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林舟,在市火葬场工作了十年。十年,足够让一个毛头小子,对生死这回事,从惊惧到麻木,再到平静。
本文为原创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火葬场工人自述:每个少年尸体送来,都要老师傅亲自过目才能焚烧
01
我叫林舟,在市火葬场工作了十年。十年,足够让一个毛头小子,对生死这回事,从惊惧到麻木,再到平静。
我们这行,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炉前不嬉笑,不谈家长里短;家属哭得再凶,不跟着掉泪,只递纸巾;见了再惨的状,也要默念一句“尘归尘,土归土”。但有一条规矩,只有我们几个老伙计知道,那是刘师傅立下的。
刘师傅是我们这儿的“总把头”,快退休了,一辈子都在跟炉子打交道。他有个怪癖:每当有少年人的遗体送来——特指那些十几岁,脸上稚气未脱的孩子——无论他在做什么,哪怕是在食堂扒拉饭,都必须第一时间喊他。他会放下一切,亲自过目,仔細检查一遍,才准我们送进炉子。
“检查什么?”我刚来时好奇,偷偷问过师兄。
师兄努努嘴,压低声音:“检查遗物,尤其是口袋。刘师傅说,怕里面有没被发现的只言片语。”
我当时觉得多此一举。法医早就检查过了,家属也清理过,能有什么?无非是些被泪水浸透的青春罢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在这个迎来送往、终结一切的地方,规矩里藏着敬畏。
那天下午,天阴沉得像一块湿透的铅。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业务大厅门口,下来一对中年夫妻,眼眶红肿,被旁人搀扶着,几乎站不稳。他们送来的,是他们十五岁的儿子,叫乐乐。白布单下,是一个瘦小的轮廓。
死因一栏写着:高坠。
又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我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走向刘师傅的休息室。
刘师傅正戴着老花镜,用小刷子清理一个骨灰坛上的浮雕。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那不是瓷器,而是一颗脆弱的心。
“刘师傅,”我轻声说,“来个小的。”
他握着刷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抬头,只“嗯”了一声。等我转身要走,他才缓缓开口:“林舟,你家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我愣了愣,心里一紧。
02
我家那小子,也叫乐乐,和我送走的这个男孩同名。他也十五岁,上初三,正是最让人头疼的年纪。
我和妻子文婧,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我在火葬场,她在一家超市做理货员。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可这希望,最近正变成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
乐乐把自己锁进了一个壳里,那个壳,叫手机。
回到家,他书包一甩,就钻进自己房间。门一关,里面悄无声息。但你知道,那块小小的屏幕正亮着,吞噬着他的时间和精力。吃饭时,他一只手扒饭,另一只手在桌下飞快地点击。我和他说话,他总是“嗯”、“啊”、“哦”地敷衍,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屏幕。
“乐乐,别玩了,对眼睛不好。”文婧总是苦口婆心。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回一句,手指依旧没停。
“你作业写完了吗?这次模拟考成绩出来没?”我忍不住提高音量。
“写完了!烦不烦啊!”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血丝和被侵扰的怒火。
那晚,因为考试成绩,我们爆发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的排名又掉了十几名,老师在电话里说他上课精神恍惚,好几次被发现在底下玩手机。
我没收了他的手机。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冲我嘶吼:“凭什么!那是我的隐私!我的自由!”
“自由?你的自由就是考这副德行?我一天到晚在外面累死累活,为了谁?你对得起我和你妈吗?”我气得浑身发抖,那些在单位积压的疲惫和面对生死的压抑,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谁要你那么累了?你们除了关心成绩,还关心过我什么?”他哭着喊,摔门而去,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客厅里,一片死寂。文婧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掉眼泪。“林舟,你别总这么凶。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得跟他好好谈。”
“谈?怎么谈?”我颓然坐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他那门一关,谁也进不去。我每天对着那些……回到家就想图个清净。可这日子,哪有一天是清净的。”
文-婧没再说话,只是把茶几上乐乐没吃完的半碗饭,倒进了垃圾桶。那细微的声响,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那晚,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耳边是妻子均匀的呼吸声,眼前却晃动着白天送来的那些冰冷的脸。我忽然觉得,我和儿子之间,也隔着一层白布。我看不透他,也走不近他。
0.3
带着这份沉重的心情,我看着刘师傅走向那个叫乐乐的男孩。
他戴上白手套,像对待一件珍宝般,轻轻掀开白布。男孩的脸很干净,甚至带着一点婴儿肥,只是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刘师傅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那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是惋惜,是悲悯,还有一丝……我后来才明白,是熟悉的痛楚。
他开始检查。从衬衫的口袋,到牛仔裤的口袋,每一个角落都摸得仔细。他的手指很粗糙,布满了常年劳作的茧子,但动作却异常轻柔,生怕惊扰了男孩的安眠。
什么都没有。
他检查到男孩的校服外套。那是一件很普通的蓝白相间的校服,洗得有些发白。刘师傅的手在外套的内侧口袋里停住了。
他摸索了掏出一个小小的、被折叠成方块的纸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刘师傅没有立刻打开,他把纸片攥在手心,沉默地站着,像一尊雕像。整个告别室里,只听得到冰柜压缩机低沉的嗡鸣。
良久,他转过身,对我说:“林舟,你去跟家属说一声,孩子留了东西。”
我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男孩的父母正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母亲的哭声已经嘶哑,父亲搂着她的肩膀,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像被抽走了灵魂。
我走过去,艰难地开口:“叔叔,阿姨,节哀。孩子……他留了张纸条,在衣服口袋里。”
那一瞬间,夫妻俩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抬起头。母亲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点光,她挣扎着站起来,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纸条?写的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他后悔了?”
我无法回答。
刘师傅走了出来,把那张被手心温度浸润得有些发软的纸条,递到那位父亲手里。
父亲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捏不住那片薄薄的纸。他试了好几次,才在妻子的帮助下,颤抖着将它展开。
那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是少年人清秀又有些潦草的字迹:
“爸,妈,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那个游戏账号,我卖了三千块钱,在我书桌第二个抽屉的铁盒子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妈。我知道你们很辛苦,这点钱,你们拿去买点好吃的吧。别为我难过了,我不配。”
没有抱怨,没有指责,只有小心翼翼的懂事和令人心碎的诀别。
母亲只看了一眼,就崩溃了。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我的儿啊……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回来啊……”
父亲死死地盯着那张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他喃喃自语:“我昨天还骂他……就为了那个游戏……我说他没出息……我怎么就不知道……他撑不下去了……”
走廊里,悲伤的浓度几乎让人窒息。我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
我转头看刘师傅,他的眼圈也红了,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04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推开乐乐的房门。他果然又在玩手机,听到门响,警觉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勃然大怒,把手机抢过来摔了。
但今天,我没有。
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看着他和我白天送走的那个男孩一样年轻的脸,看着他因长期熬夜而泛青的眼圈,看着他紧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他唯一世界的姿态。
我的喉咙发干,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又冷又堵。
“爸?你干嘛?”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语气有些冲。
我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床很乱,堆着衣服和书本。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准备好的责备和质问,在白天那张绝笔信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乐乐,”我终于开口,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要沙哑,“今天……爸单位送来一个男孩,也叫乐乐,也跟你一样大。”
乐乐玩手机的动作停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好奇。
我没看他,只是盯着墙上他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他骑在我的脖子上,笑得没心没肺。“他从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他给他爸妈留了张纸条,说他撑不下去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乐乐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
“爸送他进炉子的时候,就在想,”我继续说,声音很轻,“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撑不下去的呢?他爸妈知道吗?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每天骂他,让他好好学习,却从来没问过他,‘儿子,你今天开心吗?’”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从业十年,我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流下与工作有关的眼泪。不是因为恐惧,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后怕。
乐乐彻底放下了手机。他坐直了身子,有些无措地看着我。“爸,你……你别哭啊。”
我抬起手,擦了把脸,自嘲地笑笑:“没用吧?一个大男人,还掉眼豆子。”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乐乐,爸以前对你太凶了,总觉得你这不对那不对。爸跟你道歉。但爸今天想问你一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可以跟爸说说吗?不管是什么事,爸都跟你一起扛。”
乐乐的眼圈也红了。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房间里只有我们父子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爸,我在学校……被他们欺负。”
05
那个晚上,乐乐的房门没有再关上。
我和文婧,坐在他的床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的世界。
原来,他并不是沉迷游戏,而是在逃避现实。班里有几个男生,总是找他的茬,嘲笑他穿的衣服,抢他的作业本,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他不敢告诉老师,怕被报复。他也不敢告诉我们,怕我们觉得他没用,给我们丢脸。
手机里的那个虚拟世界,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在那里,他可以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神”,而不是一个在现实中处处受气的懦夫。
“……有一次,他们把我堵在厕所里,让我管他们叫‘哥’……我没叫,他们就把我的头按进水池里……”乐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越来越低,肩膀微微颤抖。
文婧的心都碎了。她一把将乐乐搂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的傻孩子……你怎么不跟妈说啊!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怎么一个人扛着啊……”
我坐在旁边,感觉浑身发冷。我以为我给了他一个家,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可我从来不知道,在他小小的世界里,竟然下着这么大的暴雨。而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仅没有给他递一把伞,还在他湿淋淋地跑回家时,劈头盖脸地责骂他为什么弄脏了地板。
我想到白天那个叫乐乐的男孩,想到他那张写着“我不配”的纸条。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孩子觉得自己“不配”活下去?
那一刻,我无比庆幸刘师傅的那个“怪癖”。
也无比庆幸,我问了那句:“儿子,你今天开心吗?”
06
第二天,我给学校打了电话请假。文婧也跟单位请了假。
我们第一次,不是为了乐乐的成绩,而是为了乐乐这个人,郑重地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我们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平静而坚定地陈述了事实,并提供了乐乐手机里偷偷录下的、那些充满恶意的语音和聊天截图。
校方很重视。当天下午,就找了相关学生和家长谈话。
处理结果很快出来,那几个欺凌乐乐的学生,受到了严厉的处分和记过,他们的家长也当面向我们和乐乐道歉。
那天从学校回来,乐乐的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轻松。他虽然还是话不多,但眼神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晚上,文婧做了一大桌子菜。吃饭的时候,乐乐主动把手机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我碗里,小声说:“爸,谢谢你。”
我鼻子一酸,连忙扒了一大口饭,含混不清地说:“谢什么,一家人。”
文婧看着我们,笑了。那笑容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欣慰。
从那天起,我们家的氛围,悄然改变了。
我不再把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带回家。回到家,我会主动问乐乐学校里的趣事。文婧开始研究各种菜谱,她说要给我和乐乐补身体。我们甚至开始在晚饭后,一起下楼散步。
我们聊学校,聊工作,聊小区里的猫,聊路边的花。那些曾经被我们忽略的、琐碎平常的话题,像一针一线,重新缝合了我们之间裂开的缝隙。
我开始理解,沟通,不是居高临下的说教,而是平视的倾听。家庭,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的地方。
07
又过了一段时间,单位里,刘师傅要退休了。
大家凑钱,给他办了个小小的欢送会。酒过三巡,我端着杯子,坐到他身边。
“刘师傅,我敬您一杯。”我由衷地说,“谢谢您。”
刘师傅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了然。“谢我什么?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您的规矩。”我看着他,“要不是您,我可能……这辈子都要活在后悔里。”
我把乐乐的事,跟他说了。
刘师傅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昏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等我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有个儿子,”他开口,声音沙哑,“跟你家那小子差不多大那会儿,也没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会儿,我也跟你一样,一天到晚忙。在单位是把好手,回到家,屁都不懂。就知道跟他妈说,管好儿子,让他争气。儿子跟我说话,我嫌烦。他想让我陪他去钓鱼,我说没空。他考试没考好,我打了他一顿,把他最喜欢的航模给砸了。”
刘师傅的眼眶红了,他盯着桌上的空酒杯,仿佛在看一段无法回头的过去。
“后来,他就走了。也是从楼上……警察清理现场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直到我们给他换寿衣,我才在他校服的内口袋里,摸到一张纸条。”
刘师傅的声音哽咽了。
“他说,‘爸,我不是不想争气,我只是太累了。你砸掉的那个航模,是我攒了半年早饭钱买的’。”
说到这里,这个在火葬场工作了一辈子,看惯了生离死别的老人,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从那天起,我就立下了这个规矩。我怕啊……我怕还有哪个糊涂爹妈,像我一样,连孩子最后想说句话都听不见。我能做的,也就是最后再帮他们摸一摸,看一看。万一呢……万一还能找到一句半句的,也算是个念想,能让活着的人,后半辈子……好过一点。”
那一刻,我终于完全理解了他那个“怪癖”背后,如山般沉重的父爱与悔恨。
那不是规矩,那是一个父亲,用余生在为自己当年的失职,做着一场永无止境的“超度”。他超度的,是那些年轻的逝者,更是他自己那颗无法安宁的灵魂。
08
刘师傅退休后,他那个检查少年遗体的规矩,被我接了过来。
师兄们都理解,没人有异议。
生活还在继续。火葬场的炉火,依旧日复一日地燃着,送走一程又一程的人生。
我的家,也寻到了新的平衡。
乐乐的成绩,慢慢赶了上来。更重要的是,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他开始跟我们分享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会吐槽班里哪个女生又换了新发型。
他的手机,我们没再没收。只是跟他约法三章,规定了使用时间。他遵守得很好。因为他知道,我们信任他。而这份信任,比任何强制手段都更有力量。
有一次,文婧翻看家里的旧账本,那是我们刚结婚时记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柴米油盐的开销。她感慨地说:“林舟,我们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
我凑过去账本的末页,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是乐乐小时候写的:“爸爸妈妈辛苦了,我爱你们。”
文婧指着那行字,眼睛湿润了:“这孩子,他一直都爱我们。只是我们忘了,怎么去听了。”
我搂住她的肩膀,心里一片温热。是爱一直都在,只是有时候,它被生活的尘埃蒙住了,需要我们用心,轻轻擦拭。
09
周末,我带着乐乐去钓鱼。那是刘师傅最想和他儿子去做,却没能成行的事。
阳光很好,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我们并排坐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爸,”乐乐忽然开口,“你那个工作……会害怕吗?”
我摇摇头,看着远方的水鸟:“以前会。现在不了。”
“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因为,它让我明白,人这辈子,能好好地跟家人坐在一起,说说话,吃吃饭,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乐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举起鱼竿,一个漂亮的抛投,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爸,你看我这下,标准不?”他回头冲我笑,牙齿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标准!”我大声说。
那一刻,风是暖的,心是满的。我知道,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束光,我牢牢地抓住了。
10
如今,每当有少年人的遗体送来,我都会像刘师傅当年那样,戴上手套,轻声说一句:“孩子,别怕。”
我会仔仔细细地检查他留下的每一寸痕迹。
我希望能摸到一块糖,一张电影票,一个写着心事的草稿。
但我最希望的,是每一次都一无所获。
因为那意味着,他所有想说的话,在他还活着的时候,都已经被这个世界,温柔地听见了。
而我,只是一个守炉人。守着人世间最后的温度,也守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幸福。我知道,这炉火,燃尽的是生命的终点,却也照亮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该如何珍惜地,走向明天。
来源:知情达理香瓜Z8R0t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