不动,唇角微扬。
好一招以退为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逼她让步。
“皇兄,”青凰缓缓起身,“柳姑娘此言差矣。断青玉苑供给,是因为他们赊欠公主府银两已达万两之巨;至于赶她出府...”
她顿了顿,看向柳如烟:“本宫记得,柳姑娘在京郊不是有一处宅院吗?怎么说是无处可去呢?”
柳如烟脸色一白:“那...那是民女姨母的宅子...”
“是吗?”青凰轻笑,“可地契上写的,明明是柳如烟三个字啊。而且...购置这宅子的银两,似乎来自二皇兄的赠礼?”
二皇子萧景铭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晃。
皇帝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哦?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萧景铭慌忙起身:“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只是欣赏柳姑娘才华,这才...”
“皇兄,”青凰适时插话,“柳姑娘的才华确实出众。不过比起诗词歌赋,她更擅长的是...经营之道。”
她示意徐清风呈上账册:“这是柳姑娘这三年来,借公主府之名收受的贿赂清单。最大的一笔,来自江南盐商,整整五千两白银。”
柳如烟彻底瘫软在地。
陆明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烟,这些...都是真的?”
青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毫无波澜。
十年痴恋,原来敌不过现实一击。
“皇兄,”她轻声开口,“青凰恳请,与陆明远和离。”
这一次,再无人反对。
和离的旨意翌日便送到了公主府。
陆明远搬离那日,青凰正坐在亭中品茶,看着下人清点库房。
“殿下,陆公子求见。”青黛禀报。
青凰挑眉:“让他进来。”
不过几日,陆明远竟憔悴了许多。他站在亭外,看着悠然品茶的青凰,神色复杂。
“青凰...我们当真要到此地步吗?”他声音沙哑。
青凰轻笑:“陆公子慎言,你我现在已无瓜葛。”
“我知道你恨我...”陆明远上前一步,“可这十年来,我对你并非全无感情。只是如烟她...”
“陆明远,”青凰打断他,“你可知为何本宫突然醒悟?”
她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因为本宫做了一个梦。梦中,本宫为你挡箭身亡,而你...在本宫尸骨未寒之时,就娶了柳如烟。”
陆明远脸色煞白。
“所以,”青凰起身,走到他面前,“别再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了。你们表兄妹情深似海,本宫祝你们...锁死一生,别再祸害他人。”
陆明远踉跄离去后,徐清风和赵擎前来复命。
“殿下,陆家已经乱成一团。太傅今日早朝上书乞骸骨,被陛下驳回了。”徐清风禀报。
赵擎接着说:“柳如烟被二皇子派人接走了,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别院。”
青凰点头:“做得很好。从今日起,徐清风任公主府长史,赵擎为侍卫统领。”
二人惊喜叩谢:“谢殿下!”
“起来吧。”青凰看向徐清风,“江南盐税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
徐清风正色道:“已有眉目。二皇子与江南盐商勾结,贪墨税银高达百万两。柳如烟在其中充当了牵线人的角色。”
青凰冷笑:“果然如此。继续查,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是。”
接下来的日子,公主府气象一新。
青凰不再困于情爱,开始接手皇室产业,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才能。她改革漕运,整顿皇庄,不过数月,内库收入便增加了三成。
皇帝对此十分满意,特许她参与朝政。
这日,青凰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徐清风求见。
“殿下,江南传来消息,二皇子可能要狗急跳墙了。”他神色凝重,“他暗中联络了北狄使者。”
青凰蹙眉:“他敢通敌?”
“恐怕是的。”徐清风压低声音,“三日后,他们在城外的白云观密会。”
青凰沉思片刻,忽然笑了:“好,那咱们就去会会这位二皇兄。”
三日后,白云观。
青凰带着赵擎和几个精锐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观中。果然在密室中,发现了正在与北狄使者密谈的二皇子。
“二皇兄好兴致,”青凰推门而入,“与敌国使者在此密会,不知意欲何为?”
二皇子大惊失色:“萧青凰!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狄使者拔刀相向,赵擎立即带人护在青凰身前。
“二皇兄,通敌叛国可是死罪。”青凰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你说,若是父皇知道了...”
二皇子脸色铁青:“你想要什么?”
“简单,”青凰微笑,“我要你手中的兵权。”
“你休想!”
“那就别怪妹妹不讲情面了。”青凰转身欲走。
“等等!”二皇子咬牙,“我给!”
交易达成,青凰带着人证物证满意离去。
回府的马车上,徐清风忍不住问:“殿下为何不直接告发二皇子?”
青凰轻笑:“直接告发,最多废了他这个皇子。但要他手中的兵权,却能助我们做更多事。”
她看向窗外:“这朝堂,是时候变一变了。”
徐清风凝视着她的侧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当夜,公主府设宴庆功。
酒过三巡,青凰微醺,独自在园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从前与陆明远常去的荷塘。
月光如水,荷香阵阵。
“殿下。”身后传来徐清风的声音。
青凰回头,见他手持披风:“夜凉,殿下当心身子。”
“多谢。”青凰接过,却不经意触到他的指尖。两人皆是一怔。
“清风,”青凰忽然问,“你觉得本宫变了吗?”
徐清风沉默片刻,轻声道:“殿下从未改变,只是终于做回了自己。”
青凰笑了,月光下她的容颜愈发娇艳:“那你...可愿一直陪在本宫身边?”
徐清风单膝跪地:“臣此生,唯殿下马首是瞻。”
这一刻,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二皇子交出兵权后,安分了许多。但柳如烟却不甘寂寞,开始在京城贵女中散布青凰的谣言。
“听说了吗?长公主之所以和离,是因为她不能生育,被陆公子嫌弃了。”
“何止啊,她还养了不少面首呢,那个新任的长史徐清风,就是她的入幕之宾。”
这些流言很快传到了青凰耳中。
“殿下,要不要属下...”赵擎面露杀气。
青凰摆手:“跳梁小丑,何须动怒。本宫自有计较。”
三日后,青凰在府中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
宴至酣处,青凰忽然放下酒杯,朗声道:“近日京城有些关于本宫的流言,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
满座顿时安静下来。
“本宫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澄清一事。”她目光扫过全场,“不是陆明远不要本宫,而是本宫——不要他。”
众皆哗然。
“至于子嗣...”青凰轻笑,“太医上月的诊脉记录尚在,需要本宫公示于众吗?”
这时,徐清风适时呈上一本账册:“殿下,这是柳如烟散播谣言收买的证人名单和银钱往来记录。”
青凰接过,随手翻看:“啧啧,为了污蔑本宫,她倒是舍得下本钱。”
座中有夫人忍不住开口:“殿下为何不严惩这等小人?”
青凰合上账册,微微一笑:“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正当众人疑惑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陆公子求见。”
青凰挑眉:“宣。”
陆明远快步走入,竟是直接跪在青凰面前:“青凰...不,殿下,求您救救陆家!”
满座皆惊。
“陆公子这是何意?”青凰故作不解。
“如烟...柳如烟她卷走了陆家所有现银,还伪造了我的笔迹,向地下钱庄借了巨额债务!”陆明远涕泪交加,“如今讨债的上门,父亲一气之下病倒了...求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陆家吧!”
青凰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陆公子找错人了吧?这等事,该去求你的好表妹才是。”
“她...她投靠了二皇子,闭门不见...”陆明远悔不当初,“是我瞎了眼,错信了那个毒妇!殿下,我知道错了,求您...”
“晚了。”青凰放下茶盏,声音冷然,“当日你与她在公主府卿卿我我时,可曾想过今日?”
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陆明远:“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陆明远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这场赏花宴后,京城舆论彻底反转。
人人都道长公主慧眼识奸,早就看穿了那对表兄妹的真面目。而柳如烟更是成了过街老鼠,连二皇子都闭门不见。
这日深夜,青凰正准备歇息,忽听窗外异响。
“谁?”她警觉地起身。
一道黑影跃窗而入,竟是柳如烟!
她手持匕首,面目狰狞:“萧青凰,都是你害我至此!我要你死!”
青凰闪身避开,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柳如烟疯狂扑来,却被及时赶到的徐清风制住。
“殿下恕罪,是臣护卫不周。”徐清风将柳如烟押跪在地。
青凰整理了下衣袖,淡淡道:“无妨,本宫早就料到狗急会跳墙。”
她走到柳如烟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知道为什么本宫一直留着你吗?”
柳如烟恨恨地瞪着她。
“因为...”青凰轻笑,“你活着,就是二皇子的把柄。本宫还要靠你,扳倒那位好皇兄呢。”
柳如烟瞳孔猛缩:“你...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然呢?”青凰直起身,“真以为本宫会为了陆明远那个废物,与你争风吃醋?”
她挥手:“带下去,好生看管。这可是扳倒二皇子的重要证人。”
柳如烟被拖走时,歇斯底里地大喊:“萧青凰!你不得好死!”
青凰却只是微笑:“至少,我会死在你后面。”
徐清风担忧地看着她:“殿下...”
“我没事。”青凰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清风,你说权力是什么?”
徐清风沉默片刻,道:“是护身符,也是枷锁。”
青凰回头看他,嫣然一笑:“那本宫宁愿要这护身符,也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月光洒在她身上,恍若神女。
徐清风看得痴了,轻声道:“臣会永远守护殿下。”
这一次,青凰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柳如烟被秘密关押后,二皇子果然坐不住了。
三日后早朝,二皇子党羽的御史突然发难,弹劾长公主“私设刑狱、囚禁良民”。
“陛下,长公主殿下无旨扣押柳氏女子,实属越权枉法,请陛下明察!”御史跪地高呼。
满朝文武皆屏息凝神,等待皇帝的反应。
萧景琰看向青凰:“青凰,可有此事?”
青凰从容出列:“回皇兄,确有此事。不过柳如烟并非良民,而是通敌叛国的要犯。”
二皇子脸色骤变:“你血口喷人!”
青凰不慌不忙,示意徐清风呈上证据:“这是柳如烟与北狄使者往来的密信,还有她为二皇兄牵线收取贿赂的账册。人证物证俱在,请皇兄过目。”
内侍将证据呈递御前,萧景琰越看脸色越沉。
“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的声音冷若寒冰。
二皇子噗通跪地:“父皇明鉴!这些都是伪造的!是青凰她陷害儿臣!”
“伪造?”青凰轻笑,“那二皇兄府上密室中的北狄国书,也是伪造的吗?”
二皇子彻底瘫软在地。
“来人!”萧景琰怒喝,“将二皇子押入宗人府,严加审问!柳如烟移交刑部,三司会审!”
退朝后,青凰刚出宫门,就被陆明远拦住了去路。
不过月余,他竟已鬓角染霜,形销骨立。
“青凰...”他声音沙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陆家...”
青凰冷眼看他:“陆公子这是求人的态度?”
陆明远一愣,随即屈膝跪地:“求长公主殿下...高抬贵手...”
“晚了。”青凰绕过他,“当你选择站在柳如烟那边时,就该想到今日。”
陆明远在她身后嘶吼:“萧青凰!你当真如此绝情?”
青凰驻足回眸,嫣然一笑:“本宫对你,从来无情。”
回到公主府,徐清风已在书房等候。
“殿下,二皇子党羽正在暗中活动,想要杀人灭口。”他神色凝重。
青凰挑眉:“哦?他们打算如何下手?”
“买通了刑部大牢的狱卒,准备在今晚对柳如烟下手。”
青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忽然笑了:“那就...将计就计。”
是夜,刑部大牢。
一个狱卒鬼鬼祟祟地打开柳如烟的牢门,将一壶毒酒放在地上:“柳姑娘,喝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柳如烟惊恐后退:“不...我不喝!我要见二皇子!”
狱卒狞笑:“就是二皇子让你上路的!”
就在他强行灌酒时,牢外突然火光通明。
“拿下!”徐清风带人冲入,当场人赃俱获。
次日,这桩杀人灭口的案子又给了二皇子沉重一击。皇帝震怒,下旨彻查二皇子党羽。
一时间,朝堂风声鹤唳。
三司会审的结果很快出来:二皇子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贬为庶人,终身圈禁;柳如烟助纣为虐,判秋后问斩。
行刑那日,青凰亲临刑场。
柳如烟披头散发,状若疯癫:“萧青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青凰端坐监斩台,闻言轻笑:“那本宫就等着。”
刀落之时,血溅三尺。
青凰面无表情地起身,对徐清风道:“走吧,该去收网了。”
二皇子倒台后,他手中的势力土崩瓦解。青凰趁机接手了他的大部分势力,在朝中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这日,她正在查看江南盐税的账册,忽然收到急报:北狄犯边!
“殿下,边境告急!”赵擎急匆匆进来,“镇北侯重伤,边关群龙无首!”
青凰猛地起身:“备马,本宫要即刻进宫!”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诸位爱卿,谁愿领兵出征?”萧景琰环视群臣。
武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北狄来势汹汹,此时出征凶多吉少。
“臣愿往。”清亮的女声响起。
众人震惊地看向出声的青凰。
“胡闹!”老丞相立即反对,“公主金枝玉叶,怎能亲临战场?”
青凰昂首:“丞相大人,国难当头,分什么男女?本宫熟读兵书,又有赵将军这等良将辅佐,为何去不得?”
萧景琰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准奏。封长公主萧青凰为镇北大元帅,即日领兵十万,驰援边关!”
出征那日,京城万人空巷。
青凰一身银甲,英姿飒爽。她骑在白马之上,接受百姓的欢呼。
徐清风作为军师随行,临行前递给她一个锦囊:“殿下,危急时刻方可打开。”
大军日夜兼程,十日后抵达边关。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城池残破,百姓流离,到处都是战火留下的痕迹。
“元帅,”镇北侯副将前来禀报,“北狄大军距此只有五十里,领兵的是他们的太子拓跋宏。”
青凰登城远眺,只见远处尘烟滚滚。
“传令下去,依计行事。”
是夜,北狄大营。
拓跋宏正在查看地图,忽听帐外喧哗。
“报!粮草营着火了!”
“报!马厩被人放了绊马索!”
混乱之中,一支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潜入中军大帐——正是青凰亲自带领的突袭队。
“拓跋宏,你的死期到了!”青凰长剑直指。
拓跋宏大惊失色,仓促应战。
两人在帐中激战,刀光剑影。拓跋宏勇武过人,青凰渐渐落了下风。
危急时刻,她忽然想起徐清风的锦囊,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擒贼先擒王,攻心为上。”
青凰心领神会,虚晃一招,朗声道:“拓跋宏,你可知你的好弟弟正在王都谋划篡位?”
拓跋宏手中动作一滞:“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一看便知。”青凰冷笑,“不过...恐怕你已经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帐外杀声震天——赵擎带领的大军已经杀到。
拓跋宏心慌意乱,被青凰一剑刺中肩膀,仓皇逃窜。
主帅受伤,北狄军心大乱,溃不成军。青凰乘胜追击,大获全胜。
三个月后,边境平定,青凰班师回朝。
凯旋那日,京城比出征时更加热闹。百姓夹道欢迎,高呼“镇国长公主千岁”。
皇宫,庆功宴上。
萧景琰亲自为青凰斟酒:“青凰,你真是朕的好妹妹,大萧的功臣!”
青凰举杯:“为国分忧,是青凰本分。”
宴至半酣,内侍突然来报:“陛下,陆明远在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萧景琰皱眉:“他来做什么?”
青凰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不过半年,陆明远已憔悴得不成人形。他跪在殿前,双手呈上一卷画轴:
“陛下,这是臣偶然得到的前朝藏宝图,愿献与朝廷,只求...只求再见长公主一面。”
满座哗然。前朝宝藏的传说流传已久,若得此图,国库可充盈数倍。
萧景琰看向青凰:“青凰,你的意思?”
青凰起身,走到陆明远面前:“陆公子,时至今日,你还以为用钱财就能打动本宫?”
陆明远抬头,眼中含泪:“青凰,我知道错了...这半年来,我日日悔不当初...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青凰接过藏宝图,看也不看就扔在一旁:“晚了。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永无回头之路。”
她转身回座,声音清冷:“陆公子请回吧。从今往后,不必再见了。”
陆明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宴席继续,歌舞升平。无人再理会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徐清风悄悄握住青凰的手:“殿下,可还安好?”
青凰微笑:“从未这般好过。”
平定北狄、献上藏宝图后,青凰的声望达到顶峰。
皇帝下旨,加封她为“镇国护国长公主”,赐双俸,准参议朝政。她成了大萧朝开国以来,第一位真正掌握实权的长公主。
这日,她正在新建的公主府中处理政务,徐清风求见。
“殿下,藏宝图已经验证,确实是真的。”他禀报道,“工部已经开始着手挖掘。”
青凰点头:“很好。宝藏出土后,一半充入国库,一半用于边境建设。”
徐清风欲言又止。
“还有事?”青凰抬眼。
“陆明远...他出家了。”徐清风低声道,“在城外的寒山寺,落发为僧。”
青凰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人各有志。”
她放下笔,走到窗边。院中,几株红梅开得正艳。
“清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忽然问。
徐清风走到她身后:“记得。那时殿下还深陷情劫,臣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
青凰转身看他:“那时你可曾想过,我们会走到今日?”
徐清风单膝跪地,目光灼灼:“臣不敢欺瞒——从见殿下的第一眼起,臣就立誓,要辅佐殿下成就一番事业。”
“只是辅佐?”青凰挑眉。
徐清风耳根微红,鼓起勇气:“还有...守护。”
青凰笑了,伸手扶起他:“起来吧。陪本宫去个地方。”
寒山寺,钟声悠远。
青凰没有进寺,只站在寺外的梅林中远远望着。只见一个青衣僧人正在扫雪,身形瘦削,眉目间依稀还有往日的影子。
陆明远似有所感,抬头望来。四目相对,他微微一怔,随即双手合十,躬身一礼,然后继续低头扫地,仿佛她只是个寻常香客。
青凰转身离去,再无留恋。
“放下了?”徐清风轻声问。
“早就放下了。”青凰微笑,“今日来,不过是与过去做个了断。”
回城的马车上,青凰忽然道:“清风,等宝藏之事了结,我们成亲吧。”
徐清风愣住,随即狂喜:“殿下...此言当真?”
“本宫从不说笑。”青凰看着他,“不过你要想清楚,娶了本宫,你可就不能三妻四妾了。”
徐清风郑重道:“得遇殿下,已是三生有幸。此生有殿下足矣,岂敢他求?”
三月后,宝藏出土,震惊朝野。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长公主大婚的消息。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举国同庆。
新房内,红烛高燃。
徐清风执着喜称,轻轻挑起盖头。烛光下,青凰容颜绝丽,眉眼间尽是幸福。
“夫人。”他柔声唤道。
青凰微笑:“夫君。”
两人执手相望,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窗外,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来源:青草小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