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思若，关于嫁妆的事，你爸妈那边……可能要多准备点。”陆泽宇给我夹了一块我最爱吃的糖醋小排，语气温柔得像在商量明天去哪里约会。我心里一甜，刚想说我爸妈早就准备好了，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思若，关于嫁妆的事，你爸妈那边……可能要多准备点。”陆泽宇给我夹了一块我最爱吃的糖醋小排，语气温柔得像在商量明天去哪里约会。我心里一甜，刚想说我爸妈早就准备好了，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我一个上海本地人，找了你这么个外地的，我们家从面子上、里子上，都算是有点吃亏的。”
餐厅里悠扬的钢琴声瞬间消失了，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三年，准备托付一生的男人，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为难，仿佛在替我考虑，又像是在施舍我一个天大的恩惠。那块糖醋小排卡在喉咙里，甜味变成了涩味，让我一阵反胃。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要从我们决定结婚，第一次去他家正式拜访说起。
我和陆泽宇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他是甲方公司的项目经理，我是乙方广告公司的策划。他帅气、专业，身上有上海男人特有的精致和分寸感。追我的时候，他每天开车一个多小时接我下班，带我吃遍了上海的网红餐厅，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默默在我办公桌下放一个暖水袋和一杯热乎乎的红糖姜茶。我一个外地女孩，在上海打拼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如此珍视。
我老家在南方一个二线城市，父母做餐饮生意起家，家境还算殷实。但我从没跟陆泽宇炫耀过，我觉得感情是纯粹的，不该掺杂这些。我凭自己的能力在上海做到了部门总监，月薪两万多，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他。
我们谈了三年，感情稳定，自然而然地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第一次去他家，提着大包小包的贵重礼物，心里紧张又期待。他家住在市中心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他妈妈蒋慧敏很客气，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但话里话外总透着一股优越感。
“思若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退休金一个月有多少啊？你们老家那边，社保都齐全吧？”她笑眯眯地问，像是在做背景调查。
他爸爸陆建国则沉默寡言，只是偶尔插一句：“我们家泽宇，从小到大都很优秀，追他的上海小姑娘不少，有些人家里都有三四套房子的。”
我当时觉得，这可能是老一辈人的通病，喜欢打听，爱面子，没往心里去。我还笑着回答：“阿姨叔叔放心，我爸妈身体都好，有自己的生意，不用我们操心。”
蒋慧敏听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哦了一声，就转头去厨房忙活了。那顿饭，我吃得有些不是滋味。后来陆泽宇送我回家，我提了一嘴，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爸妈就是那样，老思想，你别介意，他们主要是怕我吃亏。上海户口多值钱啊，对吧？”
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竟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为了让他爸妈放心，我主动提出，婚房我们两家可以一起出首付，贷款我也可以一起还。陆泽宇听了很高兴，抱着我亲了好几口，说我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孩。
可我没想到，我的通情达理，在他们眼里，成了理所应当，甚至是不够的。于是，就有了开头餐厅里那番“吃亏论”。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陆泽宇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什么叫“吃亏”？难道我的爱情、我的付出、我这个人，就因为一张户口本，被打上了廉价的标签？我三年的青春和真心，在他和他家人的算计里，到底值几个钱？
我开始冷静下来，回想过去的种种细节。蒋慧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说，谁家的儿媳妇陪嫁了一辆五十万的车，谁家的亲家给女儿在上海买了套小公寓。陆泽宇每次在我面前提起他那些娶了本地老婆的哥们，言语间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说人家结婚后一点压力都没有，直接住进女方陪嫁的房子里。
原来，那些我以为是闲聊的话，全都是铺垫。他们一家人，早就把我看成了一场需要精心计算的投资。
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我给陆泽宇发了条信息，说嫁妆的事我需要和我爸妈商量一下。他很快回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和催促：“那是肯定的，要好好跟你爸妈说，我们家泽宇这么优秀，他们肯定也希望你嫁得风风光光的，对不对？”
挂了电话，我没有打给我妈，而是订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我需要静一静，也需要确认一件事。
回到家，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爸妈在他们新开的分店里忙了几天。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和忙碌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酸楚。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不是为了让女儿在婆家被当成扶贫对象来算计的。
周末，我爸的一个老朋友，张叔叔来我们家吃饭。张叔叔的儿子在上海一家律所工作。饭桌上，我状似无意地提起了陆泽宇，并说了他公司的名字。张叔叔的儿子正好跟他们公司有过业务往来，他想了想说：“陆泽宇？有点印象。哦，我想起来了，他家是不是最近在投资上亏了一大笔钱？好像是跟着他一个亲戚炒股，赔了不少，听说把准备买婚房的钱都填进去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原来如此！什么“吃亏论”，什么“面子”，全都是借口！他们家是出了财务危机，想让我娘家拿钱来填这个窟窿！
我瞬间想通了一切。蒋慧敏的旁敲侧击，陆泽宇的温柔陷阱，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们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外地人，是看上了我爸妈的钱！
那一刻，我所有的爱意都变成了愤怒和恶心。我决定，这出戏，我得陪他们好好演下去，但结局，必须由我来写。
我回到上海，主动约了陆泽宇，告诉他，我爸妈同意了，愿意多准备一份嫁妆，但有个条件，就是结婚前，两家人必须坐下来吃个饭，把所有事情当面敲定。陆泽宇一听，喜出望外，满口答应，还夸我“懂事”。他立刻就定了上海一家最高档的本帮菜馆，说要好好“款待”我。
那天的家宴，陆家全员出动，连他几个爱嚼舌根的姑姑都来了。蒋慧敏穿了一身新旗袍，满面红光，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满意和慈爱，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金元宝。
饭局开始，酒过三巡，蒋慧敏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了：“思若啊，亲家真是通情达理。我们泽宇能找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关于嫁妆的事，不知道亲家是怎么考虑的呀？”
陆泽宇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思若，你就直接说吧，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虚伪的笑脸，心里冷笑一声。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中央，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录音传了出来，是我前几天去陆泽宇公司找他，无意中在他办公室门外录下的。当时他正在和蒋慧敏打电话。
“妈，你放心吧，周思若那边搞定了。我一说我们家吃亏了，她就急了，保证回去跟她爸妈要钱。她家就她一个女儿，她爸妈开那么多饭店，陪嫁一套上海的房子，再拿个一两百万现金，不过分吧？正好把我们家投资亏的那个窟窿给补上。”
这是陆泽宇的声音，得意洋洋。
接着是蒋慧敏尖细的声音：“儿子，你可得抓紧了！不然债主天天上门，我的脸往哪搁？一个外地丫头，能嫁到我们上海来，已经是烧高香了，让她家出点血也是应该的。结了婚，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她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
录音还在继续，但我已经按了暂停。
整个包厢死一般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陆泽宇和他妈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跟调色盘一样精彩。他那几个姑姑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我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叔叔阿姨，陆泽宇。我周思若虽然是外地人，但我们家不扶贫，更不会拿钱给骗子填窟窿。”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轻轻拍在桌上。“这是我爸妈原本为我准备的嫁妆，我们市中心一套全款的房子，还有一辆五十万的车。他们说，女儿嫁人，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
“但是现在看来，”我冷笑一声，“你们不配。这笔钱，我宁可拿去做慈善，也不会给你们这种把婚姻当买卖，把感情当筹码的人。”
“思若，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泽宇慌了，站起来想拉我的手。
我猛地甩开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别碰我，我嫌脏。陆泽宇，你最大的‘吃亏’，不是找了个外地人，而是为了钱，丢掉了做人最基本的良心和真诚。你放心，今天这顿饭，我买单。就当是……我喂狗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身后传来蒋慧敏的尖叫和陆泽宇的怒吼，但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饭店，上海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敞亮。我删掉了关于陆泽宇的一切联系方式，然后给我爸妈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不结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我妈温柔的声音：“不结就不结，咱家闺女这么优秀，不愁嫁。回来吧，爸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那一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是啊，我有什么好吃亏的呢？我有一个爱我的家庭，一份不错的事业，我独立、自信。真正吃大亏的，是那个为了眼前利益，放弃了一份真挚感情的家庭。他们失去的，远比他们想得到的要多得多。
来源：情感专家九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