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真是的，每个月八千块钱全给我们，自己就留个生活费，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是儿子王强的声音。
王慧芬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刚才那通微信视频通话明明已经结束了，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时间还在跳动着：00:47、00:48、00:49...
"妈真是的，每个月八千块钱全给我们，自己就留个生活费，我都不好意思了。"这是儿子王强的声音。
王慧芬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原来儿子是感激自己的！她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儿媳张小月不以为然的笑声响起。
"不好意思什么？她一个老太太能花几个钱..."
话音未落，王慧�fen呆住了。
01
三年前，王慧芬刚从小学教师岗位上退下来。
那时候儿子王强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月薪一万五，儿媳张小月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月薪八千。小两口带着八岁的女儿王思思，日子过得虽然不算富裕，但也其乐融融。
王慧芬的退休工资是八千块，加上丈夫去世前留下的一些积蓄，老太太的生活很是宽裕。每个月她都会主动给儿子转两千块钱，美其名曰"给思思买点好吃的"。
"妈，你自己留着花吧，我们够用的。"王强每次都会这样说。
"够用什么够用，孩子正长身体呢，营养得跟上。"王慧芬总是这样回答，然后坚持把钱转过去。
那时候的王强还会象征性地推辞几句，张小月也会在视频通话里甜甜地叫着"妈妈，您对我们太好了"。
王慧芬看着孙女白白嫩嫩的小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从丈夫走后，这个小家庭就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她常常对邻居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个孝顺的儿子和懂事的儿媳妇。"
那段时间，王强一家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看她。张小月会帮她收拾屋子，王强会修修补补家里的小电器，小思思则围着奶奶转个不停，嘴里喊着"奶奶做的饭最好吃了"。
王慧芬觉得这就是天伦之乐的模样。她甚至开始盘算着，等自己再老一点走不动了，就把房子留给儿子，自己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
那时候的她，根本想象不到三年后的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02
转折点出现在两年前的春天。
王强突然打电话说，公司有个同事要卖房子，地段不错，价格也合适，他想买下来。
"现在的房子不是住得挺好吗？"王慧芬有些疑惑。
"妈，您不懂，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厉害，早买早踏实。而且那套房子学区更好，对思思上学有帮助。"王强在电话里解释着。
王慧芬一听是为了孙女，立马就心软了。"需要多少钱？"
"首付要八十万，我和小月手里只有三十万。"
八十万，这对王慧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妈这里还有些积蓄，不够的话再想办法。"
那段时间，王慧芬把丈夫留下的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又托关系借了十几万，终于凑够了首付款。
房子买下来后，装修又是一大笔开销。王强再次找到母亲："妈，装修起码要二十万，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了。"
王慧芬二话不说，又开始四处筹钱。她把自己的金镯子卖了，把收藏多年的一些古董也处理掉了，甚至连丈夫生前最爱的那块手表都忍痛割爱。
"妈，您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王强接过钱时，眼眶有些红。
"傻孩子，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帮你帮谁？"王慧芬拍拍儿子的肩膀，"等你们住进新房子，妈就满足了。"
新房装修好后，一家三口确实搬了进去。王慧芬去看过几次，140平米的大三居，装修得现代又温馨。她站在宽敞的客厅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
但搬进新房后，王强一家来看她的次数明显少了。从每周必来变成了半个月一次，后来干脆一个月才来一次。
"新房子离得远，路上要一个多小时呢。"张小月这样解释。
王慧芬表示理解，毕竟孩子们工作忙，来回奔波确实辛苦。她主动提出减少聚会次数，改为每个月去他们那里住几天。
03
去年开始，王强的要钱频率明显增高了。
先是说车贷压力大，每个月要还五千多，希望母亲能帮忙分担一些。王慧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每个月固定给他们转六千。
过了两个月，又说孩子要上兴趣班，钢琴课一年就要两万多。王慧芬咬咬牙，又给了两万。
再后来，张小月怀孕了。这本来是件喜事，但各种产检、营养品、备产用品的花费也让小两口捉襟见肘。王强几乎每个月都会找理由要钱：买营养品、买胎教用品、准备婴儿房...
"妈，小月怀孕了不能再工作，我一个人的收入真的撑不住。"王强在视频通话里愁眉苦脸。
王慧芬看着儿子憔悴的脸，心疼得不得了。她做了一个决定：从那个月开始，把自己的退休工资全部转给儿子。
"妈，这怎么行？您自己的生活费怎么办？"王强推辞道。
"妈用不了多少钱，你们需要的时候就拿去用。"王慧芬说得很轻松，但实际上她已经开始精打细算每一分钱。
没有了退休工资，王慧芬只能靠之前的一点积蓄维持生活。她开始买最便宜的菜，穿最朴素的衣服，连平时爱吃的水果都很少买了。
邻居们看在眼里，都劝她："慧芬啊，你对儿子太好了，他们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自力更生。"
"孩子不容易，能帮一点是一点。"王慧芬总是这样回答。
她觉得这是母亲应该做的。丈夫走得早，她就要承担起双倍的责任，让儿子过得更好一些。
五个月前，张小月生了二胎，是个儿子。坐月子期间请了月嫂，各种营养品和婴儿用品又是一大笔开销。王慧芬把仅剩的一点积蓄也拿了出来，甚至开始考虑把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卖掉。
"千万别卖房子，妈，我们再想想办法。"王强制止了她。
"没关系的，妈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也是浪费，卖了正好给小宝买奶粉。"王慧芬说得很认真。
最终房子没有卖，但王慧芬的生活已经拮据到了极点。她每天的伙食费控制在十块钱以内，连电费都要精打细算。
但她从来不后悔，因为她觉得儿子一家过得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04
今天下午，王慧芬像往常一样给儿子打微信视频电话。
"小强，这个月的钱我已经转过去了，你查收一下。"她笑着对着手机屏幕说。
"收到了，谢谢妈。"王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最近工作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去看您。"
"没关系，工作要紧。"王慧芬连忙说道，"小月和孩子们都好吗？"
"都挺好的，小宝已经会翻身了，思思期末考试也考得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王慧芬满脸笑容，"对了，小月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坐月子期间有没有落下什么毛病？"
"她恢复得挺好的，就是晚上要喂奶，比较辛苦。"
"年轻人恢复快，多注意休息就好。妈这里还有点钱，要不要再给你们转一点？"
"不用了妈，您自己留着花。"王强摆摆手。
"妈能花几个钱？你们有需要尽管开口。"王慧芬说着，心里暖暖的。
聊了大概十分钟，王强说还要给小宝洗澡，就准备结束通话。
"那行，你去忙吧，有空记得给妈打电话。"
"好的，妈您保重身体。"
屏幕黑了，王慧芬以为通话已经结束，正要放下手机去厨房准备晚饭。
05
王慧芬刚站起身，突然听到手机里传出王强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发现微信视频通话竟然还没有挂断，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时间还在继续。
"妈真是的，每个月八千块钱全给我们，自己就留个生活费，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王强的声音，他大概以为已经挂断了，正在和张小月聊天。
王慧芬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来儿子心里还是感激自己的，还是懂得自己的好。她刚要挂断电话，让儿子知道通话还没结束，却听到张小月的笑声响起。
"不好意思什么？她一个老太太能花几个钱，况且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张小月的声音听起来很不以为然，"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你给谁？钱放在她那里也是浪费。"
王慧芬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吧？"王强的声音有些不悦。
"过分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啊。"张小月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你看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每天穿着那几件破衣服，买菜都要讨价还价半天，活得跟个要饭的似的。"
"小月，你别这么说我妈..."
"我怎么说了？我又没说错。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钱全给我们，不就是想让我们记她的好吗？说白了就是道德绑架。"
王慧芬感觉天旋地转，她紧紧抓着手机，生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而且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邻居们都在背后议论呢，说她把自己搞得这么寒酸，就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伟大。其实说穿了，还不是怕我们不孝顺她，怕她老了没人管？"
张小月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得王慧芬心脏发痛。她想挂断电话，但手指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你能不能别说了？"王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还没说完呢。"张小月继续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卖房子吗？还不是想留着以后跟我们住？到时候我们还得伺候她，想想就头疼。"
王慧芬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用颤抖的手指点向挂断按钮，但屏幕模糊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让她彻底心碎的话...
06
"说真的，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妈这个人心机太重了。"张小月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王慧芬的耳朵里，"表面上对我们好，其实都是有目的的。你看她每次给钱的时候那个表情，就像施舍一样，还要我们感激涕零。"
王慧芬的手彻底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而且她老是说什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不是道德绑架是什么？搞得我们好像欠了她多少钱似的。"张小月的语气越来越刻薄，"还有，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来我们家都要翻来覆去地看，就像查岗一样。上次还问我们家具花了多少钱，烦死了。"
"小月，你别说了..."王强的声音很无力。
"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是我的真心话！"张小月提高了声音，"她现在这样搞得我们压力很大，邻居们都在议论，说我们不孝顺，让老太太过成这样。可是她自己愿意的啊，我们又没逼她！"
王慧芬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儿媳妇眼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还有啊，她每次视频通话都要问东问西的，好像我们是她的下属一样。什么时候回去看她，什么时候给她买东西，烦不烦啊？"
"够了！"王强终于爆发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妈？她对我们这么好，你居然..."
"好？她对我们好是因为她需要我们！"张小月丝毫不让步，"你以为她真的是无私奉献？她就是怕老了没人管，所以现在拼命地对我们好，想让我们欠她的情！"
王慧芬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挂断了电话。
07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慧芬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刚才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起了这三年来的种种。每个月按时转账的八千块钱，为了买房卖掉的金镯子和古董，精打细算的每一天，还有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里对儿子一家的牵挂...
原来在张小月眼里，这些都是"道德绑架"，都是"心机深重"。
王慧芬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女人确实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衣着朴素，脸上的皱纹也比三年前深了很多。
她突然想起了邻居王阿姨说过的话："慧芬啊，你这样下去不行，得为自己活一回。"
当时她还觉得王阿姨不理解母爱的伟大，现在才明白，也许王阿姨说得对。
她拿起手机，想给王强打电话，问问他刚才那些话是不是他的真心话。但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她又犹豫了。如果王强也是那样想的呢？如果他也觉得自己是在道德绑架呢？
王慧芬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城市的灯火依然繁华，但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冷清。
她想起了已故的丈夫王大明。如果他还活着，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老王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对着夜空自言自语，"我以为我是在爱他们，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夜风吹过来，有些凉。王慧芬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这件外套她已经穿了五年了，因为舍不得买新的。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王强打来的。
08
王慧芬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犹豫了很久才接听。
"妈，您睡了吗？"王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还没有。"王慧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妈，我刚才发现微信通话没有挂断，您...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沉默了几秒钟，王慧芬轻声说道："听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强重重的叹气声："妈，对不起，小月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心直口快..."
"小强。"王慧芬打断了他，"你告诉妈，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
"妈，我..."王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没有那样想过您，真的没有。但是...但是有时候确实压力很大。"
王慧芬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妈明白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从明天开始，妈不会再给你们钱了。"
"妈，您别这样，我们谈谈好不好？"王强急了。
"没什么好谈的。"王慧芬擦了擦眼泪，"妈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对，不应该让你们有这么大的压力。"
"妈..."
"小强，妈想明白了。"王慧芬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温和，"妈爱你们，但不应该是这种方式。你们有你们的生活，妈也应该有妈的生活。"
挂断电话后，王慧芬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她做了一个决定。她给银行打电话，停止了对王强的定期转账，然后去了附近的老年大学，报名参加了书法班和太极班。
一个月后，王强带着张小月和孩子们来看她。张小月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道歉。王强也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王慧芬笑了笑，给他们泡了茶，和孙女聊了很久的学习情况，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钱的事情。
"妈，您最近过得怎么样？"王强试探性地问。
"很好啊。"王慧芬指了指墙上新挂的书法作品，"这是妈上个月写的，老师说进步很大呢。还有，妈已经学会了八套太极拳，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王强和张小月都沉默了。
临走时，王强握着母亲的手说："妈，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
"好啊，但不用勉强。"王慧芬拍拍儿子的手，"妈现在也很充实，你们有空就来，没空也不要紧。"
送走了他们，王慧芬回到房间，拿起了那天写的一幅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她突然明白了，真正的爱不是掏空自己去成全别人，而是让彼此都活出自己的精彩。
从那以后，王慧芬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她用退休工资报了旅行团，去了很多想去的地方；她重新开始打扮自己，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她还在小区里结识了很多新朋友，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
而王强一家，也在没有了经济依赖后，学会了更加独立和坚强。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王强一家又来看她。这次张小月主动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妈，对不起，我以前说话太过分了。现在看到您过得这么好，我真的很高兴。"
王慧芬笑着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紧张一点，但我们都在努力。"王强说道，"妈，谢谢您教会了我们什么是真正的独立。"
那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吃饭，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谐。王慧芬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她终于明白，最好的爱，是给彼此自由和尊严的爱。
来源：小徐社会历险记一点号1
